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用此刻只觉得两腿打颤,正欲转身离去,躲开这修罗地狱般的鬼地方。忽地听到有人正向着此处而来,如果此时就这样出去只怕要正好与此人撞个正着。更何况听此人呼吸步伐也都颇为不俗,两三招之下恐怕难以将其制服,梅用此行只为偷偷看看亲爹一眼,也不愿多起事端,若惹了此人只怕麻烦,因此忙回身疾走几步,挑起黄幔便隐身在观音像后。
梅用刚刚稳住身形,那人便正好推门而入。梅用但听的此人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略略拜拜,轻声叹口气,便在佛像前盘膝而坐,打坐调息,看来一时半刻也没有离去之意。
黄幔后的梅用却不禁暗暗叫苦,想来自己为了躲避此人这才隐身观音像后,说来只是一时权益之计,以为不过片刻便可出去,如今可是当真糟糕至极,只因自从躲入这黄幔之后,方才在佛堂中那股莫名而来的恐惧感此刻不仅未见丝毫消减,反而愈演愈烈,到现在已经不仅是双腿打颤,已经是四肢都开始僵冷,连牙关都快要止不住打颤,如此下去看来不必麻烦别人,自己也必定自动自觉地暴露了形迹!
这种仿佛置身血腥地狱的害怕感觉对于梅用来说实在太恐怖也太难以忍受,梅用当真半刻也呆不下去!梅用思前想后,没奈何,只得出下策,一路打将出去再说吧。
正在这时,佛堂外忽地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少爷,少爷!您可回来啦,谢姑娘一直在念叨您,让您去她那里瞧瞧呢!”只听得佛堂中那人长叹口气,半晌才答道:“知道了,我这便去,退下吧。”顿了顿又道:“回来,你手里端的是什么?”那侍女道:“汤药!就是平常给谢姑娘的药啊!刚刚熬好正要送过去。”那人又叹口气道:“你先放在火上热着,等一下再送过去吧!”那侍女忙答应下来,转身而去。片刻那人也轻叹口气,仍起身离开佛堂。
梅用此时方长舒口气,仿若脱离苦海一般,飞身从佛堂奔出。只是让梅用想不到的是,此刻映入眼帘的金碧辉煌宫,好像已经不止佛堂,似乎到处都已经如佛堂般充满着血腥的气味,只让梅用头皮发麻,心寒胆沥。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在梦里我的家是那样温馨美好,充满旧日童年回忆,而当我真正身临其境,这里却为何竟然变得这般恐怖与血腥?为何我会如此害怕面对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就在梅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地猛然想起方才那一主一仆谈话,暗自思量方才在佛堂之中难的不成正是三年前,与自己在并州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金碧辉煌宫少宫主杨用,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出来的杨用?
想到此梅用忙强自压下心头恐惧,暂时放下一切杂念,仔细辨别方才杨用去向,悄然尾随。
未及片刻,梅用便已经望其项背,只见杨用三转两拐步入个跨院之中,静待其进屋,梅用方悄然来到此院后围墙,寻了个方便处翻身入院,对跨院内一片奢华美景亦不放在心上,只轻声转到后窗处,寻个角落点破窗棂纸,暗自观察。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此刻只有一男一女二人,那男的二十四五上下,一袭金质锦袍,雍容华贵,容貌甚是俊雅,正是三年前在并州城外见到的杨用,那女子二十二三岁上下,十分瘦弱,满面苍白病容,眉梢眼角处倒有几分与谢鹤语相像,正是当年与杨用一同私奔的谢傲天长女谢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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