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学妹最近不知什么原因经常逗留保健室,赤也为了她才翘掉我们的聚餐。”
幸好没有翘掉训练,否则……柳捏起拳头,赤也要是敢不务正业,他一定要那小子尝尝哭爹喊娘的滋味!
提到少女的名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
“小学妹不会转移目标看上西浦老师了吧噗哩~”捧着便当,仁王本来是想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气氛好像变得更诡异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生推推眼镜,情绪莫名的有些烦躁。
“我哪知道反应这么大……”仁王小声嘀咕,迎上幸村犀利的视线,干笑几声,埋首便当中,再不敢胡言乱语。
“太松懈了!”真田压压帽沿,脸部表情比花岗石还要僵硬。
“吃饭吧。”幸村淡淡的说。
“呃,对,吃饭吃饭!”文太松了口气,吧唧吧唧的又开始抢劫胡狼的便当。
其他人斯文的斯文,优雅的优雅,安静的安静,尴尬的尴尬。总之,这一餐吃的那叫一个痛不欲生,催人泪下啊。
18
18、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
“香取同学……”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班长,已经拿起书包的少女靠在课桌旁懒懒眯眼。“有事吗?”
“香取同学你已经很久没来参加社团活动了。就算是幽灵社员,我也希望你能偶尔露个面,不要一放学就走掉。”
“社团活动?”居然还有这么麻烦的东西。醉色站直身体,挑眉望着班长。“我是什么社团?”
“咦?”
“既然很久没参加了,我忘了自己是什么社团也不稀奇吧~”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少女不以为然地眨眨眼。
这也能忘?她是故意寻她开心的吧!“香取同学是美术社的社员。请香取同学记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忘记。”
“哦,美术社啊……”开玩笑,小女生根本不会画画跑去参加什么美术社?她脑子有病吧!“能不能请班长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是美术社呢~”
“幸村学长是美术社,所以……”班长看了看少女依然笑眯眯,不起半点涟漪的表情,十分纳闷。她好像真的对幸村学长死心,不再追着幸村学长跑了。
“哦,原来如此。”少女点点头,恍然大悟。“一定要参加社团活动吗?”
“学校规定每个人必须参加一个社团。”
“应该可以退社吧~”
少女手指抚摸唇瓣,笑得魅若桃花,勾人之极。班长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张大眼瞪着她。她、她这个样子……
“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耽误时间哟~”
“咦?”
“你也是美术社的?”少女忽然弯起眼眸,凑过来用悠长的语调轻轻呢喃,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诱人幽香仿佛暗夜浅浅摇荡的月色,让一颗心甜蜜的徘徊。
“呃,是,是的……”班长全身都僵住了。她不明白同样都是女生,她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以前毫不起眼的少女的接近,产生难以置信的生理反应。
“呵,那就拜托班长替我递交退部申请,可以吗~”
“可、可以……”
“真可爱~”目的达到,少女拎着书包愉快地挥手道别。
“等一下,香取同学!我不能……”回过神来,班长追出去,可惜少女早已芳踪杳杳,只留一缕余香供人遐想。
? ? ? ?
“小醉!”
几个小时前才分手的切原少年一身立海大制服,背着书包跑过来对她开心地摇尾巴(?)。
“是赤也啊~”过来的不止切原少年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只讨厌的尾巴。“你干嘛呢~”
“我和前辈们正要参加部活。”切原少年像只小狗绕在少女身边打转。
“哦,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为了防止赤也迷路找不到正确方向,我们做前辈的只好勉为其难护送他了。”跟在赤也身边的柳淡淡说道。
转头看向抱着笔记本奋笔疾书,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年,少女弯了弯眼眸。“你没睡醒吗,少年~”
“……”清雅如莲的少年正在书写的手忽然停住不动。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姓什么~”少女没什么诚意的微笑。
“柳 莲二。”她的旧资料可以全部推翻了,要开始重新收集新资料,变化超乎想象的巨大啊。
“哦,柳学长~”轻描淡写的叫了声,少女的袖子被切原少年扯了扯。
“小醉你这么早就回家,不参加社团活动吗?”
“说起社团活动~”完全忽视柳的存在,少女手指抵住下巴,嫣然一笑。“我已经拜托班长帮我递交退部申请。话说,我们的班长真是个古道热肠的大好人啊~”
“退部申请?”切原少年大叫,柳微微一愣。“小醉是美术社的吧?”
“赤也知道的好清楚呢~”
切原少年的脸红了红。“我们部长也是美术社的……”
“所以我才要退部避嫌嘛~”
“谁要退部?”幸村和真田走过来,幸村身边还跟着他的亲亲女友——立海大公主药师寺芳舞。
少女娇小瘦弱的身影映入药师寺芳舞眼中,瞳孔猛地一缩,表情夹杂了细微的警告与紧张。
“呵~”察觉到药师寺芳舞的不安,少女轻笑出声。幸村淡然柔和却复杂的看着她,真田伸手压低帽沿遮住脸上的神情。
“太松懈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赤也,你去追逐你的青春,我要去打工了~”和这几个少年根本无话可说,少女拍拍切原少年的头,准备离开。
“等等小醉!”切原少年眼明手快拽住她。“部活结束后我要跟前辈们去吃烤肉,你要不要一起去?”
切原少年不愧是单纯小动物,一点也没学会察言观色。在场的三位前辈没有表示不愿意或拒绝少女的加入,但他们身边那位经理却面色一变,流露出不情愿的讯息。
“不用了,大叔还等着我开饭呢~”药师寺芳舞的表情变化逃不过少女的眼睛。她眼中闪过一抹讥诮,面上笑得比桃花还艳丽。“不过赤也啊,就算我不去,你也不能光顾着自己享受哦~”
“小、小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俊脸开始向猴子ρi股发展的切原少年一头雾水。
“你享受之余别忘了给我带一些烤肉回来,必须是最上等的牛肉哦~”少女甜丝丝的笑道。“我喜欢吃牛肉~”
“咦?”
“不可以吗~”
“没、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切原少年豪放的应承少女不合理的要求。
“那,我等你的烤肉哦~”小动物好单纯好容易上当啊。心花朵朵开的少女轻快地挥手。“拜拜赤也,明天见~”
“明、明天见……”
“我们被彻底无视了。”少女走远,柳合上笔记本道出事实。
“她很讨厌我们吧。”幸村苦笑。
“……”真田沉默,那句‘太松懈了’也说不出口。
有些事情不是说一句抱歉就可以挽回的,即使她真的做了很多令他们讨厌的事,但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将心比心,他们以前有多讨厌她,她现在就有多讨厌他们。
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
“部长,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打败你们成为真正的王牌!”
只有那无忧无虑的单纯小动物,斗志激昂的对着苍穹天际吼出豪言壮语。
? ? ? ?
立海大校门口。
倚在跑车前,被女生包围的少年与其说他是个发光体,不如说他是个到处散发荷尔蒙的人形机器。
“……”
少年的目标显然是她,长腿一迈,众目睽睽之下朝她走来。
前进不能,后退不能,少女似笑非笑的打量一身名牌休闲装,像个雅痞的少年挂着性感的笑容接近自己。
“又见面了,醉色小姐~”这位亲密称呼少女名字故意拉近两人关系的少年,薄薄的唇微微提起,优雅迷人的笑容恰到好处的挂在嘴角,让周围的女生一阵脸红兼眼红。
“忍足君,你来立海大有事吗?这样的话,我就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顶着多数女生嫉妒的目光,少女面不改色,礼数周到的打声招呼,抬脚走人。
“我可是特意为醉色小姐而来~”伸臂拦住少女,忍足俯下俊脸,手肘枕着她的肩挨近她耳边。“还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来日方长~醉色~”低沉的嗓音,灼热的吐息,魅惑的气息,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心动的。
“忍足君,请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们好像不熟哦~”宝光幽幽的绿瞳流连在忍足那张轻易就能勾引女人的俊美皮相上,不动声色地就着两人亲密相依(?)的姿势扬眉。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已经见过三次面,怎么能说不熟呢~对吧,醉色~酱~”最后那声‘酱’贴着耳畔细语般的浅笑低喃,勾魂又暧昧。
“忍足君,你的行为似乎逾越了哦~”轻轻推开忍足,醉色扫了一圈周围咬牙切齿怒目而视的立海大女生,扬起一抹嘲讽。
男人不花,女人不爱。男人越花,女人越爱。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这位花花公子型的少年再恰当不过。这些所谓的小女生,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要对方勾勾手指,哄骗两句,马上就扑到对方怀里,当场以身相许。
这种游戏,再无聊……也不过了。
“醉色~酱~”忍足似乎还想再接再厉,制造更多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场面,却被少女巧妙的躲了过去。
纤瘦的少女慢慢向前踱去,没人看清这一刻她是何等表情。只见她迎着阳光,黑发飘然而舞,头微微侧过斜睨他,幽魅深沉的绿瞳暗光闪烁,细致的唇畔勾起致命的魔魅。
这貌不惊人的少女,甜笑如桃花妖精迷灿人眼,魅惑如深海女妖勾魂摄魄。她究竟有多少面等待别人的挖掘?
一瞬间,少年的心跳有了不同寻常控制不住的紊乱。
“忍足君,你不是为我而来吗?走吧,不要再祸害其他女人,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呵呵~醉色酱很善解人意呢~”
堂而皇之的坐上那辆拉风的蓝色跑车,在立海大学子们各色目光的送别下,车ρi股一喷,潇洒地扬长而去。
车子开得很稳,车速适中,车内流淌的音乐抒情优美。气氛嘛,两人都是人精,偶尔交谈一两句,都是拐弯抹角,尽己所能的试探对方。
“忍足君,你有驾驶执照吗,我可不想和你殉情哟~”少女撑着脸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突然想起身边的少年好像只有十四五岁,并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放心,醉色酱,不过我倒很乐意和醉色酱你殉情呢~”
很好,从这位小姐到醉色小姐,从醉色小姐到醉色酱,这家伙开始一步步有计划的攻城掠池,夺取芳心。
“呵,那我今天就将我的一切都交给忍足君,希望忍足君不会令我失望~”
“遵命,我可爱的公主,一切交给我来安排,我保证让可爱的公主尽兴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美男啊美男~~可惜是个待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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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波涛汹涌の锦绣之夜 ...
逛街,看电影,吃饭,这似乎成了男人和女人约会的必行线路。
忍足不愧为大众情人,非常了解女性心理。他先带她到高级精品女装店挑选衣服,亲自替她选了一件紫色底面上叠着灰色和樱色的连衣裙,随着微风吹拂,偶尔会呈现出微妙的色彩变化。
再来带她去看美术馆看画展,陶冶情操。说是美术馆,或许称它为画廊还比较合适。馆主和忍足的父亲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多年好友。画廊中所陈列的展览品全是优雅的风景画,据说是馆主私人的收藏品——馆主是个绘画收藏家,这个画廊算是他个人的陈列室和收藏室。
画廊里所陈列的风景画中,唯一一副不属于风景画的人物肖像画,画中一位美丽年轻的女性站在白色山茶花园中,长长的深蓝色直发,透明般白皙的肌肤,机理细致,身材娇小,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人偶娃娃一样精致的容颜。
和忍足有几分相似。据忍足介绍,画上的女子是馆主的夫人,也是他的姑姑。忍足的姑姑——忍足织江小姐,是著名的儿童Сhā画家,同时也是馆主不可缺少的助手。
参观完画廊,拒绝馆主留客的好意,忍足把车开到海边。
神奈川的海一望无垠,海潮忽涌忽隐,海的颜色深浅不一,广阔得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微微闭上眼,静静聆听海潮和风相互呼应的声音。深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清新空气,内心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大海、天空连成一色,既清澈又绚丽,让人仿佛身处梦境。
欣赏完画展,漫步于海边,下一步,就该去吃饭了,忍足已经提前预约了离海边不远的餐厅。
行程本来一直都很顺利,岂料进行到最后却出了点小差错——去海边餐厅吃饭的途中,遇到几个浓妆艳抹,全身名牌的女人,她们趁忍足少年为少女买花时向他搭讪。她们饥渴难耐——原谅她用这么不雅观的词形容,事实确是如此。那些穿着时髦的女人把她晾到一边,对忍足少年行进‘性骚扰’,有的甚至还表示要包养忍足少年。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开放吗?少女并不急着抢回‘男友’所有权,倚着电线杆子欣赏忍足少年被大胆豪放的娘子军围住调戏的好戏。
十几分钟后,忍足终于摆脱那群娘子军,拿着七零八落的玫瑰花,整整衣领走过来。
“艳福不浅啊,忍足君,左拥右抱的滋味如何~”醉色递给他一张面巾纸。“擦擦吧,脸上的口红印太显眼了~”
“唉,男人太受欢迎也很头疼~”丢开手上被扯得凄凄惨惨的玫瑰花,暗叫失策的忍足接过少女递来的面巾纸,擦干净脸上的口红印,装模作样的叹息。
“我看你乐在其中嘛~”
“醉色酱是在吃醋吗~”
“光天化日之下不适合做梦,还是晚上回家爬上床再自己慢慢幻想吧~”
“醉色酱,我们正在约会哦~”狼爪子悄悄伸过来,少女眼尖一巴掌拍开。
“如果不想当街出丑,请不要随便动手动脚,好吗,忍足君~”
“醉色酱对我好冷漠~”
“怎么会,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惊喜哦~”
? ? ? ?
“我回来了。大叔,这是给你带回来的……”
刚掀开布帘子,一道不明物体向她飞扑。躲避不及,被扑个正着,男人死死箍着她的腰大声哭诉。
“小醉色~你好狠心好无情好残忍,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出去玩乐~呜呜呜~”
“我打过电话向你请假了。”
少女一脸淡定地推开扑过来抱住她呜咽的男人,眼光扫过那位霸占店里唯一一张椅子的华丽大少爷。他翘着二郎腿,随意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优雅地搭在扶手上,仿佛他ρi股底下坐的不是黑漆的古董椅,而是镶金铸银的国王宝座。
很……气势凌人的男孩子。
“真是太不华丽了!啊恩?”如此嚣张的气焰和美貌的少年一身华贵逼人的精致名牌,抬起尖尖的下颌趾高气扬的睨着少女。即使对这位高傲华丽的大少爷的家世和身价有个大概了解,但看他浑身散发出的凌人气势,估计跟忍足少年一样是个超级棘手的麻烦人物。
“Use” 高大魁梧的木讷少年弓着背,木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像一座守护主人风雨无侵的巨塔。
“迹部,你怎么会在这里?”忍足随后进来,看见那个坐在不华丽的木椅上也仿佛君临天下的华丽少年,他确实惊讶了一下。
“你能来,本大爷就不能来吗?啊恩?Kabaji。”
“Use”
“你不是说这地方不够华丽,不会再来了吗?”忍足推推眼镜,好笑的看着迹部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哼!”迹部重重哼了声,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本大爷打电话给我家老头子,老头子说如果本大爷不从这家不华丽的店里给他挑件好东西回去,本大爷送的礼物他都一律退回!”
“你家老爷子真不好伺候。”那个脾气古怪的老爷子,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忍足笑道。“辛苦你了,迹部~”
“你还敢说风凉话!要不是你带本大爷来这家店,本大爷怎么会遇到这种不华丽的事!啊恩?”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迹部你消消气吧。”
“本大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就算了。”
“是是是,迹部你最宽宏大量了。”迹部这家伙,刀子嘴豆腐心。慈郎天天不知所踪跑去睡觉,他也能放任自流,不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这就是无悔的青春和崇高的友情啊,令人好生羡慕~”见两位美少年笑语晏晏,把昏暗的小店衬得光芒四射,蓬荜生辉。暮生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故作伤感。“年经真好,我已经老了~”
“你不是一直强调自己才二十出头,不许我叫你大叔吗?”醉色懒洋洋的瞅着他。这家伙经常毫无理由的间歇性抽风,见惯不怪了。“大叔,你继续感叹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吧,我把东西拿进去了。”拎着从传统老店买回来的和果子准备进屋泡壶茶慢慢享用。
“小醉色,你买了什么~”一只手拉住她的手,暮生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少女手中的盒子。
“丸子三兄弟。”
“哦哦,QQ雪果子外皮,三种不同的色彩,红色的绿豆馅、白色的红豆馅、绿色的抹茶馅,象征樱花、人与绿色的大地,代表天地人万物的丸子三兄弟~”
“……你了解的还真清楚。”和果子本来就是买回来给他的,她本身并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不过,看这家伙平时也不怎么嗜吃甜食,只是偶尔会有几天特别喜欢。
“小醉色是特意为我买的吗?呜,小醉色对我真好,我好感动,我要用我的身体报答小醉色~”说着双臂大张,饿虎扑羊的扑过来准备以身相许。
少女眉毛跳了跳,冷静地闪开。“不必了,我只是顺便……”指了指两位脸色古怪的少年。“店里还有客人,你赶紧去招呼他们吧,别让人家看笑话……”
“哦,差点忘了。”暮生整整脸色,这两位是忍足老先生和迹部老先生的宝贝孙子,可不能怠慢了他们。“迹部君,如果是送给老先生的礼物,我想这边的会比较适合,请过来……
“喂,你站住。”暮生说些什么迹部全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走开的少女身上。从她进来到现在只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好像他是透明人一样眼中无他。
不管初次见面,还是二次见面,连同今天,这女人都对他不屑一顾。可恶,本大爷的存在有这么渺小吗?他可是冰帝之王,一个响指一句话就能让冰帝所有人臣服在他脚下,而这女人却……想到这里,迹部情绪相当恶劣的瞪视少女瘦弱的背影。
这个人想干什么?
何止醉色有这种想法,连暮生和忍足都觉得迹部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
醉色停住脚步,淡淡回望他。“有何贵干,迹部君。”
高傲妩媚的眼眸傲然的望着她。“过来为本大爷挑选礼物。”
“……”
对方熟悉的发号施令,不难看出他在学校必定居于高位。这种无论是支配欲还是唯我独尊欲都很旺盛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的忽视。
她知道结症在哪里,但她没必要为了顾及他的自尊委屈自己迎合他。“我只是个小店员,老板在哪边。有老板亲自介绍和推荐,迹部君会了解得更详细更清楚。”
“本大爷就要你。”
“你听不懂人话吗,迹部君。”醉色眯眼冷笑。
“哼,你怕深深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以及优雅的品行之中,爱上本大爷吗?啊恩?”纤长手指不经意地拂了拂泪痣,迹部嘲笑道。
“自恋到你这种不要脸地步的人,我想世上恐怕没几个吧。”少女轻轻抚摸额头,那副表情简直就像见到一个白痴一样。
“本大爷这叫自信!啊恩?”自信十足的某只花花孔雀竖起羽毛,笑得高傲猖狂,纤长手指还臭屁地拨了拨头发。“本大爷在哪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Kabaji!”
“Use”后面的高大少年附和的非常坚定与及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完全是本能。
碰上这种比那瑟西斯还那瑟西斯的家伙,什么话都打击不了他,任何反义词他都可以自动转换成对他的赞美,使得少女开始认真回忆。如果第一次碰面时就拿正眼瞧他,顺应说些恭维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自尊心受挫找她麻烦了?
“迹部……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一边冷眼旁观迹部耍大少爷脾气的忍足受不了地捂住眼睛,叹息着说出这句话。
“迹部君,还是我来……”情况有些不对,小醉色对迹部君似乎没有丁点好感呢。万一惹小醉色生气,那……不行!迹部老先生的宝贝孙子,迹部家的独苗苗,可不能毁在小醉色手里。扶了扶眼镜,暮生连忙挤过来打圆场,缓和气氛。结果话说到一半,那位唯我独尊的华丽大少爷指着少女从鼻腔里慵懒哼道。
“还不过来为本大爷介绍这些不华丽的东西。啊恩?”
“……”少女不语,眯起幽幽魅瞳凝视大少爷,温度陡然降到冰点。
见状不妙,暮生忙将少女拉到一旁小声劝解。“迹部君没有恶意,他只是……”
“被宠坏的大少爷。”截断他的话,少女冷笑。
“小醉色,你就委屈一下吧……”
“先揍他一顿行不行?”少女怒极反笑。
“……不能打脸哦~”暮生开玩笑的说。
盯了他半响,少女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下不为例哦,大叔~”
暮生松了口气,危机解除了。“华丽的迹部君也不可能经常光临我这家不华丽的小店吧~”把单圆眼镜架上少女的鼻梁,微笑。“其实迹部君并不像外表所表现的嚣张霸道不讲道理哦~”
“我知道~”
“咦?“
“能容忍那些和他一样骄傲的同伴,能得到他们全心的信赖和跟随,只用专制的暴君手段是行不通的哦。那个大少爷,一定是个内心非常柔软的人吧~”
在街上所见到的那些少年,个个骄傲的不得了。但不管是他们的眼神还是动作,对这位大少爷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信赖和崇拜。而这位大少爷,口口声声说杂货店不华丽,嫌弃的一无是处,却为了爷爷亲自跑过来挑选礼物,没有一丝不耐烦。
“我不讨厌他,即使他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少女一边轻言细语,一边向那位等得眉毛直跳,手指摸着泪痣,嘴里哼哼唧唧的大少爷慢吞吞走过去。
“呵~”他的小醉色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外表,总是不经意的看透他们的本质。尽管有点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却非常可爱啊。“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小醉色你了呀~”
“想要就抢过来嘛~”暮生一怔,转过头。狐狸公主附庸风雅地摇着桧扇,往嘴里塞绿色的抹茶丸子。“小暮啊,你再婆婆妈妈瞻前顾后那丫头会被别人抢走的哦~”
“那丸子……”暮生有不好的预感。
“哦,小丫头带回来的丸子味道真不错耶~是不是,晴明~”
“唔。”阴阳师一口茶一口丸子,眉开眼笑,风情万种。“小姑娘说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让她牺牲自己去陪那位大少爷。小暮,你就认命吧。”
“我的、我的……”暮生脸色发青,按着额头,几欲昏眩。
“好久没这么悠闲的一边赏樱,一边享用美味的和果子。”樱三郎发出幸福的感叹。“下次叫丫头多带些回来,别一个人独吞。听见没,暮生。”
“三郎你就别再刺激小暮,他已经很可怜了~”狐狸公主掩着嘴幸灾乐祸的咯咯娇笑。
“你们这群臭家伙!还我和果子来!!”小醉色专门为自己买的和果子被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瓜分,一向笑脸迎人的暮生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
三位大神完全没把暮生的怒火看在眼中,一个嗤之以鼻,一个笑而不语,一个鼻孔朝天,全都老神在在,谈笑风生,加快速度消灭和果子。
唉,暮生,你是斗不过那三位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忍忍吧。(╮(╯_╰)╭)
作者有话要说:迹部迹部啊,你为毛这么别扭哩~~
20
20、宁静の暴风雨前夕 ...
睡眼朦胧的少女打着呵欠从二楼下来,闻到饭厅飘来的香味,瞬间清醒。
“早,骁。”
“早。”
“今天是西式早餐。”
|乳白色的牛奶,烤得香喷喷的牛角小面包,淡淡的香味充溢在屋子里,让人有种暖融融的感觉。家里多了个人就是不一样,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醉色揉了揉眼睛,弯起嘴角,拉开椅子安静地坐下。一只骨节突出的大手伸过来轻轻替她系好松垮的领结,她抬头看着面目被过长的刘海遮住的银发少年。少年薄薄的唇微抿,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骁真贤惠~”
骁充耳不闻,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拨开天然卷的额发,刘海底下那双倦懒的杏眼笑盈盈的盯着他。“有黑眼圈。”
“没睡好嘛,困死了……”陌生而粗糙的触感,醉色不适应地推开他的手,端起牛奶。“真不想去学校,干脆请假在家痛快地睡上一天~”
“以后可以早点回来。”骁没反对也没赞成,把装着牛角小面包的篮子推到她面前。
“我要打工赚钱养家嘛,不过昨天是例外。”都怪那位嚣张跋扈挑三拣四的大少爷。浪费她的时间不说,对店里的每件商品都品头论足一番,嫌弃到底。到最后居然一件都不满意,扬言明天还要继续过来挑选。
真是麻烦到了极点……若不是暮生在背后一直可怜兮兮的盯着她,她才懒得理会那个欠修理的大少爷。
“打工?”骁似乎没想到她除了上学还要去外面打工,愣了一下。“需要我去接你吗?”好半天挤出一句关心的话。
“不需要,有人会送我回来。”虽然距离不远,暮生每次都以‘女孩子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上会碰到色狼’为理由开车送她回家,实在无需骁多此一举。“对了,那盆花是你买的吗?”咬了口酥脆的牛角小面包,指向窗台上那盆迎风摇展的蝴蝶花。
“是。”蝴蝶花的花语,她应该不知道吧。
“很好看。”转回目光,不再注意那盆蝴蝶花。“骁……”
“嗯。”骁在她对面坐下。
“你有家人吗?”少女问道。
“没有。”他是孤儿,被师傅收养。师傅死后,他就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是吗。”少女似乎在思考什么,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骁,我也是一个人哦~”
“……”骁不语,等待下文。
“呵呵,看来我们同病相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醉色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推开椅子拎过书包。“继续努力吧,骁。但愿我能在几个月后看到一个万物复苏的美丽院子~”
“没问题。”我会让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繁花盛开的院子。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骁轻轻许下承诺。
? ? ? ?
“香取同学,等一等,你先别走!”班长猛地冲过来,双手抱胸,两腿叉开,气势汹汹的挡住少女的去路。
“干嘛?”这个班长最近不知那根神经搭错线,其他人对她避而远之,这位却老是缠着她不放。
“香取同学,海原祭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班已经决定以饮食店为主题,开一间有特色的英式红茶屋!”班长手一挥,对吓了一跳的少女义愤填膺。“身为班级的一份子,香取同学你也要为班级的荣耀出一份力,怎么能一个人置身事外呢!”
“海原祭?”醉色疑惑地摩挲唇瓣。“那是什么?”
“海原祭就是国中、高中和大学联合举行的文化祭……”刚说完,立刻发觉不对劲,班长气得脑门青筋直跳。“你、你连海原祭都不知道,香取同学你到底是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啊!?”
“我明白了,原来是文化祭。”可是——“英式红茶屋……就是男生穿燕尾,女生穿女佣服的那种吗?”
“是啊,很有创意和特色的点子吧?”看来香取同学也用心做了功课呢。“去年我们班的主题是鬼屋,今年一定要所有人刮目相看!绝对不可以像去年那样输给其他班级,还闹出大笑话!”
“喔。”少女了然。“说白点,就是去年让其他人看笑话,你们忍不下这口气,想趁今年的海原祭扳回面子,洗清耻辱……”
“正是!英式红茶的缭绕香气,男生穿着帅气优雅的燕尾服,女生穿着蓬松花边的迷你女佣裙……啊,整个场面无一不充盈着梦幻绮丽的异国情调色彩。我就不信我们班的英式红茶屋会输给别人!”
迷你裙——那种短的只能遮住ρi股遮不住大腿一蹲下就会曝光的裙子,她疯了才会穿……
眼看班长热血沸腾,醉色悄悄挪动脚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她才不要被她缠着絮絮叨叨的说上几个小时——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位班长话痨的程度,正常人无法忍受。
“啊!站住!你别走!”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发现少女的身影已然从视线中消失,班长连忙追过去趴在窗口大叫。“香取——!!”
“拜拜,班长大人~”少女加快脚步,背对着气急败坏的班长挥挥小手。
“香取醉色!你、你这个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大混蛋——!!”可恶,她又被忽悠过去了。
班长那声最后的吼叫真可谓惊天动地,楼上楼下有不少人探出头来。少女笑呵呵地踩着轻快的步伐朝保健室前进。
? ? ? ?
“小醉!”
眼尖的切原少年看见层层包围的人群外,少女瘦弱娇小的身躯慢悠悠地晃过场边,不禁停下跑圈的动作,开心地冲到铁丝网边挥手大叫。
吸着饮料的少女听到叫唤声停下脚步,往他这边望过来。
“这里这里!”单纯的小动物完全忽视了身后那位拳头扬起,阴云罩顶的副部长遮住头顶一片晴空,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少女的靠近。“哎呦!”
脑壳上挨了一拳,小动物抱头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呜咽。
“呵~”绕过如芒在背的视线,走到女生比较少的地方,对沮丧的小动物勾勾手指。“赤也~过来这边~”
不顾身后还站着黑云密布的真田,小动物顿时笑颜逐开,一蹦三尺高的朝少女所在方向冲去,双手抓着铁丝网兴奋地摇晃尾巴(?)。
“呐呐,小醉……我、我今天给你带了非常好吃的烤肉哦!是你喜欢的牛肉哦!”
“赤也真听话~”
隔着铁丝网不能揉小动物毛软软的脑袋,但看见小动物脑袋上那颗鼓起的大包,幽深魅瞳不带一丝温度的睨向伤害小动物的‘凶手’。
真田轻咳,压了压帽沿,奇异的放任小动物无视纪律的行为,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少女收回视线,靠在铁丝网上。“我等赤也部活结束一起去保健室,好不好~”
“咦?真的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从小醉出了车祸,就再也没来过网球场看他们打网球,他还以为小醉永远都不会来了。
“我想看赤也打球啊~”场内场外所有恶意或善意的目光少女一律视若无睹。半眯着眼,凝视切原少年又兴奋又坚定的表情。
“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给小醉看的!”斗志高昂的切原少年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似的卷进网球场死拖活拽几个部员和他比赛。
黄|色小球在空中一来一往,少年们矫健的身姿,充满热情和不服输的追逐那颗承载了他们青春梦想的黄|色小球。
梦想?那是什么?
她没有梦想。她的一生从父亲送她到本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要走上一条无法选择,不能回头的道路。
舍弃身为人类所拥有的一切感情,被打造成最适合家族的人偶。将自己被祖母大人赐予的全部,都点滴不漏的奉献给家族。
对喜怒哀乐都要经过精心计算的她而言,梦想,真是奢侈的东西。
“小学妹是来欣赏雅治哥哥打球时的潇洒英姿吗~”不知何时,仁王夹着网球拍靠过来,甩着白色小辫子俯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少女冷静的退开一步。前后左右那些女生嫉妒怨恨的视线如影随形,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现在是阳光灿烂的大白天吧,学长~”潜台词是:你不要做梦了。
“噗哩~小学妹现在都不来看雅治哥哥打球了~”仁王故作伤心,言语却暗藏试探。“是不是对部长死心了,连我们这些学长都不愿搭理了~小学妹好冷漠哦~”
“学长的仰慕者可以装满一卡车,何必在乎我这个其貌不扬又惹人讨厌的小学妹。我不在了学长们会更舒心,没有人干扰学长们的正常训练,也不用担心我死缠着你们伟大的部长,骚扰你们美丽能干的经理。如果学长们因为我的存在耽误了训练,继而比赛失利,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你说对不对,学长~”
用之前他们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击。她是可以无视他到底,但不代表她能容忍他三番五次挑战她的底线。
她不是那个宁愿委屈自己,也不站起来反抗的小女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她的座右铭。
欺她一分,她必要他十倍偿还——这也是她对小女生的承诺。
“对了,瞧我这记忆。我以前见过学长吗?请问学长贵姓~”少女歪着头,疏离冷淡的眼神让仁王黯沉了黄玉般耀眼的眸子。
“小学妹你……”
“仁王,挥拍一千次!”刚要说些什么却被真田打断。仁王看了看帽子底下那张板起的黑脸,颇有他不过来不罢休的意味,仁王只好‘嗨’了声,快步跑过去,临走前不忘向少女抛个媚眼。
“小学妹,下次我们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沟通哦噗哩~”
是啊,找个没人的地方干脆把这只讨人厌的白毛狐狸毁尸灭迹得了。少女撇唇冷笑的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小动物真可爱真单纯啊~~
对了,要不要骁冠上我家女儿的姓呢?
21
21、少女是狂风暴雨 ...
“喂,你就是二年级的香取醉色吧!”
风骚的白色狐狸前脚刚走,后脚几位凶神恶煞的女生来者不善的走过来。从领结的颜色上看,是三年级的学姐。
醉色抬起头,看向那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有事吗?”懒洋洋倚着铁丝网,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过来兴师问罪的女生们脸色发绿。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小贱人,见了前辈也不知道行礼!”带头的黄发女生一手叉腰,一手故作优雅地拨了拨烫得卷卷的短发,一副骄纵跋扈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醉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睛似乎长在头顶上,矫揉造作的女生,想起那位同样嚣张跋扈的大少爷——果然,只有那位视觉系的华丽大少爷才能把盛气凌人高人一等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偏偏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其他人再嚣张,在那位大少爷面前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听说她父母双亡,她现在是孤儿哦!”
“哎呀,我最讨厌孤儿了!又没自觉又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到处勾引男人,下贱得要命!”
“她之前还缠着幸村SAMA!人家幸村SAMA都有女朋友了,理都不理她,她还不死心,整天跑去网球部站岗,赶都赶不走,你说好笑不好笑!”
“嘻嘻,真可怜!”
耳边传来那几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大声的讥讽与嘲笑,少女觉得煞是无趣,掩嘴打了个呵欠。
“如果学姐们没其他的事,可不可以离我远点,不要像一群叽叽喳喳嘴巴没洗干净的麻雀在我耳边聒噪个不停——学姐们的父母难道没教育过学姐,一位高贵的淑女在任何场合,都要谈吐得当,举止优雅,而不是如同低下的贩夫走卒般碎嘴个没完没了,让人觉得庸俗不堪。”
话音刚落,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
“你,你竟敢说我们是……”回过神,几位女生气得发抖的指着少女。其中一位还想冲上前给她一耳光,被带头的黄发女生拦住。
“真优,冷静点!”
“贵子!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叫‘真优’的女生恶狠狠的瞪着似笑非笑的少女。
“你忘了我们找她的目的吗?先把这件事办完,以后你想怎么对付她都可以!”
“哼,贱人!给我等着瞧!”真优甩甩头发,冷着脸站到黄发女生身后。
“我是三年级的北川贵子,仁王后援团的团长!”一个无权无势又无美貌才华,全身穷酸相的孤儿,不仅勾引他们的王子,居然还口出不逊侮辱她们,真是不可原谅。
极力控制心中的憎恶,黄发女生一步步接近靠着铁丝网,表情冷淡的少女。
“久仰~”点点头,再来一句一听就很敷衍的话算是回答,几个女生都被这位不知礼貌为何物的后辈气得脸色发青,又开始交头接耳。
“贱人!不要以为自己和切原很熟,就可以接近仁王SAMA!以前不要脸的缠着幸村SAMA,现在又跑来勾引仁王SAMA,你还真是恶心啊!我警告你,不管是幸村SAMA还是仁王SAMA,都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接近的!你最好离网球部的人远一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立海大!”
那位不冷静的真优学姐终于被少女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挥开同伴抓住她的手,从北川贵子身后跑出来指着少女狰狞叫嚣。
“喔。”即使面对这样的威胁,醉色也只是眯着眼,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似乎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靠近网球部,也不许接近网球部任何一个人!”她扭曲着脸,声嘶力竭的吼道。
“真优,小声点!”北川贵子紧张地拉住她的手。网球场内和场外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万一被王子发现后援团暗地里做这种威胁学妹的苟且之事,她们一定会被讨厌的。
“哦,学姐们还真把那些王子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啊~”少女抬起手指摩挲唇瓣,笑声甜美如蜜糖。“自己得不到也不准别人得到,学姐们才是真正的——不 ? 要 ? 脸 ? 呢~”
“你!”被少女的刻意挑拨,彻底失去理智的真优不顾北川贵子的阻拦冲到少女面前,抬起手,狠狠挥下。“贱人!你被车撞死就好了!”
啪!
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少女偏过头,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边溢出的血丝,轻轻笑了。
“真丑陋啊~”看着她们的魅瞳没有一丝波澜,犹如栖息着魔物般的深渊古潭,令人心悸。
明明是翠绿色仿佛琉璃的瞳仁,却能想象出鲜血晕开于深黑色江面的恐怖景象。
对上这样的眼神,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
啪!
黄|色小球破空飞来,重重砸在铁丝网上。一阵剧烈的摇晃,伴随女生的抽气声和尖叫声,少年纤细俊拔的身影飞奔而出。
“你们这些臭女人!竟敢趁我不在欺负小醉,我不会饶恕你们的!”眼球充血变得红彤彤的大魔王露出恶魔般可怖的笑容,发丝无风自动。他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着,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高举球拍。
“住手!赤也!”
“赤也,不要乱来!”
“赤也要杀人了啊啊啊!!”
“闭嘴,文太!”
“据我推断,赤也打人的几率是……”
“你也闭嘴!莲二!”
“了解。”
网球部的一干人等察觉不妙立刻跟着冲出来。个子娇小的文太咬咬牙猛嚼了几下香口胶,加大马力,潜力大爆发地蹿到最前头。他一个飞扑抱住大魔王的腰,哇哇大叫。
“我不要赤也杀人啊啊啊!!”
“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大魔王状态的切原少年可不管你是不是前辈,他照扁不误。
“赤也你不可以打我!我是你的前辈!”文太泪奔。为什么他要这么积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切原赤也,你给我把拍子放下来!网球拍不是用来打人的!”真田黑着脸怒吼。
“再怎么说她们都是女孩子,不能对女孩子粗暴哦,赤也。”幸村看了看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少女,小脸上那红红的一片夺目刺眼。再看看抱成一团发抖的女生,幸村眼中已有冷意。
“伤害小醉的人我管他是男生还是女生,统统都要死!”甩开文太,红眼大魔王理智全无地朝那些瑟瑟发抖的女生们挥拍直下。
“赤也!”
真田已经准备冲上前敲昏暴走的大魔王,一只细小柔嫩的小手突然伸出来握住大魔王挥拍的手腕,娇嫩的嗓音柔媚,甜蜜。
“赤也,不要弄脏你的手,她们不值得~”充满魅惑的声音,却奇迹般地让红眼大魔王恢复神智。
“小、小醉……”小动物左看右看。前辈们全都黑着脸,部长虽然笑眯眯的,但一股冷飕飕的凉意顺着背脊往上爬。“那、那个……你的脸……”
“没事,赤也做得很好,现在该我给她们回礼了~”松开切原少年的手,少女慢慢走向那些女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语音也越发的柔软。“呐,你们喜欢哪种方式呢,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们哦~”
“你、你不要过来……”不知为何,少女带笑的脸比发飙的大魔王更让她们感到恐惧。
“我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总要收点报酬。学姐们不会这么小气吧~”
被幽深若鬼魅的眼神,和因为不协调反而像是讲鬼故事的语气吓住,女生们直觉头皮发麻。
“是你不对!如果不是你借着切原接近仁王,我们不会出面警告你!仁王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我们大家的!”北川贵子咬紧下唇,豁出去的站起来指着少女大声叱责。
“仁王?哪位?”少女歪歪脑袋,表情极其无辜。“我刚刚就想问了,你们叽里呱啦的仁王仁王个不停,他到底是谁啊?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挨一巴掌,怎么想都很吃亏呐~”
“……”
此话一出,绝倒一大片人。那位仁王君更是手僵,脸僵,全身都僵。
“所以啰,代价和利息是要一起收回的。不许逃哦,亲爱的学姐~”
俏皮地眨了眨眼尾上吊的翠绿眼瞳,手指轻轻划过细致的唇,笑容有如邻居小女孩般柔软亲切。可是当她站在北川贵子面前,当北川贵子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向少女挥手。当少女抓住北川贵子的手,那种柔软亲切瞬间转变为褫夺人心的妖冶绚丽。
“赤也,看好了,有一种方法,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也可以让对方痛苦不已~”扭住北川贵子的胳膊,手指朝她胸前轻轻一点,北川贵子立即张大嘴发出刺穿人耳膜,撕心裂肺的哀嚎。
“只要找到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即使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也能让你痛得恨不得死去哦~”
放开面无人色,冷汗涔涔的北川贵子,冷眼看她缩在地上抽搐。围观的人看着仿佛魔鬼化身的少女,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网球部的少年们除了单纯小动物,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瞪着笑容优雅,身姿高贵,如同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娇小少女。
即使是那种残忍到了极致的行为,也让人觉得犹如妖娆盛开的曼陀罗般,美艳不可方物,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的窒息感。
因为过于诡异和妖冶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忘了阻止少女,只能呆呆望着她。
“对了,差点忘了你~”转过来的目光微烁,那位打人的‘祸首’目睹北川贵子的惨状,恐惧的跌坐在地上抖动不止。
“不、不要过来……我、我是藤原集团的大小姐……你、你要是敢动我,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藤原集团的大小姐啊~”少女居高临下,无论是伸指划过嘴唇时的妩媚和慵懒,还是绝对幽邃魅然的眼眸,都深深吸引着众人的眼光,令他们无法转移。“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拿你没办法呢~”
“对、对啊……只要你放过我,我、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学姐的提议是不错,但是,我很讨厌你啊~”少女轻点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因为,你打的人家好痛哦~”把肿起的半边脸凑过去让她看,却吓得对方睁大眼快要哭出来。
“那、那……你要怎样才肯罢休……”在少女面前,真优完全没了自尊,含着眼泪卑微的问。
“即使我打你一巴掌,你以后还是会报复我的。我无权无势,哪斗得过藤原集团的大小姐~”
“不、不会的……我保证……”
“真的吗?”微笑的注视真优。真优狼狈地转开头,却掩不住眼中隐藏的恨意。“呵~只有毁了公主赖以生存的城堡,我才会真正放心~”
“你、你什么意思……”心突突跳着,有非常不祥的预感,真优睁圆眼眶瞪着少女。但少女眼中,除了子夜般的深沉,她竟什么也看不到。
少女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平静的说道。“当公主引以为傲的城堡倒塌,公主变得比乞丐还不如,再也没有可以仗势欺人的资本,你的保证才有可信度~”
“你、想做什么……”不,不会的……她没有那个能耐,她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孤女。就算柳生是她的表哥,也不可能帮她。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呢?
“你在害怕哦~学姐~”少女低笑出声,站起来掏出手机。“喂,是迹部君吗?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当然,对迹部君来说是非常轻而易举的。”
幸好那位大少爷临走前抢过她的手机强行输入自己的号码,她才有机会回报这位大小姐。少女抿了下嘴唇,看向已经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全身颤抖的真优,嘴角翘起诡谲的弧度。
“迹部君知道藤原集团吗?哦,原来只是个小集团啊。那迹部君可以在三天之内让这个小集团从日本彻底消失吗?是啊,我不仅被小集团的大小姐羞辱,还当众挨了她一耳光,好痛呢……我这个人的报复心是很重的,点滴之仇,应当泉涌相报嘛。报答?呵,迹部君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哦。那,晚上见。”
“你不能这么做!”再无知也知道少女刚刚究竟做了什么。真优尖叫着扑过来,少女轻巧闪开。
“遵守潜在的游戏规则,井河不犯,才会相安无事嘛。谁叫学姐们脑袋秀逗跑来找我麻烦,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所以啊,一次性肃清,让所有人记住今天的教训,千万别再吃饱了撑着跟我过不去~”幽魅绿瞳轻扫过站在幸村身后,脸色发青,身体颤抖的药师寺芳舞,优雅地掠过耳边的秀发。“我生起气来,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就算是高贵的大小姐,我也会让她从云端跌到污泥中~”
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北川贵子,再看了看像抽去筋骨瘫软倒地,惊恐惶然的真优,视线转向剩下的女生,挑了挑眉。
“北川学姐醒来后请告诉她,不要再有下一次,我有一千种可以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请用心记住我的话,学姐们~”
说完,不管那些女生或在场的众人有何反应,少女走到切原少年面前,伸出手,轻轻一笑。
“赤也~部活结束了吗~”
张大眼的小动物反射性地伸出爪子搭在少女手上,双眼眨了眨。“小醉,你刚刚……”
“害怕吗?赤也~”
“不!”小动物猛摇头,满脸崇拜之色。“小醉好酷好帅好厉害啊!刚刚那一招可不可以教我?我也想试试!”兴奋的大叫。
啊喂,切原同学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啊啊!!
21、少女是狂风暴雨 ...
“好啊~”对小动物的单纯少女十分满意,牵着小动物的爪子无视周围一大群人往前走。“赤也~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我饿了~”
“哇,吃饭吃饭,不过小醉要先陪我去教室拿便当!”一提到吃饭,小动物就开心的直咧嘴。
“哦,没问题~”出了口恶气,又来了个下马威,顺便拐走一只小动物,少女笑眯眯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愉快。
看着旁若无人手牵手走远的少男少女,柳黑线,翻开笔记本。“我们又被无视了。”
“呜,混蛋赤也!讨厌鬼!见色忘义!呜呜!”文太蹲在地上眼泪直飚。
“太松懈了!”真田副部长,你现在说这句话已经没有意义了。
“呵呵,赤也和香取看起来很要好呢~”幸村露出女神般光芒璀璨的笑容,顿时迷倒一大片人。
“香取!”柳生正要追上去,被仁王一把拽住。“放手,雅治!”
“比吕士,你也看到了,小学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学妹了。以前我们对她做的,她现在正一点一点还给我们。就算我们向她道歉,请求她原谅,恐怕她也不会接受吧。”仁王松开柳生的手,揪起小辫子骚骚脸颊,故作深沉的叹息。“何况我们这样做只不过为自己求个心安理得,并没有考虑到小学妹的心情吧?”
“……”
柳生冷静下来,闭了闭眼。仁王说的没错,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最终目的不过是让自己放下沉重的包袱,而不是站在香取的立场去为她着想。
香取一定早就看穿了他们,所以才不想接近他们,给他们机会向她表示歉意吧。
“别气馁,关键在赤也那小子身上~小学妹好像对赤也那小子没有抵抗力,赤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啊噗哩~”迅速恢复了潇洒的仁王不羁的笑了笑,小辫子甩得欢快。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柳生托了托眼镜,转身离开。
“你可真固执啊,搭档~”仁王跟在他后面笑道。“不过谁叫你是我的搭档呢。没办法,我只好站在你这一边帮你了~”
“谢谢,雅治。”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噗哩~”
“……雅治。”
“什么~”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的手不要勾我的脖子。”
“我们是搭档耶,干嘛这么小气,又不会掉块肉~”
“现在拆伙还来得及。”
“呜,搭档,跟你拆伙我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就去死吧。”
“好狠心哦,搭档~”
“不要缠过来。”
“噗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出去一整天,不能更新,所以今天赶出来补上明天的份哦~~
22
22、王子今夜总敲门 ...
东京 私立青春学园网球部
“手冢,部活结束后你有空吗?”
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浅褐色头发的秀美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着网球拍走近正在做击球训练,形貌冷峻,俊美威严的少年。
“有什么事?不二。”冷峻少年停下动作,问道。
“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想介绍给手冢你啊。”少年眼如弯月,笑起来温润似水。
抿起薄唇,冷峻少年扶了扶根本没有落下的眼镜,语气严肃。“关东大赛即将来临,不要为其它事分心。”
“嗨嗨。可是手冢,我保证,那家店真的非常有趣。我家由美子姐姐的占卜很灵的,她说我会遇见一只桃花妖精……”回想起那天一身桃红襦裙的少女浅笑嫣然如桃花盛开的模样,仿佛被迷惑了神智,令人移不开视线。他还怔愣了片刻,睁开眼睛和她对视了半天。“呵呵,果然在那家有趣的店里我遇到了桃花妖精。”
桃花妖精?冷峻少年不可见地微微一愣。印象中,那个只见过一次面,免费送她一副画的少女,桃红色的襦裙,黑色蔷薇花似的卷发,一笑若桃花漫天飞舞,摄人心魂。
难道不二说的是那家店?
“手冢,一起去吧,说不定你也可以看到桃花妖精哦。”刹那间,还以为是从画中走出,不像真人呢。看着面目冷峻的部长大人仿佛魂游天外,陷入不可自拔的思绪中,秀美少年弯起眼笑得格外开怀。
沉默了一会儿,冷峻少年点点头。“好。”
“呵呵,手冢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不要大意。”
“好像很有趣呢~”
“不二,绕操场跑一百圈。”
“嗨~”
? ? ? ?
“迹部君,请看,这是由一整块天然的翠色古玉雕琢而成的欢喜佛。光泽内敛,刀痕线条圆转流畅,刀工回勾有力,一气呵成,很适合送给老人家……”
狠心无视死死抱着玉佛不放,穿着红肚兜扎了两个小圆髻,眼泪狂飚哇哇大哭的小小童子,一身桃红襦裙宛如桃花妖精的少女,笑如春风的向某位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华丽大少爷极力推销店内的货物。
“叫本大爷‘景吾’。”有着嚣张美貌和脾气的少年挑高了眉,语气甚为霸道和高傲。
“迹部君,这是中国明代著名画家、文学家唐寅的真迹《古木幽篁》。唐寅,子伯虎,他的画独树一帜,自成一路。行笔秀润缜密,具潇洒清逸的韵度。其中流传最广的是他所画的美人图,不过送老人家美人图好像不太……”
转开眸子装作没看见拄着拐杖幽幽叹息的老翁。解开细绳,展开一幅泛黄的画卷,递到少年面前。
少年看也不看一眼,提起眼角,艳丽勾人的眸子直直盯着少女。“不是‘迹部君’,是‘景吾’。啊恩?”
“不喜欢?”少女收起卷轴,指着架子上的两件瓷器介绍。“不要紧,这边还有。迹部君,这两件瓷器是乾隆年间烧制的青花瓷,一件名为青花云龙月光瓶。另一件名为青花墨彩鱼尾瓶——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器,英文名是blue and white porcelain。请迹部君仔细看上边的釉色,质细而坚,纹样清新,着色力强,颜色丰富鲜艳……”
话未说完,宽大的袖子一左一右被两位身穿旗袍的少女拉住。一位哭哭啼啼,一位冷凝着俏脸瞪视她。
“……”看来店里的货物都不想被这位大少爷慧眼相中啊。“显然迹部君不太中意来自东方的古朴秀雅,那我来帮迹部君介绍西方的华丽……”
“你没听见本大爷让你喊本大爷‘景吾’吗?啊恩?”
“迹部君……”醉色抽了抽嘴角。“我们不熟……”
“你还敢说!”迹部狠狠瞪她一眼。“是谁说本大爷帮了她,本大爷想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啊恩?Kabaji。”
“Use”回答得又快又大声。
“……”她真没料到这位大少爷的记性这么好,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借此要挟。
少女无言以对。迹部冷冷一笑,昂起下颌。“怎么?难道你想食言而肥,存心唬弄本大爷不成?啊恩?”
“不敢……”
“现在本大爷命令你叫本大爷‘景吾’,你该不会反悔吧?啊恩?”
“不会……”
“很好,赶快叫吧,本大爷立刻就想听!”手指抚摸泪痣,某位占了上风的大少爷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
“迹部君,我有个疑问,请你回答后我再如你所愿好吗?”少女静静盯着看起来胸有成竹的少年,皱了皱眉。
“啊恩?”
“为什么迹部君一定要我喊你‘景吾’呢?”
“因为‘景吾’是本大爷的名字!”迹部高傲的一哼。
白痴也知道‘景吾’是他的名字。她只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她喊他的名字。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位审美观相当华丽的大少爷会看上她这个不华丽的小女生。
“迹部君……”
“是‘景吾’!”
“……”景你个头!
“快点叫啊,本大爷等着呢。”不容忤逆的霸道口吻。
早知这大少爷的个性如此咄咄逼人,趁人之危,她就该自己解决,不该找他帮忙。
“迹部君,店里还有更好的货品,我请老板过来替迹部君做更详细的介绍和推荐。”笑了笑,趁对方愣神的时候施施然想要转身走人。不料刚走了三步,迹部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死女人,你不会真的反悔了吧?你把本大爷当什么了?啊恩?”她回过头,一双上挑的妩媚眼眸冷冷看着她,充满了指责和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迹部君,请放尊重点,好吗。”除非自己愿意,否则讨厌别人碰触的少女蓦地沉下脸,利落地甩开钳住手腕的大手——不得不承认男生的力气确实比女生大。倒退三步,再次转身走人。
“不许走!”少年独特的嗓音高傲而凌人,震动耳膜的发号施令,颇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本大爷说过,你今晚的时间都是属于本大爷的,这么快就忘了?啊恩?”
抿住嘴唇按住额头,少女脸色冷得像冰山雪原。而那位我行我素的大少爷不灭火也罢竟然还火上添油。
“你今天必须喊本大爷‘景吾’。本大爷既然可以弄垮藤原集团,也可以让它东山再起!”
“随你的便,迹部大少爷~”理智冲破临界点的少女,笑眯眯地顺手捞起一柄玉如意朝少年的脑袋用力抡去。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居然敢打本大爷的头!啊恩?”迹部反应敏捷地跳开,气得脑门直冒青筋。
“打你又怎样?”
“本大爷又没错,错的是你这个不华丽又不守信用的女人!”
“呵,景吾是吧~”玉如意敲了敲手心,少女笑得那叫一个勾魂摄魄,艳丽动人。“我要做个小草人,把‘景吾’你贴在草人身上一日三餐用钉子好好疼爱~”
“笑话,你以为本大爷会怕吗?”
“当然,我相信迹部君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勇于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玉如意出其不意地再一次抡过去。
“喂,够了吧?”大手托住玉如意,她的手也同时被捉住。
少年的手掌比自己的手掌大了三分之一,玉质般的白皙肌肤隐藏下的骨骼坚硬。手指修长纤细,触感温暖,温润,掌心还有些茧子。
“放手。”
“你先放下那硬邦邦的东西,本大爷可不想脑袋上挨一下。”
“迹部君不是不怕吗~”
“本大爷发现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比本大爷还不讲理!”
“那又怎样?啊恩?”
“不要学本大爷说话!啊恩?Kabaji。”
“Use”
“学了你又能怎样?咬我吗?啊恩?Kabaji。”
“Use”
“……”
? ? ? ?
“小暮啊,不是本公主想对你说教。你看看那边,年轻男女之间很容易干柴烈火燃烧起来的。你再不下手,人被抢跑了可就悔之晚矣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位大少爷居心不良,而小暮还老神在在不当回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狐狸公主恨铁不成钢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殿下知道如何驯服一只野兽吗?”暮生用软布细心拭擦手中的玉璧,弯起金色华美的眼眸,突然问道。
狐狸公主摇头。“不知道~”小暮好奇怪,这跟她说的话有关系吗?
“野兽的戒心和防备心是很重的,就算是同类,她也不相信,满怀敌意,隐藏起獠牙寻找时机撕裂靠近她的人。如果想要俘获一头野兽又不想让她受伤,用强硬的手段只会让她加强戒备,拒绝你侵入她的领域。要一点一点的缩短距离,让她熟悉你的味道,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消除她对你的抗拒,绝不能操之过急。”
“野兽在互相厮打的过程中也会产生感情哦。”阴阳师摇着扇子,讳莫如深的眼神嵌入一丝奇诡。
“以身作则亲近野兽,让自己身上沾染野兽的味道,野兽就会把他当成同类,这也是驯兽的一种有效手段。”樱三郎慵懒的坐在花瓣飘舞的樱花树下,看着以挑拨少女为乐,高傲华贵的少年。人类,其实是比任何物种都狡猾的生物,即使本身没有察觉,但他们的本能却促使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狐狸公主皱起眉头,不喜欢这种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的感觉。
“没事没事,有一位经常光顾的客人来找我,说他妻子的嫁妆中有一只雕刻龙九子的三足青铜鼎。他妻子的母亲是中国人——那只鼎是她母亲的家传宝物,传女不传男。他也很喜欢那只鼎,只不过最近家里老是发生怪事,他怀疑是这只鼎在作祟,所以想转卖给我。我去看过了,那九个小子虽然有些调皮,但还是挺可爱的,驯服他们不难,于是就答应了。”把玉璧收进盒子里,暮生岔开话题笑呵呵的摆摆手。
公主殿下在大阴阳师的精心呵护和滴水不漏的保护下,尽管是只千年天狐,但人情世故还不如个七八岁的人类小孩。要是玷污了公主的纯洁,天知道这位伟大的阴阳师会用什么方法恶整他。
“是这样吗?”美眸看向阴阳师。
阴阳师点点头,折起扇子。“是啊,雪熙,你不是发誓要扳回昨天的败局吗?来吧,输的人照老规矩惩罚。”修长手指拈起黑子,落到棋盘上。
“哼,本公主才不要输给你呢~”俏脸微红,玉指不服输地夹起白子,思考了一会儿,落下。
啪!啪!啪!
一时间只听见棋子敲击棋盘的清脆响声。
? ? ? ?
“打扰了,我们进来了。”门外传来少年清澈好听的声音。布帘子掀开,两道身穿黑色立领校服,背着网球袋的挺拔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啊,原来是不二君和手冢君。请坐,要喝茶吗?”指着店内唯一的一张椅子,笑脸迎人的暮生一时有些尴尬。“呵呵,不好意思,鄙店只有一张椅子,你们看……”
“咦,老板认识手冢?”不二少年惊讶。
“手冢君的祖父是店里的老主顾了。”
手冢欠了欠身。“您好,暮先生。”
“呵呵,手冢,原来你已经来过这家店了。”不二笑得有点瘆人。
“咳。”手冢眼神漂移地别开俊脸。
同样看见两位少年的少女迅速将玉如意塞进迹部怀里,抱起一张画工精妙,造型素雅的瓷器凳子走到少年跟前放下。
“请坐。”
“那是商品,不能……”暮生话说到一半被少女诡异的笑容逼回喉咙。呜,他被小醉色威胁了耶。
“没关系吗?”没漏听‘商品’两字,弯月眼的不二少年看着瓷器凳子有些担心。
“坐不垮的~”少女笑道。“不二君,那副塔罗牌用的还顺手吗~”
想起盒子里的塔罗牌满天飞舞,塔罗牌的守护者手忙脚乱泪流满面的规劝那些牌归位的情景,就觉得守护者真是个倒霉的家伙。搞不好使用的人也会遇到塔罗牌时不时闹脾气,罢工不干的问题。
“谢谢关心。姐姐很喜欢那副牌,那副牌看起来也很喜欢姐姐,最近姐姐的占卜准确度非常高哦。”果然来这里就可以看到桃花妖精。
“那就好~”确认那副塔罗牌对它们的主人青睐有加,超乎寻常的听话,转头对手冢微笑。“手冢君,那两幅画……”
“祖父把它们挂在书房。”手冢推推眼镜。祖父一开始是不喜欢,后来他说服祖父,祖父也就同意把两幅画一起挂在书房,虽然有点不伦不类。
“老先生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手冢,不二,你们没看到本大爷华丽的身姿吗?啊恩?”完全被忽视的某位大少爷将玉如意搁在架子上,拨了拨额前刘海,大步走过来Сhā进三人当中。
“小景,原来你也在这里~”不二笑起来,有种狡猾的味道。
“不许那么叫本大爷!”对这个好像藤蔓植物的青梅竹马,迹部一见他就觉得厄运来临。
“呀,好过分哦,这可是我们从幼稚园就开始的称呼。虽然小景中途去了英国……难道小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迹部眼角猛地一抽
22、王子今夜总敲门 ...
,脸色变幻不定。“什么约定?本大爷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约定?”这个难缠的家伙,该不会又要旧事重提吧?
“小景啊,你当初一脸坚定的拍着胸口保证,长大后一定会娶我当唔……”嘴巴被迹部快速捂住,迹部铁青着脸孔,嘴角抽搐个不停。
“你这家伙,本大爷不是叫你忘记,再也不要提起吗?”
“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忘记呢,当然要记一辈子啊~”不二推开迹部的手,摇着手指,笑容依然未变。
迹部此刻真恨不得掐死这个老是扯他后退的青梅竹马。和这家伙上同一家幼稚园,成为青梅竹马,简直是他华丽人生中最不华丽的事!
“原来不二君和迹部君是青梅竹马啊~”少女侧过头,看着高傲嚣张的大少爷对抗笑里藏刀的眯眯眼少年。一物克一物,难得大少爷也有遇到对手,有气无处发的时候。
“嗯。”手冢言简意骇。“他们是同一家幼稚园,之后迹部就去了英国。”
小时候是同一家幼稚园,现在分别隶属两所学校的网球部,未来可能还是球场上的对手。不得不说,这两位的孽缘真是不浅呢。
“小醉色,好好招待他们哦~”暮生端上来几杯茶放在桌上,正要离开,醉色手快地抓住他的头发。
“轻点轻点,好痛哦~”
“他们是你的客人~”他这个老板干嘛去了,尽把这些难以应付的麻烦人物扔到她身上。
“不,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暮生回头笑着,掰开她的手指救回自己可怜的头发。
“这是什么狗屁不如的理由?我和他们一个都不熟。”
“人和人之间是通过交往才渐渐了解对方的啊。多接触几次,就熟了嘛~”
“大叔你是在鼓励我和他们交往吗~”看了看一边还在不停纠结的二人组,再看看已经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的冷峻少年,不管哪一个都没有马上离开的迹象,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跑到这家店来打工的啊?难道就是为了跟这些奇奇怪怪的网球少年牵扯不清吗?
“加油,小醉色,我看好你~”留下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暮生洋洋洒洒走进内室。
此刻,少女真的想学泼妇一样抡把扫帚将他们全部扫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申明一点,迹部的行为就像小孩子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一样,谈不上喜欢,完全是耍大少爷脾气哦~
我家女儿是典型的过河拆桥,有恩不报啊啊~~
成熟的大叔们都在观望,少年们懵懵懂懂,追逐梦想的时候,感情格外迟钝啊~~
期待甜文或一对一,或一对几的亲们赶紧打消念头吧,本人也不知道到最后男主会不会出现哦~~
搞不好到最后,我家女儿小手一挥““十年后我再考虑感情问题。”
那可真就凄凄惨惨戚戚啰~~
23
23、海原祭倒计时 ...
“我听说了。”
“什么?”小脸蹭了蹭枕头,杏眼半眯半睁,懒洋洋的宛如一只没睡醒的猫。
“一通电话就让藤原集团的股票狂跌,濒临破产,香取同学很了不起嘛。”大手摸摸她的额头,有点冰冷,但体温正常。朱慈放下心来,最近见她精神萎靡,还以为她生病了。“藤原真优退学了,你知道吗?”
“藤原真优?哪位?”想不起来了。
“藤原集团的大小姐。”朱慈提醒她。
“哦,是她啊。”那位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想不到迹部的动作这么快。“这是她自找的。怎么,老师觉得我太过分吗?”
“不。”朱慈煮了壶咖啡,壶中开始冒出气泡,散发的浓郁香味不禁让人精神一振。“学校是社会的微型缩影,特别是立海大这样的名校,个人实力非常重要。胜者为王,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甚至整个世界,价值观都是互通的,弱小的人会受到欺负,有实力的人才能得到尊敬和敬畏。就我个人而言,我赞同你的做法,虽然手段激进了点,但让别人欺负到头上却默不吭声,咬牙忍下,以后类似的事件会更多……”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如果是以前的香取同学,一定会忍气吞声,躲在某个角落偷偷掉眼泪吧。”
“杀一儆百,我想那些人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他猜错了,即使小女生被欺负,她也很少掉眼泪。
“香取同学,你是故意挨那一巴掌吧。”
“老师真聪明,我乖乖送上自己的脸给人家蹂躏,就是需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教训她们的理由~”
他就知道,朱慈叹了口气。“不疼吗?”牺牲太大了。
“疼啊~”那些大小姐比她更疼吧。“老师别忘了,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香取同学,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女孩子的脸很宝贵,要好好爱护,万一留下疤痕就后悔莫及了。”那些爱美的大小姐都留了长长的指甲,这次算她幸运,要是一不小心划到她的脸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小丫头不哭死才怪。
“我本来就不漂亮啊~”少女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你呀……”朱慈拿这个糟蹋自己身体的小丫头没办法,倒了一杯咖啡。“要喝吗?”
“不要,苦死了~”少女吐吐舌头,做嫌弃状。
朱慈耸耸肩,拉开置物柜。“红茶还是可可?”
“可可,多加些奶精~”
“挑剔,难伺候。”
“可是老师心甘情愿伺候我啊~”喜欢喝咖啡的老师自从她逗留保健室后,咖啡之外的其他饮品也逐渐登场,这些不是为她准备的又是为谁?
“香取同学,满足学生的愿望是老师的责任,不要沾沾自喜啊。”说归说,还是依照少女的要求在泡好的可可中多放了几勺奶精,端给少女。
“好香~”深深闻了闻,巧克力和奶精混合的诱人香味充斥鼻端,捧着暖呼呼的杯子小口啜饮,香浓的液体滑过喉咙,慰藉了胃的需求。
“香取醉色!香取醉色!”
“噗!”
刚喝了几口奶香浓浓的可可,就听到保健室外的走廊上,某位班长用气吞山河的气势大声喊她的名字,顿时眼角急跳,嘴角抽搐。
“好像有人找你……”
“又来了!”醉色掩面哀叹,将杯子塞给朱慈,果断地跳上床,‘唰’的一下拉上帘子,警告朱慈。“不管谁找我,都说我不在!”
“如果对方有急事怎么办?”
“量衣服尺寸也算急事吗?”
“哦,在为海原祭的前期工作做努力。”朱慈好奇。“你们班准备办什么?鬼屋?和风屋?还是……”
“英式红茶屋……”隔着帘子不以为然的声音传出来。
“英式……你要穿女佣服?”朱慈震惊。
“还是迷你裙……”
“噗!”只要一想到小丫头穿上迷你女佣服执着茶壶挂着优雅的微笑迎接客人的场面,就觉得光临红茶屋的客人会很可怜。
“别笑,来了。”
“西浦老师!”话音刚止,下一秒,门被大力撞开,一个女生雷霆万钧地闯进来。“请问西浦老师有没有看见香取醉色?”开门见山。
“呃……”眼角心虚地瞄了眼颜掩得严严实实的布帘,干笑地摇头。“没有……”
“我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来的!西浦老师真的没看见吗?”怀疑的口吻,眼睛还像雷达似的扫描室内。
“啊咧,难道若月同学不相信老师的话吗?”朱慈气定神闲的夹出一根烟,紫光盈盈的眼眸看着她,微笑道。“若月同学可以进来搜一搜,看看老师是不是在撒谎。”
“不、不用了……”西浦老师长相俊美,谈吐幽默,东大毕业,据说家世也不错。虽然是校医,但他的人气绝对不输给网球部的王子们,是很多女生心中最想【哔——】的对象。“失礼了,老师!” 红着脸弯腰鞠个大躬,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看不出来,老师挺有魅力嘛~”急匆匆的脚步渐行渐远,少女撩开帘子,勾唇调侃。
“全校只有你这个没眼光的小丫头不仅无视我的魅力,还处处挑我的毛病。”
什么挺有魅力,是魅力四射才对。从幼稚园开始就有女人为了抢他身边的座位争得头破血流,国中、高中、大学就更不用说了,多少女生对他趋之若鹜,芳心暗许,每年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都要用小车托运。哪像这丫头,不但无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还当他是免费的保姆。
“因为我看穿了老师的真面目,不良校医~”
“看穿我?你还早了一百年,香取同学。”
“老师心虚的时候总会喊我‘香取同学’哦,呵~”
“……”被说中心事,朱慈半晌无语。
? ? ? ?
“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立海大网球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喧闹沸腾,女生们高分贝的尖叫声简直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掏了掏耳朵,趴在保健室的窗台上眺目远望,少女被那黑鸦鸦耸动的一片人头震慑住了。
“她们在吵什么?”每天都守在网球场边风雨无阻的围观那群王子,真有毅力。
不过小女生以前比她们还有毅力和恒心,不仅风雨无阻,还兼顾二十四孝,累死累活都无怨言。
“我想起来了!”朱慈叼着巧克力棒朝窗外望了一眼,突然一捶手掌,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今天女生们特别漂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老师注意的地方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少女意有所指地睨着他。
“咳。”朱慈囧了一下,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一声。“我听其他老师说,有两所东京私立名校指明要和立海大网球部进行一场友谊练习赛。”
“那两所学校的网球部成员都是美少年吧~”
“你怎么知道?”猜得真准,难道她见过?
“看那些女生的态度就一目了然~”特意做了头发,脸上也涂脂抹粉。她敢打包票,对方一定和立海大网球部那群少年是一个级别的。
“也许大家是为了表示我校的友好,才特别重视也有可能……”这话说得连朱慈自己都不信。
“没有说服力~”
“立海大网球部在中学生网球界很有名。”这是事实。
“多有名~”少女兴趣缺缺。
“每年的县大赛冠军,连续十五年关东大赛冠军,蝉联两届全国大赛冠军。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全国大赛冠军又将属于立海大,这样一来就实现了立海大三连霸的梦想。”尽管朱慈一再强调立海大的网球部多么多么厉害,可他口气却很淡然,并且摆出一副于己何干的表情。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只要没成定局,一切都是空想~”比起朱慈的冷淡,这位活像诅咒网球部失败似的。
“香取同学,你是在诅咒立海大网球部吗?”朱慈哭笑不得。
“既然网球部为立海大取得众多荣誉头衔,身为立海大一份子应该与有荣焉,但老师似乎对网球部不以为然哦~”不要以为她没发现,如此明显的冷淡,他和网球部有过节吗?
“香取同学,你到现在还喜欢幸村君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朱慈想了一下,陡然问道。
醉色愣了愣。“问这个干嘛?”这是私人隐私,好像不是他该问的。
“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不对?”理由很充足。
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少女懒得纠结其中的怪异,随口道:“我对那位万人迷的幸村君已经没兴趣了~”
她不知道朱慈是屏息等待她的答案。得到少女的否定,朱慈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那就好。”
“虽然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看在老师难得可爱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隐隐有点预感,老师对她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不想深入下去,也许会发生令自己困扰的事,保持目前的相处方式对他们都好。
“男人不能用可爱形容。”朱慈耙了耙头发,习惯性地从口袋摸出香烟盒,弹出香烟。
细小的手指从他手中抽出香烟,他抬起头,少女笑吟吟的把香烟放进自己嘴里。
“不是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吗?”皱眉。
“又没有点燃~”她夹烟的姿势很地道,也很随意,脸上无意间流露出慵懒魅惑的风情,完全不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不单是个性的转变,连同灵魂也仿佛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叫人不敢置信。
“还给你~”香烟在少女唇中呆了一分钟不到又回到他手中,看着少女似有倦意地揉着后颈朝门外走去,不由脱口问出。
“你去哪?”
“我去看热闹~”少女抬起手挥了挥,拉开门走出去。
看热闹啊,希望不要发生什么要命的事。随着门扉的关闭,朱慈忍不住叹了口气。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是很灵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丫的就是为了我家女儿才不待见网球部啊~~捂脸,我家女儿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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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鸡飞狗跳の三重奏 ...
事实证明,朱慈的预感是正确的。
穿着灰白相间和蓝白相间运动服的少年们站在立海大网球场上,女生们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窝蜂的拥过来,把网球场围得水泄不通。她们不顾真田的黑脸和保持安静的命令,连幸村的圣母式微笑也镇压不住。看到和立海大网球王子不相上下的极品美少年光临立海大,有的举起手机,有的放声尖叫,全都像疯了般,气氛比明星演唱会还要热烈。
场上的少年们大概都习惯了女生包围和尖叫的场面,没一个人感到惊讶和慌张,都镇定自若地散落四周。握手的握手,问好的问好,打招呼的打招呼,斗嘴的斗嘴,拥抱的拥抱,微笑的微笑,腹黑的腹黑等等……
网球真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这些网球少年多半是认识的冤家对头(?)。
立海大、冰帝、青春学园,三校网球部部长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斗气汹涌。照例豪言一番后,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冷不防被跳来跳去的向日揪住袖子。
“迹部,迹部……”向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看到想见到的人,情绪有些烦躁的迹部硬声硬气:“做什么?啊恩?”
“……”
“真不华丽!有话就说。啊恩?”见一向活蹦乱跳不知节制的向日奇异的沉默,迹部放软了声音。
已经习惯迹部左一个不华丽,右一个不华丽纯属自恋不带恶意的问话方式。向日眨眨眼,抿抿唇,踌躇半天,看到迹部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鼓起腮扯开嗓门哇哇大叫。
“迹部不好了!慈郎不见了啦!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怎么办迹部,慈郎那么笨会不会被坏人拐跑了!!我不要啦迹部!”
雁过无痕,花落无声,场内死寂一片。
忍足忍住吐血的冲动按住抽搐不已的眉睫。为什么监督要分给他一个毛毛躁躁做事从不用大脑,任性不成熟又孩子气的搭档呢?
好歹你明年就是高中生了啊,岳人。
“慈郎又不见了?”迹部眯起眼,语气平静,可见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向日拼命点头。“是啊,到处都不见慈郎人影!”
“胡说!刚刚慈郎还在这的!”文太冲过来叫嚷,不小心吹破一个泡泡。
“你们冷静点,我们来想办法。”用温柔的笑容安抚搭档,忍足托托眼镜。“迹部,慈郎会不会又溜到什么地方睡……补眠?”按那只过于简单的思考模式,肯定是跑到立海大的地盘上呼呼大睡。
“Kabaji,立刻把慈郎带回来!啊恩?”迹部大手一挥,命令道。
“Use”慈郎专用追踪器领命而去。
“一起去吧。”忍足说。
“该死的家伙!”迹部沉着脸,连‘华丽’都忘了说,显然正在气头上。
“我们也去帮忙找芥川前辈!”凤跑过来急急道。“可以吧,宍户前辈!”
“麻烦的家伙。”把球拍竖在手指上的宍户哼了哼。
“以下克上!”日吉皱着眉头。
“需要帮忙吗?”看到冰帝这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幸村和真田走过来,手冢和不二也跟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而柳莲二和乾贞治抱着本子在他们后面刷刷刷笔尖飞快也不晓得在记录什么。
“我们的同伴不见了。”忍足微笑。“如果有各位帮忙寻找,动作会比较快,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弦一郎,叫大家分头去找吧。”幸村看向真田。
真田点点头。“太松懈了!”说完,压压帽沿吩咐其它同伴帮忙找人。
“好像很有趣呢,我们也去出一份力吧,手冢。”不二笑眯眯的说。
“不要大意。”手冢嗯了声。
“嗨。”
“呐,呐,怎么了?怎么了?”菊丸跳到大石背上挂着,手搭上额头好奇的看着大家一个一个跑出网球场。
“英二,不要乱跳,万一摔跤扭到脚怎么办?扭到脚就不能参加关东大赛,不能参加关东大赛就等于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不能参加全国大赛就拿不到冠军,拿不到冠军就……”大石又开始了无止境的碎碎念。
“大石好啰嗦哦。”
“嘶~”
“臭蛇,嘶什么嘶!”
“不许叫我臭蛇,混蛋!”
“臭蛇臭蛇,哈哈!”
“白痴!嘶~”
“海棠蛇!”
“白痴!”
“臭蛇!”
“嘶~
感觉只要这两个冤家在的地方,似乎总有火药味喷涌而出。
“你们还まだまだだね”
“啊,小不点!”菊丸抛弃大石飞快地往戴着帽子的小不点飞扑。
“啊啊,英二,危险!”
? ? ? ?
一头蓬松的淡色自来卷,柔柔软软让人联想到小羊羔的绒毛。不是很高的身子四平八稳的仰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睡得昏天暗地,一只软绵绵的爪子搁在圆嘟嘟的脸颊旁边,口水顺着张开的唇瓣流出,还时不时咂咂嘴,发出小声的呼噜声,吐出气泡。
身上飘出甜甜的奶香味的不明物体非但不令人讨厌,反而觉得他像婴儿一样可爱——可前提必须是,他的另一只爪子不要死抱着她的小腿不放。
“喂……”看着这团不明物体,少女皱眉拔了拔腿。她一动,不明物体也跟着动,身子一滚,整个人都黏过来,软软的脸颊挨着她的腿,嘴里嘀嘀咕咕。
“岳人,不要抢我的蛋糕(¯﹃¯)……”贴着她的小腿蹭了蹭,口水滴到她腿上也就罢了,不明物体居然还张开大嘴咬了她一口。“呜,好软呼噜(~﹃~)~zZ……”
眯眼盯着腿上的牙印,脑中一根神经‘啪’的断了。
用力从不明物体手中拔出自己的腿,管他三七二十一,冷笑地一脚踩住不明物体的脸,发狠地辗了辗——他是可爱还是可恶都阻止不了她心中升腾的火焰,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踩死这只敢张嘴咬她的家伙。
抬起脚,准备再一次狠狠踩下去——
“啊啊啊,你在对慈郎做什么?快住手啦!来人啊,杀人了啊啊啊!!”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 =||)的红发妹妹头少年捧着脸惊恐莫名地鬼吼鬼叫,身体也没闲着朝她猛扑过来。
她避身闪开,少年扑到不明物体身前抱着他的头放开嗓门大声哭嚎。“慈郎慈郎,呜呜,慈郎你死得好惨啊!以后再也没人和我抢蛋糕了呜呜呜——快给我起来,慈郎你这个笨蛋死的太难看了!”
“岳人,你再勒着慈郎的脖子,他就真的没气了。”一声无奈叹息,忍足扶着树干。岳人这一嚷嚷,估计全立海大的人都听见了,真是丢脸丢到别人家门口来了。
“Kabaji,把这两个不华丽的家伙给本大爷拎起来!”气得不行的迹部按住冒出的青筋,嘴角直抽,浑身发颤。
“Use”桦地一手一个拎起死都不醒的不明物体和张着大眼的红发妹妹头少年——向日吊在桦地手上委屈的扁嘴。
“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振振有辞地指向抱胸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少女。等看清她的长相,气呼呼大叫:“又是你!抢我蛋糕的臭女人!”
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少女歪着头冥思苦想。那头,人群陆陆续续的聚集。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啊恩?”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某位华丽大少爷发现她的存在,举步向她走来。
“迹部,你应该问,醉色酱怎么会对慈郎行凶。”懒洋洋的熟悉声音可不正是那位花花公子忍足君。
“对!就是她,差点杀了慈郎耶!”向日控诉。
“那家伙不是还活着吗,小朋友~”想起来了,蛋糕店事件。不把小朋友的怒气放在眼里,醉色皮笑肉不笑的眯眼。
“你!”向日气结。
“无论他是王子还是乞丐,做了坏事就要接受惩罚。”抬起纤细的小腿,腿上那一圈明显的牙印子叫周围的人好一阵无语。
“嗨,香取,好久不见了。”不二笑眯眯地上前挥挥爪子,打碎僵持的气氛。
什么好久,昨天还带着他的由美子姐姐赖在店里直到打烊。她已经看清这只外表和善总是笑眯眯的少年其实是一只隐性的腹黑。
“手冢君,你好。”本着不想和腹黑扯上关系的少女轻轻哦了声,向旁边的手冢打招呼。
“你好。”清冷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少女牙印深深的白皙小腿,手冢点头示意。
“香取好偏心哦,只向手冢问好,不理我。难道香取对手冢……”秀丽清雅的漂亮面孔上,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哪有半点委屈的样子。
“不二君,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气温好像下降了~”少女摸了摸光洁的手臂,玩味的提醒笑眯眯的不二君。这眯眯眼与迹部大少爷是青梅竹马——她有点同情迹部大少爷,眯眯眼根本是以捉弄大少爷,看他出糗为乐。
“不二,绕操场五十圈!”不二旁边名为‘手冢’的冷气机开始拼命制造冷气,有人冻得直哆嗦。
“嗨。”
“我说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到底要把本大爷忽视到什么地步?啊恩?”少女搭理别人却对自己不理不睬,迹部心头火起。刚冷笑一声,就被一道迅雷不及掩耳扑向少女的黑影挤开。
大少爷七窍生烟,脸色发青,一双艳丽勾人的眸子瞪着把他挤开的切原少年几欲喷出火来,显然气炸了。
“小醉!”扑过来的小动物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事,开心的望着少女呵呵发笑,身后一条虚拟的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是赤也啊……”任小动物抓着她的手闪着星星眼,旁边几个少年脸色变来变去,赤果果的嫉妒小动物优越的待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全都跑到立海大来,开联欢会吗~”
成批的美少年组成的豪华阵容在视觉上非常引人注目,而且其中一部分是自己认识的。话说,这些家伙不上课跑到立海大来干什么?
“冰帝和青学要和我们来一场练习赛!小醉过来看我打球吧!”小动物兴奋无比。
“原来从东京来的两所私立名校是你们呀。”她忘了这些少年们都是网球部的。
“小醉,你等着,我切原赤也,立海大网球部的王牌,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打败!”切原少年狂傲的指着迹部和忍足——至于切原少年为什么只针对这两人而省略同样来立海大进行练习赛的手冢和不二,那就不得而知了。
“赤也那小子是不是太猖狂了,我们这些前辈还没有退役,他就得意起来。”柳停下奋笔疾书的手,看向那个小宇宙燃烧起来的后辈。
“有斗志是好事。”幸村微笑。“网球部明年就是赤也的天下了。”
“如果夸下海口做不到呢?”
“呵呵,相信莲二你会好好鞭策他吧。”
“当然!”柳回答得十分坚定。
切原少年,你要倒大霉了。
看到小动物战意勃发的一面,少女认真想了想。反正没其它重要的事,本来就是出来看热闹的——她对网球是没啥兴趣,中途又被一只奇怪的不明物体惹毛。但书上写道:满足小动物的心愿可以加深和宠物(?)之间的感情。嗯,去替小动物加加油打打气也无妨。
“赤也,手~”决定去网球场观看小动物逞威风的少女向小动物伸出手。
众目睽睽之下,小动物不假思索,习惯成自然的把手搭在少女手上。“小醉?”
“务必让我看到赤也斩妖除魔,凯旋归来的英勇身姿哦~”牵着小动物的手,无视因她的话脸色缤纷的其他少年,领着小动物快快乐乐地朝网球场挺进。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25
25、女王暴走の的危险时刻 ...
除了女生公认的立海大网球部经理药师寺芳舞,坐在网球场内的休息椅上的少女,是场外所有女生嫉妒怨恨的目标。但即使她们恨得咬牙切齿,也都紧闭牙关,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咒骂少女。
少女那天的所作所为给在场的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战栗,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显然少女的杀一儆百已经达到目的,最大程度的威慑到她们,令她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场外心思百种,场内波涛汹涌。
让所有女生陶醉不已的华丽美貌在自己面前绽放,右眼睑下的泪痣给精致完美的脸庞增添了女性的妩媚和秀丽,高傲凌人的眼眸跳跃着让人尖叫昏厥的魅惑——她也确实听到了身后一片雌性动物小声的抽气和尖叫,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最近一段日子搅得杂货店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某位华丽大少爷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扬的坐在自己右边。而脸上带着‘纪念品’,至今还酣睡不醒,歪着脖子流着口水气泡忽大忽小的不明物体,幸福的倒在少女左边呼噜呼噜。
冰帝的其他网球部成员围着椅子站在四周,投射过来的眼神诡异又惊奇。
而时刻不忘猎艳的忍足君,站在他们身后,手肘撑着椅背对场外守望的女生不停抛媚眼,惹得女生们狼性大发恨不得冲进来把他扑倒。
少女对荷尔蒙大放送的某狼君冷笑连连。
再看看其他人。
左侧立海大一扎——幸村和他的经理兼女友,还有副部长真田站在一块。文太大口大口吃着蛋糕,胡狼蹲下来系鞋带。仁王搭在柳生肩上,柳生心不在焉,频频朝少女的方向张望。
右侧青春学园一扎——他们没有经理,只有一个打杂的小男生。冷气制造机手冢君双手抱胸腰线笔挺,眯眯眼不二君与他并肩。一个榴莲头方眼镜的高大少年站在手冢的不远处,和立海大的柳莲二各自抱着本子下笔如神。榴莲头少年嘴里咕咕哝哝,推推眼镜,不时阴笑两声。
壁垒分明,各自为政。
坐在闪亮生物们中间的少女,对此视若无睹。她撑着下巴,状似认真的看着场中央。
切原少年和一位身轻如燕,脸上贴着胶布的红发少年使用违反物理现象的奇怪招数,一来一往追逐那颗黄|色小球,两人都是一脸激昂和兴奋。
小动物激动地眼睛都变红了,打网球真的那么开心吗?
对她来说,网球只是一项贵族运动,闲暇时偶尔打一打。想不到这项运动现在连中学生都普及到了,而且这些中学生的球技个个高超到令人刮目相看,完全不是小孩子你打我接那种简单的玩乐。好像网球场变成了战场,他们之间充满了火药味和竞争性。
“那家伙有本大爷好看吗?啊恩?”见她目不转睛,迹部压低眉线,满面不高兴。
“他们的确比不上迹部君的天人之貌,可是……”少女慢吞吞道。“我是看球,不是看人。”就算不懂,看他们追来追去,表演奇怪的招式也很有意思。
“本大爷的球技比他们更华丽,你只需要陶醉在本大爷的华丽美技中。啊恩?Kabaji。”
“Use。”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迹部君。”懒得和这位自恋到超凡境界的大少爷争辩,少女冷静地微微笑。
“胜利是属于冰帝的!”手指盖住半边眼睛,少年艳丽的唇角上扬出一个傲慢的弧度。
令人望尘莫及的自信和高傲,周围人不由自主地为他目眩神迷的魅力所倾倒。
“该本大爷了,啊恩?”
当两位少年以平局结束比赛,身边的大少爷突然站起来,拿起网球拍走到场中央。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中吧!啊恩?”披在身上的运动服潇洒地朝天一甩,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仿佛那句话,那个响指是一道指令,破碎所有迷咒,场外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女生都齐声尖叫起来,将气氛掀到最高点,几欲震翻网球场。
“迹部SAMA,好帅啊啊啊!!”
“迹部SAMA,让我们做你的奴隶吧!!”
“我爱你,迹部SAMA!!”
醉色手一滑,差点磕到脑袋。这种……华丽到变态的家伙,连立海大都有他的崇拜者吗?
“忍足君,你家部长即使到了其他学校也不改大少爷作风,招摇显摆得令人发指吗?”少女满头黑线。她肯定大少爷的字典中不会有‘收敛’和‘谦虚’这两个词。
“这是迹部的个人特色,不这样做他就不是迹部了。对吧,醉色酱~”忍足透过镜片打量神色如常的少女,想起迹部对她非同一般的态度,出言试探。
“忍足君是迹部君的同伴,应该比我更了解迹部君~”少女唇线飞扬,软绵绵把话挡了回去。“迹部君的网球看起来真的很厉害。只是,好像没用全力呢~”
即使不懂网球也能看出来,那个跳跃力极强,扣球如炮弹的少年和迹部本人,都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体力和球技都有所保留。
“这只是友谊练习赛。”忍足说。“真正的实力要保留到关东大赛时再决一胜负哦。”
“你们是想借练习赛的名义试探双方的实力差距?”
“即使是练习赛,也不能丢了冰帝的脸,输得太难看。”
少女一挑眉梢。哦,这种不服输充满自信的口气,他的求胜心很执着,对网球的热情也很令人惊讶。
面前这个少年,看似处处留情,实则对每个人都一样。俊美魅惑的外表容易给人造成轻佻放浪的错觉,但只要接触过几次,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就会发现,他其实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热情。他习惯掩饰自己的冷淡,用外在的因素幻化出一个大众情人的假象。也许是家庭环境或其它各方面的因素,他内心早已筑起一道高高的墙,不容他人窥视。
“呐,醉色酱和迹部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吗?”见少女安静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思考什么,忍足趁机问道。
“忍足君很想知道我和迹部君的事吗~”纸包不住火,何况大家族间息息相通,互有往来,上流社会的消息比流行性感冒传播的还快,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守的秘密。权衡了一下,少女很爽快地告诉忍足。“其实也没什么,我请迹部君帮了个小小的忙~”
“帮忙?难道……”忍足何其精明,立即联想到迹部几天前对藤原集团下达的封杀令。他还在纳闷迹部居然会对一个不入流的小集团赶尽杀绝,原来是因为眼前这人啊。可是,他们明明才见过几次面,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迹部怎么会……
“既然忍足君已经猜到了,就不必我多赘言吧~”
“我关心醉色酱啊~”迹部此举确实令人意想不到。不知道他对醉色酱到底有什么想法,他不认为迹部会突然开窍,喜欢上醉色酱这种类型的女生。
“多谢忍足君关心~”
“小醉!”话说间,切原少年枉顾众多前辈刺人的眼神朝少女飞奔而来,像一只忠犬般对环伺少女身边的大灰狼摆出防备的姿势。“喂,你这臭家伙离小醉远点,不许靠近她!”
“啊咧啊咧,被讨厌了~”忍足摊摊双手,语调懒懒的拖长,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小动物的敌意。
切原少年皱起眉。他不喜欢这家伙,这表情猥琐的家伙对小醉分明不怀好意。
“赤也,过来坐~”小动物跟狼斗是占不了上风的,少女拍拍身边大少爷空出的位置,招呼小动物坐下。
“是!”切原少年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抱着网球拍不客气地坐到少女身边。
醉色微笑。“赤也的网球打得很棒~”
不吝啬的夸奖小动物,还摸摸他的脑袋——宠物需要主人经常性的夸奖和爱抚才能增进感情。
O(∩_∩)O~
小动物眯起眼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只差没在地上打滚顺便汪汪两声。他一干前辈脸色绿的很精彩。黑脸的黑脸,握拳的握拳,推眼镜的推眼镜,噗哩的噗哩,心里一致吐槽:
竟然叛逃到敌人阵营中摇尾献媚,赤也你这个臭小子太没出息了,把王者立海大的脸都丢光了!
“呼,什么味道,好香……”语音不清的嘟囔着,左边的不明物体纤瘦的身子顺着少女的手突然倒过来,对方淡橘色的卷毛泛出阵阵奶油香甜的味道,挤进她的颈窝边流口水边磨蹭。
“……”
感到压过来的重量,和黏糊糊的液体在脖子上流淌的恶心感,抚摸小动物头的手立刻僵住。醉色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随即慢慢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人们胆战心惊的注视下,如此重复了九次,才扬起温柔到冰山都可以融化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恨不得遁地逃跑的微笑。
桃花片片飞舞,忍足却忍不住向后连退三步,掩饰性地扶了扶眼镜。“醉色酱,他是冰帝网球部的芥川慈郎,请醉色酱千万……”手下留情啊。
“呵,他真可爱~”说着对方可爱的少女以非常不可爱的动作‘啪’的打开肩上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毛茸茸的不明物体——芥川慈郎的脑袋‘碰’的磕在椅子上,发出令人牙痛神经痛的巨大声响。
“你这臭女人对慈郎做什么啊啊呜呜呜……”向日刚张嘴就被忍足当机立断盖住嘴巴。忍足竖起手指‘嘘’了声,示意他安静。
“唔唔唔!”向日愤愤不平,挣扎起来。他要去阻止那女人,她对慈郎做了很过分的事耶!
“唔……”
向日在忍足怀中挥舞双手扭动。而原本昏昏欲睡的人揉着肿了个大包的额头,睁开朦胧的眼睛,冲着眯眼而笑的少女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不怕死地耸着鼻子粘过去,两条胳膊也软软的伸过来挂在少女肩上。
“你是谁?你身上好香哦……”凑上前嗅了嗅。“奇怪,好像不是蛋糕的味道,不过闻起来好香,好好吃的感觉……”
伸出舌头在少女脸上舔了一下,再一下,又一下,咂了咂嘴巴,闭着眼睛幸福的给他咬下去——
‘啪叽’、‘啪叽’、‘啪叽’,神经全面崩断的声音。
“杀人了啊啊,慈郎你要撑住啊——”
“快住手,醉色酱!”
“芥川前辈!”
“小醉?”
“咦?那边吵什么?怎么回事?”
“不好好欣赏本大爷的美技在那边闹什么,太不华丽了!啊恩?”
“好像很有趣呢。”
“……”
“资料又可以更新了,对吧,莲二。”
“同感。”
“卟嗵!”
名为‘慈郎’的不明物体四脚朝天,重重摔在地上,一只小巧秀气的脚随即踏下来踩住他的脸。
好痛哦……
慈郎终于清醒了,睁大眼睛看着上方阴影处,森森冷笑的少女,幽幽魅瞳中裹着西伯利亚的寒流低气压。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啊,一个比迹部的气势还华丽还有压迫感的女孩子……
不过,这里是哪里啊?
不对,他的脸好痛哦……
? ? ?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骁迎上来。“你今天回来的很早。”
少女愣了愣。
“怎么了?”他说错了什么吗?
“不,从来没人对我说过‘欢迎回来’这句话,所以有点吃惊。”少女笑了笑。
“以后我会经常对你说,可以吗?”
“可以啊。”
“对了,你的脸……”好大一圈牙印子。
“别提了,被一只奇怪的动物给咬了。”在玄关换上拖鞋,书包和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坐下。
“动物?是狗吗?要不要紧?”那圈牙印子看起来不像动物的牙印,倒像是人的牙印。
“不要紧,过几天就消了。”她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当时下手太轻,太便宜那家伙了,要不是有一群人拦着她,那家伙死定了!
听她说没事,骁放心了。
“很累吗?”见她很是疲惫的样子,骁泡了一杯奶香浓郁的红茶端给她。
“今天比较累,谢谢。”捧着暖呼呼的杯子,她呷了一口。茶和牛奶完美的结合,色泽艳丽,芳香馥郁,妙不可言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纾解了一天的疲劳——这杯红茶让她想起自己班级将要开办的英式红茶屋。抬眸看着骁在厨房忙碌的的身影,抿唇想了想。“骁,我们学校的海原祭就快到了,如果那天你没有特别的事,来参观一下也无妨。”
“海原祭是什么?”骁尝了尝汤的味道。他没想到她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接到她的电话他立刻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现在炉子上正炖着青橄榄雪梨瘦肉汤——书上介绍此汤对女性很滋补。
“就是文化祭。”
“文化祭是什么?”骁放下勺子和小碟,擦擦手走出来。
“骁,你没上过学吗?”连文化祭都不知道,比她还无知。
“没有。”他从小被师傅收养,跟着师傅满世界跑,除了训练就是任务,没有时间也不被允许。
少女略微停顿了一下,表情无任何变化,轻描淡写‘哦’了声。“听说文化祭一年只有一次,所有的节目都由学生自己策划和安排,每个班级必须踊跃参与,还要有自己的主题和特色。之后,再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到学校来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一整天……大概吧。”
“大概?”
“我也不太了解。”班长是这么说
25、女王暴走の的危险时刻 ...
的。她被班长缠了好几天,终于答应她在海原祭那天穿上女佣服帮忙充充场面,弥补人手的不足。不过她也开了条件,迷你裙要改成长裙,否则她是不会去的。“啊,差点忘了,这个给你。”把带回来的盒子推到骁面前。
“这是什么?”
“我们班上女生做的甜点试吃品,你可以尝一尝。”
骁打开盒子,看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有点受宠若惊。“这些全是留给我的吗?”
“是啊,反正是别人塞给我的,不拿白不拿。”班长拼命地塞给她,叫她带回家分给亲戚朋友品尝,多提点意见。暮生那边送过去了,不良校医也留了一份,剩下的就带回来给骁。“可以当作饭后甜点,那些女生的手艺虽说马马虎虎,味道还是不错的。”失败品也很多,遭殃的全是男生。
“我会努力吃完。”骁不怎么喜欢甜食,但也不会辜负她的好意。他刚把盒子抱起准备拿进厨房装盘,就见少女耸了耸鼻子,似笑非笑。
“骁……”
“什么?”
“我闻到一股糊味哦~”
糊味?他好像也闻到了……啊?
“我的汤……”突然想到炉子上炖的汤,骁慌慌张张冲进厨房。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慈郎啊,你家女王是动口不动手,我家女儿是动手不动口啊~~
接下来的海原祭会有好几章,会有新人出来打酱油哦,敬请期待~~
应该非常‘热闹’(这里是反义词)啊~~
26
26、热闹滚滚の海原祭 ...
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立海大海原祭终于众望所归的拉开序幕。
“欢迎光临!这是菜单,请问您要什么?”少女招呼客人坐下,随即送上精美的菜单。
“我先看看,可以吗?”
“可以,等您要点餐时,我再为您服务。”微笑,从容面对脸色绯红的男性客人,优雅退开。
“欢迎光临!”
“我们要两杯玫瑰花茶。”
“好的,两位请稍等。”
海原祭当天,二年B组13番的英式红茶屋正式开业。
男生穿上造型考究,对称三角形宽折高翻领,燕尾服在扣上扣时成对襟形状,下摆中间或两边开叉,贴切得体,显得格外优雅绅士的黑色燕尾服。不疾不徐地扣紧袖口,戴紧白色手套,男生的出场英挺性感的让人脸红喷鼻血。
而女生,光滑柔软的布料,长长的蕾丝裙摆,头箍蕾丝发卡,外罩白色长围裙,手拿托盘,脸上的微笑甜美得令人流连忘返。
红茶缭绕的香气,细白的桌巾、优雅的欧式瓷器茶壶、茶杯,充满欧式风情的米黄窗帘,四周是暖色调的氛围。三层的点心架子中放着精巧、贵气的点心,由淡而重,由咸而甜,茶与咖啡香气氤氲,别样的香醇。
“二年B组13番的英式红茶屋,很好喝喔!请一定要来品尝!”
“请慢走,谢谢您的大驾光临!”
二年B组13番的英式红茶屋大受好评,不到一个小时,客人爆满。
大部分功劳应当归功于那位面带优雅微笑,倒茶的动作也优雅得令人仿佛感受到真正的英式情调的少女。
而此位少女,对着客人笑容甜美,和风细雨。趁人不注意转过脸来面对他们却冰天雪地,冷笑森森。二年B组13番的同学们个个战战兢兢,对冰火两重天的处境尤其感触良多。
“欢迎光临!这是菜单,请问您……”
“本大爷要伯爵红茶。啊恩?”
“Use”
“蓝山咖啡,麻烦醉色酱了。对了,醉色酱很适合女佣服,让我心跳加速哦~”
“奶茶,哼!”
“不好意思,向日前辈他……”
“长太郎,干嘛跟她这么客气!”
“以下克上!”
“小醉小醉,我好想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喜笑颜开地朝她扑过来。
想她的脚印是吧。少女灵巧躲开,不明生物皱眉鼓起包子脸。
一群媲美偶像明星,甚至比偶像明显更美型更耀眼,气质不凡的闪光生物成群结队涌进小小的红茶屋,顿时吸引了红茶屋内大大小小的雌性生物,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小声尖叫。
“……”看见大摇大摆进来的冰帝少爷们,少女抽了抽嘴角。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本大爷肯光临你这个不华丽的小店是你的荣幸!啊恩?”迹部盯着她,口气高傲。
“Use”
“我是不是还要感激涕零,五体投地的迎接华丽的迹部君你呢?”少女似笑非笑,把这位闪光生物领到空置的座位旁。“请坐,各位。”
“香取,他们是冰帝的学生吧?”跟在少女身边监督她的班长,看着那群身穿冰帝制服的少年们,红着脸小声问。
“是啊。”少女抿了抿唇,突然凑到班长耳边弯眸邪笑。“你也知道冰帝是贵族学校,专出大少爷吧。你只要钓上一个,这辈子就不愁吃穿,坐着享福哦~”
打着‘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念头,怂恿班长接手这群难伺候又麻烦的大少爷。
“咦?我?”班长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这群男生可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帅哥,红茶屋里不管是女同学还是女性客人都时不时偷望他们。香取居然认识这样的人,难怪对幸村学长说死心就死心。
“麻烦你了。”把班长向前一推,少女拍拍ρi股就想离开。
某位大少爷不乐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看见本大爷就想躲吗?啊恩?”
“请放手,迹部君,我很忙。”回过头,少女眯眼看着他。
“不许走!本大爷今天是客人,指名要你招待。啊恩?”
真想把手中的茶壶照着他的脑门扣下去(= =||)。
“迹部君,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刻给您泡茶去。”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开,将班长一个人丢在那群少爷中间脸红发呆。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站在本大爷面前想干嘛?让开!”迹部拉开椅子坐下,细长的手指搁在眼睛上,态度傲慢至极。
“呃……对不起,打扰了。”大少爷嫌弃的口吻和态度让陷入粉红气泡中的女孩子迅速清醒,意识到此人的脾气和他的长相一样高傲高贵,自己绝对招惹不起,连忙弯了弯腰,识相地退下。
“迹部迹部,小醉为什么不理我?我做了什么让小醉不高兴的事吗?”慈郎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委屈地眨巴着一双朦胧睡眼。
他一见到小醉就好喜欢她啊。小醉是个比迹部还有气势的女孩子,不像其他女生那样见了他就尖叫或是摸他的脸和头,塞给他好吃的点心。小醉在自己脸上狠狠踩了一脚——噢,不对,岳人说是两脚。冷冷的表情,没有温度的翠绿幽瞳,小醉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噢。
“因为醉色酱在生气啊~”忍足扶了扶眼镜,笑得像只奸诈的狼。
“耶?为什么?”慈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慈郎你太莽撞了,大庭广众之下错把醉色酱当成蛋糕咬了她两口。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倒霉的事,你说她会不生气吗~”
“那怎么办?”慈郎睁大眼睛,表情纠结。“可是,可是……”他很喜欢小醉,他也要小醉喜欢他!
“慈郎,不要理那女人啦!她差点杀了你耶!上次不但抢走我的蛋糕,还叫我……”及时打住,鼓起包子脸的向日气鼓鼓地和慈郎对视。
一张桌子最多能坐四个人。迹部、忍足、慈郎、向日,四人霸占一张桌子,其他人只好坐在邻边的桌子旁。
“慈郎,你有没有跟醉色酱好好的道歉~”
慈郎郁闷地抓抓头。“好像没有耶……”
“啊咧,女孩子最讨厌做了错事不知反省,错上加错的男孩子哦~”
“我,我要去向小醉道歉!”慈郎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扶住差点撞翻的椅子,不顾有点痛的膝盖,哧溜一下跑走了。“小醉小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你不要生气了嘛!”
“别以为能瞒过本大爷的眼睛,你怂恿慈郎到底有什么目的?啊恩?”冷眼看着忍足,迹部沉下脸。
“迹部,我们这种人,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忍足话中有话。
“本大爷又不是笨蛋,怎会看上那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理解忍足的意思。“本大爷不会把这种一时兴起的小游戏当真……别光顾警告本大爷,你也一样,侑士。”
“可是有时候太过沉迷,连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对不对?迹部。”
游戏?真的可以心无芥蒂的当做一时消遣,说收手就收手吗?越深入,越觉得那个女孩子像一个巨大的宝藏,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挖掘出她的全部,游戏可以结束了。结果,每次她都会带给他新的惊喜。那女孩,比他们所想像的还要复杂,简直欲罢不能。
迹部,恐怕你自己还未察觉,你已入戏太深。
“哼,本大爷的自制力和决断力是毋庸置疑的!啊恩?Kabaji。”迹部的口气一如既往的自傲自信。
“Use”
“所以我们才要时刻警惕自己悬崖勒马,一旦不小心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哟~”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未来的道路早已注定,他们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就连婚姻,也成为巩固家族利益的祭品,没有选择的余地。
“侑士你难道……”认真了?
“不说了。瞧,慈郎不是把醉色酱带回来了吗,看来我的激将法还挺管用的~”
顺着忍足手指的方向,迹部暂且放下心中的怀疑望过去。
少年少女拉拉扯扯的走过来。少年抱着少女的胳膊不肯放,一边摇头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少女捧着欧式瓷器茶壶,笑容虽然很甜美,但看她那一跳一跳的眉毛,就能猜出她已在爆发边缘。
“慈郎那家伙,真不怕死啊。”向日趴在桌上不解的咕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忍足精辟的注解。
? ? ? ?
“放手,别缠着我,我不认识你。”
即使用最大的力气也拔不出自己的胳膊,少年的力气之大不是她所能撼动的。如果使用暴力,也太小题大做了。如此这般,少女只好用冷言冷语试图击退一黏上就扯不下来的少年。
“不要不要!”少年任性地猛摇头。
“我要工作!”
“我会在一边乖乖的不打扰你噢。”
“……”她很想问一句,这脸皮比城墙还厚,死不悔改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小醉小醉,我已经很努力的忍着不睡觉了耶!让我呆在你身边好不好嘛?”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我叫慈郎,芥川慈郎。咦,上次我不是告诉过小醉名字吗?小醉好糊涂哦,我这么简单好记的名字都会忘记!”
“……”少女沉默,考虑要不要给这不长记性的家伙脸上再来一脚。分明扮猪吃老虎,还装什么纯良无害,这些大少爷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醉小醉!你身上好香哦,闻起来又不像香水的味道耶!”
少年不断粘过来贴得紧紧的动作让少女不耐烦地挑起眉。“我再强调一遍,我要工作。麻烦这位客人,离我远点好吗?”
“我可以帮小醉哦!”
帮她什么?帮她穿女佣服?帮她招待客人吗?还有,谁允许他叫她的名字?她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明明可以甩手不管的!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慢慢绽开一个温柔如水的微笑,声音也随即放柔。“你叫慈郎……是吧?”
“哇!小醉你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我说很简单很容易的啦,对不对!”慈郎像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又开心又得意地摇晃少女的手臂。
“呐,慈郎,你先放手,等一下我再陪你参观立海大好不好~外面有很多好玩又好吃的东西哦~”硬的不行来软的,先采取怀柔政策诱哄对方,到时再想办法甩开他。
“真的真的?小醉今天一整天都要陪我玩噢!”这一位,比天然呆的切原小动物还要得寸进尺。
“没问题,今天一整天我都会陪 ? 着 ? 你~”只要你别后悔。少女笑得比桃花还艳丽,周围的客人和班上的同学突然像被什么附身般,背脊阵阵发冷。
奇怪,今天可是艳阳高照,屋内的温度怎么忽然降低了……
“那,我先睡一下下,好困哦呼噜(~ o ~)~zZ~”
为了见到少女努力振作精神,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得到少女的保证,慈郎实在忍不住睡神的召唤闭上眼倒在少女身上,却被避之唯恐不及的少女一个四两拨千斤地甩到椅子上——他的同伴身边。
“亲爱的迹部君,你们冰帝专门生产幼稚园的小朋友吗~”笑容可掬的少女冷冷扫了眼愣住的迹部等人,优雅地举起茶壶。
伯爵红茶在典雅的茶壶中散发清丽的香气,经过一阵子的酝酿,见时机差不多,将茶水注入茶杯。
“请用。”做了个标准的手势。
“还算华丽。”迹部慢慢呷了一口细骨瓷杯内艳色香浓的伯爵红茶,让味道在口腔中慢慢散发。茶香与奶香相结合的味道恰到好处,唇齿留香,特别诱人。
“能得到迹部君的肯定,是我的无上荣幸。”站在迹部身旁,比专业女佣还专业的身姿和微笑。先前在门外当了一回宣传小姐,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而来。
“醉色酱,我的咖啡呢~”不甘心被忽视的忍足敲了敲桌面。
“还有我的奶茶!”向日嘟起嘴嚷嚷。
“咖啡是现煮的,请有点耐心。奶茶马上就给您端上,请不要着急。”带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甜美笑容,醉色转头询问另一桌的冰帝少爷们。“那边几位,需要点些什么吗?”
“阿萨姆红茶,动作快点!”宍户亮不客气的说。
“我要一杯大吉岭,谢谢。”凤长太郎有礼貌的笑了笑。
“祁门红茶。”日吉若身板挺直,坐姿端正,连语气也一板一眼。
“这位呢?”醉色看了看从别处拖了张椅子坐在迹部身后面无表情的大个子少年。
“和本大爷一样。”迹部替大个子做主。“是不是,Kabaji。”
“Use”不管大少爷说什么,对方完全没意见。
“我明白了,请稍等。”说完,就想借此离开。
“香取,外面有人找。”站在门口充当活招牌的男生把脑袋扎进来喊道。
是谁找她?
“来了。”拉过旁边的班长,很干脆地把茶壶放进她手中。“班长,这些客人拜托你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美少年们真是无所不在啊~~
27
27、喜气洋洋の海原祭 ...
“骁,你来了。”
高瘦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即使相貌被刘海遮住,即使一身简简单单的服饰,也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看见穿女佣服的少女,骁有点不知所措。“这里,很热闹。”
“是吗,你觉得热闹就行。”少女揉着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好像不太习惯闹哄哄的场面,一时有些拘谨的骁,眯眼笑道。“你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到周围溜一圈。”
“你还有工作……”
“放心,我们班上的同学都非常善解人意。他们会体谅我,不会跟我计较,对吧~”幽幽魅瞳睨向门口听到他们对话的‘活招牌’,‘活招牌’身体僵直,忙不迭地点头。
“香取同学,你尽管带你的朋友去玩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多谢~”少女对骁招招手。“走吧,骁。”
“好。”虽然敏感地察觉这个人似乎在害怕醉色,但既然醉色做了决定,骁不再多说什么,跟在她身后慢慢一路逛下去。
沿途有许多各式各样好玩又有趣的摊位——最常见的就是章鱼烧、炒面、射击、吊水球,别出心裁的露天舞台剧表演,以及露天演唱会等等。
醉色买了两盒章鱼烧,自己一盒,骁一盒,用牙签挑着鲜美味浓的章鱼烧边走边吃。她也是第一次参加文化祭,很像中国的庙会,到处都是人,挤来挤去的。骁走在她身边,不着痕迹地隔开她与别人的距离,避免碰撞。
然后在射击的摊位发现身穿白大褂的不良校医。他叼着袅袅燃起的香烟,举着枪,‘砰’的一声正中小木偶肚子上用红笔描画的靶心。
小木偶的脑门上写着‘青蛙’两字,所以奖品就是一只小巧玲珑的青蛙布偶。
非要射中靶心才有奖品可拿。这难度奇高的射击游戏,也不知道是谁的馊主意,摆明了故意刁难。
旁边一个中学生射中写着‘兔子’的小木偶,在摊主哀怨的目光下高高兴兴地抱走超大的兔宝宝,送给身边害羞的小女朋友,两人手牵手甜甜蜜蜜的离开。
朱慈撇撇嘴,拿着巴掌大小的青蛙翻来覆去——他又不是小女生,要这玩意干嘛?送人也太寒碜了。他甚觉不满意,卷起袖子准备再来一枪。穿着女佣服,周围视线一概无视的少女和高个子少年慢步走到他身边。
“老师,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小心怕被其他老师看见挨批哦。”少女从朱慈手中抽出眼睛鼓鼓的青蛙布偶,捏了捏。
“是你啊,香取同学。老师也有放松的自由……”朱慈从嘴里拿下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瞅了眼少女身上的女佣服,纳闷。“你不是说你们班的女生都要穿迷你裙吗,怎么改成了长裙?”
“不好看吗?”
“人要衣装啊。”朱慈悠悠感叹,指了指那只绿色的青蛙。“要吗?”
“有点丑嗳,不过这是老师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少女把青蛙递给骁。“骁,替我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嗯。”骁听话的把布偶塞进裤袋。
“他是……”骁的个子实在很抢眼,朱慈立刻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叫骁……”醉色让开一步,骁礼貌地点点头。她望着骁,勾唇笑了一下,出其不意道:“香取骁,是我重要的家人。”
闻言,骁愣了半响,勉强咽下差点问出的疑惑,保持安静。
骁?是半夜翻进小丫头的屋子被小丫头捡到的少年吗?
朱慈眯起眼审视骁看不清楚相貌的脸。他的气质很特别,即使在如此热闹的环境下,也沉静如水,似乎与整个气氛格格不入,超乎年龄的稳重。
“哦,你就是骁啊,我是立海大的校医,西浦朱慈。”
“您好,她承蒙您照顾了。”弯下腰,骁瞬间做出判断。这个人是普通人,没有危险。
很有礼貌,态度也很诚恳,看起来不像心怀叵测的坏人,身上有一股让人不自觉信任他的气质,难怪小丫头敢保证他是个好孩子。
“哪里,我要恭喜香取同学有了新家人。”朱慈终于放下心,挑眉微笑。
“所以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眯起眼,少女心照不宣地牵唇浅笑。“老师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稍微注意一下学生的安全。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很容易出事。”
少女看了看周围,人的确很多,是平时的两三倍。“我和骁在周围随便逛逛,老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方便吗?”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老师和学生,被人看见说闲话,对她影响不好。
“没关系,我都不担心,老师更不应该担心了。”明白朱慈的顾虑,但她不在乎。
“既然香取同学大大方方邀请老师同行,老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师,要请客哦。”
“臭丫头,你早预谋好了要敲诈我是不是?”
“老师是大人嘛~”撒娇。
“别用这种口气说话,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朱慈搓搓手臂。“得了,算我倒霉,不把我的荷包洗劫干净想必你是不会罢休的。”
“我就知道老师对我最好了~”少女笑容如花。“骁,听见了没,想吃什么尽管开口,老师替我们付账哦~”
“香取同学,请不要教坏好孩子!”
“老师,为什么你一定要说这些伤我心的话呢,人家明明也是好孩子呀~”
“……”遇到这种颠倒黑白的人,朱慈无言以对。
? ? ? ?
“小醉!”
穿着‘鬼打墙’的切原少年在走廊上晃来晃去招揽客人,发现少女慢悠悠的身影,切原双瞳发亮,咚咚咚的冲过来。
“哦,是赤也啊,你穿成这样不热吗?”小动物全身都包在‘鬼打墙’中,露出一张脸,光着两只手臂和两条腿,看上去不可怕,反倒挺搞笑的。
“热死了!这是我们班长交给我的任务,说我穿成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切原少年满头大汗,他用手扇扇风,注意到少女穿着超级可爱的女佣服,俊脸突然爆红。“小、小醉……”
“怎么了?”
“很、很漂亮……”结结巴巴小声赞美。
听清切原少年说什么,醉色心情愉快地拍拍切原少年的‘服装’。“赤也也很适合这身衣服哦~”
“嘿嘿……”小动物傻笑中,忽然看到少女身后的骁,不禁好奇。“小醉,他是谁?”
好高啊,这个人,真希望自己也能再长高一点……
“他是骁,我的家人。”醉色摁摁‘鬼打墙’。外表很硬,里面软绵绵的,手指一按就陷下去了,马上又弹起来。
“原来你是小醉的家人啊!”
切原少年似乎忘了少女父母双亡,亲戚朋友全无,只有一个远房表哥柳生比吕士——这个表哥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你好,我叫切原赤也!是小醉最要好的同学!”切原热情地伸出手。
骁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愣了片刻,伸手握了握。“你好。”
“噗!”
正当切原少年心花怒放的沉浸在见到少女的喜悦中,被切原少年忽视的不良校医突然捂嘴喷笑一声,随后掏出手机。
“来来来,切原同学这身行头实在太有纪念价值了,老师免费替你拍照留念。”
“老师不要啦!不要拍啦!很丑嗳!”
抱着才不要被小醉看到自己这么丑的照片的单纯念头,切原少年挥舞两条光溜溜的手臂扑过去抢夺手机。谁知穿着笨重的道具动作自然灵活不到哪里去,不仅抢不到,还险些摔一跤。
“不会啊,老师觉得蛮有艺术性的,哈哈!”连拍几张切原少年笨拙的模样,不良校医笑得前俯后仰。
“老师,你是不是在耍我?”切原少年皱皱鼻尖,终于精明了一回。
“哪有,老师是为切原同学着想啊。”不良校医拒绝承认自己的恶趣味。
“什么为我着想!老师明明在捉弄我!”
“呵呵。”干笑两声,朱慈收起手机,仗着身高的优势拍拍‘鬼打墙’的头顶。“切原同学,不要对老师大呼小叫,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哦。”
“老师才没有礼貌呢,竟然欺负学生!”切原不服气。
“我是老师,老师对学生做什么都可以。”
“太狡猾了!”
“这是身为老师的权利!”
“喂,别敲我的头!”
“哈哈!”
不良校医基于男人嫉妒的心理乐此不疲的欺负小动物,把小动物逗得鼓起白嫩嫩的包子脸,张牙舞爪。
望着不顾场合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的两人,少女眼珠子转了转,摩挲着唇瓣露出一个邪笑。酝酿了一下情绪,她慢慢走到朱慈面前扯住他的袖子,柳眉微蹙,表情悲痛。
朱慈停止欺压小动物,奇怪地看着杏眼湿润,粉唇微张,一脸难过的少女。她摆出这副伤心的表情是想干嘛?
“呜,我是真的很喜欢老师,我可以为老师做任何事,只要老师看我一眼,我就很满足了……”手指颤抖地抓紧朱慈的袖子,少女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声音哀婉幽怨,霎时有很多人停下脚步对着已经猜到少女将要做什么,脸色发绿的朱慈指指点点。
“小、小醉……”不明所以的切原少年瞪大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
“我知道老师只把当成普通的学生,所以我从不奢望老师的回应。就算老师将来会和其他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我也会偷偷祝福老师……”少女低垂着头,语调颤抖,把暗恋中的少女心态演绎地惟妙惟肖。
“……”少女如泣如诉的声调,颤抖的瘦弱身躯,围观的人越来越密集,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可是老师竟然……没想到我会输给一个男生,呜呜……不过,爱情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虽然不甘心,但我还是要祝福你们。老师,答应我,请你不要在乎世人的眼光,一定要给赤也一个幸福的未来哦……”抬起头,小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朱慈嘴角抽搐,瞪着声情并茂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的少女,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败坏他名声的臭丫头。
“小醉,你在说什么啊?”前半句有点懂,后半句不太懂,切原少年一脸茫然。
不指望小动物开窍,少女决定私底下再跟他详细说明,免得他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
看见脸色如调色盘变来变去的不良校医,少女心情舒畅地准备再调侃几句,谁知,一个不明物回荡着凄惨的叫声猛地向她扑过来。
“啊啊啊!!小醉色!!你真的、真的对这个衣冠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下章手冢君会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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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跌宕起伏の海原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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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狼嚎的不明物离少女还有一段距离,骁箭步上前,在其他人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动作敏捷地将少女推到身后,右腿凌厉如风地踢向不明物的脑袋。
“危险!!”有人紧张地喊了一句。
“哎呀呀,小小年纪出手这么狠,真不得了。”避头闪过骁的攻击,暮色抬了抬单圆眼镜,金色华美的右眼中,精光飞逝而过。看着少女被少年细心护在身后,少年并没有放松戒备,一击不成,接着又摆出攻击的架势,唇畔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小醉色,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能干的保护者,我怎么不知道?”
骁握拳,左腿弓起,全身绷紧,警惕地盯着这个打扮很奇怪的男人,不让他接近少女。
“没事,大叔是熟人。”醉色拍拍骁的手臂,要他放松。“骁,这位疯疯癫癫的大叔叫暮生,是我打工的那家杂货店的老板。大叔,他是骁……香取骁,是我重要的家人,大叔以后要多多关照他,可别太欺负他哦~”
家人?听见少女如此介绍,暮生不禁多看了骁几眼。听闻少女介绍,骁放松绷紧的肌肉,安静的任暮生打量自己。见此少年灵敏的身手,冷静寡言的性格,不同于时下少年的毛毛躁躁,暮生对他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就刚才那一腿,他已然肯定,眼前的少年绝不简单。
“哟,大叔,你也来了!”切原少年亲热地对暮生打招呼。他们在店里已经认识,所以切原少年也跟着少女一起喊暮生‘大叔’。
“是啊,不来怎么能欣赏到小醉色这么可爱的模样呢。”暮生蛮喜欢这个单细胞,心无城府的少年,能让小醉色心无防备的人也只有他了。“呵呵,赤也啊,你这身打扮蛮可爱的嘛。”
“大叔你就别逗我了!”切原无奈,自己这身‘道具’跟可爱扯不上关系,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笑话他。
“呵呵,我是说真的,赤也很适合这身衣服,别人穿就没有你这种效果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小醉色,看我有没有说谎。”
“别把我扯进来。”对上小动物期待的眼神,少女无奈地点点头。“你怎么现在才到?”
“我在路上碰到手冢君他们,耽搁了一点时间。”暮生让开身子,露出后面一排黑色制服的少年。
双眸映入少年们不自然的表情,少女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临时起意的表演,他们该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少年们有的尴尬,有的脸红,有的碎碎念,有的蹦蹦跳。而某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不二君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笑眯眯地开口。
“我还以为香取对手冢有意思,原来香取喜欢的人是……”
“不二,注意你的措词。”少女没什么反应,手冢却严厉制止。“太失礼了!”
“嗨嗨,我知道了。”
“呐,呐,我叫菊丸英二!上次练习赛时我们见过哟,你和冰帝那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对了,你和手冢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和不二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你到底是手冢的女朋友还是不二的女朋友啊。呐,呐,告诉我嘛……”一个卷卷的红头发,脸颊上贴着胶布的少年挂在鸡蛋头少年的肩上,语速轻快,语气跳脱的蹦出一大串话来。
“英二,不要当着大家的面问女孩子这种尴尬的问题!”鸡蛋头少年立刻打断红发少年的话,不好意思地向少女鞠了一躬。“我是大石秀一郎,英二他没有恶意……”
菊丸嘟起嘴咕哝。“我只是好奇她和手冢与不二的关系嘛……”
“英二,别再说了!”手冢冷气大开,大石哗啦一下冒出冷汗,连忙阻止口无遮拦的搭档。
“知道了知道了,大石你真像个管家婆喵!”
“嘿嘿,大石前辈的个性就是这样!你好,小妹妹,我是桃城武。小妹妹这身衣服真不错嗳!”
“海堂熏,嘶~”
“嘶什么嘶,海棠蛇!”
“白痴!”
“你说谁白痴!”
“你,白痴!”
“好了好了,阿桃和海棠你们就不要再争了。那个,你好,我是河村隆……”老实憨厚的男孩子摸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
“你们还まだまだだね。”
“呐,这个小不点叫越前龙马哦!”
“菊丸前辈,不要突然扑过来好吗?”
“嘿嘿嘿,又收集到新的数据。”捧着笔记本的高个子男孩突然冒出来,手指顶了顶眼镜。“我是乾贞治。据我推断,你和冰帝的迹部还有忍足认识的概率是60%,是迹部的女朋友的概率10%,忍足的女朋友的概率10%,手冢的女朋友的概率10%,是不二的女朋友的概率0%。”
“乾,为什么我是0%?”不二不解,他和香取的关系也很好啊,乾这么肯定香取不是他的女朋友?
“因为她看你的眼神比看手冢的眼神冷淡多了。”乾敲敲本子。“这说明手冢的概率应该比其他人更大些。”
“是这样吗?香取。”不二的声音轻轻回荡,似乎很是无辜。
外表漂亮秀气,整天笑眯眯的不二,一头浅褐色的柔软的毛发,不禁令人想起毛茸茸的泰迪熊。大多数人都会沉醉于泰迪熊可爱的表象之下,却忽略了真正的熊,十分的危险,可怕,极具攻击性,不二就是这种人。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温柔的不二,一旦惹毛了,比任何人都危险。别开脸,少女礼尚往来地报上名字。“我叫香取醉色。”
也顺便给彼此作了简单的介绍,旁边的切原少年忽然‘咦’了声。
“啊,你们是青学的……”练习赛时见过,青学的部长很厉害,跟网球部的三巨头不相上下,真想和这位部长比一比。“我要打……”
“切原!不要偷懒了,赶紧过来发传单!”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叫唤切原。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切原挥挥手应了一声,又回头对醉色说。“下午网球部有话剧表演,我也有参加,小醉你一定要过来看噢!”
还来不及问切原少年表演什么角色,切原少年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切原少年笨拙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周围的人见没戏看了,都陆陆续续散开。
“你的同伴都很有活力,手冢君。”少女不理会手冢被冻结似的面部表情,浅浅微笑。
“谢谢。”狭长的眼隔着镜片,淡淡扫了眼把少女衬得更加娇小清秀的女佣服,心中一动,随即挪开视线。
普通人大概会为了手冢的冷淡而生气,但少女十分明白这只是手冢冷静沉稳的性格使然。
“香取是在cosplay小女佣吗?”不二站在手冢右侧,好奇的看着少女身上的衣服。相较可爱的女佣服,他觉得那一身古典式的桃红襦裙更适合她,每次看到她亭亭玉立的站在灯光昏暗的小店内,笑容如桃花艳丽,都会想起‘人面桃花’这四个字。
“我们班上的主题是英式红茶屋,茶点和甜点都不错,不二君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光临,品尝一下那里的红茶和点心。”
“我突然很想喝茶,香取带我去吧。”不二笑眯眯。
“不二君,你只要直走左转上教室二楼,门上挂着二年四组的班牌,门口站着现成的活招牌,一目了然,不需要我亲自带路~”少女回以一抹游刃有余的美好笑容。
不二的笑脸愈发温柔如春风,他周围的那群同伴太熟悉不二的性格——此人看似温柔,实际上却很腹黑。
“呵呵,香取似乎很讨厌我。”他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惹她讨厌的事。
“不会啊,我最欣赏不二君的容人之量~”
“对了,你有看见小景吗?小景和他的同伴也被立海大网球部邀请了,应该已经到了吧。”不二转移话题。
提起那位孔雀开屏般自鸣得意的大少爷,少女抬眸说了一句。“不二君,你的小景现在正舒舒服服地坐在红茶屋耍他的大少爷派头~”
不二因少女暧昧的话语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古怪。“小景不是我的。”
“你们是青梅竹马~”少女歪歪脑袋,脸上的表情好天真好无邪。“你还亲口承认,你和迹部君有婚约哦~”
“什么!?”全体惊叫。
“不二和冰帝的迹部有婚约?嗯,这是个好数据。”乾推推眼镜,嘿嘿阴笑。
“不二前辈和猴子山大王有婚约……不二前辈好像是男的吧?”越前压了压帽沿,咕哝。
“不二,这不是真的吧?”河村隆疑惑地看着不二。
“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出去,对网球部影响不好。影响不好就可能动摇大家的情绪,心情不好关东大赛就会失利,关东大赛失利就不能参加全国大赛!手冢,怎么办?我们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了!”大石一脸紧张,他一紧张就开始胡思乱想。
“大石前辈,你想太多了,没那么严重吧!”桃城抓抓脑袋。
“嘶~同感。”海棠难得和桃城意见一致。
“不对!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啊!”大石害怕地摇头。糟糕,胃又开抽痛了。
“安静!”场面乱糟糟的,手冢拿出部长的威严沉声喝斥。
而当事人不二,微笑不变,语气也相当的温柔。“我是小景的婚约者,那香取是什么?我怎么觉得香取和小景的感情比较好呢~”
“不二和迹部有婚约的概率20%,三角恋的概率30%。”乾Сhā嘴,镜片强烈反光。“如果再加上手冢,四角恋的概率50%!”
“哇!”菊丸张大嘴巴。“关系好复杂……”
“呵呵~”不二笑得灿烂极了,那双弯月眼也慢慢打开一条细缝。
“哇!大石不好了!不二要睁眼了!”菊丸吓得跳到大石身上,仿佛不二睁开眼睛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骗你们的~”不二突然吐吐舌,眼睛又眯成弯月的形状。
果然是骗人的。少女心想,她倒是见过他睁眼的样子——浅蓝色宛如晴空一样美丽的瞳孔,却太过凌厉和清冷,锐利如刀锋般令人心寒,和他秀美温和的面孔好似两个极端。
‘温柔的杀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难怪他要一直闭着眼睛。
“不二好坏啊!”菊丸埋怨。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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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猝不及防の海原祭 ...
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很快熟悉起来。这头,暮生和朱慈两个大男人一个笑呵呵,一个若有所思,四目相对,不动声色地互相审视一番,又各自撇开视线。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是衣冠禽兽?”朱慈掏掏耳朵,看着眼前左眼戴着单圆眼镜的男人,银色链子顺着镜架垂在脸颊旁,右耳扣着一条红色璎珞妖异艳丽。一身白色唐装,腰间系了一块素玉璧,长长的下摆寥寥几笔墨迹勾勒出一株写意袅袅的青竹,清傲又多情。
“这位老师,你大概听错了。”一语带过,暮生笑呵呵地掏出名片。“你好,我家小醉色承蒙你多照顾了,这是我的名片。”
暮生递给朱慈一张名片,朱慈拿起来一看。“‘朝生暮死’杂货店?”
小丫头是在他的店里打工吧。可是——小醉色?小丫头能容忍他这样叫,证明小丫头和这男人不是单纯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他在小丫头心里应该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老师如果有空就来光顾一下,我店里有许多好东西,说不定其中就有老师需要的呢。”暮生随时不忘做生意拉客人。
“好哇。”抽个时间过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家店。朱慈收起名片,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香取同学,老师要去巡逻,就不打扰你招待你的朋友。今天来的人很多,大家要注意安全哦。”
“小醉色,你的老师是个有趣的人~”暮生目光深沉的盯着朱慈走远的背影,笑容渐渐扩大。
“他是校医。”醉色懒洋洋地说,面向那群没一刻安静的少年。“手冢君,要是不急的话,你和你的同伴可以在校园慢慢逛。今年的海原祭不同以往,应该会很有意思。”
“你可以带我们参观吗?”手冢想了一下,征求少女的意见。
好样的,手冢!就这样一鼓作气的给他上吧!
手冢的同伴都在后面握紧拳头,兴奋地给他打气。暮生愣了愣,看向说话时望着对方的眼睛,格外尊重人的冷峻少年,抬了抬镜片,唇角微微上提。
哎呀呀,俊美稳重的少年与清纯可爱的少女四目纠缠,深情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倘若场景不是嘈杂的人群而是樱花树下,再来几片纷飞的樱花,就真是一副唯美动人的画卷了。
可惜,少年懵懵懂懂,少女冷心冷情,这一副美丽画卷终究只能成为幻影。
“可以啊。”少女没多想的答应。
“拜托了。”
“小事一桩。”少女摇摇手。“骁,大叔,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骁以她为主。
“小醉色说什么就是什么~”暮生眨眨金色右眼。
? ? ? ?
少女领着青学网球部一帮活泼少年——这群少年虽然比不上冰帝的醒目抢眼,但其中几位也是活色生香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处在发育期,性别模糊的秀丽少年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母性或萌性。一路走来,那些青春期的女孩子,甚至连二十几岁的女人都时不时观望他们,小声议论,有的还偷偷拿出手机拍照——连容颜俊美,举止优雅的暮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爱慕者。
而相貌冷峻的手冢和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不二受到的瞩目最多,一些女生依依不舍地跟在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怏怏离去。
青春美貌(?)的少年们引人注目,众星拱月的少女似乎没那么好的待遇。感受到周遭刺人的目光,少女半眯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细致的唇瓣,指尖恰到好处的掩住讥讽的弧线。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手冢放慢脚步,走到少女左边。前方喳喳呼呼蹦蹦跳跳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同伴,让他无奈地推了推架在挺直鼻骨上的眼镜。
“你太客气了,我也是出来透透风。况且手冢君的同伴都是很亲切,很好相处的人。”至少比冰帝那群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来的愉快。
想起被自己遗忘在红茶屋的大少爷们——其他人她不了解,忍足表面绅士风度做足,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不满。但那位不容人忽视的华丽大少爷,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风度了。
“你……”对自己为何竟会有想要了解她的所思所想这种古怪的念头感到震惊,手冢停下脚步,怔怔望着她纤细的背影。
“什么?”她驻足回头,听不清他的话,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和……”想问她和冰帝的迹部是什么关系,又觉得自己很冒失。于是,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没什么。”
少年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赫然。少女不解,歪着头注视他。“手冢君?”
“关东大赛,你会……”
“哇,好奇怪的风!”
“讨厌!人家的裙子!”
“不要啦!这是什么怪风啊!把人家的头发都吹乱了!”
手冢的话语被一阵突如袭来的怪风和尖叫声淹没,最终也没能言明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被骁飞快地护在身后,少女按住飞扬的发丝。
“大叔?”和手冢拉开一段距离,看见暮生表情严肃,眼睛却闪着惊艳的盯着正前方。
暮生摸了摸少女的头,语气温和。“不要担心,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预感这阵风突兀又古怪,醉色挑起眉。
“是一只很美丽的猛兽哦。想看吗,小醉色~”
“当然。大叔可别忘了,我也是杂货店一员,有权知道发生什么事~”魅瞳微眯,唇角挑起无畏的弧度。
暮生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摘下自己左眼的镜片戴到少女脸上,修长手指捂住左眼别开脸直视前方。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向前,顿时愣住。
一头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的老虎高傲地昂着头,虎啸如雷,踏空而来。每一步,都掀起强烈的风旋。
“……”
那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要说,如果手冢少年你有迹部那么张扬,就不会连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啊~~
老虎的出现,可以带出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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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灵异风波の海原祭 ...
“如何?它那优雅修长的身姿,高傲无比的眼神,不愧为掌管西方的王者之魂,百年难见的神兽~”暮生跃跃欲试。“真想把它带回去啊~”
“大叔……”回过神,对这种在暮生眼中美丽,在她眼中和动物园的老虎没什么差别的动物马上失去探究的欲望。少女移开眼神,侧过头,魅瞳闪过一道幽光,静静注视暮生捂住眼睛的左手。
“嗯?”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从指缝中泄露出的色泽猩红噬人,森魅冷骇,仿佛暗夜嗜血的魔物之瞳。
“小醉色害怕吗?”暮生笑容僵滞了下,犹豫再三,最终放下捂着左眼的手。还是被她发现了,他本来打算隐瞒一辈子的。
也许,看见这只连自己都不想面对的眼睛,即便是她,也会害怕吧?
“为什么?”仿佛盛满鲜血的赤色眼瞳一瞬间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而将他的表情和眼神尽收眼底的少女,手指习惯地抚摸唇瓣,无声浅笑。
“这只眼睛是家族遗传,也是成为‘店主’的标志。因为对普通人来说,‘幻镜’是媒介,对我而言,‘幻镜’却是封印。我不需要媒介,就能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异界生物。”
他很小的时候,祖父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人因无知而愚昧,因恐惧而疯癫,因嫉妒而邪恶,轻易的付出自己的信任,不一定会得到回报。因为人心是最善变,最无法预料的。’
年少时,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过昂贵的代价。这一次,他想再赌一把。
“所以你认为我会害怕,就像那些你曾经信任过最后却伤害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暮生惊讶。
“猜的~”
暮生苦笑。
“大叔就是大叔啊,就算大叔的一只眼睛是红色的,就算大叔是妖怪,只要大叔还是大叔,我都无所谓~”白皙手指将散落颊际的长发拨开,露出迷媚杏眼。眉梢慵懒地向上一挑,千种风情万般风华不经意地透了出来。“对不对,骁~”轻戳少年挺直的背脊。
骁回过头瞄了暮生一眼,头颅微不可见地朝下一点。“嗯。”
两人的对话骁全听到了,他不闻不问,无半点好奇心。他想保护的只有她,她平安无事了,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
“好狡猾,明知我对你的话没有抵抗力……”语言可以伤人,却也可以疗伤。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有一种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力量。
暮生失声低喃,眸光深处,飞发在风中缠,坚固的壁垒刹那间土崩瓦解。
“大叔,想想办法吧,那只老虎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不再询问更多关于暮生眼睛的秘密,少女指了指不停狂吼的白色老虎。周围人都看不见,只有她和暮生目睹它停在半空,爪子轻轻一挥,风势瞬间变大。
“趁它还没有完全失去控制,要快点找出它的正身,这样下去迟早会闹出人命……”暮生捂着眼睛说。
“大叔你赶快行动吧,风越来越大了~”少女躲在骁身后,一只手抓住骁的衣角。有骁替她承担了一部分,她才能安然立足。
扒开几次遮住视线的发丝,魅瞳四下溜盼了一圈。很多摆在地面上的小摊子被吹翻,人也两边摇晃。手冢已经和他的同伴会合——对此种怪异现象,手冢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他表现的非常冷静。
真扫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居然不走运的碰到灵异事件。她就知道暮生一出现,好事都会变成坏事。
暮生低低笑道。“既然是有主之物,它的出现说明主人就在附近。看它脾气如此暴烈,它的主人可能遇到什么事,情绪上有些激动,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物’之所以会魂化,因为主人本身的感情太过强烈,所以我们只要顺着它的气找……”
“危险!”
暮生话未说完,老虎突然发现他们的存在,瞪大铜铃般凶狠的虎瞳,张开大嘴吼出令人心惊胆跳的虎啸声,四肢伸展迅猛如电地向他们扑过来。
骁直觉一阵凶猛无比夹带腥气的狂风奇异的集中在他们这一块,瞬间作出反应,反身扑倒少女。
暮生脸色一变,惊呼。“醉色!”
“没事……”被少年压在身下,小脸埋在坚硬的胸膛。听到暮生焦急的叫唤,抬起小手摇了摇,没注意到自己胸前垂挂的绣袋滑出来,闪过一道诡异红光。
“真的没事?”骁翻身蹲在少女身边扶她坐起,暮生跑过来抓着她的手难掩惊慌,仔仔细细检查她全身有无受伤。
醉色推开暮生的手,揉了揉脑袋。骁在扑倒她的同时用手包住她的后脑,但因防备不及,无法周全到位,还是产生了一些轻微的震荡感。
“这个绣袋是三郎送你的?”暮生眼尖的发现少女胸前摇晃的绣袋,托起绣袋露出诧异的表情。
“有什么不对?”里面还有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鬼画符。
“其实三郎很讨厌人类。”暮生冒出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不是喜欢你的曾曾祖母吗?”那种带着缅怀思念的神情不像假的,莫非暮生的曾曾祖母不是人……
“三郎他啊,只是贪恋曾曾祖母的温柔,那不是真正的喜欢……”暮生叹了口气。安倍说过,他的曾曾祖母在嫁给青梅竹马的曾曾祖父之前是喜欢三郎的,也曾对三郎告白过,结果被三郎拒绝了。“除了你之外,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其他人……”
以前三郎不露面是常有的事,自从小醉色来后,三郎几乎天天出来晃一晃。他还在想三郎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去沾花惹草,老老实实呆在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来是对他家小醉色有企图啊。
“最珍贵……”闻言,少女清秀的脸上浮现出奇妙的不解。
“又来了!”骁倾身,肌肉绷紧,警惕。
“咦?”
当意识到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的狂风再次卷来的瞬间,骁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身体替少女抵御。暮生皱起眉头,红色左眼一阵疼痛,体内被封印的力量蠢蠢欲动,快要压抑不住时,突然,一阵樱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少女胸前的绣袋被红光环绕,漂浮半空。然后三人惊见周围景色大变,压迫窒息的狂风骤然消失,疾风骤雨般的红色樱花花瓣从天而降,将三人笼罩其中。
“三郎的结界……”暮生捂着左眼低声笑出。
云锦织就的华丽和服层层叠叠,花色繁琐,颜色鲜艳。外襟松松垮垮,前襟领口随意敞开,精美锁骨若隐若现。一头长及地,飘逸滑润的红发,慵懒的眼神,高大华丽的身姿,还有不断飘下来的樱花花瓣作为背景,隆重登场的贵公子除了樱三郎别无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虎的主人大家可以猜猜~~
白虎的出场只是顺便,后面会随着剧情的变化,还有主人的情绪会频频亮相~~
关于男主的问题……先不说此文有无男主,我的文案上已经很清楚了,王子都是配角中的配角,主要配角只有四个~
我也很赞成大家对配角的喜爱,因为创造出他们就是为了和王子们打擂台的。
顺便说一句,我家女儿到王子的世界可不是为了找老公的,人要经过相处才会互相了解,一开始就说喜欢的话那也太不现实了。而且我家女儿对黄毛小子不太感兴趣啊~~
王子会行动,因为他们年轻冲动,大叔不行动,因为他们王子更深刻的了解我家女儿的本质。
暮生的驯兽说不就证明了他在慢慢靠近吗?还有那单圆眼镜也是有力的证明(也可以猜猜,很好猜的)
至于不良校医,我就不用说了~
骁嘛,因为职业的关系,可能从来没考虑过这类问题,但‘家人’和‘伴侣’相比,说不定我家女儿更愿意和‘家人’永远在一起呢~
机车少年也是原创的,会逐渐出场~~
所以,相对于王子,大叔们的机会可能更大些~~,
嘛,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很烦恼啊,不知道是王子的支持者多呢,还是四个大叔他们的支持者多呢。
要真决定男主的时候,我一定要亲们投票决定!因为太难以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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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有惊无险の海原祭 ...
这位出场方式非同凡响堪称华丽的樱花贵公子,让醉色想起那位招摇显摆的大少爷。两人都是一样的骚包爱现——
“暮生,你是笨蛋吗?”极尽华丽,粉墨登场的樱三郎四下巡视一周,视线回到暮生脸上。那双失去遮掩物,颜色越发艳丽的红色左眼让他不悦地眯起双眸,语气冷厉。“谁让你把眼镜拿下来的?”
明明警告过他不许随便摘下作为封印的眼镜,这不听话的家伙是想着死吗?
“他的眼镜在我这。”仿佛映着夜色的翡翠般的眸子睨了樱三郎一眼,醉色在骁的扶持下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骁看不见樱三郎,对满天奇异飘落的樱花花瓣没有一丝惊讶,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少女甜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樱三郎立刻转首。“丫头你没事吧?”轻柔的语气和刚刚对待暮生的粗暴有如天壤之别。
“我很好……”少女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随后补充。“其他人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我管那些人死活。”樱三郎撇撇薄唇,抬眸睥睨那只发飙的白虎。“昔日威风凛凛的战国神兽何时沦落到如斯狼狈的地步,受人类感情的驱使,连骄傲和尊严也丧失了吗?”
“三郎你认识它?”暮生站起身,朝人仰马翻的四周扫了一眼,提醒樱三郎顾全大局。“太好了,你快点制止它吧。如果让它继续闹下去,小醉色的海原祭就泡汤了哦。”
“暮生你真没用,居然劳驾本公子替你搞定。”樱三郎一点也不想管人类的闲事。他本来好好坐在家里喝酒赏花,顺便和那只狐狸精斗斗嘴,结果感应到小丫头似乎有了麻烦,才过来一探究竟,哪知等待他的是这种破事。
吐出一口闷气,樱三郎潇洒地甩甩长袖,飞舞的花瓣霎时改变方向,朝白虎袭去。
“幻术也好,吉凶之兆也好,统统给本公子消失吧!”
白虎被花瓣形成链状层层锁住,无法挣开。它不甘示弱,脑袋昂起,虎啸震天,前爪重重一跺,螺旋状的风圈以极快的速度卷了过来。
“雕虫小技!”
樱三郎不屑冷哼,长袖挥舞,风圈立即消弭于无形。
“尔等不过区区‘魂体’,也敢在本公子面前班门弄斧,太自不量力了!”樱三郎冷冷一笑,右手看似随意的挥动,一道红色的光矢猛然袭向半空腾跃的白虎。
光矢轻巧地穿过白虎的身体,所带来的恐怖力量令白虎承受不起。它发出痛苦的吼叫声,一阵强烈颤抖后,身体化为碎末,许多白色的灵气向同一个地方涌去。
白虎消失,风自然也停止了。
暮生盯着灵气集中的方向,微微松了口气。
“大叔,要跟上去吗?”少女拂开头发,扬了扬眉,笑问。
暮生点头。“不知道它的拥有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丫头,你先把‘幻镜’还给暮生,他支撑不了多久。”樱三郎看了一眼暮生颜色越来越浓艳的左眼,皱眉。
“不用……”暮生刚开口就被樱三郎打断。
“你想死的话不如我送你一程,相信溯溪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我。”
“可是……”
“嘘,大叔,你比我更需要它,所以不要逞强哦~”食指封唇,轻轻摇了摇,散乱的头发垂下遮住少女的眉目,但见她唇角微提,笑容慵懒魅惑。“喏,这样才是我所熟悉的大叔嘛~”将眼镜轻轻戴到他脸上。
镜片贴近左眼的那一刻,疼痛立即减缓。暮生扶了扶眼镜,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暮生,接下来你自己善后吧,我先走了。”撤掉结界,狼籍的景色和喧闹的人群映入眼帘,樱三郎露出嫌恶的表情,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三郎离开了。”三郎讨厌人类,这毋庸置疑。不过三郎对小醉色另眼相看也是事实,三郎他……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过去看看吧,小醉色~”
“好啊~”少女唇角上扬,她对白虎的出现也是非常有兴趣呢。
? ? ? ?
一年级的‘扮装咖啡厅’门口,招牌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几个戴着动物耳箍的小女生抱头蹲在地上,其中一个猫耳的小女生脸蛋上犹有泪痕。
小女生们的旁边,一头红褐色的短发,耳朵上戴了七八个耳钉,黑色皮夹克的俊酷少年,一记右勾拳狠狠打在一个形貌猥琐的男人的下巴上。
“人渣!”男人狼狈地趴在地上起不来。少年冷着脸,捏捏指关节正要上去再补几拳,被左手缠着绷带,容貌极为俊雅的少年拦腰抱住。
“阿尤,住手吧,这家伙已经得到教训了。”拍拍他的肩,俊雅少年眯起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面露惧色的男人,笑着把红褐发少年往后推。“小金,别吃了,我们走。”
“唔,摆时,着么筷酒大碗乐?”
站在俊雅少年后面鼓劲加油的矮个子男孩,像只小猴子似的蹦跳了几下,闪亮灵动的大眼顾盼神飞,不羁红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他穿着无袖豹纹短背心,□一件宽松的黑色运动短裤,两只手抓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食,嘴巴里塞得满满,两腮圆鼓鼓得好像仓鼠,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便宜你了!”红褐发的少年朝男人呸了声,余怒未消的跟在俊雅少年身后。
“嗯嗯,真销魂~”俊雅少年翘起嘴角,笑容促狭。
“那三个人谁才是正主?”少女打量三个少年。那个褐红发色,耳朵上满是耳钉犹似不良少年的男孩,她似乎在哪见过。
“穿皮夹克的。”暮生看见白色灵气全数没入红褐发少年的体内,消失无踪。
“他……”醉色眯了眯眼。“我应该见过……”很淡薄,但确实有印象。
“是熟人?”暮生好奇问。
“不是……”
“咦?你是……”红褐发的少年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瞄见身穿女佣服,巧笑嫣然的少女,脸色怪异地指着她。“是你!”
“他好像认出你了。”暮生脸上带笑,压低声音。“反应真有趣,小醉色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好事~”
“嗯哼,我也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才给对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少女弯眸邪笑,拂了拂黑色卷发,踩着慢悠悠的步伐上前。“少年,你看起来真眼熟。呐,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又是这种调戏的口气?收回手指的少年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话可说了,支持王子的就那么几个(= =||)
这是网王啊网王,为毛大家都对王子无爱,对大叔大爱哩~~都是大叔控啊啊~~
话说回来,我对大叔也好爱啊,就让王子们娶网球当老婆吧~~
亲妈:少女,你自己来选吧,你妈左右为难啊~~
少女:不管大叔还是王子,我都暂时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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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巧不巧の海原祭 ...
“你……我们在街头见过……”少年懊恼,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惦记她,她明明都不记得他了。“你是立海大的学生?”
“是啊。让我想想,神奈川的街头……”哦,有印象了,那几个机车少年。“原来你是那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喂喂,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男人!”少年飞快截住她的话,头痛地按按额角。该死的丫头!就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害他被朋友嘲笑了好几天。
“我怎么不知道阿尤你喜欢男人……啊,别找我,我性取向正常,只喜欢女孩子。”他身边左手缠着绷带的少年大惊失色,迅速跳离他三步远,双眸含笑的望着表情悲催的少年。
“比不上你部里那对‘伪同性恋’!”阿尤额头一跳一跳的,他快被这两个不正经的家伙气死了。
“开玩笑的。”俊雅少年耸耸肩,走过来右手搭在阿尤肩上露出暧昧的笑容。“阿尤,她是你女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不是。”阿尤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香取醉色。”醉色突然笑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呃……”少女笑得清脆的嗓音格外甜蜜。对上少女艳若桃花的笑容,阿尤恍然想起那天被她步步紧逼的情景,俊容微红。
“不愿意告诉我吗?”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少女歪着头,状似失落,湿润的杏眼朦胧一眨,长长的睫毛像点缀了清晨的露珠一样楚楚动人。
“不是……”少年愣了愣,抓抓脑袋。“二神尤……”
“阿尤?”含着笑,垂下的眼眸里,流光眨眼便逝。
“姐姐,我叫小金,小金噢!”那位正在猛吃东西的红发男孩忽然跳到醉色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出一口白牙。
“这位是……”视线定在动作灵活如小猴子般的红发男孩身上,男孩子嘴里塞满食物‘嘿嘿’直笑。
这家伙……太自来熟了吧?阿尤头上缓缓爬下细密的黑线,郁卒地指着身边的俊雅少年。
“他是白石藏之介,我的表哥。”然后眉毛一抖一抖地横了红发男孩一眼。“这个贪吃鬼叫远山金太郎,小介的后辈兼社团部员……喂,小金,从进来到现在你的嘴巴一直没停过,你的肚子是无底洞吗?”
“谁叫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我多吃点有什么关系嘛!小气!”叫远山金太郎的男孩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撅起沾满残屑的嘴嘟嘟囔囔的。
“你当然没关系,付账的人是我啊!”
“嗯嗯,真销魂~”白石翘起一边嘴角。
“销你个头!我明明叫你一个人来,你把这只超级大蛀虫带来是什么意思啊?存心掏空我的荷包是不是!”阿尤揪住白石的衣领往死里摇晃。
“喂喂,是小金自己跟来的,我有什么办法。”那只小猴子,脾气固执得要命,“阿尤,你别摇了,我头都昏了……”
“你不会甩掉他吗?”他就不信凭他的本事甩不掉小金,他可是四天宝寺的‘圣书’,完美的代名词啊。
“你觉得可能吗?小金的脚力和体力都是部里数一数二的。”白石摊摊手,一脸无奈。
“我之前就很怀疑了,你这部长究竟是怎么当的,连个后辈都管不住!”阿尤凶巴巴的吼叫。
“我也纳闷,为什么大家要选我当部长,我明明只想当个普通部员啊。”有小金这种部员他是既欣慰又头疼——欣慰的是小金卓越的运动神经和超群的球感,头疼的是小金不受管束的野性子和无底洞的胃口。“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小金的速度可是连巴士都追不上。”
“那个小怪物!”细长的眼睛朝小金的方向瞄去,那猴子还在吃吃吃!小介真可怜,有这样难缠的后辈。好像突然能体会白石的苦衷,阿尤冷静下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驯兽员。”
“你明白就好。”白石转过头,扬起好比海风清爽的微笑,眼光中带着令人心生好感的善意。“你好,我和阿尤从小就是这样,让你看笑话了。”
“我不介意,你们的感情很好呢。”他们斗嘴的场面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我也有两个朋友,大家认识一下好吗?”得到两位少年的同意(小金的意见被无视了),少女向暮生和骁招招手
“骁。”骁一贯的寡言。
“你们好,我是暮生……”
原来他们是白石老先生的孙子和外孙,这个丁子茶发的少年和老先生年轻时很相似。暮生甚觉巧合,对他们友好的微笑。
“你好。”
“你好,阿尤有个朋友是立海大的,他邀请阿尤,阿尤邀请我,小金是顺便的……所以我们是来参观立海大的海原祭。”
“我也是。对了,白石君是特意从大阪赶过来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你的关西腔很明显哦。”
“嗯,听说关东人瞧不起关西人,不喜欢关西人,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我认识一位老先生,他就是大阪人。我很喜欢关西人的爽快和热情,相较之下,关东人就冷漠多了。”
“见仁见智吧。”
? ? ? ?
白石藏之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阿尤少年的外表看似叛逆不良,其实本质却很正义。还有那位缠着她叫她‘姐姐’的小金,跳脱天真的个性总是闹出一些笑话。
“原来白石君和小金都是大阪名校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难怪气质与众不同……”少女偶尔也会讲些恭维的措辞。话说,她所认识的人除了骁、暮生和不良校医,全是打网球的,无一例外。
“我不打网球气质就很普通了是不是?”阿尤悻悻然道。“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啊!”
“谁叫你当初宁愿去读不动峰也不选择四天宝寺。”白石一点也不同情地揽住他的肩膀,并且幸灾乐祸地指了指他的耳朵。“我看你大概只有不良少年的气质吧。”
“你管我,这是个人自由!”
“阿尤,我是关心你啊。”温和的声音轻柔而动人。
“你关心你的部员就可以了,我的事你不要Сhā手。”
“还在记恨那件事吗?爷爷他已经后悔……”
“小介!”阿尤打断他的话。“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关系闹得够僵啊,白石皱起眉。“阿尤……”
“对了,刚刚是怎么回事?”气氛有些不对,少女聪明地转移话题。
“我知道!”小金抹了抹嘴,举起油腻腻的手,绘声绘色的形容,还不时伴有精彩的动作讲解。“那个不要脸的坏蛋就像我这样摸猫耳小姐姐的ρi股,把小姐姐弄哭了不说,过分的是还想摸小姐姐的胸部。本来我是想一脚踹死那不要脸的坏蛋,可是阿尤比我快一步的跳出去,就像电视里的蒙面超人一样,一拳把那个坏蛋打倒!帅呆了!”做了个十字手势。“正义必胜!”
“……”
看着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兴奋难耐的红发男孩,少女默然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白石少年和小猴子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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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曲终人散の海原祭 ...
“咳,请见谅,这孩子的脑袋有点问题。”白石抽抽嘴角,大步走来,优雅地拎着小金的后领往后拖。
“白石你的脑子才有毛病咧!”小金不怕死的大声嚷嚷。
“嗯,你说谁的脑子有毛病?”白石阴森森地抬起左手,作势要解开绷带。
“哇哇,不要用毒手毒我!姐姐救命啊!”小猴子挣脱白石的手,一溜烟躲到醉色身后抱着脑袋发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毒手?”
“只有小金会相信。”白石对少女眨眨眼,食指抵住嘴唇。“嘘,要保密哦。”
很好,她终于可以确定,打网球的都是些怪人。
“二神君,这块玉佩是你的?”阿尤少年并没有规规矩矩的拉上夹克的拉链,露出修长的脖子。暮生眼光下滑,盯着阿尤胸前那块白玉虎形佩彬彬有礼的问。
“嗯,是我奶奶去世前送给我的。”阿尤摸着玉佩,流露出思念的表情。
“啊,对不起……”
“没事。”
“你很珍惜它吧。”
“当然,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可以借给我看看吗?”暮生趁机提出要求。
“咦?”阿尤疑惑。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吗,有什么好看的。
“别误会,我不是打玉佩的主意。”暮生解释。“我在中华街开了一家小店,里面也卖些古老的东西之类的,所以对古玩颇有研究。依我看,这块白玉虎形佩恐怕来历不凡哦。”
“白玉虎形佩?”玉佩是老虎的形状,但他真不知道它还有名字。
“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阿尤爽快地解下玉佩递给暮生,暮生细细摩挲玉佩的纹路和质地。纹饰的精雕,线条的圆融和谐,以至动物的栩栩如生,都是典型的战国风格,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可惜,持有者和被持有者之间的羁绊太深,并非轻易能斩断,他只好打消把它带回去的念头。
研究完了,将玉佩还给阿尤,稍稍提醒他。“二神君,古语有云,玉能辟邪。虽然这种说法有点迷信,你也许会怀疑,但你千万不要怀疑你奶奶的心意。老人家把玉佩留给你,不求什么,只求你一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我希望二神君好好珍惜这块玉,它包含了一位老人家最诚挚最深切的感情。”
“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阿尤接过玉佩挂在脖子上,抿紧薄唇用力握拳。
“大叔,解决了?”少女慢慢走过来,小金拽着她的衣服不肯松开。和暮生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她笑了起来。
既然事情办完了,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少女正打算向他们道别,远处一群熟悉的少年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
“找到了!”
“他们在这里!”
醉色看清楚了,正是被她忘得一干二净,青春学园网球部的少年们。
“你……你们没事吧?”手冢站在她跟前,清冷的嗓音中夹杂了一丝担忧。
少女抬起头,撞入一双清澄如镜的眼眸中,眸底闪过的紧张和担忧让她有一刹那的惊讶,然后抿了抿唇。“没事,你们呢?”
“我们很好。”见她安然无恙,手冢一颗吊得高高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你是青春学园的手冢部长吧。”虽然青春学园没有参加过全国大赛,但关东大赛上手冢的表现给白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是……”手冢眼神锐利的注视微笑的白石。
“白石藏之介,四天宝寺网球部部长。4月14日生,白羊星座,B型血,惯用左手,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六公斤,喜欢的食物是奶酪焗饭,爱好国际象棋,健康体操,家族成员目前有……”乾贞治踏前一步,开始如数家珍的报出白石的资料。
白石怔了怔,随即笑道:“资料收集的真齐全啊。手冢,你的部员很有FBI的天赋。”开玩笑的语气。
手冢冷着脸,冷气源源不绝的从身上冒出来。
“原来是四天宝寺的白石部长,久仰久仰。”不二有点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听说那所学校的网球水准在关西首屈一指,年年都是全国大赛的常客,四强之一,实力不可小觑。
“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久仰久仰。”
“呵呵。”
两位外表同样温润秀雅,俊俏动人的少年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百花齐放。
“你把本大爷扔下,跟这些不华丽的家伙在一起,是想惹本大爷生气吗?啊恩?Kabaji。”
“Use”
这种盛气凌人的说话语调除了那位处处讲究华丽的大少爷,还会有谁。
少女往后一瞥,冰帝的大少爷鱼贯走来。迹部脸上的表情可称不上高兴,甚至有那么点难看——更正,是非常难看。
“香取。”大少爷旁边还有一位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柳生比吕士。
真是一锅内容丰富,色香味美的大杂烩啊。暮生心想,如果这些‘内容’能和平共处,‘味道’会更好。
? ? ? ?
少年们吵吵闹闹,针锋相对,活像前世有仇,今生来报。小猴子和小绵羊一左一右拽住少女的衣服眼神炯炯的你一句我一句,还不忘你一脚我一拳,亢奋得像吃了兴奋剂。
如此不可开交的场面,少女眉毛跳得欢快无比,心想干脆甩手而去,让他们自相残杀(?)。但作为东道主,尽管立海大的名誉跟她毫无关系,不过看在小女生和校医的面子上,又快要到中午了,不能饿着骁和暮生。思考再三,少女决定带着冰帝、青学,外加白石,阿尤,小金,暮生以及骁先去餐厅解决午餐再来商议下午的安排。
反正都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个和十个毫无区别。
可怜的柳生同学,你又被彻底无视了= =!!
于是,达成一致协议——实际上是少女单方面的一锤定音,反对无效,剥夺其他人发表意见的权利。然后,浩浩荡荡的一群美少年美大叔美正太夹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一路招摇的向餐厅出发。
秉承要就一起行动,绝不便宜任何人的理念。少女领着吃完午餐团结一致(?)的少年们向网球部表演节目的礼堂转移。
白石看出点苗头,再者小金任性地缠着人家不撒手,就像野生动物争夺地盘似的抵触外来者侵入(-_-!)。他也乐得去凑凑热闹,顺便看戏——这可比爱情电影精彩多了。
因为时间还很早,礼堂人不多,位置很空,大家不约而同选了中间视野较好的位置。
安排座位时,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小猴子和小绵羊挤开其他人,蛮横不讲理地分别霸住少女的左右。基于保护心态,不想离少女太远,又不能叫小动物们让开,骁只好绕到后排坐到少女的后面以便随时注意她周围的动静。
既然后面被骁占了,暮生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施施然走到前排坐下。这样一来,少女的前后左右都有人了。
手冢推推眼镜,默默坐到小猴子的旁边,不二挨着手冢坐下。大少爷不甘示弱,坐到小绵羊的旁边,忍足见状,耸耸肩,坐到迹部身边。
白石拽着阿尤表弟走到后排,骁的身边——他知道阿尤对那个女孩有好感,可现在不是献殷勤的时候,青学和冰帝的两位部长大人明显是对手(?),至于其他人的想法,目前还看不出来。
继两位部长,两位天才坐下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安静入座——气氛很诡异,连大大咧咧的小动物们都三缄其口,沉默是金。
少年们之间风起云涌,唯独少女气定神闲,坐在一群美少年美正太美大叔中间,手肘撑着扶手托起下颌,女王一样的看着手中的节目单。
网球部表演的话剧是《鬼夜叉》。真田饰演城主,幸村饰演公主,柳生饰演公主的未婚夫落魄武士,赤也饰演巫师,仁王饰演鬼公主,柳饰演鬼公主的青梅竹马,文太饰演鬼公主的弟弟,胡狼饰演鬼族族长。
要赤也演‘巫师’,她觉得以赤也清秀的像女孩子的相貌,演‘公主’比较合适。
据说角色分配是根据抽签而来。
灯光转暗,黑幕缓缓拉起,节目开始了。
故事发生的年代不可考究,年轻美丽的公主(幸村)是城主的掌上明珠,却爱上了落魄的武士(柳生)。城主(真田)大发雷霆,禁止公主和武士来往,并将公主关了起来。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城主不忍之下召见武士,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
“如果你能取得‘鬼族之女’的项上人头,我就将公主许配与你。”
公主自幼身体羸弱,从母胎便落下了病根子,天气转凉就会咳嗽不止,严重点会陷入昏迷。城主听说只要将‘鬼族之女’的人头研磨成药丸给公主服下,公主自然药到病除。
为了心爱的公主,武士毫不犹豫的答应会让自己丧失性命的要求。
深山中,隐居着令人惧怕的“鬼之一族”。
每到落日时分,鬼族便会出来觅食。
前来狩猎的武士(柳生)和出来觅食的鬼公主(仁王)戏剧性的相遇了。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戴着面具的鬼公主被武士当成了迷路的人类女子,而鬼公主被武士的英俊和强健深深吸引。也许,这正是悲剧的序幕。
“不要和人类沾上关系,这样也是为了我们好。
鬼族族长——鬼公主的兄长(胡狼),如此警告鬼公主,但鬼公主的整颗心已被武士所夺,如飞蛾扑火般恋慕着武士。
因为那个夜晚,那名男子的手指,那名男子的笑容,烙印般的不可磨灭,鬼公主萌生了成为人类的想法。
如果是人,就可以得到他的爱。如果是人,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
鬼公主去求巫师(赤也),巫师的回答既简单又残酷——
“只要公主吞下一千颗年轻的人类女子的心,你就能如愿以偿,变成|人类。”
多么美妙的语言,鬼公主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忘了鬼族早在一百年前便禁止以人类为食。
鬼公主的青梅竹马(柳)得知此事,极力劝她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爱他,也希望他爱我!”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鬼公主,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瞒着青梅竹马和自己的兄长偷偷溜下山。
一颗、两颗、十颗、一百颗、九百颗、九百九十颗、九百九十九颗……只差最后一颗,她就能成为人类,和他永远在一起。
年轻美丽的公主,武士的未婚妻,成了鬼公主最后的祭品。
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武士挥刀砍下鬼公主的头,为死去的公主流下血泪两行。
鬼公主的弟弟(文太)一怒之下将整座城池化为灰烬。武士生无可恋,痴痴的抱着公主的尸体葬身火海。
当黑幕落下,很多女生发出小声的抽泣声。
除了赤也饰演的‘巫师’在中途差点忘了台词之外,其他人的表现可圈可点。
整个剧情的贯穿无非就是鬼公主爱上不该爱的人,杀了不该杀的人,自己付出了就一定会有所回报,这估计是所有女人的通病。
为什么要我付出,而不是别人为我付出?为什么要期待他们的回应,而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曾期待?
爱情不一定是平等的,谁爱得卑微,谁就是败者。
此舞台剧最煽动人心的其实并不是剧情,而是扮演者。所以很多女生都是红着脸堵在礼堂不愿离开,个别人还打算偷溜进后台拍下王子的剧情照(= =||)。
少女站在门口等待切原少年。她这一站,陪站的人也不少。
少年们无论到哪里都是灯光下的聚焦点,黑夜中闪亮的启明星,造成|人流不畅,交通堵塞也情有可原。
后台,切原少年接到电话换好衣服立刻飞奔而出,他的前辈望着他的背影心情无比复杂。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宠物化了,若‘饲主’指鹿为马,这小子说不定还会拍巴掌附和,汪两句:‘这就是一匹马,绝对不是一头鹿!’
唉,赤也啊,你明明是大魔王来着,怎么会变成小动物呢?
? ? ? ?
小动物汇聚一堂——青学的菊丸越前,冰帝的向日慈郎,立海大的赤也,四天宝寺的小金,这几只全聚在一起,已经脱离了‘可爱’的境地,变成了‘可恶’。
“耶,我是第一名!”菊丸比了个V的手势。
“臭家伙,不要抢我的蛋糕!”向日怒了。
“我速度比你快!”菊丸。
“混蛋!我才不会输给你!”向日。
“你放手!那是我的!”慈郎拉住盘子的一角。
“呜哇!”小金抄起泡芙一口吞下。
“……”慈郎鼓起包子脸。
“嘿嘿,这个也很好吃!”小金准备进攻巧克力森林。
“呸!”慈郎朝上面吐了口唾沫。
“哇,你恶心不恶心啊!”小金哇哇大叫。
“我做上记号,看你还敢不敢吃!”慈郎得意。
“怕你!我也会‘呸’!”小金如法炮制。
“呸!”
“呸!”
“呸呸!”
“呸呸呸!”
“啪!”一块蛋糕扔了过来。
“啪!”小金还以颜色。
“喂,你们够了吧……”被殃及池鱼的赤也眼睛红红的瞪着从口水仗演变成蛋糕仗的两只。
“都还まだまだだね”为避免同样下场
33、曲终人散の海原祭 ...
,越前端起盘子走到另一边。
“你们玩的很痛快,很开心是不是?”衣服被几坨奶油洗礼,耐性到极限的少女忍住掀桌的冲动扬起甜蜜蜜的微笑。“可是我很不痛快,很不开心,你们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被少女阴森森的口气和甜蜜蜜的微笑这两种强烈的反差吓到的小动物们都乖乖安静下来,不敢吱声。
“……”众人无言的无言,掩面的掩面,有这种丢脸的部员真是汗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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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无法逾越の心理防线 ...
“香取,外找!”
人仰马翻的海原祭结束后的第三日,和班上同学的感情因共患难(?)有了明显改善。虽不至于亲密无间,但也能和睦相处(?)。
谁找她?她不记得在这个学校除了不良校医和小动物,她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放下手中的悬疑小说,慢悠悠晃出教室。
“是你啊。”
柳生比吕士,绅士型的大帅哥,又是网球部的风云人物,此刻正堵在二年级的教室门口。后面是人来人往的走廊,一些小女生特意从其它教室跑过来偷看他。
“香取,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他抬了抬眼镜,语气诚恳。
“学长,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和你无话可说。”少女懒洋洋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眯起翠色杏眼。
学生逐渐聚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柳生皱眉,不再犹豫,一把抓住少女的手果断地带她离开。
“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一前一后来到偏僻的小树林,少女甩开柳生的手,对他强硬的行为和不经允许的碰触感到无比厌恶。
“想要和你好好谈谈。”他的态度格外严肃认真。
“呵~”她忽然无来由地对着他笑了,笑容邪魅,让他微微怔住。“想和我谈,至少要本人亲自出面才能显出诚意吧~”
“……”
“我说过了,每个人的体味不一样,即使用相同的香水掩盖,依然会有微妙的差别。学长是怀疑我的判断还是对自己的伪装太过自信~”骗一次不够还想骗第二次,他当她是那些无知的小女生,分不清真货和假货的区别吗。“还有,学长的领带歪了哦~”
“噗哩~又被小学妹拆穿了。”原来上次不是巧合,她是真的能辨别他和搭档的差异。除去伪装的少年一头不羁白发在风中飞扬,笑容邪气。“难道破绽真这么明显?看来小学妹对比吕士特别了解,不愧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瞧,多么理直气壮的说法,他们难道忘了自己曾对小女生所做过的事吗?
“我对亲爱的比吕士表哥当然了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一刻忘记~”
少女轻言细语,表情纯真,半眯的幽瞳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但词句中的讥诮明显到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既然学长说我和比吕士表哥是一家人,为什么我被冤枉时,比吕士表哥不仅没站出来维护我,还跟其他人一样不信任我,叱责我呢?我出车祸住院,比吕士表哥倒是来过一回,可是,表哥好像是为了幸村学长而来,还警告我不许接近幸村学长。我被那些女生欺负,为什么第一个跑出来的是赤也,而不是表哥~”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她真是孤陋寡闻了。
“我好怕惹比吕士表哥生气哦,他把你们看得比我重要得多,好像你们才是他的家人,我一个远房小表妹怎么敢得罪你们这些金贵的学长,让比吕士表哥不高兴~”
在那个表哥心里,她恐怕还比不上他那些网球部同伴的一根头发。他可以无条件的信赖幸村,可以纵容仁王,可以对赤也露出宠溺的微笑,唯独疏离冷淡的对待小女生。
“一家人啊……”手指摩挲唇瓣,轻轻嗤笑一声。“学长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一个无权无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小孤儿岂敢高攀柳生家的继承人。太抬举我的话,说不定我又得意忘形,故态复萌,让学长们头疼,恨不得我立即消失呢~”
仁王甩着小辫子的手顿住,有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片刻,讷讷道:“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们,因为我们对你做了过分的事,可是比吕士他毕竟是……”
“你搞错了,我不讨厌你们,一点也不。”少女勾起红润的唇,眉目幽诡深沉。“对一个连外人都不如的表哥,和什么也不是的你们,任何一种感情,就算再微不足道,用在你们身上也是种浪费~”
“如果我们真心实意的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们吗?”仁王叹了口气,起先他怀疑她远离网球部,不再缠着幸村,是故意弄出来的新花招,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后来就算发现她的性格有所变化,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小女孩在使小性子,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看来,他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柳生比吕士,并不是为了道歉吧~”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幽幽魅瞳,让仁王不自在的掉转视线。“呐,学长,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仁王不解的看着笑容幽魅的少女。
“区区‘我原谅你们’五个字,我不吝啬送给你们,减轻你们心里的负疚感,让你们放宽心胸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我有两个条件,一是柳生比吕士必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这是他欠‘我’的。二是从今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请学长以后再也不要做试探这种愚蠢的事,好吗~”
“……”保持一手抓住小辫子的造型,仁王愕然。
“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再来烦我。若学长自己无法决定,可以回去和网球部的各位学长商量一下,我随时等候你们的消息~”
“怎么办搭档,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目送少女飘然离去,仁王懊恼地骚了骚后颈。
? ? ? ?
“香取同学……”朱慈站在保健床边,手指夹着烟,表情怪异。
“什么?”躺在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睛,嘴角翘起,看似在笑,却显得冷冰冰的。
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朱慈拖过椅子坐下,询问。“谁惹你了?”
“老师,你说‘家人’究竟是什么?”微微张开眼,注视天花板,似跌进了那更年少更轻狂的往日岁月,为自己曾经许下的‘愿望’感到可笑可悲。
希望能快点长大,带着妹妹离开本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像从前一样生活。
为了这个即使付出一切也想要实现的愿望,她拼命的努力以求得到祖母的认可。妹妹胆子小,所以她要变得勇敢,就算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想要保护妹妹,因为妹妹是她唯一的妹妹。
妹妹不敢做的事,她做,如果不完成祖母大人布置的作业,妹妹就会被关进禁闭室,禁食一整天。
妹妹很喜欢小动物,妈妈在妹妹的生日时托人送来一只小鸟——小鸟有黄|色的羽毛,翠色的尾巴,小巧玲珑,叫起来清脆动听,妹妹非常喜欢它,像宝贝似的每天悉心照顾它。
在本家,她们是‘继任者’的身份,拥有任何活的生物都要经过祖母大人的允许。而祖母大人,恰恰最讨厌‘鸟’这种生物。
管家下达祖母大人的最终判决——必须由妹妹亲手杀死那只有黄|色羽毛,叫声动听的小鸟,否则就要把妹妹送走,家族不需要废物。
妹妹哭得很伤心,她不肯杀死自己心爱的小鸟,她抓着自己的袖子要她去求祖母大人不要那么残忍。
残忍吗?
是啊,那么可爱的小鸟,死了多可惜。但她也知道祖母大人的脾气,决定的事断断不会更改。
为了让妹妹留下来,为了保护妹妹,她替妹妹掐死了那只小鸟。
柔软的脖颈,沾上血滴的手指,妹妹的的尖叫声,祖母大人满意的微笑,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境。
‘怪物!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怪物!’
她永远忘不了妹妹当时的表情……恐惧,恨意,以及憎恶。
如血的夕阳在天际交接处寸寸下移,暗灰的屋顶反射出紫色的光线刺进她的瞳孔处,心被冻结般,嗓子堵得难受,想呐喊却喊不出来。
原来,在妹妹眼里,她的地位还不如一只小鸟。
有某种东西在内心深处扎了根,然后疯狂地成长,压碎她的思维,撕袭她的幻想,就像那只无力挣扎的小鸟。同一时刻,她的心也跟着破碎。
“有时候,真的很想毁了这一切啊……”
甩开她的手,丢下她一个人逃走的妹妹,对小女生漠不关心现在跑来假惺惺的柳生比吕士,还有他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同伴。毁灭的欲望在心中翻腾,想摘掉他们头顶的光环,想摧毁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耳闻少女厌世般的语调,朱慈愣了楞,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柳生同学来找过你吧。”除了柳生家,她再无其他亲人。
“跟他无关,是他身边的少年白……”坐起身,少女漠然一笑。那种人,不配当她的‘家人’。
“他找你干嘛?”
“为我亲爱的比吕士表哥说情。”本人不出面由同伴出面,果然是一家亲。
“你原谅他们了?”以前她可能会,现在很难说了。
“老师你说呢?”
“你是不是提出了什么苛刻的要求?”相处了一段日子,朱慈自认对她比较了解。这丫头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不计前嫌的原谅他们,一定别有所图。
“我是对他们提出了条件。他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将从我的世界中消失。”如果柳生比吕士答应她的要求,从此后他们再无任何牵连。如果柳生比吕士不答应,他们也不会再来烦她。两方都对她有利,何乐而不为。
“看来你真的很恨他们。”
“我为什么要恨他们?”少女眯起眼,幽幽笑道。“‘恨’,代表我还在意他们,任何的负面情绪,都说明我没有真正的放下,对他们还有所留恋。对我来说,‘恨’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感情,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没有资格拥有。”
“……我明白了。”她不恨他们,却用淡漠的态度将她和他们的世界分割开来,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交集。这种淡漠,比表露出来的恨意更让人觉得心寒。“你到底对他们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有点好奇。
“哦,也没什么,只不过要我亲爱的比吕士表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罢了~”
要柳生同学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磕三个响头,这还叫‘罢了’?朱慈按住额头,这丫头肯定是存心不让网球部那些人好过。
“我说香取同学,你这招也太损了点,柳生同学大概不会接受这摆明了故意刁难的要求……”
“我无所谓啊~”正因为难度太高才有意思,柳生比吕士愿不愿意其实都无所谓。她只想让他和他的同伴知难而退,划清界限,不要老是摆出一副不向她道歉人生就不美满的表情看着她,好像错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们。
她就是故意刁难,让他们尝尝受到挫折的滋味,怎样?
“你是无所谓,人家那边就有所谓了……算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老师管不了。”朱慈无奈地摆摆手。“香取同学,放学后先不要急着离开,在后门等我一下,今天我开车送你~”
“哦,老师怎么变得热心起来~”她笑着挑高眉头。
“老师想去你打工的地方参观参观不行吗?”主要是不放心那个有着俊美外貌,打扮奇怪的店老板。他总觉得那男人对待小丫头的态度不像老板对待员工的态度,太亲热了。
“随你便~”
作者有话要说:别误会哦,我家女儿才不稀罕柳生的响头,她只是提出一个刁难人的要求,可能想到柳生不会同意,即使柳生同意也有网球部的人拦着他,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所以只是想让网球部的人死心哦~~
O(∩_∩)O~,倒霉了孩子们~~
35
35、迷惑人心の魔法 ...
“打扰了。”
手冢掀开帘子进来时,少女正在接待客人。
房间的光线因为暮色的关系,显得有些恍惚。折射着橘色的柔光,映在少女清秀的脸庞上,朦朦胧胧的有一种迷惑人心的艳丽。
“是手冢君啊,大叔出去了,你坐着等一下,他马上回来。”桃红襦裙的少女抬起头对他微笑。手冢微点头,并没有坐下,而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少女捧着莲花形状,从外型和颜色上有些年代的银器替一位长相阴柔俊丽的男人细心讲解。
“老师,这原是从波斯传过来的古老银器,外壁分成九瓣莲花,内壁雕花精致,一般只有皇室贵族才有资格赏玩。这种纹样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非常有收藏价值。”
随意摆放的古玩书画和一些常见的物品,少女清甜的嗓音静静地流淌在室内,让这间静谧的小店有了某种风雅的魅力。
“香取同学,老师我可不是什么古董爱好者,买这种东西回去摆在家里既占位置有没多大用处,你不如推荐点实用的,兴许我还愿意花钱。”朱慈摸着下巴,对这些所谓的古老的东西从以前就不感兴趣。
“你不喜欢,不见得她也喜欢你。”把银器放回架子上,醉色抬眸。
银器的上空,金发的大波浪卷,绿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雪白的肌肤,面上罩着黑色面纱,身上纱衣飘飘,神秘莫测的美丽女郎气冲冲的叉腰,先是横眉竖眼怒视朱慈,然后又转过头来瞪着她。
少女微笑地晃晃手指,用嘴型告诉她:放心,我不会把你卖给这个人,免得糟蹋了你。
波斯女郎读懂了,这才舒展眉头,喜笑颜开地化为轻烟钻入银器中。
“什么叫‘她也不喜欢我’?老师生性愚笨,不太明白香取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以麻烦香取同学解释清楚吗?”朱慈双手抱胸,眉梢挑起,促狭地笑看少女。
“老师,不要把他们当成一般的货物,店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你在挑选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挑选你。”不良校医大概和这家店的磁场不合,从他进来到现在,平时闹哄哄的大家都像见了恶鬼似的躲起来不见人,害她介绍起来也索然无味。
“听香取同学的口气,这里的东西似乎都很神奇呀。”朱慈不信怪力乱神之说,都是用来骗无知的人。他看了眼静立一旁的冷峻少年,目光落在少年制服的领口上和他肩后的网球袋上,微微惊讶。“咦,你是青学的手冢国光……”
“老师您好。”他们在海原祭上见过,又听少女喊他老师,手冢礼貌地欠了欠身。
“网球部的吧。”
“是。”手冢点头。
“老师你认识手冢君?”本着对手冢还算有好感的份上,少女询问。
“去年的关东大赛我去看过,虽然最后青学未能出线,但手冢的网球打得很不错。”朱慈回忆。“我记得当时青学的部长好像是叫大和吧?”
手冢国光,一个了不起的人,他的网球实力绝不输冰帝的迹部景吾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他们的球技早已超出中学生网球的范畴,完全想象不到他们只是中学生,可能连高中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和部长已经升上高中,我是现任部长。”手冢抿抿唇。
“不能参加全国大赛,手冢君心里一定有所遗憾吧。”少女缓缓眨动浓密的睫毛,那双深沉的翠色瞳眸仿佛流动的碧潭,闪着幽幽然的光芒,手冢胸口莫名一窒。
“今年的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会参加。”不仅要以第一名出线,还要捧回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这句话手冢没有说出口,但他坚定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和对胜利的执着。
“想不到连手冢君如此冷静的人都对网球充满热情……”因为是自己所追逐的梦想,所以可以无惧一切,勇往直前吗?网球对这些少年而言,可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吧。“竟然手冢君对自己和你的同伴怀有莫大的信心,那我就祝愿手冢君能在关东大赛上取得胜利,然后在全国大赛上打败立海大,成为全国大赛冠军。”
“谢谢……”得到少女的祝福,手冢高兴之余,又微感诧异。她和网球部的关系不好吗?
“香取同学,我都说了不要诅咒立海大网球部,你好歹也是立海大的学生,学校名誉是很重要的!”听见少女巴不得立海大网球部败北的口气,朱慈忍不住嘴角抽搐。
“比赛不是我说一两句话就能左右局势的,如果网球部真的败给别人,只能说明他们技不如人~”桃花样的少女动拂了拂垂落的刘海,作优雅轻灵,魅惑妖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能在高手如云的环伺下夺走桂冠,才配称王者。我说的对不对,手冢君~”
手冢赞同的点头。“切勿掉以轻心!”
“所以说,就算立海大蝉联两届全国冠军,但我相信手冢君带领的青学会阻挡立海大的势头,不让他们专美于前~”少女扬起甜美的笑容,手冢似乎看见桃瓣飞舞,芬芳弥漫。“我对手冢君很有信心~”
“那可不一定,毕竟立海大的实力有目共睹,这届的网球部阵容又是历来最强大的,想从他们手上夺走冠军宝座绝非轻而易举的事,恐怕要经过一番苦战。就算如此,获胜的几率似乎也不太高。”
朱慈心知肚明,少女对立海大网球部众人的恶感已经积累到了一定深度。万一他们真的不能达成三连霸的愿望,最高兴的绝对非小丫头莫属,没准她还会兴高采烈跑去买一挂鞭炮放放。
“老师,话不要说得太早,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知道冠军究竟花落谁家~”
“我说你啊……”非要立海大失败你才满意吗?朱慈无奈,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吧,算我说不过你,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我们都不要再提起了。”
继续纠结下去根本毫无意义,立海大胜利或失败都跟他不相干。他是校医,又不是校长。
手冢在一边听他们争论,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感觉。她和立海大网球部的感情不但不和谐,甚至还有不小的矛盾。
练习赛那天幸村的表现,她的若无其事,如果不是她今天的态度,很难看出什么来。
不好贸贸然过问别人的私事,手冢将疑问藏在心里。
? ? ? ?
“哎呀呀,樱三郎,你又出现新的情敌哦~”瞅着那一大一小容貌俊美的男人,白子落定后,狐狸公主抬眼瞄了瞄慵懒地坐在树下,啜饮清酒的樱三郎,咯咯娇笑。
一口饮尽剩下的酒,长指抹掉唇边的酒渍,樱三郎冲着眉眼俊秀,唇边始终带了一缕浅笑的阴阳师竖起大拇指。“大阴阳师,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应该见过熙子发飙的样子,一般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只有你敢勇于献身……”
被樱三郎半褒半贬,阴阳师依然处之泰然地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哎呦,晴明跟你这只缩头乌龟可不一样~”狐狸公主听出樱三郎话中的戏谑。哼,臭三郎,肯定是嫉妒她和晴明恩恩嗳嗳,自己却孤家寡人,可怜没人爱。
“是啊是啊,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真不知道这位伟大的阴阳师看上这女人的哪一点。要他说,这女人除了一张脸能撑撑场面,全身上下都是缺点。
“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一根萝卜嗳嗳,不要成天抱着你的酒坛子喝闷酒。你看那边……”振袖一挥,芊芊玉指朝少女的方向用力指过去。尽管两人做了千年的邻居,整天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但狐狸公主对这个冤家死对头还是十分关心的。“其他人都展开行动了,你和小暮却裹足不前。小暮也就罢了,他自有打算。可是你……三郎,别怪我多管闲事,那个时候你对溯溪也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若是你稍微有点表示,溯溪也不会……””
“好了,雪熙,别说了,三郎的事他自己有分寸。”阴阳师截住狐狸公主的话,摸摸她的头,狐狸公主不满的嘟起嘴。
溯溪……
因狐狸公主的一番话变得沉默的樱三郎垂下淡漠的双眼,盯着空空如也的酒盏发呆。
“我回来了,小醉色,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海鲜大包哦~”
当暮生眉开眼笑拎着一袋热乎乎的包子从外面回来,发现他才离开一会儿店里就多了两个人,还都是认识的人,不禁愣了愣。
“手冢君,你怎么有空过来?”
“父亲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为他买一件礼物。”手冢欠了欠身,很认真的解释。“父亲跟祖父同样都很中意暮先生店里的东西,所以就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我最近新进了一批好东西,手冢要不要看一看,也许其中凑巧有你父亲喜欢的也说不定。”
“麻烦暮先生了。”
“手冢君太客气了。对了,小醉色,不如你来招待手冢君。你们是熟人,年纪相近,应该很谈得来。”
“大叔……”隐约猜到暮生打什么鬼主意的少女,接过暮生手中的袋子指了指朱慈。“老师怎么办?”
“这样好了,小醉色,你先陪手冢君出去转转。西浦老师,不介意由我来招待你吧?”暮生笑眯眯地看向若有所思的朱慈。
“不介意。”朱慈耸耸肩。
“手冢君,晚上的中华街可是比白天还要繁华,要保护好小醉色哦。”
“嗯。”他不会大意的。
注视少年少女消失在帘后的背影,朱慈抿唇低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紫光盈盈的俊眸在恍惚朦胧的光线下越发剔透。
“老板,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不介意~”暮生笑容满面。
“听香取同学说,暮老板店里的东西都有灵性?”
“是啊,因为人对物品产生爱憎情 欲的同时,物品也会对人产生爱憎情 欲。那些永远无法在尘世说清的情感,在夜晚来临之际,会幻化成神鬼魅惑人心哦。”暮生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下唇,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有些蛊惑。
“……”朱慈没有接话,点燃一根烟,静静吐出白烟。
“西浦老师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看。若有需要,我会适时的做些讲解。”
“……那太麻烦暮老板了。”他笑道。
“不会,这是我份内的事,就当我感谢西浦老师平时对小醉色的照顾。”
“这也是我份内的事。”
“如果西浦老师有中意的,我会给老师最大的优惠。好了,请过来这边。”
朱慈夹着烟,摸了摸发凉的脖颈,慢慢踱过去。
? ? ? ?
黄昏的颜色艳丽而慵懒,飘舞的粉尘也染上了橘红的微光,将一切笼罩在夕阳的轻绡里。
俊美的少年,清秀的少女,这一瞬间的时光流动,缓慢得有些不真实。
不想在外面看见奇怪的生物,摘下单圆镜片的少女走在少年右边,和少年并肩而行。
手冢边走边注意路面和周围的情况,把少女小心的护在自己的右侧。
手冢的举动少女尽收眼底,尽管不会产生什么感动之类的情绪,但对手冢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像手冢君这么优秀的人,在学校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吧。”打网球的人都很受欢迎,特别当打网球的还是美少年,就更是女人追逐的目标。
“……”推眼镜的手指顿了顿,手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手冢君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少女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掉以轻心。”沉默了几秒,手冢淡淡说道。
也就是说他没有喜欢的人。“手冢君……”
“叫我手冢就可以了。”
少年推了推眼镜以掩饰不自在,少女看到他白玉般的耳根处染上浅浅的胭脂色,忍不住抿唇微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手冢。”
“不要大意。”手冢推推眼镜。
“是~”
饶有兴致地打量少年在月光的映衬下尤其俊美的白皙脸庞,和那一脸的冷峻严肃,以及镜片下清澈透明的眼眸,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年呢。
不善于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但眼前的少年却偶尔会出现有趣的反应。越是微乎其微,才显得格外珍贵。手指抚摸细致的唇瓣,少女心想,如果让一个认真严肃的人露出惊慌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呐,手冢~”突如其来的念头,促使少女突然一把抓住手冢的胳膊。手冢愣住,被迫俯下脸看着贴近的少女。
朦胧昏黄的光晕笼罩在桃红襦裙的少女身上。少女睁着仿佛带有魔力的翠色瞳眸,幽魅闪烁,说不出的漂亮。
一瞬间的失神,被少女那张如魔似魅,恍若妖精的容颜占满了整个视野。
黄昏与月色交界的时分,现实与梦境的界线变得迷离。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显得不确定和暧昧,所以,也越是引人探究。
一种骚动的感觉从手冢内心深处涌起,究竟是什么却无法言明。
“……我很喜欢手冢你哦。”微微侧头,少女甜美软糯的嗓音带着甘甜的幽香缓缓靠近。
“……”双眼有一刹那的睁大,鼻端闻到那股迷惑人心的香味,仿佛呆住般地任少女逐渐缩短两人的距离。
“呵呵~”不明显,但还是动摇了啊。捕捉到手冢细微的表情变化,少女杏眼弯起,松开抓住手冢胳膊的小手,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开玩笑的……当真了?”
“……”
果然
35、迷惑人心の魔法 ...
如此,刻意忽略那一瞬间的失落,手冢面色不变,镇定地推推眼镜。她和不二很相似,都是用无害的外貌隐藏阴险个性的腹黑型。
“手冢吃过晚饭没?”少女眉眼弯弯,心情大好。
“没。”
“我也没有。”少女翘起嘴角。“走吧,前面有很多好吃的,你要请客哟~”
“嗯。”
“手冢真是好人啊,不像大叔只请我吃包子~”
“……”看样子要有被她敲竹杠的心理准备了。“不要大意。”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少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冰山很有理智滴~~
36
36、华丽の登门造访 ...
一大早,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在不停的狂响。
“……”
一只细白的小手从被子里慢慢伸出来,在外面摸来摸去。
“喂……”摸索到手机,睫毛动了动,依然闭着眼,脑袋扎在被子里轻轻磨蹭,没睡醒的嗓音有些慵懒沙哑。
『啊恩,太阳都晒到ρi股了,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居然还赖在床上。本大爷到你家门口了,出来迎接本大爷吧。』迹部一贯高傲华丽的语气透过手机清晰无比的钻入少女耳中。
“……”
『嗯,你有没有听见本大爷说的话,快点起来迎接本大爷。』拖曳着挑逗人心的慵懒鼻音,施恩般的话语却实在令人很想把他扁成猪头。
“去死吧。”徐徐睁开眼睛,少女非常非常冷静地挂断手机,才不管手机那头的大少爷会有什么情绪反应。
托某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大少爷的福,难得可以好好休息的假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泡汤了。
抬眼看了看钟,才七点啊……
揉揉眼睛,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翻过身,换个方向,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下。
“叮咚!叮咚!”
“来了。”骁在楼下厨房忙忙碌碌,每次休息日醉色都会起得稍微晚点,所以早餐要等她起来才能开始做,但材料必须先准备好。
听到响起的门铃声,骁放下装着鸡蛋面糊的钵子,擦了擦手,走出去开门。
“请问你找……”顿住,高傲艳丽的少年眉毛一跳一跳的,表情不怎么开朗。“你是……”在海原祭上见过这少年,而且还留下相当深的印象。
敢挂他电话,还叫他‘去死’,真是活腻了。迹部冷冷一笑,昂起下颌。“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呢?”
骁呆了呆。“不华丽的女人是指……”该不会是说醉色吧。
“香取醉色!”迹部不耐烦的说道。
“……”他猜对了。看着趾高气扬的少年,骁犹豫。究竟要不要放他进来?虽然是醉色认识的人,可——
“让开,本大爷自己进去找她!”
“她还在睡觉。”
“现在几点了?”
“七点。”
“懒家伙。”想起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迹部气不打一处来。“Kabaji,把慈郎拎出来,我们进去。”
他迹部景吾光临她家是她的荣幸,她不仅不感恩,还出言不逊。今天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他就不是冰帝之王!
“Use”桦地拎着呼呼大睡的绵羊站在迹部身后。
既然他见过他们,又确定了安全性,骁移开身子,让三人进屋。
在玄关换上拖鞋,迹部双手拢在裤袋里,像个高高在上的国王般扬起下巴环视室内一圈,眼神不屑。“啊恩,还没有本大爷家的卫生间大,Kabaji。”
“Use”
骁不以为意,进厨房泡了几杯花茶端出来。“请。”
“那女人呢?”迹部盯着二楼的楼梯,颇有冲上去逮人的架势。
“唔,好香,有小醉的味道耶……”被桦地丢在沙发上酣睡的慈郎耸耸鼻子,眼睛都没睁开身体却像有意识般,脸庞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鼻子也到处嗅。“小醉!是小醉的味道!”嗅到什么确认身份的东西,慈郎立马清醒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兴奋的大叫。“咦?迹部,你在干嘛?”
细长手指优雅地按住眼睛,迹部‘哼’了声,迈步走向二楼。
“等等我!”慈郎欢快地冲上去。
“跟上来,Kabaji。”
“Use”
骁看着高大少年应声跟上去的背影,那个华丽的少年……其实内心并不如外表那么傲慢。不过,这时候去打扰醉色,应该不会出事吧?
? ? ? ?
盯着门上幼稚的QQ自画像,迹部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如无人之境地推开少女的房门。
目光如炬的扫视小小的房间,靠墙的床上隆起的那一团,随着呼吸不时的起伏。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那道不算太健壮的身影一溜烟的窜进去,脱下鞋,蹑手蹑脚的爬上床,眉开眼笑的抱着那团隆起蹭了蹭。
好困,好想睡哦呼噜(~ o ~)~zZ
这不华丽的家伙!迹部按了按额头,压下冒起的青筋,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沉睡的少女,犹带稚气的清秀脸庞柔和安静,像个纯稚的婴儿,惹人怜爱。
旁边那迅速进入梦境,打着呼噜不华丽家伙迹部有意识的忽略掉(= =|||)。
视线往下,深黑色如蔷薇花的卷发凌乱的铺在枕头上,迎着从窗帘偷溜进来的微光,掠过水波的投影,竟有一瞬间游动起来的错觉。
仿佛受到刹那间的诱惑,手指不知不觉地伸出去。碰触到细软的发丝,热热的,卷卷的,黑色丝线似的缠住自己的手指,心中莫名地微微一动。
明明容貌和身材,甚至才能都不及冰帝的那些母猫十分之一。
冰帝的母猫花痴又乏味,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尖叫,但不可否认她们比眼前的少女华丽多了。除此之外,自己在国外也认识不少出色的女性——放眼容姿和才能,无一不是完美无缺的一流女性。
奇怪的是,他对那些漂亮的女人提不起丝毫兴趣,却对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无视他,一无是处,脾气恶劣,动不动和他作对,狠起来还会拿东西打他脑袋,欺负慈郎,但笑起来很桃花,很魅惑的家伙有一种微妙的,连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亲近感。
为什么?
“迹部君,大刺刺的闯进女孩子的房间,很失礼哦~”
微微睁开眼的少女,勾起嘴角,和那双微微向上挑的艳丽眸子对上。注意到对方挑起自己发丝的手指,她依旧保持趴在床上的慵懒姿态。云淡风轻的表情,没有害羞或惊慌的情绪,只是扯动面皮假笑了一下。
“啊恩,本大爷叫你出来迎接本大爷,你竟敢挂我电话,这笔账该怎么算?”本来已经心软,心想就这么饶过她的迹部见她一副嫌弃的表情,无名火又冒了出来。
那你打扰我的睡眠又该怎么算?少女默默腹诽,因为说了也等于白说,和迹部讲道理,搞不好他大少爷会华丽丽的来一句‘本大爷就是真理’——遇到这种人,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
“麻烦迹部君让一让,我要换衣服……”感觉身体被什么重物压住,变得沉重。少女掀开被子坐起,错愕的发现自己身旁躺着一只睡得口水直流的绵羊。
不自觉地跟随少女的目光移动,看见那只懒羊,迹部无意识地摩挲泪痣,冷哼。“Kabaji,把慈郎这家伙给本大爷丢出去!”
“Use”无条件服从迹部命令的桦地并没有把睡梦中的慈郎丢出去,而是拎起他离开房间。
“我说……”瞥见迹部纹丝不动的站在房间里,少女抽抽嘴角,为什么这位大少爷不顺道跟着一起离开呢?“迹部君,你的嗜好是看女孩子换衣服吗?”
“嗯,你敢当着本大爷的面换吗?”就她那干煸四季豆的身材,脱光了他都不屑看。迹部大爷下巴一扬,用相当挑剔的目光审视少女样式保守的棉布睡裙,撇撇薄唇。“我说,你就没有其它的睡裙吗?真是不华丽的品味!”
她又不是穿给他看,要他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那就麻烦华丽的迹部君向后转,顺便帮我把门关上好吗。”懒得理他,下床从衣柜里随手捞出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不料这位大爷又有意见了。
“喂,白色不适合你。”迹部不经主人同意,擅自走到衣柜前利索地拉开衣柜,锐目快速扫过一排排衣服,手一伸,拿出件水蓝色的连衣裙塞给她。“先将就换上,等一下本大爷带你出去买衣服。”
最适合她的颜色其实是桃红色,就像她在杂货店里穿的那一身古式襦裙。可是这个女人的衣柜里居然没有这种颜色,都是些乱七八糟不适合她的衣服。
“……”抱着迹部塞过来的衣裙,少女扬眉不语。
“啊恩,你不相信本大爷的眼光吗?”
她只是疑惑,他是以什么立场对她说这种话?他们连朋友都不是。睨着眼前脸皮其厚无比的大少爷,少女似笑非笑地抖了抖手中的衣服。
“难道迹部君真的想留下来看我换衣服不成?”
“动作快点,本大爷在楼下等你。”见她选择自己挑的衣服,迹部笑起来,爽快地转身出去。
任性又霸道的大少爷脾气……
撇撇嘴,醉色拿起两件连衣裙比量了下,终于承认大少爷精准的眼光和一流的品位。
换上迹部挑选的衣服,站在镜子前梳了梳头发,忽然想起自己忘了问大少爷如何得知她家的地址?还有他和那只黑绵羊一大清早扰人睡眠的跑到她家来究竟想做什么?
手指轻轻抚摸柔软的下唇,半眯着眼思考。
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勾了一下,对镜中的女孩子无声微笑。以迹部习惯掌握一切所能掌握的性格来分析,关于他为何知道她家地址这一点可以不必多问了。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她马上就会知道。
“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啊……”
闯进女孩子房间,看见女孩子穿睡衣都不脸红的某位大少爷,不愧是受过欧式教育的,如果换成手冢,完全臆测不出他会做出这种失礼的事。
不过,即使任性,即使霸道,即使张扬,即使我行我素,大少爷活的却很自在呢。
个性的不同,也造就了两个少年之间巨大的差异。
“呵,假若那两人在网球场上决一雌雄,不知道谁胜谁负~”
作者有话要说:总的来说,女王各方面都很优秀,唯独情商,因为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喜欢,也是别人向他告白吧,估计他并不知道如何喜欢一个人,女王的世界容不下普通的女孩子啊~~
我要出门三天,这章是放在存稿箱里的,不过我回来后还是日更或两天一更哦~~
37
37、柳生の心 ...
“迹部君,请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吃过骁做的早餐,在大少爷不容违逆的命令下坐上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从后视镜看到后座的高大少年和呼呼大睡的伪动物,少女平静地问。
“跟本大爷去约会。”迹部皱起眉。“叫本大爷‘景吾’。”一听见她生疏有礼的喊自己‘迹部君’,心里像被什么堵住般,极其不舒服。“不要用我们不熟的借口来搪塞本大爷,你忘了答应过本大爷什么吗?啊恩?”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起吧,迹部君。”脸朝向窗外,少女软软的拒绝大少爷的强势要求。
“才隔多久就变成陈年旧事了,你当本大爷是傻瓜吗?”迹部冷笑。
“直呼对方的名字证明两人关系的特殊性和亲密度。对我,对迹部君而言,我们都不是特殊的人,况且我和迹部君的关系离‘亲密’似乎还差了一大截。”
并非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不能喊大少爷的名字,只是不想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牵绊,或是自己成为别人的牵绊。这辈子,她只想一个人。
“嗯,你觉得我们不够亲密吗?”迹部扬起眉。
“迹部君认为呢?”少女回他一个‘就是如此’的表情。
原来他们的关系不够亲密,这女人才没自觉,不把他当回事。“本大爷决定了!”
“什么?”迹部高傲的语气让少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啊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大爷的女人!”迹部独断独行的宣布。
少女愣了愣,随即眯眼。“迹部君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家伙的脑袋一定被门夹过了,说这种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
“本大爷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迹部突然把脸凑过来,少女脸不红心不跳。迹部嘴角一挑,露出自信无比的微笑。“怎么?怕自己把握不住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下,情难自禁的爱上本大爷吗?”
完美无暇的脸部轮廓,白皙几近透明的肌肤仿佛极品的羊脂白玉一般,毫无瑕疵。与忍足那种慵懒惑人的魅力截然不同的艳丽直逼而来,让人为之目眩神迷,恍若梦中。即使面对这张在多数女人心目中,犹如出现在童话剧中的王子殿下,少女依然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她慢慢扭过头看了看车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然后转回头笑眯眯。“迹部君没发烧吧?要不要我陪迹部君到医院检查一下脑子,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万死难辞其咎~”
“本大爷的思路很清晰!”迹部不悦,这女人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忘了自己一开始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想征服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孩。但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对这个所谓的游戏认真起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迹部自己都没意识到心态上发生了转变,以为这仍然是由他主宰的游戏。
他喊开始,自然也由他结束。
“为了保险起见,迹部君还是去一趟医院吧。”少女不为所动地绽开甜美笑靥,只当刚才的话是这位大少爷一时心血来潮,随便说说而已。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迹部一只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抬起少女秀气的下巴。“本大爷再说一遍,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大爷的女人!”
难道他是认真的?少女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眯起魅瞳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
“迹部君真幽默啊~”
一时间各种想法盘旋在脑中——是先将他一拳打昏然后毁尸灭迹,还是苦口婆心规劝大少爷收回这种可笑的决定。
难以拿定主意,举棋不定时,某位大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略显凉薄,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漠瞳眸,突然捂着脸大笑。
“哈哈哈哈,本大爷对你越来越满意了!”
“抱歉,迹部君,我脑子不好使,听不懂你说什么。”从某方面看,眼前的大少爷是个超级举世无敌大麻烦。
“从今天起,叫本大爷‘景吾’。”
“迹部君,为了我们生命安全着想,麻烦你的眼睛不要光顾着看我,请注意前方,小心驾驶,一车四命哦。”
“……”
“迹部君……”
“‘景吾’。”
“我们一定要重复争执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吗?”
“本大爷上次帮了你,你却没有履行你的承诺。你这个不守信用,过河拆桥的女人到底要唬弄本大爷到什么时候?”迹部有点生气了。
听起来好像是她不对呢,毕竟他帮她是事实。醉色陷入沉思,难得认真的反省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她一声不吭地垂下头,迹部不习惯她的安静,眉头皱了皱。“算了,本大爷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就叫本大爷‘迹部’,不要‘迹部君,迹部君’的,听了就不爽。”
杏眼抬起,看着放软口气,退了一步的迹部,惊奇。
“啊恩,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
“不,我突然发现迹部君……”
“嗯哼?”
“呵,迹部……”眨眨眼。“是个很可爱的人哦~”
“不要用那种不华丽的词形容本大爷!本大爷应该是英俊潇洒,举世无双!啊恩?Kabaji。”迹部臭屁地撩了撩头发。
“Use”后面传来熟悉的附和。
“好啦,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华丽大少爷,麻烦你把停一下车好吗?”少女笑了笑,朝后视镜望了一眼。
“干嘛?”迹部挑高了眉。
“因为我看见……”食指抵住下唇,少女露出艳丽如桃花的笑容。“我家那只被坏人拐走的‘宠物’了~”
? ? ? ?
“赤也,你垂头丧气的要去哪~”趴在车窗上,等待少年渐渐靠近,愉快地挥动小手。
她眼中除了耷拉着脑袋频频打呵欠的小动物,小动物周围的人全都当作透明人。
“咦?是小醉!”看见笑吟吟的少女,切原少年眼睛发亮,一扫沮丧的样子,丢下一干前辈拔腿冲了过来。他摇着尾巴(?)喜滋滋的朝车内瞄了一眼,发现驾驶座上某位傲慢的大少爷,情绪立刻晴转多云。“小醉,你怎么跟冰帝的人在一起?”
“啊,有黑眼圈~”少女避而不答,故意指了指切原少年的两只熊猫眼转移话题。“没睡好吗?赤也你昨晚做贼去了~”
“嘿嘿。”切原不好意思地挠挠海带头。“昨晚通宵打电动,凌晨四点才上床,八点不到就被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叫起来……”
“休息日还要参加社团活动?”醉色猜测。
“不是……”切原撇撇嘴。“前辈们和我准备去副部长家补习功课。”
“补习?”对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哦,赤也有不拿手的科目?”关心的问。
“英语……”少女问起,切原只好小声道。“从来没及格过。”
“什么从没及格过,每次考试都是大鸭蛋,你还好意思说!”仁王搭在柳生肩上,“噗哩”一声。
“真是不华丽的成绩?啊恩?Kabaji。”手指搁在脸上,迹部嘲笑道。
“Use”
“你……”切原怒目而视。
细长的眼捕捉到车内迹部的身影,仁王凑到搭档耳边低语。“搭档,小学妹和迹部在一起哦,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别多管闲事。”柳生推推眼镜。
“难道你不好奇?”
“……”这几天柳生一直在思考仁王传回来的话。他明白香取的意思,开出那种明显为难人的条件,就像他们以前对她做过的,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从此不要再去骚扰她。“雅治,上次你冒充我去骚扰香取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我们兄妹之间的事不用你Сhā手。”
“兄妹?”仁王嗤笑。“你们算哪门子兄妹?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哥哥。搭档啊,我看你还是死心吧,就算你真的磕三个响头,小学妹也不见得会接受你。”
“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喂,搭档你该不会脑袋抽风了真的要向她……”仁王瞪圆眼,难以置信。“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哦,这么丢脸的事我劝你千万好好考虑一下,别太冲动了。”
“我还没决定好……”推了推眼镜,柳生举棋不定。他既希望得到香取的原谅,但她提出的条件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不过有些话香取说的很对,我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她被人冤枉,受人欺负时没有站出来保护她,反而和其他人一样责备她。她出车祸受伤我连一句关心或是安慰的话都没有,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同伴,丝毫不考虑她的心情。如果当时我站在她这一边,多为她想想,也许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她冷漠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她是你的表妹,又不是亲妹妹,你干嘛这么自责?”
“亲也好,表也好,都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吗?”香取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比亲姐妹还亲,要不是妈妈在香取出车祸的前一天从架子上摔下来腿受了伤,一定会天天去看望香取,也不至于让香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最近还在不停的唠叨,要他把香取带回家,她不放心香取一个人住在外面,如果遇上坏人怎么办等等——
“小学妹摆明了刻意刁难,我看就算你答应她的条件她也不见得原谅你……还有我们。”仁王叹口气,原本那个默默跟在部长身后,无论他们怎么嘲讽都一声不吭的小学妹现在变得太难应付了,他在她面前都只有惨败的份。
“让我再考虑一下……”
见搭档锁紧眉头不复往日的冷静从容,仁王识趣地别开脸不去打扰他。细长的黄玉双眸下意识地望向坐在迹部的车子上和赤也聊天的少女——少女容颜未变,但笑容已不再有以前的羞涩和倔强,那双不算太漂亮的翠色杏眼失去了对部长的爱意和憧憬,闪烁着令人心惊战栗的幽暗光芒。
看不透……再也看不透少女眼中的情绪,如果太过深入,反而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个透明得一览无遗,即使他恶意的嘲笑却仍然软软的喊他‘雅治哥哥’,每天坚持不懈地跑到网球场为他们准备毛巾和凉水的小女孩,是不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仁王不自觉地揪起脑后的小辫子甩了甩,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好似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偶回来了~~
女王并无恶意,我家女儿也很认真的在执行暮大叔那句‘人要经过相处才会慢慢了解’那句话,我家女儿并不是刺猬,何况迹部也帮了她,虽然不是有恩必报的类型,对迹部所以会稍稍容忍一点点~
不过再过两章女王基本上应该算是被‘甩了’吧~O(∩_∩)O~
有的亲说的很对,像小醉色这种爱情在她的世界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人来说(说白了就是对爱情没有任的憧憬),她需要的是能包容她所有的优点和缺点的人,王子是很优秀,但不大适合我家女儿~~
其实这篇文我一开始就设定了没有男主的~~
而且,我看了很多网王,总觉得有个疑问,那些女主通常都是年龄比王子大,即使换了一张萝莉皮,但面对这些比自己小的王子,真的可以和他们谈恋爱吗?
要是我,肯定下不了手(个人观感而已)~~
38
38、偶然和必然の行 ...
“拜拜,赤也,好好加油啊~”
对切原少年身边窃窃私语的装饰物(?)视若无睹,少女和恋恋难舍的切原少年挥手道别。
车速不紧不慢,平稳的驶着。窗外,风景如画,飞逝拂过。
虽然不知道迹部和后座的家伙扰人睡眠的跑来所为何事,看车子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去东京的路。
“你很讨厌网球部的那些家伙吗?”凭迹部的观察力,不难看出少女和立海大网球部的那些人关系十分僵硬。
练习赛时也是这样,除了那个不华丽的海带头,其他人她都彻底无视,而网球部的那些家伙对她是一种内疚和忍让的态度。
“我和其他人不熟,没话讲也是正常的。”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掌托着下颌,望着走马观花似的景物,醉色不在意的轻描淡写。
“你是不是还喜欢幸村精市?”迹部眯起眼。当侑士把她的资料搁在他面前时,他真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有这么一段不华丽的过往。
“与你无关。”
“谁说与本大爷无关?你现在是本大爷的女人,你的事就是本大爷的事,本大爷管定了!”
她忘了,这嚣张跋扈任意妄为的大少爷听不懂人话。
“迹部君……”扬起甜美的笑容。
“嗯?”
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迹部,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清楚了,我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不是由你来决定,是本大爷说了算。本大爷说适合就适合,你只要配合本大爷,好好待在本大爷身边就可以了。”
那种自信高傲的语气,仿佛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挡他的脚步,君临天下的气势,在迹部身上展露的淋漓尽致。
“以迹部你的家世和容貌,勾勾手指就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子愿意以身相许。你可以从中选个门当户对,温顺乖巧,美丽大方的千金小姐当你的女友,何必屈尊降贵迁就我这个一无家世,二无美貌,三无才华,脾气又不好的平凡人,太委屈迹部你了。”少女柔声软语,微笑如花。
耐心地等少女说完,迹部摩挲泪痣,冷笑。“啊恩,想逃开本大爷吗?没那么容易!”勾人的双眸挑衅的睨着少女。“本大爷就要你!”
“……”
面对油盐不进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少女眯起翠绿色的幽瞳,开始考虑之前的提议——不如将这位大少爷就地毁尸灭迹……听暮生说迹部集团的董事长五十不到,应该还有能力再生一位继承人。
“唔,小醉的声音……”揉揉眼睛,半梦半醒的慈郎闻到那股幽甜清香,直觉挺身扑过去,双臂勾住少女的脖子欢喜的大叫。“真的是小醉耶!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咩!”
啪!咚!
被少年从后面死死勒住脖子不放的少女面色铁青地一巴掌招呼过去,毫不怜香惜草地打开那颗亲热地蹭着自己颈窝,毛茸茸的大脑袋。
“好痛噢,小醉。”慈郎倒在后座抱着脑袋嘟哝。
“我也很痛啊。”醉色甩甩手,这只黑羊的脑袋真够硬的。
“不华丽的家伙!”迹部目睹再次受虐的慈郎,眼角抽搐地按住额角。他怎么会有这种懒惰又不争气,专门给他惹麻烦,让他操心的部员呢?
“小醉……”慈郎用力揉了几下,凑过来趴在椅背上小心翼翼的问。“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
他从昨天就一直缠着迹部让他带自己来找小醉,可小醉看到他,似乎不像他这么开心呢。
“今天是休息日。”少女叹了口气。
“哈?!”慈郎眨眨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说,如果你们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让我下车好吗。”
暮生放她一天假,本意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原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尽情的享受骁烹制的各国料理,悠哉悠哉的度过美好的一整天,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小醉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慈郎委屈。
“对。”
实话实说的少女一点也不怕伤到对方脆弱的小心肝,实际上这只黑羊的心脏比金刚石还要坚硬,难以摧毁。
“可是我很喜欢和小醉在一起耶!”慈郎嘟起嘴。
“……”
“我会继续努力的!”慈郎握紧拳头。
看吧,冰帝不仅专产大少爷和小朋友,还有装傻功夫一流的黑绵羊。
“坐好,慈郎!”迹部低喝。
“哦。”慈郎乖乖靠着由始至终都很安静的桦地坐下,努力睁着大眼,只是不到几秒钟,打了几个呵欠又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 ? ? ?
东京银座素有‘东京心脏’之称,是东京中央区最繁华的主要商业区,以高级购物商店闻名。同时各种百年老铺与本土品牌的发祥地,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街齐名,是世界三大繁华中心之一。
迹部停好车,带着少女,以及拎着慈郎的桦地熟门熟路的走进一栋二层楼的圆形建筑。
“欢迎光临。”
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从内侧将全透明的玻璃门打开,另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微微低着头。
宛若男性时尚杂志中的男模,不管相貌还是身材都相当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从女性的眼光看,无一不是俊美的青年。
这家名为‘梓’的高级服饰店向来只录取一流的服务员,而且必须是男性。这些服务员都受过正统的培训,他们的仪态无懈可击。
店内十分安静,鞋子踩在高级木质地板上发出硬质的声响。
相对于狭窄的总建筑面积,内部设计却十分宽敞,简洁时尚,最大空间的利用,是提供了高质感享受和奢华服务的精致服装店。
一楼是男装卖场,五六名顾客正悠闲地挑选服装。二楼才是女装卖场,来客全是年轻女性。
有几张供客人小憩的高级沙发上同样坐着几位年轻的客人,看见迹部走进来,都不断的偷瞄他。
迹部对偷瞄自己的女客不屑一顾,环视一圈,走上架子前。桦地提着慈郎亦步亦趋的跟在迹部身后,落在最后头的少女一进门就注意到年轻女客的视线几乎都黏在迹部身上,舍不得转移。
看到迹部就想起樱三郎,两人都是差不多的类型,走到哪里都是众所瞩目的华丽存在。她挑了挑眉,唇畔含笑,慢吞吞地走过去。
“试试这两件。”迹部从一排陈列在外的衣服中挑出一件梅色的七分袖上衣和淡紫色的长裙,紧贴身体曲线的剪裁,样式简单明了,但色调却十分微妙,位置的不同,颜色也会跟着出现差异。
从迹部手中接过衣裙。仿佛流水一般的丝质感,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即使不懂服装的人也能看出这两件衣服的价值。少女随意看了眼标签,果不其然,料子是够高贵,但价格也很高贵。
冰帝的少爷们都很喜欢带女人买衣服,而且都是一般平民买不起的。
既然大少爷有钱没处花,她干嘛客气谦让,他大少爷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拿着衣服走进更衣室换上,出来时对上迹部赞赏的眼神,少女似笑非笑地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好让他看清楚些。
“如何~”
“恩,还算华丽。”
“那就好~”如果不华丽大少爷岂不是自打嘴巴。
“啊恩,现在相信本大爷的眼光了吧?本大爷的品味是最华丽的!”随时随地不忘孔雀开屏炫耀自我的迹部大少爷得意洋洋。
“我可是打从心底相信迹部,从来没怀疑过你的选择哦~”即使甜言蜜语也面色如常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清秀少女绽开甜笑。
“……”不管任何时候都安静无声的桦地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呼噜呼噜~”挂在桦地手上的某只绵羊发出轻微的打呼声。
多和谐,多温馨的画面啊~(口胡!)
? ? ? ?
宽阔的大厅,高雅的环境,豪华的沙发错落有致的摆放四周。沙发有大有小,虽然同样高级,但材质款式却各有不同,客人可以自行选择喜爱的座位,享受香浓的咖啡和舒缓优美的音乐。
这是一家位于‘梓’西口,相距不过百米的高级咖啡厅。迹部是这里的常客,侍者已经预先给他留了老位子——靠窗的座位。迹部优雅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抬眼看着少女,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你就坐在本大爷身边。”迹部没有恶意,纯粹个人习性使然,所以醉色也懒得计较他施恩般的口气,安静地在迹部身边坐下。
“Kabaji。”她刚坐下,迹部打了个响指。
与迹部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桦地‘Use’一声,立刻把手上雷打不动的慈郎轻轻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慈郎旁边。
侍者端来迹部点的咖啡和精致甜点,静悄悄地退下。
“咦,那不是忍足君吗?”与迹部凌人的气焰优雅的姿态不同,少女全身放松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杏眼微微一抬,瞥见右前方的金童玉女喁喁私私语极为亲密的模样。
深蓝色的头发,一副‘我眼中只有你’含情脉脉凝望对面女生的俊美少年,可不正是那位大众情人某狼君?
侑士?端起咖啡的迹部抬起头,和自己的新女友约会的忍足似乎感应到什么,不经意地望过来,两人俱都一愣。
呵,这两人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吗?
坐在迹部旁边的少女红润的唇瓣稍稍朝嘴角两边提了提。忍足目光一凝,推推眼镜,眸中闪过深沉的光,接着倾身和对面的女生说了些什么,两人站起来往迹部这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啊,不是我要对你怎么滴,你实是在,太霸道了,追女孩子要温柔点,把姿态放低点,你这不叫追求,叫强迫吧~~
39
39、两人の竞争 ...
“啊咧,这不是迹部吗?真巧啊。”
携带长腿女友走过来的忍足,有着关西腔特有的拖沓语调,和足以撩动女人芳心的慵懒嗓音,可惜在座的四人都不为所动。
同样有着勾魂嗓音的迹部景吾冷哼一声,对迹部忠心耿耿的桦地没啥反应,呼呼大睡的绵羊就不用说了。
面对任何美男都无动于衷的少女眨眨眼,意有所指。 “看来忍足君对女朋友的要求是重‘量’不重‘质’啊~”
“她叫松田爱莉佳,我昨天认识的。”装作没听见少女隐晦的暗喻,忍足拉着女友一同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诱惑的微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爱莉佳看了看艳丽逼人的迹部,再看看俊美惑人的忍足,被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美少年包围(此女完全无视了醉色的存在),又瞄到咖啡厅的女性客人投过来的羡慕眼光,不禁心花怒放。
“迹部和醉色酱在约会吗?”旁边的女人想什么,忍足根本不关心,他只想知道迹部怎么会和少女在一起,迹部还想继续玩下去吗?
“是又如唔!”细长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泪痣,迹部刚开口就被一块提拉米苏塞住嘴巴,噎得大少爷瞪圆了眼,吞吐两难。
“忍足君,你觉得有可能吗~”‘行凶’的少女收回叉子,笑眯眯的说。
“你说什么?你都是本大爷的女唔!”好不容易咽下提拉米苏的迹部又被曲奇饼干堵住嘴巴。
没可能!就算迹部有心,人家也无意,忍足同情地看了眼气急败坏的迹部。而此时,一直埋头大睡的慈郎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哇!是蛋糕咩!”慈郎看见桌子上的甜点就像发现肉骨头的小狗,口水直流。“小醉小醉,有好好吃的点心哦!”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东西边挥手。
真丢脸。忍足看向迹部,迹部擦干净嘴巴恼怒地瞪着少女,少女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小口品尝美味的甜点。
被忽略的爱莉佳心里非常不高兴,这个丑女人凭什么抢走他们的注意力!她才配当主角,这丑女人算什么东西!
俏脸微沉,恶念陡起。和少女正好面对面,手指看似不小心掀起咖啡杯的杯碟,内里暗暗用劲,刚端上来的咖啡顺势朝少女的方向泼去。
“哎呀!对不……”语音嘎止,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一滴不漏的扶正杯子,细致唇瓣勾起,对爱莉佳笑了笑。
“松田小姐,以后请当心点,在这种场合引人注目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哦。”
爱莉佳俏脸煞白,感觉被人当众掴了一耳光,难堪极了。
她的小把戏迹部看在眼里,鄙夷的冷哼。“啊恩,侑士,你的眼光越来越低俗了,居然把这种不华丽的女人带出来丢脸!”
“嗨,嗨,以后我会尽量注意点。”忍足摇头,为什么女人有时很可爱,有时却很愚蠢呢?啊咧啊咧,看来又要换女朋友了。
“就是就是,忍足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而且越换越像老巫婆的说。”慈郎叉起慕斯蛋糕,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过分……你们太过分了!”爱莉佳难堪地捂着脸跑走了。
“呐,小醉要吃蛋糕吗?很好吃的哦。”
“……”
三人望着那只快快乐乐笑眯眼的绵羊,好一阵无语。
? ? ? ?
“嗳,这不是迹部君和忍足君吗?”
走过他们身边的一位美貌贵妇人,突然停下来向迹部他们打招呼。
“您好,真纪小姐。”不但忍足起身,连迹部都放下杯子站起来,难得礼貌的使用敬语。“好久不见了。”
“呵呵,我前段时间在法国举办时装秀,昨天才回国。啊呀,这位……”美眸在两位少年身上转了转,笑道:“是迹部君的女朋友吗?很可爱哦。”
浅棕色的直发,紫色的双眸,雪白的肌肤,纤长的肢体,如同静物画般的美丽,年轻的时候,她的容貌被认为更胜于穿着其作品的模特儿。即便经历了二十几年的岁月洗礼,却丝毫不显老,仍散发着耀人光辉。随着年月的增长,知性和品位更加突显出了她过人的魅力。
西浦真纪,不仅是红遍世界的日本设计师,也是少数几名接受高级制定服的日籍设计师之一。她的服装兼具了女人味的优美妩媚,以及女强人的利落线条,其爱用者包括了富豪、政治家,好莱坞知名的一流女星。
虽然也设计男装,但女装占了绝大多数。
迹部没有否认,少女挑了挑眉,打量这位有着绝对美貌,以及澄澈光耀的眼神,宛如少女的贵妇人。
奇怪,她的眉宇间似乎有几分某人的影子。
“小慈!这边这边!”真纪朝门口轻轻招手。
小慈?
轮廓分明的俊丽脸蛋,修长的躯体,就连行走的姿态也犹如杂志模特般潇洒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慢吞吞地走过来。
“……”
四目相对,男人微微惊讶,少女忍笑。“小慈?”
就知道跟老妈出来准不会遇到好事。男人嘴角抽搐,自动掐息烟头,在心底叹了口气。
“小慈,我来介绍,这两位是迹部集团的继承人迹部景吾和忍足院长的公子忍足侑士。”真纪挽着朱慈的胳膊,一边微笑一边轻松的说。“他就是我那位不孝子,西浦朱慈,目前就职于立海大保健室。”
“妈,我都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的小名,都多大的人了,还‘小’啊。”朱慈无奈。
迹部景吾,冰帝网球部部长,就读冰帝之前活跃于欧洲的网球界,很少参加正统的比赛,是个非常我行我素的人。
忍足侑士,冰帝网球部的天才,在关西小有名气,和迹部景吾同样是个我行我素之人,拥有超群的网球实力。
还有这位弯眸偷笑的立海大少女,这三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她不是对网球不感兴趣吗?
朱慈疑惑,迹部和忍足也挺疑惑。
立海大保健室……那不就是校医吗?
迹部和忍足朝不动声色的少女投以询问的目光。少女抚了下细致唇瓣,慢慢站起,漾开笑容。
“你好,老师。”
“老师?”真纪讶异的看着少女。“小慈,她叫你……”
“她是我的学生。”朱慈无奈掩面。
“哦呀,原来是小慈‘你’的学生。我是小慈的妈妈,西浦真纪……”真纪若有所思。阿慈说是‘他’的学生,而不是立海大的学生,两者间的区别可大了。美眸落在少女清秀的小脸上,忽然想起儿子刚才掐灭烟头的举动,真纪坏坏一笑。“小慈,你这位可爱的学生是迹部君的女朋友哦。”
“……”小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迹部景吾的女朋友了?朱慈看着少女,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对了,说了半天,我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可爱的小姑娘。”儿子你果然有反应啊。真纪欣慰的想道,但随即而来的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也不容忽视的摆在面前——
尽管儿子挑女人的眼光总算有点长进,不过人家好像已经名花有主了。迹部君的母亲是她的VIP老客户,通过交谈和接触对迹部君稍微有点了解。
迹部君是个一旦确定目标就会不遗余力进攻的人,儿子啊,你的对手除了年龄比你小,其他方面却很强悍啊。
“香取醉色。”少女微微笑。“很高兴认识你,真纪小姐。可是我要澄清一点,我不是迹部的女朋友。”
“咦?”真纪一愣。
“你……”被少女当面否认,迹部恼怒地抓着她的手,沉下脸。“本大爷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真纪看向忍足,忍足摊摊手。再看向儿子,儿子一脸莫名其妙。
该不会小两口正在闹矛盾……嗯,这是个机会,儿子可以乘虚而入!
真纪暗自鼓劲。香取小姑娘,赶紧甩掉迹部君吧。比起经验不足,不懂女人心的迹部君,我家儿子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老妈兴奋什么的朱慈盯着少年抓住少女的手,平时连轻微的接触都很反感的丫头,不如他所料的甩开少年的钳制。
“迹部,你想玩任何游戏我都奉陪到底,唯独感情游戏,恕我无法奉陪。”少女掀唇甜笑,但瞳眸深处,却凉薄到了极致。
“……”对上那双已然看透一切的幽瞳,迹部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顿。
游戏?朱慈锁视少女如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忍足叹息。迹部啊,你太小看醉色酱了,玩火自焚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吧。
事情的发展好像很奇怪呢。真纪屏息,看着敛去甜笑的少女。
纤细单薄的躯体不再是懒洋洋的样子,一种无可比拟的强大气势从她娇小的身躯勃然而出。她秀气的下颌向上微抬,比夜色更幽暗深沉的翠绿魅瞳浅浅眯起,高傲高贵得像个女王,笑容却幽邪莫测。
“想成为我的男人,你,迹部景吾,还不够资格。”
说完,不管众人有何反应,少女轻轻颔首。
“我先告辞了,各位慢慢聊。”
“好酷!”真纪双手交握喃喃自语。
“好帅!”慈郎举着叉子张大嘴巴。
“妈,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眼看少女消失在门外,朱慈不放心她一个人,丢下没良心的话快步追出去。
“嗳,嗳?”真纪回过神,儿子已经不见人影。喂喂,这见‘色’忘娘的臭小子动作也太快了点。“不好意思,迹部君,请代我向迹部夫人问好,我们改天再聊。”匆匆忙忙的尾随儿子而去。
? ? ? ?
“迹部,你输了。”
被留下的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忍足笑道。
“哼,本大爷才不会认输!”迹部悻悻坐在沙发上,端起冷掉的咖啡掩饰自己的懊恼。
“迹部,我们公平竞争吧。”忍足看了迹部一会儿,突然语出惊人。
“什么?”迹部神色一震,眼神变得犀利如刀。
“本来我已经决定收手了,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我又心动了。”忍足迎视迹部冷厉的目光,不闪不避,处之泰然。“很少有女孩子能在气势上压过迹部你,如果是她的话,我就不必左右为难了,她一定可以很好地适应我们那种环境。”
“不要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敷衍本大爷,本大爷想听实话!”迹部眯起眼,寒光迸射。
“啊咧啊咧,被你看穿了。”忍足收敛了笑容,神情难得的认真。“迹部,我想要那个女孩,就这么简单。”
“……”
“迹部,你又是怎么想的?”迹部已经输了一局,刚才醉色酱直截了当的态度在在表明她早已洞悉迹部的意图,不愿再继续周旋。
“凡是属于本大爷的东西,本大爷绝不容许她从本大爷手中逃走!啊恩?Kabaji。”细长的手指捂住半边眼睛,凌厉的双眸闪烁势在必得的光芒。
“Use”
强大到令人战栗的王者气势,可见迹部认真的程度。忍足幽幽一笑,笑中带凛。
“那么,我们各凭本事吧。”
“哼!”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啊咧,在某种意义上说,迹部你被甩了哦~~
40
40、玫瑰の战 ...
刚走进教室,原本围在一起的同学立刻犹如摩西分海似的,缩在两边战战兢兢的望着她。
挑高了眉,放慢脚步,人群的尽头,她的课桌旁,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男人腰线挺直,有着显而易见的良好修养和标准的站姿,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微笑。
“……”视线朝下,男人怀里那束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实在很抢眼。
“你是香取小姐吧。”少女停顿了下,举步走过去,男人的声音彬彬有礼。
“你是谁?”很面生,她确定自己没见过。
“你好,敝姓千岛,是迹部家的管事,请多多指教。”男人弯了弯腰。
“有事吗?”
迹部家?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那位大少爷姓‘迹部’……
“这是我家少爷为香取小姐挑选的花,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亲自送到香取小姐手中。”男人把怀中那捧数量和体积都很可观的红玫瑰递到少女面前。
果然是那位迹部大少爷……她说过了,她没兴趣和他继续玩下去,他竟然还不死心!
“拿回去。”没有半点感动激动的样子,少女一脸淡漠。
“请香取小姐务必收下,不然我很难向少爷交代。”他头一次看见少爷如此在意一个女孩。
“墙那边有垃圾桶,麻烦你顺手丢进去。”
绕过面带笑容的男人,少女神情冷淡地将书包搁在课桌上。男人有点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把玫瑰花放在少女课桌上,礼貌笑道。
“这已经是香取小姐的东西,香取小姐想怎么处理都可以。”说完,再次弯了弯腰。“我先告辞了。”
男人从容的离开,少女眯眼盯着桌上鲜艳的玫瑰花。几秒种后,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下双手抱起玫瑰花束来到垃圾桶前。
“那么漂亮的花,扔掉好可惜哦……”不知是谁小声咕哝了一句,提醒了少女。
眼光掠过还沾着露水的玫瑰花,数量相当多,具体有多少朵她懒得去数。
与其扔掉,不如带回去给骁,骁对花比较有研究。
瞬间做了决定,缓缓收回手,抱着差点献给垃圾桶的玫瑰花又回到座位前,随手扔在课桌旁不再理会,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左手托着脸颊漫不经心地翻看。
见少女反应平淡,大家慢慢散开。虽然好奇送玫瑰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介于此香取同学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她的‘丰功伟绩’足以让所有好奇者为之怯步,毕竟谁也不想身先士卒成为牺牲品。
离上课时间还差十分钟,一位抱着一大束黑色玫瑰的年轻小伙子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请问……”小伙子东张西望,拿着小纸条抬头瞅了瞅二年四组的班牌,踌躇了半天才探头问道。“哪位是香取醉色小姐?”
‘唰’的一下,看到小伙子怀中的黑玫瑰,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什么,整齐划一地看向窗边的清秀少女。
“您就是香取醉色小姐吧?”小伙子抱着花走到醉色面前,恭敬有礼的询问。
“是我。”眉梢向上挑了挑,少女合上书,点点头。
“你好,这是忍足先生送给您的花,请签收。”小伙子松了口气,把黑色玫瑰花和收据一起递过来。
“……”
“香取小姐?”
“麻烦你了。”少女抿抿唇,淡定地接过黑玫瑰花,在小伙子递来的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目送小伙子离去。
“香、香取同学……”纤细的少女抱着神秘幽诡的黑色玫瑰出乎意料的适合,但她的表情却并不开朗,嘴角那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心惊胆跳。
“嗯?”弯腰将一红一黑两束玫瑰花叠在一起,少女弯眸诡笑。
“没、没事……”出声的那位男生不知为何冷汗直流,密密麻麻湿了背脊。
“上课了上课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年轻的数学老师走到讲台前用课本敲敲桌面,大家这才一哄而散,随后他发现少女脚边那两束非常引人注目的玫瑰花,调侃了一句。“香取同学很受欢迎哦。”
“多谢老师夸奖~”少女杏眼微眯,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嗯,香取同学比以前可爱多了。“好了,把课本拿出来,开始上课了。”
? ? ? ?
“这是什么?”朱慈目瞪口呆指着霸占视野的红玫瑰和黑玫瑰。
“玫瑰花。”
抱着两束十分惹眼的玫瑰花,大摇大摆地穿越校园,沿路被人当成稀有动物指指点点也镇定自若的少女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点也不在意经此一招摇,她将成为立海大的‘名人’。
“好惊人的数量……”一束就很惹眼了,何况是两束。朱慈莫约估算了下,大概快两百多。“颜色也很惊人,谁送的?”
“一位姓迹部,一位姓忍足,你都认识。”两个都是缠上就甩不掉的家伙。
“冰帝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朱慈当然看得出来,在咖啡厅里,那两位少年的态度,并非完全像小丫头所说的‘游戏’,只是他们自己还未察觉而已。“我以为只有迹部,原来还有个忍足啊。被两个出色的男生追求,香取同学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那两个少年何止出色,简直就是冰帝的风云人物。他和任职冰帝的学长在居酒屋喝酒时,学长曾经向他描述过这两个人——
迹部是冰帝之王,学生会会长,网球和学业自不用说,人格魅力也有目共睹,冰帝发展至今能成为日本赫赫有名的贵族学校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劳。据说此君从一年级开始就拥有大批的追随者和绝对的号召力,他的话就是圣旨,说一不二,连老师都不敢质疑。
而忍足,号称女性杀手,上到八十,下到八个月的女性生物只要他一出手,全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被这两个要命的家伙看中,难怪老妈一直在他耳边强调‘强敌强敌’什么的。连老妈那种迟钝的女人都意识到了,他就不信小丫头没感觉。
“高兴?”少女慵懒地哼笑。“那种肤浅的感情,被他们当成消遣的娱乐,你认为我该高兴吗?”
出色也好,平庸也罢,十四五岁的少年,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及荣宠于一身,心高气傲,骄傲的自尊容不下别人的漠视和轻忽。爱情之于他们,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征服游戏和孩子气的占有欲,丝毫不顾及他人的心情和想法。嘴里说着‘好喜欢’‘好想永远在一起’动人心弦的甜蜜言语,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许下承诺的资格,也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凡事不要太极端……”愣了一下,朱慈低叹,摸了摸她的头,惊奇地发现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躲开。这是不是证明他又前进了一步?“来,告诉老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唇线飞扬,心情大好。
“都没兴趣。”推开他的手,少女懒洋洋地趴在窗口朝下望。不远处的树下再次上演你表白我拒绝的戏码,对上温润的紫发少年有所察觉的目光,少女扬起嘲讽的笑意。“我才‘十四岁’啊,老师~”
“日本的女性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
“老师是在向我求婚吗~”
死丫头又在开他玩笑了。朱慈清清嗓子,咳了一声。“香取同学,老师是想提醒你,岁月经不起蹉跎,趁年轻时赶紧找个可靠的人把自己嫁出去,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
“老师二十几岁了都没把自己嫁出去,我才十几岁,不急~”少女娇笑。
“香取同学,你连男‘婚’女‘嫁’都分不清吗,这可是基本常识。”朱慈不慌不忙,往嘴里丢了一块香喷喷的小饼干,悠然反击。
“有什么关系,老师比女人还贤惠,已经可以嫁人了~”
“这么说,不贤惠的香取同学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啰。”
“如果十年后我没人要的话,老师接收我好不好~”
明知她是开玩笑的,朱慈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两拍。
“真好吃,老师对做点心之类的很在行呢~”随口说出却从未往心里去的少女从碟子里拿了块朱慈烤的小饼干咬了一口。
“没办法,被我老妈逼的,我真是个苦命的男人啊。”
“真纪小姐?”那个面容如少女,不良校医的母亲,听说是时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嗯,她跟香取同学一样是个非常挑剔又难伺候的人。”家里有一个,学校里有一个,让他又爱又恨。
“老师,你好像对我很不满呢~”
“如果香取同学能稍微体谅点老师的难处,老师就很宽慰了。”朱慈长吁短叹。
醉色嗤笑一声。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束花?”见好就收,朱慈指了指一红一黑两束玫瑰花,抱着它们走在大街上需要莫大的勇气。
“黑的送给骁,红的送给大叔。”还有和大少爷同等华丽的贵公子樱三郎。
“没有老师的份吗?”小丫头太偏心了。
睇了眼故作哀怨的不良校医,少女一边掐了一朵别在他的白大褂上,柔声笑语。“喏,这样可以了吧~”
“我有预感,这只是开始……”这还差不多。取下两朵玫瑰花拿在手中转了转,朱慈搓着下巴深沉的道出一句很不吉利的话来。
“乌鸦嘴。”少女给他一个大白眼。
她也知道以那两个人的性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虽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但他们我行我素的举动还是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嗯,索性让骁出手干掉他们好了,世界会清净许多。
冒出邪恶念头的少女抚唇诡笑,让远在冰帝的那两人无缘无故的打了几个寒颤。
上帝保佑,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再接再厉啊,不良校医~~
41
41、阿尤少年参上 ...
“哇,这是什么!”当切原少年如同往常一样抱着超级大便当兴冲冲跑进保健室,立刻被桌上的两束体积庞大,颜色迥异的玫瑰花吓了一跳。
“哦,是赤也啊~”正享受着暖呼呼的可可茶的醉色早调节好心情,笑眯眯地招招手。“今天怎么这么晚~”
“被柳生前辈留下来说了些话。”切原拖着椅子坐到少女身边,欲言又止。“那个,小醉……”
“什么?”
“小醉,你真的不打算原谅前辈他们吗?”切原搔搔头,要不是柳生前辈找他,他还不知道小醉对柳生前辈提出了那种丢脸的要求。“我知道柳生前辈和其他前辈,就连部长,以前都对小醉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会被小醉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前辈们都很认真的反省过了,他们希望小醉能接受他们的道歉,小醉你就……”
“柳生比吕士不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吗?”醉色打断切原的话,笑容依旧,眼中却全幽深冷漠。
朱慈摇摇头,小丫头本来就对网球部没好感,现在把切原搅和进来,小丫头对网球部的印象怕是跌到谷底了。
“不是,柳生前辈让我转告小醉你,他同意你的要求。”
“咳!”少女神情淡漠,朱慈呛了一下,讶然。“真的假的?他居然答应了?”
“嗯,柳生前辈的态度很严肃,不像开玩笑。小醉……”他心里有点矛盾,既希望小醉不要为难柳生前辈,又觉得柳生前辈实在应该向小醉好好道歉,所以他也不晓得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赤也,这是我与网球部的恩怨,跟你无关,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看到小动物苦恼的表情,少女放柔声音摸摸他卷卷的海带头。
“哦。”小醉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网球部的啊。算了,以他的脑袋想不来太复杂的事,还是交给小醉自己决定吧。小醉这么善良,最后一定会原谅学长他们的。
面对与网球无关,自己并不拿手的人际纠纷,切原少年无暇也无力进行充分地思考,全心全意的相信少女的人格,以为会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忽视了此少女非彼少女,性格已大不相同。
不得不说一句,切原少年,你太单纯了,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 =|||)
“好了好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太消极了可不行,要积极向上啊。”朱慈拍拍手,率先打开便当盒。“老师饿了,你们不饿吗?”
“饿死了!”一提到吃饭,切原就来劲了。他迫不及待地掀开便当盒,吸了吸鼻子。“我要开动了。”往嘴里塞了一个炸虾含糊不清的说。“咦,小醉你怎么不吃?”
和迫不及待的少年不同,少女接过朱慈递来的便当盒,慢条斯理的打开,抽出筷子,笑了笑。
“我开动了~”
“这才对嘛。”少年少女不再谈论破坏气氛的话题,朱慈吃完便当,喝着沏好的清茶,视线落在吃得正欢的小动物身上,心血来潮的问道。“切原同学喜欢花吗?”
“还好啦。”小动物头也不抬埋首便当中。
“切原同学,如果要你选,你会选什么花送给香取同学?”饶有兴致的语气。
“向日葵!”嘴里塞着食物的切原少年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哦,为什么?”朱慈好奇,向日葵啊……瞥向表情诡异似笑非笑的少女,两者一点也不搭调嘛。
“因为小醉像太阳啊!”总是照亮别人。
“噗!”少女头一回不雅观地喷了,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朱慈消化完切原少年的话,忍笑递给少女一张面巾纸。“老师我还真没看出来,香取同学什么地方像太阳……”
少女狠狠白了他一眼。
“让老师猜猜,既然切原同学把香取同学比喻成太阳,那切原同学就是随着太阳转的向日葵啰。”怪不得会选向日葵,原来有这层含意,切原同学并不迟钝嘛。
“啊,不……不是……”被说中心事的小动物俊脸爆红,激动地呼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结结巴巴。“才、才不是老师说的那个意思呢……”
“嗯嗯,老师也是过来人啊。”切原少年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都说了不是啦!我只是、只是……”小动物期期艾艾的,眼神漂移,不敢直视少女的脸。
“老师明白,老师明白……”
“你一点都不明白!”切原少年红着脸大声反驳,结果却不打自招。
“赤也,你知道什么叫做越描越黑吗?”放下筷子,少女斜睨故意逗弄小动物的朱慈。“赤也,你先坐下,老师是跟你开玩笑的。”
“哦。”少女的声音像一道清泉,消除了切原无法纾解的烦躁。他乖乖坐下,捧起便当盒,闷不吭声地消灭剩下的食物。
少女警告的看向朱慈,朱慈耸耸肩,手指在嘴巴上比了一个叉,然后看见少女掏出手机。
“喂,骁,下午来接我,我手上有两件麻烦的东西,一个人不好拿……对,放学后,你直接送我去中华街,你也不用准备晚餐了,我们直接在大叔那蹭饭,他会很高兴的。嗯,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你要骁接你去中华街?”朱慈问。
“不然呢?”少女挑起眉。“你送我去?”
“可以啊。”
少女抚着唇想了想。“也好,老师有车,总比两个人抱着这玩意在大街上丢脸来的方便。”
朱慈汗。“你明知丢脸,为什么还要叫骁陪你一起?”
“两个人丢脸比一个人丢脸好吧。”这位是典型的损人利己主义者。
“……”朱慈哑口无言。
? ? ? ?
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左手拿着小纸片,右手提着一个用黑布包裹起来,类似盒子状的东西,在‘朝生暮死’杂货店周围徘徊不定。
眉目清秀的少女走在最前头,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一个无奈,一个没感觉地捧着极其显眼,一红一黑的玫瑰花目不斜视的跟着她身后。
杏眼一瞥,少女认出在杂货店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那位小名‘阿尤’,貌似不良热爱机车的问题少年。
“阿尤。”清甜绵软的声线骤然自身后传来,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阿尤惊讶地回头。“你在干什么?”
凄冷荒凉的街道上站着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因为背光,视野变得模糊,隐隐约约仿佛有光圈从那道身影的周身扩散开来,然后掠过脑际的第一个想法,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潜落人间的天使(囧rz)。
看起来大约只有152厘米左右的纤细身体裹在合身的蓝色制服中,深黑色如蔷薇花的微卷长发长短不一地垂落脸颊,偶尔有几缕调皮地掠过肩膀。翠绿色的杏眼,此刻微微眯起宛如月牙一样狡黠。
少女魅瞳幽幽,弯眸一笑,那张原本平凡的脸孔顿时变得魅惑至极,摄人心魂。
“啊——啊——你是——香取?”
呆愣了几秒,终于认出眼前的少女是何人。连忙摇摇头摆脱这种奇怪的错觉,这丫头怎么会是天使,明明是魔女的说。
腹诽之后,紧随其后的却是见到少女的紧张和喜悦感。。
“太好了,在这里遇到你!”如见救星般,阿尤迈开步子跑过来。
“怎么了?”少女挑起眉,幽深的眸子闪动诧异。
“你知道这家店吗?”阿尤指着小纸片上的地址给少女看。“这附近的店我都找了一遍,没有和上面的地址相符的,而且都锁着门,我也没看见哪家店的门口挂着‘朝生暮死’的招牌……”
“啊……”她记起来了,杂货店门口那块破破烂烂的招牌前两天终于寿终正寝了,暮生愁眉苦脸地抱出去找熟人修补,到现在还没拿回来。
瞄了瞄阿尤少年身后的杂货店——这家伙在店门口站了半天居然也不知道进去问一问。方圆十里就杂货店一家大门敞开,门口还摆着如此明显的标记(那颗歪脖子老柳),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通。
“你找这家店干什么?”该不会又是谁推荐过来买东西的吧,少女心想。
“我来送东西的。”说真的,当他看见这条荒凉冷清,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唯独一家开着,和前面热闹的街市有如天壤之别的街道,脖子处突然凉飕飕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送东西?”
“喏,就是那个。”阿尤提了提手上黑布包裹的盒子。“我姑父昨天出差去大阪,说是有件东西原本答应转卖给这家店的老板,连订金都收了。可姑姑坚决不同意,因为是我奶奶留给姑姑的,据说是奶奶从她的家乡中国带过来的嫁妆,只传女不传男。姑父劝不动姑姑,本来打算把订金退回去的,但是前段时间叔叔家经常发生怪事,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半夜还能听见吵架和打斗的声音,吓得姑姑一家晚上都不敢闭眼。”
声音略微停顿,阿尤犹疑地朝四周望了下,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在偷窥似的。
“大家都怀疑这东西有问题,姑父一直在给姑姑做思想工作,为了家人的安全,姑姑最后还是答应把它送走。这不,姑父要出差没时间,姑姑情绪低落,所以姑父拜托我跑一趟……喂,你觉不觉这个地方很古怪?”阿尤压低声音。
“不觉得~”
少女不以为然的语气让阿尤神情呆滞了一下。“喂,你看,这条街道冷清清的,周围的店铺都锁着门,好像废弃了很久,也没人住,只有那家店还开着,这难道不诡异吗?”
“习惯了就好~”她刚开始也吓了一跳,后来就麻木了。
“哈?!”
“怎么,阿尤在害怕吗~”
“害怕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香取同学,不介绍一下吗?”晾在一边的苦力之一,朱慈敲敲发酸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打量阿尤。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看他的制服好像是不动峰的学生,小丫头认识的男孩子可真不少,都来自不同的学校。
“哇,好夸张……”看见朱慈和骁一人抱着一捧颜色不同的玫瑰花,数量和体积都很可观,阿尤无比愕然。
“他是二神尤。”少女为几人简单的介绍。“阿尤,这位是立海大的校医,西浦朱慈。骁,你们见过的。”
“你好。”骁点点头。
“你好。”阿尤爽朗地打招呼。“老师你好。”指了指朱慈和骁怀里的玫瑰花。“你们这是干嘛?用来送人吗?”
“一言难尽……”少女笑了笑,绕过阿尤朝杂货店走去。“对了,你不是要找‘朝生暮死’杂货店吗?”
“对啊,你知道?”阿尤拎着有些份量的盒子快步尾随。“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朱慈耸耸肩,看了同病相怜的骁一眼。没想到小丫头一通电话他就真的跑来了,让他当苦力也无半句怨言,好像这是他该做的事。
“就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家没有倒闭的店铺,你刚刚还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呢~”缓缓地,少女勾起唇角的浅笑。
“什么?!这就是‘朝生暮死’杂货店?!”阿尤瞪大眼,难以置信。
“进去吧,里面还有惊喜等着你~”
“饶了我吧!”阿尤拍拍额头,无精打采。他才不期待什么惊喜呢,只要不给他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呵,我很难保证~”少女撩起帘子。“大叔,有人找你。”
迎出来的暮生和阿尤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咦?你是——”
“二神君?”
作者有话要说:阿尤出场了~~
提示:‘柳生’非‘柳生’
42
42、暴走の兽 ...
“你好。”骁淡淡道。
“嗨,又见面了,暮老板。”朱慈笑着打招呼。
“三位真是稀客……”暮生笑容可掬,等他们进来后,视线定在朱慈和骁怀里的两捧玫瑰花上,猜测道。“莫非……这花是送给我的?”
“做梦。”清甜绵软的声音无情打碎他的幻想,暮生哀怨的睇着淡定的少女,少女熟视无睹地别开脸。“这是迹部和忍足送我的‘惊喜’,我嫌麻烦,打算转送给大叔你和骁。”
“呵呵,终于有男孩子敢追求我家小醉色,我太感动了~”暮生假装抹了抹眼睛,长指刻意遮挡住深思莫测的眸光。
他早知会有这一天,丝毫不感到意外,但对于两位少年的追逐还是有些介怀。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或者这只是少年间不甘示弱的游戏方式?他绝不允许小醉色受到伤害,哪怕只有一点点,纵使他们出生天潢贵胄,他也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闻言,少女魅瞳流转幽光,悠漠一笑。那笑,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对他们如同争夺玩具般的可笑追求,我完全不想奉陪~”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暮生无言的看着她。朱慈耸肩淡笑,小丫头的冷心冷情他已经领教过了,就算对方是认真的,她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注定要对方铩羽而归。
“香取……”四下打量处处透着古怪的杂货店,跟奶奶家一样,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看起来很古老,形状古怪的东西。越想越不对劲的阿尤突然拉住少女悄声耳语。“喂,为什么暮先生在这里?”
“暮生就是这家店的店主,你姑父没说清楚吗?”
阿尤摇头。“没,他只说中华街有一家叫‘朝生暮死’的杂货店,让我把东西交给店老板……喏,地址都写在纸上了,你也看到了。”
姑父走的匆匆忙忙,纸条塞给他就上车了,他根本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姑姑又沉浸在失去心爱之物的悲痛中,躲着不肯见人。
“大叔,阿尤的姑父似乎是店里的常客,说有件东西要卖给你,你认识吗?”少女从阿尤手中抽出纸条递给暮生。
暮生接过纸条看了看,惊讶。“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水濑先生居然是二神君的姑父……”目光落到黑布包裹的盒子上,眼睛一亮。“三足青铜鼎?”
“正是。”看来没错了,原来姑父经常光顾的店是暮先生的。立海大的海原祭上,暮先生好像跟他提过,他在中华街开了一家小店,怪不得可以一眼看出他身上玉佩的来历。“不过这东西很奇怪。”拍拍黑布盒子,阿尤好心提醒暮生。
“我知道,水濑先生很慎重的告诉过我,但我还是决定买下来。”终于等到了,不知那九个调皮的小子最近有没有乖巧一点。“很重吧,把它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还好。”他习惯了。盒子轻轻搁在木桌上。“这东西其实是奶奶留给姑姑的,姑姑很舍不得……”想起过世的奶奶,阿尤语气惆怅。
“不用担心,你姑姑如此珍惜珍爱,对它付出了重要的感情,它同样也会对你姑姑报以相同的感情,这就是主人和物品之间无可取代的‘爱’。”暮生安慰道。他见过很多类似的人,他们当中有的甚至把物品看得比家人更为重要,细心呵护。当主人死后,那些对主人付出了同等‘爱’的‘物之魂’会陪同主人一同慢慢消逝,而失去‘物之魂’的物品已不再具有灵性,变成了普通的物品。
每当见到这些宁愿‘死亡’也不愿寻找下任主人的物品,他都会觉得有一种悲伤感在心中淡淡蔓延开来。
有灵性的物品,会因主人的受伤而感到疼痛,会因主人的快乐感到快乐。得到主人的爱,会用相同的爱回报,它们比人类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
见暮生神情莫名的消沉,醉色脑中闪过片刻的疑惑,随后对骁和朱慈招招手。
两人走过来,朱慈用眼神无声询问。少女指了指画屏旁边,示意他们把花扔在那里。
店里堆满了物品,空间本就不大,只有狐狸公主和阴阳师的那张画屏周围还留些空隙——原因无他,狐狸公主不喜欢有人打扰她和阴阳师的两人世界,所以除了脸皮厚胆子粗不怕狐狸公主发飙的樱三郎,没人敢和狐狸公主当邻居。
“大叔,阿尤是你的客人,你好好招待他,我进去换衣服了。”丢下这句话,少女掀开内室的帘子。
帘子落下,少女人已不见,朱慈和骁面面相觑。朱慈睨了眼只顾着注意黑布盒子的暮色,耸耸肩,走到画屏前轻轻放下玫瑰花。
“哎呀呀,上回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振袖掩住红唇,狐狸公主打量棕发紫眸的俊丽男子。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惜她已名花有主,不然——“啊咧,那两位少年郎也不错耶~”眼光转向头一次光临的银发少年和红褐发少年。
仿佛感觉到什么,骁警惕地后退一步,肌肉绷紧。
“明明是人类,感觉却敏锐得像野兽~”美眸流光四溢,狐狸公主端起侍女斟满的茶优雅地抿了口,笑道。“晴明你说是不是~”
“我对那个男人比较感兴趣。”阴阳师摇着扇子,细长的双眼狡黠地凝视那位令店内所有‘魂体’都躲着不敢出来,活像瘟神的紫眸男人。“他的体质相当特别。”
“丫头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懒懒靠着樱花树,樱三郎双手抱胸,眯眼审视防备的骁,揉捏脖颈的朱慈,以及东张西望的阿尤。
“那是因为小丫头本身就非常容易吸引一些怪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狐狸公主睨了眼面色淡然的樱三郎。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做了几千年的邻居,三郎的心思她还是猜不透。“我说三郎你……”
“小醉出来了。”阴阳师用扇子敲敲狐狸公主的头,巧妙地截断她的话。若是再让她口无遮拦,说不定又像上次那样不欢而散,弄得三郎情绪低落,好几天不露面。
狐狸公主被阴阳师转移了话题,顺着阴阳师漆黑的眸子,戴着单圆眼镜,脸颊旁垂挂金色链子,一身桃红襦裙的少女掀开帘子走出来。
亭亭玉立,杏眼一弯,笑起来如同桃花妖精的少女,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也变得无比魅惑诱人。
“每次看到小丫头,都觉得小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我都说她有祸国殃民的潜质,你们还不相信。如果当初晴明你不阻止我教她魅术,她绝对可以成为让男人疯狂的一代妖姬~”狐狸公主眨眨美眸,为错失一位红颜祸水扼腕。
“呵呵,平凡的外表也掩饰不了内在的韵味和魅惑。当初反对你教小醉魅术,是因为无需多此一举,有这样异于常人的不凡灵魂,魅术反而是画蛇添足。”扇子遮住下巴,阴阳师薄唇微提,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凝视巧笑嫣然的少女,樱三郎心里五味杂陈。
而那位被狐狸公主戏称‘祸国殃民’的少女,食指曲起抵住下颚朝四周扫了一圈。果然,不是她多心,只要不良校医在此,那些‘魂体’纷纷躲进‘本体’内,有的探头探脑,有的干脆不出来。
投向暮生的眼神带着疑问,暮生摇摇手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家店真的很古怪,打从一进来就好像有什么在窥视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刚刚在门口也是这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在某些方面出奇敏锐的阿尤少年,正闷闷想着,听见甜软的声线在耳畔响起,讶异抬眸,发现一身桃红的少女唇畔含笑地站在自己面前。
阿尤呆了呆。好漂亮……
“怎么了?”
“没什么。”少女偏着头,像个天真的孩子,若不是察觉到她的本性,阿尤以为她就像外表一样温顺无害,可惜……回过神,阿尤耸耸肩,微微叹气。
“二神君,水濑先生除了叫你把它送过来,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交代?”暮生扶了扶眼镜,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盒子欣赏那九个小家伙的模样。
“嗯……”阿尤想了想。“姑父要暮先生小心点,说最好不要打开盒子,会发生可怕的事。”
“……”
闻言,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锁定那只黑布包裹的神秘盒子,骁甚至走过来站在醉色身侧,以防万一。
见气氛怪异,阿尤也不由得紧张。“我以为姑父在跟我开玩笑……”
“二神君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暮生突然问。
阿尤怔了怔。“听你一说,的确是有一件挺奇怪的事……”
“是什么?”
“我骑着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很像爆胎的声音,结果我停车一看,车胎好好的,没出什么问题,所以就……”他不提他倒忘了,但他问这个干什么?
“只有这个吗?”暮生沉思。
“是啊。”所以说,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
“那就好。”暮生松口气。别人出事倒还无所谓,他可不希望小醉色认识的人出什么事,特别是这位拥有白玉虎形佩的少年。不过,有战国神兽在他身边,那九个小子再怎么闹腾,都波及不到他头上。
“暮老板,可以打开盒子让我们开开眼界吗?”朱慈对阿尤送来的盒子感到好奇,站在醉色的右侧,眸光微烁。
“没问题。”他本有此意,如果不亲眼验证那九个小子是否变得乖巧,冒冒然把它们迎接到店里,其他人可有苦头吃了。暮生笑了笑,动作轻巧地解开结头,一个古旧的黑檀木盒子密封得严丝合缝,不露一丝空隙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暮生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只雕刻龙九子的三足青铜小鼎。
真漂亮,不愧是龙九子的寄主……
惊叹一声,几乎难以移开视线。暮色小心翼翼地将小鼎搬出放在桌面上,指尖抚摸青铜鼎的表面纹路,仔细观察斑驳的锈迹。从锈色上看,通体莹润,青翠欲滴。鼎身雕刻着九只奇异的神兽,它们姿态不一,形体各异,如同戏耍般,活灵活现憨态可掬地盘踞鼎身两侧,线条清晰流畅,犹如鬼斧神工,似要跳脱而出。
“这是什么?”少女敲了敲圆滚滚的鼎身,听见沉闷如钟声般绵绵不绝的回响,听见鼎中似有水波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似的。她扶正眼镜,看见一股白色雾气徐徐环绕着鼎身,越来越浓。
那是——
暮色目光一凝,刚张嘴,突然有九道细小的绿光如箭矢般飞射而出。
快速地偏头闪开,暮生伸手想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后,却慢了骁一步。骁已经牢牢的把少女护在安全位置,看不清他的表情,从晃动不止长长的银色刘海下,那抿紧的唇线流泻出了防备之意。
暮生感叹地笑了笑,小醉色真是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家人’啊。
“小心点。”他温和地摸摸少女的头,少女没有避开。朱慈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快感。
“嗯。”杏眼微微抬起。半空中,九个似兽非兽,形体不一的怪东西穿梭来穿梭去,不停地上下翻舞,嘴里高声喊叫,震耳欲聋。
“时绪,时绪在哪里?我们要时绪!”
“……”
“发生什么事?”骁和暮生一个神色凝重,一个浑身散发戒备气息,少女毫无表情地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朱慈摸了摸不知为何变得凉飕飕的后颈,疑惑不解。
“呵呵,只是被这东西吓了一跳。”望着即使在店里四处窜来窜去也有意识地避开朱慈的龙九子,暮生指着三足青铜鼎笑眯眯的说。
“上面的图案我从来没见过……”阿尤话音刚落,一颗大头突然凑到少女跟前,血盆大嘴一张,发出宏亮的声响。
“女人,你把时绪藏到哪里去了?快点告诉我,不然我一口吃了你哦!”
耳膜一阵嗡嗡的剧烈震动,压住胃里不舒服的翻腾,少女皱起眉。
瞥见少女表情不悦,樱三郎眉目骤冷,不假思索地用力挥袖。
“慢着……”阴阳师喝止不及,叹笑地看着樱三郎出手。
狐狸公主嗔了他一眼,埋怨。“你干嘛妨碍三郎英雄救美?话说这正是在佳人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啊!”
阴阳师抚额低叹,扇子点了点前方。“你自己看吧。”
“咦?”三郎出手很快,但比他更快的是少女身上冒出一道金光,将逼近跟前张牙舞爪的兽弹了出去。
“这是……”
“你忘了吗,三郎的绣袋里有我的桔梗印。”阴阳师摇头叹笑。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此鲁莽,这即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吗?
“人家一时没想起来嘛~”狐狸公主恍然大悟,拉住阴阳师的袖子撒娇。“晴明你瞧,三郎还不是不长记性,脑袋空空~”
雪熙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灵的,三郎对小醉并非不在意。阴阳师戏谑地看了眼樱三郎,樱三郎早已收袖,慵懒地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对狐狸公主的毁谤充耳不闻。
“你呀,以后要三思而行,总是这么冲动迟早会惹出事端。”一语双关,扇柄轻敲狐狸公主的头——敲重了,心疼的肯定是自己。
“知道啦!”狐狸公主吐吐舌头,讨好地蹭着阴阳师。
这头浓情蜜意,那头,暮生走到醉色身边关心的问。“没事吧?”
“耳朵有点不舒服。”少女揉了揉耳朵。
骁愧疚的望着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跟你没关系。”她摆摆手,指向半空。“大叔,要任由它们闹下去吗?”
朱慈和阿尤一头雾水的望向少女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42、暴走の兽 ...
回忆起刚才少女差点遇到危险,暮生俊脸微沉,眸光变冷。“我会想办法让它们安静。”声音多了股勃发的怒意。
“笨蛋!”身子一震,原本想冷静一下整理繁杂思绪的樱三郎突然睁开眼睛,冷声低啐。
狐狸公主以为他在骂自己,美眸一瞪,正待反唇相讥,阴阳师用扇子点点她的额头。“他说的是暮生。”
“小暮?”狐狸公主呆了呆,转头。
暮生神色森漠,金色华美的右瞳冷光绽起,修长手指按住左眼的镜片,右耳垂串的红色璎珞更是晃灿生辉,无风自动,妖异诡谲。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小暮这种冷酷的表情了……”愕然的神态一现。“小暮要干什么?”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好好调 教,‘镇压’是最有效的手段。”阴阳师感兴趣地摇了摇扇子。从小善于控制情绪的暮生会因小丫头受惊而出现这般明显的‘感情’,看来小丫头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原来……”狐狸公主回过味来,掩唇娇笑。“难得看小暮动怒呢,小丫头在他心中份量不轻啊,不像某人~”说到某人时,故意重声强调。
樱三郎懒得理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抱出一壶酒,清澈的液体斟满白如玉的酒盏,顿时酒香扑鼻。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没出息的家伙,眼看优秀的男人一个个冒出来,小丫头就快被别人抢走了,三郎竟还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她都快气死了。
“呵呵。”狐狸公主和樱三郎这对斗了几千年依然不分胜负的冤家,阴阳师聪明的置身事外。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真是有爱的,对小醉色好紧张呢!~
最近做了个小手术,被禁网了,所以请亲忍耐一段时间,过后我会加油更新的~~
43
43、男人の较量 ...
“时绪在哪里?我们要时绪!把时绪还给我们!”
找不到要找的人,龙九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相继发出如雷的吼叫,无头苍蝇似的在店内横冲直撞。血肉之躯的人类不受影响,但摆在外面的那些物品可抵挡不住龙九子的神威,若非阴阳师及时张开结界护住它们,难免粉身碎骨。
“时绪?”耳闻店内凄凄哀哀反复回荡这个名字,少女若有所思地低喃,听起来像女人的名字。
“咦,你认识我姑姑?”站在少女身旁的阿尤听见少女近乎耳语的呢喃,煞是惊讶。
“姑姑?”少女诧异。
“‘时绪’是我姑姑的名字。”
“嗯?”他说过青铜鼎是他奶奶留给他姑姑的。“这个鼎的主人是你姑姑?”
“对啊,姑姑很爱惜它,把它当成自己的宝贝。”阿尤疑惑。既然她不认识姑姑,怎么会知道姑姑的名字?
“原来……”正如大叔所说,你对物品付出了感情,它们会回报你同等的感情。少女恍悟,睇向暮生。“大叔,也许它们并无恶意。”
“我知道。”暮生缓和了脸色,回头一笑。“不好意思,麻烦各位闭上眼睛,在我没有说‘好’之前,请千万不要睁开。小醉色,你也一样。”
“我明白了。”多问无益,少女面向骁。“骁,闭眼。”
“嗯。”骁颔首,刘海下的双眼没有丝毫犹豫地合上。
“阿尤。”少女挑唇而笑,阿尤一愣。
“没问题。”直觉和她作对的后果十分可怕,阿尤乖乖照做。
朱慈看着少女,少女竖起手指‘嘘’了声,盈笑的杏眼缓缓合上。见她如此相信暮生,朱慈虽不快却也无奈,坦然闭起双瞳。
当所有人都闭上眼,暮生摘下单圆眼镜。闪烁猩红艳丽色泽的左眼,仿佛滴着浓稠的血,释放噬人的寒芒,隐隐让人觉得有股沉潜的力量在瞳底欲发。
“来了。”娇躯一颤,狐狸公主紧张屏息,手心沁出冷汗。
樱三郎敛眉,淡抿着唇,脸色始终凝着一迳的幽沉。
暮生眯起双瞳,冷漠沉淡的像连眉目间惯有的戏言味都不见了,唇边牵起森狠的冷笑。红瞳猛然一瞠,一股强大到震慑人心具有压迫性的能量从他身上猛然爆发,全身犹似笼罩在红雾中,整个人透出的感觉极其妖邪,仿佛与红雾融为一体。
闹腾的龙九子顿时被那股重力压制得无法动弹,瞠目恨恨怒视他。
“你们闹够了,该回去了。”暮生语气淡漠。龙九子怒意滔天,狂声愤吼,仿佛被操纵的傀儡般,身体控制不住地冲向青铜小鼎。
贴近鼎的瞬间,青烟骤散,化为无形,龙九子各归其位,被强行镇压于鼎中。若暮生不解禁,它们一辈子再难现身。
红雾渐逝,暮生重新戴上单圆眼镜。压力不再,空间恢复如斯,狐狸公主总算松了口气,汗滴滑落,神情疲惫。
“饶是我天狐之躯也受不了‘镇压’之力,幸好小暮不常用。小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使用的时候还有几天的不适应期,现在却能收放自如,运用如常了。”
阴阳师唇畔含笑,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解决得很漂亮,不愧是初毓的后人。”
“都是笨蛋!”樱三郎端着酒盏,唇角微挑,豪放地一口饮尽。
“可惜太痴情了,为了一个女人如癫如狂,疯狂半生,终日活在幻梦中半醉半醒。”狐狸公主表情怀念中夹杂了说不清的遗憾。
那样一个无可比拟,连妖怪都要畏惧三分的人。可与日月争辉的无暇容颜,超越人类的智慧,与生俱来的天赋与才能,纵观过去未来无人可及,却因一个女人,毁之殆尽。
“熙子,你口中的女人是少毓的妻子。”眸未张,轻淡的声已从樱三郎微抿的薄唇内传出。
“红颜薄命啊。”即便是着眼大处,不拘自身,笑看悠游的阴阳师,对那倾城女子的早逝也感慨万千。
“唉——”狐狸公主幽幽长叹。那一对惊采绝艳的神仙人物,是他们心头永远的痛啊。“但愿小暮不要步入初毓的后尘……”两人心性一致,怎能不令人担忧?
“看不破,勘不透,情之一字,伤人伤己,最是摧心断肠。”
“你何尝不是如此,安培公子。”贵雅的俊魅面庞才开口,就被狐狸公主扬眉打断。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先把自己心中的魔障去除干净再来发表感言吧。”
“我跟你这等粗俗浅薄的女人毫无共同语言。”戳中要害的樱三郎面色泛青,漠漠低笑。
“我粗俗浅薄,你也不见得讨人喜欢。你这种沉迷于过往无法自拔的家伙最适合腐烂在酒坛中,等人给你收尸!哼,要不是……我才懒得管你!”
“我的事你少干涉。”回应狐狸公主的是一声不屑的鼻音。
“你!”
袖手旁观的阴阳师面露深色之笑,扇子摇的既风情又优雅。
? ? ? ?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缓缓睁开的眼瞳直接对上略带暖意的视线。
“办完了?”扫一眼,九兽已消失无影,室内恢复安宁沉静。
“嗯。”暮生笑道,把青铜小鼎重新装入盒中,盖上盖子,系好黑布。“二神君,你把它带回去还给水濑先生。”
“咦?”暮生的话令阿尤不解。“暮先生不是决定买下来,怎么突然不要了?”
“我虽中意它,但也不能夺人所好。”那九个小子看来很眷恋它们的主人,‘镇压’只是不得已的手段,它们需要好好调教,可是一旦过头了,反弹的后果更加难以收拾。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它们变得焦躁不安的原因。“二神君,水濑先生家发生怪事是在半年前吧?”
“好像是。”
“那时候有发生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吗?”
印象深刻的事……
“有啊。”阿尤想也不想,立刻张嘴道来。“半年前姑父和姑姑因为房子装修的事吵了一架,姑姑有好几天不理姑父,姑父跑到我家喝闷酒,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姑父要扩宽储藏间,建议姑姑把这东西……”拍了拍盒子。“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搁进去,姑姑不同意,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房子装修好后,姑姑见它摆在哪里都不协调,听姑父的话把它放进储藏间。从那之后,姑姑家就经常发生怪事和怪声。”
“原来如此。”想必长期见不到主人让它们心生不安,所以才脾气暴躁。物品和主人间的羁绊越强,思念越深。“二神君,请代我转告水濑先生,这东西要摆在水濑夫人的视线所及之处,要好好爱护,不要冷落它,因为它非常喜欢你姑姑哦。”
“可是——”
“放心,只要依照我的话做,可保家宅安宁,逢凶化吉。”
“暮先生的口气很像那些骗人钱财的神棍。”
“回去试试就知道究竟。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再把它送来也不迟。”不介意阿尤的有口无心,暮生笑容依旧,脸色如常。
“那……好吧。”暮先生的语气亲切友善,态度却很强势,几乎不容他拒绝,阿尤想了想,答应下来。
姑父姑且不论,姑姑应该会高兴吧,他可不想每次去姑姑家都看见愁眉苦脸的姑姑。
“香取同学,暮老板会算命?”朱慈靠过来,好奇。
“不清楚。”睨着他俊丽出色的脸庞,再看一眼周围躲躲藏藏的‘魂体’,这人身上大概有什么令人畏惧的存在。“大叔,顺便把这个麻烦也解决掉吧。”少女似笑非笑,话中有话。
“喂喂,在香取同学眼中老师只是个麻烦吗?太伤老师的心了,枉费老师平时对你的悉心关护。”任她奴役,只差没做牛做马了。朱慈敲敲她的头,她没有推开,笑容逐渐加深,眼中深藏不愿让人瞧见的宠溺。
“别动手动脚,老师的厚爱我承受不起~”说归说,却容忍他的逾越。
此幕尽落暮生眼中,华美金灿的右眼冷光飞逝而过。阿尤抬头恰巧撞见,心头猛然一跳。
“很容易。”走到架子前,挑出一个白玉雕琢而成的小巧盒子,拿起一枚玉戒递给少女。“给他戴上,他的体质比较特殊,虽无法彻底掩盖,但可暂时阻隔外泄的‘气’。”
与白玉盒同色的玉戒,润滑冰凉,色泽无暇,薄如蝉翼。
“这么珍贵的东西,大叔你也舍得白白送人。”暮生店内的物品都有不凡的来历,即使一个小小的胭脂盒都是某国公主的所用之物。不过他好像不太在意,遇到有缘的客人,就经常把店里的东西不要钱的送出去。
“这都是为了我这家小店着想,不然他多走动几回,大家都要向我抗议了,我可受不了。”
凝目看向四周,年纪较轻的小家伙们都探头脑袋眼泪汪汪的瞅着她。头皮发麻,小脸微抽,少女当机立断转向视线须臾不离的朱慈。
“老师,手伸出来。”
“香取同学想干嘛?”口中问着,大手却不迟疑地伸到她面前。
“为了感谢老师对我多方面的照顾,我送老师一件礼物。”少女弯眸甜笑,将玉戒套进修长的中指,大小刚好。“老师喜欢吗?”
“香取同学的心意,就算是根稻草,老师都会欣喜若狂。”大手揉揉低垂的头颅,若有深意的眼和暮生隔空对望。
“西浦老师似乎很喜欢我家小醉色呢。”暮生看似不在意地微笑,却语含试探。
朱慈坦然自若,波澜不惊。“香取同学是我的学生,老师爱护学生天经地义。倘若不能得到学生的信任,我这个校医也无用武之地了。”
“是吗,这样我就安心多了。”暮生眉眼带笑,眸光却讳莫如深。“现在不比以前,有许多外表道貌岸然的为人师表者,实际上却是意图染指学生的衣冠禽兽。昨天报纸上还刊登了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说是某某学校的男教师不仅在一年间强 奸了二十几个女学生,还逼迫受害的女学生卖 淫。看到这则新闻,想起我家小醉色的处境,实在令我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恨不得Сhā翅飞到她身边保护她。”
少女杏眼微抬,两个男人的表情仿佛闲话家常般的轻松自在,内容却挑衅意味十足。
“暮老板的担心是多余的,立海大是名校,每位老师都受过高等教育,应该不会发生这种龌龊的事。”被人暗喻‘衣冠禽兽’的朱慈悠态不变,好整以暇。
“再高贵的地方也有藏污纳垢之所,真的出事就后悔莫及了。你说是吧,西浦老师?”
看着暮生那只金色右眼,隐藏在亲切和善的外表下,是几不易察觉的内敛精芒——这是一个有城府与深睿者的瞳芒,从头到尾都在试探他。慢慢地,朱慈笑了起来。
“那暮老板的意思是……”
“我相信西浦老师不是那些道德败坏的无耻之徒,所以还要劳烦西浦老师继续关照我家小醉色。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他不能时刻守在小醉色身边,以她的性格,出了事也不会主动告诉他,他只有拜托别人了。
“我尽力而为。”察觉出他讥语下的认真,朱慈点头应允。
“你做什么?”被阿尤不知不觉抓住袖子的少女回首斜眺,扯着唇角。
“有点紧张。”拍拍胸口,刚才的气氛真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你没感觉吗?”
“没有。”魅瞳暗光流转,幽然邪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良少年~”
“这是个人爱好,与品德无关,我最看不起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阿尤横眉挑眼,尔后压低音量,小声咕哝。“迟钝的丫头!”
“有些事不说不等于不知道,但知道的越少活的越自在~”这一点,她比谁都更了解。
阿尤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你很聪明。”少女突然道。
“嘿嘿,终于发觉哥哥我的优点了?”疑似夸奖的话让阿尤喜不自禁,搓着下巴刻意摆出潇洒的姿态。
“如果你放开我的袖子,我会觉得你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哦~”
“嘁!”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正面交锋了~~
我虽不能每天更,但我会争取两三天更一次的~~
还有,谢谢亲们的关心~~
44
44、幸村住院の前奏 ...
正如朱慈所料,玫瑰花事件并未落幕,反而足足延续了一个多星期。每天由迹部家的管事和花店的小伙子定点送来两捧玫瑰花,一红一黑,风雨无阻。虽然用莫须有的‘证据’威胁药师寺芳舞洗清了原先令人不耻的‘恶名’,但澄清之后又发生三年级学姐事件,目睹此事的大部分人因少女过激的行为对她退避三舍,不敢招惹。现在又冒出玫瑰花事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件件轰动的事迹无疑导致了少女的大名从高年级到低年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年四组的同学从最初的震撼好奇到如今的视若无睹,已经见惯不怪了。
“难怪到处都不见香取同学的人影,老师还以为香取同学终于被某个英俊帅气的男生拐跑了,原来一个人躲在这好地方独享悠闲。”
在学校后山,学生不常踏入的小树林中,朱慈找到靠树而坐的少女。少女膝盖上搁着一本书,长睫半掩,翠瞳半眯,慵懒的姿态像一只在太阳底下打盹的黑猫。
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少女慢悠悠抬头,浑然不觉自己的两颊已被太阳晒得通红。“外面太吵了,这里清静……”几天来虽不至明目张胆,但暗中对她指指点点的人逐日增多,令她烦不胜烦,又不能对他们动手,只好避开。“老师真有本事,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
走到少女跟前,朱慈俯身,手肘倚在树干上微笑。“这说明老师无时不刻在注意你,关怀你,把你实实在在放在心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然要时刻盯紧这丫头,以免她到处乱晃祸害其他纯情少年。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种殊荣啊。少女不置一词地挑了挑眉。“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靠着她坐下,朱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巧克力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在她面前不能抽烟——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丫头如此纵容忍让,所以只能委屈一点找其它代替品了。
“好消息。”眼眸不动,眸光微懒。
“网球部已获得县大赛冠军的奖杯。”这的确算是好消息。据他推测,关东大赛如无意外的话,网球部会以全胜之姿进入全国大赛,全国大赛的冠军锦旗和奖杯迟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对我而言,这是坏消息。”眸光更懒,微泛颓色。“坏消息呢?”
“幸村精市住院了。”天妒英才。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赤也的身影,唉,人生好空虚好好寂寞啊~”呵,这才是好消息。
“你只关心这个吗?”小丫头太无情了。
“不然呢?”除了赤也,学校还有什么人值得她在意费心吗?
“好歹关心一下幸村同学的病情,问他要不要紧,什么时候出院。幸村同学突然倒下,网球部人心惶惶,都快乱套了。”幸好还有真田和正选坐镇。紧要关头发生这种令人措手不及的事,不止他,很多老师都感到无比震惊。
莫非真像小丫头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网球部的三连霸之路会不会因此事受到阻碍,就不得而知了。
“有网球部的人和他心爱的女朋友关心就够了,我和他无亲无故,形同陌路,冒冒然的问东问西,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心怀不轨,想乘虚而入呢。”细小手掌托着下颚,景不入心的嘲弄。
“同是立海大的学生,幸村同学又是你的学长,关心他的病情是人之常情,谁会说闲话?更何况他曾经是你喜欢过的人……”看她一脸嫌恶,朱慈笑得更开心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下。我想,网球部的人也希望你这样做吧。”
“覆水难收,现在我对他就像对着一根狗尾巴草,没有半点感觉。”幸村精市生病住院与她何干?她还宁愿他一病不起,早早升天,省得碍她的眼。“我心态平和的对待此事,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宽容了,指望我去看他……呵,老师就不担心我管不住嘴巴,出言不逊活活气死幸村学长吗?”
“香取同学的心胸真是狭窄得令老师叹为观止啊。”朱慈‘赞同’地点点头。“的确不能让你去探望幸村同学,万一你真把幸村同学气死了,不单老师会受到指责,同时立海大也损失了一位优秀学生。”
“听老师这么一说,我倒来了兴趣。”她突然有了把幸村精市气死的念头。即便气不死,至少也不让他好过。
朱慈闭眸,长吸一口气,抚额喟叹。“香取同学,就当老师什么也没说,到此为止了。”
“老师,这话就不对了,幸村学长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人,如今虽不受上天垂怜,在前程锦绣的大好时刻生病住院,甚至有可能一命呜呼,魂归九天。基于以往幸村学长对我的‘悉心照顾’,再加上老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我岂能狠心置之不理,说什么都要前往一探究竟~”
字字珠玑,句句暗讽,偏偏表情无辜,睫扉轻敛中漾媚的双瞳像酝酿出酣醇,诱人共醉其中。
朱慈苦笑连连,眼皮子跳得厉害。“所以?”
“相识一场,彼此之间的恩怨先不计较,现在幸村学长病魔缠身,如果不去探望,在道理上说不过去吧。”幽魅的杏眸浅眯起,闪过邪恶冷光。
“香取同学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其他同学会代表你向幸村同学转达你的好意。”小丫头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言行举止也变得捉摸不透。他真怕她不怀好意跑去探病,一不小心气死幸村,他的责任就重大了。
“亲自 慰问才能显出真心,要是幸村学长病情严重,危在旦夕,不见他最后一面的话,我会终生遗憾啊。”少女挑眉。“老师不是说网球部的人很希望看到我?说不定我心情一舒畅,就原谅他们了。”
“……”居然拿他说过的话堵他的嘴,小丫头太狡猾了。
“幸村学长住哪家医院?”
“真要去?”少女微笑如花,朱慈明白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无奈,只好告知。“金井综合医院……香取同学,口下留情,再怎么说幸村同学都是立海大和网球部的骄傲。”放他一马,让他多活几十年吧。
“我不计前嫌前去探病,老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是是是,老师被香取同学无人可及的宽大胸怀感动得都快喜极而泣了。”高兴个鬼,他后悔死了跟她提这件事。早知她居心不良,他就该三缄其口,反正她对网球部的事不闻不问,幸村生病住院一事稍加隐瞒,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有可能。
“老师你干嘛摆出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对幸村学长做什么,我只是去表示一下我的关心而已~”顺便打击他几句,祝他早死早投胎。
她是不会对幸村同学做什么,她只会挖苦幸村同学,加重他的病情。这丫头对网球部积怨甚深,现在幸村住院,终于有个机会让她纾解闷气,所以她绝不会好言好语说些安慰之话,她会冷嘲热讽气得对方半死不活,然后理直气壮的扬长而去。
几乎预测到接下来鸡飞狗跳的场面,朱慈的表情变幻不定。
“该回去了。”醉色踢踢他的脚,对他的担忧不以为然。
“真拿你没办法。”朱慈拍拍ρi股站起来,见少女还赖在地上,紫瞳漾过调皮的光芒,趁她无防备之际大手一伸,将她抱起,举至半空低笑。“香取同学,要不要老师抱你回教室?”掂了掂少女的娇躯,心里暗自嘀咕。这丫头的体重未免太轻了,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看她午餐吃的不少,不像节食的人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少女稍感惊讶。双掌为保持平衡不得已按在男人的肩膀上,手指擦过男人飞扬的发丝,看他笑得宛如恶作剧的孩子般满脸得意,心中莫名一动。
咔嚓!
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的小树林中突然传出清脆的声响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
“听见了吗?”眼波流转,少女双手搂住朱慈的脖颈,笑着附在他耳畔,幽暗的双瞳盯着慌慌张张隐没的背影,唇畔绽开邪魅。“有人在偷Pāi哦~”
“嗯。”太掉以轻心了,没想到会被人跟踪,还拍下不利于她的照片。朱慈眼中闪过一道利光,语气却轻和平淡。“看清楚是谁了吗?”
她居高临下,那人的样子应该可以看见。
“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魅瞳轻眯,勾唇邪笑。不死心的小耗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希望对方的手段能放高明点,那些无聊的小把戏她还没放在眼里。
“你不认识的人太多了。”朱慈笑道,轻轻放下她。“担心吗?”
“担心什么?”
“被人说闲话。”
“我看老师才要担心被人说成染指学生的衣冠禽兽~”
“谣言止于智者。”朱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我已经够出名了,再出名点也没关系。”少女拍拍裙裾,无谓的一笑。“日本不止立海大一所学校,大不了转学。”
这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场所,读不读都无所谓,就是有点舍不得那只全心全意信赖她的小动物。
“这点不用担心,不管对方有什么企图,或是受何人唆使,我都不会放任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必要时,我会采取强硬的手段。”朱慈摸了摸她的头,被她一巴掌拍开。
“得寸进尺。”睨他一眼,朱慈甩甩手,假装呼痛。“她们要和我玩,我奉陪到底。但愿她们经受得起我的疼爱,太轻易坏掉的玩具,下场会很凄惨哦~”
她心中有数,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不汲取教训,自以为天衣无缝,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太低估她?呵呵,也好,既然不放弃,她就陪她玩,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有人要倒大霉了……”少女邪魅的表情落入眼中,朱慈捂着嘴别开俊脸,心有戚戚焉的咕哝。
每次看见她这种表情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丫头,恐怕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千万不要怪小醉的说话语气,她就是这样的人~~
45
45、幸村住院の间曲 ...
“小醉色,你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吗?说出来也让我分享分享。”
暮生一边拭擦一块晶莹剔透的麒麟玉,一边打量慵懒含笑的少女——少女坐在樱花图前,从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手指捏着雅致的酒杯,等着樱三郎倒酒。
酒液清澈,微微泛着粉色。酒香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好酒。”舌尖舔了舔,漾起一抹甜笑,如三月艳桃,满室生香。
“浅尝辄止,三郎酿的酒会让人一醉不醒,前尘往事皆忘……”暮生提醒她。
“就一杯,不会多喝。”眼睫半垂,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小口。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朦胧眉眼,那璨美丰华的一颦一笑,像极了水墨丹青画中的江南女子。“大叔,你说探望病人送白菊如何?”
“掬花是日本皇室的象征,民间偶尔作为祭奠之用……”暮生无意识地接下她的话,然后觉得不对劲了。“等一下,你刚刚说,探病?”他没听错吧?
“有什么不对?”漫不经心地以手掠过卷发,由着发丝错落而下。醉色牵起唇边的一丝笑,不是很在意的问。
看着少女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诡异的话,暮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小醉色,你和对方有仇吗?”
“无冤无仇,他是个值得我尊敬的人,我衷心的希望他不要受病痛的折磨,早早解脱,来世做个健健康康的人。”
“小醉色你的口气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幸灾乐祸,兴许我会相信你的肺腑之言……”哪家的孩子这么不幸,居然被她记恨上。把麒麟玉放进盒子,盖上盒盖。“我认识吗?”随口问了句。
“他和他的同伴曾来过一次杂货店,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他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他的爷爷你应该很熟悉。”不经介绍,一眼就认出幸村精市和柳生比吕士的身份,想必暮生和他们的爷爷经常有往来。
抱起盒子的手微微顿住,暮生惊讶不已。“幸村精市?”
“你果然记得。”
“我早该想到的……”将盒子放回架子上,暮生扶了扶单圆眼镜。“我前几天和幸村老先生见过面,他说他的孙子在车站突然昏倒,被他的同伴送进医院。幸村君似乎得了一种不太乐观的病,幸村家又不敢把检查的结果告诉幸村君,怕他受不了打击……老先生精神不太好,一直在叹气,看起来很担心他的孙子。”
“什么病?”醉色有点兴趣了。
“急性感染性多发性神经炎……”老先生是这么说的。“幸好发现的早,再晚点可能导致呼吸停止,危及生命。听说这种病即使手术,成功率也非常低,而且无法保证没有其它后遗症,比如肢体瘫痪什么的。就算手术成功了,别说打网球,稍微激烈点的运动都要禁止。对于这如同噩耗的结果,幸村家的人虽然很难过,但仍要顾虑幸村君的情绪,所以至今都隐瞒幸村君,没有对幸村君言明真正的病因。”
可怜的幸村君,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得这种棘手的病,无异于生生折断他的翅膀,从此止步青空之下,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来说,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
“哦,‘神之子’又如何,照样不受上天垂青,要经历病痛之苦,前途夭折,连普通人都不如。”听到幸村精市遭遇不幸的消息,少女依然一脸平淡。比起不痛不痒的几句讽刺,她更想说的是:老天爷总算长了眼睛,时辰到了,报应自然随之而来。
“小醉色……”暮生迟疑不定地看着少女。
“干嘛?”
“探望病人不适合送掬花,会让人误解的哦。”
小醉色看似表情丰富,喜怒哀乐形于色。相处久了,就能发现她的内在和外在是两个极端,脸上表现出来的不一定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其实是个感情非常淡漠的人。
对幸村君,她的语气和表情充分地流露出了明显的恶感。不难猜出她和幸村君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否则她也不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待幸村君。
现在不好问她原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找个适当的时机,或许她愿意告诉他。
“有何不可?”
“幸村君是幸村老先生的宝贝孙子,老先生正为幸村君的病情发愁,要是知道你所为,不生气才怪。”
少女满不在乎地挑高了眉。“关我什么事?”她和那些老先生可没什么交情。
“看望病人要有诚意。”
“我觉得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送花要送病人喜欢的……对了,幸村君喜欢什么花?”暮生不抱希望的问。
“不知道。”小女生的日记有写,可她没兴趣翻看。
暮生抚额叹笑。也不知道幸村君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让她这般不喜欢。“算了,送什么花都无所谓,就是别送掬花。那种花不适宜用来送人,特别是病人。”
“真麻烦。”少女撇撇嘴,一口干尽杯中的酒。樱三郎皱皱眉,抽走她手中的酒杯,不再给她斟酒。
“还有,探望病人除了送花,慰问礼也是必不可少的。”暮生笑呵呵地走到架子前,长指挑起一串黑发晶手链。
醉色歪着头,看着暮生手上那串光芒璀璨的黑发晶手链,上面趴着一只小小的,半透明的‘虫子’。“这是什么?”
“水晶的一种,能避邪化煞、吸收病气,消除负性能量,排除身上的不良浊气,促进健康,是很有效的护身符。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你帮我带去给幸村君吧。”看在幸村老先生的份上,也该慰问一下他的孙子。
“你自己去。”她才不要借花献佛。
“我要看店,不方便嘛——”金色右眼委委屈屈地睨着少女,一副遭人遗弃的怨夫状,只差没掉出几滴眼泪应应景。尾音拉长,阔别已久的唱腔又重现人间。“举手之劳的事都不愿意帮,小醉好狠心啊,呜呜~”
眼皮子一阵跳动,少女嘴角抽了抽。对上这个常常抽风不正经的家伙,她总是没办法冷眼旁观。
“只此一次……”
“我最喜欢善解人意的小醉色了~”呵呵,小醉色心软了。
“再善解人意也没大叔你鸡婆。”舔去唇上残留的酒渍,少女懒洋洋地站起身,随意拿着放在旁边的鸡毛掸子没事找事干的在店内东挥挥,西挥挥。
幸村精市,如今也轮到你尝尝失去一切的锥心之痛了——
呵,活该!
? ? ? ?
“我回来了。”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欢迎回来。”骁接过少女手中的书包。“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有点事情。”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
“我炖了雪梨银耳汤,可以滋阴清肺,消痰降火。”汤是专门为她熬的,他见她这几日气色不太好,时有一两声咳嗽。
“我要喝。”
“嗯,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端过来。”
“好。”少女全身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眉眼弯弯地看着骁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起不同以往,生机勃勃花香四溢的美丽小院,笑意更浓。“骁~”
骁端着盛了银耳汤的碗无言地走过来。
“我明天要去医院看一个病人,你帮我买一束适合探望病人的花好吗?”接过骁手上的瓷碗,里面有银耳,红枣,莲子,还有切成小块的雪梨。
舀了一勺子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唔,银耳炖的很烂,软滑爽口,莲子、红枣也恰到好处,雪梨酥烂如泥,入口即化,淡淡的冰糖甜味在口腔中溢散开来,唇齿留香,妙不可言。
一口气吃光,少女对骁的贤惠和能干满意极了。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捡到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宝贝。
放下空空如也的瓷碗,拿着面巾纸的大手伸过来轻柔地拭擦她的嘴角。
“病人是男是女?”
扬了扬眉,对骁这种喜欢照顾人,保姆似的行为习以为常,少女并未推拒,笑了笑。
“男的。”
骁沉吟。“他喜欢什么花?”优先考虑病人的喜好。
“谁知道,我和他不熟。”垂下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情绪,手指习惯性地轻触红润唇瓣,嘴角微笑悠然。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可骁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藏在表象下的冷漠。
“你很讨厌那个人。”肯定的语气。骁有些不明白,既然讨厌,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探望对方?她明明是个任性到了极点的人,她不愿意的话,谁能逼迫她?
少女玩味抬眸,眉梢一挑。“何以见得?”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的眼睛……”指尖点上她的眼。“你的笑……”指尖沿着脸颊缓缓落到她的唇角。“都不是真心的,敷衍的意味很浓厚。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去,你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吧。”
“骁的观察力真是细致入微,连这都可以看出来。”手指轻轻推开骁的手,红唇挑出惑人的弧线,暗光幽幽的翠色魅瞳浅浅眯起,不经意间泻出令人窒息的风骨。“绝望的姿态,破碎的宿命,越美丽的东西,越易碎且易逝。呵呵,还有什么比看一个受人追捧的骄子苦苦挣扎于崩溃边缘的模样更加有趣呢~”
“他得罪过你吗?”
“你说呢?”
骁没说话,静静凝视她。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感觉较一般人更为敏锐。和少女同处一个屋檐下,通过日常生活的点滴观察,对她的为人处事有了大致的了解。
从外貌上看,貌不惊人,谈不上漂亮,也没有出挑和引人注目的地方。性格懒散,不讲究穿着,不喜欢逛街,不会照顾自己,很多小细节都不注意。她看似亲切好接近,温顺无害,实际上却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她心思莫测,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深沉老练,举手投足间偶尔流露出的优雅和高贵,眉宇间散发出的令人迷恋的魅惑气质绝不是一个普通小女孩所能拥有的。
她不常生气,就算生气也不会大吼大叫,唇畔总是衔着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以及看透人心的眼神,让人觉得在她面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如跳梁小丑般自惭形秽。
她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往,不在乎别人的褒奖和眼光,也没有谁能在她心里留下丝毫痕迹——她的心隐藏得极深,无论靠的多近,都触摸不到。
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般人接受不了的话语,眼神却淡漠如水,深幽死谭般的古井不波,万物覆灭一样,掀不起一丝涟漪。
一个本该在父母怀中撒娇,无忧无虑的稚嫩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淬炼出她这样矛盾又令人无法自拔的存在?
“怎么了?”见骁定定看着自己好像在思考什么,醉色不解。
“我明白了,我会替你准备。”回过神,骁淡淡应道。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病人突然升起了一股厌恶感,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是直接去医院,还是先回家?”
“直接去医院。你等我的电话,我们约在金井综合医院门口见。”
金井综合医院?骁点头。“好。”拿起空碗。“还要吗?”
“一碗就够了。”少女起身,对骁笑了笑。“我先去洗澡,有什么问题等我出来再讨论。”
“嗯。”少女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骁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厨房,开始善后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幸村其实很可怜的,病了还要被我家女儿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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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幸村住院の尾调 ...
“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你在外面等着,我不会呆很长时间。”
“嗯,自己当心点。”
“该当心的不是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
“视心情而定。”
哒、哒、哒——
白色的墙壁,浅绿色的病服,消毒水的味道,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表情,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幕悲欢离合,生死离别。
生命由此开始,也由此结束。
在一楼护士台问清楚幸村精市住几号病房,拿着骁准备的黄百合,走进电梯。
“……”
不用刻意寻找,一字排开,让来往大小女病人心中小鹿乱撞,各有千秋的美少年神情忧郁的堵在某病房门口。
醉色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小动物——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不啦叽的,难得失去活力,面露不安地蹲在墙脚。
“赤也。”轻唤一声,小动物的耳朵动了动,疑似错听,并未抬头。
“你……”被她视为背景的其他少年发现少女捧着一束黄百合走过来,都吓了一跳。
走近了些,病房内传出激动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少年们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好巧啊,在医院碰到小学妹。难不成小学妹有朋友生病住院了?”同伴沉默的沉默,装深沉的深沉,搭档又死盯着人家,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以前的小学妹再缠人,他们也可以不理不睬,如今的小学妹一改缠人的性子,反而对他们不理不睬,视若无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仁王整了整脸色,笑嘻嘻开口的同时,狠狠踢了赤也一脚。
“啊!前辈你干嘛——咦,小醉?你、你怎么……”赤也跳起来,看见少女就站在自己跟前望着他,不禁结结巴巴。
“嗯,听说幸村学长突然倒下,住进医院,我忧心如焚,寝食难安,所以不请自来。”往前一步,柳不着痕迹地挡住她。少女抬眸看了柳一眼,轻笑。“干嘛,不欢迎我来探病吗?”
“现在不方便。”柳淡淡道。没想到她居然肯来探望幸村,但此刻幸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真田正在里面安抚,似乎效果不佳。放她进去,他无法预测幸村会用什么态度对待她,而且他也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幸村愿意见她。
“是、是啊,小醉,部长他心情不太好,你……”赤也挠挠头,偷瞄前辈们复杂的脸色,迟疑地说。
“我把花和礼物放下,说几句话就走。”面对小动物,少女始终轻言细语,耐心十足。
“可是……”即使单纯如小动物,也隐隐察觉部长现在的状况真的不适宜让别人看见,连他们都守在门口,留真田副部长一个人在里面安慰部长。
“我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呃……”少女的靠近让赤也俊脸微红。“那个,小醉……”
“嗯?”歪着头,眨了眨湿润的翠色杏眼。“真的不可以吗?”
“赤也。”柳云淡风轻的瞥一眼赤也,赤也立刻缩缩脖子,对三巨头之一的柳,有一种本能的服从。
“小醉,今天真的不行,你下次再来吧!”一口气说完,清澈的眼满含歉意的看着微笑的少女。
可恶!小醉好不容易想通了来探望部长,却事不凑巧。说是这么说,他也没信心小醉还会不会给部长第二次机会!
“能让你们这么紧张,让幸村学长心情不好的原因……”眼光在少年们的脸上扫了一圈,细致的唇瓣微微勾起。“会是什么呢?”八成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才会情绪失控吧。
“……”少年们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赤也左看看右看看,闷不吭声地低下脑袋。
“学长,请让开,好吗。”清甜软绵的嗓音打碎不自觉的安静,少女抬头注视站在病房门口不让路的柳,举了举手中的花。“难道探望幸村学长还要受到你们的限制?”
“香取……”柳生天人交战了很久,推推眼镜,站出来。“你……
“我再说一遍,让开。”少女不耐烦了,连带语气也不客气起来。“好狗不挡路。”
“香取学妹,请注意你的言词。”赤也愕然,柳生张了张嘴,柳皱起眉,淡定的纠正。
“礼貌之于你们,是多余的。”小手出其不意地挥向柳,文太惊呼出声,柳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开一步后,骤然发觉这是个陷阱,转过头,少女眼带嘲弄的推开门慢步走进去。
冷静待人待事,一向淡然处之的柳,望着少女纤细单薄的背影,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 ? ? ?
“冷静下来,精市,你会没事的。”
病房内,真田站在病床前,拳头握得紧紧,严肃的面孔也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忧。
“冷静?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双手抓紧被子,幸村激烈的嘶吼出自己的不甘和绝望。
“部长……”
真田一震,猛然转头。
身材高挑的少年们站在娇小的少女身后,少女捧着黄|色的百合花笑得春光明媚,心情显然极为愉悦,和房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你……”真田愣了几秒,迅速的反应过来。“请出去,精市现在不宜见客!”
“没关系,我既然来了,不慰问一下幸村学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无视其他人复杂的眼神,少女举步走到病床前。每一步都慢吞吞的,像是故意折磨人的耐性。真田手动了动,最终忍住把她赶出去的冲动,眼睁睁看着少女抿着红润的唇,俯身,一点一点靠近低垂着头的幸村,唇边绽开如艳丽桃花般的诱人甜笑,软绵绵的声音宛若撒娇似的在安静无声的病房内荡漾开来。“真可怜啊,幸村学长~”
她知道了?
幸村陡然抬头,来不及掩饰脸上痛苦的表情,对上少女瞧不出情绪的幽瞳,想起医生的话,那种失去一切,恍如世界末日的绝望和烦躁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
唰啦!
花束毫无预警地用力挥在幸村的脸上,散落的花瓣纷纷扬扬,呛人的花粉融进空气中,久久不散,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鸦雀无声。
幸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花枝划出的细小伤痕零零星星的分布在洁白如瓷器的脸颊上。他瞪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站在门口往里看的少年们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冷气,对眼前发生的一幕迟迟无法做出相应的处理,连真田似乎都惊呆了。
猝不及防的变故将所有人都弄懵了,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纤细的手指,下颚仰起,不驯至极的挑畔神态,悠然扬声。
“不要以为什么都可以如你所愿,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你意想不到的。”杏眼微眯,目光狠睨呆若木鸡的幸村,冷笑幽幽。“花是骁挑的,虽然白菊更能代表我的心意,但大叔说白菊在民间是祭奠死人用的,不能乱送,只好作罢。”
围在门口的少年们再次倒抽一口冷气。这哪是来探病,分明是嫌场面不够乱火上添油来着!
“人生不再一帆风顺,你就受不了了?既然活着这么痛苦,我建议你干脆从医院的顶楼跳下去,一死百了,又吼又叫的你不累吗?”人都是贪婪的,他也不例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知道的人很多,真正参透的人却很少。“花我已经送到,至于慰问礼嘛——”少女双眸弯起,笑容诡谲。
还有慰问礼?!
众人大惊失色,就连真田听到‘慰问礼’三字也一下子变了脸,如临大敌的瞪着少女。
联想到少女刚才的举动和不善的话语,聪明点的都猜出她不是来探病,是来幸灾乐祸的,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再拿出什么惊人的‘礼物’刺激他们脆弱的部长。仁王眼珠子一转,当机立断地把茫茫然的小动物踹出去当替死鬼。
赤也不满。前辈们太过分了,小醉明明是好心,大家干嘛一副防贼的样子?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女冰雪聪明,洞悉人性,他们想什么一目了然。不屑的笑了声,掏出暮生塞给她的黑发晶手链随手丢到幸村面前。“这是我家老板的心意,据说对身体有益无害,还能避邪化煞、吸收病气,消除负性能量,排除身上的不良浊气,促进健康,是很有效的护身符。你不想要的话,扔了也无所谓~”
“小醉……”原来是普通的水晶手链。‘慰问礼’很正常,大家松了口气,赤也目视转身准备离开的少女,再看了看攥紧手链的幸村,担心的低唤。
“明天见,赤也~”
不理其他人,走出病房的少女回眸一笑,视线落到失魂落魄,整个人像失去支撑的幸村身上——这个被尊称为‘神之子’的少年,她不讨厌这个人,也无法喜欢这个人,如果不是阴错阳差,她占据了小女生的身体,他们两人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这个让小女生拼尽了一切也不放弃,一心恋慕,至死不忘的少年,她体会不到那种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般的感情。因为她从来没拥有过,也没有人值得她不惜所有不计代价的疯狂追逐。
“我到现在才明白,只有活着,才能创造未来,可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话既是说给幸村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不后悔以妹妹最渴望的东西引诱她杀了自己,不后悔把妹妹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不后悔舍弃只差一步就能得到的至高权力,从黑暗的家族解脱出来,哪怕用死亡作为代价。
都说生命只有一次,她幸运地拥有了第二次。这次,她会好好珍惜,谁也没有权利夺走,包括她自己。
从今往后,她的过去,小女生和他们孽缘,在这里一刀两断,再无一丝一毫的牵扯。
“等一下!香取!”少女渐行渐远,柳生犹豫了几秒,追上前。
醉色循声停下,表情淡漠的回首。“还有何贵干?”
“我考虑了很久,你说得对,是我做错了,如果当时我多相信你一点,就不会有如今的……”顿了顿。“我答应你提出的要求,希望你能原谅我。”柳生的态度冷静而镇定,他的同伴却骚动起来。
文太张大嘴巴刚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却被胡狼捂住嘴巴吱不了声。仁王捂面哀叹,柳不动声色地掏出笔记本,赤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不是拜托赤也转达他的意思,为什么还要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一遍,怕她不相信吗?狐疑的看了眼柳生,柳生的表情十分认真,不像开玩笑。醉色目光一转,仁王正好放下手,两人眼神交接,仁王心虚的别开脸。
原来……她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有一只多管闲事的狐狸。
“为什么?”她看错了他吗,以为他不会答应,结果他却答应了。
“你是我的妹妹。”他是男人,做了错事一定要弥补,勇于承担责任,逃避不是他的性格,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想要弥补你。”
“弥补?”从他口中听到这个词,真是让人感叹人心的变化之快。可惜,亡羊补牢,犹时已晚。“你这话若是真心的,我不知该不该五体投地,感激涕零。不过你大概是贵人多忘事,条件的后缀是,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弥补?他能弥补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何况他该道歉的人不是她,是小女生。他的冷漠,他的不相信,他的叱责,他的疏远,亲手将小女生推进了无底深渊。
看着柳生真诚的表情,再扫视其他人不赞同的脸色,嘲讽的一笑。
“再动听的言语也换不回已经失去的东西……”小女生所求的,不过是他的认可和接纳,却一再的失望,直到凉透了心。“对了,管管你身边那位少年白,叫他以后安分点,爱管闲事的人通常都很短命。”
柳生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估计雅治又瞒着他做了什么好事。他扭头瞪向搭档,眼神警告之:回去后再和你算账!
“噗哩~好心当作驴肝肺~”哎呀呀,他还不是为了搭档着想,故意扮作搭档的样子要赤也带个口信,希望单细胞的赤也知道这事后能劝说小学妹放搭档一马,不要太强人所难。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柳生比吕士。倘若反悔,后果自负哦~”背对着他们挥挥手,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仁王清了清嗓子。“等全国大赛结束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干嘛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
“我主意已定!”柳生斩钉截铁的说。
仁王抽抽嘴角。“我看你是疯了。”
“早晚都会有解决的一天,我只是将时间提前了。”柳生推推眼镜,话锋一转。“雅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顶着我的脸又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呃……”见气氛不对,仁王立刻躲远了些。“
他果然没猜错,而且和他有关。柳生深吸一口气,无力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事你别再Сhā手了,你只会越帮越忙。”
“我也是一片好心。”仁王咕哝,揪住小辫子甩了甩。
他还有理了……柳生按住抽搐不止的眉睫,压抑着怒火。“我谢谢你了,你可以停止你的好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了解了解~”仁王笑嘻嘻道。
他真的明白吗?柳生怀疑。
“精市……”病房内,真田不无担忧的看着恢复平静,低头注视那串水晶手链的幸村。
“弦一郎,你和大家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46、幸村住院の尾调 ...
“我知道了。”相识多年,对幸村的性子再了解不过,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冷静的想清楚。不再多说,真田‘嗯’了声,步伐稳定的走出病房,带上门,隔绝同伴们关心的视线。
“部长他……”
“没事,我们先回去。”真田大步向前走,其他人面面相觑,先后跟了上去。
? ? ? ?
走出医院,迎着刺眼的阳光,恍如隔世。
胸口阵阵刺痛,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两侧缓缓滴落,视野氤氲模糊。
抚着几乎窒息的胸口,与之相反的,唇角漾开浅浅的微笑。“满足了吗,你……”
一句话而已,就能让沉寂的灵魂复活,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巨大?
“向过去告别吧,执念太深的话,无法投胎转世哦——”
子夜般的卷发与蓝色的衣裾在风中飞舞,单薄的身体显得格外纤弱,惹人怜惜。
一双大手伸过来抹去她脸上的液体。
“骁……怎么了?”
“你哭了。”
“是吗,真是难得的体验。”话音刚落,被骁揽进怀中,宽大温暖的手掌温柔得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请不要勉强自己。”
“……”沉默片刻,轻笑声闷闷的传出。“骁,可以了,我没事。”
骁放开手凝视她,刘海下的目光清澈而温暖。“回家吧。”他平静的说,就如同清泉流过山石,那么自然。
醉色明显的一愣,然后笑得异常明媚。“好,我们回家吧。”
骁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她没有甩开,和他并肩。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动手了啊,可怜的幸村娃~~
47
47、桃の妖 ...
缓步越过仓库中一排排琳琅满目的檀香木架子,上面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光线昏沉,衬得那些形状各异,年代不同的物品明明暗暗,似鬼似魅,不是人间所有。
动作灵活地躲过一些扑过来欲和她玩耍的小娃娃,斜睨被她拒绝,缩成一团泪眼涟涟可怜兮兮望着她的小东西们——他们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虎头虎脑,看起来十分可爱,换做平常人早就母性大发。但她素来不喜欢小孩子,非人的也一样。
“我很忙,没空陪你们玩。”刚说完,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声。扬了扬眉,置之不理的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袖子被人紧紧抓住。
回头一看,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小脸苍白,眼睛里还含着眼泪。
“碧利斯?”愕然,她怎么跟进来了?“有事吗?”
碧利斯抬头仰视她,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用力点点头。“暮大人找你……”短短的手指指着隐藏于仓库右侧的那扇铁锈红的木门。“他叫你快点过去……嗝……”
打了个嗝,碧利斯放开她的袖子,揉了揉眼睛,抱紧洋娃娃转身蹬蹬蹬的跑起来,缀满蕾丝的裙裾飞扬,瘦小的身影轻轻松松地穿墙而过。
这诡异的情景她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早就不惊奇了。伸出手拨开额头上的一缕发,绕过四周的障碍物,若无其事地朝那扇从未打开过的木门走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落英缤纷的满院桃树,不合季节的绽放如彩绣云锦。枝间花朵颤颤巍巍,互相辉映,绚丽耀眼。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颗颗洁白,弯弯曲曲盘旋于红花绿树间。
池水清澈,碧波荡漾,锦鲤欢快地摆尾游曳。倒映着蓝天,点缀着花瓣,格外明丽灿目。
眺目远望,几株绿竹青翠怡然,和风轻吹时会发出沙沙沙的悦耳弦音。精巧秀雅的房屋若隐若现,黑瓦,白墙,朱窗,清幽古稚。
屋外摆了几张竹编的藤椅,和一张香樟木茶桌,桌上有一套精美别致的水点桃花茶具。
桃树,池塘,翠竹,与杂货店仅隔一间仓库,却别有洞天,好似桃源仙境。
环顾四周,环境清幽雅静。笑了笑,脚步轻移,穿梭于桃树间,手掌接住飘落的花瓣,似有若无的幽香萦绕鼻端。
“呵。”听见揶揄的笑声,顿住,慢慢抬起头。
开得正艳的桃花间,手掌撑着脸颊,横卧树干的纤雅少年穿着绣着红边的雪白衣裳,露出一截雪也似的小腿。空稚的美貌,在浓艳桃花的衬映下,妖艳蛊惑,仿佛是这天地间唯一耀眼鲜明的存在。
“你就是暮生时常挂在嘴边念念叨叨的‘小醉色’?”一头张扬不羁的黑色短发随风轻扬,一双惊心动魄的黑色桃花眼闪着高傲的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黑如子夜的眼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她唇角漾笑地回视他的目光。
“啧,我还以为多国色天香的一个美人,迷得暮生神魂颠倒。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真令人大失所望,亏我还期待了那么久。”趴在树枝上,赤足调皮地拨弄绽放的花瓣,放肆的视线落在飘逸的桃红襦裙上,瞳孔一颤。
仅仅一瞬间的失态,稍纵即逝。尽管快得无法捕捉,仍逃不过少女的眼睛。她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美貌少年疑似贬义的话语不恼不怒,眯起魅瞳,表情淡定平静,洞若观火的望着少年——少年那双火一样的黑眸中,藏着和樱三郎如出一辙的怀念和沉痛。
“想不到你穿上姐姐的衣服,倒与姐姐有几分神似,怪不得暮生会对你另眼相看。”伸个懒腰,少年坐起来,身姿优美,动作轻盈,好似林中精灵般地跳下树。站在她面前,黑眸闪着复杂难解的光,神情略带不屑,却又须臾不离她的脸,好像透过她在寻找什么人的影子。
微风轻拂,片片花瓣如红色精灵旋转落下。桃树下的少年与少女,四目相望,花瓣轻舞飞扬,堪堪入画一样唯美浪漫的场景,但两人的表情和绝美的氛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轻柔地拂掉落到身上的桃花瓣,细致的唇瓣邪气地勾了下,少女歪着头,浅笑嫣然。“在说废话之前,应该先介绍自己吧。”
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这么不客气的对他说话,少年愣住几秒,漂亮的桃花眼不悦的向上一挑。“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待陌生人的态度。”笑容不变,暗光幽幽的翠色杏眼掠过别样的异芒。
“敢用这么不敬的语气对待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桃花的香味随着少年的靠近飘了过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要有心理准备了。”近在咫尺的天人之貌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定格。少年的脸完美无暇,散发夺目光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直呼暮生的名字,和暮生的关系不一般吧。搞不好和樱三郎,狐狸公主是同一级别的老妖怪。
在杂货店中,她学会了一件事,眼睛所看到的,并非真实,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盯着少女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邪魅,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突然恍了一下神,手指情不自禁地伸出去,对上那双翠色杏眼中的诡笑时,又骤然止住,一阵懊恼袭上心头。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他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想触摸她呢?
讨厌这种失去控制的情绪,少年轻哼了声,停在半空的手指也不收回,像是赌气般地戳戳少女右眼的单圆眼镜。“暮生连‘幻镜’都舍得送你。喂,你知不知道‘幻镜’对于暮家人的意义?”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幻镜’的用途单纯作为媒介,其中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涵义。暮生不说,她也不问。
“暮生很重视你。”少年撇撇嘴,狡猾的女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女孩的确很特别。咋看之下非常普通,但越看越移不开眼睛,像一块磁铁牢牢吸引别人的目光。就连不近女色的暮生提起她来,也眉飞色舞的仿佛找到一个稀世珍宝。
少女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少年愤愤的斜了她一眼。
“我告诉你,不管你知不知道,既然你已有了暮生,就不要招惹其他男人,否则有你苦头吃的!”语带警告。
被少年的话惊悚到,少女抽抽嘴角,头一次哑口无言。
“喂,记住了,我叫桃华!”说完,不等少女发表感言,少年纤细的身影变得透明,渐渐消失在她眼前。
“桃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吗……”手指摩挲唇瓣,软甜的笑声逸出指缝间。
“小醉色。”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荡入耳畔。
抬眸望去,身姿修长,容颜俊美的唐装男人优雅地靠着门扉,眉眼带笑地凝视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忙完了啊~
又出现一个新人物,这位真的只是偶尔出来打酱油的哦~~
48
48、心の距离 ...
午后的风轻懒柔和,带了一丝凉意。天上卷云倘佯蔚蓝,洒落枝桠的阳光细细碎碎,一如精美的剪影,流淌着一份慵懒的风情。
桃枝在水面上映照出稀疏的倒影,淡淡的芳香在空气中浮动飘散,是静谧幽雅的仙境中最美丽的风景。
屋内的摆设古香古色,倚着屋外翠色欲滴的一片青竹,风拂林间,光影翻腾亮绿,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气,是她喜爱的景致。
被暮生按坐在窗栏台前的醉色,懒洋洋地支着颅侧,眺望染红半边天的桃花林,翠瞳幽思,任凭一双大手在浓密的卷发间灵巧穿梭。
“在看什么?”修指不经意地划过柔嫩脸颊,伴随绵长幽雅的男性气息,含笑的声音于耳边低低鼓动。
“桃花。”栽种满院的桃花树,棵棵秀挺动人,花枝乱颤,在风的奏鸣中盈盈坠落,洒了满地的红。“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却盛开得炫目迷眼,一点也没有凋零的迹象。不了解杂货店底细的人,见到如斯违反常理的景色,一定会感到惊讶吧。”
“那,小醉色喜欢它们吗?”暮生抬眼望过去,兀自张扬艳如十里红廊的桃花林,它们铺天盖地热烈缤纷地渲染其独特的绰约丰姿,姹紫嫣红地在这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天地间尽情释放自我千娇百媚的妖娆婀娜。
不愧是曾曾祖母费尽一生的心血,即使时光流逝,依然百年如昔,见者惊叹。
“好还,喜欢桃花的恐怕另有其人。”头顶传来笑声,醉色懒得回头,看似专注的盯着桃花林,好像那里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小醉色在暗指什么呢?”
“大叔的曾曾祖母应该很喜欢桃花吧。”少年怀念的眼神,短暂的失态,都跟她身上所穿的衣裙有关,他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她对桃花情有独钟。”与其说钟爱,不如说是睹物思人。
少女垂下长长的睫毛,手指抚过柔滑的布料,嘴角微挑。“溯溪……是叫这名字对吗?”
“怎么了?”听她突然提起曾曾祖母的名字,拿着木梳熟捻梳理她柔软发丝的暮生有些疑惑不解。
“桃华是谁?”一半为了无聊,一半因为那少年和暮生的关系非比寻常,处处替暮生‘打抱不平’,才产生了些许好奇。感觉暮生的手微微顿了下,少女懒懒一睇。“我刚刚在那片桃花林中遇到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他说他叫‘桃华’。”
出现得既突兀又诡异,态度极其不友善的桃花样少年,细细推敲,他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测。
“原来小醉色已经见过他了。”很快回过神,整理好思绪,暮生又重新慢慢梳理她散发清香的发丝,力道恰到好处。“我正想着帮你们两人介绍呢,他的动作倒是快我一步。真是,平时也没见那小子这么殷勤过。呵呵,我家小醉色果然人见人爱啊~”
少女嗤笑。她还没自作多情到真假不分的愚昧地步,那少年不是来联络感情的,分明是来找茬的。“桃华也是妖怪?”随口一问,并不在意。
“干嘛,小醉色对他感兴趣吗?”她鲜少关心这种事。
“问问而已。”她对别人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只是那叫桃华的少年骄横的态度让她有几分不快。
“桃华的存在比较特别,虽是魂体,与一般魂体又有所不同。”拢紧少女的发丝,将晶莹剔透的玉簪Сhā进绾好的发间。大功告成,暮生满意地放下桃木梳,欣赏自己的杰作。“桃华是曾曾祖母的弟弟,十几岁时就病逝了。我屋前的这片桃花林就是曾曾祖母和桃华生前一起栽种的,曾曾祖母极其疼爱桃华,他死后,曾曾祖母就将他的骨灰洒在桃花林中。桃花林可说是桃华的化身,有他在,桃花便常开不败。”
“这么说来,他还是大叔你的长辈了。”优雅地靠在椅背上,扯了扯垂落胸前的一缕卷发,少女扬眉哼笑。
这个‘长辈’可不好伺候啊,比不懂事的小孩子还难管教,经常给他惹麻烦。有过几次前车之鉴,暮生万般苦恼,幽幽喟叹。“可惜是个长不大又令人操心的‘长辈’。”
“大叔,你弄完了没?”证实了心中所想,对少年再无探索的兴趣,醉色眯眼避开暮生在她脸上作怪的手。她已经耐着性子由着他折腾,他到底有完没完啊?
“小醉色的皮肤比婴儿还细腻滑嫩,摸起来好舒服~”吹弹可破,仿佛吸附着手指不肯离开,香软光洁令人爱不释手。暮生恋恋不舍地摸了又摸,只差没捧着她的脸啃上两口。
目睹暮生无异于色狼的畏亵行为,少女嘴角抽搐,扭着细细的柳眉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站起来。“欲求不满的话出门找个女人就地解决,染指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笑着踱到桌前,打量用红色细绳交叉系住,打了漂亮结头的竹黄|色盒子,盒盖四角用金漆描绘了精美的花纹。“里面装的什么?”
自动过滤少女打趣的前半句话,暮生走到她身边敲了敲盒子。“昨天手冢老先生打电话请我今天去他府上做客,所以我叫‘和悦斋’的大师傅做了一些老先生喜欢吃的小糕点。总不能两手空空,那样太失礼了。”
“哦。”既然有人邀请他,估计晚上是回不来了。“走好,不送。”她也可以早点回家让骁给她做一顿美味的料理。
“小醉色~”暮生俊脸挂着讨好的笑。
“门口在那边。”无视暮生期待的表情,少女淡定地向前指了指。
“小醉色陪我一起去吧~”暮生扑过来,醉色快速闪开。
“不去,我还有事。”无情的拒绝。
“手冢君也在啊~”暮生不死心,手一伸,扯住少女的袖子故作幽怨状。“难道小醉色不想念手冢君吗?”
少女愣了下。“手冢?”像是没反应过来的茫然表情,可爱得让暮生忍不住抱住她蹭了蹭。
躲避不及被他压进怀里,闷在他坚实硬朗的胸膛,耳边传来他平稳的心跳,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把她的腰背搂得紧紧,怕她跑掉般,似要将她嵌入骨血中。他的脸埋进她的颈窝,脸颊摩挲着她的脸——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带着一股子不知名的花香。
空气中暧昧的因子在跳动,少女抿了抿唇。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她没有推开男人,习惯性地眯起翠色杏眼,表情若有所思。
“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和手冢只是泛泛之交,并不是很熟。”手推了推,暮生不放,只好任由他抱着。
“老先生不会介意的,我跟老先生提过你,他很想见见你。”连老先生都听出他说起小醉色时的骄傲和宠溺,提出要见小醉色一面的要求。他不好拒绝,但也有几分后悔,不该一时得意献宝似的在老先生面前炫耀。现在可好,又多了几个人分享小醉色的美好。
醉色抬起头默默看了暮生一眼,暮生苦哈哈的一笑,金色华美的右眼心虚地四下漂移。
心中有鬼才会眼神不正。少女心如明镜,也不戳破,只挑起一边眉,语气淡然。“还不放手,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想永远锁着她,直到天荒地老。这话暮生可不敢说出口,怀中的少女虽然刻意隐藏了獠牙和利爪,但不保证不会苏醒。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领域,让她熟悉他的存在和气味,不再排斥他。
松开手,少女退离暮生的怀抱。暮生拎起盒子,让她先出去,环顾四周,看有没有遗忘什么。
暮生一身藕色唐装,衣摆处绣了几朵大小不一的莲花。少女扶了扶单圆眼镜,低头看了看自己,桃红色的古式襦裙,绾起的头发,Сhā上玉簪子——这样与众不同的装束,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
暮生没有锁门,有桃华看家,他很放心。
“走吧。”暮生转身牵起她的手。
“嗯。”算了,她本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且,她很喜欢这身衣服。
踏出杂货店的那一刹那,少女摘下单圆眼镜。暮生了解地微笑,知道除了杂货店内,她不喜欢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这是她的坚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手冢少年就出场了~
大叔,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在犹豫小醉色可就被别人抢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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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初次会面 ...
水流过竹管的哗哗声,竹水器每隔几秒敲击陶盆的悦耳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幽静的庭院,疏密有致的树木,门廊的古朴,氤氲着茶香,对面一位腰板挺直,精神奕奕,不怒自威,身穿玄色和服的老者,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说他是个老者,他更像一个武者。
经过千锤百炼的打磨,锋芒内敛,但威严犹在,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压迫力由内而发,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带有压力和魄力的气势了。抬头挺胸地跪坐在地板上,双手平放膝盖,不卑不亢,平静淡漠的回视老者由审视转为欣赏的目光。
“不错。”半晌,老者点点头,收回视线,托起茶杯。
压抑沉闷的气氛松弛了些,坐在老者身边的冷峻少年松开紧握的拳头,一抹喜色在眼底悄悄滋生,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提了提。
微乎其微到连自己都无从查觉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入暮生眼中。他抬起手,轻轻扶正单圆眼镜,掩饰眸中突生的幽暗,薄唇扯出一道要笑不笑的弧形。
与暮生并排而坐的少女,目光一闪,细致红润的唇瓣掀了掀,淡定地挪开杏眼,纤巧的下颌抬起,打量正前方,老者身后,挂在墙上的两幅画。
一副水墨丹青的风景画,一副西洋油画的人物像。一中一西,中间留了一指宽的距离。
是梅和杰恩……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身影由淡变浓,梅香阵阵。愣了愣,若有所感地定睛望去。
一身奢靡华服的金发美少年怀里抱着红晕满面的古装女子出现在半空,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情意绵绵,耳鬓厮磨,蜜里调油似的恨不得融为一体的亲热劲,只差没脱衣解带,当众上演活瑃宮了。
“……”默然片刻。抽抽嘴角,茶杯快速遮住半边脸庞,少女垂下眼,勉勉强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这一对跨越物种跨年代把肉麻当情趣的恋人,要不是她被暮生的花言巧语怂恿,说什么‘手冢家正气和阳气十分旺盛,绝对没有鬼怪妖魅敢来此地作祟。你是梅和杰恩的大恩人,他们有话想对你说’等等……毕竟杰恩是由自己的手送出去的,多多少少有点在意。于是在踏进手冢家的那一刻鬼迷心窍的戴上‘幻镜’,可迎接她的却是——
摘下单圆眼镜,看样子他们生活惬意,乐不思蜀,不需要她穷操心。
暮生先是看了眼如胶似膝的两人,露出欣慰的笑,而后看向身旁的少女。“这位是手冢老先生。”不再关注那一对恋人,为少女介绍。
“您好。”清甜软绵的嗓音,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青涩稚嫩。仔细听,其中夹杂了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漠然。
“嗯。”手冢国一微微颔首,目光如电地观察少女。
微卷的淡黑色长发,深深的翠绿色双眸,白皙润滑的皮肤。桃红的古式襦裙裹着还未发育完全的娇小身躯,清秀可人的脸孔,恰如其分的笑容,乖巧温和的模样容易使人心生好感。
“暮生,你带来的这丫头有你当初的风范。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敢直视他,丝毫没被他的气势压住。当年的暮生也是这般镇定的姿态,以及安然的表情,让他欣赏,故而兴起结交之心。
“香取醉色。”放下茶杯,醉色微微一笑。
醉色……难怪了。
“暮生,她就是你一直赞不绝口,在我面前夸耀不停的‘小醉色’?”从暮生口中时常听说过她,但从未见过。看来这丫头比想象中更瘦弱,而且,有一双看不透,比成|人还深沉的眼睛。
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处之的神态,没有半点不自在。犀利的视线往下,姿势不太标准,有点松散,但腰背挺直。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在年轻人当中,也算有毅力了。
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她的气质,她的神态,有一种形容不出的韵味。闪着精光的眼流露出满意和欣赏,连沉肃的表情也放柔了些。对这不为所惧,坦然迎视自己目光的少女,不禁产生了喜爱之情。
有意思,这小丫头。
“呵呵,老先生就别取笑我了。”翠色幽暗的魅眼闪烁的全然是困惑和疑虑,将少女的表情尽收眼底,暮生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也是一时忍不住,哪知老先生都记在了心里。“对了,这是‘和悦斋’的点心,不成敬意,请笑纳。”竹黄|色的盒子推上前,暮生面上挂着谦逊有礼的微笑,和以往亲切却一视同仁的笑容不同,带了几分尊敬。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和悦斋’的点心。”手冢国一瞅了眼盒子,和自家孙子如出一辙不苟言笑的面瘫脸,眼光却微微柔和。
“老先生为数不多的喜好,我怎么敢忘记。”
“算你这小子有心,比那些老家伙懂事多了。”
“多谢老先生谬赞,实不敢当。”
“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太客气了。”
“呵呵。”
忘年之交你一句我一句气氛非常和谐,被晾在一边的少女少年一个安静的喝茶,一个透过镜片沉默的注视她。少女偶尔抬头,对上少年清澈深邃的眼神,不带情绪的笑笑。
“很闷吗?”耳畔传来低语,手里的杯子一顿,少女稍稍侧过头睨视靠过来的暮生。
好可爱啊……暮生被少女睁大杏眼带点询问的表情萌到,眼睛放光。介于有旁人在场,只好尽量克制住想要抱住她蹭两下的欲望。
“可以忍受。就是跪的太久了,血液不流通,脚又酸又麻。”少女实话实说,声音恰好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一听,暮生很是心疼,说话的同时大手伸向她的双腿。
飞快地截住他伸过来的手,少女抖了抖右面颊。“注意一下场合。”低声提醒。
“你比较重要。”
“不要紧。”少女勾了勾唇角。
“真的没事?”
少女放开他的手,轻笑。“担心我,不如担心自己的形象吧。”
“咳!”有人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声。“国光,你带小丫头出去转转。”
“是。”听从祖父的命令,手冢起身走到少女身前,轻轻扶起她。
“谢谢。”就着他的手肘站起来,醉色欠了欠身,松开扶着手冢胳膊的手,落落大方的跟在他后面。
被心中只有网球的孙子对女孩子体贴的样子引发起好奇,手冢国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暮生微微叹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手冢君还未注意到自己的心情,但他已经先一步发觉了。
“他们认识吧。”毕竟当了几十年的警官,手冢国一自然看得出孙子不同寻常的态度。尽管不明显,对这个和自己年轻时有八成相似的孙子而言,相当难得了。
“见过几次面。手冢君是个不可多得,非常有责任心的好孩子。”暮生含蓄的夸赞道。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手冢国一托起茶杯,面色不像先前那样紧绷,语气也颇为自豪。
“有如此优秀出色的孙子,老先生是应该引以为傲的。以手冢君的表现和在网球上的成就,与老先生的开明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这张嘴巴真是能把人哄得团团转。”望了一眼笑眯眯,说着恭维话的暮生,手冢国一眼中闪过精光,捧起茶杯,仿佛不经意地冒出一句。“依我看,那两个孩子其实挺相配的。”
“呃……”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暮生僵滞了一下。
“怎么,舍不得把那丫头送给我当孙媳妇吗?”
“终身大事这等重要的事,岂是我一个外人可以替她决定的。如果老先生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妨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暮生最擅长打太极,可是在这位精明的老先生面前,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类似于拒绝的委婉话语,对明察秋毫的手冢国一来说,更加精准了自己的猜测。“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年轻人的事我不想参合,国光是我的孙子,我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凡事担待点,别太欺负他。”
“老先生过滤了,我一向都很爱护小辈。”此时此刻,暮生真的明白了。他苦笑,姜不愧是老的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暮生不Сhā手,得与不得全看国光自己的造化了,他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追女孩子嘛,多下点功夫多花点心思,就像他追……咳咳,话题扯远了。哼,他手冢国一的孙子,即使有强敌在前,也要坚定信念,不畏艰难,勇往直前,夺取胜利。
哈哈,他开始等不及抱重孙了!
老先生,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想得太远了点吧。(=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这个星期很……怎么说呢,很乱。单位抽风的组织我们摘了两天桔子,然后星期五我小妹出嫁,那场面,啧啧……总之,终于全部结束了。
50
50、回忆是一道伤 ...
穿过寂静简素,有着洗练、素雅、清幽古韵风格的庭院,沿着红鲤游跃的池塘,不疾不徐地跟在少年身后。和风轻送,吹起少年的衣摆,勾勒出身形的美好。
少年步伐稳重,每一步的间距都相差无几,一丝不乱。他背脊挺直,像一个正义凛然的战士,即使前方荆棘重重,他也能守护心中的信念,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不骄不躁,纯粹而正直,一旦坚定了信念,就会固执到底,死不回头。她不善于应付这样性格的人,但也不讨厌,她从他身上体会到了,令人安心和信赖的品质。
他有着她所遗忘和丢失的过去,被无聊的血缘蒙蔽了双眼。弱小,看不清残酷现实的憧憬,那最初,为之拼命,却被粉碎掉,连自己都觉得愚蠢可笑的梦想。
是的,愚蠢,可笑。
所谓亲人,就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狠心推开你。有利益冲突时,毫不留情的从背后捅你一刀。
期待亲情的人才是最愚不可及的——她用血的代价,换来了对人性的参透。
在肮脏污浊,豺狼环伺的腐朽家族,如若没有强大的靠山,没有一手遮天的权势,生命就如同沙粒一样渺小卑微。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仰仗人鼻息苟活,她宁可将灵魂卖给魔鬼,利用手中掌握的一切,铲除妨碍她生存的绊脚石。
静静的拥抱孤寂,等待死亡降临。她的喜怒悲悦,在堕入黑暗沾染血色的那一刻,早已划上休止符。
她别无选择,为了活下去,抛弃多余的感情,戴上虚伪的面具周旋于那些阿谀奉承尔虞我诈之中。她的一生将要走上祖母走过的路,防止被暗杀,再杀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也许是敌人,也许是亲人。
她永远忘不了祖母那冷酷高傲的笑容,冰冷,毫无感情的话语:
‘往往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是最凶狠的敌人。被那种无聊的感情牵绊住的人,不配成为我的继任者’。
强加于身的枷锁,无法反抗的命运,一生也难以逃脱的囚笼。尊严和未来,都被祖母玩弄于鼓掌。
——你的征途,注定要染上血腥,踩着尸体登上最高点。
被扭曲的宿命,通往设定好的轨道。大概连神通广大的祖母大人都不曾料到,花费十几年心血培养出的家主继承人,原以为可以牢牢控制在手里的棋子,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实现并吞的野心,却一不小心,被她心血来潮的一场赌注将精心布置的棋局全盘崩毁。
呵呵,不知道谁是下一个被祖母大人相中的倒霉鬼。
翠色的魅瞳掠过讥讽,指尖轻划过唇瓣,嘴角弯起,致以嘲讽而无声的冷笑。
她很幸运,上天过于优待她,死了还能借尸还魂。
不再奢侈荒淫,远离勾心斗角,脱掉虚伪的荣耀。往昔的种种,似乎已随风而逝,仿佛上辈子的一场噩梦。
一无所有却随心所欲的身份背景,谁也不会成为她的羁绊和禁锢。她享受寂寞的自由,即使与以往大相径庭的生活方式,她也可以忍受——她本身对环境和物质并无太苛刻的要求。如果失去和所得是等价交换的条件,她欣然接受。
有所得必有所失,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和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获取。
付出的也许比得到的更多,但她喜欢。只要她喜欢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本来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为自己而活,再无任何人支配她的现在和将来,她的命运和选择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优雅的笑,沾染与明眸皓齿间,给人的印象,却‘正是如此’的高傲与魅力。
眼睫抬高,前方的少年微微侧过身体,刻意停下脚步等待。
修长的身材,坚毅的轮廓,冷峻的眉目,如天山雪莲般俊美不凡的少年,透过明亮的镜片,安静地看着她。
少女也随之停步,不解的迎向他的注视,静谧的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
手冢没说话,只望着她,面色淡然,似乎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她笑道。
手冢推推眼镜,没吭声。
一个不擅长活跃气氛,一个不喜欢没话找话说,两人站在池塘边上相对无语。
“我脸上有什么吗?”片刻,再次开口。
“你……”手冢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平板但好听的嗓音沉沉响起。“欢迎你来我家。”
他其实很高兴她的到来,因为自身沉闷寡言的性格无法表达对应的心情。想来想去,只吐出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来。
“你看起来不像欢迎我的样子。”板着张脸,活像一座冷冻冰雕。
“……”
手冢沉默,少女扬了扬眉,盯着他不苟言笑的冷峻表情,和他的年纪极其不相符的严肃稳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成年人呢,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她撇开脸,池里的鲤鱼欢快的游动,时不时跃出水面。
“一个人的教养和品性果然和他的家庭环境有莫大的关系。”
能教育出手冢这样少年老成的人,可想而知,他的祖辈和父辈的性格也相差不远了。
明显的调侃适时缓解了稍嫌僵滞的气氛,手冢松了口气,抿抿薄唇,目光往下,落到她的腿上。“要不要休息一下?”
聪明地察觉他隐晦的用心,对上他隐隐担忧的眼神,少女饶有兴味地眨眨幽幽闪烁的魅瞳。“谢谢关心,原来手冢也有怜香惜玉的一面啊~”
“……你是客人。”手冢顿了一下才冷静的说道。可是怎么看,都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对每个来你家的客人你都会关心他们的身体状况吗?还是说,我的待遇比其他人特殊?”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接下来,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手冢平静地看着少女带笑的脸,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她不是自己那群问题同伴,她是女孩子,是祖父的客人,不能拿出部长的威严镇压,也不能叫她跑圈。
“暮先生是祖父的朋友。”言下之意是,看在暮生的面子上我对多加关照是正常现象,不要想歪了。“祖父一时半刻不会放暮先生离开,我先带你参观其它地方。”
“我想参观手冢你的房间,可以吗?”清甜软绵的嗓音像含着糖果般渗出丝丝甜意,少女歪着头,绽放甜美笑容。
“……”手冢愣了下,他的房间从未让女孩子进去过,虽然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愿意的话请直说,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没有不愿意。”
那个微妙的停顿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说说而已,他居然答应了?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迂腐古板嘛。
撩开垂落胸前的卷发,醉色眯起眼。“你是真心实意邀请我去你的房间?该不会口是心非吧,手冢君,这样可不好哦~”
她不是真的想参观他的房间,男孩子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她想看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变脸——观赏一个一板一眼的人表情崩坏的过程比什么都要精彩。
所以,稍微满足她的恶趣味吧。
手冢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你想太多了。”
是吗,她可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她并不迟钝啊。
智慧和情商,她一样不缺。在适当的时候,装傻也是一门学问。
“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少女抖了抖裙摆上的落叶,抬起清秀的小脸,环顾四周。
传统的日式老宅,一草一木都沉淀了岁月的沧桑和风霜。回廊深径,连接房屋的通道,和她以前居住的祖屋有许多相似的结构。
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三分怀念,七分冷意。
“呵,人类真是种自虐的生物。”喃喃低语。明明憎恨厌恶到想要毁灭,一旦消失了,却又情不自禁开始回忆。
“香取。”手冢皱起眉。她在想什么?竟然露出这种看了让人心里发慌的表情。
“……抱歉,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眉眼弯起,嘴角向上一提,绽开犹如桃花艳丽的笑。
被长长睫毛遮住的双眸,仿佛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寂灭荒漠,凉薄冰冷。
望着少女耀目甜美的笑脸,饶是自制力比同龄人出色的手冢,也不由自主地恍了恍神。
垂下眼睫,推了推根本没有下滑的眼镜,掩饰自己的失态。“走吧。”
“去哪?”诧异。
“……”温度开始直线下降。
“哦,我都忘了。”好吧,到此为止,逼急了冰山也会变身为火山。“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对了手冢,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离关东大赛的日子好像不远了吧。”为了避免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聪明的转移话题。
“下个月就是了。”提起关于网球的问题,手冢总算停止散发冷气。
“我对你们有信心,你们一定会打败立海大,成为全国冠军。”至于其它学校,她一点都不关心。
“……”
她就这么希望自己的学校输吗?看了眼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女,手冢回想起她和立海大网球部诸位不和谐的氛围。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明白身为局外人的自己,没有立场介入。
“我会替你们加油的。”那一身桃红襦裙,笑起来勾人魂魄的清秀少女,即使嘴里说着动听的语言,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手冢几乎要叹息了。“你会来看我们打球吗?”
“我不懂网球。”她说得很直接。“内行人看门道,我去了大概只能看热闹。话说,看你们比赛的确比看杂耍有意思多了。”
‘喀嚓’,听她把网球比作杂耍,手冢僵硬了。
“如果用空,我会去的。尽管对网球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偶尔去欣赏少年们的潇洒英姿养养眼也是不错的。”
看那些女生的花痴表现就知道了,网球少年都是一群让人趋之若鹜的美少年。
“……”薄唇抿紧,手冢牌冷气机开始不要钱的免费奉送冷气。
“总之——”双眼微眯,指尖摩挲水果粉色的唇瓣,在少年看不见的角度,扬起妖精般魅惑的邪笑。“我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前去观看你们每一场比赛,不管是关东大赛,还是全国大赛。我相信手冢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期待着立海大被拽下宝座的美妙时刻~
他们之间的恩怨,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
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会拖那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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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危险の迷离夜(上) ...
“呼——”
天空如深远漆黑的幕布,失去了平日皎洁的光华。
不习惯戴手表,看了眼车上的电子表——不过八点多钟,窗外已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很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各式各样的店铺如密布蛛网般的连接着繁华热闹的都市,格外受青少年青睐。
疾驶的轿车一辆辆呼啸而过,站在斑马线等待信号灯转变的女中学生三五成群,偶尔发出尖锐的笑声。浪漫一条街的‘爱情旅馆’的电子大招牌上醒目的字体闪来闪去,抬头就能看见。
随着夜幕的降临,穿行的人群逐渐渐汹涌,拥挤纷乱,信号灯忽闪变迁,宛如宝石沉入茫茫人海。
透过来往车辆的间隙,瞥见几对手挽手的情侣走着走着就拐进旅馆,消失于视野,不禁感叹现代人夜生活的多彩多姿和时下男女犹如速食面般的爱情方式。
等待信号灯变色的同时,偏头注视坐在身侧的少女。
少女托着尖瘦的下巴靠着车窗,两眼没有焦距,神情冷淡,好似魂游天外。又浓又密的眼睫毛覆盖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像栖息着颤抖着翅膀的蝴蝶,投下一片引人探究的神秘。
很美的画面,却涌起无以名状的悲哀与寂寞……
想到老先生一语双关的暗示,说服他给手冢君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不反对小醉色和同龄人交往,但老先生这种横Сhā一脚的强势做法,让他既无法拒绝又十分反感。
真糟糕啊,难以掌控的情绪伴随某种即将脱缰的力量几乎要将他征服——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身为旁观者的暮家人,应该置身事外,不该被海市蜃楼般的感情所左右。
但是——
金色华美的右眼浮现出瞬息万变的浓郁暗色,不复往昔晨光般璀璨绚丽的颜色,连一贯的笑脸也维持不下去了。
信号灯变绿,车身颤了颤,惊飞了脆弱敏感的蝴蝶。
少女张开眼,一双碧绿的眼幽幽的。指尖发凉,手指蜷起,下意识地往座椅内缩了缩。
“大叔——”扭头静静看了他半晌,那张比她还高明的名为‘微笑’的面具已有脱落的迹象。
他在气什么?
少女挑了挑眉,平静漠然的口吻软软绵绵的在寂静狭小的空间无比清晰的传到暮生耳中。
“什么?”尽量放柔声音,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照照镜子吧,你的表情难看到会吓坏小孩子。”她不会看错,他很少有这么阴沉的神情,谁惹他了?
暮生心中一凛,有这么明显吗?他瞄了瞄前车镜,阴森森的,笑容僵硬,优雅全无,谁见了都会害怕。
唉,他还是太冲动了。
伸手揉揉自己冰冷的脸庞,平复烦躁的情绪,等笑容恢复了七八成才摸摸她的头,笑道。“小醉色,你发现没,手冢君的母亲,彩菜夫人很喜欢你哟。”
和老先生下了几盘棋,之后留在手冢家用餐。而那位热情好客性情和善的彩菜夫人一整晚都用看准儿媳的眼光盯着小醉色,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彩菜夫人打什么主意。
“喜欢?是别有用心吧。”那位个头娇小,眼睛亮亮的女性,有着亲切爽朗的笑容。和她懦弱的母亲截然相反的类型,在餐桌上紧盯她不放,要不就在她和手冢脸上打转,躲着偷笑。
“你看出来了?”
“一目了然。”手指点了点下颌。手冢妈妈的意图根本不加掩饰,明显到让人想忽略都很难。
也对,彩菜夫人本来就是直率的人,她的眼神和动作更是赤 祼祼暴露出她的心思。
“那你的想法呢?”暮生将手肘靠在车窗上,一边配合路面情况,一边流畅地操控手中的方向盘。看似不在意的询问,心中却藏着琢磨不透的忐忑。
“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下,暮生侧头凝望坐在自己身边黑色卷发身材纤瘦的少女。她面色淡然,不为所动,只拿一双幽暗如夜之空的眼睛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多交些朋友没有坏处。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总会遇上自己无法解决的事,到时候朋友就能派上用场了。”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能拥有一两个知心好友,能够相遇,互相了解,彼此珍惜,实在是一种缘份。”说完,暮生苦笑地揉捏眉心。老先生啊老先生,你当真觉得我大度到不会去计较么?
同暮生内心的千结百回不同,少女的反应可称得上云淡风轻。
“与其到最后被伤得体无完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有任何期望。”
像清和夏衣那样,胆小懦弱,为了明哲保身躲在一边看着小女生被冤枉也不站出来替她澄清。
像那个男人,温柔的接近她,对她微笑,不管她拒绝多少次都不放弃,始终如影随形的跟在她后面。只要回头,就能看见他守护的身影。
他有双不安分的眼睛,隐藏了太多的野心和企图——她不会看错自己的同类。他就像捕食猎物的老虎,锁定目标后会等猎物失去警惕心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一举将之捕获。他不会鲁莽冲动的做无用之事,他的每一份力都用在了最恰当的地方。
养虎为患——她深刻的理解这四个字所包含的危险和威胁,却还是被他的温柔话语稍稍动摇。
【即使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哈,朋友?
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朋友的人,她的影子,相识八年的情分比不上一张空白支票,一个集团的总裁地位,一位千方百计暗杀她却从未成功过的蛇蝎女人。
真讽刺,不是吗?
八颗子弹,八年的陪伴,她不假手于人,亲自送他上路。
她早该觉悟,像他们这种为了个人利益不择手段的冷血动物,利用、背叛、出卖、伤害都是家常便饭。渴望虚无缥缈的温暖,自欺欺人的妄想到头来只会得到比死亡还凄惨的结局。
【事实就是如此,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可能成为你的敌人。只要有一丝机会,谁都会去争抢,何必虚伪的掩藏自己的欲望,只不过到最后,胜者为王而已。】
他临死前的笑容,留下的遗言,是给十五岁的她最后的警示。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已经不是生与死的问题,日益增长,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永不餍足的贪念,那至高无上,唯一王座的诱惑,足以让人类变成魔鬼。
不容软弱,不容退后,埋葬七情六欲洒满鲜血铺就白骨通往巅峰的道路,还有祖母大人料事如神的笑容,她不止一次憎恨到想要撕裂毁灭。
“那种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就毫不犹豫背叛的友情,带来的只有麻烦……”倦怠的表情,厌世的语气实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暮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心疼地摸摸她冰冰凉凉的脸。
“别这么说……咦?”紧急刹车,惊讶地瞪大眼。
“干嘛?”脑袋差点撞上车窗,少女抓紧把手,皱了下眉问。
暮生表情怪异地指了指前方。
从郁闷的胸口轻吐出一口气,看向暮生所指的方向。各种颜色的彩灯把人脸照的模糊暧昧,拥挤的街面,灯火通明,喧嚣热闹更胜于白天。
“你叫我看什么?”
“戴上眼镜看。”
少女默了几秒,慢吞吞摸出单圆眼镜戴上,然后,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冤家路窄……
硕大的白色老虎宛如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点亮夜空,身后拖着长长的白色光带闪电般地扑过来停在车前方的上空,两只前爪交替着焦躁的刨着虚空,喉头咕噜咕噜的发出吼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昂,带着一丝急切。
“……它又暴走了?”她不确定,周围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奇异现象。
白虎瞪着铜铃眼,跃到车盖上,爪子拼命挠着车窗,尾巴用力拍打车盖,不停呜呜低鸣,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不,我觉得它好像有话想对我们说。”暮生摇开车窗探出头,白虎一爪子呼过来,暮生及时躲开,暗叫好险。
“你确定它不是来找我们报上次的一箭之仇?”少女嘲笑道,暮生摸着鼻子干笑。
这时候,白虎又跃至空中,背过身,ρi股对着他们。奇怪的是,它没有离开,反而频频回头瞅着他们,虎眼闪烁晶莹光芒,流泻出点点哀求之意。
少女居然从它人性化的动作中读懂了它的意思。“它是叫我们……跟着它?”
暮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好,它的主人有危险了!小醉色,系紧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小心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追着开罚单。”它的主人不就是——阿尤?脑中蹦出红褐发少年不羁的笑容,幽幽魅瞳微微眯起。“大叔……”
“放心,不会有事的。抓好了!”
白虎的身影像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暮生熟练地操纵方向盘,紧紧尾随在白虎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麻烦啊麻烦啊,少年们~~
其实都是好孩子,不过跟了大叔好处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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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危险の迷离夜(中) ...
“不要让他们跑了!既然已经被他们看到脸,就全部给我干掉,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特别是那个灰色头发的小鬼!”
僻静的小公园,两个背着网球袋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少年脚步匆匆地越过沙池,绕过秋千,避开供孩子嬉戏的有着粗糙城堡外形的建筑体,卖力的向着生满松柏的小树林跑去。
他们身后,七八个手持亮晃晃的匕首和铁棍的男人穷追不舍,个个脸色狰狞,逐渐逼近。
“喂,你们怎么样?还行吧?”
被追上来几个男人缠住,正面打倒一个男人,红褐发的少年躲过铁棍的袭击,将人撂倒后去帮另外两位捉襟见肘有些狼狈的少年。
三人背靠背,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本大爷撑得住!”银灰发少年擦了擦破皮的嘴角,傲气的挑起眼角。
“啊咧啊咧,被你连累了,迹部——”这些人的目标显然是针对迹部,他们是顺带的。摸了摸淤青的脸颊,蓝色碎发的少年扶正下滑的椭圆眼镜,眯了眯勾人的桃花眼,懒洋洋的语调好似坐在咖啡厅悠闲品尝咖啡,而不是被人追着砍。“这位,你流血了……”犀利的视线落到红褐发少年的手背上。
“没关系,这点小伤舔一舔就好了!”红褐发少年不在意地甩甩手。“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小混混,出手这么狠!”
银灰发少年和蓝色碎发少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银灰发少年冷哼。“一群鼠辈,本大爷还不放在眼里!”
“喂喂喂,别说大话,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势单力薄……”推开两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抡起胳膊架住捅过来的匕首,一记右勾拳快而狠地扫中对方的腹部。“嘁,给老子滚开!喂,这几个交给我了,你们不行的话就躲远点!”
“啊恩,你说谁不行……”
“迹部——”夹着轻笑的声音响起,蓝碎发少年按住银灰发少年的肩膀,食指抵唇,轻轻摇了摇。“冷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眸光微烁,看着动作流畅,身手敏捷,对打架很有心得的少年。在海原祭上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和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藏之介在一起,似乎认识醉色酱。
——他和醉色酱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本大爷想干什么?”银灰发少年冷笑。“难道本大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啊恩?”
“看来是我想多了。”蓝色碎发少年摊摊双手,而后压低眉线,笑容变得深沉。“迹部,你心里有数吧,躲在幕后导演了这出戏的策划人——”
话音刚落,银灰发少年周身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半晌,他徐徐扫视过穷凶极恶的那群男人,绷紧下巴,稍嫌艳丽的双眸闪过一道冷光。
“哼,这份厚礼,本大爷会双倍奉还!”帝王般的骇人气势瞬间迸发而出。
“不要漏了我,迹部。”那双带着懊恼与怀疑随即了悟的眼眸投射过来,蓝色碎发少年手指轻轻推高眼镜,遮住幽深若冰池的眼睛,薄唇提起,优雅一笑。“我总要为我脸上的伤讨回点公道。”即使以轻松的口吻强调,话语中的森然却是无法掩饰的。
“多事。”
蓝色碎发少年抿了下唇,不再多说什么。
“啧!”
跳闪腾挪拳来脚往若干回合,漂亮的连环腿踢飞三个人后,防守前线尽量不让他们通过的强悍少年抹过嘴边的血渍,喘了口气,来不及抱怨,只停顿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便苦着脸躲开凌厉锋芒。
刀尖划过一道镶银的弯线,脸颊乍然一疼,灼热的液体渗了出来。
啧,脸上又多了条口子!老子要是毁容了找不到女朋友一定诅咒你们这群混球不得好死口胡!!
呲了呲牙,气不打一处来的抓准时机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揍人!
? ? ? ?
白虎在公园的上空盘旋不去,车子猛地颠簸了下,小心翼翼停在隐僻处。
注意到不远处纠缠一团的人影,天色太暗,看不真切谁是谁,感觉却很是不妙,因为好像不止二神君一个人遇险。
暮生连忙推开车门。“你乖乖待在车里,我去救人。”
知道现在的身体跟去了只是累赘,少女保持安静地‘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暮生跑远。
几分钟后,三个少年磕磕碰碰的挤进车内。暮生钻进驾驶座关上车门,立刻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起来,车子飞速地远离现场。
车子冲上马路行驶了一段路,确定安全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后座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和如释重负的笑声,少女扭过头眨了眨一只翠绿色的眼睛,三张不同程度却同样五颜六色的俊容大大取悦了她。
不过这三个人是怎么凑一堆的?她以为只有阿尤遇到危险,没想到连迹部和忍足都在。
“瞧你们的样子,今晚过得很刺激吧。”手掌遮住扬起的嘴角,坏心眼的笑道。
“别说风凉话了,我们差一点就没命了!”阿尤晦气地撇了撇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你都不知道那些杀千刀的混球下手有多狠,简直不把我们弄死不罢休的样子!幸好暮先生突然出现救了我们,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哦。”少女挑眉表示惊诧,目光在三人面上流连,细细观察他们的伤口。脸上青青紫紫的淤青以及细密的伤口看了十分骇人,却都是表皮破损,包扎一下过几天又可以见人了。“明知对方凶狠还招惹他们,你是故意找死吧。”
“招惹他们?我是那种不会看人深浅的笨蛋么?我又不是活腻了,随便跟来路不明的人打架!”阿尤抹了把脸愤愤咕哝。“本来我跟朋友约好了去他家打游戏,结果半路上遇到这两个被一群面目不善的人在后面追赶。”指了指迹部和忍足。“我们在海原祭上见过的,他们是你的朋友吧?所以我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事情变得好混乱,他到现在脑子都是糊的!
本来只是很单纯的帮助香取丫头的朋友摆脱那群人,却展开一场月夜追击战,接着差点赔上小命……凖人说得对,英雄不是谁都能当的,搞不好会死人的!
“原来如此。”见少女的眼光转向他们,迹部不爽地哼了声,眉骨间划过一丝阴郁。忍足略微停顿,旋即以优雅的笑容回视少女。
“好久不见了,醉色酱~”
“我希望永远不见。”这是少女的真心话,如果不是为了安全着想,她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自生自灭。
“醉色酱这么说太伤我的心了,我一直都挂念着醉色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你昨天还钓了一个长腿女人。”刚刚从险象环生的恶斗中脱身,迹部一脸郁卒地整理最为重视的仪表,一面吐他的槽。
“迹部,男人嫉妒的嘴脸非常难看。”
“就凭你?本大爷的仰慕者是你的两倍!啊恩,Kabaji……”抚摸泪痣的手顿住,他忘了,桦地并没有跟出来。
“我只要醉色酱一个人就足够了~”忍足冲着少女抛个媚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装作没听见忍足的话,醉色问道。
“我和迹部打完球从俱乐部出来,然后就被盯上了。那些人追着我和迹部不放,我开始以为是勒索……”忽然苦笑了一下,忍足抚了抚脸上的伤。“可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命。接下来的情况就如你们所见,也许他们觉得心里不平衡想给我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也不是不可能。”
“我看八成是你身边这位出生豪门唯我独尊惯了的大少爷招来的祸端。”少女的猜测百分之二百的正确,但听在迹部耳中就不是味了。
“商场如战场,输不起的人趁早滚蛋,有什么资格怨恨本大爷,迹部家可不是慈善机构!”灰色的双眼凝聚着冰片般的视线,迹部昂起高贵且迷人的头颅。修长挺拔的身体,妖冶绝魅的惑人五官并不因一点小伤减损他的美型度,反而增添了一抹狂野。此刻,他正极其不悦的死死瞪着黑发的少女。“还有,你既然收了本大爷送的花,应该对本大爷温柔点。啊恩?”
“自作多情还能坚持这么久的家伙,真是超乎我想象之外的厚脸皮啊。”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程度的厚颜无耻。
“你!”迹部瞪着双眼似怒非怒的流转点点金芒,这女人非要惹他生气才开心吗?
“好了好了,迹部君,忍足君,还有二神君,时间很晚了,为了不让你们家人担心,我送你们回家吧。”彬彬有礼的声线Сhā了进来,暮生放慢车速,微微一笑。
“不!我不能回家!被我家母老虎看见我这样子,她会提着武士刀把我剁成十八段的!”阿尤骤然惊抽,捧住瞬间涨痛的头颅惨无人色的哀哀叫。“哦,我家母老虎最讨厌我跟别人打架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住单身公寓,没人会担心,而且我身上的伤一个人也不好处理对不对?”戴着无框眼镜,像个忧郁诗人那样倚着座椅的忍足,表情复杂且迟疑。
即使脸上挂彩,也难掩优雅华贵气质的迹部轻摸泪痣,以超级欠扁的姿态翘起二郎腿,盯着少女的后脑勺眯起双眼徐徐说道。“本大爷的父母在国外,本大爷不想听管家啰哩叭嗦的!啊恩?”
“这样啊……”暮生犹豫。“小醉色——”
少女歪头支腮,嘴角勾起的望着车外。“别看我,你自己解决吧。”
“那,先去杂货店处理你们身上的伤再做打算,你们意下如何?”
一片附和,无人有异议。于是,暮生载着一车人直奔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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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危险の迷离夜(下) ...
“呵呵呵,全都是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哦~”狐狸公主面带桃红,眼神亮晶晶的,振袖拢起遮住上扬的红唇,笑得花枝乱颤。她旁边的阴阳师俊雅风流,摇着蝙蝠扇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抱着酒坛子,长柄勺微微搅动的樱三郎仍然一身华丽锦袍,姿态懒散的斜倚树干,眼皮子偶尔抬一下,冷嗤两声。
“原来,我不够秀色可餐啊,雪熙想移情别恋么?”细长如狐的眼眸打量了一会正在包扎伤口的少年们,阴阳师冷不丁冒出一句。
“呃……”很温柔的语气,狐狸公主脖子上的寒毛却竖了起来。抖了抖身体,她朝阴阳师蹭去,扯着他的袖子甜甜蜜秘道。“怎么会?没人比得上晴明,晴明在我眼里是最好最好的~”
阴阳师合起扇子敲了敲狐狸公主的脑袋。“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看别的男人。”
背地里就可以吗?狐狸公主撇撇嘴,这话没敢说出口,别看晴明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的心眼很小,又别扭又爱记仇。“人家只是单纯的欣赏……你不高兴的话,以后不看就是了。”
见她委委屈屈极不情愿的模样,阴阳师宠溺地勾了勾嘴角,伸手揉了揉狐狸公主的头。狐狸公主趁热打铁的埋进他怀里,在他胸前幸福地蹭了蹭。
看着毗邻而居的这一对千年如一日的恩恩嗳嗳,樱三郎抽了抽脸皮,木然地别开眼,舀了一勺酒液,就着勺子自得其乐的品尝。
闻香含笑,醉色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望过去。
“要来一杯吗?”发觉她的注视,樱三郎举起勺子。
少女摇摇头,无声说道:“现在不方便,我有事情要做。”
冷然的目光针一样射向光着膀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红褐发少年,那样子就好像对方是一件大型垃圾,说有多嫌恶就有多嫌恶。尽管少年看不到,对樱三郎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有所察觉。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疑惑地扫描四周。
“无用的东西!”薄唇开启,樱三郎天人般的俊美脸庞露出显而易见的嘲讽之色。
见状,少女抿唇低笑。
樱三郎果然不喜欢人类,他对她倒是挺和善的。
渐渐习惯了杂货店的气氛,戴着斯文面具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正儿八经的神秘店主,一对万年长青的另类情侣——对人类有好感的狐狸公主,态度模棱两可的阴阳师,讨厌人类的樱花贵公子,既和谐又矛盾——就算他们整天吵吵闹闹的也让人觉得温暖。
如果能一直这样相处到白发苍苍,也不错呢。
“呵……”
“你笑什么?”左右张望的阿尤没发现可疑之处,耳畔忽闻她的笑声,觉得煞是奇怪。“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
“无缘无故的发笑,你脑子有病啊!”
沾上碘酒的棉签使坏地朝他的伤口用力戳下去,听见对方的惨叫,眉眼弯弯,勾起一抹炫目的笑。“如滋味何?很销魂吧,阿尤~”
“你、你这黑心肝的坏丫头,当初我真是看走了眼!”阿尤颤声惊喘,痛得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那你以后出门请记得戴 ? 眼 ? 镜 ? 哦~”压低的嗓音偏离了清甜的音质,有着阴柔诡异的音色,像混入了冰凉的夜色,似乎有一道电流从内部莫名窜出,拨动神经,身体微微发麻。
明明是令人怦然心动的笑容,却透出一股子邪气。少女慢悠悠地举起碘酒瓶,微微倾斜。
“哇!”一看少女端着整瓶碘酒往他身上泼的架势,阿尤大叫一声从木墩上跳起窜到安全地带愤而咆哮。“你想谋杀我呀!”
“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跟你比起来,我还差远了!”
“你太谦虚了~”
“不不不,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微笑如花的少女步步逼近,脸色发黑的少年节节退败,整个场面看起来有一种阴阳颠倒逼良为娼的倒错感。
“嘛,怎样都好,你乖乖站着不要动哦~”
“站着不动等你蹂躏么?傻冒才会干这种蠢事!”
“我就是喜欢蹂躏你,你有意见吗~”
少年抱着胸膛,风中凌乱了。
“真是不华丽的行为!”
霸占店内唯一一张椅子,以夺人眼球的优雅坐姿,仿佛女王般浑然天成的某位大少爷对此二人亲密的互动极为不满。细长的手指按着眼角,昂起尖尖的下颚,从喉管里重重呛出声音,成功的引起众人的注视。
面对迹部饱含怒气的眼神少女若无其事地一挑眉梢,并不打算扮演贴心小棉袄安抚他。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连朋友都称不上,只不过是稍微熟悉点的陌生人。她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照顾他的情绪。
“醉色酱好偏心啊~”此时,包扎完毕的忍足穿上外套冲着少女漾起迷人勾魂的笑容,意有所指。
“忍足君误会了,我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她由衷的相信,这只花心狼君八成嫌日子过得太平淡,想来点刺激的。转头看见缩在一角像被欺负的小媳妇般不肯合作的阿尤,少女似笑非笑。“大叔,他交给你了。”
“小醉色,你就别捉弄二神君了。二神君,请过来这边。”可怜的孩子。暮生刚说完,就见脸色发青身体僵直的少年如释重负感激涕零迫不及待地冲到他跟前。
“暮先生,你是个大大的好人!”阿尤两只细长的眸子睁得老大,闪闪亮亮的,一副看救命恩人的眼神。
暮生啼笑皆非。
少女轻哼,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指尖捧起杯子,在黯淡灯光的反衬下小脸近乎透明的苍白。浓浓的倦意悄悄袭来,只觉得大脑有点昏沉。
“打扰了。”外面扬起平板低沉的声音。
循声而望,帘子轻轻掀开,朴实无华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骁?你怎么过来了?”
“已经很晚了,我担心你,所以过来接你。”看似平淡实则关心的回答,少女微笑了一下,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内室。
“稍等,我去换衣服。”
“嗯。”单薄娇小的身躯慢悠悠地消失在帘子后,骁这才淡淡的扫了眼表情不一的三个少年,面向暮生,深深地弯下腰。“抱歉,暮先生,这么晚来打扰你。”
收起药箱,修长的手指扶正吊着银链子的单镜片,看着鞠躬的高大少年。沉稳可靠的气质,有礼却不显谦卑的动作,以及他对小醉色的重视,他是真正的把小醉色放在心里,从他默默关怀小醉色的日常生活中就可以看出来。言语固然重要,但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的是行动。
有些人只说不做,有些人只做不说,相较之下,他更青睐于后者。
想到这里,暮生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骁君真是个好孩子~”
骁直起身,荣辱不惊的点点头。“谢谢。”
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过后,暮生愉快地笑出了声。
? ? ? ?
回家的路上,醉色和骁并肩,本来是两个人的路程,背后却多了个唠唠叨叨的跟屁虫。
“你们就收留我几天吧,我家母老虎看见我这鬼样子,一定会把我沉湖喂鱼的!”自家那只凶悍到的母老虎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连空手道的老爸也被她追杀了好几条街,他哪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又不是活腻了。想起母老虎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天人合一的剽悍,阿尤不由得抖了三抖,一脸惧色。“往事不堪回首啊……”
“……”骁不语。
“有那么可怕吗?”醉色笑道。
“你没见过她拿刀砍人的样子,一点也不手软,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太过分了,老子是她儿子!亲生儿子!又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虽然老妈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吓唬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阿尤不禁握紧双拳,悲愤的抱怨。
“有其母必有其子。”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连你都取笑我。”肩头瞬间耷拉下来,阿尤双手Сhā在裤袋中,低垂着头,像个被欺负的小学生一样,俊朗的脸上飘荡着浓郁的悲剧气息。
“你要住我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冷水过后就是一杯热茶。
“你同意收留我了?”阿尤立刻抬起头,喜出望外。
“别高兴的太早,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惊喜过度的少年忽视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名言,也忽视了少女并不是心地善良的圣母人物。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少年!(= =||)
“就这么说定了。”绝口不提条件的内容,一锤定音的少女手指摩挲唇瓣眯眼邪笑,心里暗暗盘算又多了个可以压榨的免费劳力。
“奇怪,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盯着悠然信步的少女背影,少年摸摸脑袋,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
——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哩?
你不是忘了,你是被骗了……饶是骁这般情绪淡薄的人也忍不住同情的望着被少女拐骗了还傻乎乎的少年,叹了口气。真是个单细胞的人啊。
“喂,等等我!”像只大狗般朝走远的两人热切奔来的少年,自来熟地搭上骁的肩,嬉皮笑脸地一拍胸口。“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骁默:……
少女似笑非笑:你本身就是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呃,快过年了,比较忙~~望天(遁地)~~
54
54、阴谋已露尖尖角 ...
校园一隅,争吵声,叫骂声,女孩们拉拉扯扯的身影,叽叽喳喳的冷嘲热讽,汇聚成一首刺耳尖锐的乐章,破坏了小树林的清静。
十几米外,眉目清秀,黑发如海藻,绿瞳慵华倦怠的少女懒洋洋地倚着树干,疏密有致的树林巧妙地遮掩了她的行迹。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方便她观看眼前这一出闹剧。
“啊咧啊咧,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清爽的男性香水味笼罩了过来。
斜睨一眼,修长手指优雅地夹着香烟,黑色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条银白简约的十字吊坠衬出一股雅痞的味道。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呆板无趣,反而更加突出他阴柔的气质和俊丽的容貌,别有一番勾动人心的风情。
“你不去阻止?”两人距离极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这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他是校医,校园暴力不归他管。“如果她们受了伤来找我,我倒是可以为她们服务。”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见死不救。”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嘲讽的眼神在那群猖獗的女生脸上一扫而过。
美丽的皮相下,被扭曲的丑陋灵魂,让人为之作呕。
被围殴的女孩子抱着头倒在地上蜷缩一团抽泣,领头的女生一头淡黄|色卷发,双手抱胸,神色倨傲轻蔑的站在一旁,没有参与其中。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的身后,扎了两条麻花辫,戴着细框眼镜的女生无动于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是谁?”视线落定,似曾相识的造型,眼底闪过一道魅光,唇边浮起莫名的笑。
顺着她的目光扬起眼睫,香烟在手指转了一圈,清越好听的嗓音戏谑地响起。“庄野惠,摄影社副社长,药师寺芳舞的表妹……怎么?对她感兴趣?”
“药师寺芳舞的表妹……”呵,果然蛇鼠一窝。“老师,全校的女生你都认识?”
“你当老师我是万事通吗。”香烟塞进上衣口袋,朱慈晃晃手指,脸上尽是笑容。“这一个刚好以前有过几次接触。能力出众,成绩优秀,老师们对她的评价不低于药师寺同学。姐妹俩都是社团的顶梁柱,为立海大夺得不少奖杯。”
“那个女生……”指了指黄|色卷发,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女生。“我好像见过,想不起来了。”
“……香取同学,我以为你过目不忘呢。”见少女所指的那个人,朱慈愣了几秒。这丫头,她忘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吗?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事实上,不相干的人她转眼即忘。
“北川贵子,仁王后援团的团长,是个很厉害的女生。”说厉害是轻微的,在她的带领下,校园暴力屡见不鲜,他撞见过好几回了。
“少年白的那个?”柳生比吕士的搭档,一脸痞相,屡屡试探她,爱COS的白毛狐狸?
“那叫天生白。”朱慈纠正。
“有区别吗,不都是少年未老发先白。”少女看着北川贵子,眯起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她啊。庄野惠与北川贵子是朋友吗?”
“庄野同学也是仁王后援团的成员,听说和北川同学的关系非常好,北川同学很信任她。”看样子这丫头想起来了。
“聪明人懂得隐藏自己,笨蛋才把自己暴露于人前,枪打出头鸟啊~”
“北川同学的确被人利用了。”姐妹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不错嘛~”头脑还算精明,但是同样的招数使用多次,她会提不起兴趣。
“可惜遇到的是香取同学,换成其他人,恐怕就会得逞了。”日本的学校多多少少都有校园暴力,特别是私立学校,往往仗着家世和背景,情况更为严重。
何况立海大网球部的少年们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能有才能,要家世有家世,学校又极为重视这个社团,给予了很多特权。加之女生爱慕,男生仰慕,个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也不足为奇。
正因如此,他们被女生骚扰得烦不胜烦,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纵容后援团的行为。即使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就像以前的小丫头,不会有人见义勇为,都自扫门前雪。
说实话,他很佩服网球部那群少年为了三连霸的梦想刻苦训练不断超越自我的精神,但他们的性格,实在不讨喜。
感情的事是个人的自由,他们有权利决定喜欢或不喜欢的人。就算对方给他们带来了困扰,也不该用那样冷漠的态度,甚至不问青红皂白的对待一个女孩子。
“不觉得意外吗?”完全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正在为以前的自己打抱不平,冷眼笑看打人的女生凶狠恶毒的模样,北川贵子冷笑的走上前,庄野惠亦步亦趋的跟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快到尾声了。
“立海大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朱慈看得很通透。“北川同学铩羽而归,接下来该是本尊亲自出场了。”
“那倒未必。不到万不得已,本尊是不会轻易冒险的。”不过,快要忍不住了,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真希望她们接下来能有点新意,翻来复去老是同一招,很无趣的~”
被唆使也好,暗中拍照的事也好,她和网球部彻底划清界限的现在,那个女人的目的究竟为何?
——是什么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因为患得患失,所以不安?
因为不相信她真的对幸村精市死心,以为她故意放松她的警惕实际上却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抑或幸村精市住院期间,担心她趁虚而入?
如果她的眼睛只看到这些,她真是高估她的智商了。
“香取同学,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唯恐天下不乱的臭丫头,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真是服了她!朱慈哭笑不得地敲敲她的头。
“啊,她们走了。”
一群女生发泄完,撂下几句威胁的话语,得意洋洋地离开。
“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真可怜啊,遇到这种倒霉的事。”躺在地上衣衫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孩子似乎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朱慈摇摇头,手肘搭在少女头上,并没有上前搭救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冷静?”醉色皮笑肉不笑地拿开他的手,脚步向右挪开一步。这男人最近很喜欢动手动脚。
“冷静是我的优点,太毛躁的男人显得很幼稚。”挑挑眉。这动作他做起来洒逸无比。
“你是校医吧。”她提示他。
“干嘛?”紫眸带笑,明知故问。
“你不是立志要成为学生的好榜样?现在机会来了。”下巴微扬,视线在受伤的女生身上游移。“还不赶紧去履行你校医的职责,表现给大家看。”
“香取同学居然记得还老师说过的话,老师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啊。”朱慈笑眯眯地,脑袋趁机靠在她肩上吃她的豆腐。嗯,小丫头从来不擦香水,比起那些像是整瓶香水倒在身上,气味浓郁呛鼻的大小姐,他还是喜欢小丫头这种清清淡淡却幽香怡人的天然芬芳。
“……”灼湿的气息吹在脖子上痒痒的,再如何亲近也无法忍受跨过底线的逾越。深吸气,想忍耐,没忍住,一巴掌拍开不安分的大脑袋,清秀的少女心情恶劣道。“事实上对方正面临有可能随时死亡的边缘,你应该马上行动。”别一副懒骨头样的缠着她不放,连暮生都没他黏人。
“让我想想。”当初选择校医这个职业其实是个错误吧。东大医学系的高材生跑去当没什么前途的校医,难怪老妈总是戳着他的额头说他大材小用,胸无大志。
“你真是没人性啊,老师。”醉色语气古怪地挑挑眉。
“你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朱慈嘴角上提,手指挑起少女垂在耳边的一缕卷发,脑中琢磨另一件事。“香取同学,我老妈在日本有一场时装发布会,她特意邀请你当她的嘉宾。”
老妈耳提面命要他带小丫头去,说什么年轻的女孩子一定都喜欢服装,可以拉近距离,增加两人的感情。他看不见得,这丫头每天素面朝天,衣着随意,与别人格外不同。
“真纪小姐?”那个风姿卓越,气质不凡的女人。“我可以拒绝吗?”
“大概不行。”朱慈摇头。老妈说一不二,她不去,倒霉的肯定是他。
“那好吧。”少女干脆道。
“明晚我去接你,你的礼服老妈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她亲自设计加亲手缝制,非常自豪的一件作品。”松开手,朱慈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回头对少女叹了口气。“唉,我该考虑换个职业了。”
“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位置还是校医。”为了自己的福利着想,他还是继续当校医比较好。
“看来我这辈子都摆脱不掉校医这个头衔了。”多么可悲的事实。
朱慈走后,少女望着左侧,静默片刻,随即勾起一缕诡笑。
“出来吧,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每天更的~~~~~~(>_ 55
55、首次交锋 ...
脚步轻而稳,清雅如莲,温润如玉的少年闭着双眸手拿笔记本,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少年身材修长结实,瘦而不弱,十足的衣架子,校服套在他身上既合身又笔挺,显得玉树临风。
一阵风吹过,俊秀少年淡色的发丝和衣裾微微扬起,彷如天人。
少女煞是惊奇,上下打量一番。
喂喂少年,你闭着眼睛走路不会跌倒么?(= =|||)
少年捧着笔记本坦然大方的站在她对面任她肆意扫描,脸部肌肉镇定如常,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没想到学长居然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嗜好~”
一声毫无尊敬的‘学长’飘进柳莲二耳中,竟有一种讽刺的意味。他皱了皱眉。
“我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的旁听。”柳莲二为自己辩解。
很好,蹲墙角还理直气壮的家伙,歪曲事实的功力也很强大。“对了,学长贵姓?”
又来了,不晓得她是故意还是当真不记得。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眉目清秀,表情温和不见一丝恶意,但柳莲二却有股叹气的冲动。
“柳。”语气平静如水。
“有事吗?”
“偶尔路过。”发现暴力事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己无关的念头想转身离开,却看到她和校医在另一边窃窃私语。为了收集更多的数据和关于她的资料,于是躲在暗处偷……不,旁听。
“好巧啊。”
“是啊,人生是由种种巧合衔接而成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追究到底是偷听还是旁听了。柳莲二握着笔,抬高笔记本,开始提问。“香取学妹和西浦老师的关系看起来不像一般学生和老师的关系。”
这话有点拗口,但柳莲二的意有所指,或者说为了他伟大的数据事业所以单刀直入——反正是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少女顷刻间开启了战斗模式,应付这个不太好应付的军师型,或者表面云淡风轻,内里极度狡诈(?)的人物。
“我和西浦老师就是一般学生和老师的关系,难道柳学长从哪里看出我们不是一般学生和老师的关系?”这话更拗口,柳莲二的手顿了下。绕了一圈,根本是在原地打转,毫无进展。
算了,换个话题,兴许她比较感兴趣,他也能更进一步了解现在的她——他可是专门为她准备一个单独的笔记本。她和西浦老师的关系,以后再慢慢观察,直接询问是没戏了。
“香取学妹,幸村转到东京综合医院。”须臾不离地注意少女的反应。
“恭喜。”少女撩了撩头发,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两个字?笔记本上不小心拉开一道深痕,柳莲二再次皱眉,难不成她真的已经不再喜欢幸村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柳学长。”
“经理和幸村分手了。”如果这都不能打动她,说明她对幸村确实再无非分之想。
少女冷冷看着他,那幽然凛冽的目光,仿佛已然看透他的意图。“柳学长,试探的话,你大可不必。”
柳莲二真的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你变了很多,让人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香取醉色’。”
“在怀疑我之前,先反省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她不客气的说。
“……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杀人都可以无罪了。”回复他的,是少女笑不入眼让人心脏紧 窒如毒药般的甜笑。“无论有多高权位,多少金钱,多大才能,总有些事情是人力掌控不了的,对吧,学长?劳烦学长替我向幸村学长转达一句话,祝他——早 ? 日 ? 康 ? 复!”
包裹糖衣的毒素,极致危险的绝妙融合,令人瞬间失语。
“……”像是感受到某种威胁降临,柳莲二快速张开眼,又快速闭上,在心里罗列起了一排无意义的词组。
的确,道歉不能代表什么,仅仅为了求得原谅,让自己好过些。她不接受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以前的事他们要付大部分责任,但她也不是完全无辜。起码,她的存在给他们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柳莲二是个很理智很客观的人,他认为自己是以公正的角度去看待事实,却忘了,‘醉色’所做的,药师寺芳舞同样也在做,只不过一个是爱慕幸村精市的闲杂人等,一个是幸村精市的女朋友。在众人眼中,早已下意识地区分开了两人不平等的地位。
柳莲二静静站着半天不吭声,少女也无意挑起话头,两人面对面,都在谨慎的审视对方。
柳莲二其人,周围人谈起他,会用‘军师’来形容。何谓军师?出谋划策者。放在古代就是谋士,在背后使坏之人,一肚子鬼点子。单看柳莲二清雅冷淡的外表和深藏不露的表情,绝不会被她区区几句话打击到。
况且,他根本不在乎她接不接受他的道歉。说出来,不过顺口而已,没有诚意的道歉,只会让人感到虚伪。
虽然两人都不再主动说些什么,光是站着,气氛却越来越糟糕,越来越不和谐。
目标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女孩似乎变狡猾了,想从她嘴里掏出点有用的数据,柳莲二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困难。
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这女子比泥鳅还滑溜啊(= =)。
柳莲二心里想什么,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想从他那张端正,说穿了就是表情单一的脸上看出端倪来,除非你有透视眼。
眼瞳似笑似凛的转沉,少女敛目一笑。这样很好,他们不在乎她,她也不在乎他们,网球部和她已经两清,谁也不欠谁——错了,柳生比吕士还欠她三个响头(真爱记仇),这点她不担心,柳生比吕士跑不掉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简单而无奈的错过,尤其发展到今天这种形同陌路的局面,顶多只能算是阴错阳差。真要追究责任,双方都做不到问心无愧。
惋惜?抱歉,她很满意目前的状况,也无所谓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她一直都是向前看的。
就当他们是一场梦,一场醉。梦醒了,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 ? ? ?
“小醉!”
一声大吼,犹如开战前夕,双方正在酝酿气势(?)蓄势待发(?)的两人动作一致地转头。海带头的少年茫然四顾,然后如同发现救星般两眼发光激动地扑过来。
不用说,这位路痴少年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_╰)╭)。
然而,迷失了方向还不算重罪,可恨的是这位左右不分经常需要前辈失物招领的后辈眼中只装得下亭亭玉立的少女,把一旁素有立海大网球部三巨头之称的前辈视如无物。
柳莲二捏着笔记本阴沉了脸。好你个臭小子,训练量不给你翻两倍我就跟你姓!
沉浸在见到主人(?)的喜悦中,只差没伸出条大尾巴使劲摇晃的单纯小动物忽地打个冷战。他不解地抓抓纠结的海带头,往旁边一望,被多出来的前辈(?)吓了一跳。
“呃……原来柳前辈也在这里啊。”
此话一出,柳莲二的脸色已经凝结。
小动物不懂察言观色,径自拽着少女的胳膊红着脸傻笑中。
“柳学长你们慢慢品味无巧不成书的人生,我们先走了,拜拜~”所谓‘我们’,自然也包括了小动物。丢下俊脸全黑的柳莲二,少女挥挥手,拖着雾煞煞的小动物离开小树林。
少女弱不禁风的单薄背影渐渐远去,在视野中凝成一个小小的光点,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柳莲二抿了抿薄唇,心中五味杂陈。
和网球部的其他人不同,赤也一开始就接受了香取醉色的存在,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样。
为什么赤也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一个外人?
赤也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性格暴躁粗鲁,对待女生没有一点耐心,最讨厌缠人的女生。就连部里严己律人,对女生不假辞色的真田也保持了不打女生的原则,赤也却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说动手就动手。可是香取醉色这个人,从最初,就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赤也不带丝毫戒心的善意和好感。
是不是,他们忽视了什么,而赤也却看到了他们不屑于,甚至从来没想过去了解的一面?
“赤也……”远离柳莲二的视线,少女放慢脚步,像是随口问道:“我听说药师寺学姐和幸村学长分手了?是真的吗?”跟小动物说话尽量简单明了,把意思表达清楚,拐弯抹角他绝对听不懂的。
柳莲二的可信度为五成,因为有可能是试探之词。跟单纯的赤也比起来,她更相信心无城府的赤也。但不否认另外五成的真实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确有其事,那女人的做法就值得深究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小动物求证。
迷迷糊糊的脑袋接收到温和的轻言细语,少年猛地一激灵,听到药师寺芳舞的名字,火气瞬间蹭蹭蹭的直往上冒,脸色也变得异常暴戾,眼睛隐隐约约出现一抹血红。“那个可恶的臭女人,要不是副部长拦着我,我早就揍她个稀巴烂!”
少女露出一脸讶异。柳莲二居然没有骗她,药师寺芳舞和幸村精市真的分手了。
“对女孩子不要使用暴力啊,赤也~”眼见小动物的怒火不断高涨,犹如沸腾的岩浆,双眼充血,几乎恶魔化了。少女微笑着转头仰脸看着少年,细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翘起的下颌。“要做个好孩子哦~”
她一定不知道这种姿势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娇媚吧。赤也心漏跳了几拍,差点冲破临界点的暴躁情绪顷刻间冷却了下来。
“为什么呢?药师寺学姐不是很喜欢幸村学长么?是学姐主动向幸村学长提出分手的吗?因为幸村学长的病?”
那个骄傲自信的说只有自己才有资格与幸村精市比肩,为了独占幸村精市甘愿化身恶毒皇后的女人,会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理由离开幸村精市?她不相信,幸村精市的病很难治,但至少有一半的成功率。
“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原因我不知道,大概是吧。”赤也不疑有她,不爽地点点头。“我讨厌那个女人!”
前辈们对她的印象很好,他却觉得那女人很别扭。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心里就是不喜欢那女人。有好几次他都看见那女人假惺惺的装委屈,背地里说小醉的坏话。
什么叫小醉欺负她啊?小醉根本不是那种人好不好!前辈们都被她给骗了!
赤也握拳,他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小醉,谁敢再欺负小醉,他让那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哼!
不同于少年信誓旦旦的决心,少女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一定有某些事情发生了,药师寺芳舞不会无缘无故提出分手,说不定她在掩人耳目。至于那张没有公开的照片,是想日后给她一个‘惊喜’吗?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安然等待,那女人迟早按捺不住的,她何必浪费脑力猜测她的企图。
呵,玩阴谋,没有人比她更得心应手了。
“啊!”看着少女沉思的表情,赤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口。“小醉……”
“怎么了?”回过神,少女笑问。
“那个,可以等我一下吗,我先去食堂买面包……”
停顿了一下,少女眨眨眼。“你没带便当?”
少年点头,精致的五官苦恼地皱成一团。
真可爱。少女摸摸少年卷卷的头发,牵起他的手。“我把我的便当分你一半,好不好~”
“嗯。”与少女并肩而行,少年脸红红的轻轻应了声。
“呵呵~”小动物比军师可爱一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很……………………辛苦啊啊啊~~~内流满面~~
56
56、月色下の诉说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元气满满中气十足的应答声,一手抓着吸尘器,一手扬起的少年扎着花头巾,围着小熊围裙,咧嘴露出一排亮闪闪媲美广告明星的白牙。
“……”玄关处,少女维持弯腰的动作呆滞了一下,他这是什么造型?
“欢迎回来。”长长的银色刘海微微晃动,骁上前接过少女手中的书包。“你今天回来的很早。”
如果不参加社团活动,下午两三点就可以放学回家了。算上她打工的时间,平时都是十点多钟才回来。
“大叔的朋友结婚,请他喝喜酒。他说会留到很晚,不放心我一个人,叫我不用去杂货店了。”
驾轻就熟地推着吸尘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少年腰肢劲瘦结实,穿着短袖T恤,臂膀肌肉光滑平展,机理分明,似乎习以为常的样子。
用肉体充当借住的报酬,他理解的相当透彻嘛。
当初故意误导他时,他一瞬间的错愕,随后面如土色地立刻拉紧衣服缩在墙角大声叫她色女,惊动骁破门而入的情景历历在目,至今难忘。
“努力吧,少年~”少女唇瓣微弯,慢悠悠地上了二楼,推开房间的门,从门旁简朴实用的衣架上捋下家居服,脱下校服换上,拉开抽屉找了根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楼下,微有薄汗的阿尤关掉吸尘器,扯下花头巾甩甩脑袋瘫在沙发上用手扇风。“热死了!骁,有没有饮料?给我一罐!”
骁瞥了他一眼,从冰箱里掏出一罐葡萄汁扔给他。
“谢啦!”扯开拉环,阿尤大饮一口后,摸了摸脸颊。上面的淤青差不多都褪干净了,老妈应该看不出来吧?可能……得了,还是多住几天保险,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干完了?”
清甜的声线,阿尤把头转向楼梯口。少女手里拿着一本书,宽松肥大的家居服,草绿色的料子像个布袋盖住膝盖,柔软明媚的感觉,整个人更加娇小玲珑了。黑色的卷发挽了几圈随意扎起,散落的发丝长短不一的搭在肩上,清清爽爽邻家女孩的模样。她走到沙发前,身子懒懒一歪,整个人嵌进沙发内,怀里抱着粉紫色的抱枕,笑眯眯地望着他。
很……普通。
阿尤不得不承认,这丫头是他所见过的女生当中最矛盾最奇怪的!
找马子找这种类型的,还不把自己折腾死!!
话说回来,她确实与一般女生不同。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就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就越情不自禁……
嗷嗷嗷,他倒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被凖人知道还不笑死!
阿尤狠狠灌了一大口葡萄汁。冷静,阿尤,你又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学校什么类型没有,怎么就对着一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胡思乱想呢?
嗷嗷嗷,他喜欢的是治愈系的不是表里不一的魔女噢噢噢!!!
“……没错,就是这样!”用力抹了把脸,阿尤仰起头,露出坚定的神情。
绝对、绝对要找一个既温柔又可爱的女孩子当自己的亲亲马子!!
他这是怎么了?醉色用眼神询问端着奶茶走过来的骁。
骁摇摇头,把奶茶放在木制的茶几上,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无法掩饰的。
“你不讨厌他,对吗。”
“嗯。”
“真羡慕他的粗神经。把他丢到荒漠极地他大概都能顽强生存,而且还很快活。”
“他很擅长融入周围的环境。”
躲躲闪闪的视线四下游移,时不时偷瞄她。少女不以为然,翻开看了一半的恐怖小说——这是振奋精神的一剂良药。骁走进厨房忙碌晚餐。少年见无人理他,撇撇嘴,扑到电视机前盘腿坐下,不知打哪摸出张光碟塞进去,拿起遥控器噼里啪啦径自游戏,自娱自乐。
三人各执一角,各行其是。一种宁静的默契流淌在空气中,让人不自觉地静下心,享受这份难得的放松。
日落像一团血红色的焰火,房屋,院落,鸟群亮了一下,又瞬即黯淡。余辉落尽,黑夜女神占领了大地。
“我开动了!”
晚餐很丰盛,一盘又一盘,黄灿灿的天妇罗炸大虾配以咸甜两种酱汁,表皮脆脆的鲟鱼卷外酥里嫩,烤鳗鱼,串烧,鲫鱼寿司,香油拌紫菜,咖喱土豆,炸猪排,酱汤等等应有尽有。满满一桌的鲜艳色彩,香味袅袅,把食欲刺激得像找到花丛的蜜蜂。
骁精通各国美食,厨艺出神入化,堪称大师。餐桌上以鱼和肉为主,阿尤无肉不欢,醉色荤素搭配,骁口味清淡,三人喜好迥异,却其乐融融,一派和气。
细嚼慢咽,吃相斯文优雅的少女,即使身处平常人家的饭厅,吃的也不是山珍海味,但一举一动都尽显贵族式的完美礼仪。毋庸置疑,十几年养成的习性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尽管不是刻意,良好的教养还是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
骁守着一方小天地,进食缓慢,不急不躁,每一口食物都要咀嚼十几下才咽下。
遇到师傅之前,他是弃儿,被父母丢弃在一家孤儿院门口。孤儿院打着爱心的旗帜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暗地里却把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当作生财的工具,卖给一些有特殊嗜好的人换取牟利。他唯一的小伙伴遍体鳞伤的逃回来,被追捕他的人拳打脚踢,睁着怨恨的眼睛死在他的面前。
他很怕,怕和小伙伴同样的下场。所以趁他们又一次交易成功,酒后放松警备,连夜逃了出来。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外面的生活并不比孤儿院好多少,甚至更糟糕。因为是流浪儿的关系,处处遭人白眼,受欺负,大部分人都把他当做瘟疫掩鼻避之。困了睡公园,饿了就去翻垃圾桶,偶有好心人施舍一些残羹剩饭却又被比他强壮的孩子抢走,忍饥挨饿是常有的事。
他从小就懂得食物的珍贵性,一点都不舍得浪费。
“唔,好吃!太好吃了!跟我家母老虎比起来,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对面的少年赞不绝口,拼命往嘴里塞食物。“我家母老虎做的菜不叫菜,简直就是人间凶器!”
“人间凶器……”
“娶个不会做菜的女人回家,会悲惨一辈子,我老爸就是活生生的范例!!”尝到人间美味,再想想家里的人间凶器,阿尤少年捶胸顿足,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个会做饭的家人呢?太不幸了!
“抱歉,阿尤,我就不会做饭呢~”接过骁递来的酱汤,少女抬眸扫了他一眼,轻笑道。
被幽幽然的眼光扫过,阿尤顿时萎靡了,缩着脑袋乖乖闷头大吃,终于省悟了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道理。
酒足饭饱,收拾好碗筷,少年拖着少女美其名曰散步有助于消化,以免脂肪堆积,女孩子胖胖的不会男生喜欢之类,实则围着院子绕圈圈。
空气中飘荡起若有若无的甜香,戴着印有小兔子图案的手套把滚烫的烤西饼从烤箱中捧出,铲到盘子里,泡了一壶酸甜爽口的柠檬茶,以及一碟削皮切成小块的水果端出去。
三人并排坐在走廊上悠闲的闻香,听风,赏月。
阿尤四肢舒展,摸着撑得有点痒的肚皮躺在地板上,单臂枕在脑后,仰望星空。
“月亮好瘦啊。”
嘀咕着抱怨,忍不住望向身畔的黑发少女。少女纤细娇柔,巴掌大的小脸秀丽如百合,肤色细腻洁白似有质感,散发出淡而暖的莹莹光泽,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在奶奶家中见到的羊脂胎瓷。
细腻,温润,像是黑暗中一抹柔和的光。第一眼望去,就明白这个与众不同的瓶子好看归好看,但太脆弱了,经不起碰,要轻拿轻放,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可是,这个近在眼前仿佛随时会消逝在黑夜中的少女,偏偏表情却异样的幽冷,又让他联想到老妈经常抽出来砍人的太刀,让人战栗不止。
真是活见鬼了!
揉揉冰冷鼻头,不由自主地盯着少女看。奇妙的对比渐渐牵绊住他的视线,心头陡然一跳,一种抑制不住的感情在月夜底下悄悄萌动。
“喂,你在想什么?”气氛安静的让他不自在,扭了扭身子。
“什么都没想。”
阿尤瞪起眼睛。“骗人!”
“我骗你干嘛。”少女托着腮帮子,眺望天上明月。“我刚刚的确什么都没想。”
“啧,没意思!”阿尤泄气了,眼睛从少女脸上移开,开始魂游天外。
醉色含了口温热的柠檬茶,手掌摊开,微凉的风从指缝间穿过,手指收拢,低喃。“什么都抓不住啊……”有感而发。
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的小手纳入其中,她一愣。
“我在你身边。”
厚厚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肌肤,热热的,非常非常地温暖,就好像发烧时的感觉。少女歪着头,看着他的举措,忘了回应。
“不会离开。”
她是他的家人,唯一的。
“我很固执,认定了一样东西就不会改变。”平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师傅说过,做人不可太贪心,重要的人一个便已足够。”
“……”
“师傅还说,太不知足的话,老天爷会连你仅剩的幸福都收回去。”
“……”
“我会每天做好吃的给你,等你回家,对你说‘欢迎回来’。早上我会送你出门,为你打理好庭院,让花开满院……只要你需要,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见他一副认真的口气,少女挑眉说道:“就算是这样,这跟你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区别?”
他所说的,都已经做给她看了。即使他不说,她也把他当成家人,他如此强调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哦~”她忽地靠过去,脑袋埋在他肩上,感觉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般地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复杂。
“我的未来就靠你了。如果我人老珠黄没人要,你要养我一辈子啊,不许抛弃我哦~”
不知不觉间,他早已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嗯。”
“真好啊,我也有家人了……”微合双眼,唇边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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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人算不如天算 ...
“叮咚——叮咚——”
翌日晚上六点,香取家的门铃欢快的响了起来。
醉色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头上搭了条毛巾。听见门铃声,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今晚要去参加真纪小姐的时装发布会,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
“骁,去开门。”除了他,还会有谁。
骁放下手中修剪花草的工具,轻轻打开门。门口那位即使在黑夜中也同样光彩照人好似光源氏再世的男人,浑身散发惑人的魅力,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
“嗨,又见面了,骁君。”
男人有着模特般修长的身材,紫眸绚灿,容貌俊丽,气质优雅翩然。他一身名贵的休闲式白西服,紫色的丝质里衬解开两个扣子,皮质的项链围着脖子绕了两圈,一个小小的白金地球仪垂挂在锁骨上方。棕色的发丝全数拢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脸庞俊魅邪肆,贵气逼人。他右手托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左手提着四方形,体积略小的花色纸盒,脸上漾着俊逸的笑容。
悦耳的声音和淡淡的ETERNITY的香味,完美的外表再加上的一流的身材,没有女人抗拒得了他。
“你好,西浦先生。”认出来者的身份,骁微微颔首,侧身让他进来。
“这是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朱慈进屋,将花色纸盒递给骁。
“你太客气了。”
“哪里,初次造访,应该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
抱着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少年回过头,瞥见走进来的漂亮男人,呆了呆。猛然记起这个人是在‘朝生暮死’杂货店有过一面之缘,香取学校的老师,连忙丢开薯片手忙脚乱地跳起来鞠躬。
“老师你好!!”
“你是——”长眉细眼,一头红褐色的头发乱中有型,耳朵上戴着五六个大大小小的耳钉,模样看着眼熟,嗯——朱慈捏着下巴努力回想。
某少年直起身,视线飘到骁怀里花色纸盒右下角的金红色标志时,乍然惊呼。“哇!是凤凰堂的高级和果子点心耶!老师你好厉害,凤凰堂的和果子可是要提前预约才能买到呢!”
一惊一乍,朱慈被他吓了一跳,嘴角不由抽了抽。“你是——二神尤?”想起来了,那个不动峰的小子。朱慈眼中闪过怀疑,他怎么会在小丫头家里?还穿得这么……不拘小节?
见朱慈疑惑地盯着他,阿尤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好意思地地揉着后颈,解释道:“那个,我暂时借住在香取家……不过住在别人家里真是很不习惯啦,嘿嘿。”后面那句话明显是违心之语,他住的不晓得有多舒服,都不想回家了。
“哦。”朱慈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不爽。随随便便收留一个男生,小丫头不怕引狼入室吗?
“因为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我怕我妈担心,所以——”鬼扯,他几天不回家他妈都不会担心。
别人家是男主外女主内,他家整个颠倒过来。男人是受压迫的一方,连他老爸都要服从他老妈,他就更不用说了。他和老爸在家是没有发言权的!
托老妈动不动就拔刀追杀他的福,他的飞毛腿就这么练出来了。
“是这样啊。”朱慈表示了解,找了张椅子坐下,叠起双腿微微一笑。“二神同学以后要当心点,出了事最难过的是自己的家人,你一定不希望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阿尤点点头。“老师叫我阿尤就可以了,我的朋友都叫我阿尤。”他不习惯别人对他使用敬语,何况对方还是一位老师。
“好啊,阿尤。”朱慈说罢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寻找起少女的身影,他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少女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湿湿的,她随便随擦了两下头发便丢开毛巾。这丫头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朱慈皱了皱眉头,刚想起身帮她,一旁的骁快他一步地捡起毛巾走到她身后,按她坐下,拢了拢她半干的头发仔细擦掉残留在上面的水滴。
朱慈嘴角勾了勾,啊咧,被人捷足先登了。
耐心的等待骁擦干少女的头发,朱慈托了托手里的大盒子,问道。“香取同学,我把礼服带来了,你是现在换还是等一下再换?”
“时间差不多了吧。”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晚一点也无所谓。”朱慈耸耸肩。“我有心理准备,女孩子化妆很费时间的。”
“你确定真纪小姐不会一怒之下砍你十八段,然后丢进海里喂鲨鱼?”说话的同时,别有深意地瞄着竖起耳朵的阿尤少年。
朱慈带笑的俊脸骤然一僵。
对上少女宝光幽幽闪着趣味的翠色瞳眸,阿尤一囧,抱头嚎叫。“啊啊啊,不带这么含沙射影嗷嗷嗷嗷!!!!!”
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过分——百分之百她故意在他可怜的小心肝上踩上一脚的!!!
委屈……他很委屈……
可是他没办法反驳。总归一句话,自作自受!!
不满抱怨的目光射向黑发的清秀少女,少女表情无辜,笑容甜美。
好半响,解除僵硬的状态,朱慈心里打起了鼓。“喂喂,别诅咒我啊!”他家真纪女士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她发起火来,很有可能做出一些惨绝人寰的事。
“未雨绸缪,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你应该感谢我的提醒,老师~”醉色抱着盒子慢慢悠悠地上楼。“MA,女孩子化妆要精雕细琢,浪费时间在所难免。这是老师你亲口说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啰~”
“我刚才说的是客气话,香取同学千万不要当真!”朱慈认输地叹了口气。他一个大男人,却总是被个小丫头吃的死死地,别提多丢脸了。“拜托你,请你务必尽量快一点!”
回答他的,是少女犹如银铃般清脆的娇笑声。
朱慈如坐针毡,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表。骁端上一杯咖啡和一碟日式点心,他草草喝了两口,吃了一块点心,心里七上八下,全然食不知味。
那不按牌理出牌的丫头该不会真的‘说到做到’吧?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骁坐在餐桌旁专心阅读昨日在书店购买的关于花卉培育方面的书籍。阿尤趴在沙发背上,左看看右看看,气氛好压抑啊。
滴答,滴答,客厅只闻时钟走动的声音。
哒、哒、哒,脚步由远而近,由轻到重。客厅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然后,他们仿佛看见,一朵蓝色的云从楼上飘了下来。
那是一件宝石蓝的小礼服,紧贴上半身的曲线,胸口绣着细致的芙蓉花。下半身由好几层颜色极淡的蓝色重叠在一起,错落交叠的裙摆像从喷水池流泻而出的圣水般,拖出长长的线条。高雅简洁,没有过多的配饰,不仅完美的烘托出少女纤细匀称的身段,也巧妙的掩饰了不够饱满的缺陷,为其增添了一抹妩媚。
蔷薇花似的黑色卷发松松的盘起,用一条细碎的钻石链子固定,链子中间坠著一枚水滴型的黑钻,垂在她发间闪动瑰异的晶莹光泽。几缕顽皮的发丝滑脱出来慵懒地搭在耳畔,小脸上了薄薄的淡妆,唇边挂着惯有的笑,整个人看上去宛如神秘的夜之女神,充满了魅惑气息。
阿尤屏住呼吸,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见到少女一般。
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抿了抿唇。
朱慈略微停顿,立刻站起身,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语含赞叹。“哦呀呀,真不错。”
“是人不错,还是衣服不错?”动作优雅在原地转了一圈,礼服的设计自不用多赘言,不花哨,简简单单又不失高贵,她很喜欢,真纪小姐不愧为享誉全球的名设计师。
“都不错。”朱慈执起她的手,有如忠诚的骑士般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印上一吻。“今晚你将是最漂亮的,我的小公主——”
面不改色的接受赞美之词,心情非常愉快的少女向一直呆滞地望着她的阿尤邪魅一笑。“少年,口水流出来了哦~”
“哪有!”少年回过神,摸了摸嘴巴,才发觉上当了。
“可以走了吗?”朱慈握着醉色的小手,醉色点点头,回头交代了几句话,无非是叫他们不要等她,有人会送她回来之类。在骁和阿尤的目送下,跟着朱慈一起走出大门。
两人坐上停在门外的车子,一路顺畅的到达走秀会场。他们不是最早也不是最晚,宽敞的会场早已聚集了许多衣着华贵的绅士和淑女,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时谈论时尚界的最新风潮,或以挑剔的眼光品评对方身上的衣着,饰品。朱慈和醉色出现在现场时,介于两人陌生的面孔,既非豪门出身,也非大家族的子女,没有过多的人关注他们,有的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就作罢。
朱慈带着醉色来到人少的地方,离发布会还有四十五分钟,但已有很多名流富豪陆陆续续的到来。
会场金碧辉煌,布置得奢华无比。明净如秋水的地板,壁顶悬垂一盏盏巨大的枝形水晶灯,芬芳馥郁碗口大的花朵系扎成大捧的花束装饰通道两旁。半圆连接长方形的走秀台,正中央的墙上贴着中国风浓郁的装饰壁画,细致地描绘了莲花之上的女子,恣意飞扬的光色流泻,不管是婀娜多姿飞天的裙裾翩翩,还是怀抱琵琶舞姿妖娆的轻灵,既有色晕渲染,又有明暗铺垫,凸凹出质感,栩栩如生。
倒满清澈香槟和葡萄酒的托盘在侍者手中不停传送。
“发布会的主题是什么?”唇边衔着漫不经心的笑,少女静静垂下长长的睫毛。
“好像叫‘飞天’——据说灵感来自于中国敦煌的飞天壁画。”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谈起真纪小姐时,口气是纵容的。“老妈年轻时就非常喜欢中国的文化,也很喜欢看一些介绍中国地理风情的杂志。有一期杂志上面恰好提到了莫高窟的壁画长卷,她被迷住了,说那是古老而不朽最伟大的艺术结晶,不去看一眼一定会遗憾终生。第二天没跟我商量就买了机票飞去中国——啊啊,年纪一大把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莽撞冲动,真拿她没办法。”
“真纪小姐为了事业奋不顾身,她的精神值得钦佩。”在时尚界,特别是服装设计师这行业,真正出人头地,成为知名设计师的并不是太多。
每年都有大量的年轻设计师从学校毕业,每个人最初都怀抱野心和梦想想要一举成名,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就算你才华横溢,但机遇可望不可求,大部分的设计师最终归于默默无闻,有的不是用工作来养兴趣,就是担任企业的设计师,再不然就是开一家小小的个性店,能够真正自创品牌的人少之又少。
如果身后没有财团支持,想要成为世界级的设计师,并成功的创造属于自己的品牌,将是非常的困难。不仅日本的情况如此,世界各地都是一样。
所以说,真纪小姐能做到风靡全球,很了不起啊。
“真纪小姐是个好女人,要好好珍惜啊,老师~”真纪小姐是不是好母亲她不知道,但真纪小姐能得到全世界的认同,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的可贵之处。少女抬眸笑着说了一句,随即熟悉的脸孔随着她的转头掠入眼底。“呵,我看见熟人了~”
朱慈也看到了。耀眼的灯光下,那个傲临天下,唯我独尊的银灰发少年宛如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土般昂首阔步,优雅的身姿,从容的气度,震慑人心的气势,简直像个会行走的发光体,把‘华丽’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无疑成为全场最吸引视线的存在。
他身旁的蓝发少年托了托眼镜,五官俊魅勾人,镜片下的桃花眼在场中转了一圈,专盯着女孩子的腿看。
背脊微弓的高大少年尾随银灰发少年身后,犹如最忠实的守护者。
“迹部君不愧是华丽的代名词……”朱慈感叹道。“十几岁便已有帝王气魄,只是看着,就让人为之折服,前途不可限量啊。”
“位于顶端的王座虽然光荣,但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他付出的努力,我们可能想都无法想象。”至高无上的荣誉,无与伦比地位,众人的信赖仰慕,高超的球技,一步一步走来,没有哪一步轻而易举。即使他是天才,天生拥有让人臣服的光芒,也肯定在背后付出了常人想象不到,比别人多一倍,两倍,甚至十倍,二十倍的努力。
世上可能有无数个天才神童,能登上巅峰,让世人瞩目的,只有寥寥数几。这说明什么?天才即天赋,天生的才能,如果一味的依赖天赋而自大狂妄,很快就会被人追赶过去,并且远远抛开。
“世人只看到了他们璀璨的表面,却忽视了隐藏在璀璨后的痛苦与孤独。”她感同身受,大家族的孩子,在普通人嫉妒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嫉妒普通人。
有些东西,你得到了,有些东西,你失去了。上帝是公平的,给予你无上的荣光,却夺去了你选择的权利。
等价交换,真的很公平公正……
红唇扬起优美的弧形,长睫轻扇,薄粉淡描的清丽五官好比桃花初绽,花开无声。
“你——”朱慈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好像触摸到了她的另一面,从来没有人踏足过的世界。
沉默之间,蓝发的少年似乎发现了她,碰了碰身边的银灰发少年。银灰发少年目光一凝,丢下蓝发少年,长腿一迈,向她所在的位置走来。
蓝发少年勾起嘴角,跟在他后面对少女招了招手。
两个少年的磁场都很强大,一举一动无不惹人注目。看着光圈笼罩,旁若无人般招摇过
57、人算不如天算 ...
市的少年,朱慈幽幽叹了口长气。
该说狭路相逢,还是不期而遇?果然是命运的安排啊——
唉!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赶不及啊啊~~
58
58、火花四射の意气之争 ...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口胡!!)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才正确),朱慈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可惜老天爷存心不让他太过一帆风顺。
两位少年,一华丽一邪魅,像是活动的聚光灯,把周围或明或暗情绪不一地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随着少年逐渐靠近,朱慈叹息着摸了摸下巴。“他们太显眼了。”
恐怕要避避嫌了,以他‘老师’的身份,和自己的‘学生’貌似亲密地出双入对,虽然没有认识的人,始终不怎么保险。
朱慈想了想,他和老妈的呣子关系并未对外公开,知情的人不多,但还是小心为上。会场商贾名流,宾客云集,媒体记者虎视眈眈,无孔不入。他倒不怕什么,万一被有心人盯上,拿来大做文章,他担心小丫头会受到牵连。
“我先去后台跟老妈打声招呼,待会儿再来找你。你也要注意点,有危险打电话给我。”两位少年一出场,不同凡响的美貌和风采勾走无数老少女人的芳心,嫉妒中的女人什么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防范于未然,朱慈揽了揽少女的肩膀,低声提醒。
“你以为我会任人欺负吗?”少女挑眼斜睨他。
“你欺负别人的可能性还大些。”朱慈促狭地挥挥手。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别就在于,未成年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不计后果;成年人却要三思而行,顾全大局。
朱慈前脚静悄悄地离开,后脚万众瞩目的两位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少女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将半边身体隐匿在花团锦簇的柱体后,避开不时扫射过来,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不代表她愿意成为八卦中心的女主角。
“还算华丽,嗯哼!”银灰发少年——迹部景吾掠过少女清艳绝俗的小脸和身上的小礼服,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艳。
“想不到醉色酱打扮起来出乎意料的美丽呢,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蓝发少年——忍足侑士,看了眼消失于人群中的男人背影,又看了看盛装打扮的黑发少女,眸子魅光流转,流露出欣赏的表情。
“多谢夸奖,你们今晚也很人模人样~”原本就是璀璨耀眼的天之骄子,穿上正规的西服,更是风采卓然,艳惊四座,不知夺走多少女人的芳心。“恭喜两位,你们的百花录上又将要添上几笔亮丽的颜色了。”手指划过下唇线,感受环绕在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敌意,丝毫不觉得意外。
“别把本大爷跟这头滥情的花心狼相提并论,本大爷对那些自不量力的母猫没兴趣!”迹部闻言皱眉,脚步稍稍挪动,把少女娇小的身躯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阻隔刺人的视线。
醉色无声笑了笑。她不反感迹部的原因之一,那份藏在高傲下的体贴,如果不用心观察,是体会不到的。
“喂喂,迹部你这么说太过分了。”迹部的调侃,忍足并不是很在意。他摇摇修长手指,薄唇勾出邪气的线条。“我也是有原则的——大家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我从不勉强别人哦。”
“你的巴掌挨得也不少吧。啊恩!”迹部嘲笑道。
“总有一两个例外,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温柔可爱。”忍足语气一变,慵懒的腔调带着几分故意营造的暧昧。“像醉色酱这样楚楚动人的女孩子,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迹部脸色一沉,双眉纠起。他很不爽,非常不爽,侑士这家伙逮着机会献殷勤,太不华丽了!
“对不起,忍足君,我似乎不太符合你的标准。”黑发的少女歪歪头,唇角弯起。“我没有一双细长如电线杆子的美腿,让忍足君你失望了,还请忍足君另觅良缘,千万不要因小失大,错过身边更美丽的风景,那就得不偿失了。我祝愿忍足君能尽早找到心仪的长腿佳人,双宿双栖,修成正果。”免得继续祸害其他人。
玩弄无数女人的花花公子,真正的性格却是比谁都凉薄无情。即便一副大众情人的形象,与众多女人交往,眼底也没有那种恋爱中人应有的灼热眼神。
把感情当做游戏玩弄却没有半点愧疚感,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玩火自焚。
说得好!郁闷烟消云散,手指抚着泪痣,迹部幸灾乐祸的斜视嘴角抽搐的忍足。
“醉色酱真是……字字珠玑啊。”套句迹部的口头禅,真是太不华丽了!忍足差点不雅地翻个白眼,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如换个话题,从另一方面入手。“刚刚那个男人,好像是真纪小姐的公子,醉色酱跟他一起来的吗?”
抬眼与他对视十几秒,双方都掩饰的很好,情绪丝毫不外泄。“我和谁一起来,是我的私事,忍足君的好奇心未免太旺盛了。”醉色淡淡道。
“提到西浦公子,就令我想起西浦真纪小姐。”轻懒悠长似漫不经心的声音,让人酥到了骨子里。“二十几年前的新人大赛上真纪小姐以一件‘春晓’震惊全场,出色的才华让所有人为之惊艳。之后真纪小姐推拒了所有欣赏她才华想提供赞助的资助者,坚持以一己之力独闯时尚界。时至今日,真纪小姐已经在时尚界,甚至全世界都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成为时尚界的神话。真纪小姐的设计不但让日本人趋之若鹜,也有许多来自国外的爱好者。可以说,真纪小姐如今在时尚界的地位,举足轻重。”
“所以?”
“真纪小姐一直都是单身,突然间冒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儿子,还在立海大任职,想必媒体会很感兴趣吧。”
“然后?”她很好奇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我有两张古典音乐票,想邀请醉色酱与我共同欣赏,不知醉色酱可否赏脸?”忍足伸出手,优雅的举止,关西腔特有的慵懒绵长,镜片下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狩猎的光芒稍纵即逝。
“你这家伙别太过分了!”迹部眯起眼,不悦地看着笑容狡猾的忍足。
“多谢忍足君的美意,可惜我没空。”她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不像这些大少爷除了学业和社团,剩下的就是风花雪月闲情逸致了。
“醉色酱就不怕——”
“以忍足君的为人,我相信忍足君不会做出降低自己格调的事。”
“看来醉色酱很了解我呢。”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忍足慢慢收回手。他早有心理准备了,攻克醉色酱将是一个漫长煎熬的过程,但其中甜美诱人的滋味值得自己花心思等待。无妨,狼是天生的猎手,假以时日,胜利的果实一定会落到他的手中。“醉色酱喊迹部‘迹部’,却叫我‘忍足君’,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
“她喊本大爷‘迹部’,你有意见吗?啊恩,Kabaji!”比起‘迹部’,迹部更愿意她喊自己‘景吾’,可这女人死不改口,迹部大爷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Use”身后的桦地回答得既快速又大声。
“喂喂,是我先认识醉色酱的。”给他一个小小的甜头也不过吧?忍足无奈地托了托眼镜。
“不是说各凭本事吗?啊恩?”迹部大爷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忍足苦笑,居然让迹部领先一步,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你也有说不出话的一天啊,侑士。”看着忍足的苦瓜脸,迹部心情不错的奚落道。
对你这个强势的大爷赖皮的做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忍足叹了口气。
“本大爷还是劝你尽早退出,本大爷想得到的,没有人可以拒绝!”眼角上提,帝王气势喷薄而出,一双沉厉的凤眼闪烁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
“不,即使是迹部你,我也不会轻易认输。”没有被他的气势震住,迎接那双高傲,震慑人心的双眸,忍足悠然摇头,唇角含着自信的笑。
两位少年身上的斗气猛然高涨。
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话题和自己有关,少女不快地皱起眉头。
两位少年眼神碰撞,电闪雷鸣,充满了互不相让的气焰。
对他们此刻的举动少女兴致缺缺,从侍者手中拿过一杯香槟轻饮,杏眼微抬,透过缝隙看见前方款款向他们走来的女孩子。
她一头光华璀亮的金发,眉目如画,秋水明眸,肤若凝脂,一袭奶油色的长礼服衬得她身姿窈窕,仪态万千,艳光照人。
同样是注目的焦点,她就像高贵无双的公主,步步生辉,撩人心怀。
——药师寺芳舞,你也跑来凑热闹吗?
侧过头,瞥见迹部看到药师寺芳舞的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厌恶表情,翠色魅瞳有趣地眨了两下。
迹部认识她?呵呵,这下子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啊感冒~喷嚏连连打不停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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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女人の战争 ...
气氛有点冷。
好吧,不是有点冷,是非常冷。
当药师寺芳舞站在他们面前,玫瑰色的嘴唇微微翘起,绝美的脸庞挂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有着世家小姐特有的贵气与优雅。她眼波流转,看着迹部时,添了些许柔媚。
忍足玩味地托了托眼镜,在这位艳光照人,高贵如公主的美丽少女腿上溜了一圈,心里吹了声口哨。笔直修长,骨肉均匀,是他喜欢的腿型。不愧是受人关注的世家千金,公主的范本,一举一动皆完美无暇,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只可惜,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对象。
药师寺芳舞,立海大网球部经理,幸村精市的女友,迹部刚上任的‘未婚妻’,和醉色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瞥了眼旁边淡漠的少女。她垂着浓密的睫毛,隐在阴影处,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看不清她的表情,唇边的那抹笑弧,似乎藏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哎呀呀,现在的女孩子,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
“又见面了,迹部君。”略过忍足打量的目光,不落痕迹地扫过眼睑垂下,像是没看见她的少女,药师寺芳舞不露声色地轻声笑道。
“你这不华丽的母猫又想干什么?啊恩?” 尽管对方姿容不俗,气质超凡,表现得十分完美。但是对迹部而言,再漂亮也还是一只母猫,差别在于这一只比冰帝的那一群母猫更惹人讨厌。
听见迹部嫌弃的口吻,药师寺芳舞眼神暗了暗,脸上却仍然维持风情万种的笑容。
“迹部君,你误会了。”
“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在本大爷面前耍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本大爷可不是幸村精市!”迹部冷哼。
“迹部,难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迹部伯父特意为你挑选的未婚妻?”忍足凑过来,轻佻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你好,我是忍足侑士,请问小姐芳名?”装作不知对方的身份,徐徐展开魅惑的笑容。
“我是药师寺芳舞,你好,忍足君,以后请多指教。”药师寺芳舞轻轻颔首。这是最普通的社交辞令,互不认识的两方,应付到这里,也就可以了,再多,就超过了。
未婚妻?她好像听到一个不得了的词——
将三人的对话尽收耳中的醉色,手指轻划过下唇,嘴角慢慢扬起一道有趣的弧形。
傲气张扬的少年,风华绝代的少女,现实版的王子和公主。羡慕嫉妒的眼光尽数集中在两人身上。可想而知,明天的头条版又将多一条供人娱乐的话题。
和幸村精市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有了条件更好的人选吗?
她所坚持的爱情,随手便可弃之。这样的感情,还真是廉价到令人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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