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的第一天,简芝就被那些花花绿绿的瓷器给吸引了。
小芹做了半天的火车,任凭简芝对自己软磨硬泡也要呆在宾馆休养生息,简芝求而未果,最后还是一个人出去了。
将近傍晚的街上,已经没了白天的炙热,简芝挎着一个小包,捧着在街边小摊上买的炒冰,乐滋滋地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就看到一家店门的石阶上前稀稀落落围着一群人,正对着中间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见状简芝赶紧凑了过去,她一向是不放过热闹的人。
被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挺斯文,在他脚边,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已经完工的瓷器,他正在为一套瓷杯上色,简芝一下子被他精致的手艺给惊呆了,那根比牙签稍粗的毛笔,先轻扫颜料盘,再细细地把颜料描在瓷杯上,只有铜钱眼一半大的花纹得画上三笔,先是点米粒大的颜料到中央,再一小撇一细捺向两边润过去,软软的笔锋服服帖帖地在不断转动的瓷杯上滑过,撇过来捺过去,不一会儿就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图案来。
围着的也有一些游客,其中有一对情侣,女孩好像很喜欢,男孩便询问能不能把手上绘的这套卖给他们。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得明天来取,我虽然画了但还要烧制出来。”男人温和的说着,一口的牙齿白的简芝瞎了眼。
“啊,我们明早的火车呢!”女孩子拉着男孩子的手臂咕哝着。最后,两人在成品中选了一对绘着文竹的走了。
卖了一对,男人又拿起一个盘子开始着色,人群里有人好奇地问到:“你刚才画的那植物叫什么?”
男人没有答,笑了笑继续给手里的毛笔润色。简芝仔细瞧了瞧,那青色的碗底白瓷的碗面上,有几株塔形的花卉,顶尖是嫩黄|色的,下面确实深蓝色的花骨朵儿,一个个饱满极了。他颜色用的细致流畅,那花看起来就像真的开在了碗面上。
“这是羽扇豆吧?”简芝吞完碗里的最后一块冰开了口。
周围的人都看着简芝,想着这么奇怪的植物这姑娘怎么都认识啊,男人也是一脸的惊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简芝,简芝穿着短款的牛仔背带裤,头发随意的盘起,看起来很是清凉:“我画了这么久,都说好看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它。”
简芝看着自己猜对了,开心地说:“呵呵,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比较喜欢花,所以很多都认识,不过都是一知半解。”
男人像遇到知音一般放下手中的碗,蹲下来又来出一些成品让简芝鉴赏,简芝哪里懂,就觉得很漂亮,看起来都有一种和谐美,就与小伙子瞎聊起来,周围的人见小伙子不再绘碗便慢慢散去。
简芝拿出手机说要拍几张,男人笑着答应,一个个拿给简芝看,简芝拍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是兔唇花吧?”
“是的,这你也认识?”男人看向简芝的眼里更是钦佩了。
“你刚刚绘得那套能不能卖给我?”
“可以,那你明天这个时候来取吧?”
“一言为定,明天我把单反拿来给你的作品拍个特写,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盘子和碗呢!”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笑着开口:“其实里面就是我的店面,还有很多成品,你可以看看。”
“真的?不过你可以帮我绘一个特别的吗,我明天一并来取。”
接下来的几天小芹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工作,制陶制制瓷的详细流程、历史、流派,硬是把工作压缩地提起了一天,说是要回家参加简宵然表姐的生日。
“这是爱屋及乌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啊?”简芝细细摩擦着前几天取回来的瓷器,爱不释手。
“你懂什么?这是打入他们家内部的大好机会。”
“我说你谈个恋爱怎么弄得像间谍似的。”
在小芹百分之两百的效率下,终于提前一天回了家。下了火车,简芝借口有事便让小芹先回了报社,在后面悠悠了半天才出了站。简妈撑着伞早就等在那里了,这会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鱼贯而出的人潮。简芝小跑着过去,两人便一起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你行李箱我来拿吧!”简妈脸上堆着笑意,简芝却觉得这笑有些局促不安,也对,妈妈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的。
“我来,又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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