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由锦衣卫指挥使推荐,和杨御史无关?
  他xx的无关!
  旁人不晓得,他可是一清二楚!
  杨御史和长安伯,“交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说这里面没有杨瓒的影子,打死刘瑾也不相信!
  刘公公在西厂愤怒,头顶笼罩一团黑云,大小番子心惊肉跳,屏息凝气,走路都要踮起脚尖。
  作为被戳小人的杨御史,分毫不知刘公公的怨念。
  退朝之后,奉召至乾清宫,为天子讲述蓟州之事。言及四千鞑靼骑兵围城,镇虏营军民拼死一战,血染城头,声音渐哑,字字含泪。
  讲到役夫以身堵住城门,少年同鞑靼同归于尽,已是声音哽咽。
  朱厚照切齿咬牙,恫心疾首,握拳捶案,恨不能立即派遣大军,把伯颜小王子抓来,抽上几百鞭,碾成齑粉,告慰英灵之魂。
  “朝中有议,鞑靼被兀良哈瓦剌围堵,势力渐弱。可行平衡之策,遣使草原,予以招抚。”
  朱厚照双眼冒火,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捶得御案砰砰作响。
  “此等恶徒,招抚什么!毁我边城,害我边民,该当千刀万剐!朕只恨不能披坚执锐,北狩草原,以血还血!”
  默然许久,杨瓒稳定下情绪,沉声道:“陛下,诸公之议未必没有道理。”
  “杨先生?”
  愕然抬头,朱厚照似不相信,杨瓒竟会道出此言。
  “陛下,”杨瓒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今日鞑靼,便如英宗时瓦剌。”
  “瓦剌?”
  “对。”杨瓒点头,继续道,“自北元王庭被灭,势力三分,彼此之间常有征伐。强者称雄,弱者蛰伏,早成常态。早年瓦剌,何等强盛。终因也先逝去,成一盘散沙,被鞑靼压制。”
  说到这里,杨瓒顿了顿。
  “今日可延汗,不及也先,但能压制诸部。一旦鞑靼被灭,可延汗身死,焉知瓦剌和兀良哈不会野心膨胀,出现下一个‘也先’和‘小王子’。”
  听闻此言,朱厚照怒气渐消,陷入沉思。
  “杨先生的顾虑,确有道理。但……”
  轻易放过伯颜小王子,甚至为平衡草原势力,还要加以拉拢,朱厚照实在不甘心!
  太宗皇帝能灭瓦剌,驱鞑靼,鞭子抽起,将兀良哈当骡子使,他为何不行?
  况且,鞑靼欠下累累血债,就这么算了?
  “陛下,臣之意,非是纵敌。”杨瓒轻轻摇头,道,“平衡之策固好,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鞑靼必须要除,瓦剌也不能轻纵,至于兀良哈,一样要紧紧攥在手里。
  “杨先生,朕不明白。”
  看着杨瓒,朱厚照满头雾水。
  既说安抚有道理,又言要斩草除根,岂不是自相矛盾?
  “陛下,可请舆图一观?”
  “可。”朱厚照颔首,“张伴伴,取舆图来。”
  “奴婢遵命。”
  张永应诺,转身几步快走,取来收在暖阁中的舆图。
  因图纸过大,超过整张御案,干脆铺到地上。
  “陛下,此一线乃我朝边镇,此地现为鞑靼占据,西北即是瓦剌,兀良哈三卫处辽东,同女直各部毗邻。其互相交通,又互为牵制”
  杨瓒托起袖摆,指尖扫过舆图,大略点出各部所在。
  “现今鞑靼诸部内讧,瓦剌和兀良哈前后围攻,乌斯藏等部也趁机出兵,意图抢占草场。草原乱局既成。”
  只是还没到最高峰。
  “以臣之见,不妨再添一把火。”
  “添一把火?”
  朱厚照微顿。
  “杨先生之议,可是出兵?”
  “非也。”
  杨瓒摇头,轻笑道:“陛下读史,当知汉时推恩。”
  “朕知。”
  “太宗朝时,草原诸部臣服,部落继承,汗位更迭,必敕出朝廷。”
  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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