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来到御花园，她深呼吸一口气。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参加这个午宴的呢？她自己很清楚，她是来祝福的，虽说桥本只是说陛下安排的一个午宴，但是，惠子明白，那哪是一个简单的午宴呢？分明就是一个晋封礼——是对福原芳容这个女人的晋封礼！

“嫔妾（女御只有对陛下才自称臣妾，皇后以下，夫人以上均称为嫔妾）以为您不来呢？”芳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的身边还跟了几个品级不高的妃嫔，惠子知道这几个妃嫔已经是她一党了。

“为什么不过来呢？只不过是一个午宴而已，难不成会是一个鸿门宴吗？想必陛下也不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来。”惠子微微一笑。她走到芳容身边，笑道：“还是提前恭喜你，即将晋封，至于晋封什么，依我看最高也只会是夫人吧！”

“夫人？您怎么就这么清楚会是从一品的夫人呢？为什么不能是皇后呢？”芳容诡异一笑。

惠子摇了摇头：“你的父亲福原雅治大人看来是真的失算了，怎么会放一个如此无脑之人在这个宫里充当他政治角逐上的帮手呢？”

“你算什么东西！不要以为自己是正妃就可以目中无人！说来说去也只不过是个妃而已，又不是皇后，竟敢教训芳容女御！”

“连皇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还在这里叫嚣什么！别以为有太妃撑腰就可以这般放肆！”

……

听着芳容身边的那些女人们此起彼伏的鼓噪声，惠子很是厌恶，她怒目而视：“真是够了！简直不成体统，都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小姐们，都么能如此这般，简直是泼­妇­骂街！难道各位的母亲们没有教会你们贵族女子应有的修养吗？还是这才是各位的家族的无尚遗风呢？”她看着强忍住愤怒的芳容，自信一笑：“连当事人都还没有回应，各位瞎起劲什么呢？”

芳容大笑出声，鼓了鼓掌：“真不愧是江户城德川家的女儿，今天倒是领教了什么是关东武士的后人的风采，德川家的遗风果然不同寻常，简直是文明社会中的野蛮人呢！难道不是吗？姐姐们，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你们是官家小姐，从小便是看《女戒》、《女训》长大的，人家德川家的女儿可是在武士刀下长大的呢！能一样吗？所以说，文明社会的野蛮人很贴切，对吧！”

那些女人们娇笑连连，脸上尽是嘲讽和不屑。

“文明社会的野蛮人？真是很好的比喻，可是为什么每次国家遇到战事，都要靠我们那些野蛮人去解决呢？如果没有我们这些野蛮人，身为官家小姐的各位还会有机会站在这儿嘲笑我们关东武士的后人吗？”惠子转身：“没有武士的奋力搏杀，你们会有安宁的生活吗？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们，你们知道吗？每一次战争，付出生命的永远不是你们的父兄，而是那些勇敢的武士，我们江户城的武士！当我的父亲，我的叔伯，我的兄长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时候，试问你们的父兄，你们的叔伯正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在花天酒地，歌舞升平呢？当然，又怎么可以没有明争暗斗的权利角逐呢？”

“那么身为德川家女儿的你是在邀功吗？德川家身为一方封疆大吏，手握重兵，这就是宿命，即使死在战场上，都是他们的使命，无关与他人！你又在这里怨天尤人什么呢？难道你是在怪罪陛下吗？陛下对于德川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不成要奉上半壁江山吗？”芳容继续挑衅。

“住口！身为妃嫔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呢？吵吵闹闹有失体统。”身后传来明德天皇的声音。芳容的脸­色­大变。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