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是个儿子。”浩泽睁大眼睛,身畔粉粉的一团肉,和拳头差不多大的小脑瓜,上面胎毛还浅浅的,眉眼分明,一双黑瞳定定的看着他,铁衣又说,“恭喜,泽哥,你做爹了,医生检查过了,这小子虽然早产,身体却健康,啥事没有。”
他伸手抚摸儿子的小脸,面上禁不住笑意,“玲珑好么?”
“她还好!”铁衣笑得不自然,回答的也不自然。
浩泽已换上苦笑,她怎么会好,先是他不见了,接着又失去了孩子,她一定不好。
“叫他‘六月’吧!”他看着儿子,现在的他比这半年的哪一个时刻都更想玲珑,更想看看她。他对身边的金辉说:“辉,我想去看她。”
金辉摇头,面色凝重,“泽,你还要做第二次手术,才能把嵌在脊柱里的子弹取出来。而且,那群人还在找你找玲珑,你不能再把危险带给玲珑。”
他颓丧的闭眼,现在的他还不能保护玲珑,他也万万不敢再给玲珑添加危险,比起失去生命,玲珑现在的悲伤真的不算什么。“好吧!”他妥协。
金辉坐在他身边,抱过六月看,“先把身体养好,还有一场仗等着你呢,我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阳光下的角落,谁的叹息响在心里?想要放弃,可是人在江湖,行动不由自己?他本有妻足矣,可是那越积越深的仇该如何了结?纵然他想放弃一切,也得先问过别人是否同意。
万事,终不由自己,他唯觉歉疚,对玲珑。
“找人照顾玲珑吧,她坐月子,千万不能任她任性。”
“泽哥,你放心吧,琥珀在那呢,我晚上再过去看看。”
“琥珀?难道是白虎?”转头问金辉。
“是!”金辉笑着点头。
“要恭喜金耀了吧?”浩泽淡淡的笑,目光锁在儿子身上,那般眉眼,怎么看都是玲珑,禁不住潸然泪下。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动情处!
“是,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等你好了,咱们几对一起结婚。”
“我已经有儿子了,你们不用等我。都结婚就尽快办,我看着也欢喜些。”
金辉接过话,“这个,你说了不算,你不参加,我们怎么结婚?咱们四人共进退,这是祖训。”
“好。”说到祖训,那便只能是无言的服从。
“把六月送去给奶奶照顾吧,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是!”
几人点头,这样三方都瞒着,也只是权宜之计。
玲珑敌不过琥珀的好意,到底让琥珀照顾了一个月才下床。
正值惠和陈坦之放暑假,从英国回来看她。
惠的性格从前大而化之,不拘小节。这一趟回来,到收敛了许多。玲珑原以为惠和陈坦之毕业就会结婚,没想到两人竟然出去留学,惠以为玲珑和浩泽在一起,没想到,玲珑现在没有工作还丢了浩泽。
两人各自说了自己的情况,竟然有好一会相对无语。惠也不知道该如何劝玲珑,这累累的伤痛,又如何能用言语平复?
惠和陈坦之告辞,约好再来看玲珑。
玲珑去看爸妈,爸妈下葬那日,浩泽说,他会照顾她。可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已有七八个月没有见过他,她不知道他好不好,他有没有想她。
从前,外婆去世时,她还有爸爸妈妈,妈妈去世时,她还有浩泽,浩泽不见时,她还有宝宝。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外婆,爸妈,浩泽,宝宝,全部离她而去。
生命与她,还有什么意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鱼与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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