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左相主动留了下来。
我想,他必是有话要说的,微微抬手遣退了内侍。偌大的乾元殿,便只剩了我们两个。
赐了座,他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接过素弦递上的茶水,闲闲地喝着。
“左相。。。”我只好低声唤他:“是不是,青禾今日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看向我,微微笑着,放下茶盏,目光柔和而诚恳:“于政事之上,青禾的确长进极快,” 语气中的几分嘉许之意,让我颇有些意外。左相为人素来勤谨,自我监政以来,他对我的诸番教导,严格而认真,从不曾轻易夸赞,所以,今日得他这一番赞语,我确是受宠若惊的。
我斟酌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以表示自己的谦逊,他又是接下去说:“尤其今日之事,虽不甚妥帖,倒也算是急中生智了。。。”
不算妥帖。。。
心里稍稍黯淡了一些,本来这个借机审核的主意,我一直很是自得呢,原来,还是不够的。
“有何不妥,还希望左相不吝赐教青禾?”我认真地看着他,倒是真的谦逊了。
左相端起几案上的茶盏,小小呷着,嘴角忍不住上翘:“青禾,到底还是年轻啊。。。”顿了一会儿,他继续:“吏治不是不该整顿,只是,你得注意时机,眼下看来,你是操之过急了一些。。。”
我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缓缓替他续满:“左相以为,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左相沉思片刻,将杯子接过,置于案上。
“至少不是现在,眼下朝中已是,困境重重,人心惶惶,确实是宜静不宜动。不如,等到此间事情处理完之后。。。”
“可是。。。”军饷,官饷,赈银,药费,莫不棘手,若真要一桩桩处理起来,只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可是,眼下的一桩桩一件件,青禾还是得依靠他们去做的吧!既然如此,何妨先静观其变!”
我沮丧地坐回去。我承认,左相说的,都有道理,只是,这般烈火烹油似地煎熬,已经让人心浮气躁了。
“青禾莫急,今日老夫前来,原是为了两件事,”小口呷着茶水,左相缓缓地说:“这第一件,便是替你分忧,解决眼下的困境了。。。”
“什么?”我惊讶得一下子自椅子上弹跳起来,说不出的惊讶。再三思虑一番,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朝中诸事繁杂,其实,所缺的却极为简单。就是银子!这样简单的银子,偏偏国库是没有的。左相说,他能解决眼下困境,除非。。。
“不行。。。”本来已经拒绝了那个人,这会儿,拐了个弯,还是要欠他人情,我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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