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如此的无常。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生的一场感冒,我心里当时在抱怨,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要知道肖逸和沫沫的事。
今年,这场感冒也来了个遥相呼应,我一个人躲在床上,心里空虚至极,爸妈都来看过我,妈妈还和我说了好一会的话,可是总觉得缺少些什么,到底缺的是什么?
爸爸拿了点滴上来,递了块热毛巾给我,“家宜啊,感觉怎样?”
我爬起身来,捋起衣袖伸出手,“还好,只是小感冒,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药也不管用。”
爸爸挂好药瓶,将床头灯扭亮了些,低着头找着我的血管,轻轻拍了拍,“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爸爸手艺可能有些生疏了。”
“爸,你眼睛不好,让小鸣来好了。”
爸爸抬头笑道:“让他来,我还不放心,又冲动又鲁莽,做事没个定性,希望现在成了家,能稳当一点。”
“话不是这么说。”
“好了,你睡一会,我看好时间,让你妈叫我就行。”
我咬唇忍痛没吭声,点了点头。
“家宜啊,感冒这东西,是有脾气的,你对它太好了,下次差一点,它就不愿意了。”爸爸起身调好点滴速度,探探我额头的温度,话里满有深意。
我眼一热,好在床头灯已经关了,否则,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爸爸为我担心。
“有时候别太为难自己,你是怎样就是怎样,何必刻意,你妈说的话有时候是有点重,但她也是了解你,怕你不醒悟,你好好想想,爸爸希望下次你感冒的时候,有人可以为你做得更好。”
我是怎样的?我问自己,我是不是一个可以没有爱,就可以生存的人,是不是我的爱与感冒一样这样娇纵,给惯坏了。
人生我需要求的东西,从来就不多,从小到头,学习,工作,生活,都如此理所当然,到了三十岁的今天,我要做些什么,到这时,我已经失去了主动的勇气,我总有份引以为傲的自尊支撑着我。
爸妈已经算是解脱了,四个人的牌局,没有肖逸和我,也足够了,我想我庆幸感冒了,那份热闹,我凑不起。
文豪中途来看我,说是让爸爸顶替一阵。
他带了鲜榨的橙汗上来,我喝了一口,酸多过于甜。
“平时多补充维生素,增加抵抗力,你最近又不去运动,其实我最近不太忙,为什么约你,你不去?”
我摇头,示意不再喝了,他拿了纸巾执意为我擦拭“过年就是这样,饭菜太油腻了,不吃又怕拂了长辈的意。”
我笑,“可不是,所以最近都没有什么胃口。”
“初六我要去趟长洲,我导师那时会在那里有个免费的心理讲坐,我希望你同我去一下。”
他只扭了微光,端正的坐在我床前,全身,一半黑,一半昏黄,就好像我们坐在快要落暮的夕阳时的冷清场景,说实话,这气氛让我感觉很悲伤,我们胸前还剩那最后一丝光线,可背后,却已经被夜露侵袭,一片冰凉。
“我不想去,文豪,别再担心我了,过完年,我就要开始找工作,我相信,我能克服的。”
他叹了口气,倾身靠近,伸入被窝外侧握住我冰凉僵硬的手,力度适中的捏着,帮我活着血。
“首先,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是。”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最想治好的人是你。”
“是。”
“你现在这样,看得我好心疼,刚才我在楼下一边出牌一边就在想,你是不是傻乎乎的,故意吹风让自己病,那样,你就可以美名其曰着,这样病恹恹躺在这里。”
“你想多了,文豪。”
“是,我真不应该这样想,你就是我心里的那只鬼,时不时会跑出来,让我神经错乱。”
“文豪,我真担心你,生活不应该这样过。”
“你告诉我,该怎么过?争取,然后做他的替身,不争取,让这痛隐隐约约缠我一辈子?”他深深的低下头,握着我的手,重重的用着力,我只觉得血气全拥在针口那里,散开不去,整条手臂堵塞般的痛,点滴的速度慢了许多。
“走出去,会有第三条路,事实上,我出国前,你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
“你怪我太理智?”
我摇摇头,“你没有错,我很感激你,真的,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我不想欠别人的。”
他萧瑟的缩回手,帮我掩好被窝,点燃一支烟吸允起来,在昏黄中吐着晕圈。
“等你哪天也走出第三条路....”
“我还有第三条路吗?”
“有,伯父伯母说的林放。你不用纠结过去和现在,如果选择他,你就有将来。”
我妥协的叹了口气,“好吧,文豪,我们不要说这个,沫沫29了,你们的婚事,也寄予了我们全家的希望,你既然选择了,就好好走下去,记得上次我在海滩说过,人生没有回头路,你劝我,不要固执,是不是你也可以改变一下,沫沫为你做了很多事,为你也改变了很多,她值得你去珍惜。”
他烦燥的将烟头掐灭,“家宜,我和沫沫的事情太复杂,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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