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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把一根骨头和带清风的野马寄回家

回吻我无处安放的一只手

搁在哪个黑暗的角落】

形式的鞭打一旦得手,便会持续的在生命中保持着旺盛的­精­力,或许会繁殖住在你的身体里,使你产生一种喜欢被虐待的感觉。什么时候他喜欢被人打了?不,这从来没有过。现在他可以清晰的记得除了挨骂还真没有被人打过,如果说跟伙伴们争吵之后意外的出手打架还算正常的话,这与受虐的灵魂是相背而行的。­肉­体的疼痛会使我们嚎叫、挣扎、痛苦的脸­色­苍白,但它并不具备持久­性­。伤口痊愈,我们的­肉­体痛苦自然的相应蒸发。这种痛苦在生命中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当你生下来,在子­宮­温暖的黑暗处所久处的你发现了一个亮晃晃、喧嚣的世界,它迷乱了你的眼睛,使你感到寒冷、噪乱不安,你就会大哭起来。这里面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没有任何思想意识的行为,恰恰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真实的表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等你有了意识,能够思考,从一朵花中尝到忧伤的滋味,就算从你所爱的人中得到甜蜜,在你的期望梦想实现中得到满足,这已经不是单纯{不带任何目的­性­}的­肉­体感触。所以灵魂上的形式一旦确定很难更改,无数的毒瘾君子证实­肉­体中伴随着­精­神上的折磨仍旧可以克服,不是单纯相向的行为所受的痛苦仍旧达不到极致上的痛觉。

我们如何把­肉­体与灵魂分开来思考?在这个问题上,叔康自我迷茫,这个困惑他的问题一直存在。现在他无法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各种各样的人中,他已经失去了去询问的勇气。一次他在某个会议上遇见了一个知名的学者,当时他向他请教有关­肉­体与灵魂的问题。他问他­肉­体的疼痛与­精­神痛苦的联系,为什么在形成习惯­性­的痛苦之后­精­神上也处于一种苦闷中,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没有在­精­神上得到更高的觉悟。

也许我现在去探讨叔康的问题显得有些玄乎,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就像那个学者说的,这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没有人知道,哲学家们到死都在研究呢?

是的,没有人知道。再没有人知道,也就无从用语言去说。

他带莉斯去找旅馆,他带着莉斯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老朋友娜娜那里去了。他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里设施好那里设备坏,但是他知道哪里小偷多,哪里有成群的妓汝半夜站在大街上拉客,哪里有乞丐自发的组织起来聚集,贫民窟,垃圾场,下水道的苍蝇和米粒,泔水不停的流动着浑浊的液体,像成群蠕动的蛆虫。

他找到老朋友娜娜,她坐在椅子上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怔,脸­色­憔悴,好像很久没有吃饱饭一样的饥饿从她看见叔康的眼神中迸发出来。

“你来了”她带着狡黠的语气微笑着说:“那好,来了就把上月的房钱一次结清吧!”

她仔细的打量着叔康身旁的莉斯,然后又哈哈笑了起来说:“这个妞不错,从哪里弄来的?”

“我说你帮我订一个房间,快点!”叔康装作没听到娜娜的话,有些焦急的说。“这是我表妹莉斯,你最好收敛些。”

娜娜带着嗔怒的空气讥笑了下,嘴巴弯着,伸手去拿桌子里的钥匙,眼睛又转到莉斯的身上,然后耸着肩膀说:“你得告诉我老实话,你从哪里把她弄来的,我可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一个莉斯表妹。如果你不把房钱一次­性­付清,我可说不准半夜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的小宝贝,我可是说不准的,你知道我老爱唠叨,还喜欢发些意外的神经质。”她这么说着,还是把钥匙交到叔康的手里。

叔康才不理会娜娜说了什么话,转头对莉斯说:“我们走吧!”然后他提起莉斯的旅行包,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莉斯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眼睛不时四处打量着这个旅社。

“你要是觉得困惑了,就来找我,我的小宝贝。也许我会考虑那一部分房钱的事情。”娜娜在叔康上楼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她的身躯有些发胖,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你这个老女人,安心的做你的美梦去吧。”叔康说着,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转而看见皱眉不语的莉斯,自解的说道:“不用担心,她就是这个脾气。爱开玩笑的老女人,你不用介意的。”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莉斯好奇的问他。

叔康楞了下,不说话,朝房间走去。他开了门,把行李放在桌子上,又去打开了窗户。他站在窗前,窗外是一条泛着光的小河,不远处,是一片葱郁的野草、野丁香花和蒲公英的世界。他记得他去过那里,在那里玩耍,认识了达生。在那里莉斯穿着白裙子像云朵般的身影飘来飘去。空气是甜的,他好像听到莉斯在说话。那恍惚的话语使他一颤,现在他感到后面的话更深的刺痛了他。

我拉着你我们走。

莉斯,他叫唤着她的名字,在一个旅社的房间里,在窗户边看见的回忆里。他轻声不忍吵醒睡梦中微笑的小白菊。

“小哥哥还记得那里?”莉斯惊奇的叫了起来,指着那一片野草的世界欢雀着说:”太奇妙了,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记得那时候你走丢了,我到处找你,还把我的白裙子弄脏了。”莉斯又笑了起来。

她说,现在我们再看看,走走,怎么样?

他没有拒绝,他无法拒绝。离开窗子,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想让自己不去想任何的事情,与此无关,与莉斯无关,与小时候无关,更与一场无法消歇的寂寞无关。那些在他生命中可以勾起记忆的事情、场景,已经在他的回忆中回放了千百遍。

都不会再忘记的了,莉斯,真的不应该忘记还是忘记之后才会得到重生。他都不去想了。穿过一条喧闹却不繁华的大街,他们转入小巷子中,青­色­的石头,红­色­的转,有时候石板还会发出蹦的一声响动。这都是令他们愉悦的东西。

“我的记忆中老出现这些东西,有时候在梦里我会回到这里来,在巷子里奔跑,在野地里捉麻雀,可是今天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带着高兴,也带着伤感,我感到自己好像有些害怕再遇见它们。”莉斯靠在一堵墙壁上,舒展着双手,说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左手黑暗 右手光明 第二部分 5

【此刻仍有一种思绪慢慢爬上脸庞

深入骨髓的痛 正在走向远方

我 以此确定一种生活

活着,住在爱的蓝|­茓­ 与生活同老

去的旧时光剖成一片尖削的模糊

老房子光线逐淡 车水马龙喧嚣渐远】

“记忆中这些东西还是新鲜的充满活力的生存者,它像一只有魔力的手不停的往后拉我,有时候在我不觉间又回到了这里。要说这种感觉应该是很美很舒服的,而它恰恰让我感到了恐惧。”莉斯想到半夜里从梦中醒来,盯着黑夜的空间,突然就会感到她需要某些东西,去催化去拉伸捣碎她的记忆,这时候她会叫醒达生,摇着他的脑袋,然后抱着他,轻声的换他:“嘿,亲爱的。”

黑暗里有些东西吵闹不安,她听到某些尖锐的声音灌入耳膜,是嗡嗡的飞机起飞轰鸣的声音,是跳舞的光晃动的声音,那声音又像是叔琴的笑声,太尖锐了,刺向她原本就有些惶恐的内心。

你听到了某些声音了吗?她问,坐起来,去开床头的灯。她发现自己按下按钮的手指竟意外的修长,像是突兀长出来的东西,这根手指不是自己的,它不属于自己。这个想法使她吓了一跳,她疑惑的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在丈夫的身边有种不确定的归属感,在自己的家中,在通向婚姻的床上,她意外的发现了自己的恐慌。

你爱我吗?她问达生。

问一个人爱不爱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莉斯知道,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她希望从达生的回答中得到安慰,要使她心安,使她不再做梦然后醒来去摇醒他。他恩了两声,转身把手搭在莉斯的身上又睡着了。

突然莉斯发现,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她的丈夫,不论他是否爱着她,她对他都是捉摸不定的。除此之外呢,工作上的同事、老板、邻居,她认识的不多交往的更少,她在一个小圈子里生活着。她抗着摄像机,拿着画板奔波在各个城市之间,她的生活也逐渐被它们挤压替代,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

还有谁会记得她呢?她伸开手臂,交叉着枕在脑下,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走到小巷子的尽头,在过去,就是那窄窄的石桥通向那个令人害怕的城堡。空气在这狭窄的巷子里有些堵塞,空中漂浮着灰白­色­的小颗粒物体,一下一下,直往细缝中钻去。

“他们都死了。”叔康说。

“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他望着巷子的尽头,悠悠忽忽的说道。

他们都不在了。空气从石桥下飘来一阵腐尸的气味,就在那儿,在桥下面,他的小侄女失足掉下去淹死了。现在这里的每一个物体,每一个声音都像有些夹杂着罪恶的幽魂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们慢慢的走吧!他说。

他想,我们慢慢的说吧,我们慢慢的把心底最后的罪掏出来。我慢慢的说给你听,说给自己听听这一颗心在跳到时的频率和声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他教会我哭泣,落泪

他教会我哭泣,落泪

夕阳下 看金­色­的黄昏

一遍一遍数寂寞袭来的微风

头顶是白云漾漾的蓝天

丰收的麦穗隧向故去的情人

他是我一生的过错

有时候,一些光,一些影子

一些猫狗杂乱的低吼

使我遥遥听见远方的呼唤

像一些旧梦,从幽暗的唐古拉山奔逃的鬼魅­精­灵

拉长一些回忆的遗忘

于是记不起

回忆却一直在延续

天空 两只鸟

站在山头

风从北方

一直开始遗忘的故土

把我们扯开嗓子呼叫的愤怒

捣碎

它们的粮食 情人

儿女,生养他乡

无故沉沦

幽灵的王给苦难抚慰的花朵

点缀鸟鸣

我在暗夜看见它们

驮死尸的骨头入梦

风轻轻的扬我额角的头发

这个孩子 谁把他唤醒

给他微笑的骨头做明天饥腹的早餐

谁和谁安慰 谁和谁大难不死

昭示永生

这个光头满脸疲惫的孩子

眼睛充溢厌世的忧郁

如此明澈,就连挣扎的无声也一样

他用头部撞击墙壁,双手撕扯白­色­床单

抽烟 呕吐 红­色­的血分子从他的嘴里涌出

他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他明白这方木杯上将锈刻哪一段话

他是上帝的宠儿 遗民的王

既无爱也无恨

没有朝气

想念一直在延续

路过的人

路过的人,把阳光安放树荫的路人

今日写诗

今日的诗,落于河面

没有易逝的东西沾染永恒的微香

得到永恒,不在今日

今日写诗的人。路过树荫与阳光的路人

永恒只在远方。

远方,我们只能永远眺望

远方有什么?

沿墙而落,沉水而生。

无人能及。

我曾想。沿着这条河的曲线一直向下

河的曲线便构成我独特的风景

当语言消歇,要不是沿着河流一直向下

我一定拥有更多迷人的风景。

想象构成的语言

也曾欺骗自我语言的欺骗,能走多远?

极致到终端的源头

我们便消于海面,再不浮生

再也不见

只剩一蓝蓝的天际

只留一浅浅的低吟

世界之大,再无悲伤

这一路拾荒骨的人足迹

再没有到有的尽头,没有是我的生命

向往幸福,没有才是爱的自由

当我回想起幸福,心爱的人

闭上眼睛

赤足走在荒芜的大地——面露微笑

苦难曾让世界死亡生满废墟

当我闭上眼睛,心爱的人

——身披白纱,笑映秋月

他说,是时候了,我们该回来吧

路过的人说,是的,我们该归来了

迷路的小伙子看着,也许是时候了,这一切都没错

于是,原本寂静的乡村开赴一场热闹的喧嚣

于是,我们路过的时候已把一切遗忘

忘掉忧伤,孤独,同时也消隐了寂寞

无人背弃,一场繁华的迁徙

是的!一切是时候了

只是,一切该回去的时候

我们依旧两手空空

是的,他含着泪水微笑着说,是的

当我们的眼睛穿透无数个黑暗抵达宇宙的星辰

我们都能办到,探知遥远空间飘落的灰尘

一清二楚,这我们都能办到

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穿透空间的结构找到生命的尽头

能有比这更遥远吗?

他含着泪微笑的说,能找到一切存在的表象

我们还能抵达吗?

人心是一座无人能丈量的城池

我们也未曾找到真正比世界更隐蔽的生命

世界的尽头,我们一无所有

时间走到尽头,人类一无所有

所有的尽头都已到头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具灵魂

抵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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