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同学,老师有件事想问你。”
“老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
某日,在保健室共进午餐时,朱慈和醉色仿佛心有灵犀,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口。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愣,大概谁也没想到对方都有话要对自己说。
“女士优先。”朱慈满心疑惑,却极有风度地把优先权让给醉色。
醉色也不推辞,低头看了看便当盒中精制细做的便当,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来形容,当之无愧。朱慈的手艺日渐增长啊,醉色遗憾地停下筷子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把暮生告诉她的关于朱慈的身世一字不漏的复述给朱慈。
她认为当事人有权知晓,即使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你一点都不惊讶么?”条理清晰地讲完前因后果,不曾添油加醋,醉色看着朱慈平静如昔的表情,有点好奇。
“怎么会不惊讶,不过我事先已经隐隐有了预感。”朱慈又不是傻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再怎么迟钝也有几分猜疑了。“我最近经常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起先我以为自己眼花,没在意。可是过了几天,那些影子不但没有消失,形状还越来越清晰,俨然有鼻子有眼,都是下半身显得比较抽象,大部分如同幽灵似地附在人的背后。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却像没看见一样,我这才觉得不对劲了。”
他问过其他同事,他们都说他是不是没睡好产生了幻觉。怎么可能?他敢说自己的眼睛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那些奇怪的影子。
为什么他能看见,别人却看不见?
朱慈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多了一种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能力。
他不知道这种能力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种变化是从那天摩天轮上遭遇那个古怪男人后开始的。他本来想问问醉色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小丫头对待那个男人的态度好像很熟悉。
没等他问出口,就先得知了自己匪夷所思的‘身世’。
“这种现象大概就是大叔所说的血统觉醒。”通俗点说,就是见鬼了。“我所知有限,想知道的更清楚些,或是什么地方不明白你可以直接去店里问大叔,大叔对你的身世了解得比较详细。”
“趁热打铁,就今天吧,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暮老板。”醉色的建议得到朱慈的赞同。“放学后我们一起去杂货店。”
“嗯。”
※ ※ ※
中华街? 朝生暮死杂货店
暮生今天没有外出,留在店里拿着鸡毛掸子清理多宝架和物件上的灰尘,醉色进来时他眼睛一亮,喜笑颜开地朝她挥了挥鸡毛掸子。
“小醉色~”
“咳!”朱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重重咳了一声提醒暮生自己的存在。“暮老板,好久不见了。”
华美的金眸闪过疑惑,看到少女朝他使了使眼色,蓦然明白这男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来意不言而喻。
“原来是西浦先生啊。”暮生露出温文尔雅的职业笑容。“请坐。”丢开手中的鸡毛掸子笑着迎进朱慈,亲切有礼地请他入座。
朱慈回以微笑,坐下后,环视四周,发现已经非常熟悉的室内忽然变得全然陌生。几个大型器皿后面好像隐藏着一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它们探头探脑,对上他的目光‘咻’的一下缩成一团。
“……”⊙﹏⊙b汗
挂在正面墙上那副铺天盖地怒放如霞,分外妖异的红色樱花图让他浑身不舒服,他现在一看到樱花就发怵。
顺着朱慈的视线望过去,醉色歪歪了头,还好三郎今天不在店里……
那扇琉璃屏风,画工精湛,巧夺天工,美得不似凡间物。画中背景繁华奢丽,薰香袅袅。画中人物美奂绝伦,十二单的美丽公主和白色狩衣的俊雅阴阳师,一排侍女跪在两人身后,恭敬垂首。
正看得目不转睛,画中的公主突然转过头,对他眨了下眼睛。
……
朱慈脑门一抽一抽地,他咽回惊呼垂下眼睫按住抽疼的脑仁自我安慰。
他神经过敏看错了吧?一定是这样!
目睹朱慈菜菜的脸色,转向恶作剧成功,捂嘴偷笑的狐狸公主,醉色不以为然地扬高一边秀眉,转身进内堂给暮生他们泡了一壶雨前龙井,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随意坐在搁置在一旁等待客人取货的黄花梨木圈椅上。她嫌背后靠着咯人,又取来一个绣花靠垫垫在身后。
靠垫用蚕丝面料缝制而成,缎面上绣着锦绣花开的图案,四角垂缀红色流苏,显得富贵喜庆。
值得一提的是,这靠垫同样是待价而沽的货物。
暮生与朱慈坐在八仙桌旁,朱慈也不废话,开门见山。
醉色捧着牛奶,安静聆听他们谈话。
“‘西浦’这个姓氏是我爸的姓,我爸在我三岁半时去朋友家做客,回来的途中和一辆酒后驾驶的卡车迎面相撞……留下我们呣子俩相依为命。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我爸在医院里说了两句话就断气了,我妈哭晕了过去,一直昏昏沉沉。幸好我爸的几个朋友帮忙办理丧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朱慈的父亲不姓‘赤’?暮生判断错误抑或朱慈撒谎?可朱慈当时并未否认?暮生也是,如果没有足够清楚的证据,他不会说出那番话。
醉色狐疑看向暮生和朱慈。
暮生一手端茶,一手抚着下颌,陷入沉思。
难道他弄错了,他不是赤家人?
不可能,他记得祖父说过,六叶纹唯赤家独有,他的血统也证实了这一点。
或许,他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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