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非也非也。”井镜黎伸出一只手指头,在满纯鼻子下摇了摇,“你知道那少年是谁?”
“他说他叫高殷……”满纯一怔,眯眼,求证似的压低声音,“高殷?”
“对,少年叫高殷,救他的高公子名为高孝〗馞〗。”双掌向外一摊,井镜黎也懒得卖关子,直接挑明,“去年,齐国的新皇即位,登基不足一年便被其叔高演废掉,结果高演自己做了皇帝。那名废帝就是高殷。只是不知……他为何成了宇文含的阶下囚?而高孝〗馞〗……”凝神想了想,她悠悠道,“若我记得没错,师父提过,高演那名早登极乐的长兄高澄有六个儿子,长子高孝瑜,次子高孝珩,三子高孝琬,四子……”
“高孝〗馞〗?”满纯接下她的话,点头,“难怪高殷叫他四哥。”他真是被贺楼见机气糊涂了,竟然没想到。
“若不亲眼见到此人,高孝〗馞〗这名,任谁听了也不会惊讶。子安,我想你对兰陵武王不陌生吧。”“兰陵武王高长恭?”满纯双眼一亮,弹开一日无神扇,语有兴奋,“据闻此人容貌纤洁,音容兼美又骁勇善战,因封地兰陵,故称为兰陵武王。”
“你刚才已经呆了。”
“你说……高孝〗馞〗就是高长恭?”
“对。”
那日将她拉进巷子、趁她不备弹了一颗毒药进她肚子的人,正是高长恭。
那天,他黑帽黑纱,以毒药要挟,要她助他救人。她只对上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原谅她吧,那双眼睛的的确确如秋水般荡漾,却无女子的柔艳。看他长得这么美,当然是——帮,何况……她吃了一颗甜毒药……她就说,她好命苦。
所以,高长恭今日伪装成车夫,借机潜入落华园地牢,伺机救人。
高长恭曾多次潜入东洛王王府,却怎么也查不到宇文含将人关在哪里,后多方打探,才知东洛王的地牢设在城外落华园内。找上她,是因为宇文含恰巧邀她游春。他以为她是因为毒药受制于他,却不知,若她不愿意帮人,就算前面是大油锅,就算刀架上脖子,也别想让她跳下去把自己炸酥。师父说过,她的脾气有点小霸王……
“子安,助他,我们也没损失。”她爬出马车,拉过缰绳,口中犹道,“高长恭将他打探的消息告诉我们,也算得有所偿。”
高长恭查得周国与突厥结邦交之好,且周国正向东南方囤兵,是图陈,还是攻齐?不得而知。
宇文含……
恍恍间,她忆起如雪如玉的梨瓣,仿佛看到那人玉立于梨树下,紫缎广袖,幽香染衣。
宇文含的俊美与高长恭不同,高长恭的秀美外柔内韧,而宇文含……眸色青烟,怡情含笑,一见之下虽有如沐春风之感,但这笑风之中残留着冬的寒凉,温和中夹着森冷,淡然中藏着厉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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