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几个小混混已经吃饱喝足,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眼尖的掌柜匆忙迎上去:“几位大爷,这顿饭小的请了,大爷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混混们不屑的嗤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顺手一把,把掌柜的推到一边,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往最靠门的那桌走去。
最靠门的那桌上,一个青衫女子独自坐着,长剑搁在桌上,自斟自饮,眼睛却不时瞟向门外,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看那女子的打扮和行头该是江湖中人,一个年轻女子敢独身一人闯荡江湖,怎么着也该有些真本事。偏那些小混混全然不惧这些,江湖人如何,有本事又如何,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硬的不行就来阴的,强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们就是一群没皮没脸耍无赖耍流氓的地痞瘪三小混混。好汉?大侠?英雄?在他们眼里那都是狗屁!
这帮小混混吊儿郎当的把那青衫女子所在的那桌围了起来,更有几个,干脆把腿踩到了条凳上。酒肆里有眼力的客人已经开始利索的结账闪人,害怕被殃及进去。
满脸横肉的那个混混一脚踏上青衫女子旁边的条凳,自以为潇洒不凡,“小妞,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啊。哥儿几个陪你喝怎么样?”
青衫女子不理不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眼睛依然看向门外。
满脸横肉的混混有些挂不住脸,脸色青紫不定的,对着自己的另一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时领会,偷偷从袖子里抖出个小纸包,趁着那女子不注意便往酒杯上一弹,纸包上便有些粉末被弹入了杯中。满脸横肉的混混依旧油腔滑调的和青衫女子嬉皮笑脸,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余光瞥见粉末入杯,他正自欣喜,却见一直望着门外的女子头也不回,右手一抓一Сhā,前一刻还在筷笼里静静呆着的竹筷,后一刻已经叉在了一只手上,正是方才成功抖了粉末,正在收回的那个混混的手。
手的主人愣了一愣,过了片刻才发觉自己的右掌已经被筷子钉死在桌面上,血流如注。他这才觉得掌心剧痛,不自主的一挣扎,谁想那筷子钉得太深,已经穿破了木桌牢牢扣着。他这一挣扎,没能把手拉回,反而痛得更甚,不由得一声惨叫。
愣住的不止是他,周遭的小混混都是一愣,待回过神来,立即捞凳子拔刀子,骂骂咧咧的就要一哄而上。青衫女子这才收回往外看的目光,不屑的把周遭扫视一圈,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木牌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那些混混见了那块牌子,脸色瞬间吓得发白,一个个噤了声,乖乖的收了刀子放下凳子,想要跑路又不敢跑,立在原地,双腿越站越软了。
那块黑色的小牌子,江湖中广为人知,黑白两道、甚至包括这些算是和江湖沾着边的市井小混混,没一人不认得——神捕门的腰牌!
神捕门虽唤作神捕门,却不是江湖门派,神捕门的人,出自江湖各个门派,拿的却是朝廷的俸禄,做的也尽是缉查捕拿之事。惹到黑道白道都还好说,可是神捕门的人,这几个小混混称称自己的斤两,那是当真惹不起的呀。民不与官斗,穷莫与富争,何况进了神捕门的大牢,只有两种人:死人和一心求死的人。
其中一个稍微见过世面的小混混更是暗暗叫苦,背上冷汗直冒,神捕门的腰牌也是有等级之分的,色泽越深越不常见,这种玄黑色的腰牌,即使是整个神捕门,有资格带着的也不超过十二个人,这一回,他们好像真的惹了惹不起的人。莫非是……小混混眼前亮光一闪,结合最近的江湖传闻,已把这青衫女子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完了完了……他闭了眼睛,干脆不去看不去想。佛主保佑啊……
其他小混混倒还好,见了这牌子就已经扔了手里的家什,有几个还不自觉的腿软,接连退了数步。却苦了刚才下药的那个,右手仍然被竹筷钉死在桌子上,动弹不得,想退也没得退。欲要自己动手拔筷,左手试着拔了拔,筷子纹丝不动,右手心倒是更加火辣辣的疼了,直疼进骨子里去,痛到他龇牙咧嘴,偏余光里那块黑色牌子很晃眼,又不敢放声惨叫,只得痛苦的咬了牙,拿鼻子哼哼。他的同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一人敢上来帮忙。突然,右手心又是一阵更加钻心的痛,辣痛过后,钉着手背的竹筷就已经不见了,那小混混眼前一黑,半吓半痛的,竟趴在桌上昏死过去了。
青衫女子左手三指转着带血的竹筷,漫不经心的吐了一个字:“滚。”这一个字如同大赦,那个稍微见过些世面的小混混连忙搀起软泥一样趴在那里昏迷的同伙,大气也不敢出,连滚带爬的滚出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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