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丹青勾绘的眼,一双顾盼生情的眼,一双妍若桃花的眼——黑眸闪亮如悬于夜空的一双星芒,眼梢微微上吊,凝眸流转间,竟逸出些许懊恼。
只这一眼,她立即矛盾——见猎心喜是矛,无法取舍是盾。
适才,宇文含神态恬然,极得她的喜爱,她还在苦恼要不要救?救,引来百官注目,对于她侍女的身份极为不便;不救,她又万万不舍。故而,她在考虑,而今从眼部线条看,那名刺客的面罩后绝对是一张俊脸。两人都是美男子,是救一人,还是助一人?
好矛盾唉……
是救这个,还是助那个?
这个……那个……
她还在矛盾,情势却容不得她矛盾。锋利的匕首已在宇文含颈间划出一道血迹,挟持宇文含的刺客翻手一转,拇指和中指扣向他咽喉,如妍如冶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仿若流云飞逐灿烂金日时无心在湖波中投下的一道掠影,转瞬即逝。
杀意!
眼一转,怀中酒壶已然抛去,不含任何力道。
酒壶飞向刺客,那人直觉地探手去抓,一声清脆的“咔啦”,壶身四裂,酒水溅地。
只一刹,刺客已错失良机,独孤用命借位换身,转眼与宇文含调了位置。
他这厢,心恼刺客不知好歹,竟然在元宵宴公然行刺;刺客那厢,却恼他死缠烂打,坏了计划。两看相厌之下,又是近百回合的拳来腿往,一时间,殿内只见到衣袂翻翻、只听到拳声飒飒。
丫环扫地发甩了甩,脑袋缩回柱子。不是她偏心,救宇文含不过是她刹那间领悟得到的结果——这位俊美眼盲的东洛王露得多,可以从头欣赏到靴子尖,那刺客只露一双眼,除了猜测是一张俊脸,她可不敢保证那刺客脸上一定没刀疤。
两相比较,取其多。
嘿嘿……正暗自得意,井镜黎突觉脑后一痛,头发被人轻轻拉下数根。真卑劣真卑劣,想引她注意也不必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吧……
“你真敢丢?”她身后,是满纯过分压抑的声音。
回头,她讶地一叹:“你不舒服吗?”他现在的脸色非常之精彩,莫不是喝酒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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