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江说,别幻想了,你已经判了刑,逃到哪儿都会被送回来!而且你根本逃不出去。现在跟我回去,还可以算自首,不会给你加刑!
程垓奋力挣脱铁江的手:“我不回去!”铁江说你别动,这里很危险,有垮坝的可能。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你活不了!
铁江拉住程垓衣领往外走,但程垓拼死地挣扎。由于是在泥潭里,雨还在下着,铁江费了半天劲也没离开原地。如何征服这个已铁了心的家伙,看来得用点计谋。
铁江对程垓说:“你要跑没关系,但你这样胡来不但跑不成,还得死在这儿!”程垓回答:“我宁愿死在这里,让大坝压住,也不要你抓我!”
铁江看这样僵持下去肯定制伏不了程垓,便自己抓着水草脱离了泥潭。程垓也学铁江的样子爬出泥潭,但他并没走多远,就重新陷进去了。铁江伸出胳膊拼尽气力将他从泥潭中拉了上来。
脱离险境后的程垓不但不感谢,反而挥拳朝铁江打来,铁江没防备,鼻子上重重挨了一拳。铁江下意识地松开抓着程垓胳膊的手,程垓再次逃脱。
虽然程垓最终被别的蹲坑民警抓获,但他却倒打一耙,诬称铁江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
这可是个严重问题,铁江无论如何争辩,队长都狠狠批评了他一顿!
两个礼拜后队长把铁江叫到队部,宣布了处理结果。队长说上面经过研究,参考农场政治部的意见,觉得你暂不适合在劳改农场工作。经过与燕都有关部门协商,决定你还是回原来的工作岗位——太仓巷派出所。
铁江觉得程垓一定认出了自己,只是不想相认罢了。都三十年过去了,程垓还剃着这样的光头,这让铁江回想起当年在劳改农场的劳改犯,那些劳改犯都被强制性地剃成光头。一是为了个人卫生,二是防止他们相互之间打架。劳改犯集体在外面干活的时候,远远望去就像一片圆滚滚的肉球。
下车的时候,程垓过来握手,铁江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同学,不认识我了?程垓眼睛有些惊异,老……同学?您是太仓巷中学的?老铁笑了,当然。程垓摸着他那油光锃亮的脑壳说,真想不起来了!
铁江进一步提醒他:你是不是在劳改农场呆过?我那时候在农场当管教民警,我们两个还打过一回交道,忘了?那天下着大雨!
程垓突然大叫起来:“天哪,你是铁管教!真对不住您,我当年多有得罪……我得向您赔罪!”铁江拍了拍程垓的肩膀,都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程垓说,那不行,今儿中午我请您喝酒!铁江连连摇头,千万别介,那样咱们就拜拜了!
铁江夹着公文包赶紧离去,他后悔把这件事点破。他知道这些人的脾气,说喝酒就一定要喝的。铁江不愿意跟这些人喝酒,因为这些人都是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铁江发现儿子自从进了拆迁办后,话变得特别多,还喜欢上了抽烟、喝酒。
铁江觉得这和程垓应该是有关系的,尽管不能算大毛病,但铁江不希望儿子抽烟喝酒,即便他已经长大成|人,能够自己挣钱自己花。
开会的人还挺多,满礼堂黑压压的。老铁刚坐下一会,程垓和铁喜鸣就找了过来。喜鸣说,老爸你真行,二十多年前就跟程哥认识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叫程哥还是叫程叔?铁江说,叫叔叔吧,人家比你大那么多!程垓摇头,别介,还是叫哥吧,这样显得我年轻!铁江说,你们随便吧,我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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