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匈奴刘聪派大军会攻洛阳,晋怀帝司马炽被俘,逃到长安的部分晋臣拥戴司马睿的叔叔司马邺为皇帝,司马邺封司马睿为镇东大将军,领江南诸军事,后又加封为丞相。洛阳被匈奴攻破后,大批中原士族南逃,受匈奴刘聪和羯族石勒压迫的中原下层民众也纷纷南逃至京口(今江苏镇江),要求司马睿收留。王导深知,要让新的政权继续发展壮大,没有北方士族与民众的拥戴,势必成为“跛脚鸭”,建议司马睿积极收纳北方士族中的贤能者,尽量给他们封官授职,以稳其心。对大量蜂拥而来的普通民众,王导在不触动当地贵族利益的情况下,制定《侨居法》,在江东政权所控制的各州县划出单独的侨郡、侨县,分官治理,一来可以壮大江东政权的经济力量,二来可以借流民的民族仇恨编练新的军队,抵御北面胡人南下侵袭新生政权。名士桓彝从北方逃到建邺,见江东局面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流亡的民众,司马睿身边也没有多少护卫随从,感到很失望,对人说:“我到这里避难,只不过想保保人身安全,怎么局势如此残破,看来得另找地方了。”王导听说后,赶紧找到桓彝的住处,把江东政权建设的大致思路与下一步规划跟桓彝和盘托出,桓彝想不到司马睿手下还有王导这样的精干大臣,感慨万分地说,江东有管仲在,我们不怕了。
北方局势一天比一天乱,坏消息接连传至建邺,那些从北方南来的士族聚集到江边新亭,既痛河山破碎,又无能为力。周顗(字伯仁)面对滔滔江水,无限感叹地说:“江南的风景跟北国比,一样秀丽壮观,只是从黄河边换到了长江边。”士人们听了这样的话,纷纷痛哭起来。面对亡国丢家之痛,王导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当下脱掉帽子,抖抖衣衫,厉声说道:“中原丧乱,正是君子奋发进取之时,怎么可以效仿楚国之囚作无用之悲!”王导的话说得大家心头大震,赶紧收住泪水,与王导一起化悲痛为力量,制定收复河山之策。在王导的积极筹划下,江东治下的各州郡人口殷实,民心安定,呈现出不同于中原残败的新生气象,司马睿为此对王导极为钦敬,说王导是自己的“萧何”。司马睿喜欢饮酒,一次把王导叫到府上宴会,王导说,现在国败家亡,正需要大王与群臣齐心协力,共创大局,怎么能沉溺于酒色之间呢?司马睿听了,搁下酒杯,再也不饮酒。王导的这些政策措施将破败的南北人心重新收拾起来,极大增强了江东政权的力量,相对独立于洛阳、长安晋政权的江东政权至此大势已定。王导在奠基江东政权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让江东百姓纷纷传唱:“王与马,共天下。”
西晋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匈奴刘聪的大军攻破长安,晋愍帝司马邺被俘,西晋王朝彻底破败,中原地区只剩匈奴刘聪、羯族石勒两大军阀势力在互相攻杀,重建晋政权的重担当仁不让地落到了司马睿、王导等人身上。东晋建武元年(公元317年),在内外众臣的劝进之下,司马睿祭告天地先祖,改建邺为建康,重立晋国宗庙,登位当晋王,并封王敦为大将军,王导为骠骑将军,由王氏兄弟全盘主持江东军政事务。当年底,司马邺被刘聪杀死,司马睿继位晋国皇帝的所有障碍都被扫除干净。次年三月,司马睿带百官穿白服白袍至长江边上祭告司马邺,登位当皇帝,是为晋元帝,并改元大兴,正式建立东晋政权。登基之日,百官同至大殿祝贺,司马睿认为王导有再兴晋政权之功,应该跟自己一起坐龙床接受百官的拜贺。皇帝在登基之日,让权臣跟自己一起接受百官朝拜,这是旷古未有之事,王导对此不得不极力推辞,并说:“要是太阳与草木同位,那万物何来仰照?”司马睿见王导不愿跟自己一起接受朝拜,只得作罢,又封王导为武冈侯,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仪同三司。王氏权倾江东,家族子弟一百多人分任江东政权各级官职。司马睿请王导共坐龙床,接受百官朝拜,表面上对王导恩礼有加,实质上是对王氏家族的专权擅政心怀不满,江东政权的内部斗争由此而表面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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