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为师、为师哪里担心他?”做师父的感觉真好,光是“为师”二字,她便觉得自己有那了那么点传道授业的威仪。
“师父,这儿……”三心比比两眼下方,“您的眼睛黑了一圈。”
“……”双手托腮,她瞅着小徒弟,问,“三心,我们去看两军对战,好不好?”
“师父说好,徒儿就好。”三心低着头,两手自然垂于腰侧。
真是个孝顺的徒儿……又感叹一阵,师徒二人在厨房内翻了些咸菜、糙米,混着昨日未吃完的腊肉,煮了一锅半干半稀的饭粥,喂饱肚子,直奔武陵。
因三心人小速度慢,既然为师,井镜黎自当照顾徒儿。出了鹿儿村,她一声悠然长啸,吓呆三心,也引回放在村边树林里吃草养骠的踏雪。
黑骏如电,蹄下一片纯白,正是踏雪。
轻抚爱马,拍拍它的肚子,她毛毛估量踏雪这些日子长了多少骠,脑中却突兀浮现一匹赤红骏驹……
蓝袖一甩,她扶住小徒弟的下巴,用力向上一合,笑道:“吃惊吗?骑上它可要乖些,别让踏雪把你甩下来。”
“我……我……我可以骑……”
“对。”拎起小徒弟的衣领,她跃身上马。
“咴——”黑驹扬蹄,踏雪前行,急如电掣。
秋风肃杀,武陵之战已迫在眉睫。
武陵城外,两军对垒。
远远战场外,井镜黎找了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拉起三心跃上。视野不错,将场中战事看得一清二楚。
武陵城下肃立千名将士,帅旗上是一“程”字。百丈外,“飞驰”二字随着鲜红大旗的飘动张扬狂舞,帅旗下,一匹赤火骏驹轻轻刨蹄,马头时低时昂,吐着热气。马上那人紫袍银铠,唇角含笑,正是宇文含。
宇文含身后是百名铁甲骑兵,他身边一匹马背上,坐着一名缚得像粽子般的年轻人——程季文。
耿谢晦早已败在周兵一名小将手下,如今正抬回城内。那小将策马回阵,宇文含赞许点头,转对程季文说了句什么,立即,程季文的脸由白变青,怒目相视——可见,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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