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也不是一个凡是都死死记住的人,最初他确实是被Dāvid给刺激的,他认为Dāvid说他用那张脸诱惑人是对他的侮辱,他一直是用人格魅力吸引人,什么时候会像小白脸一样用容貌勾搭人了?
所以他把自己换了个样子来证明他的魅力不是外在的而是由内而外的,但是没想到还没勾到两个人就遇到了倒霉催的潘洛。
经过这段日子,再加上之前Dāvid找来,他也明白当时那些话并不是在贬低他,只是他当时过于偏激故意误会了而已。
现在他已经渐渐腻味了每天还要对着镜子描描画画的日子,但是如果不画上他又怕潘洛认不出他,或者笑话他……或者不喜欢他本来的样子。
靠!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混蛋连妆都不敢卸啊!
他刚才试探的说了一下,结果对方竟然一个台阶都没他妈给他!气死了!
姜凡气恼,拿拳头凿了凿车门,恰好将车窗给碰开了,一阵夹杂着薄雪的冷风瞬时灌了进来,激的他打了个哆嗦。
潘洛忍住笑容,示意前边把车窗摇上,上锁,免得姜凡又给按开。
由于近两日一直在下雪,车辆行驶的很缓慢,两人到了与其他人约定好的地方时已经过了九点。
潘洛的同学见到姜凡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围着他叫‘班嫂’,更有甚的问两人房子买没买,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要男孩女孩……
姜凡应付的手忙脚乱,将求助的视线投到潘洛那边。
但这次活动是由潘洛组织,此时他也无暇他顾,只能任由急得直冒汗的姜凡被人包围,直到将所需物品都抬上车,才过来帮他解围。
“你先上车,等我的人将帐篷都送过来我们就走。”
姜凡虽然恼潘洛管别人不管他,却也不敢说话,闷头上车。
找来的客车台阶较高,他怕动作太豪迈会露馅,就夹着腿往上迈,结果发现根本上不去。
上边门口一个男生见他动作笨拙,忙站起来拉他上去,此时姜凡在想我是把手递给他还是迈大步跨上去?正常女人,不对,女生该咋办?
还没犹豫出结果,就感觉后腰被人推了一下,他回头看到潘洛正皱着眉盯着他那只在思考的同时已经伸向身前那名男生的手。
姜凡乐了,手又伸向前,直接塞到那男生手中,小声‘娇羞’的说了声谢谢,就借着力上了车。
一路上潘洛的脸色都不好,姜凡跟潘洛坐在一排,被挤得成了肉饼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挠着潘洛的掌心,其实心里乐翻天了,制住了制住了!!他姜凡现在可以拿乔(百度:装出为难的样子或找借口刁难别人以抬高本人身价)了!潘洛小样我还整不了你?
到达营地后,众人开始扎帐篷。
潘洛那个由于有大个等人帮忙,在其他人还手忙脚乱不得要领忙乎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这个已经安安稳稳的内外帐都弄好了,绿色的帐篷搭在蓬松的雪地之上,融入了辽阔的平原之中,看起来格外美好。
没等姜凡百年难得一次的抒情细胞跳跃完毕,就感觉腕上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拉进了那个帐篷之中。
前一秒还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叹息着的姜凡此刻脑中就仨字:又完了!随后纳闷,为什么是又呢……
“你要不要脸?!外边这么多人你……”
“我就把你干废在这,看你还敢不敢四处勾搭。”
“我那根本不叫勾搭!借口!绝对是借口!”
“算你聪明一次,我为了抓你小辫子已经做好了等一路的准备,没想到还没起程你就给我找到借口,来吧,没什么好说的了,抬腿。”
“你刚才跟你们班女生有说有笑我还没说什么!”
“别废话!”
“班长,你没事吧,你看看哪不舒服,我们带了很多应急药。”外边有个女生关心的问。因为看到潘洛之前脸色一直不善,以为是犯了什么病。
“没事,你们班嫂腰疼,我帮他按摩,是不是啊……”
“唔……”
那女生听到里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脸红着跑回去忙了,还暗暗抽打自己,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都说了在按摩了……
“喜欢这一款的按摩、棒?”
“你……你不怕有人进来?!”
“怕什么,我都穿着呢。”
姜凡咬着牙,承受着潘洛一波猛过一波的侵袭,暗骂道:你穿着呢,我他妈光着呀!
过了半个多小时外边又传来声音,这次换了个女生,她说道:“班长,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架火吧,饿了就早点吃。”
“不饿不饿,最辛苦的还是班长,那……我告诉他们了……”
“去吧,我不辛苦,我正吃着呢。”
后边几个字声音很轻,也就红着眼的姜凡听见了,他狠狠的坐了下去低声道:“毒死你!”
潘洛跟姜凡出去时,有几个热心肠的同学过来,问姜凡的腰怎么样了。
姜凡怨怼的斜了潘洛一眼,本来没事的,硬是给压出腰疼了!
午饭是对付对付吃了点烧烤,大家比较期待的晚上的篝火晚会,班级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城市长大,鲜少会在野外这么玩。
虽然也有人质疑,他们这么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集体扎营又生火,虽然这一片白茫茫的不至于引发火灾,但是真的不会有人管么?
不过组织人潘洛只说了句没事,也就没人再问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去,许多人都捧着酒瓶子开始吹,姜凡也终于耐不住寂寞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之后跟大家坐在火堆旁,感受起了原始生活。
试探性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没人发觉他声线较粗,就壮着胆子开始跟大家聊天。
聊了一会就融入到了这个温馨的集体之中。
姜凡感慨,没人管自己叫叔叔的日子真是太令人感动了,被当成20岁的同龄人对待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大伙转着圈讲笑话或是出一些脑筋急转弯,还没正式开餐,气氛就已经高涨起来。
轮到姜凡时,他苦思冥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给你们出个小题目,大家来猜?”姜凡兴致一高,本性就开始暴露,于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在看到大家露出期待的目光后,姜凡咳了声道:“有两男两女,分别患有不同性病,现在只有2支避、孕套,问怎样才能既不交叉感染,又能让每个男人跟女人都做一次。”
说完之后姜凡发现,他这个小题目一出来,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他,仿佛他是散发着绿光的ET一样,他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便不解的问:“怎么了?看我干吗?”
48挂炉山鸡
“嫂……班嫂可真幽默……”一阵沉寂后,终于有人出面打破尴尬。
姜凡摸摸后脑勺:“是……吗?”回手向上拉了拉围脖。
虽然很多人想要知道那个题目的答案,却碍于这问题实在过于限制级而问不出口。过了一会,诡异气氛才被其他人的各种话题岔走,姜凡重出了一口气。
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从他身上挪走,姜凡猫着腰悄悄起身走出人群。
哎,这些人到底跟他不是一路的,有代沟,这让他觉得很孤单,不跟他们玩了。
潘洛指挥着同学将车上的酒肉箱子都搬出来后,发现姜凡不在外边,问了一个同学,得知了姜凡的勇猛事迹之后板着脸向那人会在的地方走去。
身后的同学喊道:“班嫂可真豪爽。”
他那叫缺心眼,潘洛心道。
进了帐篷,潘洛看到姜凡正裹在睡袋里无聊的翻滚,一脚踩在估计是姜凡肚皮的位置问他:“怎么不在外边玩了?”
“没意思!你倒是玩的开心,我可是得提心吊胆的又怕被发现不是女的又得听他们那些无聊的笑话,好不容易我想活跃活跃气氛,竟然都在我说完话之后冷场,真不给面子,不玩了!”真是尴尬的冷死他了!
“你觉得你讲的东西适合他们?”
“有什么不适合的!我20的时候可不止这样,我们完全可以拿两个套套边实践边……得出答……案……”
“行啊,不错啊,要不要我找来两个人,我们实践一下啊?”
“你别……踢了,我晕死了……要吐……”
潘洛原本晦暗不明的脸庞动了动,出现在光线范围之内,平静的让人猜不透想法。他此时正拿脚踹着姜凡的睡袋,将下边的人踢得连圈翻滚,任凭里边的人如何求饶也不松脚。
“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呃……计较了!”
“还真的实践过?”潘洛声音拔高。
他原本以为姜凡是说他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才给对方一点教训,看他以后有没有这个贼胆。没想到竟然真的做过!
潘洛把姜凡踹到一边:“今晚不许吃饭!”
姜凡一晚上饿着肚子,谁叫都不出去。
等潘洛回来时他就故作可怜的蠕动着被睡袋包裹密实的身子靠过去发誓说,那种事他真的不常做。
不常做?潘洛听到后脸色更阴沉了。
“就那么几次……”姜凡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解释越错,直到后来看潘洛的脸色,姜凡觉得自己还能完完整整的躺在睡袋里简直就是个奇迹。
见潘洛在气头上,姜凡也不敢多说,乖乖的滚到帐篷角处画圈圈。
画了一会,他心里不平衡了。
明明说带他出来玩,结果某人自己玩的开心却跟他生气摆脸色,都说了就那么几次啊!以后也不会那么玩了!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但是这都不能接受,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啊?
想到这里,姜凡又憋了一肚子气,当潘洛问他承不承认错误的时候他很硬气的说:我没错!就没错,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潘洛一听,登时就怒了。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姜凡不肯承认错误,也不是因为对方曾经糜烂的生活,反正都过去了,他从来没打算计较过……起码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他只是气对方那种不当回事的态度。
一想起他伸个手都不忘跟人眉目传情他就来气,这姜凡怎么能让人这么不省心呢?难道一定要逼他把他锁在身边才行?
那自然不行,他的目的是让姜凡离不开他,而不是反过来。
于是再看姜凡那倔驴样,气更大了,就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是姜凡离不开他,简直是他巴着姜凡不放啊。
若是从前,也许他可以揍姜凡一顿出出气,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舍不得了,尽管没事见见血还能调剂一下他无聊乏味的生活,可是一想到会被姜凡‘控诉’的眼神看着他就下不去那个手。
这可真是个妖孽,一脸无辜的说着气人的话做着不是人的事,却让人打下不去手,骂下不去口,只能忍着。
姜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从豁出去一般跟潘洛唱了一出反调之后就ρi股朝后,再也不理人。
直到回家之前,两人也没说几句话。
看着不仅没迟归,反而早回的孙子,姜奶奶很欣慰,这一晚上可给她惦记坏了。
但是看孙子进来时的神色倒是不怎么好,不是玩了一天么,怎么还不如走的时候开心?
潘洛也没进门,看着姜凡进了屋就命令司机开车走了。
相当于在外边吃了两天烧烤的姜凡,在回来看到等着他的是奶奶特质水煮鱼时有些崩溃了,他现在不想吃这么辣的东西啊……可是拧成苦瓜的脸在看到不拧就是苦瓜脸的奶奶时还是放松下来,忍着身体上的不舒服硬是吃了这顿造孽的饭。
吃了饭更是不舒服,他身体一难受,思维就容易混乱,思维混乱就会天马行空的乱想。
他觉得潘洛这么爱翻小肠(斤斤计较从前的小事),根本不适合他,想他风流债无数,要是真一个一个的摆在潘洛面前,那人是不是得拿片刀把他砍成十八段啊!
跟比自己小的人在一起就这点不好,思想一点都不成熟!男人啊,还是要年纪大一些的才有味道……
尤其这潘洛还是个暴力狂,瞧瞧他的黑眼圈,昨晚就怕潘洛一时发疯害他ρi股开花,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哎?但是,对方那种反应是不是吃醋呢?其实惹潘洛变脸色也挺好玩的……
潘洛一回去就有些后悔了,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出游活动,新鲜感自是不必说,本应该带着姜凡一起好好玩玩的,看同学后来堆堆雪人,打打雪仗都挺有意思,他还想要抱着姜凡在雪堆里打滚,或者干点什么别的……没想到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错失了良机。
等他坐在电脑前,想起姜凡下车前最后看过来那眼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满含委屈的眼神时,他觉得他不应该跟个小孩子计较,虽然这小孩着实比他大了不少……
左思右想,他还是给姜凡发了条短信过去——打电话过来。
打过来,他就当没这回事,不用姜凡认错他就可以原谅对方。
没想到姜凡竟然还犯起倔来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动静,甚至连个短信都不回。
潘洛坐不住了,点了几下桌子,拨号过去,却传来关机提示。
呵,小子长脾气了。
潘洛忍不住乐了,其实哄人也不失为一项新奇的人生体验,尝试一下也不错,这么想着他翻出另一组号码,这是昨天奶奶给的姜凡家里座机号,又拨过去。
过了一会奶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我是姜他母亲,你有什么事?”
“奶奶,是我。姜凡在不在?”
潘洛的声音很好认,尤其在长辈面前,会表现出较好的一面,嗓音清润温雅,奶奶这种喜欢古典男子的老太太就喜欢这样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对方是潘洛,哦了两声后,说:“凡啊,他刚才出门扔垃圾,现在可能在楼上,我帮你喊喊。”
潘洛拿着话筒,听到里边传来不可思议的高亢声音,赞叹,山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又过了一会,奶奶有些焦急的话通过话筒传到他耳边:“小凡不见了。”
要说平日,姜凡不见,奶奶也不会这么着急,但是这次儿子亲自叮嘱他,不是盼盼亲自来接就不放人。
老太太虽然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在姜寒夏创业初期,因为是走了偏路子,没少犯事犯人,所以被儿子那么一嘱咐,很容易联想到有人把目标放在他宝贝孙子身上了,也因此,连那日潘洛来要带人走,她都不愿放。
只是没想到这一眨眼功夫,大活人就不见了。
老太太这边一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
潘洛立刻安抚她说没事,他这就派人去找,让她别着急,并且问了姜寒夏的号码,说会通知过去。
潘洛挂了电话,并没直接给姜凡爹去电话,而是打给了周晨。
因为姜凡前科实在太多了,他不能杯弓蛇影,别到时候他急得额头冒汗却发现姜凡在外逍遥快活呢。
但是,从周晨那得到的消息不容乐观,因为那人告诉他,姜凡他可是出了名的听奶奶话,只要老人在身边,他走哪必然报备,基本上走多久都会说的一清二楚以免老人担心。
既然姜奶奶说人不见了,那就是真不见了。
说着说着周晨也急了,说了声分头找就断了跟潘洛的信号。
姜寒夏得知消息时,也是神色一凛。
潘洛想起之前姜凡曾说过他爹说不许他出门,心想这男人应该知道点什么,正要问,那边却先质问出来:“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潘洛一愣:我得罪的人多了,要是每一个都敢来寻仇,别说姜凡了,就连他屋顶上的麻雀窝也早让人烧着了。
不过被对方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有了不怎么好的预感。
几个人正为姜凡的失踪急得上火,姜凡却悠闲的喝着奶茶聊着天。
吃了水煮鱼,他感觉是胃啊还是肚子啊总之上半身有个地方不舒服,还隐隐的疼,心想出去透透气也许能好点,就破天荒的拎着个袋子去倒垃圾,没想到刚好碰到了熟人——闵思羽。
那个人见到他倒没什么特别惊讶的神色,问他要不要喝一杯,两人就就进找了个地方扎了进去。
聊了几句,姜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奶奶看的连续剧估计也演完了,再不回去被发现他不在可能会着急,就要向闵思羽告辞。
站起来时感觉腿脚不稳,晃了几晃,眼前那个人的微笑突然间又变成初见时的那么假,还一个头变成了俩,姜凡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家小店装修复杂的吊顶之上。
49琵琶大虾
姜凡清醒过来时只感觉脑部钝痛,脑浆似乎都结成了硬块,沉沉的令他一动也不敢动,想来是被药物作用而致。然而更疼的还不是头部,而是右腹部的某处。
想要伸手去揉,刚动手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他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双手竟然被扣在了床头柱上,双腿也被大字型固定着。
联想起昏迷前那杯闵思羽递过来的奶茶和记忆中那人最后的表情,结论是他被绑架了。
他被绑架了?!
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他小时候就被爸爸告知会有坏人带他走,所以每天都要乖乖的准时跟司机回家,虽然一直害怕被绑架,却从未遇到过危险,没想到快奔三了才有人想起来绑他。
可是闵思羽为什么要绑架他?那个人一身名牌,举手投足也挺有教养的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啊……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姜凡暴躁了,他狠狠挣扎,想要挣脱锁链。
但是原本暴躁的情绪在腹部一阵强过一阵的闷疼和脑中浮现出的电视剧中各种撕票剧情的双重打击下反而变得安静下来,难得没破口大骂。
他忍着痛‘喂’了一声,问道:“有没有人啊,人质不舒服啊,想看到一会床上出现一坨屎你们就别管我哈!”他不知道为什么腹部会疼,以为吃什么东西坏了肚子,是拉肚子的反应,尤其还不时伴有呕吐感。
过了会还是没人理他,他试着扯了扯右手,腕上被金属磨蹭的火烧火燎,刚才的挣扎导致他手腕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抽回手来揉揉肚子。
此时,头上那仿佛结了块的地方又有了反应,心跳随着血管直冲头顶硬块,一鼓一鼓的,涨得他头壳疼,非常幸福的,他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动静,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说看住他,没说铐住他。”
姜凡睁开眼,先是隐约的看到了一个人影,渐渐地视线变的清晰起来,他看清了说话的人,那人身形高瘦,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
那个人说完那句话之后,过了会就有人过来帮他解开的手铐。
姜凡得到自由后来不及揉手腕,而是急着去按压抽痛的腹部,同时抬头看着那男人问道:“闵思羽,你抓我来干嘛?”
“放心,不会怎么着你,请你在这里呆上一小会儿而已。”
“别跟我说客套话了,想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不过我也只是个小老板而已,你别抱太大希望,搞不好不够你跟兄弟们分的。”
他知道了,原来这个人接近他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但是他被人搭讪次数太多,从来没对任何人的动机有过怀疑,他哪会想到这次就碰到了一个衣冠禽兽,算是小阴沟里翻船了。
闵思羽闻言,淡淡的笑着垂下眼睫看着袖口,过了会道:“我不要钱。”
“不要钱……”姜凡捂着阵痛的腹部重复道。
呵,他命挺好呗,上次惹到潘洛,人家不要他钱,这次不知道为啥被人绑架,还是不要钱,敢情都爱关着他玩是不是?
不要钱是挺好,可是……“草!身体我他妈更不能给你!”否则潘洛不得杀了他?
闵思羽愣了一下,反应过后低低笑着道:“对他来说,你可是无价之宝……我开不出价来,所以我不要钱。”闵思羽的笑容有些无奈,却比任何一次都真实。
那声音很轻,姜凡却听得清楚,心蓦地狠跳了一下。
听到闵思羽那番话,姜凡最先想到的是闵思羽知道他跟潘洛的关系,想要用他作为人质去换取什么利益。
他试探的问道:“你不会撕票?”
“绝对不会。”
“那你……到底想干嘛?”
“告诉你也无妨,”闵思羽抬手做了个招手的姿势,立刻有人抬了一把椅子过来,他坐下去,右腿翘到左腿之上慢慢道:“我想见他,用你来换。”说完,他眯着眼笑了,眼尾微微吊起,双眸水润幽黑,透出一股致命到极致的诱惑。
“你休想!我死在这也不让你见他!”你这个狐狸精!
姜凡气愤极了,这个人长的比他受看,笑起来又这么风、骚,他才不让潘洛见他!
一激动,他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正想要趁机跑出去免得潘洛被人威胁,紧接着‘哎呀’一声就蹲在了地上捂着腹部,头上瞬间就痛得出汗,也不知道肚子是怎么了。
闵思羽看了他一会,认为不是演戏,看到他连额头上都浮起了密集的汗珠,便命令人给他找来了止疼药服下。
姜凡一面生闷气一面揉肚子,他何时这么孬过,都怪这该死的肚子什么时候不疼偏这个时候疼,灭了自己威风!
服下药片,疼痛稍有缓解,屋内的人都撤了出去,姜凡连忙冲进了卫生间。
但是上了大号出来,痛感却未减缓,依旧厉害的要命。
潘洛在跟姜寒夏通过电话之后就赶去了姜凡家,奶奶正要报案。
潘洛拿下了奶奶手中的电话,说姜凡失踪的时间还不到24小时,报案警局也不会受理,况且他也并不相信警察的力量。
他耐心的安慰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奶奶,过了很久对方才终于在潘洛镇定的态度和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稍稍放下了些心,拍着潘洛的肩说,她家宝贝孙子都靠他了,然后不再跟着添乱。
潘洛派了自己的人在小区内查探,同时查看姜凡倒垃圾之后那段时间小区内的录像,后来终于在录像中看到了姜凡的影子,他仔细看过去,发现同姜凡一起的人竟然是闵思羽!
怎么会是他?两人似乎还相识的样子,可是他们两人何时认识的?
这时旁边一个人说:“咦?这不就是那晚跟姜少爷在梵聊天聊了很久的男人?”
潘洛略一思考,便大致明白了,随即责怪自己当时怎么没好好查查跟姜凡聊天男人的资料,不然也不至于此!
跟随着录像中两人行走的路线,潘洛很快找到了姜凡最后出现的那间西餐厅。
从服务生口中得知,姜凡突然昏倒,然后被同行的男子给扶了出去。
此时大个突然推门而入,他走到潘洛身旁伏低身子,跟潘洛说了自己最近查到的事。
“潘洪!”潘洛一掌拍在钢化玻璃餐桌上,眉头狠狠皱起,“竟然是他!”
原来那个想要他命,带着一群人偷袭他最后伤了他一条胳膊的人竟然是潘洪!如此说来,将他迷晕丢在废院子里却来不及把他弄走最后阴差阳错被人当成MB,误当他跟姜凡‘月老’的人也不会是别人了。
原本还以为这个旁系里最杰出的潘洪是个人物,他甚至安排好将何芷瑾跟他凑成对,没想到这个最憨厚的人原来是最阴险的。
不仅对他一再出手,甚至勾结外人来谋夺潘家财产,看来那个他一直没查到的,帮助闵思羽漂白的潘家人也是他无疑了。
潘洛左手按了按右手捏成拳的指头,发出渗人的骨节错动声,阴涔涔露出笑容。
暗算他也就罢了,他习惯甚至享受被人当成仇人来算计,不过潘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姜凡身上,难道经过前阵子的小黑事件,潘家人里还有人不知道他的东西动不得么?难道还没人发现,他每失去一样东西,潘家必然有一部分权利会落在他手上么?
一定要逼他速战速决,将爷爷踢下台?
潘洛坐在西餐厅的桌子上,遥望着窗外出神许久。
直到他派出去跟闵思羽接头的人回来,他才跳下桌子,拍拍手掌,在餐厅老板和伙计畏惧的视线欢送下出了门,钻进车里。
他打开一只手提电脑,连上网络后,噼里啪啦开始打字,直到车停在一户独门别墅之前,才扣上电脑,长出一口气。
他更喜欢慢慢将东西弄到手,而不是即将到来的一次性掠夺,那样总会产生动荡,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但若是为了姜凡,他不介意先夺过来,再慢慢处理……
潘洛没想过闵思羽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同他见面,潘洪隐藏的那么深,找的伙伴也应该狡诈非常,所以他断定这次见面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对方要求的见面礼很重,不过潘洛还是立刻派人去准备出来,送了过来。
他在方厅等了很久,他带过来的人都安静的站在身后,默不作声,显得大厅空旷异常,连穿堂的风声都显得幽静,直到他耐心耗尽,差点命人拿来机枪他来个扫射之时,才从另一个方向开了一扇门,闵思羽走了进来。
“潘少爷,幸会。”
“我不觉得看到我,你还有什么幸福幸运可言。”
潘洛说着,以迅雷之速掏枪勾指,一颗子弹从闵思羽耳上发边穿Сhā而过,直接嵌入欧式风格的壁体之中,那人的头发微微翘起,然后又服帖的落了下来。
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在一眨眼之间完成,待众人视线投在潘洛身上时,潘洛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双手悠闲的Сhā着兜,不耐的看着闵思羽。
闵思羽愣怔一刹,回过神来从披风中伸出双手,啪啪拍起掌来,赞赏道:“果然名不虚传。早就听闻潘家洛少枪法精湛,还想什么时候见识一番,今天算是开眼了。”
此时他身后的人才纷纷回神,都掏出枪来对着潘洛,屋内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潘洛身后的人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人,准备着随时掏枪。只是当中的二人都不在状态,互相看了起来。
“放了他,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心里想着都是为了姜凡那笨蛋,不然他不可能先示弱。伸手接过大个递过来的一个牛皮纸袋,晃了晃说:“授权委托书。”
“潘少爷当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闵思羽并不着急接过来,矮身坐进了软沙发中,望着潘洛道。
“几张纸而已,本来就是靠不住的东西。你帮我告诉潘洪,我觉得他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很不妥。”
“对的,我也这么认为。”
潘洛眉一扬,这人搞什么鬼,他可不是在表扬潘洪,至于附和他的话么?
“人呢?还不放?”潘洛气急催促道。
闵思羽拿起身旁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个红键,两人面前的电视便打开。
一直面露不耐的潘洛这时才露出些许惊慌,不由得向前踏出一步:“姜凡!他怎么了?”
画面中赫然是姜凡那间房间,房间内高床上姜凡正蜷缩在墙角捂着肚子那个部位,脸色发白,唇却被咬的嫣红。
闵思羽也有些诧异,刚才跟他说话时,姜凡还不是这样,况且他也送了药过去,怎么现在疼成这样?
他派人去查看,同时对潘洛说道:“他似乎是胃疼,我已经叫人喂他服了药,应该很快就会没事。”
“应该?”潘洛拔高声调又掏出枪,虽然有数步之遥,那颗子弹一旦出膛也定然击中闵思羽眉心,他肃声道:“立刻带他过来。”
“我说过会放了他,”闵思羽丝毫不受威胁的站了起来,示意潘洛看电视,“但是我也说了还要等一个人过来之后才会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事,前提自然是你能够保证我没有事。”
潘洛又看了眼电视,发现屏幕出现了另一个人,正端着把枪,顶在姜凡头上。
令他在意的是,曾经被他拿枪顶着脑袋就怕的要死哆哆嗦嗦的姜凡此刻却仿佛根本没发现自己有多危险,还是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可见他现在得疼成什么样。
好想要心灵感应一样,电视中那个人突然抬头看了眼摄像头,平日神色嚣张眼尾带笑的人如今却恹恹的病秧子样,甚是惹人怜。
潘洛接触到姜凡那疼的仿佛小孩一般可怜的神情之后,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抽痛,似乎能够感受到姜凡的疼痛一般。
他扣动扳机,‘嘭’的一声射爆了电视,吼道:“现在就去找医生!!我要看到他站起来,否则这些破烂纸都将变成纸灰!”他的枪口马上指向了那个牛皮纸袋。
屋内双方的人都被潘洛激动的样子吓得绷紧了神经,对方的人是听说过潘洛火爆的脾气,也知道这个角色有多不好惹;己方的人是从来没见过潘洛失控成这个样子。
平日潘洛暴躁归暴躁,但都只限于脾气,头脑依然是冷静清晰的……
若不是两方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恐怕早在潘洛出枪时就打成一团,而现在却都滴着汗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人,只要再有任何动静,这屋子也许就会多出不少枪眼来。
可恶!
潘洛可不管其他人都紧张成了什么样,泄恨般朝着天花板又开了数枪,之后急躁的在原地转圈圈。
不是说了没有他去接就不许出屋么,不是被软禁了么,怎么还他妈四处乱跑?!活该,疼死他算了!
姜凡这祸害,他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担心,这次知道了,他怎么也不能让姜凡好过,等以后非得让对方十倍百倍偿回来不可!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无知者无畏,由于被催的急,他也就没注意到一屋子的人起码一人手中都有一把枪,轮着腿串门而去,去了后院。
潘洛正要跟去,被闵思羽单手挡了下来。
潘洛怒极反笑:“我们梁子结大了。”
闵思羽不在意的轻轻眨眨眼:“我知道。”
正在潘洛急得快要抓狂之时,屋里来了他意想不到的人——姜寒夏。
50杨河春绿
姜寒夏看到潘洛也是一愣,不明白怎么他也会在这里,不过很快他就不再纠结这件事,看了眼明显是能够做主的闵思羽说道:“我是姜寒夏,我儿子呢?”
被姜寒夏看着,闵思羽身体一震,下意识低下头退了一步。
姜寒夏还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潘洛在这,说明是这个人惹到的仇家,那没理由会找上自己啊。
说是明晃晃的一宗绑架案吧,绑匪却不要钱,只说让他去指定的地点。
如果说是他的仇家,他不记得有个闵姓的仇人,这姓氏并非遍地都是,真的有过过节他必然记得。
要说不是,可谁天天闲出屁了绑人儿子玩?
潘洛没时间去研究为什么闵思羽在看到姜寒夏时会流露出惊慌的神色,他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底那份不安越扩越大,再看不到姜凡人,他可能会随便拿谁给他祭枪。
过分的焦躁令他再度开口道:“闵思羽!别再消耗我的耐心!交不交人!”
当做交换的东西他已经带过来,如今又叫了姜凡他爸过来,更诡异的是那两个人似乎存在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起码闵思羽这边看起来是有问题的,可是这些跟他和姜凡有什么关系?
姜寒夏伸出右手中指支了支镜架,从镜片后由下到上看着闵思羽:“你就是闵思羽啊,你……”
“我……”闵思羽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竟认不出他,之后抬起头看着姜寒夏,露出自认满意的微笑说道:“姜先生,很久不见。”
姜寒夏纳闷的看了看潘洛,又看着闵思羽:“我们见过?这个很久是多久?如果你跟我儿子是一个幼儿园的同学,那么我应该是不记得你了。”
闵思羽面露愠怒,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刚才出去给姜凡看病的医生以比来时更急的速度跑进来,对他说:“那位病人应该是急性阑尾炎,已经延误了一段时间,需要立刻送往医院手术,不然有穿孔的危险。”
潘洛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毛病,但是一听要手术,还有危险,便再也忍不住,不理会那些因看到他动作而目瞪口呆的不知是否该开枪的人,排开人群朝那间房门走去。
闵思羽抬手阻止了其他人拦截潘洛的动作,默许般放任他进去,同时也挡下了同样心焦要去看儿子的姜寒夏,说道:“让他带走姜凡的条件是——你留下。”
正要推开阻挡的姜寒夏闻言抬头,望入闵思羽眼中。
潘洛找到姜凡时,那个人已经疼得整个人都蔫了,蜷着身子缩在床角,身体一抽一抽的。
潘洛冲过去,将他头发撩起,发现姜凡正在流眼泪,脸上已经脏乱的完全没了美感,安安静静的,印象中的姜凡从没这么乖过,这唯一的一次却扎的潘洛心疼。
“没事了,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一会。”
姜凡紧闭的双眼慢慢张开,睫毛轻颤着,上边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看到潘洛他眼中有了些光彩,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脑袋算是点头,之后又闭上眼。
潘洛轻柔的为姜凡擦去额上沁出的汗珠,誓言般喃喃低语道:“你不会有事的。”
很快就有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现,潘洛亲自抱起姜凡轻轻放在担架上,跟着上了救护车。
自从潘洛出现,姜凡就觉得腹部没那么痛了,那个人一直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虽然弄不清说的是什么,却终于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那一路上,每当他觉得痛的厉害的时候,他就动动手,覆在他手外边那只手会立刻紧紧回握,总能神奇的减轻他的痛苦。
这个人,是除了奶奶以外,唯一一个能令他这么安心的人,放心的信任,全然的托付,似乎也不需要再给自己留下后路,要是能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那应该很不错……
似乎只是转念之间,他觉得自己换了个地方,身下的推车像是行驶在平整的瓷砖之上,传来轱轱的声响,手掌上温暖安心的触感还在,姜凡睁开眼朝潘洛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那个人一脸焦急的一边看他一边又看向前方还在对他说话,嘴唇一开一合,但是周围噪音太大,他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直到那人低下头面对着他说:“别紧张,只是个小手术,我在这等你。”
姜凡睁大眼睛,恐惧的望着潘洛,在没进入手术室之前突然坐了起来叫道:“我没事了我不做手术!”然后跳下推车拔腿朝反方向跑。
潘洛只是惊了一瞬,在姜凡跑过他身边时立刻伸手抓住他,扯回来:“别闹,乖乖进去,一点都不疼的。”
“不!不!我已经不疼了哪都不疼,我们走吧!这些医生护士都是大黑心,都是为了赚你的钱才骗你!我根本就不疼,真的,你看什么事都没有!”姜凡说着还拍了拍他最疼的地方。
手一下去,脸立刻就黑了,却还强装笑容,想要挣脱潘洛的钳制,想带着潘洛离开这鬼地方。
潘洛见姜凡疼的连身体都站不直,平日倍儿直的脊背如今也弯了下来,整个人是将腹部护在中心的姿势。他哪还会信姜凡说的屁话,手腕一翻就将姜凡带上了推车,声音淡漠的不带丝毫感情,也不允许姜凡撒娇,“死在这,或者进去,你选!”
别看他外表冷静,其实心里已经慌的开始发苦了。
在路上询问了随行的护士,虽说阑尾炎不是大毛病,但姜凡这是急性的,若是引起并发症,会有极高的死亡率。
在路上做好了术前准备,就是为了不耽误手术,多耽误时间就多份危险,他哪能容许姜凡再任性?
姜凡被他这副修罗的样子给吓到了,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祈求般看着潘洛希望能够离开。
哪有肚子疼要做手术的,难道潘洛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么?再说他现在真的没那么疼了……虽然可能是被吓得。
为什么要做手术,到底是要切他哪……
姜凡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样子又让潘洛软下心来,他揉了揉姜凡的脑袋,俯□去。
轻柔的、怜惜的吻,像是对待易碎的宝贝一样,洒在姜凡额间,眼角,鼻梁,最后缓缓移至双唇。
他用唇摩挲着姜凡的柔嫩,探出舌尖舔润了姜凡有些干燥的唇,继而深入对方口中,细细的舔过对方齿龈,刮过口腔中敏感的地方又蹭了蹭姜凡的小舌头,然后收了回来。
他看着姜凡双眼,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认真的说:“我爱你。”
姜凡大脑当机的时候,已经被人按住押进了手术室。
潘洛看着姜凡进去前看过来的那一眼,里面尽是浓浓的眷恋和全然的信赖,心脏顿时揪紧,恨不得进里边挨刀的是他自己,如果可以,他宁愿多挨上几刀!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他放松身体,慢慢靠在医院纯色的白墙上,疲惫的揉了揉太阳|茓。
再度抬头时,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闵思羽,就冲着姜凡挨这一刀,我也非得弄残你不可!
此时姜凡的心都要淌血了,潘洛怎么会那么笨!
被吻后又听到那么震撼的三个字,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了啊!
他不要被人当西瓜一样切……
进了手术室,姜凡才有了开口问话的机会,战战兢兢的问了自己的病才知道是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烧烤)引发阑尾炎,又吃了辛辣的东西(水煮鱼)恶化了病情,再加上延误了治疗时间(被绑票)使得他不得不做手术,切除阑尾,以免引起穿孔及各种并发症。
医生说了许多话来缓解他的紧张,直到提到外边那个等着他的男人时,姜凡才稍稍放松下来。
稍后全身麻痹的药效上来,姜凡过度害怕加精神紧张,竟睡了过去。
最初的自责和不安慢慢退去,潘洛才又站直身体,正故作镇定的扫着衣角,余光就看到有两个人过来。
潘洛看去,呼吸一滞,暗道不好,竟然来了最不该来的人——他爷爷和姜奶奶!
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在楼道口站了有一阵子,那表情也足以说明,该看到的他们一个不落,不该看到的也看的全乎了,他那真情告白必然也没能幸免……
潘洛苦笑,怎么偏偏赶在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一次来了俩,这玩笑可开大了。
那两个人应该不是约好了一起过来的,他们看到潘洛的眼神后才发现彼此的存在互看过去,接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尽管潘洛觉得事情糟到了不能再糟的地步,却还是在看到那两人的表现之后,重新评估起事情的糟糕程度,如果不是有转机,那么就是——存活无望了——他跟姜凡的感情。
他还记得,姜凡的奶奶似乎并不待见他们潘家的人,不会那么好恰好是上上代的恩怨吧?
两位老人虽然都面露惊讶,但毕竟几十年没见也不确定是不是对方,没冲动到直接相认的地步。
爷爷先走过去,停在潘洛身前时,甩手就扇了潘洛一巴掌,‘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回廊中。
“翅膀硬了,敢忤逆我的意思了,还背着我将祖宗产业送给外人,就为了一个男人!”
潘洛歪着头,舔了舔嘴角,淡淡的开口道:“潘洪不是外人,是你孙子。”
“他是不是我孙子还由不得你来说!忘了他,跟我回去。”尽管年事已高,那份与生俱来的气势却还在。
“……”潘洛没说话,并不是他妥协了,而是他无法开口,因为奶奶蹒跚着走了过来。
他知道姜凡很在乎他这个奶奶,他怕开口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没先把爷爷气背过气去,先把姜凡奶奶气死了,所以沉默着看向了过来的老太太。
“盼盼……”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奶奶,我不姓洛,我姓潘,叫潘洛。很抱歉一直欺骗你。”
“你姓潘……”姜奶奶低语,后抬头看向爷爷,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听她更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刚才,你跟小凡?”
潘洛不语,如果姜凡在,可能随便打个马虎眼就唬住老太太了,但是他做不到。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否认跟姜凡的关系,他只能做到,不火上浇油……
听他没说话,老太太不知是着急还是安心了些,扶着墙走到最挨近手术室的休息椅上坐了下去,再也没向潘洛这边看来,倒像是有意的躲着什么。
“她是……”潘爷爷突然问道。
“姜凡的奶奶。”
“就是你用授权书换回来的男人?”
“是的。”
“你!”对于潘洛不知悔改的态度,爷爷最是气愤,他又抬起胳膊,似乎是还想再打潘洛,然而手掌未落下时,眼睛飘到姜凡奶奶坐的位置,最终没拍下去,他回头让身后三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将潘洛绑了回去。
姜凡清醒时,手术刚刚结束。被推出手术室时,却没看到那个支撑着他熬过那段痛苦时光的男人。
后来看到奶奶,他才释怀,大概是奶奶让他回去了吧……尽管给潘洛找好了借口,却还是在确切得知对方真的已经走了之后,心中一阵失望。
麻药劲没过时,身体难受。药劲过了伤口就开始疼,身体还不能动只能用导尿管,奶奶在旁看得心疼的直抹眼泪,姜凡说请了特级陪护不用她在这跟着受罪,她也不走,说他爸不管他她说什么也不能扔下她。
说的姜凡心里一酸,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没来看他,难道还在生气?
在他手术的第二天,奶奶笑呵呵的推门进来说:“凡啊,你朋友来看你了。”
姜凡一听,面露喜色。这混蛋终于想起来来看他了!
进来的人却令他大失所望,是Dāvid。
Dāvid捧着一个大花篮进来,身后跟着这家医院大小一溜医生,那些人这个说‘原来是李教授的朋友’那个说‘我们一定会给他最好的待遇’‘我们主任主刀教授放心’等等一系列废话。
姜凡一皱眉,Dāvid立刻辨出神色,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就将后边跟来的人都打发走了。
坐在床沿,他帮姜凡调整了滴液的速度,看着姜凡手背皮肤上因打针浮起的青黑色,露出心疼的表情。
“排气了么?”
姜凡一听,露出尴尬神色,立刻转移了话题,低声说:“你还在D市,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因为你还在这。”Dāvid帮姜凡掖了掖被角,然后转向奶奶说:“奶奶,我留在这里陪护就可以,这里的医生护士我都认识,凡事也有个照顾,您回去休息吧,我看您的气色不好,千万别急出病来。”
奶奶忙说没事,她要亲自照顾,而且有个陪护在,她也不用干活就陪孙子唠嗑解闷就行。
姜凡心疼奶奶,宁可让Dāvid留下也不想她继续跟着遭罪,好说歹说的让她回去。
他哪知道奶奶不回去,是因为怕潘洛再找过来。
昨天的事奶奶看的清楚。但是她没看到自己孙子当时有任何反应,所以断定姜凡是没听见潘洛最后说的话。
她得守在这,不能让潘洛再见她孙子,他的孙子可不能被人给拐带坏了。
况且潘洛还是那个人的孙子,他们潘家没一个好人,早知道盼盼是那人孙子,他说什么都不许姜凡交这个朋友的!看看吧,差点弄得他孙子不正常。
可是越说越着急,眼看着姜凡怕她过度劳累累坏身体,说话都开始耍赖了,她不得不拉过Dāvid,嘱咐了不许一个叫潘洛的人过来探望,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好了,你也走吧,非亲非故的你在这照顾我算什么事。”莫非还等着看他排气?我去,丢死人了!
Dāvid笑的很温柔宽容,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同样是医院洁白的墙壁,那个人靠在窗台上望着他笑,阳光都被这笑容染上了柔色,他说:“不要对我有敌意,我不会伤害你。”
“不……不是……”姜凡辩解道:“是我不想伤害你……”姜凡声音越说越小。
每当看到Dāvid,他都觉得他像玩弄感情的骗子。
Dāvid这么好这么善良,还为了他跑来陌生的国家处在陌生的人种之中,这得多大的牺牲啊,就算他对Dāvid真的是爱,恐怕也会因为对方这种巨大牺牲而变成愧疚的,所以他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办法,可是这个人时时在他眼前晃悠,他就受不了了。
“你没伤害我,别想太多了。”Dāvid说着俯□鼻尖贴了姜凡的鼻尖一下,做了个亲密的小动作后说:“护士来换药了。”
换药的护士看到Dāvid冲她笑,忍不住红了脸,两人聊了几句姜凡的病情之后,她才离开。
过程中,姜凡一眼都没看这两人,只是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希望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这种期待直到他出院的那天都未得到满足。
他打电话给潘洛,发短信过去都跟泥牛入海一样,没了消息,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被抛弃了……
Dāvid扶着他在医院外打车回家时,他还在四处张望,然后有个人过来给了他一个小盒子,说是有位先生送给他的礼物。
姜凡捧着礼物一阵欢喜,这一定是潘洛送他的!
那个人大概又像前阵子那样被事物绊住了脚,分不开身来看他!
他打开袋子,里边是一只录音笔。
本想回家进了屋子之后安安静静的听潘洛跟他说的话,但是忍不住又想立刻听到,于是开机放起了录音,一阵短促的空白之后,里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磁性的,悦耳的,就如潘洛每一句话那样,令姜凡听到声音就觉得满心欢喜。
然而听着听着,他却再也欢喜不起来,握着录音笔的手过于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脸色也由雀跃的红润变得暗淡无光。
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眨眨眼,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快,又觉得这可能又是他过于思念潘洛而在病床上做的梦而已。
手指无意中碰到了复读键,最后那句冷淡的、绝情的话就从里边一遍遍的传出来——我说过不会对男人上瘾,就不会上瘾,我说了不会爱上你就不会爱你,我说了玩腻了就放你离开,所以你走吧,我腻了。姜凡你记住!我从来说话算话!
51蜜饯青梅 ...
最后那句话,潘洛的语气显得很特别,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咬牙切齿的,画面感特别强。
姜凡想,明明他才是被抛弃那一个,怎么说的好像对方倒是受害者。
他攥紧那只录音笔,一声不吭,旁边的Dāvid对此表示极度担忧,但是听了刚才那段录音又看到姜凡此时的神色,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凡,仿佛整个人都浸透在伤心之中,特别惹人心动。
这一路上,姜凡回忆了一下从认识潘洛以来的点点滴滴,没想到每一个进入脑海的片段都那么令人心酸,他挨揍的,被揍冒血的,被爆菊的,肛裂的,还有暴口……潘洛的恶行简直数不胜数,令人发指!
他冷冷一笑,心道,算你聪明跑得快,等我回过味儿来主动甩你的时候非把你大卸八块血祭天下不可!
Dāvid在旁边看着姜凡扭曲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样的姜凡他也没见过……
下了车,姜凡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朝旁边方向拐过去,Dāvid追过去,以为他要去别的地方,没想到那个人停在垃圾桶旁,双手对折,手中那支笔应声而断,一道亮银色的弧线过后,姜凡拍拍手没有一丝留恋,说道:“走吧。”
其后的日子里,Dāvid来的很勤,因为他本身是个医生,还是个金发帅哥,奶奶虽然仍对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事耿耿于怀,却仍抱着国际主义人文关怀大度的原谅了Dāvid,且表现得越加友好,就为了衬托出他们联军的无耻。
当然,这些东西Dāvid是完全想不到的,于是在看到老太太一脸自豪的看着他时,他也会礼貌的回以笑容。
姜寒夏是在姜凡出院后的第二天回来的。
因为期间一直有电话联系,所以也没怎么担心,姜凡得知绑架他的人其实是他爸爸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想见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姜凡心里有股闷气,连带他最近说话都很冲。
其实他认为造成潘洛如此不守妇道的抛弃他的直接原因,就是这件事,别问他为什么!
“小崽子,那说明他也想见你。”姜爸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是刚从绑架自家儿子的仇家家中回来。
“我他妈不想见他!他要是你朋友你就让他过来跪下来舔、脚趾给我道歉!”
姜寒夏一挑眉,“他一直对造成你的病情恶化心怀愧疚,如果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让你消气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达,他也应该会道歉,但是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不男子汉了点么?”
姜寒夏说这些话时,斜眼看着姜凡,让姜凡觉得坐在旁边的这位其实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我靠!遭罪的是你亲生儿子啊!有这样胳膊肘外拐的爹么!
再说了,就算诱病的始作俑者不是那个闵思羽,只怨他自己吃了脏东西,但是也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损失啊!要求道歉并不过分吧!
干嘛帮外人说话!他们什么关系啊!
……那个!不会是他私生子吧!姜凡一惊,马上又打消了这种可笑的想法,他爹可是个弯的,又一惊,那自己是怎么来的?!
姜寒夏换了个姿势,看着表情精彩的姜凡悠悠道:“儿子,听说你被甩了?”
受不了了,还幸灾乐祸!
姜凡愤愤起身,拎起一件外套就冲出了门。
奶奶从厨房冒出脑袋:“去哪啊,饺子都下锅了,你们爷俩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呀!”
“妈,没事。他需要发泄一下。”姜寒夏对着门口的方向笑的愉悦,“逆子,敢甩老子脸色……”
姜凡来到酒吧,里边热浪翻涌,人头攒动,他记得这种感觉,拿出手机看日期发现果然到了日子。
这里正举办小年之前一年一度的交友派对,其实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一夜、情聚会。
挤过人群,他惊喜的看到周晨等人都在。
“你怎么来了?”姜凡开心的问道。
“他知道你今天会过来。”回答他的是周晨身边的男人,板着一张扑克脸,心情似乎不大好。这个人就是他另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楚天易,也是周晨一直喜欢最后竟然给他囧囧有神的直男搞成了弯男的那只。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就知道你最了解我!”姜凡扑过去,将周晨抱在怀里,任由楚天易冷语喝止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周晨瞪了楚天易一眼,回手抱住姜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姜凡跟他爸爸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姜凡对他爸爸爱理不理,基本上逢年过节姜爸爸在家姜凡就会习惯性的被气出家门,所以周晨想今天姜凡应该也会出来,看来他又猜对了。
其实他是听安文涛说姜凡很有可能失恋了,所以来安慰他的,但是看样子似乎……掩饰的很不错。
没等几人聊上几句,安文涛就游走过来,带着几人去了刚清理出来的隔断后坐了下来,点了一堆酒放在众人面前。
“你比我还像老板了。”姜凡笑道。
“老板难道不该都像你这样捡现成的?我只是个苦工。”
“说得好,加你奖金。”姜凡仰脖,一杯酒就这么被他给暴殄了。
“慢,借酒浇愁可不是姜凡会做的事。”安文涛按下他去够下一杯酒的手,说道。
姜凡顿住,见周晨和楚天易正怜悯的看着他,安文涛和旁边陪酒小弟的眼神同样令他不爽。
“哈哈哈!”姜凡的笑声异常爽朗,“开什么玩笑?”他摊摊手做无奈状:“我不想解释,总之你们的结论是错误的,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是吗?”安文涛慢慢挪开姜凡又企图端起的酒杯,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推过去,“那……喝杯水怎么样?”
“嘶——小安子你是不是不想加奖金了,竟然敢管着老板喝酒?”
周晨二人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安文涛则变得与平日截然不同,显得咄咄逼人。
“我听说了那段录音的内容。”安文涛看着他道。
姜凡脸色一变,笑容也僵在嘴角,过了会才故作轻松的牵起嘴角继续笑道:“那有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甩人的方式很新颖而已。”
“你不难过?”
“安文涛!”姜凡大喊一声,站了起来,“我是来这玩的,不是来找不痛快的!”
“你觉得不痛快?”
“……”姜凡发觉四周不少人看了过来,低咒一声将自己摔进沙发中,烦躁的耙着头发,过了会儿才恢复如常,“我很好,失陪了,去趟洗手间。”说完便踢开桌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后边走去。
“文涛,这样逼他会不会太急了?”周晨担忧道。
“不把他逼急了他还会一直逃避下去。”安文涛在这种事上向来比周晨心硬,“况且潘洛一定就是姜凡心里那个人。”
“你这么肯定?”潘洛他有印象,不过第一印象确实不怎么样,撬他家的门还威胁他,但是后来在医院那件事倒令他对其印象有了改观。
而且似乎那个人做的什么事都跟姜凡有关,威胁他是为了得到姜凡的地址,搬家去他对面是不想姜凡寂寞,甚至还听说那人得罪了季子墨就为了把哈利借过去陪姜凡玩。
“我的眼睛一直很毒。”安文涛眯了眯眼,笑了,视线在周晨和楚天易身上来回扫,直到那两人无奈的观察起天花板上的灯饰,才收回视线。
相对起姜凡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周晨还是蛮喜欢安文涛这个人,虽然不知为何总是无法深交,但是那个人对姜凡的事却是极上心的。
大概是姜凡说的那样,他曾有恩于这个人吧。
再一想想,觉得安文涛说的有道理。姜凡这个人,不把他逼急了是不会正视自己的感情的,如果他确实对潘洛有感觉的话,那么作为他的好朋友,就应该教会他如何把握住如何抓住而不是放任他失去。并不是谁都能够在失去一段真情之后再遇到下一段的。
况且,说起来潘洛那性格还确实是最配姜凡的,像姜凡这样惯性逃避的人,一个以施压为手段的人显然与其最为般配。
几人都想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方方面面,直到姜凡满面笑容的又回归,坐上沙发时,他还仰着头跟经过的一个男孩说,“宝贝,晚上要等我哦”,然后转头看到大家不赞同的表情时面露无奈:“所以我说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安文涛叹了口气,早知道不应该给他缓冲的时间……
“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我还可以玩很久。”姜凡耸肩微笑,表情无懈可击,“我会遇到很多人。”
“我相信你再也遇不到第二个潘洛了。”
“能不能别再提他?”姜凡敛起笑容,刻意营造出来的开心、兴奋的情绪出现了裂痕。
“如果他不爱你,你也可以缠着他,缠到他爱你,跟你的好兄弟学一学。”安文涛意有所指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周晨二人。
周晨恍然,他今天来就是给人家当典型的。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的争吵不休,越说越激烈,到后来都站起来跟要打架一样,周围围了一圈人。
“日!我不是那种上赶着的人!我们好聚好散你这个外人Сhā什么嘴!这兄弟还当不当了!”
“就算他说他玩腻你了,让你滚蛋,你也不至于跟只乌龟似得遇到点挫折就缩龟壳里吧!”
直到同时说出这句话,两人都红着眼看向对方,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连曲子也恰好转换,停留在空白处。
“好!不当就不当!”安文涛说完这句话,睨了眼人群,转身离开。
“……坏人……”姜凡很小声的说了两个字,接着愤怒的神色一转,竟然慢慢撅起嘴……哭了,“你们都是坏人……”
周晨跟楚天易看到这样的姜凡均是大惊失色,姜凡一年到头大哭小哭不少,可一般都是耍赖演戏博取同情,还头一次见他被逼到份上,哭的那叫个伤心,安安静静的就掉眼泪其余一点声音都没有,煞是可怜。
过了会安文涛又走了回来,拉着姜凡往后台走,边走边道:“丢人!我怎么拿你工资啊我。”
“我知道,以前有人给我撑腰你们看我不顺眼,现在潘洛把我甩了就都来欺负我……呜呜……”
周晨一脸黑线,这还是他认识的姜凡么,如果说这样的他最真实,那么一直以来他也隐藏的忒深了吧!
姜凡这一哭就哭了半个小时,变换了数种哭姿,从第一个给他写情书的小女孩开始骂一直骂到那无良掰弯他的爹,从第一次被人骗去看A、V到第一次骗人去看G、V,从第一个诱、惑他的男孩骂到第一个压他的潘洛,然后重点出来了,所有火力都集中在潘洛身上,把从前在心里骂人家祖上祖下十八代那些话都在口中溜了一遍,途中喝了白开水无数。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听到的似乎多了点,诅咒人家小弟弟不、举掬花松弛也就算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连被压在床上不满意的姿势也骂出来啊……发泄一下倒是好,可是以他的性格以后回想起来定然是会囧的想撞墙的。
安文涛倒是默默记了下来,想着以后有机会见到大个,传达一下姜凡意旨,希望能上达天听,某人能够虚心悔改,以后的X生活更和谐一些。
姜凡将喝的水都哭出来之后,彻底没了风度可言,抽着纸抽不停地擤鼻涕,鼻音浓重声音讷讷的道:“我丢人了,你们满意了!”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还不满意?”姜凡掀桌,“要我把我的敏感带都告诉你们么!”
“不……不用了!”听到了那还得了,以后不得有人灭口么?!
等姜凡不哭了三人又开始安慰起人来。
“别安慰我了,”姜凡揉了揉哭起来的肿眼泡,道:“我放弃了一颗歪脖树而已,还有整片森林呢。”
安文涛语重心长道:“每个人都有一片森林,但是那片森林里,只有一棵树是完全属于你的,你真想放弃?”
姜凡这次变得诚实了,眼一耷拉,“不想。”
“那好,把潘洛给你的录音拿来。”他相信那个人一定留了什么信息在里边。姜凡没听出来是因为姜凡那时候心已经乱了。
“没了,扔了。”
“什么?!”安文涛一拍额头,“老大你可真潇洒。”
“小意思,”姜凡嘿嘿笑了,问道:“要那个干吗?”
“你真相信潘洛是那种用完后拍拍ρi股走人的人?”
“那是他亲口说的……”
周晨拍拍他示意他别难过,姜凡趁机将头歪在他肩上,想了想自言自语似得说:“不过有两句话他说的挺奇怪的。”
“什么话?”
姜凡坐直身子,认真回想起来。
如果不是安文涛提醒,他也许真的不会注意到,虽然潘洛零零碎碎的说了许多各种各样刺激他的话,可是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却最特别,其他的话像是敷衍了事一般直接带过,那两句话却带着很浓重的‘潘洛’味道,好像那个人就在眼前,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一般在对他说话。
“姜凡,把你那平时锁柜子里的智商都给我拿出来,认真听我最后说的话!”
“姜凡,你记住!我从来说话算话!”
最后说的话……说话算话……最后……
姜凡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突然激动的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转悠悠,视线在周晨、楚天易和安文涛身上徘徊,最后拉过距离他最近的周晨,一口狠狠亲了过去就跑了……
姜凡从来不知道他能开心成这样,他觉得他现在敢横穿马路,敢买东西不给钱,敢调戏民警,敢……他打了个车直接去了郊区盘山路,沿着那次潘洛带他走的那条道,钻过狗洞,找到了那个潘洛在潘家祖宅住的房子。
52盐水里脊 ...
直到站在潘洛那宅子门口,姜凡才发觉身边一阵阵阴风袭来,冷的人直打哆嗦,四周一片黑暗,一点人味儿都没有,倒是鬼气甚浓……
他晃了晃脑袋,刚才那一鼓作气的勇气直接三而竭了,茫然的望向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理解错吧?
潘洛让他认真听他‘最后’说的话,而他‘最后’说的就是他绝对会说话算话,所以,潘洛说过喜欢他,也说过爱他,他不会抵赖吧?
……没关系,敢抵就咬死他!
姜凡提起步子上了台阶,五级台阶上了三级之后突然看到个大黑影从头上扑过来。
“啊——!!!”
“谁在那边?!”
“唔唔!”
“有人么?”
“刚才什么声音?”
“你看,小白趴在门上恶作剧呢。”
“哦,大概是想洛少爷了。”
“嘿,可能……走吧,快换班了。”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姜凡心里却突突的越来越厉害。刚遭遇过绑架的他此刻被人捂住口鼻,顿时熟悉的恐惧感蔓延,全身都软了。
“别说话,是我。”
耳边那人的声音很小很低,但是姜凡还是想说话,他想问:我靠!‘我’是谁啊!
他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在头顶的黑影其实是趴在门玻璃上的小白,不小心喊了出来,当时立刻有两束灯光打过来,也不知道是谁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后捂住他,止住他的声音就把他压在了地上,直到巡逻的人走远。
姜凡还处在灵魂出窍状态,旁边那人确定他不会乱喊乱叫时才松开他,说道:“我是潘洛的弟弟,我们见过面。”
过了很久姜凡才恢复神智,努力将视线聚拢过去,发现一个头戴男款针织冒的男孩正望着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似乎是那次跟潘沐一起去他家的那个男孩。
姜凡这才敢大口呼吸,拍着胸脯说:“我没被那只老虎吓死先被你捂死了!”
“长话短说,过五分钟接班的人就回来了。潘洛不在这,你回去吧。”
“不在这?那在哪?”姜凡问。
“他被爷爷关起来了,具体地点和要关多久没人知道……嘘,又有人来!”
潘酒为防止姜凡再次出声,忙用胳膊挡住对方的脸。
姜凡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却很快又看到了头顶的树杈。
他看了潘酒一眼,顺着那人视线看过去,发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显得很小很单薄,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了月光,看不清面容。
身旁的潘酒却呵呵笑了两声,说没事,然后他拉起姜凡,推其转身道:“回去吧,你不该来这里。”
“等等,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
突然,左手腕上一疼,姜凡‘嘶’了声扭过头,看到刚才出现在二人面前那个人,竟然是潘沐!
“你还有脸见他!你要害死他了!”潘沐控诉般说道。
“小鬼!别瞎说!”潘酒放开抓着姜凡的手,往回拽着颇有拼命架势的潘沐。
“你说什么?”姜凡却不顾危险的向前凑,一不注意就被人抓伤了手背,他连眉都没皱一下,追问道:“怎么了,你说啊,你别拦着他啊!”他转向潘酒。
“我说你要害的哥哥一无所有了!”潘沐突然激动起来吼道。
“潘沐,你冷静点!你想把人都招来么!这位大哥你就别问了,我会找人带信给你,你快走!”
“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这个贱男人!勾引了洛哥哥不说现在又来勾引……唔……”
潘酒一手抓着潘沐的脑袋,“是这么回事!”说着,唇压了上去,直接将对方剩余的话都吞进了自己口中。
姜凡捂住嘴,眼睛骨碌一转,就发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大事,低头哈腰的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就连忙从狗洞里钻了出去。
草!大半夜钻个狗洞竟然都能碰到人家奸、情,这RP……
啊不对啊!他是来找潘洛的!
他正转过身要钻回去,头还没过去就听到那边传来两人脚步声,和其中一人大喝声:“那边谁啊!”
然后是潘酒懒懒的声音:“本少爷!”
接着就是巡逻的人匆忙离开的脚步声。
又过了会,那两人的对话声才传了过来,先是潘酒的:“怎么,他来找你的洛哥哥你就这么不理智?我看你在人前装的很乖很大度嘛,刚才却跟疯狗一样!”
“神经病!”
“有力气别骂我了,不如想想怎么把你宝贝哥哥保出来。”
“你……你有毛病!”
“你这小鬼,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混蛋,离我远点!”
姜凡撅着腚,心想这个人没骗他,看来潘洛真的被人关起来了,也就不难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段录音了,就是想骗他放弃……还好他聪明没上当!
虽然还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那两人打情骂俏很明显容不得他这个外人再出现,怀揣不甘,他撤了。
这一晚上,姜凡一想到潘沐的话就心慌的睡不着觉,潘沐那样子不像是装的,如果不是潘洛真的有了大麻烦他不会那么失态的。越想越觉得闹心,自然而然就失眠了,趁着失眠他想了很多,前前后后的,把思路捋顺了。
第二天,他主动找到了姜寒夏。
出现在办公室的姜凡,很明显出乎了姜寒夏的意料。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来人坐下,端起桌案上秘书备好的胡萝卜汁一饮而下,拿起文件看着上边的内容,随口问道:“来这干嘛?想接老子的班了?”
“爸,帮个忙。”姜凡直接绕过姜寒夏不正经的调侃,迈入正题道。
“哦?说来听听。”因为看到姜凡郑重的神色,姜寒夏突然对这个话题充满兴趣,放下手头工作跟打算叫秘书再送杯胡萝卜汁的决定,下巴抵在架起的手背上看着姜凡。
姜凡被看得头皮发麻,却依旧睁眼直直的看着姜寒夏,一字一句道:“我想跟潘洛在一起。”
姜寒夏满脸的感兴趣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消失,甚至还黑了不少,在姜凡不自在的第三次扭动沙发上的身子时才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阻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想让我帮什么?帮自己儿子钓凯子?”
他自然知道潘洛被潘家老爷子给弄走了,他都从老太太口中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傻儿子竟然蠢到来找他帮忙。
“爸……”
“别叫我‘爸’,我就知道你一叫‘爸’准没好事。”
“爸,你说了你不阻止?”
姜寒夏一愣,随即回神,暗呼上当,原来姜凡的本意根本不是要他帮忙,而仅仅是要他的‘不阻止’,可再想改口却已经来不及,只见姜凡‘噌’的跳起来跑到他面前搂着他脖子说:“说话算话!”然后‘啵’一口亲在他脸上后,蹦蹦哒哒的走了。
“……真是生了个冤家。”姜寒夏摘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姜凡留在他脸上的口水印字,最后忍不住笑了。
“季老,最近在忙什么?”
“小凡啊,快来坐,来帮我看看这琥珀成色怎么样?”
“哎呦,”姜凡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琥珀放在掌心轻轻揉搓,又冲着阳光看了看,笑道:“季爷爷又得到了样宝贝啊,你听,这声音柔的跟水一样,折光也很完美,简直就是极品!”
“你看你这小孩,嘴越来越甜了。”
“我是在以专家的眼光看待它,可不是为了哄你开心。”
“好好好,专家,专家过来就是跟我老头子说这破石头?”
“哈哈,当然有别的事啊……”
“沈爷爷,恭喜您当选为中科院院士,我这个学生乃至我的母校都是与有荣焉哪。”
“哪里,还要感谢你为我介绍的那位推荐人。”
“不不,您能当选当然归结为您对技术事业的重要贡献,这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呵呵,小滑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鬼主意……”
“汪叔叔,听说您要提省长了,我可以提前祝贺你吗?”
“小侄子,你叔叔你还不知道么,有什么好祝贺的?”
“其实叔叔,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公司的X产量,恩……也许国家就会先压下省长提拔的事,毕竟X供应不能确保,会导致资源波动,造成地区经济不稳定。”
“说的容易,这事的风险可不是人力可担的。”
“那若是……所有人来担呢?”
“大舅!”
“哎?凡儿?你可算是有点良心,能想起来看看大舅啊!”
“哪的话,要不是你贵人事忙,我真想天天来看你!”
姜凡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葡萄酒红色的领带,衣服架子似的甫一出现在警局,就引来局里女性的视线。
很久没穿的这么正式又正经,姜凡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但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便也只能硬忍着。
“奶奶来了D市,这几天我就带她来看看你,她在家天天都惦记你呢。”姜凡说。
那男人笑呵呵的关上门,隔绝了门外时而飘过来的视线,走回去坐在沙发上跟姜凡聊了起来。
看时机差不多,姜凡就直接道明了来意,道:“舅舅,趁着今年小舅在D市过年,我爸爸不走,奶奶也从乡下过来,我想举办个聚会,一家人都能乐呵乐呵。”
“主意不错!我们哥仨也很久没聚聚了,这一天天一个比一个忙的,你可挺有心啊。”
“那我来安排?”
“行,凡儿大了,会张罗事了哈!那个,日子你定下来,天大的事大舅都能推掉!”
“我看就十五晚吧,也就那时候大家都能闲下来,对了,我还请了季老,沈爷爷,汪叔叔他们。”
“谁??”男人一脸惊诧。
姜凡微微扬颌,一个一个介绍。
“季老,就是现市长岳父也就是前市长季老先生,按理说他应该会与市长携家属同来赴宴。”
这位季老在D市政界是绝对响当当的人物,即便早就退居二线,但是但凡亮出他的名字,没人会不高看三分降下门槛。
不过这个老头有个鲜有人知的爱好,喜欢收集琥珀。
琥珀这东西虽温润细腻美观,但造价远比不上钻石宝石高,在D市对其有研究的人不多,姜凡还是在一次首都拍卖会上结识了这位老顽童,当时他辅修的专业就是珠宝鉴赏,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又得知在同一城市,很快就结为忘年之交。
“至于汪叔叔,就是X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他说你们公事往来不少却从未正式见过面,打算带着妻儿来看看你。”
因为D市是一座以国有企业为主的工业型城市,而D市的X有限责任公司是以开发资源为主的国有型企业,其总经理的地位自然举足轻重,不言而喻。
当然,因为国有企业管理宽松油水好捞,上边早有人看不惯想将他上调,名义上提了省长实际上却是加了镣铐束缚起来,油水也就少了,因此他并不愿当这个官。
姜凡正是看清了这点,才跟对方说出了那番话。
只要能够使得X公司资源产量呈现自然不稳,则会直接影响国内经济,上边的人当然绝对不会因为看不过一个人而引发X危机、社会动乱,结果就会让其留任。
“沈爷爷是我母校的院士,他是由季老介绍给我认识的,他也很喜欢研究宝石,尤其是喜欢设计钻石的最佳复原切割方法。”
他与这位沈爷爷虽然不常联系,但在国外时经常将在珠宝展参展的钻石图片邮寄给他,供他研究,所以也算是比较熟。
后来通过汪叔叔给沈爷爷介绍了一位与其所在相同学部的院士,再后来沈爷爷就变成了沈院士,而他也沾了汪叔叔的光。
之后姜凡又说了几个名声在D市颇响的人物,虽然有些他并不认识,但通过引荐算是间接认识了。
当然将所有会去的人都说了个遍时,姜家大舅已经惊的差点合不上嘴,过了半晌才问:“凡儿,这些人你都是怎么认识的?”
姜凡抬起一腿,搭在另一膝上,恰到好处的表情和着低调优雅的笑容,将整个人衬托出七分贵气三分从容,他缓缓开口道:“你外甥,当然是学了你的交人手腕啊。”
“哈哈!我看你爸那只老狐狸,早晚要斗不过你了!”
“我还差得远啊……”
“要不然,大舅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哈……哈……不用了。”
回到家,姜凡将碍手碍脚的西服脱掉,直接就爬到床上,连澡都没力气冲了。
天知道他找了这么多人费了多少周折,花了多少钱,靠了多少关系。
先不说他送了一块顶级琥珀和新型心形钻切割图纸的本钱,单说他找那批能够左右资源经济来变相影响X资源供应的牛逼人士就砸了多少钱!
他也没什么过硬的人脉,但是他就知道一点,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他唯一有的,就是钱。
不管怎么说,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做了这些事之后他不觉得花钱憋屈,反而第一次有种花爽了的感觉,只要他的计划能够成功。
事实证明,他最后说的那句‘还有更重量级的人我实在是请不动’和类似于‘会带家属’这种暗示的话并没有白说。
新年是在家里跟爸爸奶奶一起过的,对于他来说除了晚上出去放炮哄奶奶开心外,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倒是出奇平心静气的跟爸爸谈了半宿的天,当然也顺便大略知道那天在手术室门口发生了什么。
在十五那天D市历史上第一次重规模私人聚会上,果然来了潘家的人,也看到了潘家小辈的人,但却不是他希望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叫潘池的人。
跟潘池一起来的人,他认识,是哈利的主人——季子墨。令他惊讶的是,季子墨竟然就是季老的孙子,而对方看到他时显然也很吃惊,平日表情不多的脸上竟也闪过些疑惑。
虽然没能看到潘洛,但是将潘家大头都引出来倒也不错,在别人给他和潘洛爷爷作介绍时,对方那惊诧的眼神,令他忍不住暗爽,心道这回你不敢再随便怎么着我了吧!
通过这次聚会,潘家的人应该也不会再对他轻举妄动,这也是他希望借助这次的事来达到的目的之一。
这期间,暗地里会有人帮他去搜潘宅,将潘洛救出来。
可直到宴会散席,仍没得到对方丝毫音讯。
回到家里,姜凡推开窗户,将冬季的冷风都放了进来,自虐一般将脸冲着风口。
他突然觉得他做了一件最傻的事。
他以为将潘家有头有脸的人都引到宴会上,就能在对方守备不严的时候找到潘洛,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直在沾沾自喜,自以为聪明,结果想见得人还是见不到。
他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怎么还是这种结果,难道真的像他爸爸说的,没了别人帮他,他什么都做不成?
姜凡把头伸向窗外,看向一楼,恨不得从这跳下去摔死算了!
他开始怀念起潘洛强迫他回答‘我想死你了’的日子了。
也许是风太冷吹得眼睛痛,又或者是外边开始下雪,他总觉得脸上凉凉的。
忍不住伸出右手去摸,还没等拿开手,就感觉有一双干燥的手覆在自己手上,轻轻的按压上他那双眼,那种熟悉的温暖又感人的感觉瞬间从接触的地方传达至全身每一处。
“你在想我?”
53二龙戏珠...
“你在想我?”
这句话被重复的问了出来,当冰凉又混着热意的气息擦过耳边时,姜凡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他退开一步迷茫的看着他对面的人,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了。
“快点承认,外面很冷。”潘洛轻抚着姜凡滑嫩的脸蛋,对手上的触感非常满意,他用手指箝着对方下颌使其微抬,深深地望入姜凡眼中,等待答案。
“恩,我想你。”
“……乖。”
诧异于姜凡前所未有的诚实,潘洛重手捏了他一下,说完那个‘乖’字,他单手支在窗台上,翻身跳进了房间。
姜凡这才想起来,这是二楼啊,他究竟是怎么上来的?!
潘洛看出他的疑问,回身关上窗,拦着姜凡的腰走了两步将其按倒在床上,笑道:“二楼而已。”言外之意,这根本就是小意思。
姜凡眨也不眨眼的看着上方的潘洛,对方的眼幽黑之中反着银色月亮的光泽,正笑着看他,感觉很温柔。
他心脏那处蓦的一动,仿佛被迷惑一般伸手描绘着对方双眼的轮廓,口中喃喃道:“我以为你不打算离开那里,或者跑了。”
“我这不是跑到你这里来了?”说着,潘洛将头埋在姜凡颈窝旁,深吸了口气,鼻腔充斥着姜凡特有的清新气息,还有一些清凉的空气味道。
二子的人帮他去找潘洛,无功而返,可最后走的两个人却听人说潘老太爷回去之后大发雷霆,紧接着就派了许多人出去找什么人。
姜凡一直没敢猜那老头的怒气是因为潘洛跑出来了,不然,为什么那人出来了却不来找他?会不会他理解错,其实那段录音根本没什么猫腻,所有的话都是发自他内心的呢?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人来了。
姜凡伸出手回抱住潘洛,收紧说:“我第一次为别人费这么多脑筋做事。”
“你做的很好……”潘洛抬头,寻到姜凡的唇,轻轻压了上去,没有多余的话语。他觉得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行动来表示他对姜凡的肯定和赞扬。
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奖励之吻,却在姜凡热烈回应之后变了味道。
潘洛惊讶于姜凡的主动和急切,却不打算打断,欣然享受着对方娴熟的吻技,和探入姜凡衬衫之中摩挲的那只手上的柔滑触感。
亲吻持续了很久,过程中二人均急迫又默契的脱光了对方的衣物,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互相索求起来。
【饭后甜点2400字】
这一次酣畅淋漓的结合是不在姜凡计划范围内的,可是当潘洛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无比渴求着对方,跟他从前认为的情动都不一样,不止心情连身体见到对方都会蠢蠢欲动不能自已。
身体和思维都不能控制的直接结果是他晕乎乎的就将保留了29年的初次‘我爱你’给顺嘴溜出去了。
接下去的遭遇可想而知,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动作突然又开动起来,新的一轮就如疾风骤雨一般疯狂的令人窒息。
亲热过后,姜凡累的睁不开眼,这一次玩的实在太过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竟有些承受不住了,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这么折腾自己了。
疲累的喘息声过了很久才渐渐消下去,他再睁开眼时,只见潘洛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吃饱喝足的餍足相。
“老婆,你真棒。”
“还要不?”
“要。”
“不给!”
越看潘洛越觉得这个人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哪像他全身零件都快零散了,一口怨气就堵了上来。姜凡用他能表现出的最恶毒最绝情的语气拒绝了潘洛的求爱之后,顿时全身舒泰一些。
腰间搭上来一只手,轻轻揉捏着他有些酸疼的身体,力道恰到好处,指腹轻缓的揉过酸处,舒服的令他想要哼哼。
姜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什么时候跟潘洛这么亲昵了?是因为他做了个手术,潘洛知道怜香惜玉了?不像。还是因为分开一段时间知道珍惜了?更不像。
直到他想的快要翻白眼,也没弄明白。
或许这么温馨的气氛只是偶然?
他们可以吵架,可以疯狂的做、爱,或是互相拆台,但是他还不习惯在这么温馨的气氛下你侬我侬的柔情相对。
可还不等他别别扭扭的提示潘洛别他妈这么肉麻,潘洛开始说话了。
“爷爷除了自家的聚会,从不参与外人举办的活动,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做到。”
姜凡一愣,压下想要自夸的心理,决定还是如实说,“其实我也没想过到底能不能将你爷爷引来。我只是……怂恿了几位老前辈,增大了那个可能性而已。大舅办的这次宴会请了不少有头脸的人物,最后变成了D市上流社会的首聚,这是我没想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破例一次吧,毕竟若是不来,被外界小瞧了,老人在面子上过不去。”
况且,一把年纪了,不蒸馒头争口气,即便低调了一辈子也不会甘心看到后辈骑到自己头上吧。
另一方面,当潘老太爷得知他的身份,并且知道这次聚会实际上是他在背后组织的,那么潘家的人想动他也会掂量掂量。可以说,他是在降低以后跟潘洛在一起时会遭遇到危险的可能性。
潘洛那只手滑过他腰间停在他ρi股上,色、情的捏了一把,换来一声姜凡的低呼,他开怀的笑道:“真让我意外,你怎么说服那些人的?那都不是什么善茬,那可不是仅仅有钱就能请得动的人物。”
姜凡一听,顿时牛逼哄哄的哼哼,并给潘洛讲了他用的办法——投其所好。
“你是机器猫么?你有那个四维乾坤袋么?”听完之后潘洛开着玩笑道,说着他把手又挪回姜凡前边,在肚子那揉揉捏捏,拉扯着那处柔软的皮肤。
“靠!我没有!”姜凡捂着肚子向后蹭,“意外是因为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其实是非常聪明的,所有我的老师同学邻居以及邻居家的狗都夸我聪明!”
“不,我非常了解你。”
“我会信你才怪。”
“不相信?那我来告诉你我有多了解你。你幼儿园时喜欢背着阿姨偷偷吃水果,喜欢去厨房找厨师多要一个馒头喂蚂蚁,喜欢从滑梯的滑面上去再滑下来,小学一年级开始暗恋隔壁班的女班长,三年级时还认为只亲嘴就可以让女孩怀孕,四年级时还在尿床……”
“停停停!你造谣!谁他妈四年级还尿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我继续说么?你后边丢脸的事似乎太多了……”
“靠!你怎么知道的!”
“尿床么?你爸爸把你尿花了的床垫子拿去外边晒,指着上边的纹路对遇到的每一个人说‘看,这是我儿子尿的,漂亮吧’……”
“闭嘴闭嘴!你知道的太多了……”
“虽然看不到你尿床很可惜,不过你失禁的样子一定很不错……要不要……”
“再说一个字……我杀你全家带你邻居!”
姜凡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却被对方突然散发出来的杀气煞到,立刻软下来道:“你干嘛!你……为了你,我的老婆本都没了,你还敢跟我凶?!”
“老婆本?”潘洛的心似乎不在这个问题上,只是机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我的跑车,甚至房车!”恶狠狠地说着,姜凡一想到这些就觉得痛心疾首,那可都是红领袖啊!
潘洛严肃的表情又持续了一会,好像在听什么声音,他伸手将姜凡搂入怀中之后,亲了姜凡额头一下。
“老婆的老婆本我负责偿还。”潘洛心不在焉的说着。
“你呢?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我以为我白忙活了。”虽然对方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姜凡还是想跟他聊聊,好久不见他不想这么轻易就睡着。
潘洛一手轻轻揉捏着姜凡滑腻柔软的肚子,仿佛还没放弃寻找那个乾坤袋,只不过已经将注意力从别的什么事上调整了回来,说道:“我怎么知道去找我的是谁?我会傻到谁救我我就跟谁走?”
“可是他们会报我的名字啊!”
“你以为我会等到对方开口才决定要不要离开?笨蛋。”
其实他首先想到的根本不是姜凡会派人来找他,姜凡那么笨的人……他会联想到才怪。他以为是潘洪的人,毕竟就算委托书拱手让出也不代表他没了威胁,相信潘洪一定会找机会除掉他的。
而现在正是那人最好的机会!他失势,又擅自逃离惹怒了爷爷,正是被人一网打尽的大好良机。
现在这所房子之外就聚集了些人,想必除了爷爷派过来找他的人,还有潘洪的人手。
至于被潘洪逮到会怎么样,他很清楚。
不过那些他倒是不在意,反而他一直很忐忑,不知道以姜凡的智商究竟能否理解他那段录音的含义。
那是在爷爷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录了之后他又很后悔,因为他相信姜凡绝对会误会他!他甚至做好了打算,等再过十数日,他的计划成熟他能够逃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某个角落将姜凡捉住狠揍一顿。
不过还好,看样子他这个老婆偶尔也会激灵一次,还学会给他惊喜了。
幸亏他在交出委托书之前就给自己铺好了路,又在刚才过来的路上将事情都嘱托给大个,他现在只要保证自己和姜凡的安全,静待事情发展计划施行就可以了。
早晚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想起大个揣在他衣兜里的那两张火车票,潘洛笑了。
他坐起身,将地上零零散散的衣服都捡了起来递给姜凡说:“私奔,你在行么?”
姜凡就被他那一连串捡衣服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无意识的接过自己的,又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急忙回道:“我、我没私奔过啊!”谁没事做那个啊?还问他在不在行,在行才有鬼!
“正好我也没,那不如一起吧。”
跑的远远地,就他跟姜凡两个人,他的爱人和爱他的人,两个人过他想要的属于平凡人的平凡日子。
54安文涛&大个(上)
安文涛觉得他这辈子交的最值的朋友就是姜凡,同时最损那个朋友也是姜凡。
有句话说得好,那什么成也萧何败萧何,搁他身上绝对是成也姜凡败也姜凡。
安文涛大学毕业就考了D市公务员,分数是全市第一,他长得好看人又能说会道世故圆滑,尽管家里没什么硬关系却也凭着绝对的优势把面试也给过了!
由于能力突出会篮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颇得上下领导赏识,他进了检察院没多久虽然职位还没上去待遇却已经跟到了副科级,清闲的时候往办公室一坐,接接电话安排工作,陪领导打各种球,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他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完拉倒,没想到老天很快就看他不过眼了。
年关时,单位领导带着他去见了几个市里的大官,安文涛从大学时开始最擅长的就是打官腔看脸色,直把所有领导都忽悠的乐乐呵呵。
酒过三巡,他把人都灌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功成身退,却被一个地中海的干部拉住手,说什么也不让走。
安文涛虽然心中厌恶,但脸上笑容却半丝不见勉强,任由地中海摸他胳膊掐他腰腹。
这种事他明白,有些人地位高了就爱玩点不一样的。
他不认为自己能够独善其身,只不过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事,而且他还是被玩的那个。
在其他人都喝上停(四声,类似于喝醉了耍酒疯)的掏心窝子俩俩增进感情唠嗑时,安文涛就被不知哪出来的人给拉扯着出了房间,七拐八拐就扔进了酒店上层的宾馆。
他当时还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否则被拉拽途中怎么也要求个救什么的。
黑暗中,他感觉身上一重,什么东西压了上来,接着就是那个让他厌恶的地中海在浓浓的酒气中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同时也不忘应允他一些作为交换的条件。
安文涛那时太过害怕,害怕得罪领导,害怕丢了上爬的机会更害怕丢了现在的金饭碗,等他再意识到时身上衣服已经被剥光,那男人的手正在他后边准备伸进去,接着就传来一阵疼痛,地中海的手指已经伸进去一截!
想到要被做的事,心高气傲的安文涛瞬时红了眼,一时间什么名利地位都抛到了脑后,一下子窜跳起来就朝地中海下、身踢,一脚比一脚准,一次比一次狠,踢得那个人惨叫不止连连呼救。
他正举着台灯要朝那男人头上砸去的时候门被踢开,冲进来一堆人。
之后发生的事很混乱,安文涛只记得他光着身子被人拖拽出房间,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疼,冬日的冷风差点要了他的命。
再之后,他被关进了拘留所,进去时他听到有人在他后边说会让他坐一辈子牢,让牢里的男人轮流上他。
那是他过的最为寒冷的新年,自那以后,他最怕冷。
因为他被起诉的罪名是暴力犯罪和卖、淫,起先被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内,那是个大型号的‘狗笼子’。
接下来的日子没人来看他,新年时他吃的是馊了的饭,因为那个拘留所没人会在这一天给囚犯做饭。
过了初五,当他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他时,他父亲来了,老人头发白的白掉的掉,握着他的手不停掉泪。说家底都折腾没了也就能来看看他,出是出不去了,说他妈天天在那地中海家门口跪着,这两天腰间盘风湿都犯了,跪不住了在医院吊命呢。
从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变为阶下囚,人生就这么瞬息万变,安文涛想通了。
安文涛一审以故意杀人未遂罪名被判无期。
安家父母要上诉,被安文涛阻止了,他告诉两位老人,剩点钱不如去养老,他这边已经是无底洞了。
上诉能怎么样,还不是官官相护。他最多也就能减刑,坐一辈子牢跟几十年有什么区别?就算坐几年,出去以后还有企事业会接受他么?反正他的人生是完了。
席间他看到那个地中海,油光满面的坐在轮椅上,狠毒的狞笑着看他,仿佛对他的量刑很是满意。
那时的安文涛心如死灰,他不知是该恨自己的清高不迎合,还是该恨地中海的无耻下三滥,最后他连恨的能力都没有了。
就在上诉期限将至他已经做好一辈子在这里呆着的准备时,来了个找他的电话,当时他正在简单处理被狱友赠送的伤口,根本不想接任何电话,但电话对面似乎是个人物,狱警竟拿了手机给他用。
对方是他死也想不到的人——姜凡。
姜凡说他再过半年多要回国,打算把朋友都找齐了回来方便一起玩,没想到还有个在这么特殊的地方的人。
当时安文涛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通过他自己的事之后他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牵扯,也有不上什么牵扯了,尤其是姜凡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况且他们原本只是点头之交。
没想到那之后的一个大雪天,狱警提他出去,说二审。
他在几个人‘安哥安哥’的陪送下走出了那座监狱,在法庭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温和的对他笑,他只觉得这个人面善却一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听到有人在旁边提到‘姜寒夏’这个名字,他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姜凡的父亲,那个荣获了‘年度精英企业家’称号的D市名人!
没想到只因为这个男人到场,整个案子就急转直下,他看到陪审团交头接耳,看到有人在法官耳旁说话,看到地中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然后他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事后他才知道,除了姜寒夏用钱打通关系,姜凡还找到他那个公安局的大舅和检察院的小舅为他说情,而当时D市的季市长是姜凡的忘年好友。
虽然所有关系都是在底下打通,可明面上的人证也改了口供,整件事怎么看都表明他安文涛就是无辜的!
重新站在自由的土地上,看到喜极而泣的家中二老,安文涛才真正感激起姜凡来。
后来安文涛给姜凡打电话时,对方还说要整死那个地中海,但是那时候安文涛还没扳倒那个人的实力,本打算这深仇先放着,是姜凡的一句话让他暗暗发誓,这个朋友他得拿命来交。
那时姜凡气愤的冲着不知什么人吼道:“去!不给我把他干的家破人亡我就干的你家破人亡!”然后像是又对他说话:“小安子你放心,我保证你一个污点都没有,回去继续捧你的金饭碗。”
他要是这辈子只能有一个朋友哥们兄弟,那只能是姜凡。
地中海后因收受贿赂进去了。
在姜凡口中经常会出现一个名字——周晨。
姜凡说他跟周晨有那么点相似,不过周晨干净、纯,他则优雅、世故。
他原来不知道为什么姜凡会那么帮他,后来他觉得也许这就是姜凡的移情作用在搞鬼。
所以他总是不自觉把自己跟那个叫周晨的男人相比,会特意把自己变得跟他不同,于是更加注意举手投足的气质,也下意识的有些抵触周晨这个人。
安文涛坚决放弃了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姜凡回来后开了个酒吧交给他打理,一次闲聊姜凡跟他说他喜欢男人。
其实这件事安文涛早就知道,但是那时候跟姜凡没那么熟,别人的事不牵涉他的利益他基本不会去理睬,可是看着姜凡那等待答案的眼神,他不由得就搂过旁边经过的服务生说,其实我也可以喜欢男的,而那个时候他回想起被地中海压着那件事还忍不住干呕。
可是也就因为那么句怕对方尴尬的话,他不得不时常带个男的在身边做戏,做着做着也就假戏成真了。
所以说,成也姜凡,败也姜凡。
姜凡将他从深渊中解救出来,让他重新成为一个干净的完美的人,却让他不明不白的就弯了,而他却有苦难言,像他这种情况由纯异性恋变为双性恋的例子实在是不多啊。
安文涛晃了晃手中晶亮的玻璃杯,看着透明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的水痕,待水痕全部消失才放下杯子,拿起电话又拨了一个没存名字的号码。
“……你好。”
“哎,木头,你觉得我是喜欢雨天好,还是喜欢雪天好?”安文涛无聊的拨卷着额前稍长的头发,“雨天潮气重,我老娘风湿遭罪,雪天又太冷……喂,你偶尔可以说说‘你好,再见’以外的话,不要总是这么安静。”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喜欢不喜欢的东西?”
“你总得有个盼头。”
“不如盼着晴天。”
“说得好,出来,我请你喝一杯。”
放下电话,安文涛又环视一周,看着新装修好的酒吧,一阵心情舒畅,潘洛出手够阔绰,什么都挑最好的来,他就欣赏这样败家的,不像姜凡,在某些地方花钱跟要命一样。
他跟他口中的‘木头’别人口中的‘大个’的相识是很戏剧的。
那阵子他满世界找姜凡找不到,就天天拨对方手机,终于有一天接通了,对方说了声‘你好’,安文涛并没注意到那个不是姜凡,一顿诉苦,等到他发泄的差不多才发现今天的姜凡格外沉默,竟一句话都没说?在他狂轰滥炸的询问之下对方才憋出来一句‘不是本人’。
安文涛一听,以为姜凡丢了手机,被贪小便宜的人捡去用,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那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早早的起来了,意识不清的给关系稳定的床伴拨出电话,却没注意到按错了号,亲昵几句问了对方在哪在做什么然后说了句:过来陪我吃早饭。
另一边的大个拿着姜凡的手机,莫名的想笑,竟然跟他老板学会了调侃,道:“我倒是想陪你吃饭,但是你似乎打错电话了。”
那边听后很快挂了电话,却立刻又拨了回来。
“我不管这号里还有多少话费,立刻给我注销这个号!用捡来的电话还花光别人的话费是不道德的。”对方义正言辞道。
大个正坐在副驾驶帮潘洛跑腿,还未到达目的地,正觉得有些无聊,听到安文涛越来越起劲的道德教育竟不愿挂电话,放在耳边听着。
“很好,”十分钟之后,安文涛缓下攻势,慢声道:“你成功的惹怒我了,你喜欢这个号是吗?”对方将他的倾听当成无声的反抗,在留下这个引人深思的问句之后挂了电话。
大个可惜的将姜凡的手机塞进公文包,继续看着眼前弯弯转转的山路,寻思着,有多久没人敢威胁他了?
其后的日子安文涛一有空就给姜凡的号打过去,在听到对方一声礼貌的‘你好’之后就开始给对方念经。反正他酒吧的电话是死费的。
而大个这个人绝没有先挂人电话的习惯,又何况打电话的人那么……可爱?
安文涛有时候是放一段重金属音乐,绝对震撼耳膜,有时候拿着圣经念着,偶尔还照着剧本声情并茂的一人分饰多角,惟妙惟肖。
那段时间潘洛自己给自己放假,但事情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着,都靠大个在外打点。
原本忙碌处理事情的日子是枯燥的,但是因为出了这么个Сhā曲和有趣的人,大个倒也过得自得其乐。
某一天他处理了当地几个小混混之后回到车上,发现了一个未接来电,上边显示——话痨,顿时一阵可惜,竟然错过了电话。
从那以后他将电话列为随身携带物品之一,于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除了枪,多了部手机。
安文涛之所以那么无聊没事总拨那个号码完全是因为姜凡不来店里捣乱生意兴隆所致。
姜凡经常消失,所以找不到对方他倒也不太着急,不过后来听到店里伙计说姜凡曾打电话回来关照工资的事,还说了手机在朋友身上没事不要打过去,安文涛这才知道骚扰错人了,不过那个人可真有意思,就不会自己伸冤么?
这时候他骚扰大个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话题早已脱离了原来的道德教育内容,牵涉甚广从时事要闻到自然灾害,凡是从他脑子里过的东西他都往出念叨,当然这么话痨的情况仅限于他自己端着酒杯缩在房间里安静的跟另一个空气似的人共同享受黑暗的时候。
他从小就想当官,梦想是从政,结果却在政府大门口摔了一跤,在监狱里他结识了许多人,也让他走上了另一条路,但是有时候他还是职业性的忧国忧民。
这一天新闻报了一起矿难事故,里边有一个死者还是他老家那边的小学同学,他记得还跟那个男孩一起烧过炉子,没想到那孩子长大后挖煤去了,而且一去不返。
尽管知道是个误会,不应该再拨过去打扰人,可他对着那个安静的人有一种莫名倾诉欲,令他自己都觉得诧异,最后还是习惯性的拿起电话拨号,这次对方接的比以往都快,仿佛手指就放在接听键上一样。
“你好。”
大个听着自己的声音,话中浓浓的不确定让他感觉有些陌生。天知道他等着这个电话等了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个话痨都没打电话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放弃骚扰?
这让这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汉子第一次觉得不安。但是他又不能打回去,电话的另一边是潘洛床上人的朋友,他是没资格打扰的。
“你好,你叫什么?我想知道我一直在跟谁说话。”这次不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淡淡的声音像酒一样香醇,音尾带着那人放慢语速时特有的慵懒。
大个紧握着电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应该讨厌自己的名字,但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同时他也不想骗电话那边的人,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秘密?”安文涛笑了,“那我也没必要自我介绍了,不过如果你没换电话,那上边应该显示我的名字吧。”
“恩。”这次大个倒是合作的回答了。
安文涛,很好听的名字。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姜凡……哪种朋友?”虽然很失礼,不过他向来跟姜凡没什么秘密。而且据安文涛所知,姜凡有时候会喜欢换个口味找比较闷骚型的人玩,就如电话那边那种。他很清楚,虽然对方不说话,可谁知道那一肚子都装了什么坏水呢?
那边照例没有回答,安文涛闷闷的笑了,说了声‘那不打扰了,你们玩好’就挂了。
大个觉得这次对话似乎有什么误会发生,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解开。
那之后的一天,潘洛的弟弟来了,想出去玩。潘洛带着弟弟和姜凡玩着玩着就去了一处酒吧。
大个记得这里,大概两三个月之前他陪潘洛来过这地方一次,那次看到姜凡跟个男人亲密的样子,把他家洛少爷气坏了,他发誓他很少见那人那么生气,不论那是因为什么。
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姜凡进去之后就朝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去,口中说道:“安安,好久未见啊……”
那个人也开心的回应他:“好久了,是呀!”
然后那两人低声说了什么之后,带帽子的男人转向潘洛和大个他们这边。
歪带的帽子在灯光下的投影挡住了大半边脸,暴露在光亮下的那部分皮肤却显得异常白皙,唇是极其浅淡的肉粉色。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位先生请不要挡在门口。”唇微启,轻慢的语调有些熟悉的慵懒。
大个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望向了站在他面前一步距离,友好又疏离的请他们移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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