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着嘴，上牙与下牙拼命在磨合，还是开不了口。

妈妈看着我，目光还是往昔的慈爱，她说：“你要赶紧生个孩子。”

我点头，看着她削瘦的脸，不敢开口。

害怕一开口就会流泪。

她依依不舍：“要注意别感冒了。”

四处都是人，四处都是喧闹，她的每一个字，我却能听到清清楚楚。清楚的就像小时候，她在我耳边千叮万嘱。

她说：“以后有想吃的东西，我给你寄过来。”我轻轻点头，只能点头。那样的千言万语，如今只是无力。

她继续说：“过年如果可以，尽量回家。有很多年，没有一家团圆了。”小时候，或是读高中时，因为某种小事，我会嫌她唠叨，嫌她没完没了。可是现在才知道， 能这样听唠叨一辈子难得几回。

广播的小姐说，飞机要起飞了。老公将包递给她，她笑容满面地转身离开。我依然没出声，连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那泪就会忍不住披的满脸都是。

她频频回头，频频挥手，跟我再见。我扬起手，看着她的背影，满心的辛酸全部涌了上来。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快要爆发了。

我双腿像生了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能做。老公拉了拉我：“回家吧。”

我依然一动不动，仿佛石雕。

他问：“你怎么了？”他突然担心地摸着我的额头，吓了一大跳：“老婆，你发烧了。”他猛地抱起我，直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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