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绍刚躺在加护病房的病床上,他必须靠呼吸器维生,而且全身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再加上骨折和内伤,蓝绍刚的下半身几乎已是在棺材里,至于他的上半身,应该也快了。
孟其赫耳闻了这件事,但是未经当事人证实,他也不敢当真,因为一来蓝绍刚不像是那种禽兽,二来,牟薇玲应该也没那么脆弱。
他亲自去拜访了牟薇玲,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发现什么伤痕,而她看起来也还算正常,只是她现在看他的目光,已少了热情、少了仰慕,她看起来似乎深不可测。
“绍刚在加护病房里。”孟其赫毫不避讳的说。
牟薇玲的眼神闪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回答。
他补充道:“他现在奄奄一息,完全靠呼吸器撑着。”
“他活该!”她有些言不由衷,眼底分明闪着关心、不舍及难过。
“他真的……弓虽暴妳?”他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他是呢?”她反问。
“我实在无法想象,”孟其赫依旧是半信半疑,“如果要我列举对女性最尊重及保护的男性,我第一个会想到他,而且他当了妳那么久的保镳,如果他有那歹念,早就行动了,更何况他喜欢妳。”
“但他确实弓虽暴了我!”已经激动不起来,牟薇玲的眼神很冷酷,“爷爷知道之后非常生气,没有要他一条命,已经算很客气的了。”她没有提到自己有帮蓝绍刚求情。
“为什么?”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为什么要弓虽暴我,是吗?”
“对!绍刚是用什么理由去弓虽暴妳?”
牟薇玲闭上嘴,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但是她的沉默更引起了他的怀疑。
“是因为我?!”孟其赫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有神经病!”她脱口而出,“他以为只要弓虽暴了我,我就会断了追求你的念头。”
“绍刚……”孟其赫叹息,摇了下头。
“他以为我会自惭形秽,无法再面对你,然后你和那个方采霓就可以在一起,他是打这种如意算盘,他那个大白痴!”牟薇玲愈说愈气。
“说什么他都不该那么做。”
“所以他该死!”
“就算他该死,难道妳都不用负一点责任吗?”他心中升起一股厌恶,“如果不是妳用这么莫名其妙又死缠烂打的方式纠缠我,绍刚怎么会走偏锋?!像他那么理智、那么沉稳的男人怎会做出这种事。”
“我被弓虽暴了,你居然还把帐算到我头上?”牟薇玲打断他的话。
“是妳咎由自取。”
“你是说我活该?!”
“妳要负一半责任。”
“孟其赫!”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死心,对这个男人不再存任何幻想和希望,他真的比蓝绍刚还不如,蓝绍刚是弓虽暴了她的身体,但孟其赫却狠狠刺伤了她的心,将她的心撕扯成千万片,她还真是咎由自取。
“如果妳有良心,就该去看看绍刚。”孟其赫完全不同情她。
“他弓虽暴了我!”
“他喜欢妳!”
牟薇玲握拳,其实……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对蓝绍刚深恶痛绝,但是他该追求她、软化她、给她时间,而不是弓虽暴她。
“薇玲,拜托妳,真的不要再折腾大家,也放过我和方采霓好吗?”他长长的一叹。
“方采霓要嫁别人了。”
“这先不管,我要妳这边的保证,我要妳发誓不再对方采霓做出任何恐吓的行为。”孟其赫只在意这个,“姑且不论妳是被弓虽暴,说真的,一个铜板是敲不响,妳该好好思考绍刚为什么做这么极端的事,他宁可拿自己的生命去赌的究竟是什么?”
牟薇玲闻言,整个人好像被震慑住似的。
“用用妳的大脑吧!”
方采霓来到了祝凯凡的办公室,她想悔婚,随着婚礼日期一天天逼近,她心中那股焦虑就益发严重,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得忧郁症,会忽然想不开烧炭自杀。
那一巴掌并没有改变任何事,祝凯凡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致的,没有任何的不同,见到她出现,他马上起身相迎。
“稀客!”他笑容满面。
“耽误你三分钟没关系吧?”她的表情有点别扭。
“三十分钟都没问题。”
“祝凯凡,我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我只是想……”她期期艾艾的,“只是想……”
“想怎样?”
“我们……”从来不知道纠正一个错误的决定会有这么困难,她的确不该妇人之仁,不该那么天真的答应当他的救世主。
“采霓,我的心脏不是很耐吓。”祝凯凡也采逃避的方式,“妳最好别吓我。”
“可是……”她吞吞吐吐的,“明知一件不对的事,会造成自己和别人痛苦……”
“痛苦会过去的。”他暗示。
“但如果一切都来不及呢?”
“没有什么事会来不及,该妳得的就是妳的,妳别瞎操心!”祝凯凡朝她眨眨眼。
“你很自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初我一口答应定帮你,你现在为什么不反过来也给我个方便呢?”方采霓知道他听得懂她的意思,“钱我真的可以——”
祝凯凡办公桌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他以手势要她等会再说,然后转身拿起电话。
“祝凯凡。”他威严的说,才听了一句就大吼一声,“心肌梗塞?!我马上过去!”他摔下电话。
“谁?”她赶紧问。
“我爸爸。”
“祝伯伯心肌梗塞?”她心一沉。
“我马上赶去医院,有什么事我们再谈!”
方采霓机械化的点点头,她想自己八成是嫁定祝凯凡了,她现在终于知道,会结婚的两个人并不一定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也不一定会结婚。
不一定!
知道蓝绍刚已经拔掉了呼吸器,恢复旺盛的生命力,转到普通病房之后,牟薇玲才“特别”抽空去采视他。
身上的伤疤和瘀青看来仍是沭目惊心,但毕竟是壮年男子,所以他恢复得很快。
看到牟薇玲来访,他有说不出的错愕,因为自从弓虽暴她之后,他不曾再见过她一次,对她,他的内疚和怜惜各占一半。
“医生有没有说你身体的哪个部位会永久的留下伤害?”牟薇玲的语气不冷不热,她没有站在他的病床边,而是站到了窗户边,和病床有着两、三步的距离。
“只有些疤会永远存在,但是时间久了会淡掉、会比较看不出来。”他沙哑的回答。
“爷爷对你很“仁慈”。”她嘲弄。
蓝绍刚苦笑。“牟老爷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是照我的意思——”
“对不起!”他抢先说出。
“蓝绍刚……”她深深受到震撼。
“我真的很抱歉。”
牟薇玲这一刻想哭、想笑、想抱他也想打死他,但是这么多的复杂情绪都比不上乍来的释怀,她在一剎那间就原谅了他。
“当我躺在病床上Сhā着管,全身不能动弹却仍有意识时,我脑子里想着的是我竟然那样对妳,纵然妳有再多的不是,我也不该那么对妳,牟老爷居然还留一条命给我。”他充满感恩。
“爷爷一向很欣赏你。”她哽咽道。
“但我却弓虽暴了他的孙女,”蓝绍刚望向她,“如果妳现在给我致命的一刀,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我一条命真的豁出去了。”
“我才不想当杀人凶手!”她马上斥道。
“但妳会一辈子对我恨之入骨?”
“很有可能。”
“妳……”他很想问她,他那次的行径,有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永久的伤害,可是他问不出口,更不想唤起她那“可怕”的记忆。
“想问什么?”她瞪他。
“算了。”他不敢问。
“问啊!”她却逼他开口。
“问了又怎样?”他有些自暴自弃,毕竟他犯下的错误非常重大,即使能活着走出医院,只怕牟老爷还不肯放过他,牟薇玲也不会让他过好日子。
“问了才会知道答案。”她一副他非问不可的架式。
“好!”蓝绍刚有些火了,他的姿态已经这么低,她还咄咄逼人,于是他决定下再扭捏,“妳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很好。”她微微脸红。
“有怀孕吗?”
“我MC来过了。”
“心灵上永远的创伤?”
她自嘲,“我会一辈子记得我的“第一次”有多惨!”
蓝绍刚展现他超人般的意志力,不用人搀扶、不需任何辅助,他万般艰难的下了床,然后走到她身旁,即使只有短短两步的距离,他已是满头的汗水,眼神也有些涣散,可是他强撑着。
“牟薇玲,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你就不会那么做?”
“我会再多考虑一下。”
“再多考虑一下之后呢?”
“我想,”他忽然笑了,“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你!”本想给他一顿拳打脚踢,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何必那么残忍,他已经为他所犯的错付出了代价,她没有理由再多修理他。
她抬手轻扯着他的手臂。“蓝绍刚,我对孟其赫……”
“牟薇玲,醒醒吧!妳早该——”以为她仍不死心,蓝绍刚勃然大怒。
“没有感觉了!”她大吼的说完原本要说的话。
“妳……”他一时措手不及,“妳是说妳已经不再迷恋小孟?!”
“我不想当一辈子的白痴、可怜虫、讨厌鬼!”
“薇玲……”因为突然放松,他整个人差点倒下去。
马上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支撑他,她的眼神不再任性、不再刁蛮、不再冷漠,她看他的目光带着温柔和期许。
“薇玲,我……”他动容的看着他。
“只是开始而已。”她娇嗔的一句。
“未来的公公”情况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方采霓的处境更加左右为难,如果她这时提悔婚,而她“未来的公公”又发生什么状况,那她会成为千古罪人。
就在她打包行李,准备来个一走了之的“恶行”之前,一名老爷爷找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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