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真急了,骂道:“你他妈的一个人挨嘴巴子也就算了,这下可好,现在是全连都扇‘协和嘴巴子’。天天扇‘协和嘴巴子’,这谁受得了啊。全连这一百来号人不他妈的都玩完了吗?”
连长心里明白:小日本就那操性,常隆基就那德行。现在人家是爹,人家不满意,肯定还是扇嘴巴子,肯定还是“拿酷鲁”,肯定还是全连扇“协和嘴巴子”,谁让人家厉害呢。
连长只有一个辙:安排常隆基这小子去养马,躲着日本人。要不,常隆基得完,全连也得完。
于是,他绞尽脑汁,到处求情,想方设法,终于,在新兵训练结束之后,常隆基成了连长的马弁。
常隆基给连长买酒喝,买肉吃,连长高兴,不骂他了,骂日本人:“真他妈的稀罕,扇嘴巴子就扇嘴巴子呗,还他妈的扇‘协和嘴巴子’,这不是撕我们的脸吗,怎么小日本他妈的会有这种损招呢?”连长纳闷。
连长有匹大白马,原来又脏又瘦。常隆基干活肯下力气,他接手后没俩月,大白马就变得洁白如雪,毛光水亮,跑起来四蹄生风,不颠不窜,再加上把所有的皮革马具,所有的铜制鞍具附件都擦得光亮照人,连马粪兜子都洗得洁白如新,大白马一下子就成为全团最抢眼的战马。
躲开了日本人,整天与大白马做伴,是常隆基最舒心的日子。
养马后,常隆基再也没挨过嘴巴子,再没有挨过“拿酷鲁”,全连也再没有扇过“协和嘴巴子”。全团的日本人、中国人好像都把常隆基给忘了,只见大白马,不见常隆基。
1943年4月27日,预先号令下来了:全团选出10匹战马和10个驭手,加紧训练,供重要长官上五顶山阵地视察用。全团选来选去,大白马名列第一。
1943年5月1日晚7时,命令下来了:第二日全团官兵随关东军高级长官进五顶山阵地视察。士兵带枪不带弹;军官配刀不配枪;战马和驭手在团部待命。
这一夜,常隆基整夜没上炕,他给大白马喂料,刷毛,擦马具,整理马鞍子。他还特意更换了新的马粪袋子,检查几遍,等一切都准备齐当了,他就坐在马槽上抚摩着大白马的脖子,相对无言到天明。
天一见亮,他就跑到连长屋里倒尿壶,打洗脸水,给连长穿戴完毕。送走连长后,常隆基又回屋打扫了一遍,这才赶回马厩。他系好崭新的马粪袋子,还特意塞进几把新鲜的马粪,遂牵马直奔团部操场。
常隆基第一个赶到团部的操场,他规规矩矩地站在操场上。大白马浑身洁白,昂头矗立;常隆基手持缰绳,立正于马头左侧。日本人过来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把常隆基全身摸了个透,又看了看精神抖擞的大白马,拍拍马脖子,检查通过了。
5月2日8时许,十几辆小汽车开到操场上,从车上下来十几个高级长官,为首的是一个佩带中将军衔,约五十多岁的小个子长官,他扫视了一眼列队的方阵,就径直朝常隆基的大白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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