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即离,她立即侧退三步,冷道:“小女子祝愿宇文公子早日寻得故人。公子的伤应无大碍,两三日便可痊愈。那时,公子继续南下寻故人,小女子亦继续北上……寻亲。”她这一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寻亲……吧?
目映烛火,他徐徐扬唇。她的话有言外意——南下北上,两两背道而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形同陌路。
“井……”唇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隔壁还有一间屋子,夜深了,公子早点歇息。”袖随发动,暗香盈盈,她绕过他离去。
布帘落下,挡去她的背影,也挡去他的浅笑低呓:“再会了,井镜黎。”
这一夜,暂且就留在破草屋吧。
天色微明,宇文含在一片清幽的琴音中醒来。
琴音很冷,初听,似初冬小雪,散散扬扬漫天飞舞,渐渐地,雪止云收,仿若蚕丝般细密的阳光透过云层射下来,打照在微微闭合的眼睑上,有些酸酸的麻痒。
闭了闭眼,他掀被坐起,闻到……
垂眸,他注视相伴一夜的“薄”被……注视……
南征北讨,野地营帐,他对床铺的要求并不高,就算一身酸霉味……可以忍受,他完全可以。
穿好衣衫,松松散散将头发编在身后,他步出。环顾四下,屋外有一小堂,墙角边的矮凳上放了一只铜盆,盆内盛着净水,边上搭了条白毛巾。
取水拭脸后,他寻音而去。
一棵树后,她还是昨日的深蓝衫裤,琴声如常,似未察他的走近。
停了步子,他静静聆听,黑瞳却不离她怡然自得的俏丽。
他们现在的情形不得不说有些诡异。他认识她,却不知此时的“井镜黎”是否就是当年的“井镜黎”,她呢,是不是也在心里揣度:他是真认不出她,还是假装?
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层纸,这纸经由三年的时间沉淀,现在,还没到捅破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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