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明凡他不想说，嗳嗳挑了下眉毛，不想说就不多问了，总感觉问多了不太好。她微微点点头，乖乖地把饺子塞进嘴里。

嗯~还挺香~

顾嗳嗳满意的点点头，以前生病吃什么都嚼不出味道，现在想想，因为眼前这个人、因为和他在一起，自己变化了好多。

顾嗳嗳吃了两个，见明凡还没动筷子，看来是还没彻底解开心结。于是夹起一个饺子主动喂到明凡嘴边，明凡低着眼望着那个香喷喷冒热气的饺子，犹豫再三，沿着筷子和顾嗳嗳的玉臂看见她期待的眼神，­干­脆张嘴一口含住了那只饺子。

“香吗？”顾嗳嗳期待，问。

嗯。明凡的嘴里鼓鼓的，一面嚼一面捣蒜似的点头。他感觉胸口闷闷的，嗓子里堵着好多苦苦的东西，很噎。嗯的时候，声音哽咽。

“香就再吃一个。”顾嗳嗳又夹起一个，放在明凡嘴边。明凡乖乖去吃。

“别急，咽下去再吃。”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个心好疼，一个好心疼。

终于，明凡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顾嗳嗳举着的筷子震颤了一下，可能它们也被吓到了吧。明凡就那样把胳膊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乌拉乌拉的哭了，上一次这样哭，是­奶­­奶­去世，再上一次，是爸妈去世……

顾嗳嗳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她轻轻地放下筷子，绕过桌子，将明凡当成那个当初在学校门口挣扎、无助的小敬宇，轻轻地揽在怀里，轻抚他的头，轻拍他的背，用自己沉默的温柔给他最合适的安慰。

明凡终于卸下了厚重的外壳，像蜗牛脱离了背上的小房子，软塌塌地摊在嗳嗳的温柔里。哭够了就停下，依旧无力地依在嗳嗳的腹部，静静地听她的心跳。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此时此刻，他伤心就是伤心，忧愁就是忧愁，再也不必伪装。

“乖，你记得你昏迷的时候问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张家口为什么把自己的过去说给你听吗？”明凡的头侧在嗳嗳身上，嗳嗳依旧轻拍他的背。

“忘了。”顾嗳嗳不记得自己真的问了这些藏在心里的疑问，她发烧的时候就跟喝醉了一样，当时自以为很清醒，过后就健忘。于是她又轻轻地问：“为什么啊？”

“张家口风这么大，我看看能不能把我吹进你心里

沉默。顾嗳嗳的心跳加速，明凡听得清清楚楚。

“结果把我吹没吹进你心里我不知道，”明凡又说，“倒是把你吹进医院了。”

又是沉默。

“对不起。”明凡自责。

空气里除了饺子的香气，很­干­净、很安静。

顾嗳嗳想说没关系，可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句“我喜欢你”。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直直地愣住，拍打停了下来，她想刚才一定是幻听了。

然后，明凡的头离开嗳嗳的怀，仰着脸抬着头，很认真的眼神。他重复：

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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