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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畸形父女绵绵情

这是一个不大的两进四合院,再早以前是清王朝一个贝勒的府邸,后来保留了前厅,将前院拆除后布置成了花园,栽种了紫藤,翠竹以及葡萄,还种有几洼菜蔬,十字路径的中央围着个小鱼池,各种锦鲤、金鱼穿梭于假山荷叶之间,在喧嚣的都市里显得幽静而舒心。

工作人员拉过沅湘的行李包:兰小姐回来了,郝老出去开会,估计也快回来了,您自己先休息着,我给郝老秘书打电话去。

沅湘边走边说:别,不急,包放我房间里就行,忙你的去吧,别管我了。说完走到自己的左厢房,打###间,见自己两个多月没来,这里依然整洁如初的,简单梳洗后,拿出当天的载有小草的文章,细细的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眼帘扫在书桌上的一个旧文具盒,突然揪紧的心任什么都看不下去,思绪就走起神来,眼前全晃荡着自己和这个家庭的离奇曲折的悲欢离合情景。那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过无数次的场面向电影一样又回放了出来。

兰沅湘出身在一个非常简单的家庭里,父母亲都是湖南人,父亲在湘江边,母亲在沅水河,同一天当兵,又同一天转业,父亲在部队学驾驶,一直给部队首长开车,母亲到部队后选送去学了一年护理,然后做了部队医院的护士,两人都在一个部队大院里,又是同乡,满口的湖南话只有他俩自己能够听懂,郎有情妾有意,俩人悄悄好上了,时间一长难免就被部队发现,那时战士是不准私自恋爱的,好在长期在领导身边,领导也没过于为难他们,于是只好转业到地方,双双去了唐山附近的一个县里,父亲在当时的县革委开车,母亲依然在县医院里做护士。

三岁的沅湘那时常蹲在县委大院里看父亲擦洗他那宝贝的老式北京吉普,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沅湘乖巧的模样常逗得那些叔叔阿姨这个抱抱,那个亲亲的,其中最喜欢她的就是一个大胡子叔叔,他当时还是那县革委的副主任,碰见沅湘就叫: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丫头,我叫兰沅湘。呵呵。大胡子叔叔怎么老记不住呢?”

“兰沅湘啊,来叔叔抱抱,亲亲小丫头,你做我­干­女儿好不好呢?”说完抱起沅湘,满嘴的胡子扎了过来。

“不要啊,爸爸快救我,叔叔的胡子扎人,叔叔不扎我,就做你­干­女儿。”沅湘小手使劲推着郝叔叔的嘴巴。

爸爸此时则站在边上,一边擦着车一边乐呵呵的笑着:叔叔喜欢丫头耶。

“叫­干­爹,­干­爹就不扎你了,还送给我­干­女儿好东西”

“那我叫了,­干­——爹。”

“呵呵,我­干­女儿乖。”说完真的从身后拿出个花花绿绿的文具盒来送给了沅湘,乐得小沅湘笑了好久,这其实就是个非常普通的铁皮文具盒,盒盖上面印着一条小河,两边红的花、绿地叶,画中央一只老猫正教小猫钓鱼。

小沅湘指着大胡子叔叔说:你是这老猫,我是小猫,对不对,因为你有大胡子,我没有,呵呵。

这大胡子叔叔被小沅湘天真的童音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自从有了这文具盒,小沅湘以后天天睡觉得抱着它才能入睡。

不久后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改变了一切,父亲和大胡子叔叔一同下乡检查工作,地震来时同时在睡梦中惊醒过来的父亲将这大胡子叔叔推出窗外,生的希望留给了大胡子叔叔,自己却倒在瓦泥下,没有逃过劫难。

母亲在地震中紧紧抱住小沅湘,躲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下面,用柔弱的身躯延续了沅湘的生命。后来救援的解放军从坍塌的废墟中挖出卷缩在母亲怀里奄奄一息的小沅湘时,沅湘手里紧紧抓住的就是这个特殊的文具盒,在场的每个人都为这伟大而崇高的母爱震惊,紧急的抱走尚有一息生命迹象的沅湘后,全都脱帽默哀为这位不知名的母亲送行,此时苍天也为之感动,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见证这神州为之哭泣的母亲,为此当时的报纸还做过长篇报道。

这些事儿全是后来沅湘与大胡子叔叔分开十几年重逢后由他亲口告诉沅湘的。这个大胡子叔叔就是这个家的家主郝然。

沉磬在往事回首中的沅湘轻轻的###着这只陪伴着自己走过痛苦的岁月和快乐时光的“魔盒”禁不住泪星点点,刚刚展开的思绪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和喊叫声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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