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柔的馒头铺开了三个月了,“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蒙鸿看着这些难民心里也开始再次担忧起尚柔手中的钱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这日铺里的面粉快要用尽,她趁着空当与蒙鸿一同去进些面粉回来。
来到平日卖面粉的铺子,一进门尚柔随意地对老板说:“老板,照旧。”
那老板一脸愁容地对尚柔说:“雷姑娘,不是我今日不卖给您,只是……”
尚柔愣了下,问道:“你这里没存货了?”
老板为难地说道:“只因如今面粉涨价,我这里也不敢卖了,我平日里进货的那商家现在开天价要一两银子一斤。我买来也不敢卖给您哪!”
蒙鸿怒问:“什么?一两银子一斤面粉?他不如直接去抢!”说完想起什么,抱歉地看了尚柔一眼。
尚柔倒没留意他的举动,只是沉思了一阵,转身走出了店铺。两人走在回店子的路上,尚柔忽然转身对蒙鸿说道:“不如明日我们关了铺子去附近找找看有没农家自己在出售面粉,我们可以用比市价高一点的钱购来。这样他们也有甜头。”
蒙鸿呆了一下,问道:“干嘛问我?你自己拿主意不就结了?”
尚柔点了下头,喃喃说道:“也是,呆子怎么会懂这些。”
蒙鸿在她身后望着她又转过身的背影,心里有些不高兴,自己真的看起来那么呆吗?不觉低哼了一声。不过却为她刚才的反应感到有些欣慰,至少她没一下就想到去劫富济贫,做那些强盗的勾当。
两人回到店里,尚柔就与猴子商议起明日去“乡下”收面粉的事情,猴子刚听到有人漫天要价便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怒道:“如此恶劣之人,不如我们……”
尚柔一把捂住他的嘴,看了蒙鸿一眼,蒙鸿瞪着二人,心中没好气地想,果然还是死性不改。
次日,三人推着小推车走到附近的农民家去收面粉,收是收到了不少,不过农户们也都说了家里没多少存的。每年要缴纳朝廷的各项苛捐杂税,剩下的也要养家糊口。尚柔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民不聊生!
回到铺子里,三人开始合计,尚柔望着蒙鸿道:“现在的存粮估计也不够两日的了,外面的面粉又那么贵,你说咋整?”
蒙鸿呆呆地望着尚柔,心想干嘛问我?我一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时候经营过小铺?
猴子冷笑了一下,说道:“问他不如问我。”蒙鸿绿着脸,看向猴子,重重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尚柔挑眉看了蒙鸿一眼,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俯身凝视着他,“蒙少侠!不如……”
“不行!”蒙鸿没等尚柔将话说完,便一口否决了尚柔的提议,她明显是在引诱自己走上歧路。自己没让她摒除贼心也就罢了,她居然还敢来利诱自己,简直胆大妄为。
尚柔哦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淡淡说道:“那就等着饿肚子吧!面粉涨了,接下来其他东西也会涨价,看来我们也快揭不开锅了。”
蒙鸿不解地问:“为何?”
尚柔笑道:“现在北疆战乱,百姓颠沛流离,北方已经无人耕种。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影响到全周国,奸商还不趁此时机漫天要价?”
蒙鸿捏紧拳头,沉声问道:“这些人真的就这么无良?”
尚柔淡淡说道:“无奸不商,蒙少侠没听过吗?”
蒙鸿沉默了,起身自己一个人走回了内院,心里很挣扎。尚柔说得没错,有很多有钱人甚至没有她有善心。自己该不该帮她?帮她对吗?
夜里,蒙鸿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三更时分,听见猴子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蒙鸿坐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儿,凝神细听。
尚柔在园子里低声说道:“哎!你说怎么办?”
猴子似乎也叹了下气,“如今这世道,自己都顾不了,怎么帮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尚柔似乎很惆怅,“这仗究竟还要打多久?”
……
两人似乎在园子里沉默着,蒙鸿也在床边儿静静地想着,若这仗继续打下去,尚柔说的境况不是不可能出现。只是他真的不愿看见尚柔再去打劫过日子,他希望这个心有善念的女子能真的重返正途。
蒙鸿转身准备回床上呆着,忽听见房梁上有动静,忙收敛心神仔细凝听。园子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那屋顶那人就绝对不是尚柔和猴子,会是谁呢?听此人呼吸均匀,似乎是个高手,难道是楚希彦来了?不过此人既然能被自己察觉,他应该就不是楚希彦。
蒙鸿轻轻走到床边儿,拿起床上的佩剑,警惕地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没一阵屋顶的人便离开了,蒙鸿这才放心了下来,或许只是路过的侠客,或是武林中人。
三人纠纠结结地过了几日,店铺闲暇时能收到的面粉也越来越少,尚柔不得不早早的关了门。可屋外仍守着不少挨饿的人,三人心中也很不好受。
这日打烊以后,尚柔坐不住了,叫了猴子跟她一起再去附近的农家收面粉。蒙鸿也跟了出来,他倒不怕尚柔跑了,只是想来帮下手,只要尚柔做的事情不过火,他还是乐意搭上一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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