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珠子蹦出来让我当菜吃了,不认识我?”
“我是那种见了漂亮女孩眼珠子就蹦到空中跳舞的人吗?”
高娜夹起一个雁翅,硬塞在他嘴里,说:“耀武哥,咱别喝了好不好,吃了饭聊聊天谈谈心不好吗?”
“我有几种情况下才喝酒,你知道吗娜娜?一是特别高兴的时候;一是心情特别坏的日子,知道吗,娜,我特别喜欢你的清纯,你的美丽,你的恬静,就像故道里千娇百媚的水儿。我爸爸让我要好好照顾你,我保证做到,一辈子都好好地保护你,来,娜,咱再干。”马耀武喝醉了,话已经不清不混了。高娜忙扶起他,想让他休息一会。
高娜静静地看着这个大气的男子汉,超尘拔俗的气度,与众不同的气质,比方岩可要干脆利索潇洒多了,方岩现今在马蹄塘中学怎样呢?高娜暗暗地叹口气,方岩是个心底善良、做事踏实的男人,就如槐树留农人们常用的拖车,四平八稳,平得让人感觉不到他在走,稳得让人感觉着憋闷,这是个曾几何时占据过她整个心灵的人。可槐树留的人事景物一年年变幻,她也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了,对方岩的感觉竟然随着岁月的流逝淡化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何时降临呢?高娜隐隐地期盼着,而她现在又确实没有和方岩退婚,在大家的眼里,她依然是方岩的未婚妻。
“喵——”一声懒洋洋的尖叫打断了高娜的思绪,一只洁白的小猫咪不知何时从凳子跳到桌上,正缓步走过来,它黄黄的眼睛乞求似的看着高娜,一会儿又低头无可奈何地看着碟子里的美味佳肴。它在离高娜和饭菜很近的地方站住了。“喵——”它伸出了舌头,拿眼看着高娜乖巧地叫,嘴上的胡子一撅一撅的,它又往前蹭了一小步。高娜忍不住把碟子往它跟前推推,这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终于不再羞涩也不再忸怩,又对高娜喵喵地叫了一声,伏在碟子里吃起来。马耀武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嘴里不清不混地喊着“阿莉阿莉”。
那一小碟红烧故道鲤鱼居然被小猫咪吃了个精光,盘子舔得如同新刷过一样。
“来呀,小猫咪,来,来。”高娜打着手势逗着这个可爱的小动物。
小猫咪好像知道了高娜的善意,抑或被高娜的美艳所吸引,便毫无惧色地缓步走到高娜面前,温顺地趴在那儿喵喵地和高娜打着招呼。高娜伸手去摸它柔软细滑的毛,她很喜欢这小东西,在她8岁那年,从姥姥家抱回一只小猫咪,也是雪团似的,高娜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琪琪,琪琪很乖,吃饭时就偎在她的脚下;嬉戏时就在她身旁跳来跳去;睡觉时就在她被窝里静卧,平时没事时,琪琪就蜷进她怀里温柔地睡大觉,它从不发脾气,高娜也在不高兴的时候用脚狠狠地踢过它,但它好象理解主人的心情,机警地跑开了。再过一会儿,它依然会出现在高娜面前,所以,它和高娜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死了。高娜心痛得哭了好几场,把它埋在了黄河故道堤坎的泡桐树下。
如今,这小精灵又不期而至,竟一下子勾沉起高娜童年金色的记忆,琪琪又回来了,竟这样有声的砸在她地心坎上,太可爱了。“琪琪,琪琪”,高娜轻轻呼唤着它的名字,泪水悄悄地落下,“琪琪,我为你唱支歌儿吧。”故道蓝蓝净净的天,清清幽幽的水,琪琪曾多少次静静地听这个贴心的朋友为自己唱歌哟,那歌声清脆圆润,在故道河谷里环绕回荡,芦苇绿浪里欢快的翠鸟为她应和:
故道远去入大海哟,哎呼嗨
蓝天白云来相伴
芦苇绿浪镶碧玉哟,
掐把枝儿编花环
给我琪琪戴
风儿吹来香满堤
来来往往渔船忙
故道人家年有余哎
… …
这童年的儿歌鲜活清晰地印在她的脑子里,连猫咪也听得睡熟了,高娜唱得很甜美,就像小时候对着故道一样,她没有觉得自己已被故道的风吹拂着长高了,没有了以前的单纯和快乐,反而添了些许烦乱的心事,一种真实存在却又无法理解的孤独,有谁愿意听自己倾诉呢?父亲不会,方岩也不会,他也不愿意过多地对马叔叔讲,马叔叔太忙了,他没有上下班,没有节假日,甚至不分白天和黑夜,我怎么忍心再去打忧他呢,什么时候能找一个贴心的人痛痛快快地倾诉呢?高娜怅然地长叹一声。
马耀武醒了,看看表,说:“娜娜,我该送你回去了,你也该上班了,我下午还有个案情分析会必须参加。”高娜抱起小猫咪,出门坐上马耀武的车返回去学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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