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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陪考

晚上,随忆恹恹地躺在床上和萧子渊打电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萧子渊听她情绪不高,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走到窗边,“怎么了?”

随忆避重就轻地回答:“下雨了。”

很快耳边传来萧子渊的轻笑,随忆一下子就脸红了。他是萧子渊啊,自己那点敷衍的小伎俩怎么好意思往他身上砸?

随忆摩挲着床单上的花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萧子渊,你给我讲讲你父母吧,还有你妹妹。”

萧子渊知道她不愿说的事情是问不出来的,便开口讲起来,低沉的声音在雨夜里听起来格外安定人心。

“我母亲你上次在医院见过的,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很严格,我父母没注意便有了子嫣,他们不舍得放弃这个孩子,为了生子嫣,父亲受了处分,被调到边疆工作,爷爷呢,戎马一生从不骄纵孩子,没替父亲说一句话,只是说年轻人吃点苦是好事,母亲就跟着父亲去了边疆。那个地方很艰苦,冬天又­干­又冷,夏天又是持续高温,吃得也不好。母亲又要照顾父亲和我,还要带子嫣,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还是姥爷不忍心看母亲吃苦,出面把父亲调了回来,可是母亲的身体还是透支了,只能静养,为此父亲一直觉得对不起母亲。”

随忆静静地听着,她一直以为像萧家这样的人家该是一帆风顺的,谁知道竟然还会有那样的起落。她在电视上见过萧子渊的父亲,看上去温文尔雅,却不怒自威,让她没想到的是对妻子儿女却那么深情。

“那你妹妹呢?”

萧子渊似乎笑了一下,“那个丫头,怎么说呢,有点任­性­,有点霸道,却又古灵­精­怪的。”

随忆又想起了白天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点任­性­有点霸道?

萧子渊静静地等着,直到电话那边轻快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有个弟弟?”

萧子渊本来低着头听着,听到这句后猛地抬起头,他看到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脸。那张脸上的笑容僵住,眼里都是讶异和淡淡的心疼。

他想起林辰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孩子,他以为随忆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也装作毫不知情,只当是如她所说,父母因为某些事情离异,她跟着母亲,和众多单亲家庭一样。

可是她却突然愿意对他提起,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走到了她的心里?她愿意对他说,可他却不忍心让她把那些伤疤再一次撕开给他看。

“我知道,我问过林辰。”

随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你都知道啊……”

萧子渊本以为她会生气,谁知下一秒随忆便有些愤恨地念叨:“林辰真是个大嘴巴。”

萧子渊想到她此刻肯定整张脸皱成一团、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自觉笑出来,缓声问:“阿忆,你今天怎么了?”

随忆犹豫了下开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听着就好,千万不要回答我。”

萧子渊很快回答:“好。”

这次随忆的声音很快响起,“我今天看到……看到随景尧和那个男孩子了。今天是我外公的忌日,我回来的路上恰巧碰上他们上山去祭拜,我才知道这几年我和妈妈看完外公之后,他都会带着那个孩子去祭拜外公。

“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或许也不是。但我只在他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也从来没想过再见他,他现在忽然出现,让我有些……有些奇怪。”

她从山上回来后就看到母亲在书房里整理外公留下的东西,每年的这一天随母都是这么过的。她也不敢提这件事,但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只能对萧子渊说一说。

萧子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上一代的纠葛终究会影响到下一代,随忆似乎并没打算听到萧子渊的安慰,很快又开口,似乎颇为苦恼,“妈妈离开随家的那年在山上种了一棵树,今天那棵树死了,我知道那棵树肯定是有意义的,可是她知道树死了之后好平静。”

萧子渊静静地听着。他们都明白,树的含义在于延续,可到底是爱的延续,还是恨的延续?如今这棵树死了,在随母心中又代表什么?

无论代表什么,那段往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爱得那么深刻,伤害那么深刻,因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静。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们又该如何评价?

两个人很久都没开口,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许久,萧子渊极轻地叫了一声:“阿忆?”

那边似乎动了一下,绵长平稳的呼吸清晰地传过来。

萧子渊无奈地笑了下,挂了电话,却在看到通话结束的提示后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日期,重重地呼出口气后放下电话,靠在窗边合了合眼。

他该走了,可是萧家、随家、父亲的态度暧昧,至于老爷子那边,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还有随景尧和随忆的弟弟,这一切都不是小麻烦,真想把她一起带走,把这么麻烦和困扰扔在这里,让她再也不会迷茫再也不会沮丧……

萧子渊想到这里硬生生停住,这些想法终究是不现实的,他还是抓紧时间回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吧。

几天后,离开的前一晚,萧子渊告诉随忆这个消息。

随忆安静了很久才答了个字:“哦。”然后便不再说话。

萧子渊笑着逗她,“怎么,你也不说来送送我啊?”

随忆确实有些沮丧,没­精­打采地开口拒绝:“不去。”

“毕业的时候我走你就不送我,这次还不送啊?”

“那个时候你也没说让我去送啊。”

“我不说你就不送啊?”

“我……”随忆词穷,她最受不了送别的场面了,半天,瓮声瓮气地开口,“等你回来我可以去接你。”

“嗯,这个好,我记住了。”萧子渊顿了下,“对了,你明年也该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之前随忆一直打算毕了业便回家的,后来她打算对萧子渊敞开心扉后,这个计划便搁浅了。萧子渊一向是先谋后动的人,他想知道随忆的想法。

“我和妈妈商量过了,打算考研,前几天打听了一下,院里许教授有几个名额,到时候我去联系一下,但是许教授是医学界的泰斗,报他研究生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许寒阳?”萧子渊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一定能考上。”

随忆好奇,“你怎么知道?”

萧子渊想到了一个人,“我找人帮你放水。”

随忆想起上一次萧子渊对她说“放水”这个词还是那次知识大赛,随口就说了出来:“上次你说给我放水不还是输了。”说完之后猛地醒悟过来捂住了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引来萧子渊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还敢提?!”

随忆伸了伸舌头,“嗯……我错了……”

萧子渊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揪得不亦乐乎,“那好啊,说说,错哪了?”

随忆很诚恳地认错:“我不该提放水的事情。”

萧子渊继续冷哼,“还有呢?”

随忆肯定不会主动背起那么大的黑锅,不然以后都没翻身之日了,“还有,不该不去送你。”

萧子渊戏谑着笑起来,“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啊。”

短短的几秒钟,随忆便很快反击,“你为什么不喜欢喻师姐?”

萧子渊自知某些人是敏感话题,就算随忆再大气也还是女人,咳了一声后妥协,“我觉得,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太内疚了,知错了就好,我也不追究了。”

随忆也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两个人极默契地就此翻页。

第二天林辰一大早就到了萧家,准备去送萧子渊,谁知刚下车就看到乔裕靠在车边百无聊赖。

林辰走过去左右看了看,“那俩呢?”

乔裕摸摸下巴,“苟且去了。”边说边指指旁边某棵树下站着的两个人。

树下,萧子渊亲切地揽上温少卿的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温少卿挑眉看他,“­干­嘛?”

萧子渊微笑着开口,“听说这几年医学院的考研专业课题目是许寒阳教授出的,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温少卿歪着头问:“那又怎样?”

“又听说虽然说是许寒阳教授出的,但是许教授太忙,基本上都是交给一个得意门生来出题,还听说这个得意门生姓温。”

温少卿终于知道萧子渊的意图,笑着调笑,“嗯,许教授前些日子是和我联系了,怎么,你打算弃工从医?”

萧子渊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再绕弯,“明知故问!”

温少卿和他一班飞机,却偏偏不着急,顾左右而言他,“她不是林辰的妹妹吗?林辰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难道……你们俩暗度陈仓了?”

“嘶……”萧子渊皱了皱眉,“怎么同样的意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

温少卿笑起来,“这不是那个丫头的意思吧?随忆的功底还是有的,她在院里年年都拿奖学金的,你对她就这么没信心?”

萧子渊和温少卿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年,知道学医有多辛苦,“不是没信心,是见不得她这么辛苦。”

温少卿边摇头边叹气,“啧啧啧……萧子渊,你完了。不食人间烟火的萧大才子终于栽在女人手里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啊。”

乔裕看了眼时间朝那边吼了一声:“该走了!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萧子渊和温少卿立刻往车边走,边走萧子渊边交待:“这事儿别给别人说,到时候题目你直接给我。”

温少卿看萧子渊这么护着随忆有些好笑,“行。”

等随忆回到学校开始新学期的时候,四个人坐在学校餐厅里看着穿着迷彩服一脸青涩的新生时,除了当初“你若军训,便是晴天”的诅咒,更多的是感慨,明年她们就要毕业了。

妖女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毕了业就出国,她敲敲桌子,“你们毕了业都什么打算啊?”

何哥一脸苦大仇深,“母妃口谕,要么考研,要么嫁人,让我自己挑!我不想考研,可是我去哪里找个男人来娶我?!”

随忆听了倒是很开心,“考研啊,那正好啊,我们做个伴。”

三宝、妖女、何哥一脸惊讶地齐声问:“你要考研?你不回家了?”

随忆这才想起,她和萧子渊的事情似乎是忘了告诉这三只了。

“嗯……是啊,我边读研边等萧子渊回来……”

三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哦……”除此之外并没有多惊奇,似乎他们俩本就会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三宝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问:“你和萧师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随忆有些心虚,“暑假。”

随忆以为她们三只会生气,会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们,谁知……

三宝义愤填膺地敲着筷子,“喂,怎么能这样!”

随忆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暑假一直没上网,没及时给你们说……”

可是三宝的重点却并不在此,“萧师兄还没请我们娘家人吃饭呢。为什么你们不早在一起!现在他都出国了,我们白白损失了一顿!”

随忆垂头沉默,果然是吃货。

何哥一脸赞同,“对的,至少要在海鲜楼来一桌!”

说完,随忆、三宝、何哥一脸凝重地对视了一眼后沉默下来,一齐小心翼翼地看向妖女。

上一次乔裕和妖女公开恋情的时候,便敲了乔裕一顿,说要请她们去海鲜楼,谁知还没去吃乔裕和妖女便分手了。

妖女一脸风轻云淡地喝着汤,似乎根本不记得这件事,良久后才抬头一脸奇怪,“你们都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海鲜。”说完她自己也愣住。

那个时候她和乔裕在一起没多久,三宝没事儿便调笑他们俩。有一次她在寝室嘀咕着送乔裕生日礼物,三宝沉默了半天突然凑到她面前,“妖女,你和乔妹夫真的特别般配啊。”

妖女问:“为什么?”

三宝笑眯眯地回答:“你们一个双鱼,一个巨蟹,都是海鲜啊。”

往事扑面而来,妖女有些难以招架。她已经很久没想起乔裕了,自从乔裕毕业后再也没见过。她也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后便离他越来越远,以后更加不会想起他,可是有些事情怎么就那么深刻地印在了脑子里呢?深刻到随便一个词便能联想到?她这辈子真的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吗?

三个人看着妖女一脸茫然地坐在那里,对视了一眼,随忆在桌下踢了三宝一脚。

三宝很快开口,“我也想读研,但是想转到中医药那边去。”

“什么?”随忆本意是想让三宝岔开话题,说点好笑的事情,谁知她这么语出惊人。

三宝十分认真,“嗯……我总觉得临床太危险了,你说像我这种考前突击型学生以后怎么去临床科室混啊,别人来找我看病,我总不能说,不好意思,你这个病不是老师当时划的重点,我看不了吧?”

“噗!”三个人齐声笑出来。

三宝继续,“还有啊,我觉得有人找我看病,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找死的,我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啊。”

妖女很快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笑着问:“那你去学中医就没风险了?”

三宝心虚,“中医……中医可以忽悠啊,实在不行我就给他开去火茶喝啊,又不会喝死人。”

随忆盯着三宝看了半天,歪头问:“三宝,你真的是想学中医?”

三宝吭吭哧哧了半天,才小声承认:“不是……”

“那你是……”

“你们知道的……我当初报志愿本来就是打算报中医的,我们家有好多地……”

三宝还没说完,随忆、妖女、何哥便异口同声地接了下去,“你的梦想就是全部种上中草药,然后你就发了。”

三宝立刻笑呵呵地点头,“对的对的。”

三个人再一次无奈地抚额。

从那天起,除了妖汝优哉游哉地边做毕业设计边等着毕业,其余三个人便开始了漫漫考研路。

没过几天,有一天晚上,三宝在寝室里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转头问其他三个人:“我是不是最近学习太努力了?我怎么看我的脸­色­不太好,蜡黄蜡黄的呢?”

妖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三宝后,开始毒舌,“蜡黄没看出来,不过你的脸倒是又大了一圈。”

三宝立刻捂住脸,“人家这是骨架大!”

何哥一口水喷出来,“你每天九点起床,去图书馆玩两个小时的手机,然后去吃午饭,你一个人吃两碗米饭,午睡睡到下午三点,又去图书馆玩两个小时手机,晚饭吃那么多不说,宵夜都是两人份的,能不胖吗?”

三宝一脸委屈地扑到随忆怀里,“阿忆,她们又联合起来欺负我!”

随忆正拿着手机和萧子渊发短信,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似温柔地安慰三宝:“你别听她们胡说,我看看,好像是有点黄……”

三宝终于找到了知己,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随医生,为什么这么黄呢?”

随忆微笑着缓缓回答:“面有心生嘛。”

三宝在妖女、何哥的闷笑声中一脸黑线地走开了。

学校安排的实习依旧继续,就在她们三个学校、医院两头跑的时候,三宝终于等到了她的红鸾星动。

某天,三宝在午饭时间拉着随忆、何哥站在医院花园的一条小道上,左看看右看看。

两个人莫名其妙,“请问,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三宝脸红红的,“一会儿会有个很帅的医生从这里经过。”

“你怎么知道?”

“我连着两天都会在这个时间遇到他,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随忆、何哥无语。

三宝忽然小声叫起来:“来了来了。”

随忆、何哥一齐回头,然后纷纷点头,在心里赞叹,果然是三宝的菜。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正从医院餐厅走出来,向她们款款走来,走在中间的那个高高瘦瘦,皮肤白皙,五官俊朗,白大褂里面的衬衣整洁笔挺,正歪着头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的确称得上帅哥,很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三宝趴在两人耳边小声嘀咕:“我找小护士问了,是神经内科主任的关门弟子,据说为人特别低调,只是知道是有军籍的,之前是军区医院的,最近才来咱们医院跟着主任读博士,兵哥哥哟。算不算八心八箭高帅富?”

随忆看着三宝满心满眼的红心,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眼已经走远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三宝好像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欣赏三宝的好。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三宝因为爱情而受伤,她希望三宝能一辈子都这么高兴。

随忆还在出神就听到三宝又叫起来:“哎呀,11点半了,完了完了!”

何哥掏掏耳朵,“又怎么了?”

“我不是有个老乡是中医药的吗,我找他帮我介绍了一位教授,说好上午去见的,快走快走!”

何哥站在原地不动,“我们俩就不去了吧?”

三宝躲在随忆身后一脸娇羞,“人家怕嘛。你不知道现在教授和女学生是敏感话题吗?万一他要潜规则我怎么办?万一我拒绝了,他来强的怎么办?带你们去有安全感。”

随忆听得满脸黑线,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何哥则毫不留情地打击三宝,“咱们学校中医药那边的教授们都是古董级别的,最年轻的也奔六了吧?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相信你强他们而不是他们强你。”

三宝推着两个人往前走,“走了,一起去嘛,去见识见识古董也好啊。”

见到真人后,三个人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心里默默哀号,果然是老古董啊。

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眯眯地和三宝说了几句话后,看了眼时间,“任申同学是吧,你帮我看会儿这边,我去药房看一下,如果有病人来你让他等一下啊。”

老教授前脚刚走,三宝就开始训她的那个老乡,“不是说让你帮我找个年轻点的、长得帅点的吗?!就是那种年轻帅气温润如玉的中医大夫,身上都是药材香,这个怎么这么大年纪?”

那个女孩子欲哭无泪,“你以为是小说呢?哪有又帅又年轻的教授啊,我也想要。想要药材味是吧,去药房熏几天,洗都洗不掉!”

三宝还不死心,“真的没有吗?”

“没有,苏教授人特别好,你就知足吧。我不跟你说了啊,我也要去药房那边,你在这儿看会儿啊。”

老教授走了没几分钟过便有个女孩推门进来,看到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苏医生?”

三宝愣了一下很快点头,一脸严肃压低声音,“是我,坐吧。”

随忆、何哥对视一眼后选择旁观。

女孩狐疑地坐下,三宝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把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三宝边把脉边问:“哪里不舒服啊?”

女孩指着满脸的痘,“内分泌失调。”

三宝一脸高深地点点头。

女孩又问:“您给我开剂中药吃吧?”

从药房回来的老教授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三宝的回答,顿时满脸黑线。

“姑娘,你不缺药,你缺男人。”

随忆、何哥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学究,很明智地选择了丢下三宝遁走。

随忆和何哥在中医药大楼门口分手,刚走了没几步便看到熟悉的人,她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伯母?”

萧母转头看到随忆便笑了出来,“随忆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随忆看着眼前的­妇­人脸­色­不好,身后跟着两个人,身板挺得笔直,虽然穿着便服也猜得到身份,“您怎么了?”

萧母拉着随忆的手,看着她笑,这个就是子渊说喜欢的女孩子。

看到她轻皱着眉便开口安慰:“没事儿,老毛病了,最近有点变天了,来看看医生。”

随忆感觉到萧母的手心冰凉湿冷,有些担忧,“您不要紧吧?要去哪儿我扶您过去吧。”

萧母拍拍随忆的手,“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行了。等子渊回来了你跟他到家里来玩啊。”

随忆点点头,走了几步后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

萧母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住,然后身体晃了晃便往下坠,跟在她身边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走上去扶住她。

随忆也很快转身跑过去,扶起萧母。

萧母皱着眉,脸­色­苍白,看清随忆后,抓着随忆的手,气若游丝,“不要告诉子渊。”说完便昏了过去。

随忆坐在病床前,看着萧母鼻子发酸。她忽然想起独自在家乡的母亲,她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如果不舒服了,是不是也是想着不要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大概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萧母的身份特殊,院长很快便带着一群白袍医生进了病房,随忆闪到一边,听了几句重点的之后便退了出去。

如萧子渊所说,年轻的时候身体透了支,现在要慢慢养才行,急不得躁不得。

随忆估摸着院长和专家组差不多离开了,才又转去病房,却只看到了空空的病床,正发愣就听到身后有个男声响起,礼貌温和,“请问是随医生吗?”

随忆一转身便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刚才跟在萧母身后的两个人之一,她很快点头,“我是。”

男人笑了一下,腰板依旧挺得笔直,“请您跟我来。”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

随忆迟疑了下便跟了上去。

随忆跟着男子进了电梯,看到他按下去的数字心里便有了数。

顶层的高级病房无论是环境和设施都是无可挑剔的,男子停在某间病房前,敲了敲门才推开门,自己并没进去,而是拱了拱手,“随医生请进。”

随忆点头致谢后便推门进去。这里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套间更合适,外面是个会客的小客厅,旁边还有个小厨房,里面是间卧室,门打开着,萧母坐在床上正对着她笑,“就知道你会回去,换了病房怕你找不到,特意留了个人。”

随忆很快走过去,“伯母,您好些了吧?”

萧母的脸­色­比中午好了很多,却依旧有些苍白,“没事儿了,年纪大了嘛。”

随忆看看空荡荡的病房,“要不要我通知伯父或者其他人?”

萧母笑着拍拍床边叫随忆过去坐,“子渊出国了,他父亲去外地开会了,子嫣跟着朋友旅游去了,这两天就回来了。哦,对了,子嫣是子渊妹妹,他跟你说过吧?”

随忆想起萧子渊口中那个犹如小魔头的妹妹,笑着点点头,“说起过。”

话音刚落便听到凌乱的脚步声,随忆下意识得转头,便看到一个女孩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然后一头扑到萧母床边,“妈妈,您怎么了?”

随忆很快站起来,女孩一脸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赶回来的,应该就是萧子嫣了。

萧母摸摸女儿的头发,笑着问:“不是说明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我往家里打电话才知道你病了,就马上赶回来了,您怎么不给我说呢。”

“没什么大事儿。”萧母拉过随忆的手做介绍,“这就是子渊的妹妹。子嫣啊,这是随忆,你哥哥的朋友,叫姐姐。”

随忆笑着对萧子嫣点了下头。

“随忆?好熟悉啊……”萧子嫣看了随忆一眼便皱起了眉,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忽然一脸兴奋得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说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停住,捂紧了嘴巴,有些忌惮地看着萧母。

萧母一脸疑惑地看看萧子嫣,又看看随忆,随忆也是一头雾水。

萧子嫣很快岔开了话题,上前亲热地拉着随忆的手,“姐姐。”

萧母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再问。

随忆看到萧母有人陪了便主动告辞,萧母让萧子嫣送送随忆。

萧子嫣欢天喜地地去了,一路上揽着随忆的胳膊叽叽喳喳的很活泼。随忆没机会和自己的弟弟相处,现在看着萧子嫣不由得多了几分耐心,心里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她看着萧子嫣微微笑着,似乎并没萧子渊形容得那么可怕。

“阿忆姐姐,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哥哥那里藏了一张你以前的准考证,被我发现了,他还威胁我不许说出去。”

随忆笑,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竟然会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看来对这个妹妹确实很宠溺,“那你还告诉我?”

萧子嫣一愣,“你不一样嘛。哥哥很少留女孩子的东西的,从小到大有很多女孩子送给他礼物,他从来都不看一眼的,我喜欢的就送给我,我不喜欢的就送给巧乐兹啊。他留着你的东西一定是喜欢你!”

随忆本对人对事本没什么好奇心,她对萧子渊的了解仅限于学校里的那些人,可是现在她想要慢慢融入他的生活,便开口问:“巧乐兹是谁?”

“哦,巧乐兹叫乔乐曦,我们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随忆想了想,“她哥哥是不是叫乔裕?”

萧子嫣握了下拳,“对,乔裕是她二哥。”

随忆一直以为萧子渊和乔裕是上了大学才认识的,这么看来他们该是早就认识了。随忆正出神,余光一下子看到萧子嫣耳朵上一闪一闪的。

她伸手摸了一下,“你很喜欢这个啊?”

萧子嫣立刻点头,“喜欢!这是哥哥送给我的,他说是去朋友的家乡玩的时候,那个朋友买了给他说是送给我的。”

随忆一笑,“姐姐的家乡有很多这种小玩意儿,下次回家的时候给你带。”

萧子嫣的眼睛眨了眨,“啊,我知道了,哥哥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对不对?”

随忆摸摸萧子嫣的头发点头,心里想这个小姑娘真是聪明。

分别的时候萧子嫣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拉着随忆的手不放,“阿忆姐姐,我妈妈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随忆拍拍她的手,温柔地安慰着:“你别太担心,每年换季的时候多注意点。对了,你可以多炖点汤给她喝,这个季节是进补的好时候。”

“炖汤啊?”萧子嫣乌黑的眸子转了转,很快应下来,“好!”

随忆看着和萧子渊相似的眉眼笑了下,挥手道别。

随忆从医院回来,吃完了饭便去了图书馆,去了老位置,就看到三宝抱着一本《康熙字典》一脸的苦大仇深,何哥在一旁抱着一本单词也是一脸苦大仇深。两个人每隔一会儿便羡慕地看看对方,然后继续埋头用功。

正是饭点,图书馆学习的人不多,随忆凑过去小声问三宝:“你这是­干­什么?”

三宝苦着脸,“苏教授说我好像太闲了,让我好好学《康熙字典》,过两天考我。”

何哥在一旁闷头笑,“谁让你今天乱说话。”

三宝瞪了何哥一眼,便又苦着脸去啃书。

随忆中途收到萧子渊的短信。

我从温少卿那里要了一套仿真题,你多看看。

随忆想起上次知识竞赛,萧子渊也是拿了一本地理杂志扔给她,也只是说多看看,可是……这是考研啊……他上次说的放水是开玩笑的吧?

随忆又想起萧母住院的事情,总觉得不告诉萧子渊不太好,可是她又答应了萧母不说的。这么想着,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萧子渊的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喂”时她才惊醒,握着手机跑出了图书馆。

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萧子渊便要挂电话,说是最近太忙,很久没给萧母打电话了,要往家里打个电话,随忆一听慌忙出声叫住他,“那个……”

萧子渊倒是很少见到她不舍得挂电话,便笑着问:“怎么了?”

随忆东拉西扯地找着话题,“你妈妈喜欢什么啊?”

萧子渊的笑声很快传了过来,“怎么,这就想着怎么讨好婆婆了?”

随忆脸一红,立刻反驳:“没有。”

她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谁知就撞到了枪口上。

萧子渊却一下子沉默了。

随忆听着耳边平缓的呼吸,她隐隐感觉萧子渊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试探着叫了一声:“子渊?”

萧子渊的声音果然低沉了许多,“我妈妈是不是病了?”

随忆知道瞒不住,“你别着急。”

“我该想到的,”萧子渊叹了口气,似乎是无意识地低喃,“又换季了……”

随忆感觉到他的低落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便开口安慰着:“你别担心,我今天在医院正巧碰上,教授们建议住院观察一下。我下午去看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伯母让我别告诉你,所以……你生气了?”

萧子渊似乎笑了一下,“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随忆的声音变得轻快,“那你不要不高兴,以后我每天都会过去看你妈妈。”

这次过了很久,萧子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在,我很放心。”

随忆昨天和萧子嫣互留了电话,本以为萧子嫣只是小孩心­性­,应该不会跟自己有什么联系,谁知第二天上午她跟在一群医生后面转病房的时候便收到了萧子嫣的短信。

阿忆姐姐,江湖救急!

病房里不允许使用手机,随忆看了一眼很快收了起来,终于转完了病房才趁空去了顶楼。

刚出电梯就看到萧子嫣站在病房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看到她以后立刻跑了过来,一脸凝重,“阿忆姐姐,我就靠你了。”说完,便拉着随忆进了病房。

随忆往里边瞟了一眼,卧室里萧母边打着点滴边休息,外面的客厅也一切正常,随忆奇怪地看向萧子嫣。

萧子嫣很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边的厨房,一脸讨好的笑。

随忆转头一看,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此时一片狼藉,抄家灭九族也不过如此。

她忍不住笑出来,萧子嫣立刻不乐意了,“我是听你的给妈妈炖汤喝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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