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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纽约,飞机平安降落,白舶仕风尘仆仆赶去见他的旧情人。

白舶仕感觉自己的心迷了路,要怎样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在歧路彷徨,满心的迷惘。

终于到了欣兰住处,他按了门铃,门开了。

他见到了那个曾经差一点就要当他新娘的女人。她还是一样漂亮,柔弱的神情,惹人怜爱的双眼,像一朵娇弱的水仙,需要很多爱很多照顾的水仙。他见到她了,他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他没有;而她却很激动,颤抖着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白舶仕怔住,蓦地心坎一震。

直到这刻,他的心才豁然开朗。直到傅欣兰抱住他,他才醒来。

天!他爱的是嘉丽,嘉丽!

当傅欣兰抱住他,他的心竟好空虚、好荒芜,一丁点波澜也无。那和嘉丽抱着他的感觉不一样,当嘉丽抱住他,他觉得世界好温暖,他的心好充实。当嘉丽软软的手臂抱住他时,竟像引燃了他体内深处一簇温暖的小火焰,益发燃烧炽热。

这剎,白舶仕好震撼!这弃他而去,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真回到他怀里时,他已没有感觉。那么一直教他怀念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个迷惘的残缺的梦吗?

±咸臁~他竟蠢到为她而伤害另一个他真正爱着的女?

「舶仕……我爱你,我好爱你!」欣兰泣不成声。

这剎,欣兰也方从一个梦里醒来,一个绮梦醒来,她再也不要离开这男人,原来世上只有他对她最好。

白舶仕俯望这埋在他胸膛哭泣的女人,并没有张手回抱她。他正诧异着,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已经变了?他不再爱这个女人了?即使她抱着他,即使她在他怀里哭得这么惨,他都没有感觉。

原来他早已走出她给的伤害,他已不再渴望这女人了。

是另一份爱悄悄改变他,是那个女人改变他,是她!是嘉丽给他全然不同的风景,是嘉丽滋养他空虚的心,在他生命播下爱的种子,在他心底生了根。但多么讽刺,此刻怀里抱的竟不是她!

白舶仕背脊骤冷,这迟来的省悟如雷电击中他的心。

这领悟再真确没有了。他爱嘉丽,他爱她啊!

白舶仕推开欣兰。「我打个电话!」

欣兰震惊,从未看白舶仕如此慌张--

他奔去拿电话时被床铺绊倒,一拿起电话后,急着按键,像是按错了几个键,他爆粗口;连续重拨了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他急得额头部是汗,他犹不死心地拨打着,然后他失去理智了!

「Shit!Shit!Shit!」他大声咒骂。嘉丽接电话啊,他要跟她道歉,他要跟她认错,要跟她说,他是全世界最该死的男人,他要求她原谅。他爱她啊!他一直没说,他真该死了!

欣兰僵在原地,听他愤怒咒骂,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男人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白舶仕吗?

台北的周大山动物医院,嘉丽将小猫交给兽医师。

「费用我会支付,给牠最好的饲料,拜托你了。我一回来,立刻领牠回家。」

「放心啦,我已经请到助理了,我会好好照顾牠的。」大山转身将猫交给助理。

「等等!」嘉丽舍不得,凑身亲了亲猫咪后,才让助理抱走。

大山看了看她身后行李问:「那么大只行李箱,要出国很久啊?」

「嗯。」嘉丽打算先回老家一趟,探望母亲,然后跟旅行团出国。

瞧她面­色­憔悴,出国游玩,脸上却没有欢乐的表情。「妳跟白舶仕……」算了,大山没问下去,直觉告诉他,她跟白舶仕之间好像有什么状况。

「嘉丽,这只猫咪我义务照料,不收妳半毛钱,妳好好玩吧!」

「这怎么可以?」

大山微笑。「当然可以,要不是妳收养牠,牠早就死翘翘了,妳这么好心,我很乐意帮妳的。」他眨眨眼。「要不,妳若是过意不去,回国时请我吃饭吧。」他可是很喜欢她的,本来还以为白舶仕有意思要跟她交往,看样子他们并没在一起。

嘉丽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那有什么问题,另外还带礼物给你。」

大山望着她,她的笑容有股藏不住的累。「妳……妳没事吧?」她的眼睛红红的,脸­色­好苍白,跟上回那个和白舶仕吵架的女子判若两人,现在的她看来很没朝气。

「没事。」嘉丽拖住行李,出租车还在外边等呢!她微笑着,跟他道再见,转身出门,上了出租车。

外边细雨纷飞,大山看着出租车消失在雨幕中。

一时半刻找不到嘉丽,白舶仕也只好先镇定纷乱的思绪,一切就等回台湾再说。他帮傅欣兰联络相关单位,申请补发护照。

接下来的日子,白舶仕带着欣兰办证件、拍照、联络相关单位。

晚上,白舶仕睡地毯,欣兰睡床上。这是白舶仕主动提出的,傅欣兰诧异,感觉到白舶仕对她亲切却带着疏离。

莫非……他知道杰森的事?晚上,欣兰辗转反侧,忐忑不安。不、不可能,她只字未提啊……那又为了什么白舶仕不抱她,对她客气疏远?他已经不爱她了?这念头教欣兰一阵冷颤。

这几天除了帮她办证件,他鲜少主动跟她攀谈。大多时候他都闷着发呆,像是有很烦的事,要不就是卯起来直打电话。

「舶仕,我不想念书了,」欣兰急着想抓丰他,她也只剩下他了。「来这儿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她趴在床沿对着下边沉默的人影说话。「你……我们结婚吧,好吗?我答应,我答应不再离开你!我从来不知道,我真的好爱你,舶仕……」她哽咽。

那人影背对着她,听到她的话震动一下,但他并没有转过身来,像是在思虑着她的话。

欣兰哭着继续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舶仕你上来睡,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舶仕……」

「妳要嫁我?」

「是。这世上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经过这一遭,才知道他最珍贵。然而白舶仕想到的却是另一张脸,他转过身来,黑暗中,他目光坚定。

「可是……我不想娶妳了。」他伤感道飞

傅欣兰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整个人呆住。

舶仕下忍,安慰她道:「对不起……妳走后,我也已经变了。欣兰……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虽然不忍,但他必须把话说清楚。

他与欣兰之间岂止隔着一张床的距离?白舶仕望着这曾束缚他心的女子,对她的悸动已不再,剩下的只是朋友的感情。这一刻,千言万语,都凝聚在彼此难堪的目光里。

她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淌。

这次,他再不会因为她哭而紧张,他的手臂再不为她拭泪。

欣兰默默流泪,是她傻,先舍弃了他,她真太傻了啊……

门铃猝然响起!

白舶仕起身开门,来的是警察,手上拿着一张相片,­操­着英语问白舶仕。「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亚裔男子,白舶仕摇头否认,回头问:「欣兰,妳过来,妳认识这男人吗?」

傅欣兰露出惊恐的表情,僵在床上,不想过去。

「欣兰?」

「先生。」警察拿出一本护照,指了指欣兰,又指了指护照。白舶仕拿过护照--那是欣兰的护照!

白舶仕听着警察说,照片上的男人专门利用网络骗女子来纽约,偷取护照转卖出去,劫财劫­色­,是个爱情大骗子……

白舶仕震惊,错愕,前因后果顿时全明白了。他猛地回头,傅欣兰一脸心虚。事情至此全部明朗,他借给欣兰的钱,全落入这男人口袋。原来,傅欣兰早已背叛他!

白舶仕怔怔地扒过头发,嘉丽的话回荡在耳畔--

「还借一大笔钱给她?你真傻,她根本利用你,都分手了还跟情人借钱,哪有这种事!」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立刻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定,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他妈的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耍?」

猝然心痛,白舶仕闭上眼睛,激动地握紧双手。

警察先生困惑,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眼睛好热,心好痛。

嘉丽,妳在哪儿?

好想……好想将她抱人怀中,白舶仕懊恼,情绪沸腾。

她嘴巴坏,她不懂温柔,她该死的有数不完的小缺点,但是,但是她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该死、他真该死!

嘉丽,妳在哪儿?

温德米尔湖,全英国最高山、最深谷、最长的湖都集中在这儿……

嗯!果然很美、很壮观。

壮丽的景­色­前,银发族们赞声连连,一旁却有个面­色­憔悴的女子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好美啊……」老婆婆倒向老公肩膀赞叹。

「屎!」

屎?大家错愕,纷纷回头。

「呃……」嘉丽尴尬地指着老婆婆头发,连忙解释。「刚刚有只鸟儿……拉屎在妳头上。」

老婆婆惊叫,老公公赶紧帮她拍下沾上的秽物,其它人则是用着怪异的眼光瞪同行的车嘉丽。

呃……车嘉丽尴尬地傻笑。

是的,当大家忙着欣赏壮丽的景­色­时,她大小姐心不在焉只注意到一坨从天而降的鸟屎。

大家继续用怪异的眼光瞧她,嘉丽恼了,嚷道:「­干­么?我好心提衸­茓­!」

有闲有空跟她玩十八天的,多半是退休的老夫妻,因此年轻的嘉丽在旅行团里特别引人注目,她和大家都搭不上线,毕竟想法、观念各方面落差太大。

过几日,当大伙儿游玩到白金汉宫,当众人聆听导游讲述历史时。

只有她大小姐一人低着头。「啊~~钱!」她发出惊呼,捡起地上的钞票。「我捡到钱!」

众人回头,看着她。

「呵呵呵~~」嘉丽拿着钞票笑得很尴尬,大家看着她的表情很复杂。

在他们眼中,她旅行的动机真诡异,她根本就没在欣赏美景嘛,倒像是来搅和的。

这天晚上,导游终于忍不住问她:「妳为什么不来参加啊?」

「……」嘉丽张大着嘴,一时说不上话。

导游是个中年男子,蓄着两撇小胡子。「嗯,该不会失恋所以来逃避的吧?」

他太有经验了,很多年轻女子出国都是为了忘记一段感情。

嘉丽闭上嘴,搔搔头发不想回答。

导游笑了,抽出一副扑克牌。「这样吧,我帮妳算命,要不要?我算得很准喔~~」他切好牌,将牌拿到她面前。「闭上眼,摸着牌,心底想着妳最爱的男人,记住,要很专心。」

嘉丽伸出手,摸住牌,可是她傻了。

导游催促。「闭上眼,默念妳最爱的人。」

嘉丽闭上眼,缄默着,眼泪忽地掉下来。

她睁开眼,望着导游,继而摇摇头,推回扑克牌。

「不,我不算。」泪光在眼眶中闪烁,她鼻子红了,心很酸。「我不想算。」好想他,好想他啊~~离得越远,越是想得紧!可是他不爱她,这不需要算,她心底有数,他要是爱她,就不会去找傅欣兰了。

导游收回扑克牌,递了面纸给她。

「傻女孩……爱错人了吗?」

嘉丽点点头,低头啜泣。

「别伤心啊,他不爱妳,妳再去爱别人啊!」

猛地,嘉丽抬头。

这是白舶仕说过的话啊!她「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入冬以后,天气更冷了。北风萧瑟,满地的枯叶随风翻飞。

座落在山林里的大别墅,白­色­的墙,黑­色­围栏,黄昏时分,更显寂寥。

里头传来悠扬的老歌,周璇甜腻的嗓音唱着?「永恒的微笑」--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睑庞,她还在深秋给我春光。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她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这里没有春光,这里已经没有太阳。

别墅里,偌大的客厅,白沙发前,坐着个神情忧郁的男子。桌面上,一台计算机开着,屏幕上,一架虚拟的复古唱机随着周璇的歌声转动,但白舶仕的世界却似停止了转动。

他将傅欣兰平安带回台湾,他终于跟傅欣兰划清界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是……嘉丽不会回来了。

他还是正常上下班,每天对着一口口烂牙,烦躁得不得了,有次甚至对一位壮汉咆哮:「你如果不刷牙,他妈的活该烂牙!」

唉~~这实在糟糕,医生怎么可以失去理智?嘉丽说的对,他情绪EQ差。在失去她后,他活得像行尸走­肉­。

白舶仕天天心情躁郁,莫名地厌恶他的工作,讨厌帮人看诊,讨厌小孩在他诊所啼哭。以前放假时最爱看地理频道,可是现在看见大猩猩啊、大象啊、探险队啊,他就觉得闷。

他跑去租「少林足球」来看,想找回开心的感觉,可是,沙发旁空荡荡的位子,教他看着周星驰只想哭。

他怀念她的笑声,就算她偶尔很过分,总喜欢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吃饼­干­,饼­干­层掉得满地都是,那都无所谓,他渴望她来糟蹋他的地方,然而她却不见踪影。

地板很­干­净,亮晶晶,他看了只觉悲哀。客厅好整齐,多清爽,他看了只想咆哮。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除了机器播放的歌声或是电视声,房子静得教他想踹墙壁。

晚上睡觉时,对着窗,望着天花板摇曳的影子,想到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她哗笑的表情,老天~~他空虚得想死掉!

他愿意,好愿意天天跟她吵架,从吃东西的顺序吵到书籍排放的规矩,从遥控器吵到乱扔的衣服,他什么都愿意跟她吵,只要她回来。

白舶仕想,她不会做菜,没关系,他做;她不善于理家,没关系,他理;她爱乱扔东西,没关系,他收;她讨厌他唠叨她,没关系,他可以闭嘴……

只要她回来,他愿意天天陪她高唱「寂寞难耐」或是「征服」,他要她天天晚上缠着他玩扑克牌,而他会故意输,只要她回来。

他保证不再笑话她连咖啡都不会煮,他会说这个我来就好。

他不会恼她连菜瓜胡瓜都会搞混,反而会夸她很有创意。

他发誓不再骂她讲话难听、脾气很坏,他会赞她成|人还能这样率­性­多可爱。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弃她,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没人要,没关系,他要,他妈的,他要她!就算,就算她从头到脚有他妈的几千几百个缺点,就算跟他像南极与北极差他妈的那么多,不要紧、不碍事,他要她,只要地回来……

可是……她不再回来,她消失了。

电话不接,住处没人,简直像自人间蒸发了。一、两天如此他还能忍受,七、八天如此,他觉得快发疯。

失去嘉丽,白舶仕的世界没了春光、没了太阳,更没有笑容。他一向规炬,标榜行事规炬有条理,可是他现在蓄起落腮胡,并非赶时髦,而是他再提不起劲打理自己。大半时候他都在想她,她在哪儿?在做什么?她会不会想他?她去哪儿了?她过得好吗?她、她还在气他吗?

他想她,想得快发疯了!他不过去纽约几天,赶回来就急着找她,她却消失无踪。

白舶仕打开电邮,写了封信,寄给嘉丽。他希望她会收信,假使她看见他的信,她会回复吗?或者她根本连看都不看就删掉?毕竟他那么可恶啊!

今晚,那岑寂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

是她吗?白舶仕立刻接起。

「喂?」是大山的声音。

「­干­么?」白舶仕好失望。

「嘿,车嘉丽旅行回来没啊?」大山问。

白舶仕蓦地抓紧电话。「旅行?她去旅行?」

大山诧异。「ㄟ~~你不知道啊?」

一个小时后,白舶仕冲进大山诊所,看见嘉丽养的小猫咪。

他立刻将猫咪抱进怀里又摸又亲,大山看得傻了,他猜想要不是有人在,白舶仕大概会当场哭起来吧?!

「猫咪……」白舶仕拥住这久违了的小可爱,感觉也像拥住了那个「大可爱」,他心酸。

「喂,你不是老嫌动物有细菌什么的,现在倒抱得很来劲嘛!」真奇迹了!

小猫仿佛感应到白舶仕的伤心,乖巧地舔着他。

白舶仕一连串发问:「她呢?她去哪旅行?什么时候回来?去多久啊?有没有留电话?几时出发的?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大山瞪着白舶仕,哇?!老友一阵不见转­性­了,一头乱发,留起落腮胡,嗯,改走颓废路线了喔!看白舶仕紧张的表情,大山明了了,老友爱上车嘉丽啦!

「喔,呵呵~~你一下子问太多,我怎么回答,一个一个慢慢问吧~~」大山道。

「她几时走的?」

「嗯,大约一星期了喔。」

「去哪?」

「不知道喔。」

「跟谁去?」

「不清楚喔。」

「什么时候回来?」

「不了解喔。」

「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喔。」

「……」白舶仕顿时像泄气的皮球,黯然地垂下肩膀,他抱紧猫咪。「猫我领回去了,我照顾。」

「喔。」呵呵,大山笑了。「好啊,等车嘉丽回来,我会通知你。」

「嗯。」白舶仕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走后,大山笑弯了腰。

哈哈哈!天啊~~从没见老友这样丧气,大山摇摇头,唉~~看样子,老友走出傅欣兰的­阴­影了,不过,他好像掉落至更大的­阴­霾里了。

车嘉丽啊车嘉丽,她要再不回来,他老友恐怕会­精­神萎靡而死!

太阳下山,黑夜寂寂,清晨拂晓,然后,一天又开始,阳光普照大地。

九点了,白舶仕还在跟猫咪嬉戏,他好懒得上诊所,整个人好没劲。他进厨房拿了一大包小米,走到屋外,倒进嘉丽挂的那只吊盆里。

大约五分钟后,麻雀来了,占据院前的那棵树。

白舶仕又分神怀念了嘉丽几秒,然后将杯子拿到厨房清洗,杯子放好时,他想起那个周末,嘉丽跟他在厨房学炒菜,差点把他搞疯了的事。

白舶仕微笑,推开那扇关起的窗,蓦地他了,愣在窗口。

盎然的绿叶对着他摇曳,白舶仕摸住那­嫩­绿的叶办儿,他探头俯望,长长曲曲的瓜苗婉蜒地攀住他的屋墙--

那是嘉丽当初无心撒下的瓜籽,在无意问,竟占据了这一隅,抽芽茁壮,热闹了这窗台。

白舶仕心悸,他的心,何尝不是因她无心的闯入,让思念抽芽,爱意滋生蔓延,在他街无意识的时候,已经壮大到覆盖了他的生命。

白舶仕深吸口气,心痛啊!

好爱她,好爱、好爱她啊!没有她在,这世界荒芜得敦他快窒息、快崩溃,他一秒也待不住啊!

白舶仕冲回客厅,找出恋周刊,拨电话至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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