昙摇头,手指顺着他的脸向下游走,蜻蜓点水般掠过喉结,飘过衣襟,掌心慢慢展开,最后贴在跳动的胸口上,弯起的唇角仿佛初一夜空的上弦月。他一字一字,说得非常慢:“不,不是走火入魔,要不要……我为你医治?”
“庸医!”这就是闵蝴蝶的回答。
“当真不要我医?”
闵友意翻个白眼,一点也不介意两人暧昧的姿势,仅撇了撇嘴,“你只会把人医死。”
“那你以后别、求、我。”昙收了笑弦,眼底的戏谑却不减分毫。
“老子绝对不、会、求、你治病。”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若求了呢?”
“求?”闵友意抬起光洁的下巴,俊容绽笑,魅色立现。此时,只要他开口说话,两人的唇将不可避免地贴触在一起,而他——微笑,唇动,语如微风,“如果老子求你治病,老子就给你端茶倒水一个月。”
“当真?”昙的声音亦是轻若苇絮。
“当真。”
两人默默注视彼此,仿佛天地之间一片空旷,只有那句誓言在遥远处回荡……昙突然转看紧闭的木门,“我想,有寂灭作证,你不会反悔。”
门外传来两声短促的笑声,似强忍了笑意。
闵友意放开昙,视线转向木门,“进来。”
推门,走入两名男子,一人是寂灭子,另一名是随昙一同前来的厌世窟侍座——无忧子。
“见过夜多窟主。”无忧子恭恭敬敬垂下头。因七破窟有窟主七名,侍座七名,遇上窟主们齐齐一堂,各窟部众皆以全称敬唤众窟主,以示区别。
无忧子虽垂看地面,状似恭敬,可脸上的笑却一点恭敬的意思也没有。闵友意不以为意,示意两人坐下,向寂灭子询问近日的事态变化,诸如——丑相与贝锦倩相谈甚欢,有台天天在遥池宫里念经讲故事,诸如——宝马镇内商贾的来来去去,遥池宫与某些商人的生意往来,诸如——陌生脸孔的江湖人越来越多,“锦鳞四少”跑进长白山探险,现在还没回来……
听着寂灭子不比念经差多少的声音,闵友意不见一丝不耐,他微曲四指,大拇指翘起,托着下巴,静静聆听,素来春意灿烂的眸中仍有一丝朦胧。间或,他打断,询问,简单下了几个命令后,一时又陷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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