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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乱世公主的迷途与归路繁华错 > 41.监政

41.监政

我想到,数年前在梅园目睹他们的亲密,心里万分诧异,她这个时候过来,必是知道我和澈儿都在这里。

“你以为,他怎么会死?如果,他还想好好活着,怎么会这样轻易死去?”

“你,什么意思?”我像烫伤一样瑟缩了一下。

“我来,就是要提醒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抛弃了他,伤害了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万念俱灰,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我,淡然拈香,默默跪拜。

心里到底被她刺得难受,忍不住想要辩上几句。

细细一想,随即,忍不住低笑。

我和萧别之间的纠葛,不是外人简单说一句,谁负了谁,便可以妄下评论的。尤其,今日还在他的灵柩前。

罢了,孰是孰非, 这些与我似乎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本来准备陪着澈儿,在这里守上一夜。

如今,她既在,我们,便回吧!

出了奠堂,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细看,竟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那个静慧师傅。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冲我微微一笑。

这里日日作法事,她本来就与萧府渊源颇深,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

我点头致意。

旋即,转身离开。

回到宫中。

时间安安静静地过去,生活还是要继续。

然而心中还是会难过。也许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没什么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摄政王一死,虽未改流年,却已是变了朝纲。

朝中自此再无摄政王一职,一应事务俱由大臣报至内阁合议,而后,送至乾元殿加盖帝

王印绶。陛下年幼,上阳长公主受先帝托孤,暂行监政。

西北军方面,唐运递上了摄政王的临终密折,由御林军统领顾端砚接替掌管,暂驻京郊。而御林军统领一职仍旧交还原任陈子放。

西北军一众将士竭力拥护萧别的安排,眼下安定人心为上,我自也是无法可想。好在是顾端砚,对于这个人,我倒是没什么顾虑的。

只是不知道萧别如此安排,用意何在。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每日里伴着澈儿平静度日,宫中也是一切照旧。守礼法,有秩序,平静无波。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有一些地方终归是变了。

我每天都要做很多的事情分散注意,看奏折,作批复,一点点的用心。希望将来可以对澈儿有所帮助。

除此之外,我还让内务司从南方置买了数百尾锦鲤,一一放养在荷塘,没事的时候,便抱了澈儿一起喂饲。

然而,还是不行。

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我很容易就可以漠视掉。偏偏他死了,竟成了一个彻底的梦魇。我需要一再挣扎,才能让自己不要失去控制。

我熟悉他的笑脸和声音,竭力想忘记。那个名字就在我的­唇­边,却克制着自己不要说出。

袁采薇说,“我来,就是要提醒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抛弃了他,伤害了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万念俱灰,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其实,她本没必要提醒。

我一直神情恍惚着,生活在这种刻意营造的繁忙里,不能自拔。直到,不久之后发生的另一件大事,成功牵制了我大半的心力。

萧别的番外(1)

手里的这壶酒很快就见了底,是第几壶了?

以前,我常常笑那个丫头,一个女孩子,酒瘾那样大,我可不想全京城的人都看我的笑话。现在,我才知道,如果真能因为她好酒被人笑话,那也一定会是一个最让人艳羡的笑话。

第一次见到青禾,是在皇宫的太学里。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去太学,因为陈太傅为人太刻板,有一丝差错都相当较真,但这并不妨碍我学业优秀,好为家族锦上添花。

我的父亲萧立,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异姓王,戍守边关,一手掌管西北军,而大哥,当朝的户部尚书,在朝中人脉甚广,盘根错节,也算占据一定势力。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人们谈起靖王府,总是不自觉地和权势,尊贵,荣耀,这样的字眼联系到一起。而出生在这个显贵门庭的我,似乎生来就注定要受世人仰慕。

那是一个寂静的清晨,明媚的阳光,肆意挥洒,三月的轻风,拂面不寒。我急急忙忙从家里赶到太学书舍,可还是很荣幸地迟到了。这不能怪我,名门贵胄*雅致的表象,带给我的却是无尽的烦恼。就比如说前一天,是我哥哥的大婚之喜。父亲军内的将帅,他本人的朝中同僚,再加上京中各大望族,赶着前来贺喜的人几乎挤倒了靖王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一夜的觥筹交错,一夜的欢声笑语,他们是很开心,只是可怜搅了我的安宁。

毫无意外地受了太傅的责问,我微微地笑了应对,心里知道这很丢面子,可要低眉顺眼的认错,似乎更显得气短。与其惶惶不知所措,还不如坦然以对来得自在。

太傅说了几句之后,一挥戒尺放了我进去。

一进书舍,我就愣住了。最前排坐的是太子,一身明黄分外显眼,可整个书舍最显眼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一位。­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分明是个女孩,而且还很动人。

想到市井里关于皇帝宠极上阳公主的传言,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娇憨女子,我微微地翘了嘴角。居然女扮男装进太学,敢这样胡闹,不是那个上阳公主还会有谁呢?

见我进来,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竟然肆无忌惮地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她的目光那样直接,我不由得微微红了脸,借着取书落座,才匆匆遮掩了过去。心里有些气恼,这个丫头,非得好好捉弄捉弄才行。

下课的时候,我几步跨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听说,皇帝陛下很是担心上阳公主的婚事!”

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当面揭穿,她一时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半天都没挪动一步。

我更加得意,拿眼角打量起她那经不起推敲的一身装扮,摇头轻笑:“这样不成体统,难怪陛下会担心!”

被我识破了身份,紧接着又是这样一番嘲讽,她立刻气得跳脚,却碍于公主的身份分辩不得,只能红着脸落荒而逃。

她一走,书舍里立刻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听着那样的笑声,我的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失落,因为害怕,经过那样一闹,她大概再也不会理我了。

萧别的番外(2)

失落还不止如此。

回去的路上,我就被二殿下,萧妃娘娘的儿子给拦下了。

他怒气冲冲地过来,一脸严肃地警告我,不许再欺负他们家青禾,惹她生气。

我也是愤怒难当,到底我还是他的表弟啊,为了一个异母妹妹竟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我不过是开了几句玩笑而已。当然,我更不忿的就是,他说,那是他们家青禾。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样说,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再见到青禾,我很不幸地还是没有记住表哥的话,继续我行我素,逗他那个宝贝妹妹:

青禾,我教你画画吧!

青禾,你的眉画得真丑!

青禾,弹支曲子来听听!

慢慢发现,其实,抛去了公主身份,私下里青禾也是很可爱的,如宫墙外的女孩子一样,会淘气玩闹,为着一点点小事跟我争闹不休;也会娇痴任­性­,在父兄面前永远似长不大的孩子;也会忧伤无奈,为她父母的相互漠视感到爱莫能助和遗憾。。。

这样的青禾,似乎让我不由得慢慢动心了。只是,亲爱的表哥殿下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对青禾并不是兄妹之间那样单纯的疼爱。

好在,我们的事情,无论是皇帝,还是我的家人,大家似乎都乐见其成。要不是我们都还没有成年,我的父亲早就为我们请旨赐婚了。

只是可惜,出了意外。

那一年的中秋格外热闹。

我的父亲自边关班师回朝。

回到京城,他并没有直接进宫觐见皇帝,而是私下先在靖王府设了酒席,宴请了朝里的一帮王公勋贵。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树大必招风,这让我很是担心。

果然,宫里的最后一场中秋宴还没结束,萧家就出了事,一道圣旨,满门的男女老少尽皆下了诏狱。

进了天牢的第二天,我的嫂嫂就小产了,没有人上报。不久,她就死在了那里。

青禾带着侍女来到天牢。

我缓缓抬头看她,才几天时间,这个丫头就已经瘦了一大圈。我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脸,却扯不动嘴角,只有泪水沿着脸廓默默坠落。

她掏出帕子帮我擦脸,自己的眼泪却流得比我还要凶。

“你信么?是我爹勾结外寇,想要逼皇帝废储,改立二殿下,你信么?”我低声说。那个锦盒是从她手里递出来的,最有资格作澄清的就是她了。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一个劲儿地摇头流泪。然后咬咬牙走出天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里陡然腾起一丝希望,或许,我们萧家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我却迟迟没有等来任何音讯。

两天后,刑部的人竟然真的在靖王府找出了萧家通敌策反的罪证---突厥可汗阿史那齐风的亲笔书信。

不久,靖王府就被抄斩了满门。

行刑那天,刑部尚书将我也一并带上了法场。到了那里,才知道并不是要杀我,只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家人受刑,好让他们死都不得安生。这些年,这个刑部尚书没少受我大哥的打压,有几次甚至险些保不住自己的官位。

行刑官手里的钢刀高高扬起。

“有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我发疯似地扑上去,刚冲到行刑台上,就被一群侍卫死死抱住了,扭打着狠狠摁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人在我面前一一殒命。

先是父亲,然后是母亲,再然后是大哥。。。滚烫的鲜血一次次溅到我身上,顺着发丝滴滴下落。

萧别的番外(3)

我因为未及弱冠,躲过一劫,仍然收押在天牢里。可是只要一闭眼,我就会梦到亲人们赴死的那一幕,滚烫的鲜血犹在心头发热,慢慢转凉。

原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死分离。

后来在锦瑟的帮助下,我从天牢逃了出来,一路上又得静慧师傅庇护,辗转来到西北。

西北军的统帅已经换成了威武将军袁野。这个人本是我父亲的部下,对萧家的遭遇也是极其不忿,见我过去,自然很是照应有加。

我没有接受他的提议,留在中军帐整理文书,而是主动要求上了前线。哪里危险,就到哪里,没有了家人,没有了爱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惜命如金。

到了战场上,才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有这样嗜血的刺激,知道人和人之间,另有一种残酷的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多么可笑,有些人的死,注定只是为了成全别人更好地活下去。我大概理解了陆皇后,理解了青禾,只是不能原谅。决不能。

短短两年的时间,我从一个世家子弟,脱胎换骨,一跃成为袁野将军手下最勇猛的得力­干­将。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绵软,儒雅和文气。

长期的战火,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数的刀疤箭伤,还有强悍、威仪和慑人的隐隐锋芒。

书记官载录军功册时,我报上了自己的新名字---萧别。

别。

太学里的先生说,那是一个会意字,最初表示用刀来剔骨头。

骨­肉­分离,痛中之痛!

熙和二十五年的八月,已是西北军副将的我,随着大军一起回到了京城。我托病没有去乾元殿接受封赏,一个人悄悄潜回了曾经的靖王府。

呆在以前的院子里,恍惚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袖底回风之际,再也没有了熟悉的杜衡清香。记忆里的飞红滴翠,曲水流觞,华赋清谈。。。一切已经不复当时光景。一个人沿着荷塘慢慢徘徊,这样静谧的初秋,只有草丛里的促织还在声声不息地陪伴。夕阳照出花木的影子,一片疏落斑驳,愈发寂寥。

走上街头,就听到了上阳公主册婚的消息。

一个是出身名门的少年英雄,一个是金枝玉叶的旷代佳人,人人都交口赞叹,好一段天作之合的金玉良缘。。。谁不爱看英雄美人,谁不艳羡神仙眷侣。

或许,是吧。

终于知道,皇室的好姻缘,只需门庭匹配,无关情爱。而此时的我,早已经失去了获得这种殊荣的资格。

最叫我心寒的是,那个女子居然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就这样欣然接受了她家族的安排。原来经过这短短的两年,不只是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了,青禾!

父母,兄长,心上人。

那个曾经完美得让人艳羡的琉璃世界,自满门抄斩之日,就已失去全部光彩,从九天一路跌落到尘下,化为满地断壁残垣。而我,一旦失去了曾经不屑一顾的权势庇护,其实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留不住。

我,不甘心。

萧别的番外(4)

回到西北不久,威武将军袁野在一次对突厥的战役中,不幸中流箭身亡。死前,托付给我两样东西:西北军的第一把交椅,还有他唯一的女儿袁采薇。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当时正和突厥激战,临阵换帅必须慎之又慎。皇帝立即就颁布诏书,同意了袁野的死前进谏,遥封我为光烈将军,一手统帅西北军。

权,势,唾手可得。

只是,我明白,军人的权势,很多时候,无异于锃亮刀锋上的蜜糖。

这一次的战役,我碰到了从军以来最大的对手---突厥世子阿史那岚。他勇猛,­精­明,甚至从他对峙的目光中,我能看出跟我一般无二的生死无惧。这样的对手最可怕,却也最具诱惑。

我希望我们能光明磊落地一决胜负,可惜情势不由人。从京城传来密报,皇帝怕是挺不过这个中秋了。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思量数日,我很快就给突厥国主的弟弟阿史那岩风去了一封密信。那个人颇有野心,早就不甘心屈于国主之下,只做一个亲王。

他一手谋划了针对突厥正妃的宫闱惨案,借以牵制阿史那岚的情绪;而我,只需伺机伏击。真是完美的结合,可惜太毒辣!

我终于赶在熙和二十六年的八月十五之前,回到了阔别一年的京城!

乾元殿的暖心阁里,我见到了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面孔。眼前的女子一头长发披泻及腰,玉­色­织银莲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依然清丽无匹!

只是一切,都已经不同。

当晚,在那个曾经亲手设计的稼轩里,我强行要了她的身体!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她的秀发里逸出,让我在失神的片刻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整个过程,她一直都在战栗。

在我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要哭出来,却终究咬牙忍了回去。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没有见到她的眼泪,我很不开心。

也许,是因为她那样疼痛,还是要倔强地直视我的眼睛。

这让我瞬间有一丝罪恶的错觉---我不该这样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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