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红着脸从书桌前推开,胸口砰砰跳个不听——她,她刚刚,竟然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
这是不可以的吧?她是有未婚夫的人,一生便只能看表哥一个人,想表哥一个人——
可是,可是——那如白玉精雕般的胸膛,挂着水珠,起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紧致线条,好像身体中的血脉都不正常地冲撞起来——她不能再想了!但那画面却一直在脑子里徘徊不去,她怎么可以是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青眉?你怎么了?”
“没没没事!我饿了!”她慌忙坐到桌前拿起碗就往嘴里扒饭——
不能想!不能想了!她什么都没看到,她今晚一直就在这间屋子里没出去过——对,没有人会知道。她没有出去过,更没有看到过,没人知道那个黑影是她。
她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一碗饭已经被她扒干净,菜还没有动已经吃饱了……只是,她为什么在意会不会被别人知道,比她看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体这件事本身要在意许多……
难道她其实,真的是戏文里不顾廉耻的女子……
青眉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娘教导中的贤惠女子。她不出门,不是守礼,只是觉得跟人相处很麻烦。她女红做的精细,却是因为喜欢缝那些娃娃,绣绣经书来平静心情。她还爱好者那些歪门邪道的“妖术”,而这若是被人知道了,那是很不得了的大事——
正因为知道自己有诸多不足,所以她更努力地去坚守着自己能做到的东西,在最大的范围和底线内遵从娘的教导。
所以今晚的事,让她很烦扰。
幸好,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她怎么会到莲见屋里去的?她是循着替身娃娃的引导而去,为什么娃娃会在莲见那里?楚亦表哥明明答应过,会一直带在身上的……
莲见一大早就去拿了香囊回来,自然娃娃已经不在里面,云方倒也不算笨,不知找了什么塞在里面,只靠摸的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敲开兰楚亦的房门,他竟然已经起身穿衣收拾妥当,虽然起色尚差,精神已较昨日好了许多。
难道,还真跟这香囊有关系?
他面上笑得若无其事,“看来好些了?”
“承蒙照顾。如今春考近了,既然不是非卧床不起,还是该去念念书免得怠惰了。”稍稍恢复了点,兰楚亦便又疏离有礼的模样,真是不可爱——
“何必这么拼呢?你总不会——今年还打算拿这个第一吧~?”
当然重点不是第一,而是当了第一后的附属结果。
“你不觉得今年你还是应该远离画苑,免得后院起火——”
兰楚亦笑得淡然优雅,“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他轻巧推开这个问题不谈,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事并没有什么——与女子的交往合乎礼数,不曾逾越。而青眉性子文静内向,看来也不是泼辣善妒的女子。所以也只是男人间常有的调侃,自不必上心。
莲见却是笑而不语——这世上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女子对男人下什么巫蛊妖术来咒他呢?倘若不是有仇恨,那自然就只为一件事。
他拍拍兰楚亦,“还是谨慎些好——”
兰楚亦被他说的茫然——没头没脑的,怎么说这个?
因为莲见本身也不是个死板严谨的人吧。
“——我昨晚捡到了这个,似乎是你掉的。”
他拿出香囊,兰楚亦接了,笑道:“幸好被你捡去,若是丢了,我可就不知如何跟表妹交代了。”
“……这是,你未婚妻——青眉送的?”
兰楚亦在这里的表妹,只有她吧?
“——是青眉送的,怎么?”
莲见今天很奇怪吧?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还似乎对这个香囊的来历有些介意。
——青眉是他的未婚妻,送他个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莲见皮笑肉不笑,这回手干脆搭在兰楚亦肩上——“给你一个忠告,女人都是祸水,既已有贤妻,还是远离女人——可以长寿的。”补充,“从各种方面来说。”
“……”
难道其实生病的人不是他而是莲见么?病到头壳坏去了?
他很认真地烦恼着,过去虽不把莲见当朋友,怎么算都只是同窗而已。但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莲见待他如何他又不是个木头人,似乎不知不觉也便不拿他当外人——而现在,那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比他还懂得逢场作戏的莲见,居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他是受了什么感情刺激,还是身体某些地方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思想的突变——
他还在思索着,莲见的思维早已经跳开了——
“今天你应该不会下山了吧?”
因为是春祭典所以只有半个上午的课,之后他们便被允许下山。那香囊既然是青眉送的,莲见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兰楚亦会变成这个德行是因为什么。他只是奇怪,青眉都已经是兰楚亦的未婚妻了,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稳坐正妻宝座,而今日若不想他跟别的女子出去也大可自己跟他下山——何必费这种周章?
既然有他想不通的事,那么自然也就有他还不知道的事。
他怎么可能让眼皮子底下发生他完全不知晓的事情呢?
他没觉得兰楚亦的回答会有什么异议,所以兰楚亦说要出去的时候,他脚下小小滴崴了一下……
“你的身体……就不怕晕在外面?”
“总是比昨日强些,既然能起床,总不该爽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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