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比画有趣?”柔滑的紫缎随风拂飞,身后之人快她一步,已步入林道。
她未语,轻轻提裙,缓步相随。
近了,才知这一片坡林全是梨树。
花盖枝头,如雪,风引花飞,似霰。片片白瓣如玉屑狂舞,打在两人的发上、脸上、唇上,偶有顽皮的花瓣钻入衣襟、掠入袖内,惹来点点冰凉。
罗衣恣风引,轻带任情摇。簇簇雪白下,他牵风信步,乌发三千,气动衣袂。
默默注视前方那道紫色身影,她心叹:纵然离了这梨花林,他也早已染得一身冷香,纵然香尽,馥郁犹存,只可惜他的眼睛……
蓦地,宇文含敛步,在一株梨树下转身。
双眸毫无光华,他却在笑!
一树梨花笑!
“王爷……”轻叫一声,她眼中浮上一丝腆然和一丝……遗憾。如此俊美的头颅,却独缺一双绽放光华的眼眸,叫人怎不遗憾。
宇文含侧头轻轻一点,示意她说下去。
“奴婢大胆一问,王爷的眼……”她想了再想,找了个不太冒犯的词后,缓缓道,“难治吗?”
他倒无恼,只笑,“不难治,也不太好治。”
“大夫怎么说?”
“大夫?”似听到趣词,他昂头笑了一阵,待笑意歇下,才道,“大夫说,要忌酒、忌油腻、忌女色,每日沐浴打坐、诵经三个时辰,便可复明。”
“……”什么江湖术士,开玩笑?
“姑娘信?”
信才有鬼!仗着他看不见,她翻个白眼,冲天吐舌,假声假气说了句:“奴婢不知。”
“要本王忌酒、忌油腻倒是可以,这忌女色……”
“王爷风流多情,是城中美谈。”
“美谈?”他斜勾唇角,笑意夹上睥睨天下的俊洒风流,“本王只知,偷香者,不得善终。”
她没说什么,却在心底肯定他的话。
“偷香”之典故得于西晋权臣贾充的小女婿韩寿。《晋书·贾充传》曾记:韩寿年少风流,貌比潘岳又文采翩翩,他投谒贾充门下,被贾充的小女儿贾午看见,从此倾心。贾午命婢女送信,与韩寿暗通款曲,但因恨不能朝夕相处,便从府中偷了些香料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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