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他记得她说“我这踏雪”。那马,不输他的“绿蛇”。
绿蛇踏雪,不知谁胜谁负?
踏雪如飞,林间景物向后飞驰,不知不觉,东方的最后一抹暗沉悄然隐去。
忍着肩上伤痛,井镜黎任黑马恣意狂奔,不辨方向。
能跑多远是多远,此时的她懒得去理会。踏雪是她用三只兔子与山下农户换来的,当时瘦骨嶙峋,师父本想养胖了当驮柴的脚力,只没想到会是一匹千里驹。入长安时,她将踏雪放养林外,如山间那般,任它吃夜草、长夜骠。她可从未想过,自己竟是如此狼狈模样与踏雪再见。
使队日出时启程,她不出现,满纯必然察觉。他若不想将事情闹大,只能准时出发,而她这小小婢女,自然是无足轻重。
不知跑了多久,当耳边响起吱吱啾啾的鸟鸣声,井镜黎回神,方发觉踏雪已缓下速度,慢悠悠在林间走着,时不时咬几口路边的青草。
“饿了吗?”拍拍马头,在矫健的颈后蹭了蹭,井镜黎松手,任自己从马背上滑落。
无药包扎伤口,她又不愿撕衣,侧头看了看,好在血已凝固,她索性由着它去。
在入周前,她与满纯便已约好,满纯永远以遣亲使的身份行事,绝不因私事耽搁,而她,以侍女梨花的身份伴其左右,实则查探周国兵力动向,无论出什么事,若两人分开,满纯都会沿着他们早已确定好的路线回陈。所以,这个时辰她可以肯定使队已经出发,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赶上他们。
昨夜被人吵醒,又在城里绕了一夜,好累……打个哈欠,神容微倦的女子正待找棵树补眠,突然听到远远传来马蹄声。她强打精神,细听了一阵,皱起眉头。
马匹奔跑的声音。是追兵?还是不相干的人?
她虔诚地希望是不相干的人,可惜一道银芒刺痛她的眼,虽然短暂,却足够让她分辨——那是利刃折射太阳的光芒。
还不放弃?看天色,已是正午。感到腹中饥饿,她叹气,认命地爬上马背。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乌丝暗淡凌乱,全身狼狈,而且,被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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