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都锁在歌手身上,道道灼人,目睹这场面的时蕾站在吧台里面和关西相对摇头。酒吧最近一些青春期发育较早的小女生们光顾颇频,从对街师专到附近高中的都有,那个叫李柏松的男孩在调音台旁边唱歌,她们就在舞池边晃荡,几个大胆的还上前去搭话。始作俑者歪靠在酒柜上不时和熟人摆手打招呼,剩下时间都看着那些美眉笑。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桃色利润。时蕾丑话说在前儿地提醒没安好心的店主:“翅膀你要把飞石变成鸭店长发哥不回来找你对命的。”
他严肃地批评她:“说话真JB难听。”叼着烟去给老客人送酒,回来后乍然发现吧台上的新鲜生物。“谁整盆蒜苗搁这儿了?”
时蕾一边帮关西付酒一边瞪他。“你们家蒜苗开花?”
“那是……韭菜?”
那几珠水仙花要听得懂人语肯定跳起来勒死他。“咋不说是葱呢?”
“我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吗?”翅膀得意洋洋地回嘴,“没吃过葱花还没见过葱跑啊!”
她别过头,决定今天不再跟他说话。
丁凌和两个堂妹从大厅鱼贯而入,三人各抱了几棵小小的松树,小晋头上还歪戴顶圣诞帽,扛着一只大塑料口袋,又滑稽又可爱,一桌常来玩的S大的学生冲她打口哨。“圣诞妹妹,给我们来一份花生。”
小晋夸张地鞠躬。“您的愿望我的使命。”
丁凌失笑。“这是圣诞老人的台词吗?”
“灯巨人。”丁冬龇牙。
翅膀惶恐。“你们要把酒吧变成植物园?”不用想,那盆东西也是这些家伙的杰作。
“马上就圣诞节了嘛,”丁冬抚着松树枝,“街上还蛮有节日气氛的。”
“平安夜我们有什么节目啊师哥?”何香晋从大口袋里掏出一串串的彩灯小挂件,关西和几个小服务员都围过来。
“又不信主跟着凑什么热闹。”翅膀不感兴趣地挥手,“干活去。”女孩子们吐吐舌头散开。
“这些要摆哪?”时蕾接过一盆圣诞树犯了愁,“你们是不是买太多了丁凌?”
丁凌手上有一个玩具,放到嘴里吹,吱一声伸出来两条管,时蕾惊慌地睁大眼,何香晋拍手笑,抢了过来。“里边去玩。”丁凌推着她们闪开吧台。“还是要搞点活动的阿非,也是招揽手段。”
“招揽顾客有柏松。”翅膀快乐地看着自己拉风的歌手,怎样,一点儿没料错,这片儿的酒吧迪厅就缺这么一个青春偶像。
丁凌不死心地劝说:“圣诞节是传统节日,要为客人考虑,给他们提供一个狂欢场所。”
“洋人的节爷不过。”他笑嘻嘻地耍顽固。
何香晋朝他吹小号,吱吱乱响,时蕾嫌吵,掐住了出气的油纸管。
丁冬对他们耸肩。“我说先问非哥意见吧。”
关西看他们失望的模样不免漏了先机。“非哥已经订了一棵圣诞树,”接到老板警告的目光,转身去给客人拿零食,“几号桌的?”想了想又飞快补充一句,“大棵的。”
“还说!”翅膀佯怒恐吓,“这月奖金没了!”
丁凌知道被耍,拿糖果棒敲他的头。
时蕾倒是一点儿不意外。“这财迷做生意还用人教吗?”他若真放着过节费不赚才奇怪。
“你又知道了!”
“师哥,你给我们买圣诞老人穿的衣服吧,”何香晋揪着帽子上的白色小球,“平安夜和狂欢夜我们都来帮忙。”
“圣诞老人现在都穿羽绒服了。”翅膀看一眼她衣服的商标,“ONLY的。赶时兴么。”
“去~”小晋扁扁嘴和时蕾去摆圣诞树。
李柏松一曲唱完,放下吉它来吧台喝水,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是邢影。“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她看了室友微微诧异。
丁冬更诧异。“原来你在啊。”
“什么东西?”她拿起丁凌放在吧台上的糖果棒,“拐棍儿?”
“真屯!”翅膀撇嘴,“人那叫手杖。”
“我说马老板,”邢影发了一圈烟,在柏松身边坐下,“你看我们姐妹成天价来给你当义工,哪天是不是得出出血表示一下。”
翅膀冷笑着点燃烟。“大姐这话有你说的份儿吗?”白吃白喝还钓着他的招牌。
“我代为发言不行啊?”她拿颗开心果掷向不远处与丁凌研究怎么拉彩灯的时蕾,惹人回眸怒视。“你泡走我们电院的骄傲,冲这点也该请吃饭。”
“要是说这个电院的女生得请我才对。”翅膀笑得算计,“我整走蕾蕾不是给你们留下不少雄性资源吗?”
“是啊,先派小冬在学校一顿宣扬,完了净意儿在食堂跟时蕾黏黏乎乎,”还是当着人家敬敏航的面,“怎样?飞石当晚一帮电院的痴男怨汉买醉吧。”邢影想着那些人发现飞石老板就是偷花大盗之后又得什么反应,噗哧乐出声来。
“时蕾是校花?”李柏松歪头问得天真。
邢影挺挺腰板儿,轻咳。
翅膀扶着眼镜道:“校花是你跟前儿坐这位。”朝西方双手合什拜拜,“神啊,你可别劈我,我这也形势所逼。”
“去你大爷的。”她抬脚踹他。
时蕾转回来虎着脸问:“刚才谁打我?”
“狗!”邢影先声夺人,指着翅膀骂道。
时蕾笑:“不许赞美他。”
“给点儿脸了是吧?”翅膀背靠吧台展开两臂横搭着,噙了半副笑容看着她因忙碌变红扑扑的脸。“怎样,挂好没有?”
“里面没问题,门口那边得接点儿花线。”时蕾拿了纸巾擦手。“明天想着让他们去买几米。”
“给我个笔。”他回头接过纸笔记上,“哎我说,这玩意从哪接?搁地上扯过去不得让这些醉醺的给踩喽?再干连电可热闹了。”
“吊起来粘墙上应该没事儿吧?花线买长点儿。”
“交给你办吧,学电气儿的么。”咬着笔尾嘿嘿笑,“捡着了,不用找电工。妈的,这几个逼又来了。”伸手朝门口摆了摆,跟关西要了一瓶红酒几只杯子走开。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隐约可见五六个人被翅膀热络地引向一楼角落的豪华大桌。邢影见关西鬼鬼祟祟地跟时蕾咬耳朵。连忙凑过去听热闹:“什么来头啊?”
“成教的。”时蕾简单回答。
S大有四害,成教,艺科,理工,S大家属。那些在本校教职员工的子女,他们打从光腚娃娃起就在S大校园里出入,父母又可操纵本校部分学生的生杀大权,可谓牢牢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有足够的嚣张理由。但论起兴风作浪的能力和恶劣程度这些S大家属们远不及成教这一波儿,因为他们虽有录取优势,但仍走国家统招路线入学,其中不乏丁凌这类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而S大成|人教育学院基本上是为本市财权贵族的不成器子女所设,是众所周知的高龄幼儿园,校方收取学生家长大把银子将人收容,一年后再用一张大学毕业证将人打发,周而复始,为本校教职工改善福利做出巨大贡献。可以说,其它三害是学生中的流氓,成教则是流氓中的学生。邢影入学半学期了,对此也有所耳闻,点点头不多关注。
时蕾看了眼吧台上的灯光电子表大声对邢影身后的李柏松说:“柏松你没事儿回去吧。”又收回身子,“咱们也回去吧,晚了阿白又得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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