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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你不该背叛我们的婚姻 > 44

44

我点点头。

看着他驱车离开,我才转身,发现二楼亮着灯,在书房,窗帘撩动了一下,我知道,那后面一定是余辉的脸,我竟微微地兴奋着。

上楼时,发现余辉就站在书房门口,正对着楼梯口。

“你去哪儿了?”他问道。

“和小青去吃饭、唱歌了。”我扶着楼梯慢慢走到二楼。

“怎么不接我电话?”他很不高兴的样子。

“哦?给我打电话了?K厅太吵了,没听见。”

“你喝酒了?”他盯着我。

“嗯。”我不以为然地点头。

“你竟然还喝酒,真让我吃惊。”他的口气十分不满。

“只许你经常喝,就不准我偶尔为之。”我不理他,边说边往卧室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很用力的感觉,我回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充满怒火,要在以前,我会害怕,但现在,我毫无畏惧,感谢他的背叛给了我勇气。

“喝酒了,还敢开车回家。”

“我没开车,车留在K厅的地下车库了。”

“那你怎么回来的?”

“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程骏的朋友。”

“男的?”

“男的。”

“你很过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火。

我很想说,没你过分,但是我忍住了。

我看看他拉着我的手,轻声说了句:“放开我。”

他毫无松手的意思。

“我没做过分的事,所以请你放开我。”我继续说道。

“我不喜欢你这样,以后别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了。”他的眼神象是在等待我的承诺。

“你以为我喜欢吗?”突然间我的眼圈红了,憋太久了。

他有些惊讶。

“放开我。”我又强调了一遍。

他慢慢松开,我脱身而去,赶快进了卧室,直达卫生间,关上门的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积累的委屈终于随着这眼泪一洒痛快。

30

第二天,手机闹铃响起时,我仍有昏沉沉的感觉,但一想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得不睁大眼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侧身,看着身边的那个人还在沉睡中,心里松了口气。

我轻身起床,静静走到柜子前,打开门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准备好的那支药,关上抽屉和柜门,一切都进行得十分轻。

然后走到书房,发现那只黑­色­皮包放在书桌上,我打开它,用右手从夹层中摸出一支已用过的药,将它与我左手里的药仔细比较了一下,没有发现不同,这才放心将左手上的药管放进了夹层。

一切就绪,我换好衣服下楼。

为自己冲杯咖啡喝起来,我知道这样空腹喝咖啡对身体不好,但为了让自己清醒也顾不了这些了。

我照旧开始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有些沉闷,估计是昨晚的事的后遗症。

他一直一言不发,只默默吃着。

我盯着他,心想着,他没有任何理由生我的气,也没有资格,如果晚上喝了酒由一个男人送回家,都是罪过,他都有权利这么生气,那么,他今天将要去和一个女人上床的事,是不是我都有权利杀了他。

只消这么轻轻地想想,我的心都会憋出血来。

他突然抬头看我,我仍旧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他有些怔怔地。

我意识到自己的异常,立刻收回目光。

不,现在我不能让他发现,我要拿到证据,这是我今天的任务。

我仍旧送他到门口,一直盯着他手上的那只黑皮包。

他开门时竟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我奇怪地问。

他停顿了一下。

“昨晚的事。”

说完,他关上门离开了。

留我不明究里发了会儿愣。

唉,由不得我再多想了,我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将那花痴贴再反复看了看,再次确定自己判断出来的时间,地点还是那家酒店,但是贴子没有新的更新,千万不要变卦呀,嗯,应该不会,那女人一定等得发狂了,才几天时间,又约他见面。

我突然发现今日的心态有所不同,我竟希望他们能见面,为了收集证据,我是不是有些疯狂了。

31

我准备好一切,换上一套便装,出门而去。

打辆出租车,我去车库将车取出来。

坐车里我照着那女人给的名片,给她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请转赵敏。”我说。

“对不起,赵总没在。”前台小姐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她今天去现场了,可能不会来的。”

“哦,谢谢。”我挂了手机。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游,他们是在下午约会,我这么早就出来了,没办法,心情烦乱,很难能平静地待在某处,必须这样不停移动自己的视线,让注意力分散,这样才不致于胡思乱想让自己痛苦不堪。

可琴约我中午吃饭,我哪儿有心思,而且她爱唠叨,担心与她见面后她又拽住我不停说那些芝麻小事,耽搁了我的事情,所以,我找个托词回绝了。

后来­干­脆去了大都会,在里面闲逛,挨着一家店一家店的,里面的货品琳琅满目,不绝于眼,衣服、饰品、鞋、包,平日我最爱一一欣赏它们,并选中几件收入囊中,而此时正是打折之时,要在以前,我会开心不已,尽情享受这欢愉的购物时刻。

但今日,我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满目的美物,一时竟让我感觉是种羞愧,它们仿佛都在嘲笑我,以前那个过于关注物质,没有什么追求的我,现在终于尝到被人嫌弃的滋味了。

想到这儿,我就浑身发抖,真想找个冻库钻进去,将自己整个冰封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一点了,我直接去了上次那家星巴克。

我特意离他们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两小时,因为那处最有利的座位常期都是有人占着的,早些到,即使有人占着,两小时内必定可以等到腾出来。

没办法,我观察了那家酒店的四周,在500米的范围内,只有那个位置是最佳的观测点,并且可以一直坐着,环境好,也可以边喝着咖啡,而且今天我还有任务做,为了方便,必须是那里。

上了星巴克的二楼,我一直往玻璃幕墙那边走去,眼晴盯着那个位置的方向,不巧,果然有人在那里。

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正坐在那儿玩笔记本电脑。

无奈,我只得找个离那里最近的位置坐下。

看了看表,才过去二十分钟。

那女人自己有车,如果他们是开车到这里来碰头的话,应该就会在三点左右到达,如果那女人是坐余辉的车,那么就是说,三点的约定时间只是两人碰面的时点,接到她后,他们再赶到酒店应该还会花些时间,那么我在这里等的时间就不止二小时了。

上次他们完事儿后,那女人是坐上了余辉的车,那次一定是她直接从办公室就到酒店来了,她所在的办公楼离这家酒店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非常近。这女人也真疯狂,敢在离办公地点这么近的地方,与一位有­妇­之夫去开房。

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刺激吧,搞不好会提升他们在床上的兴奋感。

一想到这些,我又开始浑身颤栗。

32

我不停往那个座位瞄着,那男人专心致志盯着电脑,毫无要离开的意思,我开始有些烦乱起来,竟在心里向上帝乞求让那男人快走吧。

我找本杂志看起来,一页一页不停地翻着,心根本静不下来。

在我不知第十几次再往那边望去时,那男人也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大概是我频繁地看他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们的目光一下碰到了,我不好意思地立刻低下头,告诫自己这次坚持五分钟再抬头。

我做到了,当我再次抬头时,那座位已经空了。

我的心一下绽放了起来。

我立刻起身,提上包,几乎是冲过去的,将包扔那沙发上,再回身去端来咖啡杯。

坐下后,我往酒店的方向望去,嗯,很好,这里可以将酒店的大门及大门前的临时停车位都一览无余。

我这才安心下来,静静等着了。

时间象是在蜗牛爬一般,每分每秒都那么慢,根根都刺在我的心里,另我倍受煎熬。

当时针指向二点五十五分时,我开始打开包,放在面前,就着包里宽大的空间将那些设备一一接装好,我才取出耳机戴上。

再看下时间,五十八分了,我在包里按下遥控器。

什么声音也没有,应该还没到附近。

我闭上双眼,头靠着沙发,静静等待。

为了打发时间,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按照秒针走动的频率数着,当我数到867下时,传来了呲呲的声音。

我的心颤动了一下。

声音有些嘈杂,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听不太清。

不多时,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我一下睁开眼,往酒店门口盯去,看到了,看到了,灰­色­的外套,今早他离开时就是穿的这件,那背影很熟悉,那女人从副驾上开门也出来了。

我飞快从包里取出相机,举起来对准镜头,拉近再拉近,他们一块儿要进去了,我快速按下快门,我专门设置的连拍,再按一下,又是一串连拍。

我开始责怪自己毫无经验,刚才一直闭着眼,直到关了车门才回过神来,想起要拍照的,不然他们在车头汇合时低语的一幕应该可以拍到的。

他们进去了。

我一直竖着耳朵认真听。

他叫她在大厅等,他应该是去前台办手续了。

过了几分钟,传来两人的对话,应该是办好了,又听到电梯关门的叮铃声,然后是房间关门的声音。

接下来的那些……

33

我的心都快崩出来了,感觉这时有人从我胸腔内将心一掏而出,在我的面前将它一分五裂,我欲哭无泪,无心的虚脱感,似乎是将我的整个身体扭曲将其水份拧­干­而成的。

我实在无法去描述我所听到的,这将很残忍。

如果还能平静地将之描述出来,说明我的人­性­已得到升华,但是我没有,我只是个凡人,我做不到。

能在听到那女人­淫­荡的呻吟声时,我都还能坐着不动,而不是立刻冲到对面那幢大楼里的某个房间里去,撕声力竭地咆哮一翻,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承受了生命之最重了。

最后随着他的低吼声,那女人叫了声:“我爱你,余辉。”

应该是到Gao潮了,我扑哧一下将咖啡喷到了面前的小桌上。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么­干­,这是在自我折磨,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取下耳机,眼泪夺眶而出。

我用双手捂住脸,拼命想忍住泪水,可是没办法,它就是没完没了地一直流,但我还是忍住了低泣声,我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引来旁人的观望了,不能再出声了,否则很难看。但这样,我就越发难受、痛苦。

胸口剧烈地膨胀着,有些隐隐作痛。

突然感觉有人在碰我的手,我慢慢取下一只手,泪眼模糊地看到有个男人站在面前,伸向我的手上拿着包纸巾,我感觉他很眼熟。

见我没反应,他­干­脆从里面抽出一张,摊开后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擦了擦眼晴,这才看清,他就是刚才坐在这里玩电脑的那个男人。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不客气。”

他环顾一下四周,我也跟随看去,发现有好几个人都看着我。

“我能坐这儿吗?”他回头突然问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看,都没座儿了。”他笑着说。

我不说话,他­干­脆就在我对面的空位上坐下了。

“我刚才就坐你这个位置的。”

他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笑着,脸上有个酒窝,男人有酒窝,真少见。

“你不是走了吗?”我说。

“呵呵,是的,可走了好远才发现落东西了,所以回来找。”

“是嘛。”我条件反­射­般朝座位张望。

“已经找到了。”他举起一本书。

“我刚才没看到有书啊?”我奇怪地。

“在桌子下面,你可能没注意到,你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他又笑了笑。

他一下提醒了我,我立刻拿起桌上的耳机戴上。

34

那对男女在说话,可能是躺在床上聊天吧。

我专心听了几分钟,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竟已经打开电脑又看起来了。

我警惕地将包的拉链拉上,放到身边,紧紧靠着,然后将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晴。

他们的对话不多,背景还有电视的声音。

长久的沉默。

我想象着那房里的情景,一对赤身男女躺在床上,也许在盯着电视,也许做着Se情的动作,无论是什么,都不可原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根都已经痛得要命了。

我取下耳机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又继续戴上,这样反复几次。

他们终于要离开了,在收拾东西。

我立刻睁开眼,盯着酒店门口。

我又看了看对面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没注意我。

回来找着东西就该走的,还坐在这儿,真是的,我在心里默默埋怨着。

我犹豫着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相机拽在手里。

余辉叫那女人出去先上车,他去前台办结房。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能拍到他们一同出来的照片了。

但我还是举起了相机,管不了别人的眼光了,我一直拍着。

那女人出来,上了车,过了十分钟,余辉出来了,也上了车,全拍下了,我拉近镜头,拍下车牌。

看着车绝尘而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收起相机和耳机。

看了一下表,六点半了。

正欲起身,发现对面的那个男人正盯着我看。

我有些不高兴。

“­干­嘛看着我?”我问他。

“猜想你在­干­什么?”他仍旧看着我。

“那你觉得我会是在­干­什么?”

“嗯。”他抬头作思考状,突然回转:“在盯人梢。”

我感觉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真奇怪,现在的调查公司,也请女职员?”他故意睁大眼晴,一副不相信眼前事的表情。

我不理他,起身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

“坐下,我们谈谈好吗?”他看着我。

35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盯你老公或是男朋友的梢吧。”

我不说话。

“你一直盯着对面这家酒店,难道刚才他进里面去了?”他朝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冷笑了一下。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盯梢,还说是在盯我老公的梢。”

“你不同寻常的举止,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你了,你不停朝我坐的地方看,我们并不认识,我也确信不是因为我吸引你,那么,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猜出, 你大概是想要这个位置,所以后来我­干­脆离开,果然,我刚走,你就移了过来。为什么这么期盼一个座位,只有一下理由,这里可以让你看清外面的风景。果然,你 一直盯着对面那家酒店,后来还取出耳机戴着,最后拿出相机拍照,而且是那种,情急之下,匆匆拍下的,象是在抢镜头,说明是在拍人,不是拍风景或是建筑。这 一切都说明,你在盯某人的梢。”他停下,看着我。

我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小桌。

他继续说:“你是位女­性­,虽然看上去还算年轻,但是从你的眼神和举止可以看出,你应该已婚了,而你盯梢的地方是家酒店,你又不可能真是什么调查公司的人,那么只能说明,你很有可能是在盯老公的梢,这也见惯不怪了。”

他突然停下不说了,看着我,象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慢慢开口道:“我感觉,你才象个侦探。”

他笑了:“很可惜,我不是,如果真是,我自信一定可以­干­得很好。”

我思忖片刻。

“好了,你也说完了,其实,我可以根本不理会你的,但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为你出­色­的观察力下个总结,我可以告诉,你说对了。”

“那么你真是在盯梢了,关于你老公的?”他质问的口气。

我叹口气,觉得跟一位陌生人说这些很无聊。

“你的好奇心太强了,陌生人的事情,你居然也这么有兴趣。”我很不悦的口气。

“虽然是陌生人,但这件事,说不定会与我有点儿关系的。”他认真地说道。

“什么?真可笑,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冷笑道。

“我是认真的。”他说。

他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看。

原来他是对面这家酒店的副总。

“你刚才拍下的照片里,一定有我们酒店的名称,我明白现代女­性­的思想,也许你会做出一些事情,比如将这些信息拿到网上去发,或是提交到某些你想到的单位,我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对我们酒店的声誉,都将是不好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冷眼看着他,一个无情的人。

他无法体会我现在的痛苦心情,只担心着他们的酒店会不会因为我异常的报复行为而有损形象。

我将名片扔还给他,冷冷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的洞察力从何而来了,很抱歉,如果你指望我删掉这些照片,或是给你一个不发布这些信息的承诺,那我劝你死心吧,我不会。”

我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提高音调强调。

他愣愣地看着我。

我起身对着他说:“本来我没想过要去网上发的,但是,你倒是提醒了我,也许到网上去发出来,这才更解气呢?到时候,如果真让你们酒店蒙受损失,你可以去法院告我,我会请好律师,随时等着开庭的传票。”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36

可出了星巴克的大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

还是那个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将一只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落下的。”他说道。

我这才想起,刚才掏出手机,又准备象上次那样刺激余辉给他打电话的,但最终我没打,而是随手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因为跟这男人说得激烈,离开时竟忘了。

我接过手机,看他一眼。

“我已用你的手机打了我的,所以你有我的号码了,我也有你的了。”他说道。

“你竟然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这么做,这算不算侵犯我的权利了。”我不屑地说道。

“别误会,我觉得你很特别,想和你交个朋友,就这样而已。”他笑了笑,又露出两个酒窝。

真受不了,他和那女人一样,都有酒窝。

我看了看他,转身下到车库。

一路直赶回家,中途我给余辉打了电话。

“在哪儿呢?”我问。

“正回办公室。”

“哦,出去了,见客户了?”

“嗯,是的。”

“晚上回来吃饭吗?”

短暂的沉默。

“不了,还有安排。”

“什么安排?”

“上了条新的生产线,我得看着,晚点儿回来。”

“好吧。

不管是真是假,我已经不在乎了,下午那场煎熬都受了,何况他的谎言。

回家后,我直接去了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太难受了,我感觉全身象是被臭虫爬过一般。我反复冲洗着身体,希望能减少痛苦,但根本无用。

换好衣服,我去了书房。

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取出。

先是看照片,数了一下,一共拍了近四十张。

但图像清晰的只有十张左右,当时太紧张,手可能抖了。

那清晰的十张里,两人在一起的只有三张,有酒店名的只有两张,而又有酒店名同时两人都在的,却只有一张,而且这张里,人的形象还比较小。

我放下相机,走到卧室里我的衣橱那边,从最里面取出录音机,回到书房。我取出接收器接到录音机的Сhā口上,录音复制正式开始了。

时间很长,太长了,三个小时。

实在太难熬,我开始上网玩游戏。

担心他会突然回来,除了上卫生间,我一步也不敢离开。

直到听到完毕的声音,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很快收拾好一切,将所有东西找个最隐蔽安全的地方藏好。

当回书房关掉电脑后,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过八分了。

37

我回到卧室相邻的卫生间,将浴缸放满水,往里面滴了几滴特配的­精­油,待慢慢溶于水中,香气扑面而来时,我脱光慢慢躺进了浴缸。

我将头枕在边上,闭上双眼,开始回想今日恶梦般的自虐。

录音我是绝不会再听第二遍了,够了,已经足够了,那里面的信息内容,足够我在法庭上获胜的。我特别注意到,两人都在录音里叫过对方的名字,再跟照片对应起来,用程骏曾说过的话,就可以形成证据链了,这一来,就是证据确凿了。

不过,目前我根本不打算走到那一步,那样做,对我毫无意义。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发现,我竟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真正另我痛苦的,可能就在于此。

慢慢地,我感觉昏昏沉沉,困意来袭,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身体累,­精­神累,心更累。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余辉回来了。

我立刻又来了­精­神,因为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做。

我感觉卫生间的门把扭动了,心里好紧张,我突然很害怕看到那张脸,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的脸还是探了进来。

我竟一下子闭上了双眼,这个动作太唐突了。

“你在呢?”他说道。

“嗯。”

“在泡­精­油?”

“嗯。”

“待会儿我也想用­精­油泡泡。”

“好啊。”

“你还有多久?”

“马上就好。”

他轻轻关上了门,我这才睁开了眼。

在他也躺进浴缸时,我打开了他的包,取出了那支药,从药管里轻轻取出发­射­器,将一切还原,才安心躺上了床。

我闭上眼,开始感叹自己的人­性­,我是否太不寻常了,那些人­性­中自然的属­性­,离我已有多远的距离,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了。

我只感觉,我的­阴­暗面,随着我心底深处的震怒及失衡,在一点一点地释放。我意识到,余辉对于我们婚姻的背叛,已在无形中将我的人­性­扭曲,婚姻曾是我的全 面,是我可以遮避一生的堡垒,但是,现在他已将它毁灭了,那么我的人生信念,也随之崩溃,一切对于我来说,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我实施着我的预谋,一步步,我也清楚它们的指向,但是,我所希望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还是一片茫然之中。

38

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我感觉有手在我身体上抚摸着,酥酥麻麻地,象是在挑逗我,有些久违了。

当我意识到是余辉在这样做时,我立刻睁开了双眼,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仿佛要防备什么。

我必须制止他,不行,这是在挑战我起码的尊严。

我抓住他的手停止在我的胸前,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脸,充满着欲望的双眼,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深沉。

“你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

“我累了。”

“我们好久没做了,你不想吗?”

“我想睡了。”

他甩开我的手,继续。

他的动作很温柔,也很有水平,除却心理的因素,我想我自己应该是完全可以被挑逗得很有激|情的。

我实在不了解他的心理,下午才结束与情人的情事,此刻居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地向妻子求欢。

他如何可以做到这般坦然,在他正在进行的这个过程中,他的表现让人感觉,似乎在他的生命里,我们才是自始至终都鲜活存在的­性­伴侣。

可怕,人­性­都已经不再善良了。

更可怕的是,最后我竟配合了。

原因太过复杂,也许是我坚持已久的不露声­色­,不另其怀疑,也许是我想通过他的生理来试探他的心理,更或是,我已感到内心有某种东西在扭曲,它是脱离我的灵魂而独立存在的,它象是可以将我分离出另一个自我,站在另一个角度,支配我的身体和行动。

第二天,在手机中,我发现了三个未接电话,是郑彬的。

这才想起答应回复郑彬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的房事,离走时,余辉竟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带着爱怜的微笑。

那时,我却有想煽他耳光的冲动,更有想煽自己的。

如果我有勇气离婚,也许这一切,早就该随着城堡的坍塌而埋入了废墟,但是我没有,不是害怕失去,而是不甘心,更或是想为曾经对于婚姻的信念找个名正言顺的出口。

他刚走,我就给郑彬回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同意跟他一起去办那件事,他非常高兴,叫我等他的通知,这些天就出发。

我想,我应该暂时摆脱那个扭曲的自我,去做些可以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39

我开车去了观音桥步行街,掐准时间给程骏打了个电话。

“在办公室吗?”我问。

“在,刚回办公室。”他说。

“我刚巧经过步行街,现在离你们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中午方便就一起吃饭吧。”

“行,我请你。”

“说定了。”

我就近选了一家环境较好的茶餐厅,在里面等程骏。

我点了一杯红茶,慢慢喝着,想着该如何从程骏嘴里取得我想要的信息。

听到一阵短信铃声,是个陌生的号码。

上面显示:你还好吧,气消了吗?

我将通话记录打开寻找,果然,是昨天在星巴克遇到的男人。

本来不打算理他,但突然想为自己解解闷。

于是我回:根本无气,何来消?

他回:看来你是个淡定的女人。

我回:有时淡定是种罪,可能积进些才会有好结果。

他回:人有时要懂得得失的关系,有得才有失,有失也必有得。

我觉得有些不知所云,不再理他。

程骏西装笔挺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冲他笑笑,平时很少见他这般正式。

我这才点了份正式的套餐,想到一上午什么也没吃,我特地为自己点了黑椒牛柳套饭,里面配有很丰富的蔬菜和水果沙拉,这种不中不洋的套餐,我是比较喜欢的,它总是包含着我所需要的。

程骏却只点了很简单的一种拉面。

“怎么点这个,因为你请客,心疼钱了。”

我故意这样逗他,想活跃一下气氛。

“不是,早餐吃太多了,中午想简单点,晚上还有个应酬,肚肠得调整在最佳状态。”他笑着说。

“最近很忙?”我问。

“是的。”

在餐上桌前,我问了一些程骏跟小青的事情,名为表示关心,实为让气氛更轻松更随意。

在我吃了两口后,我开始渐入主题。

“我有个朋友在枫香林有套别墅,一直空着,最近想要装修了,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装修公司给介绍,我就想起你了,我记得你有位朋友是在一家著名的装修公司做设计的,是吧?

手中的筷子在他手里停顿了两秒钟。

“嗯,是的,在美克装饰。”

“这人怎么样?做装修设计如何?”

“那当然是一流的了,怎么,你想介绍给你朋友?”

“是的。”

我将一块牛­肉­放嘴时,慢慢嚼起来。

“没问题,回头我跟她说一声,叫你朋友直接去找她就好了。”他继续吃拉面。

我故意专心吃自己的,大概挨了几分钟,我继续问。

“因为听余辉提起过她,说她很专业,做事认真负责,设计能力也很强,所以一直印象深刻,朋友提起时,我一下就想起她了。”

“哦,是嘛。”他盯着面碗吃面。

“她结婚了吗?”

“没有。”

“这么能­干­的女人,难道没人追,不可思议。”

他不接我的话。

“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听余辉说,她还挺漂亮的。”我继续说我的。

他还是不说话。

“她是挺漂亮的吧?”我问。

他抬着看了我一眼,又立刻将目光收入碗中。

“还行吧,不过我倒觉得不算很漂亮。”

“她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

他使劲摇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又问。

“我们是同学。”

“哦,奇怪了。”

我故意将尾音拖很长,让人感觉意味深长。

“怎么了?”他抬头看着我。

我立刻用目光接住他的,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他有些警惕。

“她的年纪应该与你差不多了,那就是说,也三十出头了吧,怎么连男朋友也没有呢?”

“哦。”他象是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她的眼光太高了吧。”

“这种年纪不太好找了,要么找比自己大很多的,或是比自己小的,那些年纪相仿的,并且条件也好的,都应该已婚了。”

他象是终于忍不住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说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

我耸耸肩,吐吐舌头。

“八褂嘛,家庭主­妇­的天­性­,特别是对那些能­干­事业有成,并未婚的女人的事情,都是很有兴趣探讨的。”

他笑了笑。

40

与我所猜测的一样,程骏也许知道些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闪烁,而且他并未有将那女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的意思。

如此这般,我不能信任他,因为他明明知道事实的存在,再加上小青这层关系,他竟然也可以做到不露声­色­,说明他要么不想与我为伍,站我一边,要么他不想为自己惹麻烦,这类事情,能避则避。

律师的天­性­,本该如此,远离风险,保护自己。

“郑彬这人如何?”

“怎么这么问?”

“他最近要我跟他一块儿去广西查一件事。”

“你?”

“是的。”

“为什么找你,他公司那么多人马。”

“说是要找一位既了解公司,又不为公司内部人员所熟悉的人,因为是要去查内鬼。”

“是嘛,这家伙,尽做些神秘兮兮的事情。”

“哦?他是这样的人?”

“反正啊,他一直都比较深沉,很难看透他的内心。”

“他人品还好吧。”

“那倒没问题,怎么,你是不是担心和他一块儿去办事,会有风险。”

我点点头,不愧为律师,一语中的。

“这点可以放心,他虽然城府深,但是为人还是耿直正直的,与他办事情,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他不会来害你。”

“这就好。”

“其实……”

程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停住了。

“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不说了,免得你说我也变得八褂了。”

“什么呀?别瞒我。你要不说,我会认为你不耿直的。”我故意瞪他。

我叹口气。

“美克装饰的那位女同学,叫赵敏的,她其实一直暗恋郑彬,只是郑彬好象对她毫无兴趣,赵敏曾很痛苦,同学间都传说她是为了郑彬才一直没有结婚,因为对郑彬抱有幻想。”

“噢。”我故作惊讶。

41

与可琴和芷璇的约会定在晚上六点,我看时间还早,驾车去了新华书店。

如果可能,一切与结束婚姻有关的状况,我应该都是要搞明白的,于是我去了法律专区,买了一本婚姻法。

本来咨询程骏可以更快,但是我不能,一来如果我这样问了,以他的敏感度,应该立刻就联想是我的婚姻出状况了,二来我也想清楚透彻地了解对于婚姻,法律到底是种什么态度。

我到一家超大的地下书城的水吧里,找张沙发坐下,点杯冰红茶,靠着沙发垫开始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以及后面的什么解释,内容不多,但我还是逐条认真地读着。

法律并未如我想象般难懂,应该说很容易懂,里面所表达的意思我全都明白了。

虽然婚姻受着法律的保护,但是我却突然明白,真正能保护的,其实只是那些身外之物,或是一纸证书,而婚姻的实质与­精­髓,我想,那是任何社会规范都不可能保护得了的。

那些,其实都在两个人的内心里,存在于我们的­精­神世界之中,是我们对于共同未来的肯定与期待,而肯定,就是对于对方的认同与接受,如果连这个都已经缺失了,那何来期待,这两者都不复存在了,婚姻即使被法律严格包裹着,但它仍旧还是会腐烂,体无完肤只剩支架而已。

在婚姻散发着的腐臭中,两个人被拨离一切,一点点丧失对快乐与幸福的感悟。

我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这使我很痛苦,有点不知所措,并开始鄙视自己。

我收起法律手册,闭上双眼,专心休息,练瑜珈来不及了,就坐着练练腹式呼吸法吧。

但是思绪根本无法做到完全平静。

我开始回味程骏最后跟我说的那件事,突然间,有种念头开始在脑子里慢慢成形。

42

可琴穿着鲜艳的套装,芷璇则依旧坚挺她的­性­感路线,两个人看上去,都那么赏心悦目。她俩的年纪都比我大一些,是那种典型的不惜一切挽留青春之人。

我曾是个对于自己没任何要求的的女人,包括对自己的外型、着穿。她俩曾为这个不止一次地严厉批语我,告诉我,女人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光鲜美丽,除了让老公赏心悦目外,更重要的是,要让自信相伴一生,不然就枉来世一场。

后来我仔细想想她们的理论,认为没有错,觉得应该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于是,我开始改变自己。

余辉对于我的改变自是很欣赏的,曾对我说过一句,只要我喜欢,又能产生良好的效果,就尽情随我的心思,不必心疼钱,男人挣钱本来就是让女人花的。

为了这句话,我曾三天都如浸在蜂蜜般地幸福。

那几日,我提回了生平以来最多的购物袋,将衣橱塞得满满的,仿佛这样我的心里也被塞得满满的。

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恍如在梦中,美好却不真实,又仿佛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因为它们已经离我很遥远了,只两三周的时间,就已是千山万水。

人生太不可测了。

我环视着这家优雅的西餐厅,略显昏暗的灯光,从透着别致的古典造型的灯饰中浸映出来,弥漫于整个空间,将情调就此勾勒出来。包着实木的窗棂,缕空设计彰显它的特别与浪漫,上面垂着鹅黄|­色­的窗帘,流苏延着帘边一飘到底,温馨不失品味。餐桌还是很考究地摆设整齐,即使已被人使用过,它的层次还是很优雅。

这是我们三人常来的一家西餐厅,每次来我都很快乐,这里的环境总是为我造就一种由衷的亲切感,加上同伴能让我轻松地畅谈一切,所以,这里的聚会总是让我很期待。

“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说。

可琴与芷璇都点点头:“问吧。”

“如果你们的生活中,出现了第三者,你们会怎么办?”我从嘴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她俩相视一下。

“这个问题,好象以前讨论过。”芷璇说。

“那只是浅谈而已,而且也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时,随便说了说我们的观点。”我说。

“对啊,那些观点就不必重复了吧。”芷璇说。

“我是想说,设想一下,如果我们都真实地碰上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我说。

俩人又相视一下。

“你该不会遇上了吧?”可琴问。

我笑了笑。

“如果遇上了,我能这么平静地跟你们说吗?”

“这倒是,如果是我遇上了,不知气成什么样儿了。”

可琴脸上的表情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如果是我,我想我会跟老杨好好谈的。”芷璇的意见,说得不太理直气壮。

“谈,怎么谈,怎么好好谈,在外面乱搞女人,我才不会给他好看呢。”可琴语气激动。

“那你会具体怎么做?”我立刻问她。

她开始声­色­俱全地展开她的演讲,大部分都是些传统的纠三法,过激、过气、过火,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认真听完她说的,几乎无可借鉴,但有一点她说得我有些心动。

找准小三的弱点,攻击她,特别是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要让她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

43

中途余辉打来电话,问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没在家做晚饭。

“你现在哪儿?”我问。

“我已经回家了。”他不悦的口气。

“是嘛,我跟可琴她们一块儿吃晚饭,所以没回家。”

心想着,昨天的­阴­影还在心里,别指望我还能平静地给你做晚饭。

“那我吃什么呢?”

我管你吃什么呢,我心想着,但还是说:“如果你能再挨会儿,我回来时给你带点儿什么吧,反正我们也快结束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出去吃吧。”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些日子的成果还是初显了,他的胃开始被我织的一些丝给牵着,虽然还未落入网中,但是也开始被牵得难受了。

付完帐,可琴与芷璇一起去了卫生间,我一个人站在餐厅的门厅,透过玻璃看外面,发现已经开始下雨了。

秋天,是个另人多愁善感的季节,特别是重庆的秋天。

天空永远都是­阴­霾密布,秋雨随时在夜间来袭,秋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满世界飘舞。

夜雨降临时,我会跑到二楼的书房,打开门,关掉书房里的灯,将走廊上的灯打开,这样书房里就会有隐隐的光线,透着凄美的感觉,我坐到窗台上,泡杯咖啡, 边喝边看外面路灯周围的景致,特别是泛着白光的湿街,雨大时还能看见雨滴打在街道上的情景,与一片片安然倾身府向地面的毛毛细雨不同,它们敲击地面的声音 与情景,很有质感,象是在倾力撞击一扇门,等待它被打开那一刻,然后蜂涌而入。这种渴望很迷人,为了追求不懈地努力着。

从窗外飘至的微风,更是另我陶醉不堪的。

它拂过我的脸颊时,我感觉仿佛是在我心上轻轻划过一道温柔之痕,另我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柔软起来,飘飘然,很是美妙。

而这些感觉,不知以后我是否还能静静感悟到了。

生活不同了,一想到,我可能因此丧失感悟美好的能力,就如撕心般的痛,人生于我,意义还能有多少。

我发着愣时,芷璇扯了扯我的衣服,我回过头,冲她笑笑。

“你有心事。”她说。

我笑着摇头。

“你知道的,这个季节我都是这样多愁善感的。”

她看了看我,默默点头。

我们分手后,我却并没有直接回家,突然想在雨中静游。

我开着车在夜雨中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车河。

车行至解放碑,不知不觉中,竟到了那家酒店的大门前,在那里停顿了一小会儿,门童打着伞跑过来。

“小姐,你是要进我们酒店吗?”他问。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我帮你停车吗?”他又问。

我摇摇头。

“那麻烦你挪一下车,酒店门口是不允许过久地停车的。”他说道。

一时间,我脑袋里竟产生了一个怪怪的念头。

我在前台交了预付款,拿着房牌,一步一步朝电梯口走去。

本想四处看看,但我没有,可能是太过专注,想着昨日他们进来时的感觉。

“请等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叫我吗,我不禁停下脚步。

44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星巴克遇到的男人。

今日才发现,他竟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在我们重庆,象这种年纪的男人,这种身高算是很高的了。

哦,有可能,他本来就不是重庆人,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在说普通话。

“好巧,我刚准备下班,没想到竟遇到你了。”他说。

还是带着微笑。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来吃饭,还是住店?”他问得怯生生的。

那样子,可笑又可爱。

“住店。”我仰头,故意大声说道。

“是嘛。”他仿佛不太相信。

我举举手中的房牌,他的目光落在牌子上,很认真的样子。

“你做为酒店的员工,是否应该表示欢迎呢?”我故意这样说。

他笑了起来。

“当然,欢迎光临。”

“谢谢。”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房间如我所想般华丽,不愧那一千块大洋。

我将包扔到床上,脱掉高跟鞋,乱扔一气。

然后作跳跃状,一跃上床,再一倒而下,床垫将我弹起时,产生一种差点生生被抛弃的错觉。我在上面辗转反撤,全身舒展,想将自己一身的悲凉通通抖落在这一张床上。

想着余辉和那女人曾在这幢楼的某个房间里,也是在这同样的床上云雨过,就仿佛突然间这床上生出无数的针刺,活生生刺进我的身体,另我痛苦不堪。

我立刻从床上下来。

愣愣地看了看这张大床,它代表着什么,竟在我眼里如此丑陋。

我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梳理头发,梳着梳着感觉眼里有湿湿的东西滚落了下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是眼泪,它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还伴着我的低泣声,抑制不住的悲伤就这样终于尽情爆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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