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小亚细亚的路上,十字军像进了自家后院,想拿什么拿什么。他们军纪涣散,沿途劫掠,根本就不像文明人,比野蛮人还野蛮十倍,简直就是鬼子扫荡、蝗虫过境。沿途的老百姓算是糟了殃,上辈子欠谁的啦。
多里列战役里,博希蒙德大吼的那一嗓子果然变成现实,十字军捧着抢来的金银财宝,就像拿着冰镇可口可乐,夏日的酷热一扫而光,他们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安条克很快出现在眼前,面对这座坚城巨堡,应该如何应对呢?博希蒙德和老雷在作战计划上产生严重分歧。老雷认为应该快刀斩乱麻,直接攻城;博希蒙德却坚持包围安条克,戈弗雷也过来给博希蒙德帮腔,支持围城。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老雷单嘴难敌四唇,勉强同意博希蒙德的方案。
安条克城堡始建于查士丁尼大帝时期,是拜占庭守护小亚细亚的重要堡垒。它依山而筑,东、北两面是西尔皮乌斯山系(Silpius)。拜占庭在城防工事上花费大量心血,城里共有四百多座塔楼,比尼西亚多出一倍有余。既然是坚城巨堡,城门自然是不会少的,安条克的东北角有“圣保罗门”,西北角是“圣乔治门”,西面有“犬门”和“公爵门”,东面是“铁门”,南面还有一座高塔,名唤“姊妹塔”。
十几年前,拜占庭刚对城堡的工事做过一次重建,其防御力量堪称一流。要不是城里出了内鬼,它绝对不会落到土耳其人手里。如果真的按照老雷的想法一味强攻,十字军损失可就大了。
【安条克之围】
1097年10月21日,“安条克之围”(Siege of Antioch)在带头大哥们的争吵声中打响,博希蒙德担任总指挥。
包围安条克的十字军作如下部置:
博希蒙德把大营扎在圣保罗门,老雷的营寨安在犬门,戈弗雷在公爵门外下寨。另外,十字军还在欧润特斯河(Orontes)上架起一座浮桥,以沟通河对岸的村庄。姊妹塔和圣乔治门没遭到十字军围困,这里成为给城里提供补给的通道。
绘有十字架的军旗在城下随风扑棱棱乱抖,测试风向的风向带也扭动着腰肢,好像在向城里的土耳其人示威,似乎在说,走着瞧,走着瞧。
镇守安条克的是安条克总督——亚吉(Yaghi-Siyan)。他是马木留克出身,大塞尔柱帝国苏丹马立克肖一世的奴隶。前文说过,马木留克是奴隶,他们的待遇却相当高,很多马木留克将领还登堂入室,参与国家大政,亚吉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这里要说明一点,亚吉并不是阿斯兰的臣子。自从马立克肖一世蹬腿、大塞尔柱帝国解体以后,亚吉独立于各门各派,自己当掌门,安条克及其周边地区也成为大塞尔柱帝国废墟上林林总总的小政权之一。
亚吉对十字军的动向十分清楚,十字军怎么攻打的尼西亚,怎么搞翻的阿斯兰,他都一清二楚。
安条克城下的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为了不让安条克里的基督徒乘机呼应,亚吉早在十字军抵达之前就把安条克的东正教主教若望七世(John VII the Oxite)打入地牢,还把定居城里的希腊和亚美尼亚东正教徒统统扫地出门。貌似亚吉对叙利亚人比较有好感,他仍然允许叙利亚的东正教徒留在城里生活。
亚吉知道仅凭一个安条克很难把十字军揍趴下,他向周围的穆斯林政权求救,至今也没得到回复。
亚吉手下人马并不多,但他有坚城巨堡为依托,又看到十字军没敢直接攻城,只是把城池包围而已,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如释重负一般,同时他也有些沾沾自喜,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围城战不像攻城战那样猛烈和残酷,它考验的是人的意志和后勤保障,谁能坚持住,谁有更多的粮草,谁就能笑傲江湖。围城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城外的人不敢冲进去,城里的人也不敢杀出来。
进入11月中旬,坦克雷德带着增援部队抵达,另有一支热那亚舰队抵达附近港口,给十字军送来粮草和给养。
12月,戈弗雷因水土不服病倒,原本充足的粮食也底朝天,吃得差不多啦。寒冬迈着阔步潇洒地走来,安条克城头依然飘扬着土耳其人的旗帜,城下的十字架军旗和风向带全部低头耷拉角,没了往日威风。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弄些粮食过冬,这个道理连松鼠都知道。博希蒙德和弗兰德伯爵罗贝尔二世带着两万人到安条克南部寻找粮草。
他们前脚刚走,就被亚吉捡了漏子。亚吉看到十字军大队人马开向南方,他不知道这些人去干什么,但是他敢肯定一点:城下的敌人不多了,自己有机会打一下。亚吉主动出击,袭击老雷的大营。老雷还击得相当坚决有力,把偷袭之敌赶回城里。
与此同时,南下觅粮的两万兵马与北上增援安条克的大马士革军队遭遇,这一仗十字军也胜了。不过找粮的计划算是泡汤,两万人带着沿路打劫搞到的一点粮食匆匆赶回安条克,以防老窝被端。
【大饥荒】
此后的十几天里,上天降下的都是灾难:安条克一带发生大地震;气候一反常态,寒风凛冽、暴雨不断,这些无疑给十字军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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