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君元一直未找到楚希彦与尚柔的下落,心里十分着急,有些悔不当初,边关又传回几次告急的战报了,不停地向朝廷催发援军。
心中苦闷,拿着那张丝帕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宫里犯愁。安王似乎病得很重,除了他和楚希彦根本没人能调动得了楚家军。他心里很清楚,楚家军是朝廷的一支精锐军队,保守来说五支朝廷军队也敌不过他一支楚家军。可是人海茫茫,楚希彦身在何方呢?
郗君元沉沉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希彦,我有负于你啊!皇家亏欠你太多了,若你能回来,与我并肩抗敌,贤之今世一定以兄弟待你,你要啥我都给你。”
苦闷中,无人能听他诉说心事,郗君元将丝帕放进自己的袖口,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啊!他站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宫殿,缓缓朝他皇奶奶的宫里走去。太后自幼疼爱这个乖孙子,此时他也只能去太后那儿讨点欢愉了。
郗君元信步走进太后的宫里,见到一群宫女太监都候在门外,心下有些奇怪,难道皇奶奶心情也不好?将这些宫人都赶了出来?
宫人们见到他,似乎有话想说,却又面露惧色,只是眼神闪烁了几下,又纷纷低下了头。郗君元更是有些疑惑了,加快了步子朝太后寝宫走去。
“你是说那楚家的小子现在在深山里?难怪找他找得如此费力了。”郗君元一进门便听见了太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愣了一下,原来屋里有人!
郗君元听见皇奶奶有希彦的消息,正要进去问,忽然听见一女子应道:“是的,冥火教已经查探到楚彣的下落了,就等太后懿旨。”郗君元不觉停下脚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躲在屏风后偷听起来。
“还等什么懿旨?哀家从未改变过二十几年来的意思,既然已经发现他的行踪,就就地了结了吧!哀家不想留他在世上,让他们做得干净点儿,别被皇上和太子知道了。”
“是,太后。可是现在丹洲国来袭,真要在此时除去楚彣吗?”
“什么时候不都一样?他死了,哀家就不相信他爹不出征,到时候一并解决了这个老头,兵权自然会回到皇家手里。”
“是,太后。”
郗君元心下骇然,原来皇奶奶一直在背后要杀希彦?他想起了希彦西征回来时途中遇刺的事情来,对方不就是冥火教的人吗?皇奶奶难道就是幕后主使?
他一刻也听不下去了,立马从屏风后走了出去,望着那个斜靠在榻上的华贵身影,有些忧伤地问道:“皇奶奶!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希彦?”
太后突然见到自己的皇孙儿出现,也呆了一下,随即想到反正也被他听见了,直接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得死,哀家是为你好。”
郗君元摇了下头,沉声道:“孙儿什么都知道了,你要杀他的理由我都知道了。但二十几年了,你就不能放下吗?况且他要守住的是孙儿的江山啊!难道你真想见到周国沦亡吗?”
太后似乎生气了,怒道:“你为何如你父皇一般执迷不悟?为何说出和你父皇当年一样的话来?楚家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郗君元叹道:“我终于都明白了父皇这些年为何对希彦如此好!皇奶奶,你已经了结了那个你怀恨在心的可怜女人,你就忘了这些年的恩怨吧!孙儿只求你放过希彦,否则孙儿也无心做什么太子了,将来也不想当什么皇帝了,不想带着愧疚做人。”
太后似乎被他的话镇住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宝贝孙子,他居然什么都不想要了?就为了那个姓楚的小子!那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一时气极,粗重地喘息起来,咳了几声,呕出一啖血来。
郗君元见到太后突然呕血,心里也紧张了一下,立马跑出宫外大叫:“传太医,即刻传太医。”
夜,郗君元与皇上立在太后的寝宫外,太医仍在里面忙碌着。郗君元已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父皇,皇上此时也没责骂他,只是偶尔将目光飘过他的身上。二人沉默着,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
良久,皇上终于都叹息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也想得很明白了,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郗君元点了下头,惆怅地看了内殿一眼,心中暗暗道:皇奶奶,对不起了!为了周国的天下,孙儿只有违背您的意思了,希望您为了周国的江山,放下心里的私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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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的夜,宁静地让人宛若在世外仙境一般,只有偶尔的几声虫子的鸣叫和小鸟的清啼声。楚希彦收拾好东西便与蒙鸿坐在屋外饮酒,二人偶有几句话,也都是关于尚柔的。尚柔此时正在房里歇息,楚希彦不时转头望着木门,这次回去自己定是要领兵北伐的。正好趁此机会向皇上讨要解药,希望尚柔在此之前还能挨得住。
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异动,楚希彦与蒙鸿瞬间警惕起来,希彦对蒙鸿抛去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屋守好尚柔。蒙鸿会意地点头,立刻起身走进了木屋,心里想着这些人是冲谁而来。
楚希彦坐在屋外的石桌边儿上,仍然镇定地喝着手里的酒,面色淡然。他此刻虽然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已暗运内息感受着周遭的变化。忽然林中窜出十几条人影,朝他袭来,楚希彦仍纹丝不动地坐着,直到第一柄刀的刀锋快至身前,他才将手中的杯子运力抛出,一下打在来人的前胸上。那人被小小的杯子一震,竟向后飞出一丈的距离,倒在地上,捂住了胸口。
楚希彦握住自己白色长衫的前摆一甩,站起身飘后两步,沉声问道:“不知是哪路英雄欲取我的性命?”
对方无人应他,只是又猛烈地向他袭来,他握住其中一人的长枪单手缠绕住枪身,一把夺下对方手中兵器,顺势扫倒身前已近身的几人。楚希彦反握住长枪的枪身,忽忽带起一阵劲风,将长枪背于身后,此时他的身影如同这笔直的枪身一般挺立。
楚希彦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说吧!我楚彣不杀无名之人。”
对方仍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一味的强攻过来。他瞬间陷入重围,这才发现,对方的人似乎源源不断而来,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他一下明白了,这些人定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楚希彦忽然仰天长笑,“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人多就可以杀得了我楚彣吗?既然不怕死,就让你们领教下我楚家八十二路夺魄枪的厉害吧!”
楚希彦一下跃起,朝远处的溪边而去,那些人也似乎没打算停下,全都追了过来。他是想引开这些人,不想被他们发现尚柔的存在,自己一人也就罢了,若他们用尚柔来要挟自己,就会变得棘手了。
这些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他一人身上,也没去管屋里是否有人,只是车轮式的攻杀。楚希彦拎着刚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的长枪与众人展开一场以一敌众的搏斗。
房里,蒙鸿蹙眉,从兵器的密集声来看,楚希彦似乎陷入了对手的包围之中,他有些担心,很想去帮手,却也不敢轻易离开尚柔。此时尚柔也从外面嘈杂的声音中惊醒,茫然地望着身边的蒙鸿。
“外面怎么了?什么声音?希彦呢?”尚柔无力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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