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火摇头,“我只是害怕你是她。”
未央一愣,“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是她,那么你就会恨我,而你——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一个女人。”
“你怕我?”未央不可思议的冷笑,却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
“我怕你!”流火叹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事实上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开始怕你。”
流火的话让未央脊背霍的一凉,再开口就多了冷涩,“上次去往桓城的路上,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动手呢?如果那时候我杀了你,就不会有今日的诸多烦恼。”流火笑的自嘲,“我怕你,却着了魔一样的想要接近你,我好像从你身上看到了一半的自己,你的孤独,你的绝望,甚至于你的恨。看着你宣泄仇恨是那么能让我感到快意的事情,可如果有一天你也把这份仇恨转嫁到我身上——”
流火没有再说下去。
可这样的话由他口中说出来,让未央觉得陌生也荒唐。
夜流火,这个人是夜流火啊。
一种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心底涌上来,再面对流火的时候未央的心情里就多了一分无奈。
“所以——你宁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自欺欺人,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把这当成自我保护的武器,却不想,到头来恰是这四个字伤人最深。
流火不置可否,于黑暗中凝视她片刻,然后仰头重新靠在了软踏上,“那么你告诉我你是阿雅吗?”
他问,语气漫不经心,没有渴盼也没有恐惧。
未央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高深莫测。
她想不通他何出此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不说话?”见他不语,流火问。
未央猛地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夜色,目光游离。
“如果——我说是呢?”半晌,她突然迟疑着开口。
时间有一瞬的静止与空洞,流火的神情也有一瞬间的怔忪,可是却没有人能体会到此刻他胸中暗涌的波涛。
“那我就会成全你!”他笑,随即话锋一转,重复道“你是吗?”
她是吗?她是夜赖雅吗?
无数个人重复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却给不了任何人所谓的答案。
流火这样的人,他怎么会需要一份施舍的亲情。
更何况,这所谓的亲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而至于流火所谓的成全,未央已经不想去追究。
或许是她要的太多,她很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地再没有人能成全她,能成全她的就只有她自己。
“对不起,”深吸一口气,未央果断的摇头,“我不是!”
黑暗中流火的身子猛地一绷,霍然睁开的双眼如两颗耀眼的黑钻,带着凌厉的锋芒。
他依旧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他又缓缓靠了回去。
“这样很好,我会给你一个身份,一切重新开始。”
次日一早未央起来的时候兰心已经打好了洗脸水在门外等候。
未央有所警觉,用早膳的时候就试着问了句,“今天有什么事吗?”
“恩!”兰心递了筷子过去,“主人说今天要带小姐进宫面圣。”
“嗯?”未央刚刚提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今天?”
“是!”
未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蹙了眉,“怎么不早说?”
兰心把一碟小菜移到未央面前,笑笑说道,“主人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让奴婢跟您说,说让小姐睡足了再去不迟。”
兰心说的漫不经心,显然是真的没有把前去面见北越王当成一回事。
未央明白,她这样的态度定然是源于流火。
以流火如今在北越朝中的地位和他对夜千赫的怨念,这样的态度也实属正常。
既然是流火的意思,未央也不多问。
用完早膳,兰心就带她回房间梳妆。
服饰装束都很随意,并没有拿什么礼仪规矩来约束她。
未央心里冷笑,却是什么也不说,任由她摆布。
直至兰心对着镜子里的未央满意的咧嘴笑了。
“流火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未央问。
“主人就在书房等候,我们现在过去就好。”
“他没去早朝?”未央一愣。
“没有!”兰心摇头。
本以为夜流火他只是仗着手中权力而没有把夜千赫放在眼里,却原来他是要借自己来给夜千赫一个更大的下马威。
未央心中了然,唇边不经意的蔓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兰心在旁边看着她面上表情微妙的变化,惊讶的张了张嘴,“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未央回过神来,微笑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夜流火,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么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把今天的这一出戏唱到最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 话说同时更两个文俺实在有点吃不消,隔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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