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最终使毛毛听话了。赵德发感激地说:“一虹,你太伟大了。你征服了毛毛,就征服了我,就征服了做后母的所有困难。”
看着地上的样子,赵德发生气了,对毛毛说:“毛毛,我再次告诉你,马上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不要弄得到处都是。”
毛毛看看父亲,不理睬。
赵德发加大了吼声:“毛毛,你听见没有?赶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
毛毛置若罔闻,居然用啃了一半的饼干在地上写了一个“任”字。
这么多人看着父子俩的斗争,作为父亲的赵德发感到自己的威信和自尊心正在受到毛毛的挑战。赵德发觉得势必要给儿子一点颜色看看了。他说:“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死才怪!”
赵德发说完,一把抓住毛毛,揭开毛毛的裤子,亮出ρi股,就是狠狠几巴掌打去。声音很响亮,但毛毛并没哭,表现得很坚强。刘真和欧阳一虹怕他继续挨打,连忙护住毛毛,阻止着赵德发,叫他别打了。欧阳一虹说:“小孩子家不懂事。听人家说,不调皮的孩子是没出息的。”
赵德发又一把揪住毛毛,说:“你们看看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听话,还指望他有出息?将来不危害社会就不错了!”
小胖子说:“你也别说得那么严重。他才六岁。确实没你懂事。要是有你懂事,他也该找女朋友了。”
大家轰地笑起来。毛毛见有人支持他,他也浑身是胆了。站在电视机面前,顽皮地看着赵德发。那意思是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真小声对我说:“这家伙挺牛气的。毫不示弱。”
大人们继续聊天。乱七八糟地说着笑话。现在大家相聚的时间少了,难得聚齐,少不得多玩一会儿。没人理睬毛毛,毛毛就孤立地站在电视机旁边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周雪梅就走过去把他搂到怀里,跟他小声说话。小胖子问毛毛:“你知道你该把我叫什么吗?”
毛毛说:“叫叔叔。”
小胖子说:“不对。你应当把我叫姨夫。”
毛毛问:“姨夫是啥意思?”
小胖子说:“姨夫就是阿姨的丈夫。我是你阿姨的丈夫,你就应该把我叫姨夫。”
毛毛似乎怀疑小胖子的说法,他反过来说:“我是你阿姨的丈夫,你才应当把我叫姨夫。”
小胖子顿时搞得很尴尬了。我们都笑起来。周雪梅拍了毛毛一下,说:“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告诉你,你就是应当把他叫姨夫。”
毛毛还是不叫。赵德发说:“这小子天生长着反骨。该叫的不叫,不该叫的偏叫。”赵德发小声告诉我们,去年有个朋友逗毛毛玩,说你要是把我叫爷爷,那就骂我了。毛毛以为占了便宜,便追赶着那人叫爷爷。那人故意不让他叫,毛毛反而越叫越带劲。
对于毛毛这样的小孩,别说欧阳一虹那样没带过孩子的,即使是带过孩子的女人,也会感到头痛。刘真深有体会地对欧阳一虹说:“这个孩子,你就要多用心了。一时是适应不了的。”
欧阳一虹苦笑一下,说:“适应不了也得适应啊!”
我们玩了一个多小时就散去了。刚刚出门,就听到毛毛哭嚎的声音。猜得出来,毛毛挨打了。有客人在那里,赵德发不便打孩子。客人一走,毛毛就倒霉了。赵德发喜欢毛毛,可太调皮了,天天在一起,也难免感到心烦。忍受不了时,就要拳脚相加。
日子一天天从战火硝烟中过去,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毛毛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原有的生活格局。他们很少Zuo爱了。不想,不能想,不敢想,也没心思想。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毛毛身上。有时候赵德发很想亲热一下,欧阳一虹却没了兴趣。就象旧机器闲置久了,启动不起来,需要擦油检修一样。原因还是毛毛造成的,他就睡在他们旁边,只不过一米远,离他们太近了。好象有人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举动,他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活动。两人都紧张,都放不开。这事儿一旦放开了就收不回去,要么干脆就不做。毛毛平时除了尿胀醒了,半夜很少醒来。可他常常又在关键时刻醒来,似乎故意打扰他们的好事。毛毛一动弹或一句梦呓,他们就自动停止,心灰意冷地重新做人了。一两次扫兴之后,就打消了他们的非分之想。毛毛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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