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并不生气,只是整整幡旗,认真的说了一句话:“富贵来去天注定,福祸人为犹未及,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大祸其身。”说完,飘然而去,转眼竟然不见踪影。
荣华
我呆了,看到那青色身影转眼消失,难道,刚才的一切是梦?拧拧脸,疼!不是啊。
“富贵来去天注定,福祸人为犹未及。”默默念着这两句话,体会着其中的玄机,是告诉我不要泄露知道的历史?是暗喻泄露天机会带来天大的灾祸?老天,谁来帮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甩甩头,罢,罢,不要去想这些了,眼下我只需要做好一个后周女孩,一个被心目中的英雄深爱的幸福女子。管他什么天机,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
这期间,开封城似乎进入了一个繁荣昌盛时期,老百姓安居乐业,街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城内城外,到处是男耕女织,牛跑羊叫的幸福版图,虽然,大力增加国力需要很多心血和时间,但至少,后周在不断的补充自己的体力。
这天中午,饭后,习惯在凉亭小睡片刻,刚闭上眼,听见两个家仆端着果合路过,边走边议论:“这位爷也真是,说了不成还要往府里送东西,不死心呐。”听得蹊跷,唤住一问,原来是张府送来不少礼物。
无功不受禄,既然拒绝了张府的提亲,礼物自然不能再收下。
起身去厅堂,果然送礼物的家丁还在。
“各位大哥,请留步,将军的厚意雪儿心领,还请各位将本小姐的谢意带到,只是,不年不节,非亲非故,这礼,受了有点惭愧,请各位将物什带回。”我屈膝行礼,款款而言。
“小姐,小的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将军说了,如果不能完成使命,小的吃饭差使也不保,还是请小姐收下,小的们好交差。”家丁面露难色,道出原由。
这个张永德,不是已经跟他明说了我心有他属吗?何必三天两头的送东西来,以示慷慨诚恳吗?我无奈的看看这一溜提着扁担的下人,挥挥手,罢,收下便是。家丁们长出一口气,轻松地走了。我却发愁了,想了半天,决定解决问题。
换好男装,我徒步走到张府,开门的仍是姚伯,见到男装的我,姚伯跟见到女装的我一样,还是惊讶的瞪着眼上下打量。这老头儿,适应能力真差。
“姚伯,将军在吗?”我沉声道。
“在在,容老奴通报一声,先生请堂屋坐。”见到男装的我,姚伯自然又改口成以前对待上官无涯时的称呼。
踏进这熟悉的厅堂,在花梨木的椅子上坐定,刚断起花茶,吹匀弥漫在水面的花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跟前。
抬头,注视来人,他忧伤的眼眸定定看着我,我避开视线,赶紧将手里的茶碗搁在桌几上,躬身行礼,手被他一把捉住。
“不必行礼,先生是来看我还是来找小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冷的伤感。
“将军,在下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事要当面相告。”我轻轻抽回手,虽然男装打扮,在下人面前,拉拉扯扯也不雅观。
“有什么事你说吧。”张永德在屋中央的太师椅上坐定,看他面色仍然忧郁,我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本来要说的话。
“我,,,”我顿住,低头看着面前漂在茶碗里花朵,热气腾腾之中,格外的美丽。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是我不配。”他脸上抽搐了一下,痛苦说道。
“不是这样,是雪衣不好,配不上将军,对不起,将军,雪衣不够贤淑,不够温柔,不够通情达理,不够。。。”我吞吞吐吐的说着,想尽量将话里的杀伤力减到最小。
“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早就明白,但还是希望你能改变初衷,唉,原本就不属于我,硬要争来,自然是只是失望,”他站起身,眼神绝然地望向远处的云朵堆砌的天际,“告诉我,这个幸运人是谁?”
我犹豫了,知道张跟他的关系,不知道张知道我深爱的是赵匡胤后,会不会为难他?我正思考要不要说出来时,张永德身形却逼到跟前,“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张某眼里容不下人?雪衣,永德的心你从来没有仔细看清过,你可以不接受这份感情,但,却不该误会我的为人,唉。。。难怪你不爱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雾中明灯般亮的眼睛深深凝视着我的瞳眸,似乎已将我心里的不安看透,然后一一粉碎。
“将军,我深爱的人是赵匡胤,我要成为他的妻子。”我微笑着,十分坦然说出这句话,也明白它的杀伤力,没法子,自古以来,乱麻得要快刀斩!
他似乎惊讶万分,没想到我选择的是他的手下爱将。而这之前,他一点也没有想到会是赵匡胤。
“为什么选他?”他非常不解,哑声问道。
“不为什么,命中注定,生生世世,我只能选他。”我看着面前这张英俊非凡的脸庞。
“命中注定?生生世世?”他眼里的痛楚像是火苗一样,开始越来越旺。
“是的,如果没有他,我宁愿一死。”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没有他在这里,我会选择结束生命,没有他,这个空间于我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我不会多留一分钟。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的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
“因为在我的将来,我知道,他是我的夫君,不管多少年,只有他是。”我缓缓说着,脑里浮起七百年后萧松灿烂浅笑的面容。
“我明白了,雪儿,如果有一天他欺负你,我定不饶他,你回去吧,以后不会有人骚扰你了。”张永德说完,脚步沉重得仿佛载满无尽的忧伤,孑然消失在门边。
转眼即到次年初春,显德四年,也就是公元957年。
柴荣和后周又一次面临着生死抉择,南唐李景达又来了,并且带了五万精兵。临战之前,匡胤一身赤马红袍虎生生而来,只为道别。其实在他率兵将要离开城门奔赴军营的时候,我在城边的高墙那一直等着,只为能多看几眼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
“蜜儿,等我回来。”他跳下马,眼里深情一片,我含笑注视着他英武的脸盘,“等你回来。”伸手替他系好盔甲的绸绳,眼里开始不争气的湿润,但还是绽出了一个温柔如花的笑容。
他笑起来,轻轻拧了下我的脸颊,“等我,傻丫头。”紧接着翻身上马,急弛而去。
正要转身离开,瞅到远处黑马青袍的男人悄然而立,虽然远远停着缰绳,但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我,他在期待着什么,是张永德。
我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不是我无情,正是因为我明白他的期待,所以不想给他一点希望,既然是我不能给予的,早断早了,对他,才是公平。
但我分明看到他在我决然转身的那一刻,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后来我才知,那次的蔡浮桥战役,张永德一直在所有后周军士的最前面,不畏飞箭流弹,只求以身做墙,挡住一切敌攻,所幸的是,老天帮他,命不该绝,眼看敌军将领林仁肇放出了百十个燃烧得熊熊大火的小船直冲向后周军队时,立于队首一动不动的张永德似铁打一般,无惧无畏,只有我明白,他在以行为表明,坚持着什么,以生命暗示,放弃着什么。
烽火
可惜,上天的安排自然有一定的定数,就是火球冲来之际,风向改变,那些本可以置后周所有人马与死地的小船,竟然都返冲到南唐军队里,引起林仁肇水师的无数灭亡。
当年三月三,柴荣亲自披挂上阵,紫金山,这是第一个攻击目标。赵匡胤作为全军攻击的先锋,必须先攻下它。这一次,皇帝亲临。大家总算亲眼目睹了赵匡胤拥有怎样的战斗力。
历史记载,仅仅一个上午,赵匡胤就将南唐的前锋寨和山北营寨全部击破,斩敌三千,把紫金山通向寿州城的“长城”彻底毁坏。这一战的后果是惊人的,当天晚上,南唐军营里就发生了哗变,朱元,这位南唐首屈一指的猛将不战而降,带着自己的部下一万多精兵投降了后周。
南唐军习惯性的坐船往回跑,但是,柴荣亲自率马疾弛,史书上说“帝自率亲骑沿淮北岸追贼。及申时,驰二百多里。也就是说,柴荣亲自乘马追敌,奔弛了一天,追击了一百多公里!
寿州城被轻易而举的拿下了,面对门户大开的南唐,谁都没有想到,人马骁勇,水军强盛的后周竟然答应了南唐伸出来的白旗,答应了求和。接受了议和条件:
向后周进献尚在南唐控制之下的庐(今安徽合肥),舒,靳,黄(湖北黄冈),四州,以长江为界,岁贡称臣;
并献犒师银十万两,绢十万匹,钱十万贯,茶五十万斤,米麦十万石;
去帝号,改称江南国主,去南唐年号,从此改用后周纪年。
以上种种,只要柴荣点头,立即生效。
赵匡胤等朝臣重将亲自觐见,表述天下都想对柴荣说的一句话,其实一鼓作气冲过去,一切都将改写。
可是,历史证明,柴荣真不愧是“五代十国第一明君”。他答应了南唐李景的求和。就此北归。
只因为他的目光已经从水气氤氲,树木苍翠的江南转向千里长风,雄关漫道的大漠草原。
后周大军回到开封。
知道匡胤载荣归来,我赶紧差下人去街上买回馨香的新鲜桂花,亲自下厨做他最爱吃的蜂蜜桂花糕。
夜幕降临,洗手焚香。窗外,金钩残月,清凉薄风,繁花似星,如夜盛开。一曲“破东风”在我闲雅的心情下随着弦动缓缓泻出。
屋内,烛豆如金,纱幔含春,精心打扮过后,灯光下的身影,随着琴声的跌宕起伏格外的妖娆迷人。
“好曲,好琴技,好人儿。”一声浑厚的男子声音在身后悄悄响起。这家伙,身手越来越敏捷,什么时候进屋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男儿,好身手,好坏。”我笑吟吟回身站起,却被拥个满怀。
来不及躲避,嘴唇就被衔住,他身上那股奇特的草木清香浓浓袭来,我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想把这气息永远的留在心里。
“丫头,吸啥气啊?”边攻击我微启的唇边轻声问道。
“喜欢闻,所以使劲闻。”我趴在他胸前,闭上眼睛陶醉着。
“闻啥啊,一身军戎战袍,整天跟马匹兵器打交道,又不像你,焚香抚琴,雅致入骨,要闻也是我闻。。。”说着,他的嘴唇就用劲往我颈部的衣襟里钻,痒痒的触到,忍不住“咯咯”笑着躲避。
“蜜儿,明天我娘会派媒人来提亲了。”胤笑眯眯的眼眸清亮无比,我在黑亮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幸福的笑容。
958年,后周攻下楚州、扬州、周世宗驻军长江北岸。赵匡胤率水师杀过长江,扰乱江南敌营以示威。接着,赵匡胤随周世宗凯旋,以战功授任忠武军节度使。同年,我们完婚,我终于在后周如愿以偿的将自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
不管他是古代的赵匡胤还是七百年前的萧松。
显德六年,(公元959年),柴荣终因劳累过度死了。
他留下来的庞大的帝国,和年幼的孤儿寡母,以及无数个需要解决的问题,究竟该由谁来取代?
这日匡胤回府后,脱去紫色朝服,接过我奉上的银耳莲子羹,汤勺搅动着碗中的银耳,只是默默思索。
朝中一片混乱,特别是柴荣再世时,曾出现过“点检作天子”的木条,似乎在暗示着点检就是将来决策天下的人,可是,当时的点检张永德就因此事被柴荣不屑而失去点检职务,匡胤作为柴荣心腹被提拔成点检。
现在柴荣去世,七岁的皇太子柴宗训成了大家眼里的钉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够取而代之,犹如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
“胤,朝中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看他若有所思,我想了想,上前抚住他的肩轻声问道。
“唉,蜜儿,柴荣待我恩重如山,情同兄弟,不仅是君臣关系,还有知遇之恩,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将来,天下,天知道是谁的天下呢?”
匡胤放下碗,深叹口气,眉头重重的锁成川形。
“要不,”我正想说出我的意见时,堂外传来脚步声。
下人进来,通报道:“大人,杨光义,石中信等求见。”
匡胤眉目轻舒,站起身,面露喜色,立刻说道:“快快请进书房,我马上就到。”说完,轻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好蜜儿,别担心,一切自有定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言毕,匆匆而去。
“哎。”我想告诉他,他可以将天下控制在自己手里,不仅仅是兵权在握,而是因为他的命中注定要做开国天子。可我没有说出来,怕泄露天机惹来事端。相士告诫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
晚饭时间到了,婆婆让我去书房请他们一干人等过来用膳。
行至书房门时,门紧闭,我正欲身手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厚重的男人声:“大哥,你就应了吧,替天下人打算也要应了我们。”
屋内没有回应声,其他人的声音也不再响起,只是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蝉鸣混合在一起,更加显得凝重,静寂。
我在门外进退两难,进去怕耽误了他们的会议,不进去,婆婆那边催促得紧,还有一家人早等着呢。
思考再三,我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虎目圆睁的黑大汉气咻咻的拉来门,一看到这样面目刚猛的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忍不住叫起来,“啊!”
匡胤从房里走出来,拉住我的双手,柔声道:“蜜儿,怎么?吓到你了?”那黑大汉声音洪亮如钟:“让嫂子受惊了。”原来是客人,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匡胤,请各位客人一起用膳罢。”我拉着他的手,轻声道,然后冲道歉的大汉微笑示意。
龙显
大家站起身,边讨论着边往饭厅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长舒口气,进书房,收拾起来书案,本来这些活儿可以差下人做的,但是我一直坚持匡胤所有的东西得亲自收拾,亲手料理他的生活起居,只有这样做,夫妻才能真正做到相知相爱,相敬如宾。
收拾案头书笔纸砚的时候,眼光落在一首诗词上:
欲出未出光辣达,千山万山如火发;
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流星赶却月。
不禁宛然一笑,看样子,此诗风格倒与匡胤的个性很般配,同样的豪迈。看笔迹,是他所作。想了想,提笔将前两句改了改,于是成为:
未离海峤千山黑,才到天心万国明;
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流星赶却月。
看看自己的文笔,虽然比匡胤所作多了几分细腻的情思,但似乎没有了他具有的气概。不管了,这首《咏日》就当是我们的合作之词。
赵府最近人来人往,都是朝中一班大臣和他那帮结拜兄弟们在走动。此时,开封城内纷言四起,说“当年柴荣发现的那个‘点检’做天子的预言将要实现”。不少百姓以为会有动乱发生,纷纷携家带子逃往外乡。
傍晚时分,我正试弹新作的曲子,未料匡胤默然立于身后。
“想听吗?新曲子。”我轻声问道,并不抬头,知道他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我。
“蜜儿,明天我要出征,你过来。”他声音里透着一种亢奋。
知道他心里复杂万分,走过去,被他紧紧搂住,像要融进身体一般,忍不住痛得呻吟了一声。他感觉到,稍微松开一点,“蜜儿,我心里好。。。”我明白他此刻的境遇,伸手指按在他唇上。“胤,不管怎样,蜜儿等你回来。”一语未了,嘴唇被火热的唇紧紧衔住,豪情激荡的舌永远是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让人无处躲避,快要窒息的猛烈攻击下只好就范。
“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的霸道?”我低低呻吟着,扭曲身子,躲避着他唇舌无畏的攻击。
“就要,,,要你,蜜儿。。。”他的呼吸永远都是芬香如兰,我始终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生理现象,只是深深的吸着那熟悉万分又眷恋万分的气息。
平静下来后,倚躺在他胸前,指甲沿着他的胸肌划着小圆圈。
“你们去哪?明天?”一般情况下,我是不问他行军战事的,今天问起,只是随口提到,如果他不说,我也不会再问,毕竟军事秘密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我们北上,御敌契丹。”他简单的回答道。
“胤,今晚我们在一起,明晚你会想我吗?”我轻笑着咬了一下他的胸肌。他假装疼痛的惨叫一声,笑起来,翻身压住我,眼眸清亮的望着我:“娘子,想你!每天每时每刻都想。”我才不信他的甜言蜜语,打仗的时候能想吗?上朝的时候能想吗?和一帮兄弟喝酒的时候更不可能想,我伸手揪着他的耳朵,说:“好啊,明天你给我写信,睡觉前写,写完差信使送来。”“遵命,娘子。”他抱住我,用一只胳膊压住我的双臂,另一只手赶紧桡我脖子下面痒痒处。我“咯咯”笑着躲避。
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将军,赵大人有急信来。”赵大人?赵晋。我们停下来嬉闹,他披上睡袍,走到门外,拿过信,关门进来,凑到灯下,我瞟了一眼,只一眼,心里顿时一惊。因为我看到八个大字“陈桥之夜,兵伏听令”几个字。
陈桥兵变?这不就是历史上所说的赵匡胤“黄袍加身,兵变称帝“的事件吗?
灯光下,读信的匡胤,神色凝重,眉头微锁。
我走过去,将快滑落的睡袍轻轻给他披好,他回头,轻声说:“蜜儿,你先睡,让我独自坐会儿,好么?”
我笑笑,在他肩头亲吻了一下,他吻了吻我的脸颊,拍拍我的手,示意先去休息。
躺床上时,望着灯光下他英武的侧影,心里柔情万分。
我明白他此刻心里很多矛盾的想法在冲击着思想,很多无法跟人述说的念头在考验着他的意志。
“匡胤?”“啊?”他扭回头,望向我。
我坐起来,认真的说:“如果你决定什么事,就一心去做好,做无惧无畏的大丈夫。”
“做无惧无畏的大丈夫?好一个无惧无畏的大丈夫!“他仿佛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振奋道,“蜜儿,是啊,不管旁人将来如何看我,我相信你会支持我,是么?”
掀被下床,走到他身前,他伸臂轻轻环住我单薄的身子,将脸埋在我胸前,我抱着他的头,轻声道:“你听,这身子曾经被你所救,这身子里的心,是为你而跳,你的所有,是我存活的价值,不管你将来如何,蜜儿都在你身边陪着。”
“去吧,完成你梦想中的丰功伟绩,你生来就是君王。”我的声音在他耳边很轻很轻,他却惊奇的抬起头,望向我的眼眸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诧异。
“你,你怎么?”他没有说下去,似乎不认识我一般的神情。我笑起来,正想解释,这时,天空传来一阵猛烈的炸雷声,心里一凛,惊讶至极,刚才还是繁星璀璨的宁静夜空,为何却有惊雷出现?难道真是上天在提醒我,天机不可泄露?
“蜜儿,”胤奇怪的望着我,“你好象了解我的。。。想法?”
“我是你的妻子,谁能比我更了解你呢?”我别过脸,尽量不看他清澈的眼睛,只好打太极了。
次日,匡胤换好军袍,欲出门上马时,我追上去,将身上自小佩带的玉环摘下来,系在他衣襟的扣结上,“胤,蜜儿时刻都与你在一起。”他翻身上马,低头看我,掐了掐我的脸蛋,朗声笑起来:“等我回来。”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策马急弛而去。
当日,匡胤即率数万大军自爱景门出京城开封,北上御敌。因为三军纪律严整,毫无异动,所以城中百姓全无慌乱。历史上记载的那场关系到赵匡胤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即著名的“陈桥兵变”就是发生在当晚。
陈桥驿是当时自京城开封去河北、山东大道上的一个普通驿站,位于开封东北四十里处,(今河南封丘东南陈桥镇)。与今日陈桥镇位于黄河北岸不同,当时黄河从郑州往东北方向流去,陈桥驿所在的封丘、长恒、滑县等都处在大河之南,自陈桥镇向北走百余里路方能抵达黄河岸边。北宋以后,黄河在河南曾改道多次,才把陈桥镇从大河之南割到了北岸。
当日傍晚时分,出征将士都驻宿于陈桥驿。
史载,当时在驿站中休息的赵匡胤因酒醉,高卧帅帐。夜深了,身为书记官的赵晋和都押衙李出耘巡视营寨时,见众心已动,回帐房后一大帮禁军将领随拥而进,众说纷纭,要求拥戴赵匡胤为天子,一时间乱作一团。赵晋担心军心有反复,就劝诫道:“太尉(赵匡胤)赤胆忠心,必定不会宽恕你们如此言行。”众将散去,过一会儿,众人再次涌进营帐,舞动刀剑,对赵晋叫道:“按军规,军中有聚谋者要遭到灭族的刑罚,现今已经定下此议了,太尉如若不从,则我辈岂肯就此退下而遭受刑罚!”
赵晋大声呵斥道:“策立,大事也,固然应当仔细图谋,汝等怎敢如此放肆,狂妄!”命诸将坐下听令。赵晋接着说:“现今外寇压境,谁有对付之法?不如先驱逐外寇,凯旋时再商议此事。”诸将皆一口回绝,主意坚定道:“若等到驱外寇凯旋之日,则事情变化有不可预知者。只要立刻回军入京城,策立点检为天子,再引兵北征,破敌并不难。太尉如若不肯接受策立,那三军将士亦决难使其向北矣。”赵晋无话可说,只是匡胤却仍醉睡未醒,于是赵晋进入帅帐,禁军将领亦擐甲执兵,一起拥如赵匡胤的寝室,嚷嚷道:“诸将无主,愿策立太尉为天子。”匡胤从梦中惊起,披衣下床,还没来得及与诸将应酬,就被众人搀扶着来到公案前,将一件象征天子身份的黄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样,我的夫君赵匡胤于公元960年,庚申宋建隆元年黄袍加身成了宋朝的开国皇帝,时年三十四岁。
真实
当匡胤手下的幕僚楚昭辅急马来通报时,婆婆赶紧叫我梳洗装扮,并正色训导道:“自今日起,你便是大宋的皇后,将来母仪天下,更要注意言行举止端庄有礼,我儿今日得到天下,但你还必尽妻职,应时时告诫,戒骄,戒躁,戒狂妄,戒残暴,做个名垂千古,史册留芳的好皇帝。”
我心里早已知这一天是必定要来的,因此并不十分得意,相反倒镇定自若。
在我眼中,匡胤虽然身负皇帝使命,有帝王之相的富贵结局,但在其乃官居低级武官时,我也深爱不已。不论他是皇帝还是平民,他就是他,我深爱不变的人,不论他是萧松还是匡胤,我永远是他身边那个耐心盼归的人。
当殿前司楚昭辅先生跑来报平安的时候,我看到满面春光满眼喜色的楚大人,心里便明白了,一切都严格按照历史的记载发生得顺理成章。
此时正值显德七年(960)年正月四日上午。
开封城中皇宫内,早朝未散,宰相范质等大臣正在享受早点,忽然接到所派信使潘美送到的急信,即驻营与陈桥驿的北征将士已发动兵变,拥立殿前都点检赵匡胤为天子,现在率军回开封途中。范质即与众大臣觐见符太后,急商对策,但都束手无策。只好先回宰相办公的政事堂再说。
下殿时,范质紧抓着王丞相的手,指甲尖锐几乎刺出血来,痛心疾首的呼道:“仓促派出大将出征,实在是吾辈之罪也。”
史载,匡胤大军入城后,一改以前改朝换代时将士烧杀抢掠的恶习,对百姓秋毫不犯,秩序井然,由此争取了京城市民之心。
傍晚时分,我终于在偏殿见到了匡胤,他眼里布满血丝,满面疲倦,但眼里精光四射,异常兴奋。见我到来,身披黄|色锦袍的他神情柔和起来,展开手臂,将我纳入袍内,轻声道:“蜜儿,你终于可以不用等待了,从此后,我们日日夜夜相伴相随,你,是大宋的皇后!”“蜜儿不在乎自己是民妇还是皇后,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想到从此不用分离,心里已是万分满足,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安然闭眼,嘤咛低语。“傻丫头。”他怜爱的揉弄我的发髻。
虽然一步登天,满心欢喜,但作为女人的敏感,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胤,你既为贵为天子了,按规矩,是不是要增加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匡胤揪揪我的鼻子,仰首朗声长笑,笑声震彻天宇,不无得意。梁外的飞燕似乎都受到笑声震动,惊得展翅疾起。
看他满面含笑的样子,我不禁伤感顿起,这个封建社会里,谁会遵从一夫一妻的夫妻模式?那些大臣或者有钱的财主,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想娶就娶,何曾会顾忌到妻子的心思,更别说皇帝了。
看到我的神色黯淡许多,他满含柔情的声音与刚才放声长笑的判若两人。“蜜儿,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你为何就不明白呢?”
望定他痴痴投射过来的双眸,黑亮如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星火般璀灿光芒,一种无法言表的坚定将那光芒映衬得如钻石般不可动摇。
深深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不该用最俗的尘世定律去怀疑我们的感情。更不该用微弱无助的心态去假定将来的一切。
“胤,是我不好。”将脸深深埋在他宽大的手掌里,任温暖像夜一样,将我柔弱的心紧紧包围,切肤之暖带来的安全感让心不想再回到从前。
“从今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任宫里女人再多,只有你,才会在我心里,”说着,他突然揽过我的身体,扯开衣襟,在我粉嫩的|乳尖上咬了一口,当肉体感到牙齿无比的坚硬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敏感部位爆炸般弥漫袭来,闭着眼,心底却是无限平静,为了他,生命都可以付出,疼痛岂能让我动容?吮下沁出若珍珠般饱满的血珠,他用舌轻轻舔着伤口,仿佛野兽安抚受伤伴侣般的温柔,疼,已经消失,渗血的|乳尖被舌头绵软的抚摩后,开始Ъo起。“如果你不信我,这痛即是惩罚,吃进你的血,我们就是血水交融,生死不会分离。”“如果我先离你而去,你。。。”话还未说完,唇却被堵住,舌剧烈的痛起来,“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让你疼!”他的吻依然霸道专横,蛮不讲理。我摸着他脑后的发髻,将这个埋在胸前的头颅紧紧抱住,脸上绽开了美丽的笑容,拥有永恒的爱情,生离死别又怎样,一切都不会改变,哪怕天上人间!
三月里,桃花盛开时。太医来过,告知怀孕三月有余,脉象很平稳。
太后闻讯过来,带来不少婴儿用品,衣物。
“太后,何必亲自过来,本宫正想亲自去恭喜太后呢。”我施礼让座。
“皇后,这是赵家大喜,也是宋朝乃至全国人民的福音,皇上登基不久,既有龙子降临,足以证明上苍为我大宋江山福源深厚,盛世万年啊。”
我想起应该去庙里拜谢观音娘娘,于是笑道:“太后,本宫想去上香谢恩,向观音娘娘祁愿,生一龙儿,为我大宋王朝添丁添福。”
“难得你虔诚向佛,好吧,明后天都是上香的好日子,哀家陪你一起去。”太后笑盈盈的伸手拉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
夜幕时分,散步御花园,正无聊穿过回廊时,一个眼熟的身影急匆匆在尽头月形门边一闪而过。心里一紧,难道是他?脑子里闪过一张眉清目秀、略为忧郁的脸。快步跟上前去,身影已经消失,是我眼花吗?可以肯定不是。那么,如果是他,为什么到宫里来?
唤过宫女,命她们四处寻找,有没有人影藏匿花丛间,身边的宫女们向四周搜寻而去。
我站在一棵芙蓉树前,正思索为什么人影不见踪迹,从上面轻轻跃下一个人,就在我眼前站定,来不及惊叫,嘴已被他的手捂住。
张永德。
我惊呆了,他发疯了吗?私闯后宫是什么罪?更别说还用手捂住我的嘴。
他示意我绕到树后荫影处说话,我顺从的按他说的走到树后,这树身很粗,后面的山石和树身之间有一凹洞,如果两个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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