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找好后,挑了个好日子,夏鸣和乐怡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帮我搬掉了,待一切收拾妥当,三人坐在小小的客厅饮茶,这个时节,人倒是显得不那么浮燥,乐怡和夏鸣到底还是热恋中的人,如今谈及婚嫁,对我于肖逸的事,倒没有太过于计较,我也乐得轻松。
我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甚是满意,唯一遗憾的是,壁炉没办法搬过来,我在担忧这个冬天怎么过。
“紧凑一些,人应该会暖和不少吧。”我心里这样想着。
下午领爸妈过来视查一番,他们唠叨唠叨,但见我坚持又满意的模样,倒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拐着弯说着肖逸的事,又问我们是否有联系。
其实他们也非常清楚,我一脚踏出那道门开始,便再也回不去了,我不知道这条路走的,是对还是错,关键的是,它是否适合自己。
爸妈从现实角度来想,肖逸自然是稳当又完美的人选,可真这样走下去,那又何尝不是对爱情的奢望?
搬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辗转难眠,我从来不知道,竟然自己还会认床,中途上洗手间,跌跌撞撞的,还差点摔倒,习惯性的,想要去书房看看,结果只看到漆黑的阳台,冷风一灌入,人倒醒了。
第二天林放打电话问我几点到,我搂着被子起身,鼻子还是堵塞的,看看表,指向九点,才想起,今天是要去看画展的。
匆匆赶到会场,已经人潮拥挤,肖爸爸和肖伯母人面关系广阔,来的大部分是相识的好友,倒不像一般的画展,倒更像是个酒会,大家互相攀谈,一边议论着画,我今天穿的是件米白色英式风衣,今年瘦了,显得有点宽松,入了会场也不敢脱掉,脑子晕沉沉,像是有感冒的前兆。
见肖伯母和肖爸爸正忙着招呼众好友,我朝他们远远点点头,自己则去找那副要送给苏遥当生日礼物的油画,在靠后排并不显目的一个拐角,我意外看到肖爸爸那副自画像竟和我画的肖逸排在一起,一个背影,一个正面,一反衬倒别有一番味道,我驻足看着,肖逸就这么近的在我面前,他才离开月余罢了,怎么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可昨日又是这般的清楚,这种淡淡的笑,风轻云淡,你想使力,却找不着落地点。
一个人影沉沉的走到我身侧,我收回念想,笑道:“爸爸。”
“看得出来你是用了心在画的。”他叹了口气,眯眼仔细瞧了一番。
“爸爸是在暗示我,笔峰的笨拙罢。”
他引导我到一旁的休息桌,给我一杯热茶,“若不是肖逸坚持,我该好好说你一番,不过想想要不是你,他可能还不会来找我。”
我双手包住杯面取热,只低头浅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人有时候不要逼自己太紧了,这段时间,就找些自己喜欢的事来做,放松放松自己,我几次说让你来出版社帮忙,你老是推辞,难道还怕我说你不成?”
我抬起头道:“爸爸,这不是一趟旅程。”
他皱起他的浓眉,眉心深深几道刻痕,但我不愿意给他们这种错觉。
“爸爸,您对生活的理解,肯定比我和肖逸都深,我们无法控制和掌握的事情总是太多,可生活,却可以有多种选择,所以,就算我们走的路别人不理解,但我们还是执著的走了下去。”他应该能理解我的话,离婚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要抛弃还在孕的妻子,这种离去,更加需要勇气。我不是责怪他什么,经历和肖逸的事,我觉得,对于生活中别人的选择,自己显得更加宽容。
他微微摇头一笑,却又让人感觉,他其实并没有笑,他身上沧桑和时间的味道是这么的浓,浓得,看不清,他对前尘往事的清晰感受。
“肖逸这孩子不像我,还是他潜意识里,不认同我这个做父亲的,所以不想像我,我只希望,我们父子最后不同殊途同归的好。”
“爸爸,你现在多么的幸福。”
他松眉摊摊手,没有否认的点点头,“人的一生,一直在找一个理解你,认同你,欣赏你的伴侣,并为之奋斗努力,可最终,你才会无奈但又真正发觉,了解自己的原来就是自己。”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前方肖伯母笑开的大嘴,好像在看一出遥远的戏。
“出版社这边,我总给你留了份工作,什么时候想来,给我个电话。”
肖爸爸的盛意难却,我只好点头应允。
与肖伯母寒喧过后,林放和苏遥也逛了一圈找到了我。
“你一进来我便看到了,哪知道这么忙,心想先去看看画再说。”苏遥笑着挽着我手臂说。
我想林放与肖伯母总归见面还是尴尬,于是引他们到另一侧画廊。
林放指指里面的画室,笑道:“原来你油画也不错。”
“你又知道哪副是我的?”我回笑,那画上我又没有署名。
“偶尔落笔处有点像,我随便猜的。”
苏遥打断道:“我刚才好像有看到沫沫,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我四处扫了一眼,人来人往,所以干脆也不找了,林放提议出去吃饭,我笑道:“又去官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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