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没有一件按照她预计的发展。
青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莲见的魂魄突然就被拉了回去——这下子他一定有了防备了,她的偶人还没有拿回来,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她心里纠结得一团乱,都没注意到书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日就到比赛,书媛的心思也早就飞了,回来时见青眉已经躺下便没在意。
这些天她日日去看皇子练箭,不然就陪在皇子身边,彩球都还未昨晚只得熬夜。她平日里沾枕头就着,睡得很沉。今日难得夜里醒着,就听青眉嘟嘟念念不知咕噜些什么,半夜里听来渗人得很。
她轻轻喊声,“青眉?”
声音便停了,黑夜里只剩下细细的呼吸声,反而静得更可怕。
书媛挑了挑烛芯让火光亮了些,低下头去继续扎彩球,没扎两下,嘀嘀咕咕的声音便又响起来……她内牛了,青眉,为什么你不能更普通一点?
第二日是令人兴奋的日子,大概鲜有人起得晚。只是书媛实在熬得太晚一时没能起得来,醒来时青眉已经不在房间中。
她急忙洗漱穿戴好赶到书院——书院里早已摆好了场地,一旁设了观赛之席,小姐们早已经就位。粗粗一眼未见青眉,再要去寻座位,却大多坐满,只剩后排中间比较难走又视线不好的位置。
既然是自己来晚也便不在意,她只是请坐在这一侧的人稍让,自己才能走过去——
然而小姐们嬉笑聊天,却没有人动一动。
这……其实也不奇怪,她这两天都已经被忽视习惯了。她只能尽量避开,向里面走去——忽然一只脚伸在她面前,脚下一绊,她便向前排倒去,碰撞了前排的椅子。
“哎呀,不能小心一点啊?”
“嘻嘻……瞧她那样……”
前排的责怪和后排的笑声传入耳中,这个,已经是欺负了吧?书媛轻叹,这种事竟也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知一直将周围关系处理得还不错,只是遇上这种情况,恐怕就不是人缘可以解决的。
虽然知道在皇子身边就一定会发生这种情况……不,因为是她,才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换了是别人便不会如此,甚至就连青眉来的时候也不曾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
虽然知道问题出在自身……也会因此而变得低落沮丧,但却似乎明白她人求而不得的妒恨,着实不想计较。
众女子却不知此时有正有目光却注视着这里——帝嵚与云方正站在远处观望,云方小心地观察着帝嵚的表情,却实在看不出什么喜怒。——是自己道行太浅还是这个人的情绪已经非人?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深得皇家精髓了?
“皇子你不去帮她吗?”
“为何?”
“诶?你不是挺中意她……”若非中意,在确认谭书媛不是大巫记的主人之后就可以疏远了她吧?可是皇子却没有这么做,两人依然如常,这都不是中意是什么?
“——她是还不错。称得上贤良淑德,心思干净,最难得的是还表里如一,不会笑脸相迎却处处算计。跟她在一起倒是轻松,如果留在身边,以她的为人和度量倒是当得起重任——只是,这性情就稍嫌软弱了些。”
“妇道人家软弱些又有什么不好……”云方正嘀咕着,突然就惊悚了——“皇子你该不会,想让她——她——皇子你三思啊~~!”
“这又有什么不好?不是你看出她有皇后相的吗?”
云方哀嚎,“皇子啊~~~逆天改命那是大忌,要折寿要天谴的~~她虽有皇后相却无皇后命,必然有外力作怪——倘若她当了皇后,那么本应成为皇后之人的命就受到影响,虽然不是我亲手造成的却也与我有关,我一定不会有好果子的~~~”
帝嵚只是一笑,“为了将来的一国之后,这点牺牲你都不愿意么?”
云方的嚎哭顿时被憋了回去,嗫嚅半天,“愿意……”
帝嵚这才转回头去继续观望着,半晌道:“当初若不是你误会了她,我也不会注意到她。你不觉得这种机缘,也是种命运吗?”
云方抹泪强忍不反驳——那不是命运不是命运!就算是也是被大巫记搅乱的命运!大巫记本非世上应有之物,它的存在就只会搅乱一切而已——
借由它所挑选的“主人”之手,如同形成一个旋涡,将靠近之人的命运都扭曲了——
大巫记不能流于世上,须藏于皇家由他亲自保管方为妥当。
如今似乎得将希望都寄托于莲见了。
以大巫记的灵性硬抢是绝无希望的,该如何让它离开原主云方如今心里也没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莲见越是接近青眉,就越有可能接触得到。
禽兽也有排的上用场的地方啊~~看他跟兰楚亦平日里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模样,勾引人家未婚妻这种提议也真提的出来。
云方正顾自想着,一抬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某个光天化日青天白日没点职业道德和身份自觉就跑出来的女鬼——
丫,女鬼,怎么会有影子?
不止是他,所有人这时候都盯着那看来陌生的女子,乌黑的发,漆黑的眼,面色如雪肌肤如瓷,只有红唇如血殷红的一点。
谁说不是鬼?都长成这样了哪个说她不是鬼??
可她那细细的身段,天青色的缎子斗篷——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容青眉的衣裳吗——她,她是容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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