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你要对莉莉多照顾点,她一个人在外工作,伤口还没有完全康复,心理是特别敏感特别脆弱的,凡事让着她点,顺着她点。”岳母董云霞一见马耀武就说。
“小莉这样,耀武心里能舒服吗?都还是小孩子,你别老喋喋不休的。”郝卫国说妻子。
董云霞是有很多委屈堵在心头。也许,女儿怀孕后能把她接到家里来住几天,就不会有如此劫难了;也许,当初坚持不让她一个人跑到东阳去工作也不会如此了。女儿这次回东阳上班,她心里一直都空落落的,她宁愿女儿留在身边照顾照顾她,多忙点,也不要她孤独地在外面飘摇,冥冥中的不安和担心一转眼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马耀武独自一个人走在午夜大街,任凭瓢泼大雨浇个不停,霓虹路灯在混沌的雨幕中孤独地执守。他的思绪很乱,就在踏踏的脚步声中理着头绪,偶尔驰过的轿车溅起雨水从他身边呼啸而去。
天刚蒙蒙亮,就接到紧急通知,他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郝莉那惨淡的笑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到刑警大队门口,早有几辆车闪着警灯正待出发。马耀武精神为之一振,快步走上前去跳上警车,呼啸着直奔东阳县。
路上漠漠原野望过去全是一片汪洋,路面上的水也没有退尽,车开过去溅起道道水帘。马耀武太疲乏了,不知不觉沉沉地睡去了。蓦地车猛地一停,他醒了,跟着队友下了车,歪脖子槐树突兀在他的眼前,是到了槐树留!他随着人流越过故道大堤,忽然,看见何佳卉在那儿站着用手帕不停地抹眼泪。赶紧走过去问:“卉卉,你怎么在这儿?”
何佳卉不说话,透过朦胧的泪眼看了看马耀武,那眼光令马耀武无地自容。堤下水边站满了人,马耀武急奔过去,他见到了何玉麟伯伯和余淑芬阿姨。终于知道了一切,不由得泪水横流… …
何佳欣是永远地走了,他走得是那么壮烈,为了抢救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静静地躺在故道河湾里,水儿为他呜咽;鸟儿为他哀鸣;芦苇向他致意。做为故道之子,在母亲河里走完了他壮美的人生。
郝莉也在这人群之中,看见马耀武就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一下心疼地说:“又熬夜了,看眼睛红的像只小兔,要多休息。”
马耀武说:“你不在我身边,我整夜整夜的失眠,还不是因为你。”
“何伯伯和余阿姨他们失去了儿子,以后你要多照顾他们,佳卉不错。”郝莉看一眼何佳卉说。
“你在说什么?”马耀武脸一红,责怪着妻子。
“有个事我想给你说说,全市号召青年干部去支边,我报了名,去西藏。”郝莉很平静又很坚决地说。
“你… …什么… …西藏?你这身体根本适应不了高原气候。再说了,全市那么多大学生,那么多青年干部,还单单显着你一个弱女子去支援边疆?不行,赶快找人把你的名字划掉。”马耀武心急火燎,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人员已经定下来了,起程的日期、车票都定好了。”郝莉淡淡地一笑。
父母对郝莉的决定也难以劝阻,只好含泪送她踏上遥遥的征程。马耀武觉得这几年来,像做了一场噩梦。
郝莉说走就走了,走进巍巍崇山峻岭之中,行进于茫茫雪域高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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