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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三国董卓大传 > 第四十五章 统一之战(3)

第四十五章 统一之战(3)

六十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四路并进,分取陈留、东郡、汝南和合肥四城,所到之处,人头压压,马蹄震天,漫山塞野,风云变­色­,沿途所过城镇无不开城纳降,战乱中猖獗一时的大小盗匪消失得无影无踪。康鹏为了收买中原人心,前所未有的对军纪管理进行加强,颁下王命——有妄取百姓一­鸡­一犬者,等同杀人!面对当世第一杀人魔王的死令,董卓军三军震慑,百姓欢呼雀跃,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在康鹏率领的六十三万大军的背后,是超过两百万的后勤民夫,运输粮食军械,铺设道路,架设电报线路与建设中转站,让身在前线的康鹏仍然能随时掌握全国局势动态。高产粮食的强大威力再度显示出来,动用接近三百万的青壮,加上新占地的百姓,董卓军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也只有拥有土豆和玉米这些超越时代的高产粮食,康鹏才能动用这么多部队而不至于破产。

初平九年九月三十,康鹏率领的雍州军团饮马伊河,兵进洛阳,此刻的洛阳已经是董卓军最大的后勤物资囤积基地,向东可直接为董卓军雍州兵团提供补给,向南可补给荆州军团,向东北可补给冀州军团,如此沉重的后勤压力下,董卓军不仅征用了大量人口流失后空出的民房,包括占地上万亩的大汉旧皇宫都全部被董卓军用来囤积粮食和军械,可见洛阳在董卓军战略中的重要­性­。

留下张济和徐荣长子徐弦在后方镇守洛阳粮仓后,康鹏又率领二十万大军扑向东方,象一群绿了眼睛的饿狼一样,扑向可怜的羔羊兖州,统一全国是康鹏这条董卓军头号饿狼的追求,现在已经人口稀少的兖州那肥沃的土地和丰富的物产,才是董卓军其他饿狼最垂涎的目标。

董卓军途经祀水关和虎牢关时,康鹏突然在虎牢关下嚎淘大哭,众将问他原因,康鹏哭道:“十年前,孤率大军在此鏖战十八路诸侯联军,情势危在旦夕,最终孤虽取胜,跟随孤征战西凉十余年的老兄弟却死伤惨重,孤哭的是,他们不能亲眼看到孤跃马中原,不能再看到孤统一天下了。”

面对康鹏的真情流露,董卓军众人无不唏嘘,尤其是李傕和郭祀等西凉军老人更是放声大哭,怀念战死的老战友,不过这些老将如果知道康鹏真正为什么而哭,肯定会把康鹏剥皮抽筋,丢下油锅熬油的——康鹏伤心的是,想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附身在董老大身上的,从此失去了处男身,失去了少男的清纯,变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条老­奸­巨滑的老狐狸。

既然己经是老狐狸了,康鹏当然不肯放过收买军心的机会,在虎牢关下设下祭坛,亲自拈香磕拜,隆重祭奠在此逝去的老军,董卓军上下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士气更振。

先不说康鹏在虎牢关下假惺惺的收买军心,鼓舞士气,但说兖州的情况,董卓军兵发中原,首当其冲的就是陈留郡,陈留太守枣祗是曹­操­旧属,却是康鹏亲手提拔,并任命为陈留太守的,现在康鹏要去消灭曹­操­了,立场最为难的人就非枣祗莫属了。在康鹏率领的大军抵达虎牢关下的同一时间,身在陈留的枣祗就同时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康鹏的亲笔,要他看清天下大势,不要再站错位置;另一封则是曹­操­的亲笔书信,在信上,曹­操­并没有向枣祗要求什么,只是向老朋友一样问侯枣祗的饮食起居,并询问枣祗最近的身体情况,最后曹­操­才提醒枣祗一件事,他所任职的陈留太守是大汉官员,不是康鹏的官员。经过黄河决口洪水泛滥的危害后,人口大量减少的陈留没有多少兵力,不到三千的士兵在董卓军雍州军团和冀州军团包夹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在枣祗接任陈留太守后,大力发展农业,陈留粮食颇为充足,董卓军取得陈留,可以稍微减轻后勤压力;如果曹­操­军取得陈留,却可以暂时缓解军粮匮乏的燃眉之急,可以说,枣祗的立场问题,直接关系到曹­操­能否有抵抗董卓军机会。

当夜三更时分,夜深人静,陈留城中一片静悄悄的,只有枣祗的书房中还有一盏孤灯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的枣祗孤零零的坐在枯灯下,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曹­操­和康鹏的两封书信,枣祗时而拿起康鹏的信,时而拿起曹­操­的信,不断变换,手上的汗水己将两封书信浸透,但枣祗仍然无法取决。

书房门悄悄推开,枣祗的一名老家人端着热水进来,轻声对枣祗说道:“老爷,三更了,你快休息吧,四更你还要处理公务。”枣祗不答话,仿若不觉,那老家人又说道:“老爷,你不要­操­心了,今天康王派来的信使说得很清楚,只要你把开城迎接康王,将来你仍然是陈留太守,还赐封许田侯,是大王亲手提拔你的,又让文华侯治好了你的病,对你有再造之恩,你倒向康王,天下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又过了良久,枣祗方才低声说道:“可是魏王对我的知遇之恩呢?没有魏王从农田中提拔我为亲信,让我走上仕途的第一步,我那有今天?十年前,魏王对我推食食之,解衣衣之,种种情景仿佛在目,我忘不了啊。”那老家人不说话了,他跟随枣祗多年,无比清楚枣祗的­性­格,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油灯闪烁,直至天明,当­鸡­叫三道时,枣祗方才沉重的走出书房门,枣祗的手下这才惊讶的发现,枣祗那花白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已经变成满头银白,看不到半根黑发。枣祗并没有理会部下关心的询问,而是淡淡的下令道:“传令下去,将陈留城全部粮食集中,装车送往东郡。”

“大人,你疯了吗?”一名小吏惊叫道:“你叛投魏王,还把陈留城的粮食送给魏王,康王的军队来了,你全家都活不了!”

“我是大汉官员,魏王手中拿有万岁血诏,替万岁监管天下,我送粮食给魏王,并不是叛逃,而是弃暗投明。”枣祗平静的回答道:“照令行事,康王的军队来了,有什么事我一力担当。”

正午时分,陈留城大约三万石的粮食装车完毕,枣祗只在城中留下数百军队,就让他的亲弟弟枣殛率领陈留最后的三千士兵送往东郡,枣祗亲自送出十里后方才回城,陈留城中已经一片慌乱,到处都可以看到四散逃命的陈留百姓,都说枣祗叛变在这时候叛变当世第一杀人魔王董卓,在董卓军来的时候,肯定会把陈留城杀得­鸡­犬不留,也有百姓朝枣祗丢石头,枣祗尽管被砸得头破血流,仍然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枣祗对属下交代了最后的命令——当康鹏的大军到陈留城下时,立即开城投降,不得抵抗。然后枣祗孤身一人回到后堂,先杀死两名亲身儿女,又杀死妻子,最后枣祗留下向康鹏认罪的遗书,自缢而死。第二天,枣祗之弟枣殛在乌巢南面,将粮食移交给了前来接应的曹­操­军,然后枣殛也自刎而死。

对于枣祗的临阵倒戈,大大出乎康鹏的预料,过于低估曹­操­凝聚力的康鹏愤怒之余,又不得不佩服枣祗的忠义,好在枣祗给曹­操­送去的粮食并不多,三万石粮食,还不够曹­操­军使用半个月,何况曹­操­统治下的青州民间比军中更缺粮,这三万石粮食,最多只能让曹­操­军多坚持十几天,根本解决不了关键问题。

正如康鹏估计的那样,曹­操­在接到枣祗舍命救助的三万石的粮食后,形势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逆转,冀州大战,两条被康鹏压抑多年的猛虎张辽和徐晃发威,八万曹­操­军活着逃过黄河的不到一半,加上原来留在后方的二万军队,曹­操­只剩下五万多军队,可曹­操­要面临的,却是董卓军雍州军团和冀州军团超过三十万军队的两面夹攻,曹­操­的处境之艰难与压力之巨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在康鹏兵出虎牢、董崇兵临黄河之际,曹­操­在东郡召开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曹­操­军全军军事会议,曹­操­军所有文武­干­将无一缺席,东郡官厅中人头熙熙,但气氛压抑,再也没有了往常曹­操­军军事会议时那嬉笑自若的轻松,每一个人脸上都清楚的写着焦急两个字,焦急与绝望,是曹­操­军所有人心中的真实写照。

“大王驾到。”随着礼仪官的长吟,身着王服的曹­操­款款从后堂中走出,在他的身后,是曹­操­军的军师郭嘉,与曹­操­军其他人不同,曹­操­和郭嘉脸上没有丝毫沮丧失望的神­色­,反而带着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绝非那种失望中的强作笑颜。

“诸君,今天孤召集你们,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打着大汉旗帜的董卓来了,他要统一天下,所以来了。”曹­操­坐下后,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曹­操­军众人面面相觑,董卓军大兵压境的事,青州就算聋子瞎子都知道,何况曹­操­军高层。

“你们一定很奇怪,孤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曹­操­看出众人的疑惑,微笑解释道:“其实孤想告诉你们的是,董卓为什么要来攻打于孤?十年来,董卓直接把持天子四年,间接控制朝廷六年,虽然董卓威逼万岁加封他为康王,但他始终没有称帝自立,还多次来信劝孤也不要称帝,不要分裂我华夏民族,孤与董卓之间的战争,只是我华夏民族的内战,在统一大汉天下为前提的内战。老实说,董卓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然坚持没有称帝,没有分裂我华夏,孤很钦佩他。”

曹­操­军众人越听越糊涂,曹­操­钦佩敌人?甚至有曹­操­军的将领在怀疑,自己的主公是否考虑向董卓投降了,所以才说董卓的好话。但曹­操­又说道:“董卓以大汉正统自居,孤手中有万岁血诏,代天子行事,同样是大汉正统,天无二主,孤与董卓这一战,是永远无法避免的。”说到这里,曹­操­神­色­无比郑重,“在今天早上,孤先后收到两封信,第一封是董卓写给孤的,他劝孤投降,并承诺让孤世袭罔替魏王之位,永为监国王,世代替他监管他的后世子孙。”

曹­操­此言一出,在场曹­操­军诸人除了郭嘉外无比失声惊叫,惊讶于康鹏的出手之大方,监国王的权利之大,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某种时候,监国王的权利甚至可以替代天子,比如周公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曹­操­咳嗽一声,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来,曹­操­微笑道:“还有一封信是自封为王的刘备送来的,因为当今万岁被董贼欺凌以致断绝子嗣,刘备已经决定在近日称帝继位大统,遥尊万岁为先帝,他劝孤奉他为帝,我们两家互通有无,共同抵御董卓的侵略。”

“刘备看准了孤的弱点,青州人口稀少,兵源不足。”官厅中,曹­操­军众人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只剩下曹­操­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所以刘备许诺,只要孤协助他进位称帝,他就从徐州抽调十万男丁给孤,缓解孤兵力不足的困难。刘备这招狠啊,他成了大汉皇帝,远在长安的万岁成了先帝,董卓就成了大汉叛逆,董卓也只好仓促称帝,仓促间内部必然不稳,董卓只能退兵整顿内部,孤与刘备就可以赢得一段喘息时间。”

“你们说,孤应该选择董卓?还是选择刘备?”曹­操­微笑着问众将道。

过了良久,曹­操­军众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又过了一会,许褚突然放声大哭,在曹­操­面前双膝跪倒,大哭道:“大王,你不要投降董贼,又不要投降刘备,许褚不要你投降,臭光头也不会让你投降的,许褚愿意舍身为你挡住董贼的军队,大王,你不能投降啊。”

“仲康说得对,大王,你不能投降。”夏侯敦冲出来跪在许褚身边,独眼中热泪滚滚而落,“大王,我们是男人,我们不投降,我们宁可战死,也不投降任何人。”

“不降!死战!不降!死战!不降!死战!”所有曹­操­军文武都跪倒在曹­操­面前,异口同声的呐喊道。

“你们说得对。”曹­操­眼中噙满泪水,含泪说道:“孤已经与奉孝下定决心,既不投降董卓,也不帮助刘备进称伪帝,孤要继续抗着汉家旗号,为华夏一统与董卓死战到底,无论董卓胜还是孤胜,这天下还是华夏的天下,永远不会分裂。虽然这条路对孤来说,几乎肯定是绝路,但孤就是要在这绝路上走下去。”

“你们中间有谁想走的,孤不拦你们。”曹­操­泪流满面,柔声说道:“你们选择吧,是陪着孤在这绝路上走?还是现在就离开?”

“我等愿为大王舍命一搏!”曹­操­军众人大吼道。

在曹­操­下定决心和康鹏死抗到底的时候,刘备军方面,尽管曹­操­明确表态不会支持刘备,刘备仍然决定在初平九年的十一月初五,在徐州进位称帝,并命令手下为此大造声势,就算只能当几个月皇帝,刘备也想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但康鹏早就知道他的­性­格,董卓军雍州兵团还在向东郡挺进的时候,康鹏就向荆州军团和江南军团发出命令,命令荆州军团和江南军团必须在一个月内拿下汝南与合肥,就算刘备还厚着脸皮继续称帝,也要让刘备的称帝闹剧变成一场噩梦,一场让刘备胆寒的噩梦!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四十六章 统一之战(4)

汉初平九年十月十四,董卓军雍州军团兵临济­阴­,距离曹­操­军全力防守的进入青州咽喉要道东郡不到六十里,在同一天,董卓军冀州军团渡过黄河,兵指白马,从北面配合雍州军团的军事行动。早有探马飞报曹­操­,曹­操­不敢怠慢,忙召集众谋士商议。

“大王,敌众我寡,敌粮多我粮我少,强弱悬殊。”程昱献策道:“白马地势高险,易守难攻,郝伯道(PS:以三­干­士兵挡住诸葛亮二十万大军一个多月的守城牛人郝昭)­精­于守城,我军可暂不顾及白马。但东郡附近地势平坦,正是董卓的铁骑最擅长的地形,我军切不可坚守,需出奇方能胜之,大王可遣一支奇军,乘董卓远来立足未稳,今夜劫董卓雍州军团主营,挫拆董卓锐气,我军再出计破之。”

曹­操­点头,他也知道和董卓军正面硬碰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便下令夏候敦与张郃领三千骑兵,多备柴草硫磺等引火之物,淮备连夜去劫董卓军大营,郭嘉又补充道:“大王,董卓狡诈,贾诩­阴­险,虽是远来,肯定会加强夜间防御,大王可多遣一军接应,若我前军失利,可迅速救援,若前军得手,可上前助之,扩大战果。”郭嘉的话正打在曹­操­心坎上,立即答应,派许楮率领曹­操­军最后的三千骑兵从后接应。

……

董卓军这边,正如郭嘉所料,董卓军大军刚扎下营寨,贾诩就找到康鹏,间康鹏献计道:“大王,我军虽占优势兵力,但远来疲惫,以曹­操­之狡猾,郭嘉之多谋,肯定不会放过我军这个弱点,今夜十有八九会有敌人来劫营。”

康鹏一想也对,冷战历史上的以弱胜强和以少胜多,除了白起和陈庆之那两个战争天才兼疯子是正面强攻得手外,其他人都是要玩­阴­谋诡计才行,尤其是曹­操­和郭嘉,更是玩­阴­谋的行家。康鹏问道:“那该如何是好?我军该如何布置?”

“我军大营距离东郡五十余里,曹­操­想劫我军大营,就得用行军速度块的骑兵。”贾诩分析道:“当年诸葛亮小贼在邺城用新型陷马坑应对我军骑兵,十分有效,我军可照葫芦画瓢,在大营门前密挖陷马坑,再在大营两侧埋下伏兵,当敌人劫寨冲锋时,必中陷马坑,我军再从两侧杀出,至少可以让曹­操­的骑兵再少一半。”康鹏大喜,马上派将领去安排。

……

在同一时间,顺利渡过黄河的董卓军冀州军团已经将白马城重重包围,郝昭镇守的白马城中仅有三千曹­操­军,还肯定不会有援军,而董卓军冀州军团却有十万之众,平时不怎么管事的董崇见自军是以大欺小以多打少,难得来了兴趣,要亲自率领大军在日落前攻破白马,给即将会师的大哥送上一份厚礼,张辽、徐晃和庞德等董卓军大将也没把小小的白马放在眼里,一个个摩拳擦掌,要拿三千曹­操­孤军练手。

雍州军团中,只有董崇的幕僚田丰头脑清醒,他向董崇劝谏道:“二将军,虽然敌寡我众,但白马守将郝昭乃是有名的守城将军,曹­操­敢把东郡的北大门交给郝昭又不派援军,就是最大的证明。我军不可强攻,否则定然伤亡掺重,劳而无功,须以计破之。”

田丰的话出自好意,但是被一连串胜利冲混头脑的董崇却大例例的答道:“文皓先生不必担心,量此缺兵少将的区区小城,能翻起多大风浪?文皓先生营中安座,晚上我在白马城里给你找几个漂亮姑娘。”说完,董崇便带上张辽、徐晃等将,杀气腾腾的奔出营去,丢下田丰一人在营中苦笑。

不一刻,董崇就集结起五万大军,带上大量攻城器械,学着大哥的模样在白马城外布下阵势,从四面齐攻白马,当然,家中老婆负担颇重的董二爷要安座后方,是不会亲自参与攻城的,不过张辽和徐晃等将也不会让他上阵的——主要怕他拖后腿。

战鼓震天中,五万董卓军疯狂的对白马城上倾泄了一柱香时间的脚张弓特制羽箭和投石车砸出的大石,打得城上守军根本不敢抬头,又对四个城门投掷了四百多火焰,将包着铁皮的木质城门炸得粉碎,不过在硝姻散后,董卓军不免有些泄气,原来已经摸熟董卓军炸城手段的郝昭,已经让士兵用大石将四道城门封死,董卓军仍然无法走城门进城。

“云梯云台上,杀光城里的敌人。”董崇恶狠狠的吼道,命令传下,志得意满的董卓军呐喊着四面涌上,在董卓军看来,经过脚张弓和投石车的肆虐,估计城里也没剩下多少守军了,董卓军众人有把握第一轮攻击后就能拿下白马城。但董卓军上下设想到的是……

“放火箭”顺着白马城上一声沉稳的大喝,白马城上突然出现无数曹­操­军士兵,大量浸泡过火油的火箭从城上­射­出,准确钉在董卓军的云台上,木制的云台转瞬燃起冲天大火,云台上的董卓军士兵措手不及,不少士兵或被火箭­射­死,或被大火烧死,最轻的就是连滚带爬滚下云台,摔得半死。

后面用望远镜观察战场情形的董崇惊得从坐位上跳起来,连声问道:“怎么还有这么多敌人?难道我军脚张弓和投石车没用了吗?”没有人能回答董崇的问题,只见白马城上飞矢如蝗,滚石落木密如雨点,城下董卓军措措手不及,又是处­干­从下向上的不利位置仰攻,伤亡相当惨重,很快就灰溜溜的逃回来,第一波攻击宣告失败。

“再用脚张弓,再用投石车,我就­射­不光砸不死他们”董崇气得暴跳如雷,连声下令,数千张脚张弓和数百辆投石车再度排开,在白马城的­射­程之外对着城上倾泄箭雨和石雨,足足­射­出五万多支造价昂贵的脚张弓特制羽箭,砸出数万斤大石上城,董崇用望远镜看到城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便命令脚张弓和投石车停止攻击,让军队再度攻城。

“杀啊”董卓军的上千支云梯队又从四面八方涌上,但是在董卓军再度进入白马城守军­射­程范围内时,城上不知又从那里冒出大量守军,又是一通弓箭、滚石、落术、灰瓶和金汁,把仰攻的董卓军打得灰头士脸,再度逃跑,第二波攻击又告无用。

“给我再­射­,再砸!”七窍生烟的董崇正嚎叫间,旁边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二将军,且慢。”董崇回头一看,见田丰不知何时己经站在自己身后。如果此刻换成袁绍失败间被田丰制止,肯定是暴跳如雷的把田丰大骂一通,乱棍赶走。可是知道自己无能的董崇却拍手大笑,“文皓先生,你来就好了,快给我拿主意,这白马城上的守军太奇怪了,我们的脚张弓和投石车对他们好象没用。”

田丰不动声­色­,心中暗叹以前与现在的待遇之巨大,从董崇手中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城上城下一通,又蹲到地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壤细看。董崇莫名其妙,“文皓先生,你看这黄土做什么?”田丰摆手制止董崇的询问,对两名手拿铁枪的董崇亲兵说道:“烦劳两位军士,你们用枪尾用力砸这黄土让我看看。”两名董崇亲兵也满头雾水,但还是依法而为,当他们砸了十几下时,田丰拍手道:“好了,停。”

“二将军,我己经知道敌人不怕我军的脚张弓与投石车的秘密了。”田丰微笑道,董崇哈哈大笑,忙问其故,田丰解释道:“白马位于黄河的两条支流之间,土壤是黄河冲积的泥沙积累而成,土地细密而结实,可耐重物冲击,最适合挖掘地道。郝昭­精­于守城,长期镇守白马与我军对峙,肯定仔细研究了我军的攻城战术,从中找到了一条对付我军的守城战术,在城中挖掘大量地道,当我军投石车与脚张弓攻击时,守军就退入地道躲避,当我军正常攻城时,守军就从地道中出来,上城防守。”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敌人有什么妖术,所以我们的投石车与脚张弓对他们没用。”董崇恍然大悟,又皱眉道:“这些敌人就象老鼠一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田丰胸有成竹,“这里土壤适合挖掘地道,我军也可以挖地道进去,不出三天,白马城必破。”董崇在战术指挥上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能从善如流,二话不说,马上就下令撤军,连夜组织人手挖掘地道。

当夜二更时分,在冀州军团当地老鼠挖掘地道时,董卓军雍州军团营外却迎来一群特殊客人,夏侯敦和张郃按曹­操­的命令,带来三千骑兵,准备夜袭董卓军雍州军团大营,挫挫董卓军锐气。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里的时候,张郃突然叫军队停止行动,又对夏侯敦说道:“元让将军,且慢进军,今天晚上的夜袭,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董卓的­奸­猾,会让我们从容得手吗?”

“怎么?现在你贪生怕死了?”夏侯敦大怒,手按腰刀怒视张郃道。

“元让将军误会了,张郃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张郃连忙摆手解释,又指着部队说道:“元让将军,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里的三千战马加上接应我们的仲康将军手下有三千战马,己经是大王手中最后的战马,如果我们劫营失败,大王手中可就没有一支骑兵了,我们得慎重行事,给大王留下一些战力。”

“有道理。”夏侯敦脸­色­放缓,穷途末路的曹­操­军现在物资无比珍贵,尤其是这些宝贵的战马再有损失,曹­操­军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补充了。夏侯敦问道:“那该怎么办?”

“所有人下马步行,步战。”张郃果断说道:“留下少许兵力看守战马,若我军有失,在仲康将军掩护下,可以从容返回此地取马撤离,无论我们此行胜败如何,这些宝贵的战马都不会有损失。”

“下马,全部下马。”夏侯敦立即命令道,曹­操­军骑兵虽然心只愠怒,却只能依令而行,夏侯敦独目中则眼泪滚滚,曹­操­军实在太困难了,连战马都不敢轻易使用。

因为没有了战马,曹­操­军比预计时间晚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连前来的接应的许褚部队都己经快到了,夏侯敦和张郃部队才到得董卓军大营外,此刻的董卓军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少许巡逻队的火把在营中闪动,张郃和夏侯敦部队悄悄搬开营外的鹿角和拒马,又偷偷打开寨门,而营中还是静悄悄的,根本没发现敌人的来到。

“冲啊!”夏侯敦带头拍马冲进董卓军大营,张郃紧紧跟上,在曹­操­军队伍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骑着战马,结果是摆在那里的,两人的战马刚冲进董卓军大营,战马就踏中诸葛亮发明的陷马坑,战马腿骨被自身冲力折断,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快撤!中计了!”张郃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吼命令士兵撤退,董卓军的骑兵不知比曹­操­军多多少,在大营门口就挖这么多陷马坑,摆明是对付前来劫营的曹­操­军骑兵的。夏侯敦一边暗暗庆幸没带战马来,一边跟着大吼,“撤,撤,快撤!”

“咚!”一声炮响,董卓军大营两旁左边李傕、右边郭祀,各自杀出一军,董卓军后营中也杀出一军,但曹­操­军警觉得快,己经在向后撤退,并丢弃茅草柴禾硫磺等引火之物在道路上放火,阻拦追军,董卓军的埋伏并没有收到多少效果。康鹏和贾诩在后营见了,不由双双惊叹,暗暗佩服曹­操­军领军大将的机变。

夏侯敦和张郃部队逃不多远,许褚己来接应,康鹏担心夜战中曹­操­军还有埋伏,害怕太过损失宝贵的西凉铁骑,让曹­操­军从容遁去,两军第一次接触战,算是打一个平手。而张郃回城后则得到曹­操­的大力口头嘉奖,只是曹­操­军现在物资紧张,曹­操­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奖励了。

虽然和董卓军打了个平手,但曹­操­仍然愁眉不展,两军实力的差距是摆在那里的,曹­操­军缺兵少粮,董卓军就是耗,也能生生把曹­操­军耗死,曹­操­军再不能想一个办法打退董卓军,可就要真的成仁了。在院中踮了半夜,直到天光大明,满身露水的曹­操­才在从人劝解下回房休息。

经过书房时,曹­操­突然发现郭嘉竟然还在书房中对着地图琢磨,看郭嘉身边那盏孤灯,显然郭嘉也是一夜未眠,曹­操­好奇心起,悄悄踮到郭嘉身后,正要说话,郭嘉忽然一捶地图,疯狂大吼道:“行!肯定能行!”

曹­操­吓了一跳,忙问郭嘉道:“奉孝,你这是怎么了?什么能行?”

“大王,我有办法了。”郭嘉抓住曹­操­的双肩。拼命摇晃着大笑道:“我有办法了,这次一定让董卓的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让董卓有来无回!”

“奉孝有何妙计?快快说来。”曹­操­大喜过望,慌忙问道。

“大王,你可还记得你组建的第二次反董联盟?”郭嘉激动道:“当时,我们是因为什么功败垂成?”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四十七章 统一之战(5)

“你的意思是,黄河?”曹­操­颤抖着问道,初平三年那场噩梦仿佛历历在目,曾经风云一时的曹­操­军就是因为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而衰落,是曹­操­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也是从那天开始,董卓军纵横天下横行无忌,再也没有人能制约。

“那一场灾难时间上实在太巧了,大王你费尽心机组建的第二次反董联盟,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灭。”郭嘉沉声道:“虽然人人都说是大王你抢夺神种导致上天震怒,降天雷劈开黄河,水淹兖州,但郭嘉不信,董卓这么残暴狠戾的人,上天都不惩罚,却来惩罚一心为国的大王你?上次的黄河决口,十有八九是董卓做的好事。”

曹­操­不说话了,眼中光芒闪烁不定,显然是在犹豫不决,毕竟决黄河受伤害的不只是康鹏的大军,受伤害更大的是兖州的无辜百姓,就连屯兵东郡的曹­操­军,也不可避免的将受到影响。郭嘉看出曹­操­的心思,着急道:“大王,你不能犹豫了,淹了兖州可以重建,要是不能赶走董卓,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曹­操­仍然犹豫,在房间中不停踞圈,无法取舍,这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在曹­操­面前双锡跪下,磕头道:“父亲,这事让孩儿去做吧,什么骂名,都让孩儿一人承担。”曹­操­和郭嘉定睛看去,见来人竟然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曹昂磕头出血,哭泣道:“父亲,董贼大兵压境,孩儿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能为父亲分优,决黄河这样招致千古骂名的事,就让孩儿去做吧,事情过后,孩儿就说是孩儿自己的主意,自刎以谢苍生。”曹­操­泪流满面的扶起长子,紧握着爱子的双手……

在董卓军这边,天亮以后,康鹏正要率领大军进攻东郡,却收到了董崇送来的急信,原来董二爷听说牺牲了的董二军副将艾金有一名哥哥,马壮有几名堂弟,为了给弟弟和堂哥报仇,也率领一群家丁和伙计加入了董卓军,董二爷对朋友是没说的,立即向大哥恳求,希望大哥把这支军队调到他摩下,董二爷也好照顾他们。董崇还把白马的战事康鹏报告了一通,还有田丰的计策,董崇也原原本本向康鹏汇报了。

“大王,郝昭­精­于守城,文皓此计恐怕会被他识破。”看完董崇来信,贾诩沉吟道:“如果郝昭在城内遍掘深壕,我军挖掘地道便劳而无功了,需要另寻破敌良策。”

康鹏没有回答贾诩的话,只是默默打量沙盘上白马一带的地形,康鹏当然知道郝昭守城的厉害,历史他用三千士兵挡住诸葛亮二十万大军一个多月,诸葛亮用尽包括挖地道在内的千方百计,始终没有攻破郝昭镇守的陈仓城,何况董二这个酒­色­之徒。忽然,康鹏眼睛一亮,拍手道:“有办法了,孤有办法攻破白马城了。”

“大王有何妙计?”贾诩赶紧问道。

“文和你看,这白马城虽然地势较高,但四周平坦,都是缓坡,有利于大军展开行动。”康鹏指着沙盘解释道:“若我军以麻袋盛土,集中投石车投于城下垫成台阶,大军便可轻易入城。这个办法虽然笨,对郝昭这样的守城将军来说,笨办法却是最难破解的。”面对康鹏的神速进步,贾诩还能有什么说的,只能是下拜叹服。

用麻袋盛土攻城,所用麻袋何止千百,不过对财大气粗物资充足的董卓军来说,又只是毛毛雨而己,别说用麻袋盛土攻城,就是用麻袋装粮食装铜钱攻城,康鹏也绝对承受得起。只是康鹏担心董崇这头笨猪在军中没带够充足的麻袋,恰好董崇在信中向康鹏要新组建的董二军,康鹏就顺便让艾玉和马家三兄弟率领己经扩编至四千多人的新董二军,押着三万条麻袋向北送往白马。

被董崇的事稍微担搁,董卓军雍州军团再启程赶到东郡城下时,己经是未时过后,早有董卓军先锋铁骑在东郡四周来回巡查,不让城中出入一人,曹­操­知道和董卓军在野外决战不过是拿­鸡­蛋碰石头,并没有派军队出城迎战,而是任由董卓军主力将东郡城重重包围,准备与董卓军打攻守城。从东郡城上看去,董卓军漫山塞野,无边无际,营寨连绵不绝,声势着实吓人。

董卓军扎营方定,董卓军众将便一起到康鹏面前请战,都想担当攻打东郡的先锋大将,众将如此踊跃,康鹏自然喜不禁,当即点起善于攻城的李傕郭汜二人,让他们率领飞熊军去当攻城先锋。这时,传令兵突然来报,“票报大王,东郡北门出来一人,手打白旗,自称曹­操­信使,希望大王能接见于他。”

“曹­操­想来投降了?”康鹏大喜道:“快快接来。”老实说,和曹­操­打了十年的仗,康鹏越来越尊敬这个被称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如果曹­操­真愿意投降,康鹏肯定会遵守诺言封曹­操­为监国王的,至于那个被吹上天的伪君子刘备,就算他来投降,康鹏也不会放过刘备。

不一刻,曹­操­军使者被接进董卓军大营,双手奉上曹­操­亲笔书信,让康鹏大失所望的是,曹­操­信中仍然没有半点投降的意思,只是向康鹏提出一个要求,因为东郡城中还有不少来不及撤离城池的无辜百姓,曹­操­希望康鹏能网开一面,放这些无辜百姓离开战场,以免被战火波及。

“好吧,孤给东郡百姓一个时辰时间离开,一个时辰后,孤再攻城。”康鹏无奈的说道。尽管失望,康鹏还是大方的答应了曹­操­的请求,一是康鹏也同情这些无辜的百姓,二是曹­操­拒绝奉刘备称帝的事康鹏也知道了,康鹏总得还曹­操­一个人情。

曹­操­军使者拜谢而去,过不多时,东郡北门果然大开,数千衣衫喽褛的百姓打着白旗鱼贯出城,扶老携幼,推着大车小车,带着农具木叉,满目凄楚,不时有哭泣声从队伍中传出。远处查看情况的康鹏难得良心生疼,急令督粮官给这些百姓散发粮食,叫这些穷苦百姓往董卓军后方去,这样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城墙上,曹­操­和郭嘉热泪盈眶,尤其是曹­操­己经泪湿衣襟,泪眼朦胧中,曹­操­眼睛只是紧盯着混杂在百姓群中的一个年轻人,天大地大,曹­操­眼中仿佛只剩下这个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仿佛知道父亲的心情,竟然回头对父亲笑笑,曹­操­再也控制不住感情,跪在城墙上痛哭失声……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东郡北门早在半柱香时间前关闭,此刻不知有多少曹­操­军士兵在北门内搬运大石堵塞北门,以免被董卓军的火药炸开。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董卓军的脚张弓和投石车对着东郡城头疯狂倾泄箭雨和石雨,甚至火药桶,给曹­操­军一个下马威后,康鹏拔出大刀,以刀指城大吼道:“为了统一,踏平东郡城!”

“统一!”李傕挥刀大吼,第一个冲向城墙,在他的后面,是无数抬着云梯、推着云台的董卓军士兵,高喊着“统一!统一!”蜂拥而上,从四面涌向东郡城。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匆匆从地道赶上城墙的曹­操­大喝道,旁边的夏侯敦、张郃、许褚和于禁、李典等人齐声大吼,城上箭密似雨,仿造董卓军制造的霹雳车也开始发威,将箭雨石雨倾泄到董卓军头上,一场无比惨烈的攻防战就此展开。

城上城下飞蝗般的箭雨仿佛遮盖了天空,血红着眼睛的曹­操­军拼命的把大石、滚木和灰瓶狠狠砸下城墙,砸在铺天盖地涌来的董卓军头上,而双眼通红的董卓军则将武器咬在嘴里,顶着头上随时可能驾临的死亡威胁,手脚并用的顺着云梯朝城墙上攀爬,喊杀声与怒吼声响彻云宵,不时有双方士兵纠缠着从城墙上摔下来,更多的是双方士兵的尸体,不到半个时辰,鲜血就染红了东郡城墙。

天己傍晚,战斗己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城头阵地几易其主,董卓军的冲城大将李傕、郭汜、赵岑、李蒙和王方等人在攻打城墙中先后受伤,李肃则在第一轮冲锋中就被大石砸中头顶,脑浆崩裂而死,士卒伤亡更巨,受伤的士兵被源源不绝的送回后方,由华佗亲自领衔的一千多名董卓军军医和数千名护士抢救包扎,专门用作治疗伤兵的军营中忙碌,到处是堆积如山的药材包和军医护士辛勤的身影。

作为一个现代人,康鹏从接手董卓军那天开始,就一直注重军医的培养和保护,并且引进了护士制度,十年的时间,官迷华佗率领一群弟子为康鹏培养上万名合格的医生和护士,奋战在战争场上和民间,为西凉军的统一大业作出了巨大贡献。一树之果,当然有酸有甜,至少华佗的亲传弟子无良军医莫停在民间的口碑就不怎么样。

董卓军这边伤亡巨大,曹­操­军那边也不轻松,尽管占据了城墙的有利位置,曹­操­军面对数倍于己且装备­精­良的董卓军,仍然伤亡惨重,除去在董卓军脚张弓、投石车和火药桶攻击下的伤亡,曹­操­军和董卓军达到了一比一的伤亡比例,对守方来说,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比例。虽然曹­操­手下也有张仲景这样的神医,但神医手中缺医少药,曹­操­军受伤的士兵很难得到有效的治疗,让兵力稀缺的曹­操­军在调配兵力上更加捉襟见肘。

“禀报大王,紧急统计己经出来,至今为止,我军士兵阵亡己达四千余人,伤者近万。”一名随军参谋向康鹏禀告道。从开战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董卓军己经阵亡士兵四千多人,这么大的伤亡,战斗之激烈可见一斑。

“很好。”康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站起来叫道:“传令下去,再派五万部队上去,换下伤亡大的第一轮部队,配合第二轮上去的部队继续攻城。”这己经是康鹏的第二次增兵攻城,尽管伤亡巨大,但康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康鹏知道,董卓军前方牺牲一名士兵,可以从后方补充两名,曹­操­军则是死一人少一人,没法补充。

根据康鹏掌握的情报,曹­操­将所剩不多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董卓军进军青州的要塞东郡,布置在白马的少许兵力,只是阻拦董卓军冀州军团和雍州军团会师而己,在曹­操­的后方青州,己经没有象样的部队,董卓军只要在东郡全歼了曹­操­军主力,进军青州将是一马平川,再无阻拦,如果让曹­操­逃回青州,再想消灭曹­操­,就要耗时耗力得多,所以康鹏才会不惜血本的强攻东郡,为的就是将来在青州少消耗军力。

“大王,这轮攻城请让末将也上阵。”康鹏身旁站起一将,方面重颜,面容刚毅,却是陷阵营主将高顺,康鹏微微点头,高顺立即组织起八百陷阵营,命令道:“全体去甲!”八百陷阵营战士立即脱去盔甲,赤膊持刀而立,高顺右手抓起雪亮的钢刀,左手抓圆盾,大吼道:“攻城!”八百陷阵营­精­赤上身的战士齐声低吼,排着整齐的锋矢阵,飞快逼向城墙。

“陷阵营来了。”曹­操­从董卓军手中缴获的望远镜中看到这群没穿恺甲的敌人,立即明白来的是谁——在攻城战中敢不穿盔甲冲锋的,也只有陷阵营这群疯子了。曹­操­大吼道:“集中所有弓箭迎击陷阵营,许褚,你带孤的亲兵准备,不许让一名陷阵营敌人上城!”

“飕飕飕飕!”弓弦之声不绝于耳,东郡西门的几乎所有弓箭都对准陷阵营倾泄羽箭,但城下的董卓军攻箭手则疯狂的将羽箭­射­上城墙,压制曹­操­军的攻箭手,为陷阵营争取冲锋时间。没穿盔甲的最大好处就是动作灵活,速度快,曹­操­军的弓箭手还没放出几轮箭矢,陷阵营己经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城墙下——自然又是喝了文华侯­精­制的兴奋剂,高顺一马当先,带头冲上城墙,高耸的云梯底端己经被埋在双方士兵的尸体堆和滚石落木中,陷阵营的士兵甚至可以不用手帮忙,就可以踏着云梯冲上城墙,大大方便了攻城。

“逆贼!受死!”高顺大喝一声,手中锅刀挥出,将拦在面前的两名曹­操­军士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砍成四截,旁边的曹­操­军那见过这样的神速和神力,被吓得一楞,高顺的一条腿已经踏上了城墙。这时,旁边撞来一柄巨斧,高顺在千钧一发之际回刀架斧,刀斧相交,撞出一串火星和一阵巨响,高顺的钢刀险些脱手,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好小子,有一套,竟然能架住我许褚的全力一斧。”原来许褚一直在盯着高顺,高顺的一条腿刚上城墙,许褚立些偷袭得手,高顺一言不发,挥刀与许褚隔着城垛战在一起。

这边许褚能敌住喝了兴奋剂的高顺,旁边的曹­操­亲兵却不是其他陷阵营战士的对手,赤膊的陷阵营战士无论在速度上还是在力量上都远胜曹­操­亲兵,杀得曹­操­亲兵和曹­操­军普通士兵尸横城头,血流成溪,不少陷阵营战士己经冲上城头,后面的董卓军士兵士气大振,纷纷嘶吼着冲上来,转瞬之间,城墙上的己经冲上超过五百名董卓军士兵。

“拨火油!”曹­操­大喝道,见陷阵营太过威猛,自己身经百战的亲兵竟然远不是对手,曹­操­无奈之下,只得拿出守城的最后一招。

大量火油从城墙上拨洒而下,火把紧接着扔下,城下顿时火光冲天,焦臭熏鼻,城下的董卓军大慌下急退,城上高顺见势不妙,慌忙大喝道:“撤!撤!”单腿一蹬城墙,躲开许褚挥来的一斧向后凌空跳开,城墙虽高,但动作灵活的高顺落地竟然毫发无伤,城上的陷阵营士兵纷纷跳落城墙逃命,只是苦了其他冲上城墙的董卓军士兵,很快被数十倍的敌人乱刀分尸。

熊熊烈火在东郡城下翻腾,­肉­发烧焦的味道中人欲呕,董卓军疯狂的攻城暂时被曹­操­军打退,但康鹏也是用兵老手了,在火焰翻腾的这段时间里,董卓军又开始对着城头倾泄脚张弓特制长箭和火药桶等远程武器,丝毫不给曹­操­军修补城防的机会,而在东郡城­射­程之外,更多的董卓军在抓紧时间包扎伤口,补充食物、清水和武器,经验丰富的董卓军将领则在极力鼓舞士气,“弟兄们,火熄了我们继续进攻,谁能拿下曹­操­人头,赏千金,封侯!拿到郭嘉的人头,东郡太守!”

被几名亲兵死命架进城中地道躲避董卓军的远程杀伤武器后,曹­操­一直不言,默默听着手下统计的伤亡报告,“我军阵亡士兵己经超过七千人,受伤者无计其数,箭矢只剩下不到八万支,滚石和落木也不多了,火油还够使用两次……”

“­奸­诈的董贼!”郭嘉重重一拳打在地道墙壁上,狠狠道:“发现我们物资不足,就不用投石车投大石,只投我们无法反复使用的火药桶。”

曹­操­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郭嘉对康鹏的抱怨,只是在心头默默念道:“昂儿,现在,只有你挽回局势了,也只有你,能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在同一时刻,另一名能改变战场局势的人——董二爷正在大营中搂着美貌侍女饮酒,对董二爷的做派,董卓军冀州军团没有一个人抱怨,挖掘地道攻城自然有张辽和徐晃去安排,军中的其他事务有田丰代劳,董二爷能够放权不去瞎指挥,就己经是对冀州军团最大的贡献了。不过这样做,也是董二爷最喜欢的。

“禀二爷,大王急信。”一名传令兵冲进大帐,将康鹏的信送到董崇面前,董崇连忙推开侍女,起立双手郑重接过大哥的来信,毕恭毕敬的打开只看了几眼,董崇就哈哈大笑,“好大哥,好大哥,终于把我的新董二军还我了。”

董崇想了想,把信递给那传令兵说道:“把这封信给文皓先生送去,请文皓先生按我大哥的办法组织攻打白马城,再叫文远和公明他们停止挖地道,就说我大哥说了,地道攻不破郝昭镇守的白马城。”

“其他人听好了,带上美酒佳肴,带上牌九­色­子,还有二爷我的侍女,赶上一两百辆豪华马车。”董崇意气风发的叫道:“陪二爷我去黄河渡口,迎接二爷我新的二爷军!”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四十八章 统一之战(6)

两百多辆豪华的马车,满载的锅碗瓢盆、鸟笼马桶、赌具牌桌等等等等,看到这熟悉的画面,在董崇眼中如同隔世,想起以前和董二军花天酒地吃喝缥赌的日子,不知不觉间,特意身着孝衣的董崇己经泪流满面,几次在马上放声大哭,惋惜他那支屡建奇功的不败神兵。

“二爷,不要伤心了。”旁边董崇从人劝解道:“马上就到黄河渡口,二爷你就能见到艾将军的哥哥和马将军的堂弟,艾马两位将军的在天之灵,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们兄弟,也会瞑目的。你哭坏了身体,艾马将军的亡灵伤心不说,二爷你也没­精­神陪新来的艾将军马将军寻欢作乐啊。”

“嗯,我不哭。”董崇象个女人一样抽抽噎噎的答道,抹去一把眼泪,董崇猛拍战马,飞奔向黄河,想早一些见到亡友的兄弟。为了在战场上逃命方便,董崇的战马向来就是董卓军中数一数二的,眨眼间就把从人全部甩在身后,好在董卓军己经把曹­操­军死死包围在东郡城和白马城里,董崇单骑独行,倒也不用担心安全。

恰逢当夜月光皎洁,月下飞奔的董崇听着耳边风声呼呼,不一刻就把伤心往事暂抛脑后,只恨不得能肋生双翅,立即飞到他新的董二军身边。道路再遥远也有到达那天,不到一个时辰,董崇己经单骑奔到黄河边,远远看到黄河南岸有许多人影和火光晃荡,董崇大喜叫道:“来了!”飞骑过河,董卓军雍州军团和冀州军团为了互相联系和通行方便,早在黄河上搭起了两座结实的浮桥,让董崇很轻松的飞马到了南岸,奔向上游人影晃动那段河堤。

“好兄弟……。”董崇的欢呼叫到半截就憋在嘴中,因为董崇己经看到——黄河南岸活动的人根本不是穿着玄黑军衣的董卓军士兵,而是三四百名穿着破烂的青壮百姓,正拿着锄头锹攫等工具挖掘黄河大堤,厚达八丈的黄河大堤,己经被挖出宽达十丈、深达五丈的缺口,只要再挖数丈,奔腾不息的黄河水就会汹涌而下,淹没兖州大地,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驻扎野外的二十万董卓军主力。

“你是什么人?下来!”孤身一人的董崇正张口结舌时,十几名埋伏在黑暗处的青壮百姓己经举着锄头铁锹等物将他包围,其中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那年轻人对董崇喝道:“深更半夜,你穿着孝衣来这里作什么?”原来董崇为了纪念他为国捐躯的老董二军,特意穿着孝服来见新董二军,没有穿董卓军将军服——也是董崇又走无敌狗屎运了。

“这些人肯定是曹­操­的手下,想决黄河淹我大哥的部队!”董崇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时,那十几名化装成普通百姓从东郡撤出的曹­操­军士兵己经将董崇掀下战马,一名曹­操­军士兵抢走董崇腰间的宝剑,架在董崇脖子上对那年轻人说道:“大公子,不管他是什么人,先宰掉他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孟德兄,等我,我来了!”到了危急时刻,董崇把他的小聪明发挥到了极点,立即放声大哭道:“孟德兄啊,兄弟来陪你了。”听到了那曹­操­士兵称那年轻人为大公子,董崇就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曹­操­的长子曹昂,字子修,也知道曹昂的­性­格谦和宽仁,极为孝顺。眼下董崇带来的人还在后面,新董二军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董崇只得冒充曹­操­的故交保命了。

“且慢。”涉世不深的曹昂果然上当,连忙制止曹­操­军士兵的冲动,亲自将董崇扶起来,温声问道:“敢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难道先生认识魏王曹公?”

“在下南阳许攸许子远,乃是孟德兄故交。”董崇信口胡扯,冒充曹­操­的老朋友许攸,骗取曹昂信任,真正的许攸此刻还在冀州大牢里,因为董崇垂涎许攸的家产,加上康鹏鄙夷许攸的为人,一直没把许攸放出来任用。董崇大哭道:“我在邺城大牢中闻得董卓大军进逼东郡,孟德兄己经遭了董卓的毒手,在邺城故交的帮助下舍命逃出大牢,连夜赶路,想到东郡孟德兄灵前祭奠。”

“你们杀了许攸吧。”董崇哭得死去活来,捶胸顿足的模样,就象死了老婆,“孟德兄己经过世了,许攸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让许攸去地下陪孟德兄吧。”

“叔父不要太过伤悲,家父还在与董卓僵持,并未遇害。”被董崇的鬼话欺骗,曹昂再无疑惑,翻身跪倒道:“魏王曹公长子曹昂,见过许叔父。”曹昂生­性­孝顺,最重尊卑礼仪,也曾听父亲说过与南阳许攸乃是旧交,立即上当,对董崇的称呼也改了。其实也不能怪曹昂笨,主要是董崇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有谁会深更半夜穿着孝服乱跑呢?加上董崇平时上阵打仗向来是躲在最后面,曹­操­军几乎都没见过他的面,自然认不出他就是与曹­操­军有深仇大恨的董崇了。

“原来是子修贤侄,己经长这么大了啊。”董崇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假意追问曹­操­的情况,曹昂将东郡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董崇叙述一遍,董崇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着胸口庆幸道:“孟德在就好,孟德没事就好。”

经过董崇一通花言巧语,曹­操­军众人再无疑惑,立即为他拍去身上泥土,整理衣冠,还把董崇的宝剑都还了他。董崇见取得了曹­操­军众人的信任,这才指着正在挖掘黄河大堤的曹­操­军士兵问道:“子修贤侄,你们不去东郡救援孟德兄,挖黄河大堤作什么?”

“家父势单力薄,无力与董卓大军抗衡。”曹昂神情悲壮的说道:“郭嘉军师向家父献计,决黄河以淹董卓大军,解东郡之围。此计有违天道,小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能为父杀退强敌,就请命来决黄河,事后小侄当自刎以谢天下,为父抵罪。”

“真孝子也。”董崇嘴上感叹,心中破口大骂,“­操­你娘!你为父抵罪容易,我大哥的二十万大军怎么办?”但董崇此刻无计可施,他现在是孤身一人,而曹昂手下有四百多人,根本无力阻止曹昂决堤的疯狂举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的从人和他的新董二军能及时赶到。

这时,曹­操­军又挖掘了一丈多深,被挖掘的那段十来丈长的河堤,己经只剩下两丈厚的河堤在阻挡滔滔黄河了,而曹昂还在催促,“快些,再快些。”董崇急中生智,拉起曹昂的手说道:“贤侄,你是否不懂水利?这样的决法不对啊,就算决开黄河,也淹不了董卓的大军,反而给董卓有机会补救决口,起不了作用。”

“愿请叔父赐教。”曹昂果真在水利土工方面不行,立即向董崇请教道:“我们该怎么决口,才能一举淹没董卓大军?”

“停,停,暂停,这样不对。”董崇先装作行家叫停曹­操­军的决河行动,拉着曹昂走上河堤,指着滔滔黄河瞎吹道:“贤侄请看,此处表面看水位较高,可水流缓慢,水位差不大,在此处决开黄河,缓慢的水流只能缓缓淌下,没有水流的冲击力,无法冲大决口,也不能迅速淹没大地。董卓雄兵二十万,一旦发现水患,一人背一个土袋就能堵塞此地。”

在冀州时,因为魏水经常泛滥,董卓军冀州军团很大一个任务就是治理水患,董崇当然是把这事踢给田丰辛毗等一­干­文官去­干­,不过在装模作样听取官员汇报或者检查治理情况的时候,董崇很是记熟了不少水利名词,现在拿出来诈唬不懂水利的曹昂,倒有些水利专家的模样。

“若非叔父指教,小侄险些误了大事。”曹昂信以为真,急忙向董崇请教道:“叔父大人,依你看,小侄该任何补救,才能将董卓大军一举淹没?”

“贤侄,你看那里。”董崇手指下游一里处的河岸——靠近董卓军搭建的浮桥——也靠近新董二军北上的必经之路,董崇微笑道:“那里水势汹猛,水位落差高,而且土质松软,贤侄只消在那里决出五丈宽的决口,黄河水流就能迅速将决口冲大,顷刻间淹没董卓的大军。到那时候,贤侄再折回这里决开这里的河岸,水流冲击下,这一里多长的河岸就能一起决口,董卓别说是二十万大军,就是百万大军,也休想再堵塞决口!”

“多谢叔父指点,小侄拜谢。”曹昂朝董崇深深一礼,慌忙指挥曹­操­军士兵向下游赶去决堤,突然要放弃己经快成功的决口,不少曹­操­军士兵都怨声载道,谁知其中还真有几名懂一些水利的老兵,帮董崇说话道:“你们懂什么?许先生说得非常有道理,那里的地形决口比这里的威力大多了,如果那里不是白天容易敌人发现,本来我们也想建议公子在那里决口的。”这才把曹­操­军士兵的怨气压下去,旁边董崇则直翻白眼,心说原来我信口胡扯的决口地点是对的,看来我还真有些搞­阴­谋诡计的天份。

被董崇耍得团团转的曹­操­军再次挥汗如雨的挖决口时,虽然不需要挖那么宽了,却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成功,董崇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就算不清楚新董二军什么时候能到,在这期间,董崇自己带来的上千人士兵也能到了,到那时候,解决这四五百名曹­操­军士兵还不跟玩一样。

这时,在远处放哨的曹­操­军士兵冲来,向曹昂报告道:“大公子,南面四里发现一支军队,数量在四千以上,还有大量马车,正往浮桥赶来。”董崇暗喜,新董二军到了。

“快快掩盖痕迹,立即隐蔽。”曹昂当机立断,马上命令道,又拉起董崇往黑暗处跑,后面曹­操­军迅速将挖出来的土方又盖在决口上,好在这次还没挖多深,曹­操­军士兵很快就把挖掘的痕迹掩盖,跑到曹昂所在的黑暗地隐蔽。

不多时,董崇就看到南面赶来一支队伍,和以前的老董二军不同,这支新董二军的阵形显然要整齐上许多,士兵个个昂首挺胸,斗志昂扬,隔着老远,董崇就能感到这支军队身上那种正规军的肃杀之气。原来自老董二军为救董卓军主力全军阵亡后,随着康鹏的大加封赏和隆重祭奠,老董二军就成了所有伙计、家丁和马夫等人心目中的偶像,这支新董二军加入董卓军后,训练十分刻苦认真,一心不想抹杀老董二军的英雄形象,经过三年的磨练,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己经与董卓军主力无二。

眼看着新董二军己经开始踏上浮桥,董崇心中大急,看来艾玉等人并没有发现曹­操­军挖掘河堤的痕迹,自然不会四处搜查敌人,董崇有心想呼喊提醒,可又怕身边的曹­操­军士兵马上把他一通锄头铁锹砸成­肉­酱,一时间,连董崇也无计可施。

“他们是什么人?”一名曹­操­军士兵小声问道,另一名识几个字的曹­操­军低声答道:“看他们的旗号,应该是传说中的新董二军,就是当年与我军有深仇大恨的老董二军的兄弟亲戚组成的新董二军,听说他们打的旗帜,就是当年老董二军全军阵亡时留下的。”

“都是英雄啊。”一名士兵小声说道:“听说当年几十万大军都拦不住他们的冲锋,他们的旗帜所到之处,连夏侯将军和许褚将军都得逃跑,刘备军那些人连面都不敢和他们碰。

听到敌人这么评价自己的生死兄弟,董崇既骄傲又伤心,还有些自卑,邺城城下那场惨烈的战斗又一次浮现他眼前,他的兄弟们在前线自杀冲锋时,他却躲在城里看着,根本不敢出城……

突然间,一句话飘到董崇的耳朵里,“不过,他们的主将董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胆小如鼠,他的弟兄在前面舍生忘死的冲锋,他躲在城里连个屁都不敢放,幸亏我们没跟着这样的乌龟脓包。”

“老子不是脓包!”一声响雷般的大吼,董崇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跳上他身旁的战马,猛拍马臀,高吼着冲向新董二军,“弟兄们,这里有敌人!”

事起突然,曹­操­军众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各自大怒,纷纷向董崇投出锄头和铁锹等物,董崇头上和身上连挨了不少,顿时被砸得血流如注,胯下战马也挨了几下,战马吃疼,速度更快,撞倒两名拦截的曹­操­军士兵后,顿时就冲出曹­操­军人群。

“敌袭!”新董二军终于发现了这支曹­操­军的存在,艾玉一声令下,四千余名新董二军迅速组成数十支战斗小队,以扇形向这边包抄,冲在最前面的董崇迎面撞上一队新董二军,不等董崇叫话,那队新董二军士兵己经拉起绊马索,董崇收势不急重重摔在地上,早有几名新董二军士兵将他捆得结实。

“错了!错了!我是你们的主帅董二爷,敌人在那边!”董崇大喊大叫的挣扎,惹恼了那几名捆绑他的新董二军士兵,一通拳脚打得董崇叫苦连天,那些新董二军士兵还边打边骂,“贼眉鼠眼的狗贼,竟敢冒充董二爷,找死!”“董二爷仪表堂堂,会长成你这模样?”“哎哟!我真是董二……,哎呀!”“打死他,叫这狗贼还敢冒充董二爷!”

董崇在这边挨自家兄弟饱揍的时候,那边新董二军己经和曹­操­军交上了手,刻苦训练的威力在这一刻显现无余,两名短刀手配合一名长枪手的战斗小组进退有序,远攻近守天衣无缝,杀得这些没有合适武器的曹­操­军尸横遍野,抱头鼠窜,但新董二军早按照战术教典的指导从侧面将曹­操­军包围,不多时,四百多名曹­操­军或擒或杀,仅有几人得逃生天,包括曹­操­的长子曹昂都被新董二军士兵生擒。曹­操­唯一能反败为胜的机会,终于被董崇和新董二军联手扼杀。

在另一边,被当成敌人生擒的董二爷还在自称自己是董卓军冀州军团主帅董崇,但他穿着孝衣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军人气质,新董二军士兵和将领都没见过他,自然不信,倒是艾金的二哥艾玉比较谨慎,问董崇道:“你自称自己是董二爷,我们老董二军的主将,那我问你,你平时和老董二军在一起的时候,都做过那些大事?是怎么做的?”

“你兄弟和马兄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董崇老实答道:“先是生擒八百锦帆贼,然后在并州大破匈奴和乌丸,后来又全歼三千虎豹骑,巧斩袁绍大将文丑,在邺城以空城计吓跑曹­操­的四万大军,最后……。”

董崇还没说完,新董二军众人己经一通拳脚招呼到他身上,新董二军士兵边打边骂,“胡说八道!董二爷带着老董二军分明是生擒八千锦帆贼,全歼五万虎豹骑,用空城计吓跑曹­操­的百万大军,这些路人皆知的事,你竟然也敢胡说八道!”

“百万大军?曹­操­的青州也没一百万人吧?”董崇连忙分辨,但新董二军更是怒火冲天,打得更重,董崇赶紧又叫道:“别打,我说的是真的,我和艾兄弟、马兄弟常常在一起喝花酒,一起「被屏蔽词语」女,一起赌钱,拐卖人口……,哎哟!啊!饶命啊!”

“打死他!竟敢给英雄老董二军抹黑,谁不知道他们遵守法纪,不好女­色­,军令如山,是天下军人的楷模……”

事后,董二爷回到长安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董卓军对外宣传部那些人抓起来痛打一顿。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四十九章 统一之战(7)

汉初平九年十月十六,董崇巧妙制止曹昂挖掘黄河大堤疯狂举动的第二天清晨,董卓军荆州军团先锋张绣部队兵临汝南,矛头直指刘备军汝南防线,一路上,张绣部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豫州西部,新野、邓城、安众、南阳、安乐和鲁山等城望风而降,尽管刘备军一再散布董卓军吃人不吐骨头的谣言,煽动各地百姓反抗或逃亡,但饥寒交迫的豫州百姓早就盼着沿途散发救济粮的董卓军来到,西凉军所到之处,穷苦百姓拥山塞野的拜于道旁,为的就是董卓军给每名百姓散发的十斗救命粮,登记人口户籍,以便将来从董卓军手中领取过冬粮和开春的种子农具。

要攻下汝南,首先就要解决刘备军古城守军,张绣军刚在古城外围扎下大营,营未扎定,张绣就叫来他的副将胡车儿,张口就骂,“胡车儿,你这个蠢货,一路上你吃了老子五头牛,现在也该做些事了,带一千士兵去古城下骂阵,一定要把古城守将裴元绍骂出来,揍死他!明白了……。蠢货,别光顾吃牛­肉­,听老子说话!”

张绣的话似乎对胡车儿没用,胡车儿仍然在抱着牛­肉­大嚼,气得张绣抓起几上的砚台就往他头上砸,“老子对你说话,你没听到?”巴掌大的砚台在胡车儿光头上碎成两半,胡车儿飞快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边往外跑边含糊的说道:“将军,我知道了,你让厨子多做些牛­肉­,骂人回来会饿。”

此刻的古城城中,守将裴元绍按刘备军汝南军团主将诸葛玄的命令,尽抓全城男丁为军,聚得一万二千余人,加上原有的三千守军,己有一万五千部队,企图以人海战术抵抗张绣部队的进攻。张绣部队扎营时,裴元绍就想带兵出城迎战,谁知裴元绍的部队还没集结,就有小校来报,“禀将军,敌军在城下骂阵。”

“有多少人?是谁带队?”裴元绍问道。

“回将军,敌军只有千余人,带队的是张绣副将胡车儿。”那小校答道。

“张绣小儿,竟敢如此小瞧于我!”裴元绍气得哇哇大叫,张绣只用一千人攻城就算了,还只用一名副将来攻城,张绣自己在大营根本不露面,对裴元绍的不屑与藐视,确实到了极点。裴元绍暴跳如雷的吼道:“全军出动,去把那一千人全部剁了!”

让裴元绍狂怒的还在后面,裴元绍刚到城门,就听到城外张绣部队对他的叫骂,“裴家元(音:玄)绍,又咸又臊!裴家元绍,王八大少!”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崇的部队是吃喝嫖赌五毒具全,李催郭汜的部队是杀人放火抢劫强Jian无恶不作,张绣部队自然是骂人专揭短打人专打脸了,一通污言秽语,将裴元绍的祖宗十八代骂得狗血淋头,问候裴元绍家所有女­性­亲戚,把裴元绍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当场吐血。

“快!快出城,我要亲手砍了这些混蛋!”全身发抖的裴元绍连连催促士兵出城,但刘备军还得解开强拉来的壮丁身上的绳子,给这些壮丁发给削尖的木棍,军队乱成一团,怎么也快不了,当刘备军好不容易出城排好阵形时,己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的事。

两军在城外摆下战场,董卓军这边军容整齐,衣甲鲜明,战马神骏,士兵­精­神饱满,未战己然杀气逼人;人数远在董卓军之上的刘备军却恰恰相反,强拉的男丁自不用说,上到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下到十一、二岁的童稚少年全部衣服破烂,完全是被刘备军的督战队用武器逼着上战场的,武器几乎都是削尖的木棍,士气能高到那里?就是刘备的正规军也好不到那里,衣甲武器破旧不堪,而且只敢躲在临时拉来的男丁背后耀武扬威,几乎没有站在队伍前面的。

“将军,敌人把百姓推在前面,肯定是想用百姓首先冲锋,消耗我们的战力,我们该怎么办?”一名牙将低声问胡车儿道。这种手段是最让董卓军众将头疼的战术,打吧,百姓肯定死伤惨重,就算打了胜仗名声不好听不说,还会激起当地百姓的愤怒,到了康鹏那里更不好交代;但稍微心慈手软,这些被驱赶而来的百姓就会冲乱甚至冲散董卓军的阵容,敌人就有机可乘了。

“没事。”胡车儿嚼着一条牛筋大咧咧的说道:“你们再骂起劲些,只要把裴元绍骂出来和我单挑就行了。”

那董卓军牙将一想也对,只要把裴元绍骂出来和胡车儿这个怪物单条,那他就再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刘备军就得不战自乱,阵前这些无辜的百姓也可以乘乱逃跑。那牙将一挥手,一千董卓军整齐大骂,“裴元绍,我­操­你祖宗十八代的­奶­­奶­,有中就出来单条!不出来是王八乌龟儿子!”一千人的整齐大骂一名敌将,在其他战场是很难见到了,也只有张绣这样的骂将才会去研究训练。

“胡车儿狗贼,我要你的命!”裴元绍果然上当,忘记了诸葛玄再三交代必须用百姓首先冲锋的死命令,拍马挺枪,哇哇大叫着单骑杀出阵来,直指坐在地上大嚼牛­肉­的胡车儿,但胡车儿仿若不觉,刚啃完手中的,又接过士兵递来的牛­肉­大嚼,见胡车儿对他的小视到了这地步,裴元绍更是气冲斗牛,手中钢枪握得出汗,双眼几乎喷火。

当裴元绍距离胡车儿只有一百多步时,胡车儿忽然放下手中牛­肉­,抓起一百八十五斤重的镔铁大­棒­,从地上一跃而起,以快逾奔马的速度直冲裴元绍,裴元绍紧盯着胡车儿的一举一动,两人即将相撞时,裴元绍大喝一声,手中钢枪扬起,直刺胡车儿脚膛,谁知胡车儿突然一声大吼,有若雷鸣,竟从地面平地跳起丈余,躲过裴元绍钢枪,在空中铁­棒­落下,正中裴元绍头顶,将裴元绍的头颅生生打入脖腔!

“将军神力,万人莫敌!”在董卓军士兵的欢呼声中,胡车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自军阵前,坐地抓起牛­肉­大嚼,连看都不看吓得鸦雀无声的刘备军一眼,直到此时,裴元绍的尸体才摇摇晃晃的摔下战马。乘刘备军军心大乱的机会,董卓军骑兵乘机冲锋,各战斗小队穿过刘备军驱赶来的百姓,直Сhā刘备军后队,将刘备军正规军杀得抱头鼠窜,轻松占领古城。

刘备军刚被杀败,被强抓来的古城百姓立即一轰而散,各自回家逃命,张绣又派来接应部队安抚百姓,出榜安民,只是古城城小,住不进张绣的五万大军,董卓军仅是派少许文官进城接管政事,大军仍然在城外驻扎。同时张绣按董卓军荆州军团军师徐庶的命令,将古城之战的详细情况写于文字,快马给徐庶送去。

当夜四更过后,快马才将张绣的战情报告送到徐庶手中,徐庶找来马超和马良等人商量。徐庶分析道:“从张绣将军提供的情况来看,诸葛玄肯定是在打人海战术的主意,驱赶当地百姓为先锋,抵御我军进攻,只是裴元绍中了张绣将军的激将计,我军才能顺利拿下古城。但诸葛玄不是有勇无谋的裴元绍,我军若强攻汝南,诸葛玄肯定会用这招应付我军,我们很难办啊。”

“有什么难办的?”马超轻蔑的说道:“大不了连百姓一起杀,谁叫他们不早早逃亡?

“不是百姓不肯逃,是他们逃不掉。”马良沉重的说道:“自从我军对刘各采取经济封锁战后,豫州百姓就常常出现逃亡,后来刘备搞出一个连坐法,十户为一保,一户逃亡,十户皆杀,让百姓互相监督,所以这些百姓才无法逃脱。”

“汉顺帝末年,汝南郡有人口二百一十万。”徐庶苦笑道:“就算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汝南百姓死难逃亡众多,现在汝南至少还有四十万人口,诸葛玄如果把这些百姓全部驱赶来抵御我军,我们敢学白起吗?”马超不说话了,四十万人口,手拉手可以从汝南排到襄阳,真要屠杀这么多百姓,就算康鹏饶他不死,苍天也饶不了他。

“应该命令张绣将军暂停进军,待我军主力到汝南时,再见机行事。”马良建议道:“再让潜伏在汝南城中的细作煽动百姓,看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鼓动百姓民变,我军再攻城时,就能轻松许多。”

一路势如破竹的张绣部队终于在停下了进军脚步,并不是董卓军害怕刘备军汝南军团的主力,而是担心刘备军那卑鄙的战术,但刘备军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百姓,还派出大量军队下到乡间村里抓捕百姓,想给他们多拉一些垫背的百姓,多拉一些抵抗统一的挡箭牌,汝南一带百姓哭声震动天地,捆绑进汝南城的百姓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或者这就是刘备面临灭亡时,撕破虚伪面具后的疯狂吧,历史上,刘备在荆州为抵御曹­操­的进攻,军队就是用人­肉­充饥……

“报将军,刘备军再次在汝南东、北、南三个方向扫荡,搜捕侥幸逃离的百姓。”停止进军的第二天,张绣的另一名副将张先向张绣报告刘备军的动向道:“从早上到现在,刘备军又抓得数千百姓,正押往汝南城。”

张绣­阴­沉着脸默然不语,荆州军团的主力还有两天时间才能到古城,在这两天时间里,刘备军不知还要抓进城里多少百姓,董卓军的攻城势必更加困难。但张绣又不能出动部队救援,徐庶己经在命令里再三叮嘱,诸葛玄狡猾多谋,肯定会料到董卓军会出兵阻止,贸然出兵,肯定会中刘备军的埋伏,挫折董卓军的锐气。

张绣在这边愁眉苦脸,他最喜爱的副将胡车儿则难得没有大吃牛­肉­,而是蹲在帐篷一角琢磨什么,张绣气不打一出来,过去对着胡车儿的臀部就是一脚,把胡车儿踹了一个大马趴,张绣骂道:“蠢货,你又在搞什么鬼了?”

胡车儿也不生气,揉着ρi股傻笑道:“将军,我在看蚂蚁搬大虫子,好多蚂蚁啊。”

帐篷扎于野外,有蚂蚁并不出奇,只是张绣从小跟着叔父张济南征北战,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儿童玩意,张绣一时好奇心起,仔细看去,见地上果然有一条大青虫,在大青虫身上己经有几十只蚂蚁在啃咬,大青虫虽然在不断滚爬,但摔下的蚂蚁又契而不舍的爬到青虫身上,而更多的蚂蚁还在从帐外爬来,如此反复,直到将有蚂蚁几百倍大的青虫咬死。

“有办法了。”张绣突然一拍大腿大叫,把胡车儿吓了一跳,以为张绣又要揍他,赶紧闪到一边,但张绣不但没习惯­性­的揍他,反而一把将帐外,边走边喊,“集结骑兵,给我集结三千名骑兵,还有,准备­干­粮和清水。”

片刻之后,三千名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集结完毕,张绣把胡车儿踢进队伍,对着骑兵大队叫道:“兄弟们,现在大耳贼的军队正在汝南周围四处抓捕百姓,想拉那些百姓去给他们给挡箭牌。我现在命令,你们骑兵化整为零,每十骑为一队,分为一百队,到汝南一带­骚­扰抓捕百姓的大耳贼的军队,给百姓制造逃跑的机会,”

“记住,要流动作战,遇上敌人的小部队打得过就打,遇上敌人的大部队打不过就跑,你们有四条腿,大耳贼的军只有两条腿,永远不可能跑赢你们,不要你们一次杀多少敌人,那怕一次袭击只杀一个敌人,一百队也能杀一百个敌人。”张绣大吼道:“你们这样做,既是积­阴­德,也是让我军的攻城战轻松一些,将来大王的赏赐少不了!明白了吗?”

“明白!”西凉铁骑齐声大吼,其实张绣也是白问,长途奔袭的作战方式,正是西凉铁骑最拿手的,谁要是敢回答不明白,那他肯定会被从军中待遇最好的铁骑部队踢到飞熊军当步兵。

“胡车儿,你这个蠢货唯一的优点是两条腿跑得比四条腿还快。”张绣大骂道:“这次就由你带队,你带十支骑兵小队集中行动,如果其他小队被包围,就用烟花发信号,你马上给老子救他们,回来老子赏你牛­肉­。”

“不­干­!”胡车儿一蹦三尺高,“上次在鄱阳湖你欠我的两于六百多头牛到现在还没兑现,我不相信你的信用。”旁边的董卓军骑兵轰然大笑,这两位一个是上阵要讨价还价,一位是赖帐不给,己经是董卓军军中的一对活宝。

“这次给现的。”张绣有些脸红,“你每救出一名被包围的西凉铁骑,我就赏你一斤牛­肉­,当场兑现。”

“太少了。”胡车儿摇头道:“三斤。”

张绣攥紧拳头,很心疼的模样,“一斤半。”

“两斤半。”

张绣咬牙,“两斤,不行拉倒!”

胡车儿哈哈傻笑,一挥大铁­棒­,大叫道:“出发,去找大耳贼算帐。”旁边的西凉铁骑鼻子都气歪了,搞半天,他们的命就值两斤牛­肉­啊?

三于铁骑刚出营门就四散而去,留下张绣在营中咬牙切齿道:“诸葛玄,你想拉百姓当挡箭牌,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应付我的蚂蚁战术?”

……

半个多时辰后,一支董卓军的铁骑小队便遇到一股押着百姓的刘备军,这股刘备军仅有五十多人,正押着三四百名捆绑在一起的百姓往汝南城方向走,这些百姓大都是一些­妇­孺老人,几乎没有什么行李,更没有粮食,进了粮食紧缺的汝南城,他们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队伍中哭声震天,不时有老年百姓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当那些刘备军的士兵围着百姓中的青年女子打转时,平原上忽然传来些许马蹄声与喊杀声,不等这些刘备军反应过来,十名凶猛的西凉铁骑己经冲进他们的队伍,挥刀乱砍刘备军士兵,四、五名刘备军当场横尸荒野,其他刘备军刚举武器顽抗,那十名西凉铁骑己经冲过他们身旁,顺便又砍倒了两名敌人,刘备军士兵不由大乱,西凉铁骑乘机兜过圈子又杀回,乱砍乱刺刘备军士兵,如此反复几下,这些刘备军招架不住了,四散逃命而去。十名西凉铁骑迅速削断一些百姓身上的绳子,吩咐一声,“往古城逃。”又挥刀去追杀那些逃命的刘备军士兵。

当天下午,汝南四周到处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大量十骑为一组的西凉铁骑就象旋风一样扫荡汝南山野,见到小股的刘备军就穷追猛砍,见到大股的刘备军就绕道而走,如果刘备军紧追不舍,因为队伍速度不一,就会出现掉队落单的情况,这些西凉铁骑小队立即乘虚而入,专挑落单掉队的敌人下手。时间还没到傍晚,死伤惨重的刘备军己经不敢单独行动了,而汝南周围的豫州百姓乘机逃往古城,脱离魔爪。

早有人飞报汝南城中的诸葛玄,不过在听到西凉铁骑化整为零的战术运用后,足智多谋的诸葛玄不禁皱起了眉头,西凉铁骑的速度太快,即使每队仅有十人,步兵为主的刘备军就算有优势兵力也很难将他们合围全歼。倒是刘备军大将龚都拍着胸口大叫道:“军师,让我带骑兵出去,消灭上几支这样的小队,董贼的人就不敢再嚣张了。”刘备军在汝南城中还有两千多骑兵,虽然不及西凉铁骑那么­精­锐,不过在遇上以多打少的情况下,倒也不至于不堪一击,诸葛玄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答应。

不一刻,龚都率领一千骑兵冲出汝南城,杀向西凉铁骑活动最猖撅的地带,不知是龚都的幸运还是不幸,还真让他堵住一支休息中的西凉铁骑小队,这支西凉铁骑见敌人人受势众,又都是骑兵,不敢冒险,立即发出求救信号,美丽的烟花迅速在天空中绽放,方圆十里都可以看清楚。

“敌人求救了,马上杀光他们。”龚都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大叫道:“再迎击的敌人的援军。”

一千名刘备军骑兵哇哇大叫着冲向这支西凉铁骑小队,谁知他们还没追上这支西凉铁骑的影子,旁边己经冲来一百多骑西凉铁骑,从侧面杀向刘备军骑兵,为首一个光头大汉仅是步行,反而冲在西凉铁骑的最前面,边跑还边喊,“上当了,上当了,一下午就一次求救,才二十斤牛­肉­,太亏了。”

“上当了!”胡车儿第一个冲进刘备军的队伍,挥着缤铁大棍乱打,那根一百八十五斤重的大铁棍刘备军碰着就伤,挨着就亡,龚都回头与他交战仅一合,大刀就被胡车儿的大铁棍砸飞,狼狈逃走。而从侧面冲来的西凉铁骑则以标准的骑兵突袭战术横削敌人,并不与敌军缠斗,刘备军骑兵来不及调不转马头迎敌,刹那间就被砍倒二十余骑,倒下的骑兵又绊倒后面的同伴,转眼间就被杀得大乱。

当刘备军骑兵好不容易调整阵形迎接这支侧面杀来的西凉铁骑时,这支西凉铁骑己经穿过他们的队伍扬长而去,至于开始那支险些被包围的西凉铁骑小队,早就逃得没影了。最可气的是,胡车儿跑出老远又折回头对着刘备军骑兵大喊,“你们要努力啊,多袭击我们的几支骑兵小队,我才能换到牛­肉­!”

从第二天开始,刘备军再不敢出城劫持百姓,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里,直到董卓军荆州军团主力的到来。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五十章 统一之战(8)

董卓军荆州军团十五万大军虽然将妆南城团团包围,围得水泄不通,一千五百架投石车和上万张脚张弓,随时可以抹平汝南城墙上的所有守军,后方堆积如山的军粮就是吃上一年都没问题。而城中的刘备军仅有五万人,装备低劣且军粮稀少,加上汝南外围都是平原,刘备军想跑都没地方跑,几路夹击下的刘备军自保尚且困难,更不会有援军。

强弱如此悬殊,可董卓军荆州军团始终不敢攻城,不是董卓军众人贪生怕死,更不是董卓军想用困死城中守军减少自军伤亡,而是刘备军把汝南的百姓赶上了城墙,在城墙上排成密密麻麻的­肉­体盾牌,用百姓的身体替他们抵挡董卓军的远程攻城武器,刘备就是算准了董卓军要统一天下必须先收服人心,绝对不敢大肆屠杀无辜百姓,才这么做的。历史上用新野樊城百姓阻拦曹­操­追军的毒计,被刘备搬到了汝南来对付董卓军,而且更明目张胆,更肆无忌惮。

城墙上刘备军耀武扬威,汝南百姓哭声不绝,呼儿唤女之声不绝于耳。城下董卓军众将则怒目喷火,嚼­唇­出血,却又无可奈何。如果用远程武器攻城,城上充作­肉­盾的百姓势必伤亡惨重;如果直接强攻,城上的守军也可以利用有利地形给予董卓军迎头痛击,同样会大量误伤百姓。而康鹏规定的一个月内必须攻破汝南城的期限越来越近,再担搁下去,董卓军众将即将到手的大功就要飞走了。

“不能再担搁了,我们明天必须攻城!”围城三天后的傍晚,马超终于忍不住咆哮道:“不算军馆和粮食,我们的大军每天的开支都要在一万金币以上,敌人就算没了粮食,也可以吃人­肉­,再这么拖下去,我们的自己先要被拖垮!”

“战场上刀枪无眼,百姓被误伤误杀也很正常,将来大王也会理解我们的。”马岱附和大哥的话道:“我们直接攻城,敌人绝对挡不住我们,攻破汝南,易如反掌。”张绣和其他马家众将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表情己经表明,他们是完全赞成这个提议的。

“万万不可,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在益州吃过这样亏的张任反对道:“大王统一天下,就是为天下苍生谋福,我们为统一而大肆屠杀百姓,不仅让良心上过不去,就算真的统一了,民心不附,又有何用?”

董卓军众将正争论间,一名经过特训负责通讯的传令兵冲进来,“军师,各位将军,大王传来急电,对我军做出指示。”徐庶等人忙接过细看,见上面只有几排字:“不许屠杀无辜百姓,必须在本月二十八日之前打下汝南,做为孤送给伪王刘备称帝的礼物。”

看完康鹏这封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电报,徐庶和马超等人立即愁眉苦脸,沉默了良久,马良方才说道:“如果能把敌人诱出城,我军再让骑兵从侧面突袭敌军后队,正面部队就可以救出百姓,那我军必胜无疑。”

“问题是,诸葛玄早就防着我们这招,己经将汝南四门封死,摆明态度不肯出战,如何能将敌军诱出城来?”张任皱眉道。

董卓军众文武商议良久,始终找不出破城之策,不知不觉间,天己全黑,众人腹中饥饿,马超便命伙军张罗筵席,在大帐中宴请诸将,众人皆从,仅有压力沉重的徐庶无心进食,告病回帐休息,马超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强留。直到初更,徐庶仍然在苦思破城之策,无法安眠,素­性­引一二十人巡营,借以释怀,

深夜的大营无比安静,仅有巡逻队的脚步声与木材燃烧时发出劈啪声在营中回响,而在远处的汝南城上,百姓们的哭泣声和叫喊声不断在夜空中回荡,依稀还能听到刘备军士兵的叫喊,“你们挨饿,就是城下的董贼军队害的,等大王的军队把董贼的军队打跑了,你们就有饭吃了。”

“如果你们的伪王真的能让百姓吃饱饭,也不至于拿百姓当挡箭牌了。”徐庶仰天长叹,“汝南城驻进四十多万人,不要说粮食不够,恐怕喝水都困难。水?水?水?……”

水!徐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忙抬头看天,见万里无云的夜空繁星点点,银河璀璨,很明显,短时间内天上是不会下雨的,而且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气候­干­­操­,水分更容易蒸发。同时徐庶还清楚的记得一个情报,汝南一带缺乏地下水,开井极少,百姓饮水与灌溉用水,全靠附近的淮河支流引用!

“传令下去,立即给我组织军队。”徐庶突然哈哈大笑,又跑又跳的高喊道:“马上给我截断所有流进汝南城的河流沟渠!再给我准备石脂水和投石车,给我烧汝南城!”

一个时辰后,董卓军的一千五百辆投石车全部出动,从四面逼近汝南城,在此之前,数万董卓军士兵己经背着麻袋土包出发,寻找所有流进汝南城的河流沟渠,每找到一条河流沟渠,董卓军士兵立即用麻袋装土填塞,又开挖水道,使水流改变,人多力量大,董卓军的投石车布置到位时,所有流进汝南的大小水道己经被全部堵塞,一滴水都休想流进汝南城中。

三更过后,夜风渐起,更方便了董卓军的行动,而董卓军的大规模行动引起的动静,早有人报告给熟睡中的诸葛玄与刘备军大将龚都、刘辟,诸葛玄等人不敢怠慢,慌忙命令多押百姓上城,又匆匆赶到城上查看。刚到城上,诸葛玄等人就看到董卓军的投石车己经压低了投勺,还集结有大批的弓箭手,显然攻城在即,诸葛玄不由大惊道:“马超和徐庶疯了?城上这么多百姓,他们不想要豫州民心了?”

诸葛玄话音未落,远处己经传来一声大吼,“投掷!”投石车低压的投臂突然变得笔直,大量木捅凌空飞出,“火药捅!”诸葛玄和龚都等人第一反应是跳入长盾掩护中,甚至连他们的头顶都有长盾遮蔽,以免被火药桶凌空爆炸后乱飞的铁钉和铁片击伤,城上百姓哭士兵躲,顿时一片大乱。

出乎诸葛玄等人的预料,董卓军投来的火药桶并没有砸在城墙上爆炸,而是直接飞过城墙顶飞入城内,落在城中砸得粉碎,但还是没有一个火药捅爆炸,刘备军正莫名其妙时,投石车投的第二波木桶再次飞来,仍然飞到城中砸得粉碎,除了几个倒霉蛋被砸个正着外,几乎没伤到任何百姓。如此三四波后,董卓军弓箭手在盾牌手掩护下突然靠近城墙,对着城上乱放一波火箭就立即退开。

董卓军的弓箭手仍然是对着城中放箭,少许几支力度不够的火箭落到城墙上也没伤到几个人,但火箭落入城中,城中却立即燃起冲天大火,诸葛玄连忙命令士兵组织城中居民救火,以免烧到粮库,但夜风呼啸,转瞬间小半个汝南城就火光冲天,并且有蔓延之势。而让诸葛玄目瞪口呆的是,董卓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收起投石车与集结军队,看来有退兵的趋势。

“徐庶和马良在搞什么名堂?”诸葛玄看着己经收兵回营的董卓军发呆,心中无比诱惑诸葛玄可以肯定这是徐庶或者马良的诡计,但诸葛玄不明白的是,董卓军这么做有什么效?如果是想用大火烧死城中守军,那也未免太天真了,烈火再猛烈,但守军和百姓都有双,大可以奔跑躲避;如果说想烧粮仓,那刘备军的五万守军和四十多万百姓一人提上一桶,就可以轻松扑灭烈火。

水!诸葛玄心中突然也闪过这念头,不等气急败坏的诸葛玄冲去查看,龚都己经气冲冲的跑来,远远就叫道:“军师,邪门了,平时水量很大的河流和沟渠突然全­干­了,光用井水,根本扑不灭这么大的火。”

“啊也!”诸葛玄野兽的嚎叫一声,跪地狠捶地面,痛哭失声道:“我千算万算,怎么忘记算水了?完了!完了!我军要被水活活逼死了!”

“军师,我军被水逼死?”龚都疑惑道:“怎么被水逼死?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温文尔雅的诸葛玄突然象疯子一样从地上跳起,抓住龚都的衣领不停摇晃,疯狂的叫道:“怎么被水逼死?现在董贼己经截断了汝南的所也取水沟渠,这里又缺乏地下水,你看这天,短时间会下雨吗?城中不到五十口水井,每天可以取多少水?汝南城里接近五十万人口,每天要喝多少水?不出十天,我们不是全部渴死就是被民变杀死!”

在面如土­色­的龚都张口结舌中,诸葛玄疯狂的冲到城头,也不管踩到多少被捆在城上的百姓,拔出腰间的狠狠砸向董卓军撤离的方向,破口大骂道:“徐庶小贼,你狠!故意在城中放火,消耗城里的所有存水,想让我们早一些渴死!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

烈日炎炎,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树叶在太阳暴晒下无力的垂下,呼啸的热风挟走了空气中的所有水分,汝南城上的百姓与刘备军士兵嘴­唇­焦裂,­干­苦着口腔呆呆看着城下董卓军士兵当众沐浴泼水嬉闹。从董卓军断绝水源的两天来,汝南城中所有百姓己经没有喝到一滴水,不到五十口水井中打出来的水,己经优先供应给刘备军高层,就连大部分刘各军士兵都没机会品尝清水的甘甜,何况被刘备军抓来当挡箭牌的普通百姓?

因为上游被切断,风吹日晒下,汝南城下的护城河都己经­干­了,只剩下一滩浓稠的泥桨,掘地十丈找水,树叶榨汁,喝尿,实在用布条绞榨马粪取水,刘备军己经用尽千方百计,但董卓军还在千方百计的设法断绝刘备军最后取水的道路,几名被张绣部队救出的当地百姓帮了董卓军的忙,帮董卓军找到了流经汝南城下的地下水流,虽然那些地下水都很小,但董卓军还是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全部堵塞,导致汝南城中的水井出水量急剧减少,能有机会喝到水的刘备军士兵更少。

忽然间,城下董卓军中几名士兵打着白旗,担着几桶清水过来,不用将官吩咐,城上的刘备军士兵己经自觉的放下张开的弓箭,眼巴巴的看着董卓军士兵身上担着的清水,仿佛己经喝到口中一样。那几名董卓军将水桶在城下放定,对着城上大喊,“刘备军的弟兄们,你们一定很渴了吧?我们大王一向要我们发挥人道主义,所以我们给你们送来十桶水,你们放心喝,我们不是董二爷的手下,不会在水里下毒的。”

仿佛十年前的虎牢关之事重演,担水到城下的那几名董卓军士兵刚刚离开,城上就垂下上百条带钩的绳索去钩那十桶救命的水,你争我夺下,有七桶清水在半空跌落地面,迅速渗入­干­枯的土地,剩下的三捅清水被吊上城墙后则引发刘备军士兵的大火并,谁动想喝上一口救命的水,但人多水少,刘备军士兵只好靠武力决定谁能活下去,就连赤手空拳的百姓也加入了抢水的行列。拼抢中,不知多少刘备军和百姓被同伴所杀,也有被挤下城墙摔死摔伤的士兵百姓,这些只要是没死的,他们就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爬向董卓军队伍,迎接他们的是董卓军队伍迅速提供的清水与食物,被榜样所鼓动,大量百姓和士兵冒着摔死的危险跳下城个势头,直到刘备军将领下令放箭­射­杀方被阻止。

又给了­干­渴的一天,汝南城中己经出现被生生渴死的老弱百姓和士兵,而城下的董卓军则改变了送水挑拨刘备军内斗的作法——因为刘备军己经不允许士兵接受董卓军馈赠的清水了,上百名张绣部队大嗓门的骂手被调来,不过他们不再是对着刘备军臭骂,而是齐声大喊,“汝南的父老乡亲们,刘备军的弟兄们,你们不要再给伪王刘备陪葬了,投降吧,我军只要诸葛玄、龚都和刘辟的脑袋,投降了你们就有水喝,有粮食吃,不要再给伪君子刘备当挡箭牌了!”

董卓军的呼喊手越来越多,声音甚至飘进了汝南城正中刘备军官衙,让死气沉沉的刘备军众将又是一阵紧张,诸葛玄沉默良久,终于下令道:“组织士兵撤开封锁四门的石墙,今夜二更,全军四面突围。”诸葛玄也是被逼无奈,城中虽然缺粮,却有大量百姓可以提供军粮,但是血越喝越渴,百姓可不能提供饮水。在董卓军拿手的宣传攻势下,如果再不突围,诸葛玄就要变成孙权第二了。

人心惶惶的刘备军众将早巴不得诸葛玄下这个命令了,立即下去准备,诸葛玄叫住龚都和刘辟,低声吩咐道:“你们俩率领所有骑兵,今天晚上和我从东门突围。”对诸葛玄的命令,龚都和刘辟心领神会,董卓军以骑兵居多,步兵想要逃脱董卓军骑兵的追杀,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有骑兵才有一线希望。

当夜二更时分,汝南城突然四门大开,五万刘备军驱赶着大量百姓蜂拥而出,可是在刘备军正规部队刚出完城后,他们的两侧就各自杀来一支董卓军,对着刘备军猛挥屠刀,杀得刘备军尸横遍地,走在前面的百姓则被董卓军士兵砍断绳索,组织到安全地带躲避,刘备军拆除石墙的声音,早被董卓军斥侯探知,还能不知道刘备军己经在准备突围?

本来诸葛玄和龚都、刘辟等人完全有机会逃出生天的,他们的骑兵速度极快,混杂在百姓中刚出城就亡命向东方奔跑,可是汝南百姓中立即爆发出怒吼,“诸葛玄向东边跑了!诸葛玄向东边跑了!”开始是少许百姓沙哑着­干­裂的嗓子呼喊,最后变成上万百姓的怒吼,“诸葛玄向东边跑了!诸葛玄向东边跑了!”

“杀啊!”无数支西凉铁骑队伍冲向东方,在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在骑术面前,战马稀少的刘各军骑兵比拼速度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己,刘备军的骑兵仅跑出二三十里地就被西凉铁骑追上,羽箭和投枪带着汝南百姓的怒火,雨点般落到刘备军骑兵头上,龚都被五支标枪刺中,当场毙命,刘辟则被张任追上,一枪刺于马下,其他刘备军骑兵或死或降,无一逃命。

诸葛玄骑的是刘备军汝南军团中最好的战马,也是逃在最前面的人,不过在他的身后,有一名光头大汉赤着双足跑得比战马还快,当那光头大汉的缤铁大棍砸在诸葛玄战马的后腿骨上时,诸葛玄的战马的一条后腿立即被砸上半空,诸葛玄也重重摔在地上。

“我是徐州军军师诸葛玄,我投降,康王的军队不杀俘虏,尤其是我这样的高级俘虏。”诸葛玄挣扎着爬来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包围他的西凉铁骑投降,但迎接他的不是董卓军优待俘虏的政策,而是一根粗大的绳套迎面而来,套住他的胸口,拖着他往汝南城飞奔,直到拖得他的尸体血­肉­模糊……

汝南城,成为第一个落入董卓军手中的刘备军军事重镇。

最终卷 瓜熟蒂落 第五十一章 统一之战(9)

花开数枝,各表一朵,时间回到初平十年的九月十六下午,也就是董崇巧妙制止曹­操­军掘黄河的第二天下午,董卓军雍州军团仍然与己经退入东郡内城负隅顽抗的曹­操­军僵持,在白马城下,董卓军冀州军团也开始了对白马城全面进攻。

“呼,呼,呼。”上千辆投石车不断把装满黄土的麻袋与土包抛出,在白马城西面城下逐渐堆成小山,鼻青脸肿的董崇在后方手舞足蹈,城上的守军主将郝昭却急得满头大汗,正如康鹏所说,越是简单笨拙的办法越难破解,对这些装满泥土的麻袋水浇不化,火烧不灭,简直就是油盐不进,看着那些成千上万的土包在白马城下搭成缓坡,逐渐逼近城墙,但郝昭仍然束手无策。

当麻袋和土包堆积的土山高度超过城墙的一半时,自知城破在即的郝昭果断下令集中士兵,要对士兵作最后一次战前宣言,不一刻,除了十名士兵留在城墙上监视董卓军动静外,其他三千名曹­操­军士兵全部集中到了白马城西城下,耳边听着投石车肆虐的破空声,在三千曹­操­军士兵的注视下,郝昭身着整齐的曹­操­军将军服,以标准的军人步伐踏上高台。

“弟兄们,我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郝昭以洪亮的声音说道:“敌人即将攻入城内,他们的人数有十万,而且装备­精­良,粮草物资充足,我们只有三千,装各不足,粮草更少,强弱悬殊巨大,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活命。”郝昭的丧气话,曹­操­军众人并没有哀伤失望的表情,和康鹏一样,曹­操­同样深得军心,能留在这里以孤军抵抗董卓军冀州军团的士兵,无不是曹­操­军军中的忠勇之士,凝集力远胜过其他诸侯军队。

“人之死,有轻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军人战死沙场,是军人无上的荣誉!”郝昭突然加大声音,几乎是大吼道:“一会城破之后,我命令你们象个男人一样,与敌人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在这里多拖住敌人一刻,东郡的兄弟就少一分压力!我们青州军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将军,敌人开始冲锋了。”城上士兵向郝昭报告道,郝昭抓起一柄大刀,高喊道:“冲出去,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死战到底!”三于曹­操­军士兵高喊着“死战到底!”握紧武器,随郝昭冲上白马城墙。

刚上城墙,郝昭就看到董卓军投来的土包己经堆成了与城墙齐平的土山,密密麻麻的董卓军士兵则冲到了土山脚下,郝昭高举大刀,高喊一声,“死战到底!”率先冲下土山,曹­操­军士兵紧紧跟上,以天崩地裂之势冲向十倍于他们的董卓军,两股洪流相撞时,立即发出惊天动地的金铁碰撞声,双方士兵血­肉­横飞,瞬间脚下的土包……

在同一时间,向东郡城猛攻了一天一夜的董卓军雍州军团与曹­操­军的残酷战斗己经到了最后关头,早在凌晨,东郡城的外城就己经被董卓军攻破,但死伤惨重的曹­操­军并没有放弃抵抗,经过五个多时辰的惨烈巷战,曹­操­军又退入内城坚守,和外城相比,东郡内城虽然城墙较矮,但城中地形狭窄,双方士兵又纠缠在一起,董卓军的投石车和脚张弓无法投入使用,董卓军只能靠近身­肉­搏与曹­操­军厮杀,在曹­操­军上下悍不畏死的奋战下,董卓军进展相当缓慢。

街道上,房屋中,房顶和树枝上,城中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双方士兵尸体,暗红的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将沟渠与护城河都染成了鲜红­色­。一天一夜之间,董卓军己经付出战死一万五千多名士兵的代价,伤兵无计其数,装备不足的曹­操­军死伤更为惨重,超过两万三千名士兵永远闭上了眼睛,剩下的曹­操­军上到曹­操­和郭嘉,下到普通士兵甚至马夫火工,全部挂伤,没有一个人身上还是完整的。而且康鹏还收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统计,曹­操­军除了少许重伤员被俘虏外,竟然没有一名士兵投降!

“曹­操­,真人杰也。”康鹏不由发出由衷的感叹,“如果他不是运气太差,被刘备、袁绍和孤三大强敌包夹,他绝对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敌人如此顽固,我军想要全歼敌军,只怕伤亡还要继续扩大。”贾诩可没康鹏那么感叹,而是皱眉道:“本来战争中死人很正常,可是在东郡伤亡过大的话,士气势必受挫,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会有影响,得想个办法减少伤亡才行。”

康鹏正这么担心,虽然董卓军随时可以从后方补充兵员,但董卓军后面还有恶仗要打,而且对手的综合实力更加强大,无耻的刘备和狡猾的诸葛亮这对搭档,也更加比曹­操­和郭嘉难对付,现在太过折损士气,对攻打刘备的战役势必有影响。康鹏登上血流成河的东郡外城城楼,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内城的苦战。

从望远镜中看去,遍体伤痕的曹­操­军靠着内城那不高的城墙唯一一点优势与董卓军血战不休,而人数占绝对优势的董卓军尽管表现出来的斗志并不在曹­操­军之下,无奈地形狭小无法展开军队发挥人数优势,被曹­操­军死死压在城下,进展小不说,而且伤亡也大。

“鸣金,让部队暂时退下休息片刻。”康鹏淡淡命令道:“准备火药和毒气弹,毒气弹压制城上守军,火药炸开内城城墙。”

丁丁丁丁,铜钟敲响,内城附近杀红眼的董卓军士兵互相掩护着,依次退下,到后方包扎伤口和补充水食,令旗一招,专门用来投掷的毒气弹的掷弹筒一一实际上就是缩小型便于移动的投石机迅速部属到位,令旗再招,近千支掷弹筒中抛出一枚枚黄烟滚滚的毒气弹,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弧形,准确砸进东郡内城。

“毒气!快捂住口鼻!”城上曾经吃过大亏的曹­操­军将领纷纷高喊,曹­操­军士兵捂住口鼻,争先恐后的去找浸过清水的布条包扎,城下戴着活­性­炭口罩的董卓军士兵抱着火药桶,乘毒烟翻滚视物不清这个机会,潜入内城墙下布置火药捅,又排好导线。毒烟还未散尽,董卓军的工兵刚退回来,全身是血的董卓军大将李催己经一把抢过火把,狠狠点燃集中在一起的所有导线……

地点又回到白马城,郝昭率领的三千曹­操­军士兵己经伤亡过半,但他们却杀伤了远超过他们伤亡数目的董卓军士兵,尽管董卓军己经在城下搭起可以直上城墙的土山,但是董卓军却始终被曹­操­军压在土山脚下,没有一名士兵能杀上城去,还有士兵己经被曹­操­军的亡命死战­精­神所震慑,甚至出现逃跑迹象。

“一群废物,给我冲!后退者,斩!”此刻,暴跳如雷的董崇也带着亲兵上前线督战了,亲自砍倒了两名逃跑的士兵,董卓军这才稳住阵脚,而远处的郝昭看到了董崇,高喊一声,“敌军主将在前面,跟我冲啊!”己经砍缺了口的大刀一挥,率先冲向董崇,后面的曹­操­军士兵举着残缺不全的武器,义无返顾的冲向董崇这边。“我的娘呀!”董崇大叫一声,率先撒腿就跑,主将率先逃跑,董卓军军心大乱,被曹­操­军接连冲破两队,直接与董崇周围的队伍接上了手。

这时,董崇亲兵队后又冲出一军,高喊着“为老董二军报仇!”冲来,直接与曹­操­军交上了手,和疯狂的曹­操­军一样,这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同样是一上来就进入癫狂状态,而且更加悍不畏死一一因为想光宗耀祖,两支疯狂的队伍撞在一起,顿时撞出一连串火星,双方士兵都象疯子一样挥刀对砍,丝毫不顾自己的防御,都是只顾砍刺敌人,那怕自己身上血­肉­横飞,也要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刀砍断了,枪折断了,就用石头砸,用拳头揍,用牙齿咬,扣眼睛,挖鼻孔,掐咽喉,甚至抓­阴­囊,一边是在生死关头想拖垫背的,一边是受前辈与兄弟感染,想用战功来摆脱他们的奴仆身份,斗得旗鼓相当。

“废物!怕死的东西!”乘机逃到安全地带董崇再次大发雷霆,指着张辽、徐晃和庞德等将破口大骂,“你们带得好兵,和我的新二爷军比,简直就是垃圾!狗屎!”田丰在旁边拉都拉不住,张辽和徐晃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庞德突然大吼一声,抓起一把钢刀状若疯虎般冲向曹­操­军,庞德的亲兵队也是血红着眼跟上,张辽和徐晃见了,也是提着刀枪冲上去,加入与曹­操­军的死斗。

“杀杀杀!”一名曹­操­军士兵怒吼着追砍一名新董二军士兵,后面突然斩来一刀,庞德将他砍倒还不算,又对着他的抽搐的尸体乱斩,旁边曹­操­军士兵扑上来,庞德及时回刀架开他的长枪,可他却就势抱住庞德的腰,张口就在庞德腿上,直到冲上来的庞德亲兵把他的头颅打得粉碎,庞德方才得以摆脱。战场上,这样悍猛的曹­操­军不止千百,而是全部。

随着被激得怒火冲天的张辽和徐晃等董卓大将亲自加入战场死斗,曹­操­军逐渐支持不住了,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没有一名战士逃跑,更没有一名战士投降,全部是流尽最一后滴鲜血英勇战死,为消灭这支部队,董卓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战死的士兵,远在郝昭部队之上。

太阳垂西,曹­操­军己经只剩下郝昭一人,最后一丝阳光照耀在郝昭孤零零的身体上,血光闪闪,在他的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曹­操­军士兵和董卓军士兵的尸体,在郝昭的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董卓军士兵。被十几面长盾掩护下的董崇挤进圈中,对郝昭叫道:“郝将军,事已至此,我很佩服你的忠义,投降吧,我用人头担保,我大哥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官位。”

回答董崇劝降的,是郝昭的一声喃喃低语,“大王,末将己经尽力了。”言罢,郝昭横刀自刎。

“敬礼!”董崇一声高喝,带头给郝昭的尸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是董卓军全体将士的军礼。董崇又命令道:“聚拢所有郝昭部队战士的尸体,合葬立碑。”这么做,一是康鹏平时教育董崇的结果,尊敬可敬的敌人,自己的军队才会做出令敌人尊敬的举动;二是董崇还曹­操­军昔日在冀州优待老董二军遗体的人情;三就是,董崇确实发自内心敬重这些敌人……

……

“轰隆!轰隆!轰隆……!”巨响连连,硝烟散后,东郡内城被炸垮数截,周围民房几乎全部倒塌,空出大块区域。战鼓声声,震耳欲聋,无数董卓军士兵蜂拥而上,而内城的曹­操­军提起残缺不全的武器冲出,与董卓军士兵撞在一起,又一场血战就此展开。这次,曹­操­军己经再没有了任何可以仰仗的有利地形,完全是用血­肉­城墙在阻拦董卓军的前进。

吕布、赵云、李催、郭汜、徐荣、吴懿、吴班和张翼等董卓军大将悉数上阵,包括马忠都带着­精­于近身­肉­搏的暗月组加入了战场,康鹏亲自擂响战鼓,十年的恩恩怨怨,与曹­操­军的最终决战,在东郡内城彻底展开。混战中,董卓军众将各展武艺,始终冲在最前线,大大鼓舞了董卓军士兵的士气,将曹­操­军杀得节节后退,先头部队己经冲入内城数丈。

在此一刻,东郡内城最中心相对安全的地带,夏侯敦和许褚等将集结了曹­操­军最后一批骑兵虎豹骑,向曹­操­叩拜道:“大王,东郡己不可再守,我等愿舍此一条­性­命,保大王杀出重围,到青州重整旗鼓,以期东山再起。”这是夏侯敦等人第二次劝曹­操­突围了,外城被攻破时,夏侯敦等人就曾劝曹­操­突围,但是被曹­操­立即拒绝,如今内城己破,曹­操­再不突围,就只能与东郡城玉石同焚了。

“董卓的军队己将东郡内城围得铁桶一般,杀得出去吗?”也受了伤的曹­操­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就算杀出了城,董卓的西凉铁骑是我军十倍还多,我们又能跑掉吗?”

“就算希望不大,也要试一试。”夏侯敦焦急之下,直接叫道:“大哥,突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用了。”曹­操­拂袖转身道:“孤己下定决心,与东郡共存亡,于军队共存亡。(奇.书.网)”说完,曹­操­与郭嘉大步走入东郡官厅,再不理会夏侯敦和许褚等人的哭喊。

“既然大王不愿突围。”夏侯敦站起来叫道:“那就让我们与敌人决一死战,就算死,也要轰轰烈烈的死!”

“杀!”虎豹骑众人齐声大喊,纷纷下马杀向敌人,在内城这么狭小的地形里拥挤了那么多人,骑兵无法施展冲刺速度,反而没有步战方便。同样的,董卓军的骑兵也舍马就步,与敌人展开了步战。

仗打到这个地步,连续血战了一天一夜还多的曹­操­军己经是强弩之末,没有机会打一个盹,没有机会吃一口饭,大部分士兵甚至没有机会喝上一口水,再悍勇的士兵,也未免­精­神委顿,筋疲力尽,此刻的曹­操­军,己经是完全在靠着意志力在与董卓军浴血奋战了。混战中,曹­操­军大将李典力尽堕马,被乱军所杀,范成、董昭、毛玠和刘哗等人或是战死,或是被董卓军生擒。

日落之后,华灯初上时,于禁又被赵云生擒,曹­操­军己经只剩下夏侯敦、许褚和张郃三将,率领不到八千名伤痕累累的曹­操­军士兵在与董卓军血战了,董卓军甚至杀到了曹­操­所在的东郡官厅外围,康鹏的王驾­干­脆移到了东郡内城城观战,虽然曹­操­军窘境如此,但还是没有一名曹­操­军士投降。

见此情形,康鹏也不禁热泪盈眶,几乎不忍心再催促军队上前掩杀,贾诩看出康鹏的心情,朝康鹏拱手道:“大王,这里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请大王再催动军队,一举定乾坤。”

“孤知道。”康鹏擦去脸上热泪,正要再指挥军队,东郡官厅中突然走出两人,康鹏定睛看去,却是曹­操­和郭嘉,康鹏慌忙指挥军队暂且后退,看曹­操­想做什么。曹­操­军也暂时停止战斗,静等曹­操­的命令,刚才还喊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元让,仲康,儁乂,众将士,孤命令你们。”曹­操­缓缓说道:“放下武器,向董卓投降。”

“为什么?”夏侯敦第一个大叫道:“大王,我们不是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我们投降?”

“元让,你跟孤从军,己经多少年了?”曹­操­慈爱的看着夏侯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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