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rusSnape面对着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眼睛，没有说话，如果说Virginia忽然敢于和自己对视，令他惊讶，那么她这番话就让他彻底重新审视这个学生了。

从他在塔中醒过来那一刻开始，他在大脑中无数次的构建过那个救了他的人，他猜测着原因，分析着理由，但没有一个是能和这个学生对上号的。

当线索和这位Winchester小姐联系上的时候，不会有人比他更震惊，一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执教多年，确实见过一些优秀的学生，有些传统的纯血贵族家庭，在孩子上学前，会进行一定的指导，能帮助他们上学后更迅速的掌握某种课程；或者有些有天分的学生，他们可能会在某方面表现特别突出。

但这位Winchester小姐，完全超出了这个范畴，这个一年级Rāvenclaw竟然自学了幻身咒，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刚接触魔法世界，刚进入魔法学校，就迅速掌握了Hogwarts六年级才会教的咒语？据他所知，只有一个学生曾经做到过这一点。

但那段时间他事情太多了，无暇分shen，或者说，他当时已经没­精­力在意这些事了。

如果说，以上就是在这之前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至少那时他心目中还把她当个学生。

那么拿到她字体的那一刻，学生这个概念就开始渐渐模糊了，圣诞节前那次“交流”，他还没感受这么强烈，她胆小，她崩溃，虽然她成功的阻止了自己拿到她的记忆，但他认为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做不到使用某些手段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女孩。

而直到这一刻，SeverusSnape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女生，之所以一直让自己觉得古怪，是因为她和自己说话的口气像个成年人，之前或许是因为她的姿态，将自己放在弱者的姿态，让他忽略了这一点。

但这次，她讲话时的口吻

两人对视着，SeverusSnape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中，看到了压制的愤怒，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或许这是个摄神取念的机会，但他没动，他确实是大脑封闭术大师，但他的摄神取念并不像黑魔王和Dumbledore那样高深，仅靠对视就能发现谎言，他需要用咒语。

最终，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眼看对面的女生坚持对视已经很勉强了，他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自嘲的撇了撇嘴，确实，信任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十分讽刺。

两人的对视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沉默让逐渐失去愤怒支撑的Virginia汗透衣襟，在那双空洞的黑眸中，她迅速冷静了下来，竭力勉强自己不率先移开目光，直到对面的男人出乎意料的先移开了视线。

“那么，现在我确实明白你的顾虑了，”SeverusSnape心平气和的口气，再次出乎了Virginia的意料，他轻声的重复着，“信任是双方面的，说的很好，Winchester小姐。”

“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谈谈怎么建立这种信任，如果我们都无法相信对方口头上的保证。”SeverusSnape漫不经心的轻声说着，“赤胆忠心咒怎么样？”

没等Virginia接话，他却自己摇头否认了，“不，这种情况，或许牢不可破咒更合适，”他重新看向Virginia，“你觉得如何呢，Winchester小姐，建立于牢不可破誓言的信任？”

Virginia从来没想过，可以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可此刻，这个主意明显打动了她。

一个牢不可破盟约。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SeverusSnape忽然愿意用这种平等的方式和她建立信任，但，为什么不呢？Virginia认为自己可以做一定的保证，她本来就没想过把他活着这件事说出去。

“但我记得，这个咒语需要一个见证人。”Virginia的话让SeverusSnape脸上露出某种古怪的表情，他说道，“Winchester小姐又一次令我感到惊讶，显然你对这个咒语有一定了解，想必不需我再进行详细的讲解。”

“至于见证人，如果是单方面的誓言，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但如果誓言是双方面的，”SeverusSnape看了Virginia一眼，重复道：“如果是双方面的，那么立誓的两人都会成为见证人。”

他看着Virginia似乎有些犹豫不定，淡淡的说：“如果Winchester小姐认为有必要自己去了解相关情况，那么我想我有等待的耐心。”

“不！就现在，我愿意立下牢不可破誓言，Snape先生。”Virginia承认她受够了每次面对这个男人，都要小心翼翼的，说每句话都要斟酌，还有那种强大的压力，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那么，伸出你的右手，Winchester小姐。”SeverusSnape面­色­平静的率先伸出了他的手，Virginia盯着眼前那只大手，指节苍白而修长，指尖和指甲缝中有一些污渍，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她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她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Virginia才十二岁，相比对方的手，她的手显得十分小巧，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冰凉的手掌像个钳子一样箍紧着她的手腕，而她只能堪堪握住。

“很好，现在，抽出你的魔杖，Winchester小姐。”Virginia的心跳开始变快，她看见SeverusSnape抽出了他的魔杖，她也迅速抽出了自己的，她十分紧张，如果对方这时候攻击她，她显然是闪不开的。

但SeverusSnape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她手里那根魔杖，继续说道：“像我这样。”

Virginia看见这个男人将魔杖点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照做了。

然后，SeverusSnape平静的声音响起。

“那么，VirginiaWinchester，你愿意保证不会将我——SeverusSnape还活着的事实以任何方式透漏给第三者吗？”

“我愿意。”Virginia没有犹豫，她承诺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细细的火焰就从SeverusSnape魔杖的杖尖喷了出来，像一条蛇一般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虽然Virginia知道那火焰不会烧到自己，这一幕还是让她的手微微缩了一下，但那铁钳般的大手抓紧了她。

SeverusSnape盯着那条窜动的火舌，轻声说：“现在轮到你了。”

Virginia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谨慎的组织了一下语言，“Snape先生，你愿意保证你今后不会用任何手段威胁到，伤害到我和我家人的人身安全一旦我因为你的缘故，安全受到威胁，你能保证尽力帮助我远离危险吗？”

SeverusSnape眯了眯眼，沉默了一瞬，Virginia等待着，觉得自己的心跳快静止了。

“我愿意。”他说。

Virginia看着自己的杖尖也窜出一条火舌，顺着刚刚那条火焰反向缠绕回去，像是一个火焰锁链，片刻的沉默，誓言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