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面容略微僵了一僵,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迹部看地微微皱了皱眉,取下毛巾搁在肩头,叹息了一声伸手款款的抱她:“抱歉,一些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这解释未免有些欲盖弥彰,只是他当时确实失态,这女子又太过敏感,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惶恐,深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地把她搂紧:“没事,不必担心。”
他的气息低缓,散发着淡淡的男性沐浴|乳的味道,清冽怡神。
于是有季只隐约叹了口气:“真的不要紧么?”
迹部勾了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鬓发,环着她的腰在沙发上坐下来,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窝在柔软的靠垫里,一旁的落地灯在彼此的眉心眼角投下昏暗温暖的光束。
“以寺岛律师看,这场官司我们会有胜算吗?”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戏谑,有季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别开视线。
“高木律师没有说吗?”她垂着眼睑,“如果检方手里的证据是真的,就算只是迹部雄一的私人行为,迹部财阀没有主观方面的主要责任,但是作为财团法人,没有及时阻止高层利用公司账户进行违法交易,也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下午高木秋实律师的判断也大抵如是。
迹部却是笑了笑,将她往自己的臂弯里紧了一紧,将下颔埋入她的发间,口气漫不经心:“那么,寺岛大律师有没有办法替本大爷破解这个困局呢?”
他的神情散漫,言语更是随意,有季却是皱紧了眉,并不满意他现在的状态。
“Keigo……”
她叹息了一声,想要说什么,迹部却是又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乱她的青丝,言语淡然:“玩笑而已,想要扳倒本大爷,光凭那些怎么够?”
她抬起眼睑来,这男人的眼底已是一片云淡风轻,无需刻意修饰,隐约便有倨傲张扬的气息自内而外地散发出来,她微微愣一愣,终究还是她自己多虑了吗?
“最近要应付官司的事,这一段时间都会在公司里。”俄而,听得迹部继续道来,“听说父亲的血压有些高,有空便替我去照顾下他吧。”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低低地唤他。
“Keigo,我可以相信吗?”
“嗯?”
“我想相信你,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她略略侧了身,回头定定地看他,眸子淡白幽远,却有惊心动魄的力量。
迹部看的微微出神,良久扬起嘴角来,伸手揉乱了她的鬓发。
迹部财阀涉嫌洗钱交易案在三月初的时候正式开庭审理,一时间吸引了金融界内打量的眼球,各路媒体更是大肆报道,各色各样的简讯专稿,甚至还有捕风捉影的流言,一道成了这个经济萧条的时候人们茶余饭后的不可回避的话题。
然而令秋山拓麻感到不安的是,直到开庭之前,依然没有找到迹部雄一的前任秘书市川圭的下落。
迹部景吾不得不放弃单凭财团内部力量寻人的打算,亲自联络了警视厅的要员,要求警方一起参与搜索。
而此时,庭审已经正式开始。
尽管担任被告人辩护律师的高木秋实,已经是司法业内经验丰富的佼佼者,但辩护依然进行地很不顺利。
检方的主控有川博纪检察官刚刚三十出头,已经过了锐意青涩的年纪,历经近十年来的洗练,沉着冷静之间,锋芒似乎更盛,检方出具的证据,一件件呈上法庭,真凭实据,无懈可击。
他本人又是铁面无私的冷硬脾气,一次次当庭陈述下来,用词严密精准,逻辑无可挑剔。
“请问被告,你们坚称,对AT证券和AX物流参与洗钱一事毫不知情,言下之意,便是这些都是前任已故副总裁迹部雄一的个人行为?”
“毫不知情的意思是,蔽公司对检方提出的指控,其事实的真假性不敢确定,庭上的证物在公司内部从未出现过,如果检查的调查属实,那么我只能表示遗憾。”
“迹部景吾先生,据我们调查结果显示,你与迹部雄一的权力之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白热化,在这期间,曾经好几次暗中调查他名下的账户往来,难道,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吗?”
“如果我能够抓住这样的把柄,便不会任由他逍遥这么久了。”
“迹部总裁,迹部雄一已经在半年多前去世,无法承担任何责任,迹部财阀把一切罪责推给一个死人,是否是认为死无对证,大有逃避罪责之嫌呢?”
“反对!控方对我当事人进行恶意揣测!”
“反对有效。”
几场庭审听下来,即便只是坐着旁听,有季便已然觉得,胜算无多。
“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妙。”手冢国光坐在她的边上,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
“如果是Tezuka的话,会有办法扭转败局吗?”
她这样问,身边清冷的男子却是思索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恐怕不能。”
“高木律师是业内的资深前辈,他都不行,何况你我。”有季淡淡弯了弯嘴角,近似嘲讽,“何况,有川前辈行事向来如此,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只要证据确凿,便会不遗余力。”
“证据确凿?”手冢国光皱起眉,“也就说,是事实?”
“或许,是陷阱。”
“有季。”手冢国光有些狐疑地打量她,“这件事你知道多少?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也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迹部一点口风都没有跟你透露过吗?”
这女子却是沉默了很久。
她抬起头,望着被告席上的俊朗男子,略略垂了眼睑,神色有些萧条。
“他最近,有些奇怪。”她低低地道,竟然有些未知地惶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把一切算计好,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成功应付的不是么?我应该,可以这样相信的,不是吗?”
她想起这些日子来的不安,想起那人的怀抱与亲吻,混在往日的气息里的,是害怕呀,能让不可一世的冰之帝王感到害怕的,又会是什么呢?
她那样想着,竟已然听不清庭上在说些什么,按在手提包上的手指微微颤动,直到手冢国光伸过手来轻轻地按住,方才恍然回神。
而后者只皱着眉看他,神色不改:“冷静点,会没事的。”
于是她方才深深吸了口气,镇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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