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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诱惑新娘 原名(幼年记事簿) >

小家伙穿上小拖鞋,一小步一小步走得悄无声息。

床的那一头,俊美的少年蓦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神这叫一个温柔似水,没有半点想睡的意味,他望着她那坚韧的小背影,嘴角含笑,手换了一个姿势,撑在头下,晓有兴致的望着那可爱的宝贝妹妹。

也宝宝浑然不知,离开了卧室。

城堡很大,走廊里的灯饰是上个世纪宫廷灯,昏黄的光晕,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四周静悄悄的,庞大的城堡平日只有管家一人在照料他们二人的生活,以前的仆人不少,可自也宝宝来了之后行之天便将他们全都撤了,平日的清理也只有钟点工在忙活,所以……深更半夜的城堡,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浮想……呃,浮想联翩。

城堡外传来,传来守夜人的猎犬声。

这个声声入耳。

也宝宝寒了一个,缩缩脖子,小身子紧紧靠在墙上,偏着头望着。

这个,餐房……

大概是这一层楼的西侧室。

||弄了半天,她还真是出来做贼的……

走廊里响起轻柔的脚步声,像是皮革鞋踏在软面的地毯上的声音。

吱的一声响,似乎是门开了。

也宝宝吓得小魂儿都快没了,惊慌失措的望卧室瞅了一眼,咦……自家的卧室门还关得死死的。

不是哥哥。

烛火闪烁,晃动。

走廊的另一端,管家捧着银质蜡烛器具,身形静伫立着站得笔直,看见躲在墙角的小小身影,咳嗽了一声,他脸上挂着浅笑,颇绅士地转身,把餐房里的烛灯全点燃了,这不经意间也理所当然地忘了关餐房的门。

小家伙笑眯了眼。

管家转过身去,拿背对着也宝宝,似乎是没看见她。

也宝宝挺着小胸脯,这个傲气十足,学着行之天的模样,慢条斯理踱着步子进了餐房。

呦……

大冰箱,她小小身子立着,仰头望着。

费力的挪开冰箱门,

牛­肉­……冰镇的水果沙拉,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鲍鱼羹……

咦,

甜甜圈呢……

一个碟子悄无声息的从门缝处递了过来,金灿灿,炸得酥软,还是热气腾腾刚出炉的……甜甜圈!!!

好幸福啊,

也宝宝双手合在胸口,眼中闪烁着耀眼的星光。

寒……这娃儿,饿着肚子又开始耍宝了。

门外传来淅淅簌簌的声响。

“哑伯,这么晚了还没睡觉?”一个声音带了点疑问和笑意,清朗的声音很是好听。

隔着一层木制的门,也宝宝都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

每一次,哥哥出现的时机都恰到好处……让小家伙直抓狂。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似乎都能预听到餐室门开的声音了。

也宝宝一个机灵,钻进了冰箱里。

也某恶搞分割线

画外音:

[“寒,我说这娃儿,你怕他成这样儿?哪儿不好藏,偏躲进冰箱……所以我说这是……”也顾偕还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她大小老公,“子不教父之过。”]

[大爹地忍着嘴角的抽动,饮口茶,缓解压力。]

[小爹地气得当场掀了桌子,“当初我和宝宝玩捉迷藏的游戏时,是谁唆使她躲冰箱里的。”]

[大爹地这会儿把饮入的茶都喷出来了,望着也顾偕的眼神这叫一个指责。]

[也顾偕:……]

行之天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一片狼藉的餐房。

烛火晃动,四周却静悄悄。

没有熟悉的小身影,只有一个偌大的冰箱里发出淅淅簌簌,诡异的声响。

寒……

行之天一脸的黑线。

他慢慢走近,一手枕在冰箱上,慵懒的靠着,手上一使劲,冰箱被打开了。

也宝宝蜷缩在角落里,嘴里还塞了一块牛­肉­。

一只手跃过她的头顶,拿了一罐饮料,

也宝宝紧紧闭着眼,还不忘嚼着嘴里的香香牛­肉­,秉承着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的原则,吧唧吧唧的嚼得带劲。

捧在她手里的牛­肉­少了几片,

行之天吮了吮指尖上的牛­肉­汁,饮了一口手中的饮料,伸个懒腰,走了。

走之前行之天斜一眼她,以一种我真的看不到你的表情,搁下手中只喝了小口的饮料,小心的放在地上,理所当然的行之天忘了关冰箱的门,出了厨房。

也宝宝往嘴里塞了几粒栗子,屁颠爬出了冰箱。

仰着鼻子,轻轻嗅着……

香橙味的果汁饮料。

狂扑……正渴了呢……

小家伙坐在地上,一勺冰淇淋,牛­肉­,栗子统统塞进嘴里,嚼着分外香,末了,还不忘饮一口果汁。

捣鼓了半小时,

终于遭报应了。

小家伙感到不舒适,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一脸灰白。

卧室,半夜两点。

“贪吃的坏东西,你要急死哥哥么,偷吃个东西都会痛成这样。”

也宝宝可怜兮兮的望着,“吐……之若想吐。”

行之天轻叹一声,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放任你去吃。”

“不!”也宝宝义愤填膺,一字一句,带血的申诉着,“是不该罚宝宝,下次不准说不让宝宝吃甜甜圈,不让宝宝吃晚饭的……”

呦,这个小话匣子,说起话来还没完了。

揉乱她的小毛发。

也宝宝趴在行之天怀里,脸颊蹭着,淡致的眉毛紧蹙,“之若,不舒服。”

他的手轻轻刮着她的小鼻子,眼里里满是宠腻,“小笨蛋,不知道牛­肉­和栗子是不能一起吃的么……吐了吧,活该。”

他虽说活该,却一个劲儿的望着也宝宝手腕上的红红的一小点儿,那是私人医生给她扎针的痕迹,小手腕儿胖乎乎的,这叫一个白……被这一点红点儿衬托着,显得格外的凄惨,这个心疼啊。

“早该换一个医生了,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儿。”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换什么的比较好呢……”

也宝宝这下有了­精­神,一ρi股坐起来,­奶­声­奶­气地说,“换个漂亮哥哥的医生。”

“不换!”末了,像是怕也宝宝委屈,补一句,“这个挺好,安全。”

寒……

是医术安全,

还是长得让你放心,所以安全啊。

真是,别扭的一家人。

ACT8

也宝宝日记

六岁­阴­天

我们家没钱了,宝宝要去流浪、讨饭了。

今年满了六岁,该到了上学的年纪,可是哥哥不让我去。我哭了,哥哥就用很忧伤的眼神望着我。

[也顾偕叉腰,挽着袖子,指指指:“寒,你娃儿哪只眼睛看到他眼神忧伤了,我看是如虎似狼还差不多,你这哥是个狐狸似的人啊……宝贝儿。”某也泼­妇­,被二位相公拖走了。]

于是,我知道,我们家没钱了。

管家告诉我,以前城堡里仆人很多的,可是自从我来了之后,哥哥就把他们都赶走了。一定是平日也宝宝甜甜圈吃太多,所以哥哥养不起他们了。

宝宝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昨天要管家带我去游乐场玩儿,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哥哥回来后发了火,要赶走管家。我又哭了,我们家就连让宝宝去游乐场的钱也没有,连唯一的管家也养不起……

我说要回以前的家。

爹地们,妈咪能养得起宝宝。

哥哥又用很忧伤的眼神看我。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自尊,哥哥一定是觉得伤自尊了……

所以,宝宝决定,以后少吃甜甜圈,不再提回家的事。没钱了就去讨饭,讨到爹地们、妈咪的家,让他们收留宝宝和哥哥,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了,这样宝宝就不用呆在城堡里学习,可以去学校和漂亮哥哥们玩儿。

末了,在落款的地方画了一个甜甜圈,还有几滴水渍,像是口水的痕迹。

ACT8

和煦的阳光,一丝一缕,透过玻璃窗如水倾泻散落在城堡的毛毯地上。外面绚烂盛开的百合花在风中轻摆,迷人极了。

城堡这一刻,是安静的。

若是能够忽略……某一处,那总是不安分地发出淅簌动静的小家伙。

“之若,你在瞎忙活什么。”

行之天慵懒的坐在摇椅上,似乎是很累,神情疲乏,衣袖卷得很高,露出线条美好的手肘,手抚在额上挡住眼遮住外面的阳光,他嘴角荡着笑,“哥哥只是睡一会儿,你都要吵醒我。”

角落里声音停了。

寻望四周,却不见也宝宝的身影,只有一脸仓促,神情紧张的管家和一个东倒西歪的花瓶。

这个花瓶,

似乎有点眼熟。

绘有龙船归岸图案,原是乾隆宫中的珍品,现在放在书房的某一侧。

只是……为何会在这儿。

而且,这个偌大的花瓶摇摇晃晃似乎自己还会走。||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

那一端,小家伙搂着对于她身形来说稍显庞大的花瓶,走得晃悠悠的……脸红彤彤的,小脑袋往后仰,费着九牛二虎之力,一步一个小脚印,咬牙倔强的搂着名贵古董。

小家伙想­干­什么……

行之天倏地起身,大步走去,拿眼望向管家。

管家讪讪笑,刚想解释,却用余光瞟见小家伙小步子踩了一个空,踉跄了一下,老人急了,忙弯着老腰跟在后面,又不好阻拦,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大概就是说,小姐……快放下,这个值不了多少钱,别压坏您。

可是也宝宝却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小背影。

管家哆嗦地在后面跟着,还不忘掏出手帕擦脸……这个汗。

这个城堡了除了管家急,

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着急。

花瓶被抢了。

也宝宝还没反应过来,手还僵在小胸前维持着那个傻傻的姿势,小毛发乱乱的,脸憋红了,可爱让人想把她搂在怀里,蹂躏一番。

“之若,你在­干­什么。”

小身子板儿有了动静。小家伙往前一扑,抱住哥哥……她趴在他腿间,仰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行之天。

“卖……”她抱他的腿,瞅一眼被他轻松拎在手中的清朝花瓶,神情怯怯的说,“卖了它,供宝宝上学。”

寒……

统领整个亚洲的经济命脉的行氏,居然要买古董,供小继承人上学。

说出去谁信。

行之天伸手,揉乱她的小毛发,“瞎说什么呢,不是每天都要老师来教你的么?”

“……可是,人家要和之天一样去外面学。”

一定是家里只能供养一个,

所以,就留宝宝在家里学了。

也宝宝瘪嘴,这个委屈。

“等你长大了,就让你去外头。”

“之若六岁了!”

修长的手指,轻掐着她的小脸蛋,行之天蹲在地上笑眯了眼,哄着,“啊……张嘴。”

小屁孩,龇牙咧嘴,“啊……”

“看,小|­乳­牙缺了,新牙没长好,宝宝还很小。”

“之若大了,真能出城堡?”

家里就有钱,让偶去学校里……勾引漂亮哥哥?

行之天不说话,只是望着宝宝笑得温柔,搂着她轻拍,“快些去,老师在会客厅等着呢。”

“嗯!”响亮的答一声,小家伙满心欢喜的走了。

寒……

这丫头,他还没答应你呢。

真是,真是容易被唬弄住。

会客厅。

一个优雅的女人坐在茶几旁,指着一张纸,手执着笔递给小家伙,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小家伙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行之天叩了门,

女人腾的一下站起来了,这个笑儿啊,脸上美成一朵花儿似的。

哼,老牛吃­嫩­草……

也宝宝瘪嘴,望着一脸娇羞的大女人,小家伙耍着手中的笔,哼着气。

哥哥是要娶小金发美哥哥的,

才不会要你,哼……哼!!

行之天敷衍的笑着,不理会絮絮叨叨的女人,只拿眼望着趴在茶几上没劲儿的也宝宝,却不知道这小家伙脑子里在乱想些什么。

“你下去吧。”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下去。”

门被掩上了。

行之天看着闹别扭的小家伙似乎心情大好,抱了她在膝上,轻掐着小下巴,“不喜欢她?”

“嗯。”

宝宝在妒嫉……

行之天这个笑,宠腻地搂紧了她,动作轻柔,“那让哑伯下次给你换一个老师。”

次日

“哥哥,你的手真滑。”稚­嫩­的童音软软的,甜甜的,只是说话这个调儿,让人眼前联想到调戏街角良人的小恶霸。

“……”

“用什么沐浴露……”童音阵阵入耳,继续追问。

“雕牌。”有点胆怯的男音,清爽的感觉,很好听。

“……”雕牌不是洗衣粉、洗衣皂么。

这哑伯这回儿请了个什么人来教书。||

在门外偷听的­性­之天,忍不住将身子贴了过去,竖着耳朵继续听。

“漂亮哥哥,你好香。”

门被推开一条缝,隐约中可以看见也宝宝趴在一个面红耳赤的大男孩身上,小脑袋一个劲儿的蹭着,撒娇着。

原来,是他。

享誉世界物理界的寒门天才小子。

“小姐,这个万能恒等式……请仔细听……”大男孩搂也不是,抱也不是,身子僵硬着,仍抓着一支笔,手指有些抖。

“抱一个,哥哥抱抱。”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出去!”

行之天冷冷的望着手忙脚乱地推开也宝宝躲得很远的大男孩,再望望孤单地站着,一脸无辜的也宝宝。

他忍着抽自己的冲动,拉着也宝宝的小手,对着书房外僵硬着身子的哑伯说,“以后不准雄­性­动物再进来……对了,还有之若的老师我来选。”

第三日

“对于这个化学反应。”

“……”

“小姐,您有仔细听么?”

“……”

“高锰酸钾其实就是……”

“老师,给您糖吃。”乖乖的女娃儿声。

一阵淅淅簌簌剥糖纸的声响,两人依靠着,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老师一阵手忙脚乱,案上的水杯掉了,碎了。她俯身捂嘴,手一个劲儿的忙活着。

小家伙乖乖的坐着,嘿嘿的笑,神情颇狡诈,“糖很黏牙对不对。”

“管家最讨厌吃这种糖了,会把假牙黏住。”

“老师,您真是拿诺贝尔奖的么?”

“您的皱纹可真多……你比哑伯还老么?咦,这假牙是什么牌子的?”

“……”

后记:

很久很久以后,许多世界闻名的学者们回想起在行氏某个书房里授学的经历后,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因为他们觉得教一个小孩,比研发世界级科研还让他们伤脑筋,那是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

ACT9[上、下]

一个洞。

狗洞?不太像。

它修整得挺好,拱形的洞被主人细心的刷成灰白­色­,还点缀着金粉。洞口用花盆虚掩着。

人洞?

||有门不走,谁会爬洞啊,更何况它的大小,大人是绝对爬不进来的。

……那么。

草丛中一阵嘈杂,花枝乱颤。花盆摇晃着,倒了。

瓷瓦盆摔碎。

如然而来的清脆的声响,把正在修剪枝条的园丁吓了一跳,他手中的剪子掉落,砸了脚,年纪轻轻的男园丁惊愕的望着那散乱着破瓷浮土的“案发现场”。

细细簌簌的声响,

一个小脑袋从洞里探出头,凌乱的小毛发,脸上脏兮兮的,小手小脚着地,颇有灵气的眼睛眨啊眨,自顾自的望着。

园丁身子僵硬,等看清楚一切吵杂之源后,他弯腰捡起剪子,继续摆弄了花花草草。年轻人摇摇头,一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神情。

小家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有模有样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可她忘了自己刨地的爪子原本就是黑的,这一拍一抚弄中,原本绣有甜甜圈的小童装上,涂鸦了一个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乌爪子。

小家伙瘪嘴,望着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小衣衫,一副想哭又有苦难言的小样儿,真是……

真是,可爱得让人想抱着她,好好宠腻一番。

修剪树枝的园丁嘴边噙笑,忍不住一个劲儿望小家伙身上瞅。

“出什么事了,弄出这么大动静。”一个少年牵着苏格兰牧羊犬,打着呵欠,抚乱金光闪闪的秀发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小家伙站直了,聚­精­会神的望着美少年,眼神这叫一个馋,似乎走出来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出来了一个香喷喷,金灿灿,烤得酥脆会动的甜甜圈。

“回少爷,是又有一个小孩从您‘那儿’钻了进来。”匆忙赶过来的管家,瞄了一眼园丁和傻傻发呆的小家伙,毕恭毕敬的说着。

||什么叫您“那儿”,“那儿”是“哪儿”,听起来怪暧昧的。

寒一个……

他嗯了一声,轻声说,“问清楚小孩是住哪儿来的,把她送回家。”迅速瞟一眼那乱七八糟横摆陈列的花盆残骸和空荡荡的洞口,沉思了一会儿,“再搬几个盆子,把洞藏了,别给老头子瞧见了,不然我又出不去了。”

“少爷,您又要出去练电吉他?老爷说了您再出去玩唱歌就……就……”管家低着头,擦着汗……“就”字在嘴边绕了半天都没再吐出一个字儿了。

估计后半段接的无非是“打断你的腿儿。”之类的狠话。

金发少年爱理不理,那手捻着耳上的耀眼的红耳钉,笑得妖冶,眯眼望着墙上那洞儿,自顾自的说着话,“哪天再把这洞儿挖大一些,身子又长了些,挤得慌,都快爬不出去了。”

得,这个狗洞还真是为他准备的,寒一个。

花园某角落里。

管家和园丁包围着小家伙,堵得没了去路,两人引诱着。

“娃儿你几岁?”

“小乖乖,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扭捏了半晌,才低声说,“行之若。”

哦,行之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行之若?!

金发少年眼神这个诧异与兴奋,揪着苏格兰牧羊犬毛发的手这个用力啊,疼得那犬儿一个劲儿呜咽着,怪可怜的。

管家那把老身子骨倒是哆嗦得秋风中的落叶似的,他讪笑着,忙把搭在小家伙肩膀上的手给收了起来。

他拿老眼一个劲儿的瞅着这浑身脏兮兮的娃儿。

我的天,这个小孩,居然就是一大清早发动环球情报局和国际警察惊动整个地球,弄得亚洲­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行氏继承人行之天所要找的妹妹行之若?!

管家手这个抖啊,颤巍巍地拿着手机就要按键。

“不准打。”两人异口同声。

金发少年一愣,向前几步走到小家伙面前,蹲着身子,捏着她的小脸蛋,张臂把她搂得紧紧的。

小家伙站得笔直,笑眯眯的。

“秀明……祁秀明哥哥,我来看你了。”

[寒,这个娃儿……明明是误打误撞爬进来的,说得跟特意进来见人一般……真是鬼灵­精­怪得狐儿似的。]

沙发里

一大一小两人窝着,大大咧咧啃着薯片。

两人埋头细啃,松鼠一般,碎屑掉了一地,白羊藏花毛毯上撒了一层油腻的碎末。

仆人们敢怒不敢言,跪在地上,用手捡拾着。

小家伙望着美丽的仆人姐姐们,停了嘴,扔了薯片,缩在沙发里不吭声了。

“之若……怎么了?”

他捻起纸巾,抬着她的小下巴,细心的擦着,他嘴角抿着,眼里满是暖暖的笑意。

仆人们看着,呆住了,面面相觑,他们从不觉得自己少爷会如此温柔的待一个小女孩。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望着,“你们家真有钱钱,仆人真多……我……”

她委屈了,瘪嘴,无力的趴在祁秀明身上,小脑袋在他身上蹭啊蹭。

“城堡里现在都没仆人了么?”

“嗯。”

“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哑伯了。”

祁秀明搂着她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斟词酌句地说,“之若去学校申请住宿吧,别回城堡了。”

也宝宝仰着面,小手手攥着他的袖子,若然欲泣,小家伙脸皱得酱菜似的,别提多委屈了,“可是,之天不让宝宝去上学,门也不让出。”

“或许……”祁秀明脸­色­有苍白,他强扯出一抹笑容,“之天很疼爱你吧,知道么在你失踪的两年内,他都没有笑过。”

“之若,你……”

小小的呵欠。

小家伙紧紧闭目,似乎是在听,有像是没听。乖巧的趴在他的膝上,呼吸沉稳,气息放慢了。

她怕是累了,

能逃过那些家伙的搜索,也很是不简单呢。

祁秀明抚顺她凌乱的小毛发,叹了一口气,放轻柔了声音,“算了,等你长大了些再说吧。”他抱着她,如获至宝一般,那么珍惜且小心翼翼,“之若,倘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也宝宝却睡得安稳,沉入了梦乡。

中午。

主卧室里,也宝宝被某金发美男强制­性­的揪醒,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两小点指印煞是碍眼。

她迷迷糊糊的,张着小手臂,就搂着来人讨亲亲。

却被祁某人狠亲一把后,指着小鼻子,戳戳戳,戳醒了。

“之若长大了,不能和哥哥玩亲亲。”

“之若长大了,不能和哥哥一起洗澡。”

“之若长大了,记住,不能和哥哥一起睡觉。”

怯怯的童声,夹杂着疑问,“那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睡?”

某金发少年答得一本正经,“因为我不把你当妹妹。”

寒……

这是哪门子的鬼回答,误人子弟。

也宝宝站直了,眼神颇鄙视。

祁秀明受刺激了,逮着小家伙就开始挠痒痒。

一大一小两人躺在在软软的被褥上嬉闹着,拿枕头玩儿了起来,鹅毛絮飞了一床,小家伙毛发上参杂着绒绒的雪絮,吸着鼻子,打着响亮的喷嚏,便不­干­了……四肢平摊着,大大咧咧的躺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祁秀明笑眯眯的搂着她,幸福的小日子没过多久,两人就被捉­奸­在床。

门被闯开了,进来的都是全副武装的环球情报局人士和国际警察……

也宝宝无辜的睁眼,眨啊眨的。

祁秀明侧躺着,撑着头,玩儿着她的小毛发。

行之天黑沉着脸,大步踏上来,把躺在床上,一身滚得着鹅毛絮,雪绒绒的小家伙揪起,狠狠地在她ρi股上打了一巴掌。

行之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家伙自知理亏,瘪嘴,硬生生地把含在眼里的泪,给憋回去了。

祁秀明看得这叫一个心疼,从床上爬起来,手都伸出一半了。

突如其来的清脆的声响,刺耳极了。

“以后别再拐我妹妹了。”

“行之天,你在害怕。”祁秀明揉着泛红的手背,笑得妖冶,耳钉红似火,“你不该这么对她,你自己心里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她是我的。”

“……你们只是兄妹。”

“是么?”行之天搂着也宝宝,出了房门,他那一刻嘴角含笑,不再多言。

只留下,

一脸挫败的祁秀明。

小家伙这次的潜逃行动失败了。

其后果就是……

城堡的浴池外里。

一大桶水浇了下来,热腾腾的。

小家伙淋成一个落汤­鸡­,她委屈了……拉扯着衣服不让行之天脱。

“你居然随便让人抱着睡,你知道他们家床有多脏么。”行之天似乎是发了脾气,拽着小家伙的手就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搂得死死的。

小衣服湿透了,单薄了的小身子抖着,她别提多委屈了,捂着小ρi股一个劲儿的往后面退。

行之天眼神黯淡,抱她在怀里,“之若,一早起来不见你,吓死我了……我以为……”

以为你又不见了,

就像四年前一样……

“哥哥……”

“……”

“哥哥,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仆人仆人仆人……偶要漂亮哥哥仆仆……”她虚了一眼行之天,声音愈发小了,“祁秀明他们家的仆人很多,偶也要漂亮姐姐仆人。”

寒,这会儿又改成漂亮姐姐仆人了,这娃儿真是自觉啊。

几日后,

城堡里再次热闹了起来,哑伯脸上有了笑容,可是令人担忧的日子还在继续,因为他知道,这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子。

也宝宝日记

七岁太阳

宝宝今天很高兴,因为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小床床……哥哥就住我的隔壁,而且城堡里搬来了很多仆人。

虽然哥哥吓唬我说,要这么多漂亮姐姐作仆人的话,就要减掉宝宝的甜甜圈。

可是,一周了,甜甜圈的分量并没有少,还多了两个呢!

哑伯告诉我,这叫“贵人多忘事”。

哥哥一定是忘记了……

可是,我知道,一定是新来的仆人不会算术,发错分量了。

早知道,就要哥哥赏我一个漂亮哥哥小仆了。

[寒……这娃儿还真会想……]

可是,宝宝有些后悔了,宝宝才七岁,真要自己一个人睡觉么,天这么黑……怕怕……

落款,画了一个小苦瓜脸。

ACT10

也宝宝日记

九岁天气不­阴­不阳

祁秀明哥哥偷偷成立了一个乐团,出了唱片。后来被他家老头子知道了,拿了拐杖就要打断他的腿。

[也顾偕:恶寒……老头子老头子,那是他老爸,他这么叫你也跟着一起叫……真是,真是没大没小的宝宝,还有“拿了拐杖就要打断他的腿”你丫哪只眼睛看到了,说得跟那亲临现场,就地观摩一样,你呦,小心长大了变个小八婆。]

后来秀明哥哥拖了皮箱要住在我和哥哥的城堡里,哥哥瞟了我一眼,便把他关在门外了。

哥哥说,小祁的私人别墅还有很多,犯不着和我们一起挤。

挤?

哪儿挤了……城堡里还空了很多房间的。

何况,之若一人呆在城堡里也很寂寞。

不过,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

之若也管不着。

对了,哑伯今天换了一种复杂的手势与我交流。

他说,这种手势哥哥也看不懂的,要我慢慢熟悉,等学会了他就用它讲故事给我听。

故事……

妈咪以前也经常讲故事给也宝宝听的,可是已经有四年没见到他们了。

哑伯告诉我,爹地们和妈咪都有来找过我,可是被哥哥打发走了。

哥哥很坏……

对不对,他真的坏透了。

PS:最近发现午夜的时候电视里会演一个节目,这似乎是妈咪最喜欢看的……妈咪曾经说等宝宝长大了就能看了,宝宝现在九岁了!大了!!

总觉得和妈咪在同一个晚上,同一个时间看同一个电视节目,会很亲近……就像妈咪在身边一样,虽然这个节目的内容有些怪怪的||

落款是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小脚印。

ACT10

行之天弯腰,拾起地上粉­色­的小本子。

本子原本就这么摊开着,上面布满歪歪扭扭的字,还有一个霎是醒目的半截小脚印。

就在他拾起的那一刻,从本子里纷纷洒洒的落下了许多小碎屑,还飘忽着滑下了一张纸。

小碎屑,

……是面包屑+甜甜圈屑。

散落的那张纸上到是用蜡笔画得五颜六­色­的,仔细一看是一个脸歪鼻子扭的人物画像,红­色­的箭头指向一行小小的字,“行之天大坏蛋”。

寒……

行之天身子僵硬,手捧着本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指尖这个抖啊。

也是,对于这个洁癖的人来说,这本的“丰富”的内容,还真是让他颇受刺激。

半晌,他蹙眉,吹气,轻轻拍着纸张上面印上的可爱的小鞋印。

他望一眼床上那一团睡得正熟的小身子,低头垂眼,毫无顾忌的翻着小日记本上那一张一张的涂鸦。

修得极好的凌乱刘海遮住了他的眉宇,漂亮的眸子也极专注的望着那一行一行的小字。

俊秀的脸也从白转红到黑到白。

调­色­板也没他­色­彩丰富。

他搁了本子,忍着要揍人的欲望,缓缓坐在软床上。

倾身把床头的灯调暗了,他望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小身子发了会儿呆。

叹一口气,行之天将被子捻好,抚顺,轻拍了拍。

突然,他神情有异,手探进被褥里摸了摸。

奇怪了,怎么……

他顿时神­色­大变,倏然站直了,将被子一掀。

裹得紧紧的被子下面,躺着两个布熊。

一个被细心的套上了甜甜圈的小上衣,一个被穿上了印着碎花甜甜圈的小裤裤,两只可爱的熊紧紧抱在一起,别提多温馨了。

只是……

原本该睡在这儿的小家伙跑到哪去了?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的指向了凌晨一点。

一点,

还是凌晨一点。

小家伙还真是爱折腾人。

不过,这行之天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凌晨一点了还往妹妹卧室里跑。

真是行为怪异的一家子人。

城堡里很安静。

书房、客居室里空荡荡的,只是从餐室乃至到旋转的楼梯间都零散的撒着一些饼­干­粉末。

行之天抬头,上面是个小阁楼,暗黄的灯光从门缝处透了出来。

通往阁楼的小梯子,有些摇晃,踏在上面吱吱地响,这响动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朽木梯发出的。

行之天不免抓紧了扶手。

黏黏的……

停步,疑惑的将手伸至眼前,就着昏黄的灯看……稀稠的白­色­,凉凉的,是冰淇淋……

是哪个家伙把吃的抹在扶手上了。

真是,脏死了脏死了。

现在百分百肯定,行之若就在上面了。

寒一个。

这小家伙可真是个宝啊,

平日睡觉都得亮着一盏灯,一黑乎乎的,就仰着头,死命的哭嚎起来。

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却敢一个人往城堡顶层的阁楼跑。

真是知道这娃儿是胆大还是胆小。

阁楼的那扇门,遥遥的就在前方。

还没接近……

就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浓厚的喘息,呻吟。

哦,呻吟……

呻吟?!

行之天一脸黑线,大步上前,身子一撞,虚掩的门就这么被闯开了。

他一踉跄,没站稳。

却被接下来的声音,震得耳膜都疼,脑子晕忽忽的。

一个男子的呻吟,“啊……啊啊。”

另一个男子笑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喘息,“宝贝儿,夹紧点……嗯……”

还有淅淅簌簌吃薯片的声响。

怎么回事?

阁楼里放置了很多东西,叠放得还算整洁……

空间也很小,

环顾四周什么都能尽收眼底。

灯光虽昏暗,但是还算能适应。

一台超薄宽平的液晶电视机被摆在中央,荧荧的闪着诡异的光。

小小的身子,坐在离它不远的位子。

小背挺得笔直,身姿前倾,像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小家伙周围散了很多零食,薯条拆了三包,还有一杯倒在地上的草莓冰淇淋,她小手手在地上摸索着,­精­确的绕过那地上的垃圾,探入一盒蛋塔,看也不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小家伙似乎没发现之天。

那是当然的……

因为音响开得倒是挺大的,那刺人耳膜的呻吟可真是声声入耳啊……

“之若。”

“呃,不行了……放了我吧。啊啊啊”

“之若!!!!”

“嗯,求我啊,说……求我便放了你,宝贝儿。”

寒,还是个限制级片。

“之若!!!!!!!!!!!!!!!!”

小家伙身子一震,她迟疑了片刻,缓慢的回头。

行之天也在那一刻,看清了液晶显示屏里演的是什么内容了……午夜剧场……两个赤身­祼­体的男子……

他脑子一阵晕眩,不由得撑墙站着,揉了揉太阳|­茓­。

他的裤腿被扯住了,

他打起­精­神往下望去,只见小家伙的小手扯着他的裤腿,一手递来一包拆封的原味薯条,笑得这个无辜,她说,“哥哥,吃。”

下面还不忘加一句,“陪之若一起看。”

小家伙仰面笑得这叫一个纯洁。

小天使一般。

只是却是一个看午夜同­性­恋剧场的小天使。

倘若是心理能力承受不强的人,怕是早就吐血身亡了。

只是,眼前这个人已经是经历了四年磨砺的行之天,他愣了半秒钟,弯腰抚顺了小家伙的毛发……搂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之若,不早了该睡觉了。”

另一只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电视机给关了。

“不困的。”

小家伙推搡着,离开行之天的怀抱。

一秒钟内。

阁楼里的灯灭了。

行之天收回了关灯的手,静静的望着黑暗中呆滞的小家伙。

二秒……

小家伙死死搂着他的裤腿,蹭蹭蹭,话里带着颤音,“灯灯……怕……”

“之若和哥哥一起回去睡觉好么。”

“抱抱……”

行之天蹲下身子,搂了她,把她抱下了阁楼。

末了还不忘掏手机,打了通电话,“喂,是我,明天帮我联系人,把午夜档那期节目给撤了,随你找谁,反正不要让我再看到它。”

寒,真是个霸道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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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1

也宝宝日记

十岁晴

今天为什么是情人节呢?为什么世上会有情人节……之若长大了,懂得思考这么深沉的问题了。

[也顾偕:寒……这娃儿愈发没得救了,问这问题还不如问“今天为什么要吃饭呢?为什么世人要吃饭……”小脑袋也不知道整日瞎想些什么,说白了就是一典型的吃饱了撑了。]

今天城堡里来了个小姐姐,她一定是专程来送之天巧克力的,去年祁秀哥就送了我很多很多……现在都没啃完呢,不过今年他一定不会来送了,他当大明星了,还是三栖的,正在环球演出。可是三栖是什么?哥哥说蜥蜴就是两栖的,他比蜥蜴高级。

可是,祁秀哥这么漂亮,怎么只比蜥蜴高级,想不透,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深沉了。

[也顾偕:嗯,差不多……你娃儿还是不要想了。]

[大小爹地皆无语,拖走某也。]

落款工工整整地写着:之若

ACT11

餐桌旁之若低头玩儿着手指,别扭地站着,哑伯推了她几次,她也不肯再上前一步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个来做客的姐姐强抢了她的宝座。

这个位子本来是在哥哥左手侧,铺着软垫,坐起来别提多舒服了,而且平日喜欢吃的点心都摆放在那一角落,伸着小胳膊就能拿到。

可是……

现在,她瞟一眼,那个貌美如花的姐姐,美人儿手放在膝间,坐在那儿笑得这叫一个灿烂。

她小鞋子在地上蹭啊蹭,

别扭极了。

热腾腾的牛­肉­羹已经上了。

哑伯打着手势,小姐,快些去吃吧,您早晨起得晚就喝了一杯牛­奶­,该有多饿啊。

之若,撇头,鼻子里哼哼了一声。

“之若过来,坐这儿来。”行之天搁了餐巾,浅笑着,朝她努了努嘴。

他的意思是……

坐在他腿上?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伸着脖子朝餐桌上,努力瞅了瞅。

牛­肉­羹摆在中央偏行之天的势力范围内,呃,那么甜品也会放在那儿,蔬菜沙拉在行之天左

手侧的地方……龙虾,龙虾也左侧!!!!!

真纠结啊,

不过很明显,餐桌旁其他空荡荡的位子上都没有小家伙喜欢吃的东西。

之若挪着小步子,满是怨恨的走到行之天面前,伸着小胳膊让他抱。

末了,还极委屈的望了美人一眼。

这一眼望得这叫一个有水准。

眼神中夹杂着辛酸,委屈,控诉再配上一张若然欲泣的小脸蛋,任谁都觉得,被小家伙这么一瞅,小心肝儿都在疼。

美人儿咳嗽一声,讪笑着,眼神飘忽着溜过也宝宝,望向行之天,极美的眸子水波潋潋,“学长,这小孩是……”

“我妹妹。”三个字,简单明了。

美人儿颇惊讶,“应该也有六七岁了吧,这么可爱啊……她也在皇家学院读书么?平日怎么没看过?”

说罢,便要伸着手去摸摸。

之若,有十岁了……

才不是六七岁,讨厌。

之若,要去上学!!!!!!!!!!!!!

哥哥坏,总把人家关在家里。

两人都那么讨厌!!!!!!

结果可想而知,之若一副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的模样,歪头倒在行之天的怀里,独自生气。

美人儿的手僵在半空,愣了半晌,才讪讪的缩了回去。

行之天冷冷的瞅一眼美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仆人们轻手轻脚的布着菜,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餐室里安静得诡异。

行之若小胳膊小腿儿平伸着,大大咧咧,倒在哥哥怀里,

死死瞅着他把龙虾剥开,虾仁­肉­剔出来,她张大嘴……乖乖的……

行之天笑着,把原本递到嘴旁的叉子,小心翼翼的移到小家伙的嘴里。

小家伙嚼得吧唧吧唧响。

似乎是很好吃……

美人儿吞口水,示意仆人也递过来一只龙虾,可是她是淑女……如此野蛮的吃法,似乎不大合礼仪。

她抬了眼,看见行之天正满脸笑容的替妹妹擦嘴边的­奶­油,他雪白的衬衫上也沾了一点儿­奶­油渍,但他却仍旧伸着修长的食指,执拗着要先擦完她脸上脏兮兮的东西,这温馨的兄妹场面真是羡慕死人了,“学长,你待你妹妹真好。”

行之天颔首,笑而不予理会。

美人儿讨了个无趣,低头自顾自的叉着自己盘里的蔬菜沙拉。

突然一个仆人,举止优雅的把摆在她面前的大盘沙拉端走了,她诧异的抬头,却见行之天对那仆人点头,整盘的蔬菜水果沙拉放在了小家伙的面前,行之天亲自弄了一小份,低头,一点儿一点儿的喂着。

小家伙吃得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两人真是温情啊……

他们真是亲兄妹么?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

“姐姐,你今天是过来做什么的?”饭后,小家伙打了个饱嗝,眼神特真诚的望着美人儿,“是送哥哥巧克力的么?”

“呃……”美人儿羞红了脸,哆嗦着从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心型盒子,“学长,在您家打扰了这么久,这是谢礼。”

打扰了很久么?

不就是吃了一顿饭的时间,这个美人儿也真奇怪。

小家伙瘪嘴。

“我不吃甜食。”行之天稳稳当当的回绝了。

可素……

行之天的衣袖被死死拉住了,小家伙仰面,望着他眼神这个饥渴……寒,她刚刚不是吃了么。

她的眼神飘忽着在桌上的巧克力礼盒上转悠。

这个锲而不舍……

这个誓死追随。

果然,行之天妥协了,“我收了……谢谢。”

美人儿喜极而泣,激动万分,匆匆道完谢后便夺门而出。

这年头,送礼的都比收礼的激动。

大人的世界真是弄不明白……

行之若作势摇摇头,伸着胳膊,捞起桌上的­精­美包装盒,哗哗啦啦的就开始撕了起来,含着一块滑溜溜的巧克力,吮得美滋美味……

“之若,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吃甜食。”

“因为他们说,巧克力能止疼。”

“止疼……”行之天敛了笑,收紧了手,抱着她,神情颇正经,“你哪儿不舒服么?”

小家伙蹙眉,似乎真的不舒服了。

行之天又收紧了手,埋头轻声细语哄着,“乖,告诉哥哥。”

“疼……你搂得我这儿疼。”

行之天呆滞,低头瞅着自己的手,正坦坦荡荡的搂着小家伙的胸脯。

这个……

小家伙还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站在椅子上,面对着行之天,撩起了自己的小裙袍,“哥,我病了,这儿胀胀的,疼死了。”

“不信……你摸摸。”

“我看看……”

一只手还真在小胸脯上摸。

寒,真是无语了。

“有些肿,这倒像是……质地稍硬的块状物。”

那只手继续在摸索。

半晌,他像是领悟了,急急拉开她掀裙袍的手,抚顺裙袍上的皱褶。

抱了她,蹙眉安抚着。

“哑伯,快叫私人医生过来,小姐生病了。”生病了……千万莫是那个|­乳­什么什么癌啊……

晕,还以为领悟了呢,

原来更糊涂。

一个身体发育,被他说成了|­乳­腺癌。

真是……狂晕。

这件事惊动了整座城堡。

私人医生来了又走了……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瞅了行之天一眼,摇着头,神情颇无语。

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哥哥,养活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妹妹是多么艰难的事。

不过,如今到是懂了。

怕是,今后痛苦的日子还长着呢……

ACT12

狂风暴雨,夹杂着响彻的雷声。

卧室里的小家伙整个儿钻进被褥里,瑟瑟发抖。

窗户虽然是隔音玻璃,可是却被震得嗡嗡发颤,屋子里暗得很……一稚­嫩­胳膊从被褥里伸出来,摸索着触到……台灯开关。

吱的一声响,在漆黑的房里更显得诡异。

门开了,

小家伙的手嗖的一声缩回去了,卷着被褥把自己包得馒头似的。

一声叹息,

昏黄的灯亮了,淡淡的光洒在雪白的被褥上。

“之若……”

憋着不吭声,被子里闷得快透不过气了,小脸蛋这个红。

“之若,睡了么?”

“唔唔唔,睡熟了。”响亮的童声。

寒一个,这娃儿懂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一只手强势的将被褥拉开缝隙,好歹是透了一丝空气进去了,免得小家伙缺氧。小家伙的手紧揪着被褥不时地拿眼虚向着行之天,却不小心撞进他笑意盈盈的眼眸里。一激灵,一道雷披下来窗帘隐隐透着霎白的光芒,小家伙吓得死死闭目,行之天眼里忍着笑意,“当真是睡熟了,真是贪睡的小懒虫。”

悄然搂着她,轻抚顺着背。

她小身子轻轻抖着,他也不识破,一声不吭的安抚着。

有人陪,似乎是不那么害怕了。

行之天摸累了,歇了手。

小家伙还不乐意了,也不装睡了,伴着雷声一个劲儿的拿身子蹭他,撒娇,搂着哥哥脖子,紧紧地。

外面雷雨交加,卧室里面却兄妹情深。

轻微的敲门声。

“少爷,私人医生来了。”

“嗯,知道了。”

行之天竖着食指点着她小巧的鼻子,眼神分外温柔,“我有事儿要去谈,我让仆人过来陪你,你先睡一会儿。”

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之若晃着脑袋,拨浪鼓似的,“不要仆人。”

行之天的笑意更深了,“好,那我一会儿就回。”

门轻轻的合上了。

另一只手却突兀握住门把,又把房门敞开,行之天的肩被人搂住,他斜一眼,那只搁在他肩头的手,指间纤细修长,大拇指与食指交合处纹了一只黑玫瑰。

那人凑着头,嬉皮笑脸地说,“里面躺的就是你在E-mail里提及的那个宝贝的妹妹?”

行之天敛笑,神情冷淡,挥开了他的手。

那个人也不恼,站直了,捋起束在左襟前的黑发,笑得颇兴致浓浓,“我留学前可没少听你提过她,照片都贴了一卧室,怎么舍得把她拿来让我看了?”

行之天用身子将门挡住,望着他眸子里笑得不冷不热。

那欣长的少年的瞳碧绿,一泓池水一般,发却长及腰间,柔美的脸庞几乎令人无法判别­性­别,声音却是磁­性­极了,充满魅惑,让人一听就有种沉沦的感觉。

沉沦……

他小子又不安分了!

行之天敛神,转身将门掩上,咳嗽一声,“别想催眠我。”

少年碧绿美瞳暗淡下来,似乎有些不甘愿。“你倒是觉醒得快,每次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可总被你逃了。”

行之天笑着,“和你在一起,总该得提防的。”

“你自控力总是那么好,不多说,不多看就不易出错。”那人笑着,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就是­性­子太闷,真不知道你那宝贝妹妹怎么受得了你。”

“受不受得了,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妖之,这与你无关。”

“二人之间的事……怕是都是一些暧昧事,”­唇­角勾着笑,碧瞳波光潋敛,“以前我就说你心理有问题,如今禁忌恋妹恋童,你怕是都想尝了,照我看来要来治疗的不是她……而是你。”

行之天笑得颇有些讽刺,“大老远把你从美国请过来,可不是只想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是。”妖之捋着发,眼神犀利,晓有兴致地笑着,“这么好玩儿的事,当然不能缺我。”

行之天望一眼紧闭的房门,不紧不慢的下了楼梯。

撤走了仆人,行之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猩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流淌,他端着还没来得及喝,手上一麻,盛满酒的玻璃杯就被妖之抢走了,抢归抢,那人还笑得这般没心没肺。

“你倒是从来都不会照顾客人。”

“你不也是总喜欢抢人东西么?”

“你倒是了解我。”妖之仰头,烈酒一口便喝了,­唇­也火红,“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之若从前不会像这么怕黑的,我想知道以前出了什么事。”

一口酒喷了出来,

衣衫上湿嗒嗒的,弄润了,妖之抹着嘴,瞪大眼睛,神情颇“狰狞”,“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儿,大老远把我找回来?!随便找个心理医生不就行了。”他像是呛到了边咳边说,到最后声音近似咆哮。

“你不就是心理医生么。”

“我五岁就跟着老爸学心理,十一岁就拿到了心理学硕士,如今在美国研究院忙得焦头烂额,世界上的论催眠术没人能胜过我,你却让我来研究你妹为什么会怕黑!?”

“我已经买下你在美国的研究院,顾你来当私人医生,合同怕是不久美国那边你的上司会给你寄过来,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真……买了?”

“是。”

妖之侧目注视了他许久,继而笑得开怀,“早说嘛,不错够哥儿们,我正被美国那边繁琐的事儿绊着呢,寻思着要不要找家里人出面把它那边的合同解约了,没料到你就把我脱离苦海了。签……当然签,这不签迟早也得签。”他捻着茶几上的瓜子,咳得细细簌簌的,“你可比我家那老爹厉害了么,逮了我一年也捞着我的影儿,你倒好!爪子这么一抓,便把我逮着了。”

爪子那么一抓……

寒,

当我是猫科动物啊。

行之天斜一眼他吐在地上,散乱的瓜子嗑,皱眉。

这家伙几年了,还这么邋遢。

这倒是和小家伙有得一拼。

“我寻思,你亲爱的妹妹惧黑的症状与伯父伯母飞机失事有莫大的关系。”

“此话怎讲?”

“嗯,我便简单的说了,我依稀记得那次大概是因为天气不好不适合登机航行,因此许多航班都取消了,而你父母却执意带着宝宝坐上了私人飞机,坠机那天又逢雷雨交加,小家伙或许是受了刺激,失忆怕黑都是有可能的。”

失忆……

她确实忘记了许多。

“这只是猜测我也不能确定,先催眠试试吧,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过……”妖之的声音拖得很长,暧昧软绵绵的意味,“外面的雷和闪电似乎是愈发大了,你妹妹一人留在房间……你,不用去陪么?”

行之天倏的一下,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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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3

昏黄暗淡的灯光,寂寞的卧房里却不宁静,雪白的被褥里一个小家伙忙得不亦乐乎。

淡淡清香的被单裹在她小脑袋上,一团蜷缩的身子,在软软的床上没规矩的四处肆意爬着,抓着。

工整的被子上被蹂躏出了一个个小皱褶。

落地窗帘隐隐约约显现一道光芒,小家伙一愣,慌手慌脚的趴在床上,手还忙乎着搂着枕头压在头上,死死的捂着耳朵。

窗户嗡嗡的震动着,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宁静了。

可小家伙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看得行之天这叫一个心疼,他倚在门处,眼神飘忽着望着那道道落地窗户的玻璃,看来……这隔音玻璃还是不行,明儿个叫人把城堡里所有的玻璃都换成隔音防震防抖型的。

[也顾偕:隔音防震防抖

隔音防震防抖……的玻璃……

寒一个,也不怕闷死。

小爹地有些无错的望向大爹地,两帅哥彼此眼神交流,似乎在征求意见。

大爹地揉着太阳|­茓­,无力的手一挥,意思再也简单明了不过了,啥也别说……三个字,拖走她!]

行之天回过神时,却看见行之若趴在床上,头枕在被褥上,眼神死死的盯着某处,看得仔细……

眼神这叫一个狠,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奇了,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看。

雪白的床单上,小家伙的眼皮底下,一处殷红落在上面,霎是碍眼,像是凋零枯萎的血花痕。

咦,这是什么……

这颜­色­,莫非。

行之天也凑近了看,他抚着小家伙的脑袋,极尽温柔的说,“之若……你又不乖了,怎么能把番茄汁弄到床上吃,这该多脏啊。”

番茄汁?

小家伙皱眉,鼻子轻轻嗅着,

今天,好像没吃那玩意儿啊……

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小舌头伸出来,就想舔。

近了,近了,

她翘着ρi股,小腿儿蹭着,往前挪了挪。

行之天愣住了。

没看错吧,

应该不会错。

小家伙那甜甜圈的睡袍随着小ρi股往上翘的动作,顺势往腰间滑去,一小点儿红­色­沾湿了袍子下摆也随着移动了,那隐约露出来的白­色­小熊的小裤,裤子上沾满了湿漉漉的红­色­。

那是……

行之天慌忙上前,捂住了小家伙伸出小舌头准备乱舔的嘴。

乖乖……

这小东西,嘴怎么这么馋啊。

这,这这是血。

怎么能胡乱舔,就算是番茄汁……也不能……多,多脏!

“哥哥,”小家伙被捂得只露出了两眼睛,鬼灵­精­怪的,她呼哧呼哧的努力呼吸着,闷闷的说,“为什么床上会有血。是仆人受伤了弄的么?”

他们若是敢躺在你的床上,腿都要被打断!

“哥哥……”小家伙一只手抓着那只捂着她脸的手,另一只往自己袍间摸索着,像是极不舒服,“黏黏的,粘住了,热乎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啦。”

行之天忙撤了手,抱着她,俊脸第一次红了,吸一口气,“来,哥哥帮你脱,换一件睡袍,把裤子……小裤子放在哪儿了。”

他起身,倏然转身,没走几步,便被滑下床拖在地上的被单绊倒,他拍拍灰起身,作势若无其事的翻着衣柜。

一阵嘭嘭咚咚……

设么东西掉了,滚了一圈。

砰呛……唉呦……

这会儿声音熟,是金属衣架摔落的声音,后面那一声某人是被金属衣架砸到脚的哀嚎。

翻箱倒柜像是要拆房子似的……

半晌总算是­干­净换洗的衣袍找齐全了。

他一回头,却愣住了。

小家伙傻傻的呆坐在床上,似乎是僵化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小家伙瘪嘴,寻着袍子上的小红块儿,低头望着腿间裤裤上的血迹,眼中雾气缭绕,不时儿的吸着鼻子,这情形……

坏了,坏了。

“之若,不哭,不哭。”

匆促地给她脱了身上脏兮兮的东西,又换了件新的,他搂着她,抱得紧紧地,小声儿的哄着,“乖乖,哥哥疼你,不哭。”

“之若是不是要死了,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寒……

当然不是。

“妹妹,长大了,是个小女孩了。”

“人家一直是女孩。”小家伙瘪嘴,又委屈了。

当然,当然……这个,换一个说法。

“这是自然现象,这个一个月回来一次,正常现象的。”不知这样说行不行,应该能听懂了吧。

“那为什么哥哥和哑伯不流血……血……”小家伙忍不住瞥一眼,哭嚎了起来,“之天,骗人。”

这个……

这个我是男人,怎么会流这东西。

真是,疯了,要疯了。

抓狂中。

小家伙埋在他怀里张牙舞抓的,哭得这叫一个歇斯底里。

试问一个快要死的人,有哪一个像她这般有­精­神、有活力?!

哭得都没气儿了……

“之若,那个……很疼么?”

咦,

小家伙仰着头,泪迷湿了眼,使劲儿揉揉,“不疼。”

不疼,

不疼,那你哭得这叫一个起劲儿。

好半晌总算是消停了。

在床上一个少年给一个小女孩普及了一节生动的生理课。

||别想歪了,只是兄妹俩的谈话。

“你这个叫月经,女孩子发育后一个月都回来一次。”

“月经。”乖乖的重复一句。

“也叫月事,大姨妈。古时候被称作葵水。”

“为什么不叫小姨妈?”

“我哪知道……”

“那……”小家伙扭捏了半晌,才仰头,真挚的问,“那哥哥每月来的那个叫什么?”

“我没有每月来!!!!”语气里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那是每天?哥哥发育是什么样儿?”小家伙好奇极了。

“之若别乱揪我衣服……手……手背在身后,给我乖乖坐好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哥哥,为什么肚子胀胀的。不舒服……女孩为什么每月要来月经?她们是怎么生小孩?她们……”

“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声音终究是咆哮了。

这场兄妹间极其严肃的话题终于在好脾气的行之天的爆发下,匆促且不失圆满的划下了句号,它的严重程度,终于让行之天了解到,他的宝贝之若不能再关在城堡里了,得让她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比如……得让她去上学,当然这只是后话,因为这儿的一切才刚刚开始。ACT14

好不容易哄她睡了,行之天完全忘了妖之那回事儿了。

行之天斜坐在床前,目光专注地望着呼吸沉静且睡得安稳的女孩,他嘴角含笑,探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慢慢下滑来到她的脸颊摩挲着,“之若……你也长大了。”

“有人说过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到像是情人。”一个声音带着戏谑,妖之穿着日式的睡袍,慵懒地倚靠在墙上,手挠着头,手肘一使劲将半敞的门完全打开。

行之天一愣,抚弄她的手也没有离开,仍保持着那个姿势,“谁让你来的……你听了多久?”

他捋着发笑着,碧眸随了波光流转,“我得了解要被治疗的人是什么情形,才好对症下药。”

“几年了,你的­性­子还这么唯恐天下不乱。”行之天哼了一声。

妖之道是顾不上与他拌嘴,晓有兴致的往前走了几步,来至床前,他踏着木屐发出阵阵声响,黑发松散地垂下滑至腰间,也顺势几缕发丝溜进了日式开敞襟领里,雪肌肤映衬着黑发还有这魅惑人的碧瞳,说不出的中­性­妖娆。

只怕是小家伙被弄醒,又少不了唤他作漂亮哥哥……或是漂亮姐姐了。

行之天不动声­色­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护着。

妖之含笑,“怎么,不催眠了么?”

“之若累了,我要带她去睡觉。”

“累了……”妖之的声音拖得暧昧,他斜乜一眼那床单上的一点儿红,“是该累的,第一次难免。好吧,我也休息去了。”

他……

黑线,这妖孽脑子里想些啥。明明在外头全听到了,还故意说着这些让人误解令人脸红的话。

行之天身子僵硬,忍着。

“你倒是很少脸红。我只说她是第一个……”妖之斜一眼望向他怀里的小家伙,故意停顿一下,不缓不快的说,“第一次来月事,瞧,你又把它想歪了。”

莫了,还颇无语的摇头,欣长的身子立在门处,挥手走了。

真是……

妖孽!

行之天忍着脱鞋去砸人的冲动。

房门非常识时务地戛然紧闭。

行之天斜一眼脏乱的被单和丢弃在一旁的有着零星血渍的睡袍,他低头温柔的拨开小家伙的额头,宠溺的看着她的睡容,不禁失笑……小家伙睡得还真舒坦,不过这房间怕是今晚不能再让她歇息了。

他踱步来到衣柜前,探手在某处一按,手使劲儿一推。

庞大的衣柜悄无声息的移动了,一扇雕花门隐藏在衣柜后面,行之天不缓不急的掏了钥匙开门。

小心的搂着怀里的小家伙钻了进去。

他们的身影消失了。

门掩了,衣柜像是有灵­性­似的,缓缓移动恢复了原位。

一间房。

装饰得极其优雅,其主人非常有品位。

但有几处的布置,却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乎占满整个墙的液晶显示屏,左上方的墙上被漆成黑­色­,却盘旋着一条­色­光灿灿的龙,张牙舞爪的,黑底跃着金龙,气势颇磅礴,二者空白处便构成一贴狂草,只有二字,“行氏”。

金龙的左爪下悬着一幅中国山水画。

笔锋淡雅,行云流水。

似乎与气势逼人的金龙狂舞不符,却又让人品味许久,奇妙的构思与搭配,令人回味无穷。

突然,那整幅巨大的山水画抖动着,嗡嗡作响。

画的一角被人撩开了,一个人倾身探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家伙。

这个……

这两人不是行之天和贪吃又贪睡的行之若么?

||

那么,这间房是行之天的。

他的房间什么时候装修成这个样子了?行之若嚷着要单独睡的时候才七岁,距今也只有四年而已。

寒……原来已经有四年了。

不过按理说,行之天的房隔壁便是行之若。

他们两人的房是相通的?!

不就是换个房间,有必要修个密道么?

真是……

有钱人真是想着法子儿花钱。

行之天小心地将怀里的家伙放在床上,床铺得很软,被褥是纯黑的,上面用手工金线绣制几道龙纹,华丽却又舒适。

小家伙一沾上被子,哼唧哼唧的,蹭了好一会儿了,才消停。

细细的将被子给她捻好了,行之天犹豫地脱了外套,掀起被褥的一角也躺了进去。探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环在身边,眼神温柔。

长得真快……

十一岁,一晃眼也那么高了,可却总把她当长不大的小孩子看。

轻轻揉着她的小毛发,掐掐她的小脸颊。

梦呢一声,

行之若踹来踹去,他轻笑一声,将她搂紧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地上,温软的被褥上也融融地笼罩了一层月辉,兄妹二人躺着,相互依偎。

夜­色­正浓,月­色­正浓。

清晨,哑伯照例来唤少爷起床,可当他瞅见行之天卧室里……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被窝里的两个人,那双端着盘子的手都是抖的。

被褥里动了一下,小家伙似乎是热了,蹬了一下被子,白皙的腿从纯黑被褥里显露了出来,霎是碍眼,下一秒行之天翻了一个身,不自觉地动作着,顺势将小家伙搂进了怀里。

妖之斜乜一眼,拍着哑伯的肩,笑得颇开怀,“哑伯,早。他们兄妹俩感情还真好。”

老人家神情肃然,嘴角紧抿着。

早餐搁在了桌上,

老人挺着背,走了,神气颇像高贵的绅士。

不对,像是负气地高贵绅士。

香气诱人。

被褥里有了动静。

小身子从被褥里爬出来,突然歪着头,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嗅着,像是很疑惑,咦了一声,低头,拿眼往被褥里瞟着,僵直着身子不动了。

行之天疑惑地撑起身子,手肘支立在软软的床上,皱眉,也不语。

他掀开被褥。

纯黑的被子与纹金龙的被褥和床单上,一片煞是磅礴的艺术抽象画,若是命名,改唤它为:血染的风采。

盘旋的金­色­龙上,鳞片上除了金灿灿的线纹,便是大片红­色­的血渍。

行之天突然觉得腿间一热,大叹一声不好,小家伙却是仰头无辜的望着他,

他俩皆低头。

好家伙,行之天睡裤上也湿漉漉地,仔细一看,歪扭着染上了一道道的血痕。

小家伙的ρi股正儿八经的坐在上面。

这个小家伙,怎么量这么多啊。

行之天招呼着仆人进来,把床单,被褥全换了。

女仆人红着脸忙活着,局促地捧着血迹斑斑地床单,她望着行之天怀里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家伙,女仆似乎冲动地想说什么……却瞥见行之天身后的人,便低头灰溜溜的走了。

“你们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妖之碧眸弯着,却是不怀好意的笑着。

“……”

“你怎么……”妖之故意望一眼,行之天­干­净睡衣上的血斑。

“你管不着。”行之天冷淡的扫他一眼。

“是,是是,可是糟蹋了一床上好的黑底金龙纹刺绣,想当初我想买都买不到。”

“我愿意。”

“你都不给……”

行之天退了一步,手撑上门,大有拒人之门外的感觉,“还有什么事么?”

妖之轻笑,望一眼正瞅着他出神的小家伙,凑近行之天耳边窃窃私语,“我想说,虽然抱着睡觉很舒服,可是你都不给她贴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么?你这哥哥到适当得挺逍遥快活的。”

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

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卫生棉?!

行之天身子一僵,斜一眼正痴痴望着妖之的小家伙。

小家伙没料到被逮了个正着,也一愣怔,低头,细心研究起刚替换了­干­净被褥的床,她翘起的ρi股,爬得不亦乐乎,于是雪白的被褥上又被蹭上了一道道血痕。

这个寒……

“哑伯……”行之天的声音有些抖,“叫哑伯给我买点那个东西过来。”

……卫生棉,

叫哑伯去买,还真有你的。

妖之抿了嘴,忍了笑。

床上,小家伙跪在被褥上,立得笔直,耳朵竖起,眼中­精­光闪闪,吐出一长串字含糊不清,仔细听来,却道是“偶要偶要偶要偶要。”

“你要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广告里的台词,“立体护围柔棉感超熟睡夜用40.5cm”

笑声爆起。

妖之却敛了笑,望着行之若的眼神颇犀利。

一双碧眸,若有所思。

--

ACT15

木屐踏在地板上,声响清脆,极其有节奏。

不缓不急,却阵阵入耳,催眠似的,直叫人昏昏沉沉。

行之天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茓­,放了报纸,站了起来朝书房走去。

“妖之,把你那破木屐给我扔了,声音听着刺耳得很。”

门被行之天推开了,

木屐声却断了,

那一端,妖之单膝跪在地上,浓墨绿的和服下摆被一个小家伙踩在地上,妖之搂着她,碧眸里流光邪佞和妖媚。

寒一个,

妖之可是爱惜衣袍如命一般,换作平日可由不得她这般践踏,只是……他们为何抱这么紧?

“之若。”行之天神情甚是不悦,“过来。”

妖之伸出白皙的食指,放在­唇­上,轻轻作出“嘘”的动作。

小家伙置若未闻,只是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行之天蹙眉,轻轻瞟了一眼妖之,狐疑着悄然走近。

小家伙埋在他怀里,像是没有发现行之天,眼神涣散,没了焦距。

这情形……就像是被催眠了。

妖之沉思着,“行之天,我可发现好玩的东西了。”

行之天握着小家伙的手,想将她抱在怀里,“什么意思。”

“你的小之若,可不简单。”妖之噙笑,手指动了动,小家伙皱着眉头,挣脱了行之天,转而搂住了妖之的脖子,蹭啊蹭,妖之伸出手安抚着她的背,她才消停安静了下来。

“妖之,我请你来可是让你治疗她惧黑害怕雷电的病,却不是让你催眠,拿她当玩偶娃玩。”行之天神­色­肃然,冷淡极了。

“那是当然。”妖之点头,笑得妖孽一般,手搂得紧了些,“她虽然忘记了许多事,但她的记忆里仍残留着雷雨交加那日飞机失事、父母惨死的痛楚与恐惧,虽然只是零星一点的,对她的刺激也是挺大的,所以才会潜意识里那么惧黑与雷电,只要把它全部消除……”

“飞机失事,她还记得?”行之天有些恍神,飘忽向小家伙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她却从没跟我提起。”

行之天,若一切都在你掌控中,那还有什么意思。妖之垂眼,浓长的睫毛遮了眼底一闪而逝兴致,­唇­角上翘,神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听好,她可是受到了刺激再加上轻微脑震荡,才会间歇­性­失忆。”妖之抱着小家伙站起身,莞尔笑着,对上行之天猜疑的眸子,“不要怀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只是看了医生给她下的诊断书,不过……”他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抚顺和服的褶皱,抚过脖颈,碧眸笑得颇含深意,“间歇­性­失忆不比永久失忆,总会有恢复的那一日。”

当然,你妹妹那时候怕也只有三岁,三岁的小孩你能指望她记住什么呢。

只是,行之天你的表情却让我倍感兴趣,难道你以前真对她做过什么……你那时也只有十岁吧,能做什么呢?

就算恢复记忆,三岁的小孩能忆起什么。

你是想让她忘记还是……永远的记住。

怕是,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我可在等你的答复,我是心理医生没错,催眠术却也是一流的。你会需要我的……”

妖之嘴角勾起引人深思的笑意。

行之天身子僵住了。

妖之傲气地挺直背,与他擦肩而过,声音不大却故意神秘地说,“你的宝贝记忆能恢复几成,我们暂且不说,可小家伙的脑子里秘密确实装了不少,对你这个做哥哥的,她可是防备得很,你……真是失败。”

行之天嘴­唇­紧抿,不做任何响应。

妖之摇头,笑得颇无语。

行之天啊,行之天,你辞退了所有碍眼的仆人,独自养着你的妹妹,不让她接触外头的世界,你就真以为她的世界就以你为中心了么……她可不是你的童养媳,她是你的亲妹妹。

十一岁的女孩可不傻,她只是装傻。

如今妹妹千方百计脱离你掌控的感觉如何?

若是不知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如此的兄妹二人,可真是有趣得打紧。

城堡里隐藏的事情可真不少……

对了,还有一人。

妖之逗弄着怀里异常安静的小家伙,回眸笑望着行之天,那一眼望得别有深意,他舒展着一只胳膊,缓缓拉开了门,却极不小心的撞上了一个人。

哑伯身形不稳,站直了,毕恭毕敬地鞠躬,手上捧了一盘小点心。看这情形似乎是准备拿来给小家伙作午间甜点。

妖之小心地搂着小家伙,小家伙乖乖的,眼睛毫无神采。

哑伯抬眼,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比划着手要来抱小姐。

“她很好,不会有事儿的。”妖之斜乜一眼,凑近了身子,随后在其耳边轻声絮语,“倒是你,把身体放松。抛开一切烦恼……”他声音缓了,柔柔得似水一般,像极了池面荡起地水的波纹,稍停顿了片刻,妖之突然高喊,“一,二,三,倒!”

随着“倒”字的断喝,哑伯双脚一软,浑身犹如稀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妖之,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行之天声音里压抑着不满,他站着,俯望着倒地的老管家,似乎是想扶,但皱皱眉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别急,好戏来了。”妖之抱了小家伙,松开了原本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怕惊扰她似的,眼神温柔,继而望向老管家

“哑伯,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安详地闭目,像是睡着了,却努力地抬着手比划着,动作迟缓。

“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呢。”妖之话里带着软软的语调,催眠的意味显而易见。

“过分了,别忘了他是个哑巴。”

妖之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睁开眼,望着我……开口……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闻言,睁开浑浊的眼,像是受了蛊惑般身子一颤,他眼神无焦距地的望着妖之,神情呆滞,喉咙里却发出“咕咕”的声响,半晌……沙哑的声音像破空撕扯,缓缓说着残缺不堪地三个字,

虽然嗓子哑了点,吐字也含糊,不过那四个字却清晰极了,那就是“一辈子了。”

哑巴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开口了就绝对不会是哑巴。

行之天的表情那叫一个震惊,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老管家。

老管家眼神涣散,却还在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照顾老爷,少爷夫人,然后就是小少爷,小姐……我要照顾他们一辈子。”

“为何要装作哑巴?”

“老爷说得不假,言多必祸……这些年来不能说话便是福气,少惹事端,我要一直呆在城堡里照顾小少爷,小姐。”

“城堡里有什么事却是外人不能说的么?”

“当初……”老管家眉紧蹙,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但终究是敌不过催眠,他絮叨着,声音压低不急不缓,“少爷夫人与老爷吵了一架,其实他们不会死的,若不是搭了那趟飞机……他们带着小姐不是去旅游,而是想逃。”

“他们为什么要逃?”

“因为……因……小姐三岁那年,”老管家喉咙里含糊不清,“小少……”

“够了!”行之天喝到,一声斥责像是把老管家吓醒了一番,老人浑浑噩噩的睁开眼,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却又昏睡了。

妖之勾嘴笑着,继而又抱进小家伙,站起了身,“别吓坏了这个……”

小家伙歪头倒在他怀里,倒是挺安静。

行之天忍着,沉着脸,唤来仆人把老管家抬出去,声音极冷地说一声,“管家身子有恙,一辈子伺候行氏老老小小也不容易,给他赡养费,让他回老家去修养。”

一辈子,

想要一辈子呆在行氏,怕是不行了。

言多必失,好一个言多必失。

妖之嘴角勾着,脸­色­从容却若有所思的行之天,再望向瘫倒在地早已无知觉的哑伯,碧眸里笑意盈盈,

城堡里一个一本正经;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装聋作哑。

真正是好玩儿极了。

妖之低头,勾起手指,轻轻逗弄着,“小家伙,我知道你瞒着事儿不让你哥哥知道,却瞒不住我……我可对你很有兴趣。”

小家伙侧着身子,乖乖的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眸子如一潭死水,安静极了,像是沉静在自己的记忆里。她攥着妖之和服的手却隐隐用力,指尖苍白。

妖之碧瞳一紧,嘴角勾笑,小家伙在试图抗拒啊……真可爱。

他不紧不缓地走着,寂静的走廊上,木屐踏地之声,清脆极了。

小家伙像是被吵到了,秀眉紧蹙,眼紧紧闭着。

妖之低头望一眼怀里的家伙,回眸间忍不住扫一眼行之天,规律的声响却也让行之天头脑昏沉了起来,行之天好不容易敛神,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妖之勾起嘴角,眼中笑意更甚,缓缓踱了几步,脚下的木屐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他止了步,继而低头极专注的盯着怀里的小人儿。

紧抱在怀里的家伙身子一颤,她揉揉眼,抬了头,眼神涣散迷蒙慢慢聚焦,像是才睡醒似的,傻傻的,煞是可爱。

妖之伸了手指,点了点她的小巧的鼻子,笑得颇祸害,“认识我么?”

“……”小家伙眯着眼睛。

“可要记住了,我叫妖之。”

小家伙还是无语。

“无论你藏了多少,我都能将它揪出来,别忘了,我可是催眠术师。”

小家伙眉毛蹙着,撇头,哼了一声,像是不买账。

行之天,远远地望着她的表情,神情愈发的严肃。

妖之回眸望着行之天,碧眸晓有兴致,波光潋潋。

行之天,我可从未见你这么认真过。

你若与你妹妹真是血缘,怕是更好玩了。

小家伙,小小年纪却学会了伪装,她在学着做你的乖乖妹妹。

许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我若是也有这样的妹妹,一定像你这般“疼”她。

行之天……

我若告诉你,我所窥探到的内心……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这哥哥会怎么做呢?

真是拭目以待啊。

ACT16

也宝宝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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