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赐剑,是末将的荣耀。”苏冲不卑不亢。
“哼,荣耀?”宇文含冷嗤,突然松开扣在颈脉上的手,怒斥,“你既失职,本王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查。”
“是。”查什么,他知道。
放开他的宇文含倏地又揪住他的衣领,弯腰,将唇贴上他的耳朵,轻轻说了句话。
宇文含说——“用命的后事,你来办。”
言毕,宇文含松开衣领一推,苏冲未加任何防守,任自己跌坐在地。
不再看他,暗红袍角迎风荡起,人已步下台阶。
漏点三更三刻,夜、已移去泰半。小雪不知何时息了,檐顶、楼头皆是一片细细的白,院中,一道浅浅的脚步踏雪有声,蜿蜒远行,渐渐消失在驿苑深处。
贺楼见机上前,拍拍苏冲的肩,转身离去。
天明时分——
当贺楼见机踩雪来到堂前,却见苏冲衣衫未变,坐在宇文含昨夜坐过的位置,只手托腮,眼帘半阖。
只怕他也一夜未眠……
苏冲与用命虽未到知交地步,却也惺惺相惜。如今用命走了,他心里……未必好过……
昨夜,王爷的话……唉……
举步上阶,贺楼见机静静立在苏冲身侧,他不开口,苏冲亦是纹丝不动。
当风过净枝、振雪有声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见机,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高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贺楼见机接下他的话,“敌国破,谋臣亡。这个吾知道,出自《尸子·上德》。原句是: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
“……”纹丝不动者的眼珠终于滚了滚:他才说六个字,这家伙没必要一副“尽知天下事”的模样吧,连出自哪里、原句是什么都来了。
“王爷虽然得宠,暗中却有不少人心怀怨恨,”贺楼见机微微昂首,檐上,细雪初融的一滴水珠欲滴未滴,折射出炫目的七彩晨光,“只是,如此明目张胆欲除王爷,倒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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