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很关心战事?”
扇睫闻言一抬,她没说什么。
“姑娘可有想过,这些年为何会有战事?”
歪头想了想,她神似求证:“为了……争天下。”
“为何争天下?”她当南征北讨很好玩吗,如果是苏冲……他默默叹气,自己这员爱将极可能就是这么以为的。
她摇头,“大概……帝王总是希望自己的领地越多越好吧……”似觉得此话不妥,她弯弯唇角,让他发现两个浅浅的笑涡,“我不知这话是对是错,就像树上结橘,每年结果时,我都希望橘果结得越多越好。”
结橘……
真是个绝好的比喻。他也不避忌,看着她一勺一勺将碗里剩下的一层羹刮干净,自然而然开了口:“征伐,的确是为了疆域,疆域分界,因为天下不统一。若一统天下,没了疆域之分,百姓安居,姑娘认为还会有战事吗?”她仍然专心于碗底的肉羹,不知是否听进了耳。他无可无不可,继续道:“曹魏之时,便有三分天下,不合,则有战。现在,齐国高氏居黄河而治,陈国守长江以南,而周……兵强马壮,有一统天下之心。天下一统,便是大和。”
“大和……”喃喃念此二字,她若有所思。
“姑娘厌恶战事吗?”
“我只想居无所忧,食无所患。”她笑了笑,转问,“大夫开了两包药,公子今日再吃一次,应无大碍。耽误了公子行程……”
“不耽误。”
“……实在……呃?”
“见到姑娘,在下已有所值。”
她明显怔了怔,随即别开眼,嫣然一笑。
这一日,两人都未提离开,谈到战事话题,也多是点到即止。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些许的陌生,些许的暧昧,像一层朦胧的云白纱纸,但谁都不愿捅破。
不谈身份,不谈目的,一日闲散,倒也愉快。
这村名为鹿儿村,就在武陵南门边,白天时有难民行经,难民对周兵和陈兵皆有骂词,她看便看了,听便听了,却无愤懑。晌午之后,吃了些凉羹,抚了一曲“快雪时晴”,她竟然午睡去……
怎样的心思,才能让她在任何时候皆以懒眼相对?
问她寻什么亲人,她却道:“我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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