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年约三十,头发一丝不苟包在幞头里,眉目整齐,脸上有数道疤痕,疤痕颜色很浅,应是许久以前受的伤,而脸上无伤的地方却白皙光洁。他双目清澈,两粒黑瞳犹如潜于深山清潭中黑玉——水清,玉现。
“公子?”算卦先生又唤了声。
敛下心神,宇文含坐上桌前同样烂了一条腿的方凳,盯着算卦先生的一举一动,低声道:“先生什么都能算?”
那先生大笑,昂首之间透出些许临世独酌的味道。笑过,先生道:“公子既来我这卦摊,必定心有所系。本卦生,一、不看掌纹,二、不懂面相,三、不识八字,四、不理凶吉。”
一二三四,先生伸出四根手指头。
什么都不会,他这算的是哪门子卦?贺楼见机捂嘴忍笑,忍不住问道:“那你算什么卦?”
“要看公子你想算什么卦。”那先生竟学了贺楼见机的动作,捂嘴一笑。
宇文含眯眼,垂眸,慑人之色自瞳中一闪而过,再抬起时,一派温和。他笑问:“我想测字,先生可会?”
“那得看公子想测什么字?”
一支笔送上来。
那先生露在袖外的一截手腕纤细柔韧,宇文含飞快扫了眼,同时接过笔,细看,那笔不过是一支细筷。随后,那先生从身后端出一盘细沙。
以筷为笔,以沙为纸,还真是……节约又方便。
再度瞥了眼算卦先生,他提笔……不,举筷在沙盘上写下一字——梨。
那先生转过沙盘端详片刻,问:“请问公子,这字,在公子心中是人,还是物?”
“花。”
“那即是物了。”须臾,算卦先生又问,“公子为何想到写这个字,而不是其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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