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在袖内紧紧一握,他冷冷咬牙:“井、镜、黎!”
这女子何德何能,竟让他生生压了心头那张狂的怒焰?她一人之力,怎能敌他万千铁甲?她不过是将刀架上自己脖子上,这又如何?她不过是在自己的细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这又如何?她不过是……不过是……
以、命、要、挟。
她竟然以命要挟,迫他撤军?竟敢——
带着烦思,宇文含坐入申徽预备的软轿,来到刺史府,果然如他所料,白纱坠苏,美酒琼觞,丝竹迷弦,妖冶歌姬,果然是良宵。
征伐南北,万里行军,每每回到长安,风流韵事他不会少。今夜,酒,他喝了,曲,他听了,人……
唇垂乌发,醉眼迷离,他推了申徽送上的美人,醺醺然策马回到苑馆。
今夜的酒,不能浇他烦愁,今夜的曲,不能引他倾听,今夜的人……美则美矣,在他眼中却总差一分……
苑馆清幽,馆仆掌了灯,星星点点。挥退欲上前侍候的馆仆,宇文含扶着柱子走了一阵,身后跟着一人。
来到卵石小径前,半倚廊前的漆黑大柱,他将微烫的脸贴在冰凉的柱面上,捂嘴轻问:“是……用命吗?”
“是,王爷。”
“你不去喝酒,跟着本王……何事?”
“王爷醉了。”独孤用命的回答简短有力。
人一旦醉了,便会松懈心神,失去戒心,便需要保护。
“醉?”宇文含笑了笑,举袖掩眸,摇头,“本王没……”突地噤声,他瞟向丈许外的松树。
隐隐约约,松枝无风而摇。
独孤用命全身肌肉一紧,肩部轻缩,伺机而动。
“喵!”寂静庭内,突地传来一声猫叫。
“呵呵,是猫……”宇文含笑出声,背靠黑柱,俊颜微抬,盯着静静的松枝,久久后,他轻道:“留活口。”
“是——”应答的同时,独孤用命以迅雷之势直射松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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